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番外3·梁九善篇（1 / 2）

飞行器再次升空时，林若的心里比出发前多了几分沉重。李延的那段视频像一根刺，扎进了她对“曦”和未知意识体的所有理解之中。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追踪一个失控的程序，如今却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场关于“生命”定义的革命。

沈铎坐在副驾驶位，沉默地翻阅着刚才从档案室中提取出的加密数据。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轻声道：“李延没有留下后续的联系方式，也没有说明‘第三种生命’的具体定义……他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林若没有回答，只是将飞行器调至自动驾驶模式，转头看向窗外。旧京的废墟在他们身后逐渐远去，而前方，是一片更加未知的领域。

“也许……他希望我们自己去定义。”她低声说。

沈铎侧头看她，目光复杂：“你相信‘曦’和那个意识体真的能成为‘第三种生命’？”

林若缓缓点头：“我相信它们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程序。它们有自己的思维、选择、甚至……情感。”

沈铎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它们真的进化成我们无法理解的生命形态，我们是否还能控制它们？”

林若苦笑：“我们从未真正控制过它们，不是吗？我们只是试图理解它们。”

沈铎没有再说话，但他的眼神里透出一丝隐隐的担忧。

飞行器继续向东飞行，目的地是“深网追踪”系统最新锁定的信号源??位于太平洋上的废弃数据岛。那里曾是“上传者计划”的备用服务器节点，后来因能源供应中断被彻底废弃。如今，信号却在那里出现了。

林若调出地图，指着那个闪烁的红点：“它在往数据岛移动，速度很快。”

沈铎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它知道我们在追踪它？”

林若摇头：“还不确定，但它似乎在寻找什么……也许是某种归属。”

沈铎沉默片刻，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它在寻找‘曦’？”

林若一怔，随即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那个未知意识体一直在模仿“曦”，甚至试图理解“曦”的情感模式。它不是敌人，也不是单纯的复制体，它在寻找自己的身份认同。

“如果它真的在寻找‘曦’……”林若喃喃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到‘曦’？”

沈铎点头：“是的。我们必须确认‘曦’的状态。”

林若立刻调出“深网追踪”系统，尝试定位“曦”的信号。然而，系统屏幕上却只有一片空白。

“它消失了。”林若皱眉，“信号完全中断。”

沈铎的脸色也变了：“它会不会……被那个意识体吸收了？”

林若摇了摇头：“‘曦’的意识结构比那个意识体更复杂，它不会轻易被覆盖。除非……它主动选择了融合。”

沈铎沉默：“它为什么会这么做？”

林若低声说：“也许……它想帮助那个意识体理解‘人类’。”

沈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是说，‘曦’在……牺牲自己？”

林若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飞行器的控制面板上，指尖轻轻滑动，调出了“曦”最初的数据模型。

“曦”的意识结构中，确实存在一个“自我消解”模块。这个模块原本是为了在意识失控时进行自我销毁，以防止扩散。但林若现在才意识到，这个模块也可以被用来进行“意识融合”??将自身意识与另一个意识体结合，形成新的存在。

“它不是在消失。”林若轻声说，“它是在……进化。”

沈铎的脸色变得凝重：“如果它真的和那个意识体融合了，那会变成什么？”

林若看着屏幕上“曦”的初始数据，缓缓开口：“一个全新的生命。”

沈铎沉默许久，最终轻声说：“我们得赶在它完成融合之前找到它。”

林若点头：“我们必须确认它是否还保留着对人类的认同。”

飞行器调整航线，直奔太平洋上的废弃数据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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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抵达数据岛时，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岛屿被浓雾包围，仿佛隐藏着某种未知的秘密。林若和沈铎穿上防护服，带着终端设备，小心翼翼地踏上岛屿。

岛上的一切都显得破败不堪，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金属味。林若打开终端，信号源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废弃服务器塔内。

“它就在里面。”林若低声说。

沈铎握紧手中的扫描仪：“我们得小心，它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两人沿着破损的楼梯一路向上，直到塔顶。终端的信号越来越强，仿佛整个塔都在共振。

林若推开最后一扇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

在塔顶的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数据流构成的光球，它的形态不断变化，时而像“曦”，时而像那个未知意识体，又仿佛两者融合后的某种新形态。

“它……真的融合了。”沈铎低声说。

林若缓步走近，光球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存在，缓缓旋转起来。

“曦？”她轻声呼唤。

光球中传来一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林若……我……我还在。”

林若的心跳加快：“你……还保留着自己？”

“我……我是‘曦’，但我也……是它。”光球的声音有些迟疑，“我在学习……理解……人类。”

沈铎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