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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第251章 两个极端
第251章两个极端
“从秦朝晖死到现在大半年有余, 我同老二在此处呆了这么久,别说我们二人,西秦国中恐怕都人心惶惶了。修颐我不瞒你,我是一刻都不想在这燕韩京中多呆。”东宫是实在呆不住了, 有些话当说不当说都出了口。
陆衍适时提醒, “殿下慎言。”
东宫愣了愣:“……”
很快, 东宫也反应过来。
在这处待久了, 心态早就失衡了, 所以话到嘴边,不走脑子就出来了。
东宫轻叹,“我是在这处憋久,憋糊涂了。”
陆衍没接话,只低头喝茶,应当是之前的过了就过了,他没听到, 也不会再提起。
东宫心中微舒。
但这一口气刚松下,另一口气又灌了上来, 他也试图从陆衍的表情中看出一星半点迹象, 但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老爷子风风火火, 他是老爷子的外孙,性子却如同绵里藏针,也说不出这性子像谁。
但偏生话很少硬说,但却是硬钉子。
东宫窝火, 却也只有忍着, 然后轻声一叹, “今年中秋又是母妃的生辰,去年中秋就没陪她过上, 想是还盼着我今年能回去同她庆生,也不知晓能不能逢时?”
东宫还是不傻。
有些话不好说,但能换着法子说。
陆衍也终于开口,“天时、地利、人和,等。”
东宫皱眉看他。
陆衍放下茶盏,淡声道,“说句不当说的,殿下权当听听作罢。两位殿下在燕韩,才是宁帝手中的烫手山芋。”
陆衍点到为止,东宫眸间掠过一丝惊讶。
很快,又收敛了目光。
的确,陆衍说的是。
比起他同老二,宁帝应当才是最想他们离开燕韩的一个……
除非,宁帝想让他们做棋子,要挟父皇。
但如果燕韩真动了这样的心思,不会等到今日。
也早就在西秦国中煽风点火,搅乱时局。
所以,陆衍说的是对的。
宁帝并不想他们留下,但也不想他们死在路上。
譬如,像秦朝晖那样……
东宫脸色微微泛白。
他只是想回西秦,但并不想贸然送命。
东宫也端起茶盏。
果真,陆衍也轻声,“安全回京,比旁的都重要,殿下觉得呢?”
东宫轻嗯一声。
秦朝晖之死,已经给西秦和燕韩蒙上了一层阴影。
秦朝晖是怎么死在燕韩的,此事尚无定论,若是真的贸然离开,兴许,秦朝晖的下场……
东宫倒吸一口凉气。
但即便如此,若是一直在此处等着,那他的太子之位岂不是?
东宫越发觉得是老三在背后做的手脚。
只要他同老二在燕韩呆得时间够长,西秦国中就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尤其是,邵清越代替邵温澜入京尚公主。
东宫心里越发烦闷。
这棋是一定不想下了,遂又提议,“不说这些了,陪我喝两杯?若不是你来,我连能安心喝酒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宁帝跟前已经出了一次丑了,况且,宁帝跟前也喝不尽兴。
同老二一处更不可能。
他同老二也就面上能过得去,私下里势如水火,怎么可能在一处喝酒?那还不得处处提防对方会不会在他酒里下毒?
但至少,陆衍不会。
东宫这是烦闷久了,才会忍不住提议。
陆衍嘴角微微勾了勾,未置可否。
东宫心中顿时又闹心了几分,“这是去与不去?”
陆衍嘴角笑意微敛,“殿下在我这里呆了一两个时辰,稍后,二殿下还会来我这处呆一两个时辰,中途再耽误些,再加上鸿胪寺官员的事务,这一日的五六个时辰都在驿馆过了,微臣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在燕韩京中走动,斡旋回京之事?”
这,东宫:“……”
东宫语塞。
但确实,他和老二两人每日至少一个多时辰在陆衍这里,再加上鸿胪寺官员这处的安排,陆衍每日应当都是满满当当的。
他今日在陆衍这处一个时辰,老二就要在陆衍这处一个半时辰。
老二若是在陆衍这处一个半时辰,那他明日就会在陆衍这处两个时辰。
陆衍这处自然也无奈。
但他同老二都是皇子,他们开口,陆衍不好说什么。
东宫心中都清楚,只是颜面总不能落下,遂轻嗤,“老二倒是终日闲得很,只怕早前在燕韩京中也是如此,倒白白得了一个贤名,名不副实。”
陆衍:“……”
陆衍知晓了,大抵,这东宫之位早前来得太容易了。
*
东宫前脚刚走,八喜才将人送走,还未转身,又见二殿下又来了世子苑门口。
东宫同二殿下之间的那股子火药味儿,隔得再远,即便不说话都能闻得到。
东宫最不喜欢的就是口舌上输给二殿下,而二殿下大多时间都在听东宫说,然后最后一句话噎死东宫。
最后东宫暴怒,脸上还需忍着,继而愤愤甩袖离开。
然后二殿下上前。
八喜低头,佯装没看见方才。
但他知道二殿下已经看到他方才看到了二殿下同东宫一处的场景,只是双方都没有戳破。
“二殿下。”八喜拱手。
对方看了他一眼,没有话,冷漠得径直走开。
八喜心中轻叹。
两个皇子,是典型的两个极端……
八喜将人迎进屋中,陆衍也才从内屋出来。
二殿下看了一眼外阁间处的案几,冷冰冰道,“皇兄才从你这里离开,杯子可来得及洗过?”
是嫌弃案几上的杯子有人用过,特意指桑骂槐。
陆衍还未出声,有人已经自觉坐下。
手指一勾,当即有随从入内。
将案几上已经换过的茶杯,又换过一遍,放了自己带来的茶杯放上。
陆衍已经见怪不怪。
每日都像跟那几个茶杯有仇似的,还每日都喜欢找那几个茶杯的茬……
其实每日的茶杯驿馆掌吏都会换上几轮,只是有人将看不惯的茶杯当成看不惯的人。
讨厌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东宫的方式是不高兴的就挂在嘴上,你提醒一次,下次他还是冷嘲热讽。
二殿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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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代入,将某个不喜欢的人代入某个不喜欢的东西里,然后变着法子,或是就固定一个法子找不喜欢东西的茬,就等于找某个不喜欢人的茬。
于是,陆衍每日都要听见和看见好几回合东宫和二殿下相互看不惯对方的场景。
譬如当下,好好的茶杯就这样被侍从拿走,然后也无需陆衍去想茶杯的结果,大抵就是,还没出苑中,就听到几声零零散散的摔碎声。
是有多不待见,所以一定要越早摔碎越好。
还不当着本人的面。
因为本人不愿意见到。
就这样,一番幺蛾子操作之后,终于可以泡茶了。
这几日,陆衍每日都会同对方一道泡茶。
与东宫不同。
东宫嘴碎,怨气大,在他这里近乎会不间断地说上一个时辰;但二殿下话少,大多数的话都是不希望旁人接下文的。而且,二殿下也沉迷泡茶,所以在他这里的时候可以泡一整个下午茶,不说话,也看书,就是纯泡茶,泡够了时间就自行离开,也绝对不多话。
他来他这里的意义,更像是,东宫都来了,他不能不来……
陆衍又要开始同他一道饮茶。
“云州珀罗,当配盐煮。”每回煮茶之前,也都会有介绍,这也是在有人这里说话最多的一刻。
陆衍耐性听着。
因为剩下的时间,他都可以不听,有人可以自己玩自己的。
他只需要象征性得认真看上几眼。
果真,二殿下一顿操作,如行云流水,自己沉醉在其中,好似享受一翻。
最后,将茶杯放在竹垫上,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推到他跟前,只有一句清淡的,“尝尝看。”
陆衍从善如流。
“如何?”仿佛比起能不能回西秦,他更在意的是这锅云州珀罗煮出来的味道。
“别有洞天,值得细品。”
陆衍说完,二殿下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后很长一段过程都再没有开口过。就坐在陆衍对面,沉浸式添水,煮茶,倒茶,添水。
整个过程也不说话,需要什么的时候,只用勾勾指尖,一旁的随从就会上前来。
大多数时候,随从都知晓他需要什么,会送来;有不清楚的时候,他也只会指尖指一指。
所以,相对于同东宫在一处,陆衍不仅需要时时刻刻听着,还要适时提醒东宫慎言,但过不了多长时间,东宫一定会再度抱怨的场景,陆衍还是喜欢这种背景板一样的偏执狂,而且,还有茶可以饮,也不耽误他看书……
所以,陆衍可以完全屏蔽他。
也所以,当二殿下一面煮茶,一面余光偷偷瞥他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同他煮茶一样心无旁骛看书的陆衍,让人琢磨不透。
不知道陆衍是真的不着急,还是佯装。
就算是他,也只有在煮茶的时候可以心平气和。
在这里呆得时间越久,有些不安就在心底隐隐沉淀,他不想像老大这种傻子一样,被这种没有办法左右时局的不安所困扰,就唯有清心寡欲的煮茶;然后看老大终日窜上窜下,在燕韩京中如同惊弓之鸟,打草惊蛇,到处做人的靶子。
他与老大不一样。
老大只是运气好。
但他聪明。
聪明人同蠢人说话说不到一处去。
但聪明人同聪明人能饮茶到一处。
二殿下指尖再次推了推,将添好茶的杯盏轻轻推至陆衍跟前,陆衍也照旧风轻云淡得翻过手中一页书册。
二殿下嘴角微微勾了勾。
有意思。
他倒是好奇,陆衍是不是真的风轻云淡,在燕韩呆上多久都没关系;还是实则内心早就暗潮涌动,被秦朝晖和昀王的死牵制住了?
父皇是被人半推半就登上西秦皇位的。
其实明眼人都知晓父皇并不是最适合做皇位的那个。
西秦皇室子嗣虽然不多,但宗亲并不少。其中比父皇有才干,有雄心壮志的比比皆是,从中挑出一个不在话下;但最后唯独父皇走到了天子这个位置上,怎么会少了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但有趣的是,到今时今日,父皇都不知晓自己是怎么走上这个皇位的,更不知道推他到这个皇位上的人是谁。
秦朝晖的死岂会无缘无故?
还偏偏这么巧,就在他和东宫都同时在燕韩的时候?
既如此,他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父皇看不懂,但宁帝看得懂,他也看得懂。
秦朝晖死在宁帝眼皮下,有人这是在宁帝跟前班门弄斧。
宁帝和父皇不同。
但有人拿父皇当棋子使习惯了,也动了拿宁帝当棋子使的念头,认为宁帝同父皇一样,被人当棋子用了还浑然不知,自己也乐在其中。
但凡来过燕韩京中,在燕韩京中同宁帝真正接触过的人,会有更深刻的感受。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更何况还是一个帝王?
秦朝晖死得蹊跷,昀王更是死得莫名其妙。
但这两个蹊跷和莫名其妙凑在一处,全然让人无从下手,毫无头绪。
所以,这才是宁帝的高明之处……
昀王是宁帝的堂弟。
皇位的继承人。
如果昀王不死,是要继承燕韩皇位的。
昀王在西秦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同他一样,虽是质子,却在朝中和国中都赢得了口碑,但最后稀里糊涂同秦朝晖一道死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放在秦朝晖上,昀王之死就成了陪衬。
成了秦朝晖之死的后续。
宁帝看似慎重,昀王之死一直不让透露任何消息。
但实则背后缘由,恐怕只有宁帝自己才最清楚。
君君臣臣,自有相处之道。
君要臣死,就不能是君逼死的臣,尤其是功臣。
秦朝晖之死,瞎子都猜得到是燕韩国中所为,所以昀王之死被曝出的一日,自然而然也成了被秦朝晖之死牵连到了其中。
宁帝在其中就算有瓜葛也摘得干干净净。
所以,有人以为拿了宁帝当棋子用,殊不知自己才被宁帝当作了棋子。
宁帝才是一石三鸟的人。
所以,宁帝就是做样子,也要做得像。
如此,他在宁帝这里,反而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
只有老大那个傻子才会着急自己的太子之位,念着回西秦……
二殿下收起思绪,嘴角微挑,抬头时,却见陆衍子在看他。
二殿下手中微滞。
陆衍看他的眼神,他不知道对方猜到了几分。
陆衍淡声,“殿下,水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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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果然见水壶中的水沸腾了出来。
他方才出神,竟忘了此处。
二殿下赶紧拎起水壶,但拎起水壶的一刻,指尖就顿住。
水满则溢,有人是一语双关……
二殿下抬头看他。
陆衍仍在低头翻着书,眸间若古井无波,好似方才都是他的错觉。
第252章 第252章 风景
第252章风景
虽然早前都同在京中, 朝中总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但真正在燕韩京中呆得这段时日,才是陆衍逐渐熟悉和了解东宫与二殿下的一段。
两人都是皇子,却都与天家的性子截然不同。
天家的性格中庸, 而两个儿子, 却偏向两个极端。
一个急躁易冲动, 心里的不安, 得意, 高兴,焦躁都写在脸上,容易与人冲突,御上御下都有瓶颈,这样的人做太子尚可,日后若是做君王,免不了好大喜功, 或动辄朝令夕改。
朝臣都不是傻子。
东宫是不是做这块儿的料,朝中都清楚。
天家也清楚。
但东宫的位置, 同天家的位置一样, 都来得有些突然。
所以天家有意无意会维护自己的长子, 但越维护,越发现难以扶上。
但偏偏这个儿子又最敏感的。
风吹草动在他这里,都能被无限放大。
越敏感,越自卑, 就越自大, 越张狂。
越做实了东宫之位, 名不副实。
而远在燕韩的二皇子就成了别人口中的二皇子。
不是不争,而是争的方式, 目的不同。
是让旁人替他争。
换言之,他在做的,都是东宫应当做的事,替天家分忧,做朝臣和人子表率,在旁人看来远离西秦政治中心的燕韩,默默做着对西秦和燕韩都大有裨益的事。
这样的人不争,反倒有人替他争。
短短几年,东宫在朝中各种替自己挖坑,设陷,将自己大半个都埋进了废墟里。
而二皇子在燕韩,一面看着东宫自己给自己挖坑,一面得了朝中和国中的赞誉,一劳永逸。
时间越长,东宫越争不过二皇子。
除非,在东宫尚未易主之时,皇位率先易主。
所以,天家与东宫之间,有父子情谊,也有堤防。
自古以来,皇家都是是非最多的地方;相比起旁的帝王堤防自己的儿子,天家对自己这个儿子一面是怒其不争,一面是自己都是个争不了的性子,怎么能责怪自己的儿子不出息?
所以,东宫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到今日,有时运,也有天家的爱护,还有,二皇子尚在燕韩,无可能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东宫也没有任何大错的情况下,废东宫,而立一个远在燕韩国中的二皇子做太子。
所以,东宫与二皇子永远不可能兄弟和睦。
东宫永远觉得是二皇子威胁了他的位置。
但二皇子永远清楚,即便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不是他,也不一定不会是东宫。
所以,在二皇子眼中,永远看不起东宫。
这也是这两人每次相遇,东宫都针锋相对,面红耳赤,但二皇子一句讽刺就轻描淡写避过。
两个人看待同一件事情,从来都不在一个角度上。
陆衍过往没同二人深交过,但在燕韩的这月余两月,陆衍越发清楚了一件事——东宫盼着回京,但二皇子却并非如此。
就西秦使臣护送东宫与二殿下回京一事,双方鸿胪寺官员也在这月余两月磋商过数次。
也连带着早前秦朝晖还在时,悬而未决的边境与商贸之事一并抬上了桌面。
每次都有谈不动的地方,但又不得不谈。
这样的磋商,陆衍也参加过无数次。
参加的越多,越能从这些摇摆中抽丝剥茧,听出些许端倪。
谁同谁有交易。
谁同谁有利益往来。
下次再行磋商,很可能早前的利益关系又已经重新绑定,之前争执不休的,可以瞬间达成一致,而后再出一处双方都不肯让步之处。
说到底,这鸿胪寺官员中,也都被西秦燕韩两国的势力摆布成了沙子。
这大半年来,东宫和二皇子在燕韩京中并非什么都没做,而是做了很多,才能达到这种诡异得平衡。
……
同宁帝一道在京郊雾山散步,陆衍脑海里都是方才思索的这般。
不怪乎他会如此,因为宁帝总是有意无意透露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于他。
不知是想试探他的反应,还是想从他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在燕韩的这段时日,他除却熟悉了东宫和二皇子,还熟悉了一个人,宁帝。
虽然眼下他还猜不透宁帝的心思,但零零总总,宁帝对他的提醒,大过于可能对他的试探。
譬如,提醒过他,这盘棋,他要怎么下?
他才会将自己也代入棋局中,继而想到他会来燕韩,或许也是有人特意做下的局。
又譬如,宁帝也自嘲过有人拿他当棋子,问他这局棋下不下得起?
他早前很清楚他来燕韩的目的,是将东宫,将二皇子平安带回西秦京中,但此时此刻,同宁帝一道散步在雾山,他会想,天家让他来这里,是真想让他将东宫和二皇子都平安带回,还是有旁的目的?旁的,他察觉不了的目的。
因为他在棋盘上,不在棋盘外,所以永远不会知晓下棋人的心思。
但宁帝不同。
宁帝让他跳出了棋盘,去看另一个视角。
这一切好像都有了不同。
秦朝晖之死,只是一个楔子。
一个甚至让宁帝根本不在意的楔子。
昀王之死,宁帝这处的悲恸也并非那么显然。
这个位置上的人,居高而下,看待许多普通人眼中的重大变故都如同蝼蚁落下了树枝……
“来燕韩京中有些时候了,习惯了吗?”宁帝忽然开口。
两人本就在同走攀山道。
这是雾山的攀山道中最平缓的一段,一面登山,一面说话尚有余力。
来京中的前几日,宁帝就曾问过他,“来燕韩京中有些时日了,可还习惯?”
那时问的是“可还习惯”。
他应了句,习惯。
宁帝当时笑了笑,也应了句,习惯就好。
他摸不透宁帝的心思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习惯就好,言外之意,总要习惯的。
譬如,在燕韩京中呆更久的时间。
如今一晃月余两月过去,他同宁帝一道走攀山道,宁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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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他一次,“来燕韩京中有些时候了,习惯了吗?”
这次是问的是“习惯了吗?”
“可还习惯”,与“习惯了吗”是全然不同的意思。
他不会听不出来。
陆衍温声,“不知道陛下所问‘可还习惯’与‘习惯了吗’有何区别?”
这段时日相处,他亦有与宁帝的相处之道。
果真,他这句问完,宁帝笑出声来,“很大区别。”
陆衍微微拢眉。
两人脚下都未停。
但方才的话题,就如同这山中的风,一吹就散了,但散了也好似还回荡在山间,只是两人都没有特意再提。
继续向上攀登,宁帝也再度问起,“听说,上次鸿胪寺官员磋商的时候,你提了求同存异?”
宁帝不会无缘无故问起。
磋商的时候,就算宁帝不在,也能知晓谈判桌上的每一句话。
陆衍也不隐瞒,“君子和而不同,更古有之。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地貌,不同的气候,早就了不同的风土人情,人文习俗,所以存异是必然的。先且不说西秦和燕韩是两个国土,不会处处相同,就连处处相通都做不到;就算放眼燕韩国中,不同的地方,风土人情也都不同。无论是在燕韩国中,还是西秦与燕韩之间,首先要承认不同,先有不同,才能求同。”
陆衍说完,宁帝明显有兴致,“哦,何同之有?”
陆衍继续,“早在秦朝晖之前,就有不少人主张过西秦与燕韩互为友邦,缔结盟约,秦朝晖不是第一个,但这些人的政治主张,却在秦朝晖身上实现了。秦朝晖有他的过人之处,却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出类拔萃。看似是秦朝晖极有才干,且生而逢时,但仔细想,不是秦朝晖,也会是旁人。”
宁帝没有打断,只是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致听着,“继续。”
陆衍从善如流,“世间万物不会只有异,还有同。国富则民强,国中安定,边关安稳,才有太平盛世,从本质上说,这一点西秦和燕韩是相通的。无论是我朝天子还是陛下这处,求得都是江山社稷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在这一条的”同”上,旁的“异”都可以谈。今日谈不拢,还可以明日谈;明日谈不拢,还可以后日谈。这一辈人谈不拢,还可以下一辈人谈。但只要谈,就不必只有兵戎相见这条路。求同存异,看似很难,但仔细一想,却是最容易的。因为时间会帮忙过滤掉诸多原本纷繁复杂的东西,所以会有人应运而生,譬如秦朝晖。”
陆衍点到为止。
但听到此处,宁帝再次笑了起来,“有意思。所以,秦朝晖是秦朝晖,也不是秦朝晖。”
陆衍也笑了笑。
除开朝中和京中这些纷繁复杂,有时候同宁帝在一处,他能想到很多东西。
或者说,宁帝也会点他,让他想到很多东西。
两人脚步继续未停,但不知不觉间,好像又登上了一处空旷之处,眼前的景色在山间的空旷支出陡然一变,忽然豁然开朗起来,充满了巍峨与震撼。
宁帝停下脚步,陆衍也跟停下。
两人一道往观山栈道上走去。
宁帝双手撑在观山的栈道的栏杆上,俯瞰高山之下,滚滚江水往东而去,是在西秦国中看不到的风景。
陆衍就站在宁帝一旁,两人一道看了许久。
宁帝心中释然,“早前有人带朕来过这里,看这里的风景,同朕说了许多话;朕今日带你来这里,希望在这里说的所有话,你日后都会记得。”
第253章 第253章 不易
第253章不易
他日后都会记得?
陆衍微微蹙眉, 越发听不懂宁帝的意思。
而崇山峻岭间,山风呼啸,穿梭于巍峨之间,江水拍击两岸, 如同历史的潮声, 层层盖在岩石痕迹上。
“朕要同你说的, 是一件燕韩国中的旧事, 过去许多年了, 早就无从考证,兴许是真,也兴许是假,但国中一直如此流传,仍津津乐道,不知你可有听过?”
宁帝说完,轻叹一声, “燕韩的国土,在几百年前险些一分为二。”
宁帝的目光看向他, 陆衍摇头, “不曾。”
他对燕韩的历史并不熟悉, 宁帝口中燕韩国土险些一分为二的事,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见他摇头,宁帝继续道,“当时燕韩的君王谋逆上位, 手段残暴, 残害无数朝臣, 百姓流离失所,遍地流民, 国中饿死之骨比比皆是,百姓苦其久矣,但奈何兵权在握,各地起义,甚至诸侯都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最后,是前朝遗孤晋帝称帝,带领诸侯与驻军推翻了逆贼。但起初,晋帝的势力并非如此,很多诸侯和军中都在隔火观望。这些世家诸侯要跟随真的,是能赢的,成王败寇,谁都不会拿族中的百年基业做赌注,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旁人眼中的晋帝并不是一定能赢,所以模棱两可,既忌惮贼寇的势力,也忌惮如果真被晋帝推翻了贼寇,他们没有跟随会如何,所以一直摇摆不定,这场仗打了数年之久。”
这一段燕韩旧事,陆衍是一无所知。
但从宁帝口中说起,却又合情合理。
不止燕韩,如今西秦国中也是如此。
当时辰王叛乱,朝中有半数都是挺辰王的人,各路驻军是不是要入京擒贼也一样模棱两可。
成王败寇。
如果谁都没有入京,辰王坐稳了天子之位,那他们再入京就是贼寇,叛贼;但辰王如果没有坐稳天子之位,他们不入京,又成了辰王逆党,恐遭口诛笔伐,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
所以驻军入京,即便发兵,也没有人会轻轻松松做第一个扣响京中大门的人。
但老爷子第一个扣响了京中大门。
而后驻军纷纷云集响应。
如果没有老爷子,换了任何一个人,西秦国中兴许已经易主。
辰王也坐实了他的天子之位。
但老爷子在,便等同于灯塔在。
驻军会追随老爷子,因为他们相信老爷子能平定辰王之乱,所以谁都不愿落下,就这样,辰王之乱结束在老爷子带兵回京里。
宁帝口中的虽是燕韩,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有一个像老爷子一样的人肯站在晋帝这边,天下的诸侯,边关的将领,甚至国中的世家和名流才会云集响应,纷纷站到晋帝这边。
所以,燕韩当时应当也有这样一个人。
他站出来,燕韩这场数年的乱世才告一段落。
宁帝问他,他便如实说出所想。
即便他对燕韩的过往,尤其是几百年前的过往并不了解,但诚如先前所说,以史为鉴,有些东西总是相通的。
听陆衍说完,宁帝再次嘴角扬起。
不置可否,却继续道,“当时晋帝在北,南边有敬平侯。”
敬平侯?
陆衍有些许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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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平侯,那不是后来的……
陆衍诧异。
宁帝颔首,“对,敬平侯正是先祖。”
果然,陆衍猜得不错。
既然晋帝已经称帝,敬平侯也助晋帝剿灭了乱贼,终于平息了燕韩国中的乱世,那燕韩的皇位怎么会是陈家的?
是敬平侯在乱贼剿灭之后,又灭了晋帝?
陆衍不解。
宁帝又笑了笑,继续道,“当时晋帝在北,敬平侯在南,论势力,论威望,敬平侯都可以取而代之;而晋帝是前朝正统,也有支持和追随者。一山不容二虎,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所以乱贼一除,背后的矛盾就渐渐浮出水面。追随晋帝和追随敬平侯的人都有,敬平侯但凡有一丝想取而代之的念头,当时的燕韩只会在面临一场旷日持久的乱世之争。要么晋帝,要么敬平侯,国中都清楚。”
陆衍看他,“后来呢?”
一个是年轻帝王,手下有一个功高盖主,人人追随的敬平侯;另一个更有城府手段,自己威望,手中的势力都远胜于晋帝。
这样两个人如果真的争起燕韩君主这个位置,恐怕比早前还要民不聊生……
但如果不争,这两人再国中又会如何自处?
就算他们两人不争,他们两人百年之后,子孙不会争吗?
陆衍见多了东宫,二皇子的明争暗斗,自然不信子孙会有不争一说。
而且,皇位如何从晋帝手中到了陈家手中的?
陆衍心中自然都是疑惑。
宁帝双手背在身后,淡声道,“当时有谋士给晋帝进言,要晋帝召敬平侯入京,趁敬平侯奉诏入京之时,在京中杀掉敬平侯,永绝后患,敬平侯一死,便没有再成气候的诸侯,旁的诸侯也必然不会效仿;也还有人给当时已称君侯的敬平侯进言,晋帝让敬平侯入京,已是生了杀心,敬平侯最好借这次奉诏入京的机会,杀掉晋帝,取而代之,在京中称帝。”
宁帝看向陆衍,目光中的深邃悠远,让陆衍越发看不透。
“还有一种声音,希望燕韩能珍惜这难得的和平安定,让晋帝和敬平侯划南北而治。”宁帝说完,陆衍拢紧眉头。
宁帝轻笑,“这条建议,是晋帝身边的谋事提出的。”
陆衍更加诧异。
怎么会?
宁帝轻叹,“因为晋帝身边的谋士,比旁人更了解晋帝,知晓晋帝同敬平侯有过年少时的针锋相对,也有生死之交的情谊,即便晋帝会召敬平侯入京,晋帝也一定下不去手杀敬平侯。同理,敬平侯今日不反,但不代表日后会不反。晋帝和敬平侯尚在,燕韩国中可以相安无事,但两人中一旦有任何一个不在,国中势必分歧。与其如此,还不如划南北而治。”
“然后呢?”陆衍越听越好奇。
宁帝看向他,继续道,“然后,敬平侯奉诏入京入京,当时京中每一个人都很紧张,不知道这场奉诏入京之后,燕韩国中的局势会发生何种剧变。敬平侯入京,同晋帝两人密谈了两个时辰。直到后世还一直流传着诸多猜测,有说晋帝早年带兵,留了一身旧伤,早就知道命不久矣,所以召敬平侯入京,是想托孤,让敬平侯护着他妻女,他愿意与敬平侯划南北而治,守望相助。”
陆衍微楞。
宁帝的言辞,让陆衍想起了老爷子。
老爷子征战沙场一生,家人就是老爷子的身上的软肋……
陆衍忽然有些理解晋帝。
晋帝原本就是前朝遗孤,燕韩就是他的疆土,他愿意与敬平侯平起平坐,晋帝的胸襟让人蛰伏。
那敬平侯最后还是取了晋帝的江山,有没有善待晋帝的妻女?
等等,陆衍忽然反应过来。
宁帝的措辞,是晋帝妻女……
宁帝也继续,“就在晋帝同敬平侯说起划南北而治,守望相助时,敬平侯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