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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二字,梁奚禾实在叫不出口,她急中生智,“您喝水。”假装没看不懂形势,殷勤地将杯子递到孟淑慧手里。
孟淑慧也不强求,从善如流地喝了口水,眉开眼笑地继续说着她对筹办婚礼的设想。
依照梁奚禾最初的计划,她只是想跟孟翰泽领个证,去父母面前过个明路,等对外公开了两人的夫妻关系,最多就是在特定场合合体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
现在听孟淑慧的意思,不光要拍婚纱照、办婚礼,就连领证前被他们省略的提亲、交换庚帖、合八字、订婚、送日子等流程也必须原原本本地走完。
梁奚禾感到头大:“不用了吧,我们法律意义上已经是已婚了。”
孟淑慧笑着摇头:“法律和风俗不冲突呀。我们孟家的儿媳妇,将来的女主人怎么可以悄无声息地进门?”
“……”
听这架势,感觉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筵开百席、大宴三天……梁奚禾顿时有种场子越铺越开,闹大了的感觉。
她想悬崖勒马,不得不泼冷水:“那万一合八字的时候,说我和孟翰泽八字不合怎么办?”
孟淑慧和煦的笑容终于一顿。
孟翰泽抬眸和梁奚禾对上视线,在他开口打圆场之前,她已经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没有人会希望在喜庆的时刻出现一丁点的不如意,因为往后的日子大家相处总会有摩擦,我不想一吵架就想起玄学,那样就没办法客观地沟通了。
“我知道您打算隆重操办婚礼是因为重视我,不想委屈我。您的用心良苦,我明白,也非常感谢。不过比起仪式感,我更看重两个人的相处,也不想长辈们为了我们操心受累。所以一些传统的礼节我们能免则免,一切从简吧,您看可以吗?”
葡萄眼盈盈地看着她。
孟淑慧着实愣了片刻,她的两个孩子,一个内敛,一个内向,虽然都跟她还算亲近,但从来没有谁这样语气温和、态度坚定地当面反驳过她。即使长子先斩后奏结了婚,跟她认错的时候也是温顺地低了头的。
梁奚禾却不同,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喜欢,并且清晰直接地表达,又擅于说服对方理解她的不喜欢。
孟淑慧并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轻松。现在的年轻人都有想法有主见,长辈与其忙前忙后还不讨他们喜欢甚至最后落个埋怨,不如事先两代人就达成共识。
儿媳妇大大方方,她也爽气利落:“我知道了。”也说明自己的底线,“婚礼肯定是要办的,其余的我尊重你们的想法。当然,周六还要看看梁董夫妇的意思。”
基于互相尊重,梁奚禾见好就收,顽皮道:“谨遵太后懿旨。”
孟淑慧被逗得不行,气氛又融洽几分。
待了一会儿,孟淑慧起身准备离开,一个还是病号,她不让他们送。
小夫妻俩并肩站在玄关处同她话别,孟淑慧越看越般配。
她嘱咐梁奚禾要多喝水,按时吃药,还交代孟翰泽让厨房多备些高蛋白有营养的食物,最后想起来指挥儿子。
“你快把禾苗的名片推给我,或者拉个群,让涵涵也跟嫂嫂先认识下。”
“好。您慢点。”
孟淑慧笑得一脸慈爱地走了,进了电梯,她看到镜面中自己的笑脸微顿。想着要跟那孩子好好相处,好好疼爱人家,也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用力过猛,会不会给人压力了。
门内,长辈一走,梁奚禾卸了劲,瘫倒在沙发上,抱着毯子复盘了下刚刚见家长的全程,她有感而发:“孟翰泽,你妈妈好温柔啊。”
这份柔情似水要是能匀点给奚女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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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孟翰泽拿了耳温枪过来:“再量个体温。”
梁奚禾乖乖侧头,配合他量体温,顺便问道:“你开好会了?”
“嗯。”
滴的一声,屏幕显示绿色,没再烧起来,孟翰泽收起了耳温枪。
梁奚禾坐正身子:“那我们聊聊你的转账,还有你妈妈的红包。”
“不用聊。”
她还想再说什么,他拦住了话头,“禾苗,协议约定了股权清晰就可以了,这些都是小钱,不用跟我算得这么清楚。”
梁奚禾:“……”
感受到了掌权者的财大气粗,她这个仰人鼻息的富二代,是绝对不可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五百万是小钱的。
午饭依然是清淡可口的饭菜,怕她没胃口,孟翰泽让厨房做了八道菜,涵盖了鱼虾牛羊猪鸡鸭,总有一款能让她多吃几口。
梁奚禾也没再故意拿乔,拣喜欢的肉菜吃,吃到第五块排骨时,孟翰泽开口:“差不多了,肉吃太多不好消化。”
将她面前的肉菜腾挪成蔬菜。
梁奚禾:“……”
午休时间,两人各自回房休息,只不过她回了主卧,孟翰泽去的客房。
梁奚禾不困,靠在床头跟夏初聊天。
“婚后生活怎么样?虞师兄昨晚给我发消息说想聚个餐帮你们庆祝一下。”
“听到我的鼻音没?我感冒了。下周吧,下周我请你们吃饭。”
“没问题。那再联系,我先去忙了。”
“你怎么这么忙,我还没说正事儿呢。”
“因为我正在努力拿下跟倪家的合作,跟董事会证明自己呀姐姐。”夏初又将文件夹合上,“那你说吧,长话短说。”
梁奚禾:“周五晚上陪我逛街买衣服。”
“买衣服?你那个衣帽间还不够你挑的?”
“嗯,我要去买套新中式,周六穿去孟翰泽家吃饭。”
夏初:?
没明白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
周五,夏初早退了半个小时,开车到了双子大厦,车子停在梁奚禾的私家地库。
梁奚禾没好意思将她带去西楼,两人在东楼待了一会儿后,去连廊的中餐厅吃了晚饭,再从内部电梯下到底部的寰萃商业中心。
寰萃总楼面面积约为11万平方米,是奚云岚一手打造的高奢商场,汇聚了超200家国际知名品牌专门店和旗舰店,其中约一成的品牌是首次登陆内地。
在这里大牌好买,新中式却不算好找。许多成衣品牌有推出新中式系列,但选择不算特别多。
两人逛了一层没看到喜欢的,先找了家店喝东西,中场休息。
夏初监督着梁奚禾喝热饮:“你家孟总说了,不能喝冰的。”
她笑得一脸暧昧。
刚刚她们准备下楼的时候,孟翰泽正好下班回家,来连廊找梁奚禾。跟她打过招呼后,眼神就再也没从梁奚禾身上移开。
“还咳嗽吗?”
“吃药了吗?”
“别喝冰的。”
夏初放低了声音,一句一句地学舌完做了个wink,“孟太太,你们火花四溅哦?”
被调侃的梁奚禾面色淡定,不见丝毫羞赧,尝了一口夏初特地给她点的红枣炖桃胶,甜腻得皱眉。
“他不知道你知道我们形婚。”
她的理解里,孟翰泽对她的关心是真,在外人面前的滴水不漏也是真。
夏初抿唇而笑:“他又不是专业演员,演戏能演出这么无微不至的关心吗?”
她第一次见孟翰泽本人,“长得比照片更好看,对着这样一张脸,你真的不心动,没可能假戏真做吗?”
梁奚禾想了想:“我可能会爱上他妈妈。”
夏初:?
“他妈妈前两天来看我,好温柔啊。”
梁奚禾不知道,此时她的眼里满是孺慕之情。
夏初却轻拍桌面:“等等等等,你说谁来看你?孟总的妈妈?”
“嗯。”
看着夏初大惊失色的表情,梁奚禾感到奇怪,“怎么了?她也不知道我只是她名义上的儿媳妇,来看我也很正常啊。”
“不正常!”
夏初说道,“禾苗,你知道孟总的妈妈已经十五年没有下过雪霁山了吗?”
轮到梁奚禾大吃一惊。
奚云岚秉持着高傲与体面,轻易不会谈论别人家的是非,梁茂林更不是八卦之人,所以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孟家的一地鸡毛。
夏初说:“孟总的爸爸是入赘的,就是典型的凤凰男,借着老丈人的势混出名堂后就在外面有了小三,还有了私生子。”
梁奚禾:“什么?!”
“那位姚董是真的完全不考虑老婆孩子的心情和面子,这么多年公然把小三带在身边。知情者顾及孟家面子就喊小三一声‘邵总’,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是原配,都直接喊‘姚太太’。”
夏家跟孟家有阶层差异,但夏初在不少社交场合见过那位“邵总”,也见过人围着她阿谀奉承的样子。
梁奚禾完完全全被恶心到了。
“大家都说孟总的妈妈接受不了,所以隐居在雪霁山上不问世事,也有人说她可能出家了,为了两个孩子的面子,没有对外公开而已。”
“当然不是!”梁奚禾激动地说,“她没有出家,好着呢。”
“不管有没有出家,禾苗,她十五年都没有出来了,但是她愿意下山来看你哎!”
夏初动容地说道,“我想她一定很喜欢你,至少很重视你。”
这位名义上的婆婆确实很重视自己。
梁奚禾的脑海全是孟淑慧的目光和笑容,平静而温和,还有一种能包容一切的慈爱。她真没想到这笑容背后,经历过那么严重的背叛。
那天她还振振有词地问人家要是她跟孟翰泽八字不合怎么办,无意中是不是也戳中了长辈的伤口呢。
“那她怎么不离婚呢?”梁奚禾有点心疼地喃喃道。
夏初:“离不了吧,离了孟氏就没了。”
她借此机会给闺蜜警示,“所以,有你婆婆的前车之鉴在前,我希望你千万不要把梁氏随便交给别人。就算将来跟孟总处出了真感情,也要感情是感情,股权是股权,分得很清楚才行。”
梁奚禾心里难受就格外沉默,夏初察觉后抚了抚她的胳膊安慰,岔开话题:“周六是去雪霁山上吗?一定要穿新中式吗?”
梁奚禾喝了一口饮品缓缓心情:“不去山上,是去松鹤园。”
松鹤园,这座在宁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私家园林,始建于清朝末年,是孟家的祖宅。因其历史悠久,又是典型的江南古典园林文化象征,1982年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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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去这样的地方,加上对孟淑慧的第一印象极好,梁奚禾才萌生了新中式穿搭的念头,也有同她亲近的意思。
两人歇了一会儿继续逛。
梁奚禾看中了一件白色绣花短袄,准备搭配衣柜里miumiu的紫色缎面羽毛裙。
夏初却摇头:“你将来是要作为孟家的当家夫人执掌中馈的,第一次出场绝对不能是这种白瘦幼的审美,压不住场子,知道吗?”
梁奚禾睨她一眼:“……”
夏初觉得GllinoLndor的那件北卡蓝丝绒短款唐装夹克合适,一边拿着在梁奚禾身前比划,一边了然地开口。
“凭我对你的了解,禾苗,你刚刚肯定在想怎么拳打渣男手撕小三,帮你婆婆出一口恶气。既然这样,你必须得穿得飒爽英气、气场强大,做一个梁熙凤才行。”
第24章
宁市属丘陵地貌,东有诸如雪霁等名山,市中心亦坐落着明山、锦岳山、映城山等几座海拔不到200米的小山头,诸山环抱之中乃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东明湖。
松鹤园就位于明山以南、东明湖北岸,后倚青山,前临碧水,是千金难求的一块风水宝地。
为感念孟老先生的杰出贡献,孟家在车辆禁止通行的东明湖景区被特许拥有单独的车行通道,可直达松鹤园正门前。
孟翰泽亲自驾驶迈巴赫,梁奚禾随他一道,与梁茂林夫妇的幻影一前一后抵达。
松鹤园正门前盘踞着两只大石狮子,平日里紧闭的兽头大门今日敞开,门前列队站立着七八个人,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
孟翰泽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梁奚禾解开安全带,搭着他递过来的手腕下车,站稳后,略扬起头拜读正门之上的黑底匾额,上书“松鹤园”三个遒劲有力的金色大字。
她俏皮地说:“孟老先生果然是被从商耽误的书法大家。”
孟翰泽有点惊讶:“你知道这是我祖父的手书?”
梁奚禾笑而不语。昨晚她看了大半夜与孟老先生有关的资料,自然知道老爷子才华横溢、兴趣广泛,不止爱好书法,还喜欢收藏钟表。
那边,梁茂林夫妇也下了车,两人走过去跟他们汇合。
孟家等待贵客的几人迎了上去,为首的那人约五十岁的年纪,身材适中头发花白,身姿笔挺、态度恭谨地说道:“梁董,梁太太,我是松鹤园的管家高胜。欢迎二位。”
又转向小两口打招呼,“少爷,少奶奶。”
那天听简腾喊“太太”,梁奚禾已经觉得不适应,今天高管家这一声“少奶奶”更是让她尴尬得脚趾抠地。
救命,大清亡了多少年了啊。
不过眼下的场合不适合在称谓上推拒,只能以后再找机会纠正,她礼节性笑笑,站到奚云岚身边。
“诸位里边请。”
奚云岚迈步前,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女儿一番。白色高领羊绒衫搭配织金浮雕红色提花马面裙,盘着低发髻,没配发饰,周身只戴了一枚鹭羽戒指和PIAGET的玫瑰花耳环。
耳环上缀着流苏,镶饰的204颗圆形美钻在日光中熠熠生辉,衬得没涂粉底、只上了眼妆和唇妆的梁奚禾肌肤透亮,气色极好。
化妆不化底妆,白金戒指配玫瑰金耳饰色调也不统一,奚云岚吐槽的话到了嘴边,碍于孟翰泽就在一旁又生生咽了回去。
梁奚禾对她的看不惯了然于胸,笑盈盈地挽着她的手臂一起走,低声故意说道:“妈妈,您觉得我这一身如何?待会儿见了我婆婆,她会夸我吗?”
奚云岚没搭腔,睨了她一眼:“背挺直,好好走路,注意仪态。”
梁奚禾也不生气,松开手走回了孟翰泽身边。
迈过正门高槛只见一道砖刻照壁,上面运用多重精细雕刻技法雕琢出苍松与仙鹤,取延年益寿的祥瑞寓意,正是松鹤园的命名由来。
绕过影壁,孟淑慧已经等候多时。她是女流之辈,所以按规矩没有迎出大门。
她与梁茂林、奚云岚一一握手,看向梁奚禾时目露惊艳,不吝啬夸赞:“我们禾苗今天真漂亮。”
梁奚禾乖巧中带着羞涩地答道:“谢谢妈妈。”说完朝奚云岚投去一瞥,似是挑衅。
不期然听到一句“妈妈”,孟翰泽一愣,孟淑慧则笑意更甚,捏了捏她的手又去招待梁奚夫妇:“亲家,快里面请。”
奚云岚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
进了正厅,高管家陪着梁茂林的助理将梁家带来的礼物送进来。除了常规的烟酒之外,奚云岚还特地准备了苏绣披肩,螺钿漆器首饰盒等典雅之物。
孟淑慧不好意思:“我邀请二位吃顿便饭,倒让你们破费了。”
梁茂林朗声笑道:“来松鹤园就是吃碗轻浇的汤面也算饕餮大餐了。”
孟淑慧客气:“跟梁园哪里好比?”
梁园是梁家当年在东明湖西岸的一处庄园,梁茂林当家后做主捐给了国家,如今已经作为东明湖十景之一对公众开放。
两人客套间,一位年轻女子带着两位阿姨进来奉茶,孟淑慧似乎待她格外亲近,特意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高管家的独女,高阔。”
高阔与贵客们一一打过招呼,双手将茶递到梁奚禾手中时笑意更深:“少奶奶请用茶。”
梁奚禾忍住因称谓而起的鸡皮疙瘩,好奇地看了她两眼,削肩细腰、长挑身材,大方利落地退了出去。
长辈们叙话,陪坐在末端的梁奚禾端着茶杯,倾身悄声问孟翰泽:“姚董不来吗?”
孟翰泽顿了顿:“应该快到了。”
半个小时后,姚德平终于姗姗来迟,车子在门外刚停稳,先遣了高管家来通报,厅内热络的气氛顿时像被踩了刹车。
梁奚禾看向上首,孟淑慧的笑容未变,眼里却浮起冷意。
不消一会儿,姚德平进来正厅,所有人依礼起身相迎。
他先跟梁茂林握手:“抱歉梁董,我临时有事,去了公司一趟。”噙着笑意,语带傲慢。
今天周六,又是两家议亲的大日子,除非孟氏发生了安全事故,不然公司没什么事能排在这事前面。他拿这个当借口,无非就是故意怠慢。
“姚董贵人事忙。”
梁茂林比他高出半个头,说话的时候微微俯视,语气听不出情绪。梁家是跟孟家联姻,他没将姚德平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因为无足轻重的人生气。
姚德平又跟奚云岚握手,最后目光落到梁奚禾身上。
该怎么形容这种目光呢?
就像一个全然的外行者揣着几张人民币就去了画展,以上帝自居,对着一幅画从上而下地审视,似乎觉得此画颇为一般,最后听说画作乃是出自名家之手,为免才情露怯才勉强扯了扯嘴角,但又心下不甘,唇角扯起的弧度极小,不屑一顾的意味藏不住一点。
可是梁奚禾不是待价而沽的画作,拒绝被这种毫无分寸感的目光物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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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视回去,微抬下巴,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姚董。”出于她的礼貌和教养。
梁茂林和奚云岚并没有纠正这个称谓。
“公司有什么事吗?”
孟翰泽借着询问姚德平,往前站了半步,有意无意地将梁奚禾挡在身后。
孟淑慧见状,立刻开口道:“今天不谈工作。”笑着征求梁奚夫妇的意见,“也到饭点了,亲家,咱们边吃边聊吧。”
若是照着规矩,招待贵客应该在正厅,但孟老先生暮年来到松鹤园养静,特地将花厅重新修缮过,辟出了一方环境极为清雅的用餐之地,孟淑慧引着大家移步到了花厅。
餐桌上双方父母聊着婚事筹办,两个小辈插不上话。
梁奚禾安静地用餐,孟翰泽留意着她的喜好,每当她喜欢的菜色转到眼前时,他便出手将转盘轻轻摁住几秒,方便她夹菜。
“小梁今年刚毕业?在哪里工作?”
过了一会儿,梁奚禾突然被cue到,一抬头就对上姚德平的视线。
她用纸巾轻拭嘴角,不疾不徐地回答:“在家待业。”
姚德平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流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对梁茂林说道:“看来梁董没打算培养女儿接班?”
不等梁茂林作答,他又道,“也能理解,小姑娘嘛到底指望不上。我对女儿的要求也是不闯祸就行了。但儿子不一样,指望他们有出息就得严格要求,重点培养。”
这是嘲讽梁茂林没有儿子。
姚德平靠在椅背上露出得意之色。年轻时他得避着梁茂林的锋芒,因为人家是出身名门的翩翩佳公子。
可那又怎么样?
如今他这种贫苦出身的穷小子还不是跟他平起平坐。往后说不定他还得求着自己,善待他们家嫁过来的独生女。
梁奚禾却想到另一层。众所周知,孟淑慧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哪来的“他们”?姚德平真的离谱至极,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也丝毫没打算给发妻一丝颜面。
她停下筷子,状似不经意地点点面前经过的红烧鱼,问道:“这是臭鳜鱼吗?”
暗指姚德平散发着恶臭。
虽然不知道埋得这么隐晦,对方能不能听懂,但她作为小辈毕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不然又给人递了把柄,攻讦梁家没有教养。
奚云岚却没这层顾虑,不客气地说道:“听说姚董在云开寺为母亲立了长生位,感念她老人家靠着替人缝补衣裳,独自拉扯你们三兄妹长大成人。”
姚德平脸色不太好看。
奚云岚是提醒他不要忘记他的母亲也是女子,别一边立着孝子的人设、一边打心眼里看不起女人这么恶心。
梁奚禾看看自己的妈妈,忍着没笑出声,第一次觉得奚总的毒舌得还挺顺耳。
她将左手放到了腿上,隔着布料捏了捏口袋里的物什,下了决心。
两家本就势均力敌,梁茂林和奚云岚的出身又摆在那里,对这种鸡犬升天就小人得志的嘴脸根本看不上,话语间打过一番机锋后,席上气氛分外冷凝。
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孟淑慧心里不快依然笑着打圆场:“说起云开寺,寺里的菊花已经陆续在开了,我跟觉尘师傅商量着办个赏菊大会,亲家有没有兴趣?”
梁茂林给她面子:“云开寺的菊花名声在外,我们每年都惦记着去看看。对了,觉尘师傅算算也到了古稀年纪,身体还好吗?”
他们三位又重新聊起来,姚德平神色漠然地将酒盅中的酒水饮尽。
饭后,孟淑慧邀请大家到园中散步消食。
松鹤园假山池沼,傍石植树,近景远景层次分明又互相衬托,景色十分宜人。
从商的人家讲究天一生水,因此园中三分之一为水面,引了明山上的山泉水进来又连通东明湖,水流不息,象征着生意蓬勃发展。
孟淑慧介绍说,水中种着千叶莲花,到了夏季真是“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又约好夏日两家人一块儿赏莲。
一行人参观了临水的观莲堂和荷风亭后,往孟老先生的书房留清阁而去。
梁茂林想到一事:“听说孟老先生晚年起了养两只真鹤的念头,真的养了吗?”
“没有,鹤类都是保护物种,父亲申办了养殖许可,但是没来得及。”孟淑慧遗憾地说道。
恰在这时,忽然听到后面梁奚禾一声惊呼,众人回头看去。
一只通体黑色的猫窜上假山,很快消失在树丛中。
梁奚禾轻拍胸口,朝大家不好意思地说道:“它刚刚突然从那边窜出来,吓我一跳。”
她指着假山上比人高的一个小洞口,几人下意识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日光下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姚德平背手而立,蹙眉问道:“什么东西?”
众人停步,没让人随侍,这会儿孟翰泽当仁不让地上前查看。
看他抬手将什么东西取了下来,细看一眼后脸色有些凝重,姚德平:“是什么?拿过来看看。”
孟翰泽走回来,将东西托在掌心中递给他看:“爷爷的怀表。”
梁奚禾站在奚云岚的身后,看到姚德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又碍于在人前,极力装淡定。
他指指怀表,没碰,大声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高胜!”
梁奚禾低头摸了摸鼻子。
高管家从回廊转出来:“姚董。”
姚德平刚要发作,孟淑慧不想在亲家面前失礼,便抢先说道:“父亲的怀表被猫叼出来了,你快送回去吧。”
高胜惊讶,姚德平依旧怒气冲冲,厉声道:“你怎么管的家,能让猫窜进祠堂?”
惶恐的高胜不敢作声。
孟淑慧有几分尴尬,对着梁茂林解释:“这快怀表是父亲的收藏之一,是我后来在壁橱里发现的,没随着父亲下葬,就供在了祠堂里。”
梁奚禾心里一沉。
梁茂林:“既然如此,大家就一块儿把它送回去吧,正好我们也给孟老先生上炷香。”
他都这么说了,姚德平这个当女婿的,即使再不情愿也不能拒绝。
梁奚禾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拇指和食指不自觉地搓在一起。
孟翰泽陪着她慢慢走,侧头看她,问道:“怎么了?”
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怀表,她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我有点害怕祠堂这种场合。”
他“嗯”了一声,安抚道:“不怕,祠堂没有供奉灵位,都是书画作品。”
这是孟家祖先特地定下的规矩,旨在希望孟家子弟不忘书香世家的门风。
梁奚禾朝他笑笑,内心忐忑。
到了祠堂院中,孟翰泽上前两步请四位长辈稍待,率先进入了屋内。他是孟家的长子嫡孙,每逢祭祀,第一炷香都是由他上。
这也是姚德平不愿意来这里的原因之一,凡此种时刻都在提醒他,在孟氏他能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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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孟家他至死都是一介外人,跟高胜几个没什么两样,只是更高意义上的长工罢了。
梁奚禾的心提起来,远远地看着孟翰泽焚香膜拜,又将怀表仔细擦拭后恭谨地奉到一幅画作前,而后出来迎他们,面上丝毫没有异色。
她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跟在父母身后走进去,不动声色地去看供桌上,只有一块怀表。
她的心略略安定下来,有了一个猜测。
上过香,出了祠堂,孟翰泽从父母身边走过,来问她:“想不想去我的院子看看?”
梁奚禾正有事问他,点了点头。
孟淑慧听到了就笑着说:“我们到观莲堂去喝茶,你们俩就自便吧。”
梁奚禾跟着孟翰泽穿过游廊到了东边的一处院子,院门的匾额上有“乐水”二字。
孟翰泽介绍:“因为在这个院子能看到园中池景,同时也取了‘知者乐水’之意。”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院中有一座两层小楼,孟翰泽带她上楼,木质楼梯咯吱咯吱作响,她放轻了脚步生怕它散架,直到踩上最后一个台阶才松了口气。
屋内多年未住人,但有专人细心地维养,陈设依然考究。梁奚禾大略地参观一遍后,站到窗前去看园中水景,从二楼往远处眺望,能看到对岸观莲堂中场景。
观莲堂一脚建在水中,半亭半阁的设计,父母四人正在临水一侧,晒着太阳喝茶。
孟翰泽站到她身旁,梁奚禾收回视线,直接问他:“另一块怀表呢?”
他低头与她对视,眼神里没有惊讶,果然洞悉了她的所作所为。
梁奚禾待要再问,突然“扑通”一声,传来巨物落水的声音,她抬头看去,观莲堂中只剩三道慌乱的人影。
第25章
梁茂林跪在吴王靠上,大半个身体探出栏杆之外,尽量伸长手臂去够水里的人,奈何距离太远。
栏杆的另一侧已经断裂,正是姚德平刚刚掉下去的地方。奚云岚怕他也掉下去,牢牢地环抱住他的腰身。
孟淑慧则急摇着铃叫人,高胜听到铃声跑进堂内,一看,这哪拉得上来,又匆匆跑出去。
梁奚禾站在高处,看到高管家跑进留清阁后的竹林里,不一会儿,捡出来一根细长的竹竿,准备去捞人。
此时姚德平已经浮浮沉沉了好一会儿,她正想看看水面的情况,忽然,面前的窗户被人阖上。明瓦窗由贝壳制成,透光不透人,阻断了她的视线。
梁奚禾侧过身看向孟翰泽,问他:“你不去看看吗?”
孟翰泽神色淡定,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关心,漠然地说道:“有人救他。”
屋里没开灯,借着蠡壳透进来的光线,两人对上了视线。
事已至此,明人不说暗话,梁奚禾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但我想知道的,你也必须实话实说。”
孟翰泽:“好,告诉我,你本来想做什么。”
外面隐约传来呼喊声,他们周遭却寂静如夜。她稍微挪动脚下,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音,衬得屋内越发安静。
想做什么,这话昨晚夏初也问过。当时梁奚禾没否认想撕渣男渣女,夏初还主动问她:“要我把那位邵总的资料发你吗?”
“不要。”她断然拒绝,“狗改不了吃屎,一个邵总倒下去,还会有千千万万个邵总站起来。我不喜欢玩打地鼠的游戏。”
这个道理夏初也懂,还是劝她:“你不要乱来,姚董是什么段位,今时今日的孟总尚且还撼动不了他,你一个新媳妇能做什么。”
梁奚禾当然有自知之明,更何况她是外人,撼动那位姚董做什么。她只是一想到要跟这种人一起吃饭就觉得恶心。
所以,不能光她一个人恶心。
“我就是想吓吓他,让他晚上没办法睡个好觉。”
梁奚禾抱起胳膊,坦然地朝孟翰泽笑笑。
昨晚回家后,她趴在床上看了许多资料,包括但不限于姚德平的访谈、八卦、绯闻……又查阅了一些孟老先生的资料。
还真的让她有所发现。
在孟老先生去世后,有小道消息称姚德平借着给母亲立长生位的机会,在雪霁山后山立了一块碑,因为上面刻松与鹤的图案,所以外界猜测这实际上是他为岳父所立。
发帖的人还引经据典地考证,最后得出结论,这块碑刻镇魂的可能性大于超度亡灵。
大半夜的,怪力乱神的东西看得梁奚禾心里发毛,床头灯亮着一直没敢熄,她也因此有了灵感生出一个念头,或许姚德平觉得自己缺德怕岳父找他算账,那不如借此吓唬吓唬他。
站久了脚疼,她将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看了孟翰泽一眼:“我看到帖子说孟老先生喜欢收藏钟表,十五年前下葬时,孟家曾让他一生的收藏全部陪葬了。”
另一篇访谈中,她看到了孟老先生随身携带、爱不释手的一块怀表。那么巧,与倪家伯伯收藏的是同款。
“前几年我去倪家,在倪伯伯书房里看到过,两块怀表一模一样。”
反正倪二是夜猫子,她当时就拨了电话过去。出国以后两人就没怎么联系,蹦迪的倪二看到她的来电显示受宠若惊。
梁奚禾没跟她寒暄,上来就说要买那块怀表。倪二找个相对安静的包厢:“禾姐,你说买就太见外了吧。我这回家去找我爸拿,让司机给你送过去。”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梁奚禾说了句“那怎么好意思”,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果然倪二嘿嘿一笑:“平安夜我会办个派对,禾姐来帮我捧个场吧。”
梁家大小姐回国后在社交圈的首秀就是她倪二的圣诞派对,不管对倪家还是她本人都是上大分的事。
如果不是急着第二天就要用到,梁奚禾还会跟她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一番,这次只能满口答应下来。
她走到旁边靠着书桌借力。
孟翰泽注意到她将脚从高跟鞋中脱出,老房子的木地板下没有地暖,赤脚踩在上面很凉。
他没有多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掐着腰将她提坐到了书桌上。
“……”
两人均是一愣。
心绪紊乱了两秒。
孟翰泽很快收回手,退后半步,面上依然是凝神倾听的神色,只是回避了她的视线。
梁奚禾清咳一声,也假装无事发生继续说:“我趁你们不注意,把怀表放在了假山上,这么巧有只猫路过,我就正好借它引起大家的注意。”
本来一切顺利,她看到姚德平面露惊恐后还暗自得意,老丈人的遗物突然从墓中跑到了眼前,不吓死他才怪。
谁知,紧接着听到孟淑慧说老爷子那块怀表没有陪葬,就供奉在松鹤园的祠堂,还顺理成章地推测是被黑猫叼了出来,她就知道计划失败了。
梁奚禾:“我当时以为肯定要露馅了,大家到祠堂一看,怀表好端端地放在供桌上,说不定还要追查假山上多出来的这块是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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