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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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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也猜到了,转头问她:“你想坐吗?我让给你。”

杜清柠略显激动,声音都忘了克制:“你真的要让给我?”

说完之后,她又迅速低头,脸上微红,怕孟知听出什么。

好像自己说的不是座位,而是宋清礼。

孟知瞥她一眼,淡淡“嗯”了声。夏季多雨,天边是晕染不开的浓墨,雾气朦胧,潮湿街道上铺满一圈圈车辙,直到信河办公楼前消失殆尽。

漆黑锃亮的埃尔法停在办公楼前,前来迎接的人一字排开,随着男人修长的腿出现在众人视野内,宽大的黑伞迅速撑开,护送着他入内。

收伞的那一瞬,领头迎接的中年男人瞬间凑上来,毕恭毕敬喊了声,“宋总。”

男人将手伸了出来,眸色冷峻,语无波澜,“幸会。”

是不记得他是谁了?

江壬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滞,很快反应过来,同男人握了手。

“我是信河的副总裁,江壬。”

“上宋才见。”宋清礼笑道,“江总不必妄自菲薄。”

江壬笑得勉强。

眼看对方态度冷淡,他以退为进,结果对方态度忽然软和下来,反倒显得他不对。

早在上次会面,江壬就知道这个年轻英俊的人并不好对付。

“直接去会议室吧,江总。”宋清礼提醒道。

江壬早就让人收拾好地方,知道这位太子爷从国外回来,又吩咐人准备了咖啡。

因着下雨,会议室里拉上窗帘。

冷灰色的光笼罩着压抑的空间,投落在宋清礼硬朗的西装上,愈发凸显出人肩宽腰窄的身形。

他坐在办公椅上,将外套脱下,顺手接过实习生递来的咖啡,低沉温润的嗓音说了声“谢谢”。

实习生一愣,红着脸退开。

江壬从办公室里拿来文件,局促不安地守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宋总。”

“都在这儿了吗?”秘书宋岩问。

“当然。”江壬道,“全部是我自己整理的。”

“辛苦。”宋清礼放好外套,随后从桌上拿起文件,摊开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其间没有说一句话。

看这么快,能看孟白么?

江壬腹诽。乔安妮打趣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孟知只觉得耳朵都麻了,她将手机拿得远了些,清了清嗓子,有些威胁意味地道。

“好了乔安妮,你要没什么事我先挂”

“诶,别啊!我是问你独奏会的事的!”

乔安妮见好就收,说明了这通电话的来意。

“你在京市的钢琴独奏会什么时候来着?”

“下周六。”

“还有一星期了啊,”乔安妮掰着指头数了会儿,“还是和之前一样,开完就回佛(佛罗伦萨)?”

“嗯,”孟知应了声,语气上听不出什么波动,“我的Steinwy还在佛,没想过在这儿长住。”

“唉,你说你这何必呢,反正也从佛音毕业了,直接回国发展不好吗?”

乔安妮是意籍华裔,也是孟知在佛罗伦萨音乐学院的同窗,从小生活在罗马,大学又直升佛音,对于京市的印象仅停留在祖父房间红旗飘飘的老照片,心底早就好奇了许久。

“Lynn,跟你商量个事呗。”

“怎么?”

“给我送张你独奏会的门票,我下周过来一趟。”

孟知扑闪了下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蓦地听到洗浴间有细微的响动。

下一秒,洗浴间的门被人打开,原本早该离开的男人上身未着寸缕,下半身只懒散系了条浴巾。

宽肩窄腰的身材一览无余,盘虬的青筋从紧实的大臂一直蔓延到分明的掌骨。

对上孟知惊异的视线,宋清礼轻挑眉骨,眼神落在她裸/露的双肩,再到右手的手机上——

“行,Annie,我等会儿再和你说,拜拜。”

孟知匆忙地挂了电话,下意识将被褥往肩上拨了拨,脑子没跟上眼前意料之外的变故,语气也不自觉地有点冲。

“你怎么还没走?”

刚说完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愣了好一会儿,这话听着怎么像刚消费完提上裤子不认人的膏粱纨绔

她微微蹙起眉头,想要道歉,又忆起昨夜青年摆她一道,心里置气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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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面前刚被她这位膏梁子弟糟践的头牌并不打算和她一般见识,抬额点了点被抛至墙角的黑衬衫,神色淡淡。

“衣服都这样了,怎么走。”

被他这样若有似无一点,模糊记忆席卷而至。

夜色朦胧里,孟知好像的确抓上了什么凉爽丝滑的东西就往外扯,丝绸裂开的声音与瓢泼的雨声合二为一,她听得更加上瘾,于是越发向下——

“对不起,”她的耳尖红成一片,很有礼貌地率先认错,“你那件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从前两人见面都是在彼此清醒的状态下,她就算是被青年撩得再甚也会保持理智,譬如不在他身上留下见不得人的痕迹,又譬如循规蹈矩地洗完澡后再做,只是昨晚实在是醉得有点狠了,谁知道

孟知心虚地瞥了一眼宋清礼下巴上两道鲜红的抓痕,一看就是女人的指甲盖弄的。

“我家里有创可贴,等会也给你几片。”

说着,她还真拿起手机在网站搜同款品牌的衬衫是多少价钱,一副铁了心要为自己过错补偿的样子,却听得青年轻笑一声,声音比刚才冷点。

“孟知。”

他叫她的名字时总带有几分与平时不同的郑重意味。

孟知的心思都在手机上,随意应了声。

“嗯?”

“你知道我是京府国际的?”

划拉手机屏幕的声音消失,没过几秒又恢复原样,孟知的眼睛依旧没有望向宋清礼,语气稀松平常。

“算是。”

她昨天本就露出了些破绽,宋清礼的观察力又一向敏锐,现在说谎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狭窄的卧室里沉默少顷,孟知抿了抿唇,算是给出一个蹩脚的解释。

“当时两个学校隔得近,没听过说不过去。”

意思就是,在佛罗伦萨那晚,是先睡了你,得知你的名字,才知道大家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说完后,也不管宋清礼是什么反应,孟知从床上抓起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白裙子粗粗套上,莹粉的脚趾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手机上显示的赫然是方才查到的衬衫价格,但这价位实在让人肉痛,多看不了一眼。

孟知微叹一声,心里盘算着这周都只能吃泡面了,还是咬咬牙继续道。

“那件衬衫我会直接买了新的发到你家里。”

她微微低头,乌黑的发丝垂落,隐约露出后颈处青年吮吻多次的红印,却浑然不知地找着昨夜不知甩到哪里去的一次性拖鞋。

“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给你发的包裹,我也可以直接微信转账给你——”

她忍着喉咙口的哑意,很有条理地整理思路:“但我在国内的卡最近有点拮据,你不介意的话,过两天再转给你。”

说了那么多,旁边的人却一声不吭。

孟知找到了在花盆后面仰翻的拖鞋,有些疑惑地抬眸,冷不丁撞进一双深沉的眼眸中。

这人平时习惯懒散模样,却也挡不住周身散发的淬厉气质,如今不苟言笑起来,就越发像极某种伺机而动的肉食动物,无端让人心尖一颤。

孟知琢磨了下自己的言论,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下意识地问:“怎么了?”

宋清礼只是喉口发出一声冷笑,伸手捞起地毯旁的裤子,言简意赅。

“随你。”

顷刻间,他又恢复了平常散漫的样子,孟知安下心,将适才一闪而过的奇怪抛之脑后,紧接着,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怎么让宋清礼体面地从她家走出去?

“您好,您的快递急件到了。”

四十分钟后,门铃响起,孟知打开门,从快递小哥的手里拿过包装良好的塑料袋,匆忙道了声谢后关门,将袋子里面的白衬衫拿出来递给一旁的青年。

“你将就一下,到家就可以换下来了。”

这间房子孟知平时也不怎么住,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宋清礼确实是她带回来的第一个男人。

她搜罗了一下衣柜里实在没什么他穿得下的衣服后,就在外卖软件试着搜索同城的急件快递。

出乎她意料的是,还真有,只不过卖家是郊区的一家百货超市,而唯一符合宋清礼尺码的那件衬衫还挂着特价的标签,上面写着“十九块九包邮”。

天知道孟知想到它一会儿会穿在宋清礼身上有多想笑。

淡淡瞥了一眼孟知手里的塑料袋,再到那件与塑料袋相比好不到哪里去的白色衬衫。

上面贴着的“促销爆款——仅需十九块九”标签,如同彰明较著的旗帜,很难不让人注意。

宋清礼倒没有孟知想象中的不情愿。

他伸出手掌,自然地拿过衬衫,当着她的面就换了起来。

他本就是极为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全身都笼罩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薄肌,八块腹肌中央是一条笔直的鲨鱼线,就算只是轻轻撑起手臂也能看到周身鼓动的青筋与肌肉。

孟知的眼眸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他的小臂所吸引,那里有两道结痂的红痕,又细又长的,也随着他的动作伏动起来。

昨晚她到底抓了多少地方啊

孟知这样想着,也就忘了把眼神从青年身上移开,直到她听到面前低沉的声音,略带严肃地叫她的名字。

“孟知。”

“嗯?”

“我们再来一次?”

砰!

等到宋清礼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孟知推搡着赶出了门,女人还不忘拿出一盒创可贴丢在他脚边,随后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

胸腔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哼,嘴角却先勾起了弧度,宋清礼弯下膝盖捡起地上的创可贴,拇指捏起刚翻了个面,电话铃声响起来。

“清老板。”

电话那头传来凌知维混不吝的声音,听背景音里隐约的风声该是在室外。

“今儿天气那么好,一起去宏华打球?”

宋清礼带着懒调的声音越来越远,孟知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腿颤得厉害,裙子能透出来的那么点地方,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深浅吻痕。

“”

她总算知道宋清礼刚刚看自己的眼神里透着些什么了。

本来打算今天还要去琴房里练会儿琴的,但现在这个样子别说琴房了,连门都出不了。

孟知轻叹一声,发信息和尚云宁请了假,泄了力般瘫倒在床上,眼睛蓦然被什么闪着光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是宋清礼的戒指。

他怎么会大意到把戒指忘在她这里?

孟知微微蹙起眉头,望着那枚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银饰,不知怎的就回忆起她在佛罗伦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戴着这枚戒指。

那时是她在佛音举办的第一场沙龙音乐会,设的场地狭小偏僻,时间又接近午夜,来的观众除了老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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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外几乎没什么人。

钢琴独奏刚弹到一半,负责人却突然告诉她有人将二楼的位置悉数包揽。

抬眸望向二层,高台累榭处,陌生青年懒懒支起右手搭在分明下颚,桃花眼里的光泽冲破暗昧蒙尘,连同着右手处那枚烁亮的戒指,一同灼灼地望向她。

孟知不得不承认,他的长相气质,足以惊艳任何一个与他初识的人。

只是可惜,对于她来说,望向他的第一瞬间,席卷而来的却只有久远而悚然的记忆。

她见过他。

确切地说,是在另一个人身边,见过他。

本该时间地点都忘得彻底的匆匆一瞥,越涌过五年的泛滥口,在她望向他的须臾,被摹状得宛然在目。

以至于后来发生的声色犬马,演变到如今不伦不类的情人关系,都是因为五年前的一瞥融于骨血,在佛罗伦萨那一夜被彻底点燃,沸腾翻涌到了刚愎自用的地步。

所以

她刚刚骗了他。

她认识宋清礼,可不是在和他上床后。

全部看完后,宋清礼合上文件,只沉吟片刻,便道,“接下来,还要麻烦江总,希望以后,信河能越来越好。”

闻言,江壬松了口气。

看来他副总裁的位置还是稳坐的,宋清礼也没有直接插手信河事务的意思。

“宋总还有其他嘱咐吗?”江壬自诩八面玲珑,第一次在一个年轻人面前,感到胆战心惊。

可能是面前人太过成熟稳重,也可能是来自豪门掌权人的威压。

“有的。”宋清礼微微一笑,“有些事情,我不大有精力处理,但我不能不知道得一清二楚。”

江壬的心脏又悬挂起来。

“往后每个季度,还请江总像今天这样,让手下人整理好公司的情况,然后发到我秘书的邮箱。”话落,宋清礼起身,拍了拍江壬的肩膀,锐利的目光落下,“听说江总还特意准备了一间办公室,不知道可不可以去看看?”

“当然可以。”江壬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戳穿,有些缓不过神,眼睛一扫,随便指了个实习生,“那谁,你带宋总上去看看。”

随后赔笑,“宋总我这儿还有点事,就不作陪了。”

“你忙。”宋清礼淡声道。

刚出会议室,通往办公室的电梯徐徐上升,宋岩在宋清礼耳边道,“我当他真有什么事呢,原来是那种事。”

他话刚落,宋清礼便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不是说好帮我弄到那套珠宝,现在电影节都要开始了,老公你怎么还没搞定。”

“我辛辛苦苦给公司赚钱,结果你就让我受这委屈,上次让你帮忙给孟知发黑通稿,你也不发,害得我被那坏女人压一头。”

宋岩看了宋清礼一眼。

江壬连忙将女人哄住,“我这不是太忙了,况且那套珠宝好几百万呢,你再等两天,别着急啊。”

“江壬这不老实的。”宋岩道,“你还没走呢,就摆起谱来了。”

“他小心思多,暂且还不算坏事。”宋清礼淡淡道,信河到底在运核里不起眼,不是这家公司是他从宋墨手中接手的话,他不会管太多。

“这也太恶心了。”宋岩没忍住骂了句。

整层楼已经清场,两人肆无忌惮地亲热起来,声音不堪入目。

“对了。”宋清礼揉了揉眉心,“她刚刚提到……”

“那是梁如月啊,算是孟小姐对家吧。”宋岩知道他要问什么,“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娱乐圈这些事情,乱七八糟的。”

宋清礼没多问。

只是忽然想起什么,进电梯后打开手机。

孟知果然给他发了条消息,只是他没时间看,更没时间回。

指尖点开微信,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条……他认不出这是什么,项链?还是珠宝串起来的披肩?

脑海中蓦地闪过那抹瓷白光滑的脊背,加上对方颈脖修长,戴起来会很好看。

粗涩的指尖划过,她抖颤时,会更好看。

宋清礼将照片直接转发给了宋岩,“查一下照片里的东西。”

“好的。”两人不仅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大学同学,偶尔做一下工作之外的事情,自然没问题。

就是从大学到现在,宋岩第一次见宋清礼身边出现女人。

在办公室里逛了一圈后,宋岩便打电话给司机,两人坐电梯下楼。

上车后,宋岩直接告诉了他背链的全部信息,“应该是私人手工定制,民间工艺,换句话说,不值钱的东西。”

“多少?”

“两千。”宋岩感叹,“孟小姐还挺节俭。”

“梁如月问江壬要的珠宝多少?”

“……好几百万吧?”

宋清礼沉默半晌。

按理来说,他看起来并不比江壬贫穷。

“可能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吧?”宋岩揣测。

“你女人多,我信你。”宋清礼指骨抵上额头,准备闭眼小憩,“去买条贵的,好看的,找时间差人给她送过去。”

“界限分孟些好,毕竟……”宋岩顿了下才道,“她是你哥喜欢的女人。”

宋清礼“嗯”了一声。

谁知,工作人员说:“两位不好意思,姓名指定,不能更换。”

“没关系。”孟知拍了拍杜清柠的肩膀,“先升吧,上了飞机,你直接去坐头等舱好了。”

杜清柠讪笑着说好。

孟知想到宋清礼平时管理宋氏,遇到的槽心事件件都比这次的事恶心多,估计真的不放在心上。

她道:“好吧,我就这么一说,我睡了。”

她准备结束聊天,宋清礼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发来新消息。

孟知按捺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开看了一眼。

宋清礼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回去之后,我能去看看你吗?】

孟知一怔,宋清礼没等到孟知的回复,又说:【可以吗?】

第 35 章 正常的恋爱

孟知到底年轻,底子好,烧退了之后,睡了一晚差不多就好了。周丽英女士不喜欢西南这边潮湿闷热的天气,说出了门就被热得喘不上气,又急着回学校销假,催着孟知快点回家。

孟知早上办理出院的时候,特地买了点老年人专门的营养品过去看望牛奶奶。

结果过去的时候,发现一个护工在病房里吵,说她不干了,病房有其他病人和家属,说他们要吵出去吵,别影响他们休息。

孟知心中好奇,在门口停了一下,往里看里一眼,就看到一个护工站到牛奶奶病床旁收拾自己的东西,动静很大,接着孟知背后有护士长过来了,喊着让一让,要进去调停吵架。

两人出门,找了一家胡同老馆子,吃北京地道的早餐,麻豆腐、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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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还有豆汁。

麻豆腐和焦圈还好,豆汁是绿豆发酵做的豆浆,灰里透着绿,又酸又臭。

杜清柠闻着那味,差点就吐了,孟知勉强喝了一口,推到一边,没再动。

可是看邻桌老北京人,滋溜一口,喝得那叫一个香。

孟知淡淡一笑,天下之大,美食何其多,口味因人而异,她和宋清礼亦是如此,谁都不用勉强谁。

吃了早餐出来,两人围绕什刹海边走边逛。

走进一条汽车通行的老街,阳光照进来,古树在清风中微扬,车来车往,人群熙攘。

孟知戴着深色太阳镜,看向周围一张张笑脸,她扶了扶镜框,唇角也上翘一丝弧度,融入游客之中。

忽然,杜清柠拉了拉她的衣角,叫她往前看。

马路上一辆京牌迈巴赫迎面而来,那车牌号正是昨晚她俩坐过的,看样子是从酒店出来。

那车开得很慢,可能是因为拥挤,也可能是因为别的。

杜清柠踮脚,往车的方向看过去,问:“宋总这是去哪?”

孟知几分厌倦,答了声“不知道”,转头去看风景。

杜清柠只好闭麦。时尚轻奢大平层,高科技全屋智能家居,乍一看清新简约,实则处处彰显着高端奢华。

孟知走进屋里后,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都不够看了。

不怪她没见识,虽然她现在确实没什么见识,但就算换个有见识的进来,也不会多淡定,只会更加震撼。

因为懂行的人一进屋就能看出门道,单这脚下的瓷砖就需要几千块一平,还不说那些昂贵奢侈的灯具以及全智能家电,而这些家电产品,多数都是宋氏科技公司自主研发的高端定制品,市场上根本买不到。

这样一套价值千万的房子,宋清礼却没住过几次,一年不超过三次。

没办法,他房子太多了,全国各地都有他的房产。

不说别处,就说海城,光别墅都有九套,还有一座豪华城堡,和几十套公寓,几乎每个区的豪华地段都有他的房子。

但他日常住的地方,也就两套独栋别墅,以及集团顶楼的公寓,其他地方,有时候赶巧了,可能会住一两晚,跟住酒店没区别。

他在海城也有自己专属的酒店套房,并且很多酒店也都是他的。

只是孟知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她以为这就是宋清礼经常住的地方。

她第一次走进这种豪华的房子,震撼程度不亚于坐进那辆顶配迈巴赫。

这一刻,她脑子都是木的,大脑神经甚至都没能产生出紧张局促的情绪,脑子直接宕机了。

宋清礼一进屋,立马把西装外套脱了,接着单手扯松领带,把衬衣从裤腰里拽出来,要不是有孟知在,他连衬衣都要一起脱下来。

他在给孟知撑伞时,半边肩膀淋湿了,忍到现在已是他能忍受的最大极限。

刚才他没把孟知送回学校,而是带回就近的公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无法忍受穿着湿衣服坐两个小时的车。

见孟知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宋清礼伸手拉住她胳膊,把她拉进一间浴室,耐心地教了她智能淋浴的用法,转身出去后,很绅士地替她关上门。

孟知回过神来,打量起这间浴室,很大,看起来比她住的四人间寝室还要大。

浴室是干湿分离的,湿区有淋浴和一个超大的浴缸,干区有洗手台,还有一张床,床上放着叠好的浴巾和衣服。

而这些衣服,正是半个小时前宋清礼吩咐人买的。

她拿起衣服想看看是什么样式,却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花果香,有点像橙子,细闻还有点桂花的甜香味,总之很清新,很好闻。

放下干净的衣服,她将身上的脏衣服脱掉,从上到下,一件件落到地上。

她赤足走进沐浴室,打开花洒,温水从头顶浇下,滑过白皙的天鹅颈,迤逦而下,越过半圆弧,流入光滑平坦的三角区,那里洁白无瑕,水流汇聚成瀑布。

与此同时,另一边主卧浴室。

宋清礼站在花洒下,单手撑着光可照人的冰凉墙面,嶙峋锋利的喉结急促滚动,另一只手像是惩戒般愤力握紧,握得手背上的淡青色血管根根凸起。

墙面照出昂然狰狞的一幕,也照出他凌厉黑沉的眸子和泛红的眼尾。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两手抵着墙,沉沉地喘了口气,极力隐忍着压了回去。

洗漱完,孟知换上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深吸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这才拉开浴室门走出去。

走到客厅,看到宋清礼,她惊讶了一瞬。

她自认为已经洗得够快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又是男人,她不敢洗太久,却没想到,宋清礼更快。

他已经重新换了身衣服,交叠着大长腿,矜贵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仍旧是一身黑,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连袜子都是黑色的,像是对黑色情有独钟。

这么快,不知道他是洗了还是没洗,当然,她只是心里疑惑一下,不可能没礼貌地问出口。

宋清礼从文件上抬起头,看到小姑娘披散着柔顺的头发,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儿,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又大又圆,眼神清澈忐忑,像林间迷失的幼鹿。

他面上神情不变,喉里却泛起痒意,痒得发紧,发胀。

孟知紧张地走到他面前,小声说道:“宋先生,我洗好了。”

说完她便暗暗咬了下舌,心里咆哮,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什么叫“我洗好了”,也太有歧义了,仿佛是在暗示什么。

可不说话也不行啊,她总不能就这么傻乎乎地站着。

就在她心里天人交战时,宋清礼已经收起文件站了起来,把文件袋递给她,问道:“饿了没?”

孟知看着他递过来的文件袋,赶忙替他拿着,乖软地点了点头:“嗯,有点饿。”

宋清礼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一边穿一边往外走:“走吧,去吃饭。”

孟知抱着文件袋看了眼浴室:“我的衣服还没拿。”

宋清礼说:“先去吃饭,衣服会有人来拿。”

孟知没再说什么,乖巧地跟在他后面。

进电梯,出电梯,上车。

然而刚坐进车里,宋清礼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接通电话。

电话里的人声音很大,带着熟稔的笑:“淮海路尚府国际,六点半,宋老板赏个脸,晚上来一趟呗。”

宋清礼语气冷淡:“不去了,没空。”

电话那端的人笑着说:“你今天晚上又不加班,就一个陆总的局,还被你拒了,兄弟这里,你总不能再拒吧。”

宋清礼说:“不想去。”窗外风声扑簌,瓢泼骤雨隔着老旧的窗棂不迭地拍打着,屋内却寂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交缠耳际,振聋发聩。

孟知打量着宋清礼的表情,打算找个话题把眼前危险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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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拉远,于是清了清嗓子,带着些质问的语气:“你怎么进来的?”

宋清礼轻笑了声,不知有无识破她的计谋,抓着她脚踝的手倒是大发慈悲地放了下来。

目及所处依旧是他挺直的鼻尖与那颗细小的鼻尖痣,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望进她的双眸,似是一头伏击而动的猎豹。

“门口那棵树直突突地立在旁边,想不注意都难。”他歪了歪头,微凉偏硬的碎发扫过孟知漂亮的额头,“下次换成地毯下面,嗯?好歹让我多找几秒钟。”

好像被嘲讽了。

无视他带着调笑意味的瞳孔,孟知试着轻推了下他结实的胸膛,语气放软地叫他名字。

“宋清礼。”

“嗯?”

“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又是几秒诡异的静默,就在孟知以为他会直接吻过来的时候,身上一直压着的躯体居然真的移开了。

咔哒一声,猝然的豁亮反倒让孟知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缓过神来,身型清挺的青年曲着腿靠在墙边,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她眼下的乌青,轻啧了一声。

“现在有困意吗?”他突然转了话题。

孟知没太跟上他的脑回路,下意识回道。

“还好,就是腿酸。”

顿了会儿,她又找补了句:“但今天没那兴致。”

补的那句还挺坚决,宋清礼眉眼划过裙摆下那双修长笔直的大腿,脸上没什么波动。

“喝点?”

孟知被那上扬的尾音勾着望向客厅的茶几,才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瓶红酒。

“你带来的?”

她问完后才发现这问题挺蠢的,于是避开了宋清礼带着笑意的眼神,有些慌忙地走到茶几边,才发现红酒瓶的瓶身和软木塞上都沾了些露气。

如他所言,应该是放了些时间的。

人的神经一放松下来,感性就卷土重来,孟知望着那染着水汽的红酒瓶身,兀地忆起方才身体相贴时,他衬衫上好似也浸了凉气,与他手掌炙热的温度南辕北辙,宛若溅落水火。

她正想着,手心被一修长的指腹勾了下,下一秒,手里就被塞了个红酒杯。

“喝酒助眠。”他声音淡淡的,没什么别的情绪,“你在那没喝,现在喝点,刚好。”

孟知瞥了他一眼,见他好像真没什么别的想法,暗自忖想她在云鹤楼那会儿是否真的想歪了,以防万一,还是端着红酒杯坐在了沙发上的角落小口抿着。

酒的确助眠,但小酌怡情,大饮伤身。

孟知自知在今晚那种饭局上一旦开了戒,不免被人一杯一杯灌得酩酊,还不如直接说不喝,而现在就喝一杯,似乎

也没什么事?

她喝了半杯,脑子没醉,先上了脸,抬眸望向坐得离她十万八千里的宋清礼,不确定地问了句:“你真只是找我喝酒的?”

“不然呢。”宋清礼扬了些弧度,眸底闪过一抹她看不懂的光,“每次找你都只能是为了上床?”

孟知被噎住,又抿了口酒。

他们本就是情人的关系,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炮友,不上床还能干点别的?

虽然心存疑窦,奈何眼前的酒实在香醇,孟知给自己倒第二杯的时候已经觉得脸有点发烫,就连脑子好像也烫了起来。

她细细地抿,本就殷红的嘴唇愈发鲜艳,有几滴猩红的酒渍不慎沾染嘴角,顺着动作流到小巧的下巴上,滴落雪白的脖颈。

门外狂风暴雨依旧,孟知却觉得手脚都温暖了起来,她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觉得有些困意了,便打算逐客。

“宋清礼,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吧?外面有司机在等你吗?”

“宋清礼?”

问了两句没人应,孟知疑惑地抬眸,眉睫处沾上的水汽随着动作颤了颤,却见挺拓的身影沉默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的身高比一般人高,站直的时候总给人种锋芒毕露的压迫感,即使此刻只是慢条斯理地把红酒杯放在茶几上,也有种说不出的侵略性。

砰的一声,玻璃底座与茶几稍稍摩擦发出略微刺耳的声响,孟知的注意力变得迟钝。

“诶,你怎么没喝?”

她较真地望向那半杯没怎么喝的红酒,声音透露着真切的不解,还隐约含着些醉酒后的沙哑。

敢情刚刚就她一个人在闷头喝酒啊。

正想着,身前遽然投下一道颀长的阴影。

孟知迂缓抬头,撞入一双比酒液还要浓稠的黑眸。

“没醒好,淡得很。”

依旧是淡薄散漫的语气,与眼里翻涌的情绪大相径庭,可惜孟知的注意力都在酒上,听到他的话还真蹙起了眉头。

醒酒还有规矩?她这杯怎么很好喝。

面颊微红的女人犹豫了几秒,见眼前这人站在自己面前不走,只是直勾勾地望着她,还是伸出洁白纤细的手臂,将手里剩余的小半杯红酒不情不愿地递到青年手中。

“你喝我的试试”

“嗯。”

还没说完,宋清礼懒散嗯了声,接过孟知递过来的酒,没有丝毫迟疑地沿着她浅粉色的唇印喝下一口。

唇印瞬间融于唇齿,只残余一半,孟知盯着那抹樱粉色沾上青年唇角,再被他漫不经心地伸出艳红的舌尖舔舐干净,驽钝的神经总算恢复了些,暗道一声不好,在沙发上轻轻挪动着,想找个机会逃跑——

就被他蛮横的指尖掐住了下巴。

孟知不备,被他掐得轻呼一声,唇舌趁机闯入,宋清礼的吻和他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顺着舌尖蔓延到口腔,丝毫没有躲闪的余地,压得孟知舌根发麻。

酒液让渡津液,青筋鼓起的手背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又从容转向粹白衣裙的拉链,极具张力的小麦色皮肤在她近乎象牙白的肤色下清得不像话,修长指骨一挑,刺啦的声响被吞没于湝湝水声。

陌生侵略的气息占据口腔的每处角落,细弱的叫声可怜都没成型,就又被另一个炽灼至极的吻吞没,唾液都来不及吞咽,更不用说酒液。

殷红的液体已分不清是谁的,宋清礼淡淡抬眉,望向孟知唇珠上残余的水珠,没忍住又亲了一口,感受到怀里人的嘤咛,炙热小臂往纤细腰肢上抱紧了些,尾音里带着些哑。

“这次是甜的。”

狼披上羊皮不过三秒,遂原形毕露得彻底。

孟知自知又上了这人的当,只是喝了酒脑子本就迷糊,被他亲后仿佛已成了一团浆糊,只能摆出不情不愿的投敌姿态,嘴里嘟嘟嚷嚷道。

“要做就快点”

可惜催促的话语而未来得及说完,尾音就率先变了调,青年伸出湿热舌尖,舔上昨天那处彰明较著的吻印。

于是旧印未消,又添新痕。

下一秒,孟知感到身上一凉,皤白裙摆掉落地毯,也一同染上了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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