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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支支吾吾，脸上也充满了对此的迷茫。
“奚臻也会像妈妈们一样结婚吗？”
丁蕾以前从没想过这种问题，她总觉得这样的事情离她还很遥远，但她莫名其妙地想起班级群里面发出订婚消息的同学。
歆越说的组建新家庭就是和一个陌生人结婚吗？
然后两个人离开妈妈们，像雏鹰展翅离开旧巢，建立一个新的小家。
在只有两个人的房子，或许未来还会像妈妈们一样，生几个宝宝。
奚臻也会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种可能，丁蕾就觉得很难过。
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的奚臻看向小姑娘的脸，并不熟练的小姑娘遮掩的技术很糟糕，眼眶微红，看着就是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奚臻看着小姑娘的眼睛，极认真地回答她。
“会的，如果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的话。”
眼泪夺眶而出，小姑娘赶紧低了头，让眼泪掉进杯子里，她掩饰地喝了一口茶。
“那、那我到时候还能不能找奚臻玩啊？”话才说出口，小姑娘就觉得这样不对，自己紧急地撤回了话。
“嗯，那样好像不太好。”
“我、我，好像不是很希望奚臻结婚。”
小姑娘心里闷闷的，于是这句话就这样顺溜地说出口了。
奚臻可以不结婚吗？丁蕾知道这样的问题很无理取闹，所以她不敢问，也害怕得到回答。
奚臻却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如果朵朵不想我结婚的话，我可以不结婚。”女人这样说道。
其实她的意图已经足够明显，只是奚臻面对的是从未考虑过爱情，也对此毫无概念的丁蕾，一切都还急不得。
丁蕾听了她的话赶紧摇头，闷闷地道：“那不行。”
“奚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因为我改变，那样不好。”
“我、我”
第73章 温馨又搞笑的夜晚
丁蕾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最后她只能借用自己姑姑说过的话。
“我是开明的长辈，奚臻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的。”
假如这句话是一位人近中年的成熟女人说的话，那自然很合适，但由不管是脸还是气质都稚气未脱的丁蕾说出口，就多了点不伦不类的滑稽可爱。
奚臻认真地看着丁蕾微红的眼眶，和那滴没藏住的眼泪。
小姑娘难过得眼角连带脸颊那一片都是红的，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
原本焦灼的奚总监不急了，她含笑问道：“那朵朵希望我怎么做呢？”
丁蕾难过又懵懵地摇了摇头，很坦诚地说：“不知道。”
这时候她就显露出被家庭与社会隔绝太久，以至于常识空白的天真来了。
“我喜欢奚臻，奚臻也喜欢我，我们不可以结婚吗？”
奚总监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这个提议妙极了，但她不应该在此时哄骗着小姑娘同意。
“嗯朵朵，你说的喜欢和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强忍住汹涌心潮的奚臻沉吟着道。
丁蕾抬起头，眼眶通红，杏仁眼还带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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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淋过的黑葡萄。
“为什么？”小姑娘的声音还有点鼻音，听着很可怜，让人想摸摸她的脑袋。
“都是喜欢，为什么会不一样？”
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没办法外出的丁蕾不懂喜欢为什么还有区别。
书本上电影电视剧宣传的爱情她也不懂，对小姑娘来说，无论是家人、朋友，只要有爱，那不都是一样的爱吗？
明明都是很重要的人，还能有什么不一样呢？
母爱是爱，孩子对妈妈的爱是爱，对朋友的友爱是爱，电视电影里的爱情不就是和另一个陌生人产生同样重要且难以割舍的感情吗？
看上去好像有点道理，但究其根本，完全不对。
女人的耳朵很红，连带着脸颊也有淡淡的薄红，眼神却很清明。
她没忍住摸了摸丁蕾的脑袋。
小姑娘没有拒绝，乖巧地抬头看她，等待她的解惑。
“嗯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来表达的心情。”奚臻迟疑了一下，她感觉解释的话如果由自己来说，或许有诱导的嫌疑。
最后她笑了笑，眉目温柔，“朵朵不着急，等你遇到了就明白了。”
“想和一个人结婚的喜欢，和喜欢妈妈、喜欢朋友是不一样的，这是一种特殊独立的情感，如果朵朵喜欢一个人”
奚臻注视着丁蕾一眨不眨等待答案的黑亮眼珠，她的笑容有些无奈。
“你会希望她对你也是一样特别的喜欢，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喜欢。”
一样的喜欢，不一样的喜欢，这些句子像在丁蕾脑袋里绕口令，听得她晕乎乎的。
“那我为什么不能和奚臻结婚？一定要是特别的喜欢才可以吗？”
丁蕾感受到摸着脑袋的手停下了，她疑惑地看奚臻，就发现奚臻的表情有些复杂。
奚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朵朵以后会明白的。”女人看着小姑娘还红着的眼圈说道。
她还是着急了，不应该这样问的。
奚臻笑得很温柔，全然看不出半分冷淡。
“朵朵不用着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藏不住的。”否则她也不会在反复的纠结后，还是难捱过心里对爱情的渴望。
所有的理智、利弊得失的考量，都会在做下决定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动作轻柔地用纸巾擦去小姑娘眼角的泪，却并不拆穿。
“是眼睫毛掉进眼睛里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吹一吹？”就连声音也很温柔。
温柔的奚臻是稀有少见的，丁蕾心里的难受被这份特殊稀释淡化，呆呆地看着为自己擦眼泪的奚臻。
小姑娘漂亮的杏仁眼不流泪了，但她还是委屈的，瘪了瘪嘴，小声地道：“不是。”
奚臻听到了，她眼尾微扬，眉眼间都是笑意。
“嗯，好。朵朵今天要拿新的零食吗？”
小姑娘眨了眨眼，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又跳转了，但她一想到以后奚臻可能和别人结婚，和别人在一起，像妈妈们那样亲密，她心里就好难过。
她想趁奚臻还没结婚，多和奚臻待一起，小姑娘重重地点下头。
“要！”这个字她说得字正腔圆，绵软的声音格外有力。
今天的奚臻很爱笑，丁蕾就看到奚臻又笑了。
“好，那我带你去房间挑零食好不好？”女人问她。
丁蕾看到奚臻含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不好意思地避开了。
“嗯嗯。”小姑娘低着头，脸上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害羞的，绯霞满面。
只不过起身的时候她急了，“奚臻等我一下，我还没喝完呢！”
舍不得浪费奚臻做的任何东西，小姑娘把养生壶里剩下的茶倒进杯子里，着急地“咕嘟咕嘟”喝完，才松了口气。
奚臻定定地看她，唇边带着笑意，表情很认真地问她。
“朵朵很喜欢这个味道吗？”
奚臻其实想问，你是喜欢我做的东西，还是喜欢我呢？
但她知道时候未到。
小姑娘咽下嘴里那一大口茶，一滴茶水从她唇边溢出来，在她伸手的时候，奚臻就已经抽了张纸轻轻擦去她唇边的水渍了。
“谢谢奚臻。”丁蕾先是礼貌地道谢，甜软的声音就认真地道：“奚臻煮得很好喝呀，我不能浪费的。”
她也后知后觉地发现，奚臻似乎并不撑，这壶健胃消食的茶水是为自己熬煮的。
小姑娘又想问奚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了，但她的唇动了动，问题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心里酸酸胀胀的，像一团棉花泡胀了填充在里面。
好奇怪的感觉。
“咕——”
从容稳重的奚总监肚子打鸣了，温柔的笑顿时垮了一半，奚臻窘迫地偏过脸，清咳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欸？！”小姑娘四处张望，疑惑地问道：“奚臻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没——”
“咕咕——”
几乎是在奚臻否认的同时，震如雷鸣的声音从她的肚子传来。
奚总监说不出狡辩的话，冷白的脸红成一片，目光闪躲向一旁，看不出一点先前的游刃有余了。
“奚臻饿了？”之前傻傻听信奚臻的话，以为奚臻真的吃撑了的丁蕾迷茫地问道。
电光石火间，奚总监想出一个绝妙的借口。
“嗯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不过她没想到小姑娘会直接伸手覆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按了按。
绯色从脸颊瞬间蔓延到脖子，奚总监僵住了，她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被浇筑的泥偶。
“好瘪，奚臻骗人。”小姑娘软声埋怨着，控诉地抬头看向面红耳赤的奚臻。
“奚臻的肚子都饿坏了，变得软软的，瘪瘪的了。”
最后是奚臻被勒令不许动作，也不许继续喝健胃消食的养生茶。
丁蕾努力板着脸装凶，“奚臻总是给我做饭，现在不许啦，你都这么饿了。”
“外卖还要好一会儿，奚臻可以点了。我现在先给奚臻做个三明治垫肚子。”她想让自己显得凶巴巴的，好有点威慑力，声音却依然绵软甜美。
但奚总监显然是被劝住了，这回换成她乖巧地一大只坐在餐桌前等饭了。
高瘦的女人坐姿端正优雅，目光追随着厨房里忙碌的小姑娘，片刻也不曾移开。
按道理是很温馨的画面，但女人仿若擂鼓的肠鸣声违背了她的意志，哪怕她的表情再怎么冷淡从容，微红的脸颊和不时挡在腹部的手还是泄露了她的尴尬。
丁蕾很急，她没想到奚臻会这么饿，她甚至怀疑奚臻侄女是不是根本没吃饭？以前一个人住、后来没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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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饿着肚子，怪不得冉冉会和她说十个总裁九个有胃病，原来就是像奚臻这样不在乎自己身体的大人饿出来的。
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她气呼呼地快速打了个蛋，几滴油花爆出来溅到她的手上。
泪花也只是泛开一瞬，丁蕾就忍着那点疼把蛋煎好了塞进已经烤好的吐司里。
煎上几片培根，再煎一块小牛排，压了两片生菜叶子。
足够的蛋白质才能给人带来充足的热量。
三明治做起来很快，来不及处理剩下的东西，丁蕾就拿着做好的三明治端到奚臻面前了。
她的手才放下盘子，女人就皱起眉问她。
“被油星子烫到了？”
小姑娘白皙的手上几个红点实在显眼。
丁蕾把盘子推到奚臻面前，白嫩的脸绷着，看了眼自己的手，没回答奚臻的话，而是催促道：“奚臻快吃啦！你的肚子快饿扁了！”
小姑娘做早餐很少被油溅到，今天是担忧心急了才会不小心弄到的，丁蕾摇了摇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没关系啦，做饭哪有不烫到的，而且这个不严重，明天睡醒就好了。”
“奚臻快吃——”小姑娘软甜的声音拉长了催促。
奚臻不听她的，拉过小姑娘的手，眉头拧成一团*，“太危险了，下次不用你亲自做，我自己做也是一样的。”
“呜——”
嗯？！奚臻抬起头就看到小姑娘泫然欲泣的眼睛。
这是怎么了？
“我不管，奚臻快点吃，呜呜——”小姑娘抽回手，看得出来她也很努力地想止住眼泪，但眼泪还是一滴滴掉下来，哭得奚臻心疼得不行。
只是在小姑娘含泪坚持的眼神里，她只能举起手做投降状。
“好，我吃，我现在就吃，朵朵不哭了。”说着她就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被烫了舌尖。
“嘶——”
本来还止不住伤心眼泪的丁蕾哭声一滞，叹了口气，给她拿来一瓶冰的蔬果汁。
“奚臻喝一口冰的就不烫了。”小姑娘的语气里充满了‘没想到奚臻这样稳重的大人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啊’的无奈。
丁蕾拿纸巾擦掉眼泪，终于止住哭泣，小声地问缓过来的奚臻。
“奚臻会不会觉得我很笨啊？”
奚臻没想到丁蕾会问这种话，疑惑地道：“朵朵为什么会这样想？”
小姑娘垂下红彤彤的眼睛，唇抿了起来。
“我什么也做不好，做三明治还被油星子烫到了”
这下奚臻明白小姑娘为什么哭了，真是让人觉得可怜又可爱。
手里的三明治香气四溢，刚刚那口虽然烫到了，味道却是美味的，奚臻对着丁蕾安抚地笑，她吹了吹冒着热气的三明治，咬了一小口。
女人选择用行动证明自己对丁蕾手艺的满意。
“不会哦，朵朵做的三明治我很喜欢，我只是不希望朵朵受伤。”
一旦拗过那个弯，决定遵从内心的奚总监就格外直球。
她不懂追求，不懂套路，只知道真诚的爱和尊重会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朵朵难过是因为觉得自己不被需要吗？”女人温声问道。
丁蕾蹙眉认真思索着，顿了顿，然后点头。
“我什么也帮不上忙，只会做三明治，如果奚臻连三明治都不让做，我会很难过，觉得自己很没用”
就像在家里，妈妈们什么也不需要朵朵做，总是说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朵朵只要每天开开心心妈妈们就很满足了。
可是丁蕾就是会想要为家人做点什么，会希望能帮上什么忙。
太乖了。
奚臻用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朵朵很厉害，已经帮到我很多忙了，只是朵朵从来不把自己的付出看在眼里。”
“你很好，是我舍不得朵朵受伤。”
女人的眼神认真而柔情。
“是奚臻自私，没有考虑朵朵的想法。”
第74章 那是一些类似爱情的东西～
奚臻从没想过丁蕾会觉得自己没用，按道理被宠着长大的小姑娘不该会有这种想法。
丁蕾含泪的眼睛怯怯地看她，绯色自她的脸颊蔓延，扩散到了白嫩小巧的耳朵上。
“可是我、我不觉得奚臻有错……”
奚臻暗自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
世界上不存在两片完全相同的落叶。
丁蕾对她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
女人的声音很温和，目光也是温柔的，饶是冰山，亦会为一人融化。
“那朵朵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好呢？”
“在我看来，朵朵已经很努力很好了，不用对自己有更多的要求。”
她看着丁蕾的眼睛，眸光倒影里只有小姑娘一个人。
“朵朵很好，我”
奚臻紧张地抿了抿唇，她知道自己不是表白，但那些困扰她的念头，纠缠已久的旖旎梦境，早在她做下决定的片刻有了答案。
“我喜欢朵朵。”
没等丁蕾反应过来，奚臻目光移向一边，唇边带着温柔浅笑，细细数起那些让她想为小姑娘织一辈子围巾的瞬间。
“喜欢朵朵每一次和我走的时候生怕踩到我影子的谨慎。”
“你吃到喜欢的菜会很开心，腮帮子鼓鼓的，像小松鼠，看着你就有好心情。”
“和你一起吃饭我总是能吃下更多饭。”
“你很喜欢吃糖，但每次都能忍住只吃三颗糖，你很有自制力，很少因为什么事情改变规律的作息。”
“每次我不开心了，你总是能注意到，还把你的糖果份额都给了我。”
“糖很好吃，但更甜的是你的心意。”
“你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拥有特权就自得，不论是工作，还是住在这里，你都会努力地去帮忙分担。”
“所以你才总是想趁着我不注意把垃圾扔了。”
“你总是能发现一样食物应该怎样做更美味，也知道该怎么在可更改变动的范围内找到最好的搭配。”
“你从没有愧对上天赠与你的细心、体贴、乐观和分享欲。”
“也总能将自己的天赋发挥到极致。”
“朵朵，你真的很好。”
丁蕾越听脸越红，她从没想过在奚臻这样厉害的大人眼里，自己这样一无是处只会享受的人也能有这么多优点。
谦虚推让在这样认真的安慰里不合时宜。
小姑娘红着脸，看了奚臻一眼，就赶紧低头，她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心脏像丰收后饱满的谷仓，晒谷场上还有堆积如山的稻谷，可粮仓已经堆满，再也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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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更多了。
面对奚臻的安慰，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小时候因为考砸了沮丧被妈妈带去游乐园的时候。
刚刚坐上过山车，上一刻还在哭，下一刻心跳比风声还吵闹，只新奇地看着忽然变小的房子。
一切都这么熟悉，也那么陌生。
在这样大的情绪面前，她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小小的孩子，只能仰望一重高过一重的欢喜和雀跃。
世界在她眼中颠倒又回归正轨，只剩下坏心情消失，一切焕然一新的她。
“我——”
她感觉自己脸烫得连呼吸都灼热，但丁蕾知道自己不应该拒绝这份善意，于是她双手握紧，忸怩地放在腿上。
她低下脑袋，只留给奚臻毛绒绒的头顶，声音清脆响亮。
“我也很喜欢奚臻！”
说完这句话，丁蕾的脸更红了，小巧的鼻尖因为哭过仍旧泛红，明明像喜欢和爱这样的话她总是挂在嘴边，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羞人。
她也开始一样样地提起自己眼中的奚臻。
“奚臻很厉害，不仅脑袋聪明、学习好，工作能力也很强，隐姓埋名也能靠着自己的能力坐到总监。”
“刘丹姐姐和思敏姐姐经常说奚臻以前的事情，她们说每件事对普通人来说都是过不去的坎，但奚臻每一次都能迈过去，无论多难，总能找到办法，以后一定能把星辰经营得越来越好。”
“咏梅姐也经常说奚臻的好，就是奚臻太有责任心，总是把自己弄得很累很辛苦，她希望你能更注重生活、多享受多放松，她说赚那么多钱就是想让奚臻过得好。”
奚咏梅从不会对奚臻说这样的话，所以奚臻也是第一次听到咏梅女士这样的评价。
她知道咏梅女士很爱她，正如她一样，但母女两见面很难顺利完成沟通，常常说不到几句话就有了矛盾发生争吵。
“在我来以前，妈妈们也说奚臻很好、很厉害，让我要乖乖听话，要帮奚臻的忙。”
这些都是旁人对奚臻的评价，说完了这些，小姑娘终于抬起头，红彤彤的脸和闪闪发亮的黑眼睛认真地注视奚臻的眼睛。
丁蕾就是这样，在认真说话的时候会专注地看着对话人的眼睛，给人以被尊重的感觉。
她终于开始说起自己对奚臻的印象。
“第一次见到奚臻的时候，我就觉得奚臻好厉害，不仅长得高高的——”
小姑娘的眼神飘向奚臻的头顶，羡慕地道：“奚臻比我高好多呢，妈妈说我是小时候挑食才长不高的。”
话题刚歪就被她自己扯了回来。
“奚臻不仅长得高，还特别好看。”小姑娘害羞地笑了，酒窝深深。
“我很喜欢看到奚臻笑，因为奚臻这么好看，就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就更好看啦！”
这话说的，奚臻看得出来，小姑娘确实对自己的外表很满意。
女人看着她，无奈地笑了。
这一次，奚臻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明媚，就像是初春的阳光，冰河初融，就已有暖风吹绿岸边无数花草。
小姑娘又看呆了，愣了愣，才想得起来继续往下说。
“你喊我小姑姑。”说着小姑娘“噗嗤”一笑，并不促狭，反而全是可爱。
“我当时觉得你和我以前的老师好像哦，都特别有那种”丁蕾歪了歪脑袋，认真思索恰当的形容词。
“就是那种特别厉害，特别会管人的感觉。”
“妈妈说这是领导力。”
“我就想这么厉害的人喊我姑姑诶！那我是不是也会变得厉害一点？”
丁蕾明亮的黑眼睛对着奚臻弯了弯，“不过奚臻不喜欢这样叫，就不用啦！”
“我希望奚臻开开心心的呀。”
“当时奚臻肯定很不高兴吧？突然冒出来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姑姑，换成谁都不会高兴的。”
“但是奚臻还是很认真地说了建议。”
“之后我搬过来，奚臻不仅没有发脾气，还一直很负责任地照顾我，奚臻真的像咏梅姐说的那样，很有责任心，很容易为了照顾别人把自己搞得很累。”
“才过来第一天我就马虎地忘了拿毛巾，麻烦了奚臻，差点摔倒也是奚臻把我扶住的。”
“你总是什么都做得很好很厉害呀。”
“我觉得奚臻是一个特别温柔特别体贴的人。”
“你不喜欢出门，但是还是陪我去做了杯子，哪怕不熟练，还是会认真地去做每一件事，奚臻很享受过程，并不会因为成品没达到预期就觉得一切白费。”
“而且在我来的时候，奚臻家里好多餐具厨具都还没用过吧？”
“一点划痕都没有。”
“还是我来了以后，奚臻为了尽主人家的地主之谊，才特意下厨给我做饭的吧？”
“我很喜欢哦，奚臻做的每个菜都很好吃，是真的哦～”
丁蕾笑眯了眼，细细的月牙里有流光溢彩的影。
“我嘴很挑的，少放一点盐巴多放一点糖都能发现，但是奚臻做的饭菜，不管哪一个，总是很合我的口味。”
想到奚臻今天饿着肚子给自己煮消食的养生茶，小姑娘的眉头蹙起，嘴也跟着噘了起来，像抱怨也像撒娇。
“奚臻也该对自己更好一点嘛。”
“我很喜欢奚臻织的东西，不管是还不知道的时候，还是后来奚臻送我的那些东西。”
“每一样都很精致很漂亮，我都特别喜欢，也都有好好地收起来哦。”
“要是奚臻也能像对别人那样对自己就好了，不能像今天一样饿着肚子啊，肚子会抗议的哦，饿坏了身体也会不舒服。”
说着丁蕾伸手像小猫一样两手放在脸颊旁抓握，似乎想模仿老虎，很凶地无声“嗷呜”两声。
“然后不舒服的身体就会惩罚奚臻，让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这副模样，与其说是震慑，倒不如说是在卖萌。
奚臻眉眼也跟着弯弯了，三明治已经吃完，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撑着下巴听丁蕾说话。
小姑娘的眼睛也跟着她转，带着点不自知的可爱娇憨，接着说出了让奚臻始料未及的话。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和奚臻一定是有特别的缘分的。”
原本坦然的女人两腮通红，移开了视线，她假做不经意地清了清嗓子，又怕大声了影响丁蕾说话，只能压低了声音。
“不然为什么我一见到奚臻就觉得好开心？”
现在是奚臻好开心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避免自己打断丁蕾的话。
小姑娘没发觉奚臻的情绪变化。
丁蕾的脑子里装满了和奚臻有关的愉悦记忆，每一幕都是温暖的，闪着亮光顺着言语成为具现化的幸福。
“歆越问我，难道就没有想在以后组建一个自己的家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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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奚总监不嘻嘻了，面色凝重，皱着眉想顾歆越这个人是真的不行，才多久就着急了，这样的人在感情上真的靠谱吗？
“我想的是如果我一定要离开妈妈们，那我希望是和奚臻一起生活，因为我想天天都能见到奚臻，也想尽我的努力让奚臻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不过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奚臻也喜欢我。”
小姑娘笑得很文静腼腆，抿着唇目光轻柔，酒窝浅浅地盛着蜜。
“我以为奚臻讨厌我，所以不敢想这样的事情，只想着一定要好好地把答应奚臻的围巾织好了。”
“可惜我手笨，织了这么久还是只织了一点，就连之前想熬夜多织一点也没成功，还打了一天瞌睡——”
这下奚臻坐不住了，她看着丁蕾的眼睛也很亮，像有一轮灼热的太阳从她眼中升起。
有一瞬间丁蕾感觉自己像被奚臻的目光捕获，在热融融的期待目光里变成晒热的沙子，化成一滩，被风轻飘飘地吹起来。
“我想看朵朵织的围巾，可以吗？”
小姑娘脸还红着，在奚臻专注的视线里，她说不出拒绝的话，点了点头，全然忘了自己还准备说什么。
“我真的不会织，只织了一点点，而且不像奚臻织的那么好看。”
女人含笑看她，向阳花在灼热的日光里低了头。
“朵朵做的我都喜欢。”
“那、那奚臻跟我走吧，东西都在我房间里。”
丁蕾走在前头，不敢看身后的奚臻。
第75章 保单受益人是你
奚臻慢慢走在她后面，听小姑娘“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每一下都与她的心跳合拍。
她看着小姑娘因为慌张而稍显匆忙的背影笑，丁蕾却不知道。
一个游刃有余，一个满面通红，两个人的心跳都在鼓噪。
“嗯奚臻等我一下。”
说着丁蕾红着脸去拿每一次织完都要装好的围巾，被她藏在行李箱里。
奚臻对这个花色的毛线团有些眼熟，上一次小姑娘怕黑受惊，来电以后她就在桌上惊鸿一瞥过没织多少的围巾。
不过当时奚臻没有多想，毕竟她的抽屉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毛线团，习以为常的画面让她下意识忽略了这个。
她没想到这会是丁蕾努力想送给自己的礼物。
奚臻也有一条织到一半的围巾。
还是在丁蕾给的那条半成品的基础上重新织重新钩花的，她重新织的时候没想太多，现在想来，她当时也希望能将那条围巾织好，然后送还给它原本的主人。
小姑娘磨磨蹭蹭地将织了一小截的围巾铺开，她的脸很红，眼睛闪躲着不敢看奚臻，似乎对自己的成果很羞臊。
奚臻看着她毛绒绒的脑袋。
想摸。
她现在看丁蕾，只觉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可爱。
“我、我织得不太好。”小姑娘底气不足，说话声音小小的。
女人可不觉得，她笑了笑，目光在丁蕾的头顶停留一瞬，伸手去触碰小姑娘织好的围巾。
“朵朵介意我看看吗？”
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奚臻问道。
丁蕾肯定不会有意见，她摇头，“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要给奚臻的礼物。”
奚臻的指尖一点点划过织物，柔软细腻。
她轻轻扯了扯，每一针的间隔都很规整，同她经手过的那条已有了很大的不同，于是女人夸赞道。
“朵朵进步很大哦，现在已经能织得这么好了。”
小姑娘可不敢听，脸颊红扑扑的，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眸光潋滟，其中的湖光水色险些勾了奚臻的魂。
“我、我织得不好的，奚臻不要乱说。”
奚臻能怎么办？她总不能扯开小姑娘的手，再大声地夸赞褒扬一遍吧？
人的用心会体现在她们认真做好的每一件事上，丁蕾织的这条围巾更是，前期有细小起毛的线和后面越来越顺滑均匀的孔洞。
线会起毛说明这一段被反复地退针重织，一遍又一遍。
孔洞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总是均匀的，但每一处毛糙都会出现在大小稍显不同的孔洞处，说明小姑娘也发现了，并且努力地去弥补。
怎么会这样可爱？
丁蕾已经放下手了，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垂着眼睛偏着脸，只敢用一点余光去观察奚臻的反应。
她发现奚臻一直在笑，似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她感到愉悦。
心跳声淹没了丁蕾的窘迫，她的目光逐渐转向奚臻的脸，怔怔地看着女人的笑发呆。
奚臻在认真地查看丁蕾织的围巾，她认为那点微小的瑕疵可以忽略不计，对于初学者而言，这已经足够好了。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在这方面还算有些心得，朵朵会需要我的帮助吗？”
女人的问话很委婉，丁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小姑娘歪着脑袋，眼神还追随着奚臻唇边的笑，懵得可爱。
“”嗯？”
奚臻抬手遮掩嘴角越发灿烂的笑意，但源源不断的明亮情绪依然从她弯起的眼角溢出。
“朵朵可以织几针让我看看吗？我不会教人，但可以试试看看会不会哪里能给你点启发或者传授你一点诀窍。”
小姑娘看起来期待又羞窘，她的脸涨得通红，杏仁眼更水润了。
“我、我可以吗？”
在这段时间的努力里，丁蕾也开始发现了织围巾的乐趣了。
在这样一针一线重复的枯燥时光里，那些一团乱麻的思绪会逐渐被梳理熨帖，杂乱的心境也会得到平复和整理。
她能明白为什么奚臻压力一大就会用编织解压了，一段段被织好的围巾在她手下产生，内心会升起莫大的满足感。
就像是童年她最开始学着拉条捏胚的时候，瓷土在她手中逐渐变成一个个精巧美丽的成品，那种从无到有，创造新事物的成就感。
只不过那种体验对她来说已经太过遥远了，现在面临新的事物，小姑娘有些迷茫和无措，她的手想去拿竹针，却犹豫着停下。
“为什么不可以？”女人含笑问她，沉稳可靠。
丁蕾在凝视奚臻的眼睛时，被那样信任又专注的目光烫了魂，紧忙移开视线，下意识拿起了竹针。
她只能硬着头皮在奚臻的注视下开始织。
沐浴在这样的目光里，丁蕾已经有了几分熟悉的手感消失不见，她又变得像一开始那样笨拙慌乱了。
“朵朵不用急，一步一步慢慢来。”女人安抚着她，声音温和。
小姑娘也想静下心，但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却还胡乱地指挥着她的行为，像是不懂装懂的领导在教专业人员办事，以至于最后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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