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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涅槃 他值得所有的鲜花、掌声和赞美……
玩笑间, 又一个记者挤到了前面。
“裴大，您是如何知道这位Sorry有如此实力的呢？对于他之前的……人身攻击你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那位记者斟酌了一下用词。
裴云畅处变不惊，声音懒懒的：“我们关系好, 小孩儿闹脾气呢。”
边焰咳咳了两声。
白尧星僵硬地扭过脖子看着两人。
弹幕上——
—你们快看小白的表情哈哈哈哈！
—小白：裴哥，这样温柔的话你从来没对我说过……
—视频入股的CP粉真是太有脑了
—老公你这眼神是要溺死谁！
“恭喜WIN再添一员猛将，今年的秋季赛一定再创佳绩。”某记者接话。
裴云畅的“谢”字还没说出口, 那记者瞬间话锋一转。
“那作为Nov在WIN的前队友，裴大在招到心仪中单的同时是否关注到，当年的射手新星Nov的两年禁赛期已满？”
自从禁赛期满，这还是第一次有记者在老东家WIN面前提及Nov，所有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竖起了耳朵。
其中最淡定的便数边焰了。
裴云畅温柔的眼神落在边焰身上。
“知道。”
那记者语气夹枪带棒，“WIN对于Nov的去向是否留意过？裴大连新中单如此的人身攻击都可以接受, 对当年一起青训的队友却又似乎冷漠至极。”
裴云畅微眯着眼睛, 脸色陡然一冷。
—这记者来拆台的吧？谁啊？
—谁不知道当年Nov禁赛跟WIN闹得极不愉快，这会提起来干嘛？没看裴大脸色变了？
—我真的要替Nov抱不平了，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啊
时隔两年，Nov的名字还是能在电竞圈引起一番轰动。
“听说Nov已然签约突击战队, 如果在秋季赛碰上, WIN还会有今天的好运气吗？”
—Nov真的签约突击了吗？本四年妈粉真的要哭了
—WIN再见, 突击妈妈来了！
气氛尴尬了一瞬，就在裴云畅正要回答时, 白尧星突然抢过了话筒。
“Nov是很强, 但是有了我们抱歉哥，WIN就是本赛季最吊的战队！”
虽然中二，但白尧星的语气极为真诚，瞬间拉满了好感度。
众记者顺着他的话打哈哈, 但提出问题的那位似乎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
“当年Nov禁赛引起全网轰动，WIN俱乐部却没有任何明文解释，如今禁赛结束连个祝福也没有却扭头就签约了新中单，这样的行为是否过于冷血？”那记者的矛头直指边焰，“这位主播签约的时间是否太过巧合？是真的珠联璧合，还是吃Nov的人血馒头？签到这样一个俱乐部，你就不怕步Nov的后尘？”
这记者字字犀利，气氛剑拔弩张。
边焰微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他。
这人张口闭口在为Sorry着想，其实就是借着Nov无比强大的路人盘提前为WIN树敌，激起网友的同情心。
当年禁赛的时候，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多义愤填膺媒体朋友？
边焰轻蔑地笑了一下。
这记者鼓唇摇舌，话术精湛，三言两语就带跑了弹幕。
—别说了，当年本Nov妈已经碎过一次了
—对啊，这签约时间确实太巧了，我有点阴谋论了
—WIN无良俱乐部，还我Nov！
—你裴爹堂堂正正打职业，碰瓷咖给我滚！
—虽然但是，我还是押Nov一手，上古白月光的威力不容小觑！
—你们他妈的刚才不是还夸Sorry天才中单呢？
—哎不是，我寻思Sorry和Nov打得也不是同一个位置啊，比你妈呢
那记者见问住了众人，依旧不依不饶。
“如果真的碰见昔日队友Nov，WIN又该何去何从？这位Sorry又该如何面对当年横扫一切Nov？”
“差不多行了……”
边焰听得脑子疼，但还没等他拿过麦克风就被裴云畅抢了先。
“Nov是整个电竞圈的奇迹，逸群之才，惊才绝艳，当年天赋之盛连巅峰期的我也自愧不如。”
裴云畅的声音娓娓道来。
这似乎是裴云畅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提及他转职业的原因，某记者抓住机会立马追问：“所以您当年转职业也是与Nov有关吗？”
“有Nov在，我在射手圈将永无出头之日。”裴云畅声音轻松，“开玩笑，我的意思是，在我心中，他才是射手第一人。”
“你们的关系……”
“非常好。”裴云畅秒答。
边焰的心中猛得一疼。
时隔两年，宁愿贬低自己，他都有在好好地补偿每一个细节。
裴云畅语调诙谐，殊不知他这句话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我的舍友问我为什么哭……
—我的Arnov呜呜呜，谁再说他们闹掰了我跟谁急！
—裴大刚转职业那会水土不服，再累再难都没有承认过自己不如人，却在今天双手托举Nov
—Nov宝宝你在看吗？当年双人直播他就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你了
白尧星语气弱弱地叫了一声：“裴哥……”
他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清楚裴云畅是一个多么好强的人，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这位Nov又是怎样的少年英才？
记者继续引导话题：“那您为什么不考虑把他签回来呢？还在这种关键节点签了别人？”
“我想，我的努力他看见了。”
裴云畅微微颔首，嘴角上扬，脸上的神情专注而温柔，“至于Sorry，我相信从今天开始，法师圈乃至整个电竞圈会因他而改变。”
—Nov宝宝快回来吧！裴大在等你呜呜呜
—我看谁说我们Sorry是pln B！
“如果只能签一个人，你究竟会选择谁呢？”记者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我的选择，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早就摆在大家面前了。”
裴云畅不徐不疾地开口，带着一抹淡淡的、令人安心的笑容，眼神坚定而温和。
—裴大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一个？可是明明是两个人啊！
—都签了Sorry还说这话，我真的要心疼死Nov了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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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这不是一个伪命题的话，那么……我可能疯了
—别搞笑了，你是疯了
除了磐石和边焰，在场的所有人显然也没懂裴云畅打什么哑谜。
“您的意思是……？”
“这个Sorry到底是何方神圣？”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追问，每个人兴奋了起来，激动如同电流般传遍全身，忍不住微微颤抖，每一根神经都在兴奋地叫嚣着。
“Sorry？”
“这样卓绝群伦的新星还会有第二个吗？”
裴云畅刚才在赛场上不可一世的杀气荡然无存，反而是思忖了一下，接而熟稔地笑着答道：“你是说Nov吧。”
裴云畅话音落下，整个空间仿佛凝固了。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如同海啸般的惊呼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轰动迅速扩散开来，如同山崩地裂般的议论声响起，如同野火燎原。
“你……你是说！”
众记者倒抽一口气，连同在场备赛的各大战队都震惊不已。
VVB经理更是当场破防。
“什么？！他才是Nov？Nov怎么会是法师！”
WIN显然是知道这事，才会捡漏以主播的名义签走Nov。
这就意味着，他们所有战队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从头到尾，一直巴着的那个人只是个冒牌货，还费劲心思地为Nov腾什么射手位，殊不知人家早都不是射手了！
圈中之前还嘲笑裴云畅花三千二百万签一个小主播是脑子进水，现在看来，脑子进水的是他们才对！
VVB的老赵怎能不气！
白尧星脑子也嗡嗡直响。
不敢相信自己之前都对这位哥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磐石本来正在看热闹，余光瞥到边焰泛红的眼眶，也有点兜不住了。
他当年就是他们那堆人里年龄最小天赋最好的，却偏偏被拖到了今天，拖到老苗都退役了，他才迎来自己的首秀。
所有不如他的人，全部都坐上了自己都首发位，他却连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比赛都盼不来。
弹幕上也全都疯了，Nov的粉丝更是全部破防了。
自己十七岁就喜欢上的小射手被无良战队逼到退赛，好不容易盼到禁赛期结束，却迟迟等不来他复出的消息，本来粉丝都认了，不曾想当年的小射手不但没有放弃，还成功转职业王者归来！
这比任何爽文都振聋发聩！
—Sorry是Nov？！！
—第一中单是曾经的第一射手？！
—全体起立！白月光回归！
—这就是上古真神的威力！
—妈啊，我现在心跳快到手机都拿不住了，他这哪是转职业，他这是抽丝剥皮，涅槃重生！
—天呐我的眼泪止都止不住，我宁愿相信你已经退役了都不敢相信你转职业了
—除了他，谁还能配得上Nov这个ID！电竞圈再也找不出这么惊才绝艳的人了呜呜呜
—Nov新星到自嘲式的Sorry，宝宝你要虐死妈妈吗？
—“偏我来时不逢春”的具象化，可是Nov从来都没认命过！
—第一射手、第一中单，不敢相信你吃了多少苦……辛苦了，Nov
—辛苦了，Nov
—辛苦了，Nov
那天是建赛以来，第一次赛后采访的热度高过比赛直播的，甚至采访还没结束，关于“Nov王者归来”的词条就挂在了热搜榜上，热度爆表。
所有人都不在乎第二场KP和VVB谁输谁赢了，KP打了这么多年比赛第一次被如此忽视，但妄歌乐呵呵地并不在乎，专程发消息恭喜边焰苦尽甘来。
当年禁赛时“百家哭坟”的壮举再次上演，不过这次是“全民恭贺”，边焰的直播账号一天涨粉三百万，四年前申请的个人微博账号粉丝量再创新高。
甚至自打出道以来就以自傲驰名的师嘉，专程在WIN保姆车离开的时候堵住了边焰，脸色赧红，语气羞涩。
“Nov大神你好，我是你的三年老粉，能……能给我签个名吗？”
场馆外人数众多，师嘉的羞涩表白被全程录像传到了网上，将Nov王者归来的热度推上了更高点！
—我说这Sorry怎么把把都能蹲死师嘉呢？原来是唯粉啊！
—师嘉宝宝脸红好可爱啊啊！
—难怪师嘉的操作看着这么眼熟，原来是师出有门
—那岂不是Sorry整局都在跟自己对线？
—所以Nov现在的射手没有退步太多对吗？drem一个射手现场
—谁家转职业了还这么牛啊？我真的服
比赛结束后，边焰重启微博，将直播号的名字改为“Nov”，掀起了全民考古的热潮。
当晚，WIN官微发博，将队名正式从“WIN”更改为“Wing”
时不待我，我自涅槃。
世界令我遍体鳞伤，但伤口里长出的却是翅膀。[1]
裴云畅也在当晚发了更改队名后的第一条微博——
【Wing—Arrow】：[他值得所有的鲜花、掌声和赞美 @Wing—Nov]
裴云畅在用自己的所有努力，还边焰一个盛大的回归。
第62章 长空 他不参赛。
之前那段时间, 虽然除了小白和卷卷，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就是Nov，但毕竟没人挑破, 让边焰得以顶着“Sorry”的名义待在战队麻痹自己。
但现在全网都知道当初的Nov就是现在的Sorry，营销号剪辑满天，采访邀请不断, 禁赛的事一次又一次被提及，让边焰不得不正视自己回到Wing的现实。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应该向前看，现在的一切不就是他禁赛前想要的。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像个哈巴狗一样呆在这里，被禁赛的两年才真的是个笑话。
反复的情绪拉扯使得边焰每天上训的心情都很复杂，连带着对裴云畅也没了好脸色。
即使对方已经为他正名，但边焰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最后那天, 他到底为什么不在？
秋季赛依然在继续, 边焰把所有的情绪全发泄到了比赛中，砍瓜切菜似得打完了前十四场，就算白尧星会出岔子，Wing也无一例外全赢了。
圣域官方很会拿捏网友情绪，秋季赛积分循环赛最后一场, 是Wing和KP。
【赛前动员会】
老苗拿着资料走进来, 脸色不太好看, 还隐秘地瞥了边焰一眼。
边焰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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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眉头，没说话。
磐石见老苗的脸色, 心中已然明了, 叹了口气：“冤家路窄，老友重聚呦～”
裴云畅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只是皱着眉在手机上翻看着什么。
气氛有点尴尬。
白尧星突然跳了起来，“哎呦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不就是KP吗，这么多年我们都跟他们对上多少次了？”
老苗笑着打趣：“那我们也没有次次都赢啊，担心担心强敌怎么了？”
“虽然我会拖后腿，但我们现在有谁？”白尧星煞有介事地跑到边焰身后，“这可是现役第一中单哎！有焰哥在，包赢的，你们都担心哪门子啊？”
白尧星本就年龄不大，整天上有哥下有卷，在基地活的滋润极了，养成了一副乐天派性子，之前对边焰的所有不满也都在知道他是Nov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毕竟他自己就是射手位，现在偶像亲临，他高兴都来不及，对边焰的称呼也成“哎”变成了“焰哥”，叫得亲切极了。
采访后的这段时间，所有人都看出来边焰被往事拖拽情绪不对，但也只有他天天跟没事人的一样在边焰面前晃荡。
“哎不是，你们怎么又不说话了？”白尧星感觉自己要碎了。
谁知边焰突然出声，一针见血：“KP阵容变了？”
裴云畅挑了挑眉。
从几个表情就能猜出来真相，边焰还是这么聪明。
老苗回答：“对，辅助位突然换人了，就打这一场。”
边焰心中一痛，不由自主地也叹了口气。
“换人？KP辅助位还有人？”白尧星都晕了。
“有。”卷卷撞了他一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停顿了几秒，白尧星突然恍然大悟：“嗷！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那个那个之前跟我们打过一把，号称KP背后的男人那位……”
“吕长空。”
还没等白尧星说完，边焰就打断了他。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连裴云畅的眼神也闪烁了几下，磐石更是心中酸涩说不出话。
自从两年前从医院分开后，边焰再也没有见过吕长空。
刚开始那半年，边焰一边要跟裴璟扯皮禁赛年限的事，一边又要疏解自己的情绪，本就自顾不暇，自然也没精力关注吕长空去哪了。
边焰只知道，当年因为他的事，吕长空也看透了WIN，自然不会再待下去。
他们家也有足够的财力帮吕长空兜底。
只是没想到，等边焰最后一次知晓吕长空的消息，就是他去KP的报道。
那时候脱离WIN的吕长空已经熬过了新人尴尬期，是名副其实的国内辅助第一人，天梯榜第四，是国内战队互相争抢的香饽饽。
却一声不吭就去了KP。
当时WIN退的退禁的禁，先锋团刚刚起步，突击、VVB等战队高不成低不就，只剩KP一家独大。
又有了吕长空的加盟，所有人都预言KP即将登顶。
谁知吕长空脾气古怪，去了也不上场，反而在KP当起了幕僚，看着呆呆这个根本不如他的辅助坐在首发位上。
外界都嘲笑叶李签了尊脾气古怪的大佛回去。
众人都以为吕长空也就这样了，却在当年裴云畅转打野首秀后的第二场宣布复出。
那是吕长空自从转会后的第一次上场。
虐了好大一波粉，两人的CP粉甚至舞上了热搜。
但裴云畅自己清楚，他这哪是为了自己上场，分明是没料到自己还能转打野，要给边焰出气。
要是裴云畅也像吕长空一样退役或者转幕后，可能吕长空这辈子都不会再上场。
那场比赛接上了裴云畅转职业的热度，讨论度空前之高。
最后WIN因战队默契不够，白尧星压力太大失误加上卷卷被吕长空碾压，惨败给KP。
当晚吕长空的社交账号就涨了好大一波粉，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Nov的粉丝，大家都以为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但吕长空却再次宣布隐退。
#一年一场 打完就走#
相关词条也掀起了极高的讨论度。
自那以后，吕长空就一直待在幕后，既没有转会也没有他退役，专心为KP服务，甚至干成了叶李以外的第二个教练。
网上都猜测，等到叶李退休了，吕长空就会是KP的新教练。
谁知这一次踩着“Nov回归”的节点，他竟再次复出。
—一个禁赛一个半退役一个转幕后，你们Wing真的要虐死我才罢休吗？
—一共上两场，一场献给转打野的Arrow，一场献给转法师的Nov，长空你根本就没喝中药！
—再加个磐石，我的初代四人组成型了ww
—不过有一说一，这次KP还能赢吗？对面有Arnov，感觉形势不容乐观
—来人，现在就把我打晕到三天后，我现在就要看他们四个坐在赛场上的样子
—不是，你们别聊了，快去看Wing的公告！
【光棱Wing电子竞技俱乐部：各位粉丝朋友们，因个人原因，本队Arrow选手将无法参加秋季赛最后一场，由替补飞秦代替，感谢大家对Wing的支持】
此公告一出，秋季赛的热度又翻了好几番，对于Arrow弃赛的原因，各路粉丝众说纷纭。
—裴云畅不参加难道跟长空有关系？
—他怕了？贵圈真乱
—那咋了，不参加还好呢，本焰空CP粉爽了
—滚啊邪教组织，人家两个纯友情，发什么瘟呢？
—某几家CP粉能不能正常一点，超话都被正主炸了，还瞎逼逼呢？尤其点名“箭在空中”，望周知
—裴大才不怕什么神神秘秘的某人呢，人家就不能有自己的事吗？
—别自我安慰啦某家粉丝，除了吕长空的原因，你能说出来什么他不参加的正当理由吗？
边焰此时也有同样的疑惑。
难怪昨天开会的时候，裴云畅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翻手机，果然晚上官微就有动静了。
不过网上说的裴云畅怕吕长空所以不参赛，在边焰看来简直是笑话。
但奇怪的是，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对这事不意外，就连平常把裴云畅视为坐标的白尧星对于不参赛这事竟也没吵没闹，很自然地接受了。
【晚训期间】
边焰拉心中有气，故意把键盘敲得哐哐响，引得全队人侧目。
他拉不下脸去主动问裴云畅。
但以他的经验，这会裴云畅早就应该过来主动跟自己解释了，可某人今天却坐在座位上岿然不动。
边焰憋屈得不行，操作越来越凶，在路人局屠杀了一晚上，胜利播报不绝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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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磐石张嘴好几次都没说出来，只得叹着气摇摇头。
迟钝如白尧星都看出来了，纷纷向裴云畅投去目光。
毕竟这事还是他自己说比较好，不能假借于人。
边焰一边宰杀，一边用余光瞟着裴云畅，见他依旧拧着眉专心训练，心中用上一阵烦躁。
他妈的爱说不说。
边焰眉头紧锁，三下五除二结束手上这把。只见他“砰”地关掉电脑，倏地起身，椅子被粗鲁地踢开，随后夺门而出，响动极大，留下一房面面相觑的众人。
秦宇轩电脑上能实时传送各队员路人赛的战绩，他滑动着鼠标，啧啧了两声。
“这打得也太凶了，他那号匹配的路人段位也不低啊，直接被当成野怪刷了。”
“我看看！”白尧星也快速点爆对面水晶跑过去凑热闹，“天呐，焰哥这战绩是我梦里才有的，这就是现役第一中单的实力吗，恐怖如斯。”
老苗的关注点倒是格外清奇，指着边焰的机位。
“我感觉他力气再大一点，鼠标都快被捏碎了，数据线也快干断了，还有主机上的那个鞋印，啧啧啧……”
卷卷也打完了，一边喝水一边转头问裴云畅：“裴哥你不去解释吗？焰哥很生气。”
众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有磐石嗅到了几分别样的意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催促道：“去啊，多好的机会。”
裴云畅“啧”了一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缓缓阖上双眸，眉心的川字纹愈发深刻，周遭的空气仿佛也跟着凝固。
许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顺手搭着边焰椅背上忘拿的衣服出去找人了。
白尧星见他走远，好奇发问：“这不是很正常的理由吗，为什么感觉裴哥如此难以启齿？”
“同问。”老苗搭话。
秦宇轩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当年的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就属吕长空和磐石最清楚。秦宇轩和老苗接到的都是二手消息，至于卷卷和白尧星更是后来人，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吕长空人在KP，磐石自然就成了他们的情报站。
对于白尧星的问题，磐石的回答高深莫测。
“就凭刚才苗哥看他的一个眼神就能猜出来KP换阵容，边焰心思细腻，绝不是愚笨之人。”磐石眼神深远 “但裴哥怕的就是这一点。”
“啥意思？”白尧星问卷卷。
对方也摇了摇头。
“简单来说就是，裴哥不愿挟恩乞怜，但形势所迫他不得不说，而且对方还是个见微知著的主儿。”磐石挑了挑眉。
“等着看吧，战队要变天喽～”
白尧星一句都没听懂，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
二楼楼道没有开灯，边焰也懒得给自己打手电筒，全程双手插兜，一脸冷酷，凭着记忆往自己的宿舍摸。
裴云畅的反常加上战队其他人的心照不宣，如同哽在边焰喉中的一根刺，让他再度感受到了那份熟悉的边缘化。
他再也不想做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呆瓜了。
想着想着，边焰心中的烦躁愈发浓烈，步伐都加快了几分，赌气一般大步往宿舍走。
突然，寂静又黑暗的楼道里，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在静谧中漾开。
“边焰。”
那声音低沉醇厚，尾音微微上扬，似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又不失温柔。在安静的环境中清晰无比，直直撞进边焰心里。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却没有转身。
第63章 坦诚 别骗我，求你了
黑暗的楼道静到边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僵硬的脊背瞬间紧绷。
对方没有转身，裴云畅只是默默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耐心地等着。
“有什么事情, 是他们都能知道我不能的吗？”
边焰掐了掐手心，倔强地问了一句，身后却久久都没传来响动。
就在边焰准备抬脚直接回宿舍的前一秒, 突然感觉肩膀上传来几分重量。
是裴云畅在帮他披衣服。
那道沉稳温和的声音适时响起——
“没有。”
“你衣服忘拿了。”
边焰转过身来，那双眼睛在幽暗的楼道中黑得发亮。
“说吧。”
裴云畅帮他拉了拉肩头上的衣服，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那时候和吕长空的关系很好吗？”
边焰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一字一顿道：“当然了，最后那几天都是他在陪着我。”
说罢, 他努力瞪大眼睛观察裴云畅的表情, 果然在对方脸上捕捉到几分痛楚。
他不知所谓地笑了下。
现在应该感到痛快才是，但不知为何心中却爬上几分酸涩和怅然。
“嗯。”
裴云畅的声音不如往常沉稳，“第一次复出为你出气，第二次复出为了见你，他帮你做这么多, 你感动吗？”
边焰咬了咬嘴唇, 张口就道：“当然, 我当然感动，总比某些人根本不敢露脸来得强。”
裴云畅自知理亏, 但当边焰把这件事血淋淋地摊开来对比时,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心中一阵刺痛，情绪瞬间冲到喉间。
“对不起。”
裴云畅声音发哑。
听到这句话，边焰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欲盖弥彰地转头望向楼道, 却依旧止不住心中翻滚的委屈。
“之前那些事是我自己蠢，不但不听劝要往火坑里跳，还蠢到人都到了KP还要不知死活地跑回来，最后被坑到禁赛，所以我从来不怨任何人。”这是边焰第一次主动说起早在他心里过了几百遍的话，但却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冷静。
“就算被当成你的影子被全队边缘化，我也不后悔认识你。”
边焰的声音颤抖。
“我什么都认了！什么都不求！却还是在上场前被顶了名额！对你来说那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比赛，可对我来说，那场比赛可能是我……”边焰情难自控，近乎嘶吼道，“是我最后一次上场打射手！”
裴云畅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几分难以置信，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脑中闪过。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边焰得受了多大的委屈。
“为什么？难道……”
边焰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知道KP为什么要招我去做什么狗屁助教吗？叶李什么资源没有，难道真的是看我实力强悍？”
那时候的裴云畅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和避不开的眼线，本就自顾不暇，自然是没有细想这背后的细节，一直以为当年边焰去KP真的只是助教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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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我十七岁半的时候，叶李就给我许下了KP的首发射手位，甚至连出生年月都愿意给我造假，只要我愿意留下。”
边焰苦笑着摇摇头。
“那你……”
“那我为什么还要回来，对吗？”
边焰声调陡然拔高，咬牙切齿道，“因为我他妈是个蠢的！！我自认为找到了一条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转职成为法师跟你同队！我放弃一切，不顾一切地往回跑，还给沈川交什么可行性报告表忠心，殊不知你那个恶心人的小叔叔喜欢你，根本不会给我上场的机会！我越想尽一切办法上场就死得越快！”
裴云畅不受控制地往后跌了半步，脑袋一片空白，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只剩下那残酷的真相不断嗡嗡回响。
谁说他们没默契的，他们可太他妈有默契了。
裴云畅死死攥住了拳头。
他一直以为边焰转职业是当了主播之后的事，却没料到竟这样早，甚至还是以放弃KP首发射手位为代价的。
“我失去了那天的比赛机会，但我不认为是你恶意抢了这个名额，你一定是有苦衷的。”边焰双眼空洞地望着裴云畅，“甚至那天比赛结束我回到基地第一件事不是去质问沈川，而是想着你输了比赛，我要先去安慰你！可你不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连面都没有露过！”
这是裴云畅第一次见到情绪如此外露的边焰，尤其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每次呼吸都伴随着尖锐的刺痛。
那天带给边焰的伤害远比他想的多的多。
边焰情绪冲得太高有些发晕，低声喃喃道：“我不怨你的小叔叔，不怨造化弄人，也不后悔认识你。”
突然他语气一转，一字一顿道：“但我最恨的就是，在他们联合起来捉弄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为什么！”
边焰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仿佛要把这两年所有的委屈都倾泻出来。
裴云畅上前抱住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敢想象边焰带着如此沉重的心情还愿意来Wing，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那天签约时的三个问题哪里是熟人见面的寒暄，根本就是他怕再次重蹈覆辙的迟疑。
边焰僵硬地被裴云畅抱在怀里，心哀莫大于心死。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不上场的原因吗？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裴云畅痛苦地阖上双眼。
裴璟总归是他小叔叔，不论自己背后做了多少，总归是是他欠边焰的。
他不想开卖惨大会，不愿摇尾乞怜，更不愿意让边焰为难。
奈何边焰实在是太聪明了，只要稍微露出一点苗头，后面的所有隐情就全都瞒不住。
“我不参加这场是因为……”
裴云畅斟酌着用词，“三天后，是我妈妈的祭日。”
边焰猛地抬起头，眼角还闪烁着泪花。
裴云畅苦笑了一下：“但凡早一天晚一天，我都可以比完赛再去祭奠，但奈何时间实在是太巧了，对不起啊，这把不能陪你了。”
祭日？
边焰崩溃地抓了抓头发，下意识摇了摇头。
“真的。”裴云畅故作轻松，“毕竟没有人用亲生母亲去世开玩……”
裴云畅还没说完就被边焰一把捂住了嘴巴。
“我没有不信。”
边焰脑中的思绪疯狂冲撞却找不到正确的顺序，只能语无伦次地问：“阿姨是因病去世的吗？什么时候？为什么……为什么祭日会在这个时候？”
边焰皱眉思考，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
“乳腺癌加多种并发症去世，两年前。”裴云畅一个个回答他的问题，“至于最后一个，我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边焰恶狠狠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母亲去世这事对于其他人来说只是再平常不过队友的家庭情况，但对于边焰来说，这背后可发掘的东西太多，裴云畅本不愿提起，只想一心对边焰好。
但今年秋季赛的时间实在赶巧，他不得不坦白。
“你猜的没错，当年我消失，就是因为那天我妈妈突然情况不好要进手术室，而且时间刚好定在比赛结束后的三十分钟，刚好是我从场馆赶到医院的最快车程。”裴云畅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