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围歼（2 / 2）
赵凌成离开后，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节奏。每天清晨，陈棉棉依旧早起，生火、煮饭、喂鸡、照顾孩子。妞妞已经会自己走路了，偶尔还能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身后，嘴里咿咿呀呀地喊“妈妈”。小儿子也渐渐长大，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每次看到陈棉棉靠近，都会咧着嘴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仿佛什么都没变。可只有陈棉棉知道，心里那块空落落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
她依旧每天去村口等消息，有时候一等就是半天。团部那边偶尔会传来赵凌成的消息，说他一切安好，任务进展顺利。可她总觉得，那些话太过笼统，像是为了安慰她才说的。
“你别太担心。”黄琳又来看她，手里拎着一篮子鸡蛋，“赵团长那么能干，肯定不会有事。”
陈棉棉点点头，接过鸡蛋，轻声说：“谢谢。”
黄琳看着她，叹了口气：“你瘦了。”
陈棉棉笑了笑：“最近睡得不太好。”
黄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帮她把鸡蛋放进厨房，然后拉着她的手说：“你要是累了，就去我家歇两天，我帮你带孩子。”
陈棉棉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她不是不想去，而是她知道，只要她一离开家，心里就会更不安。她宁愿守着这个家，哪怕每天只是坐在炕上发呆，也好过四处奔波。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转凉。树叶开始泛黄，风也变得凉飕飕的。陈棉棉给孩子们添了新衣服，自己也换了厚实的棉袄。可她心里，依旧空落落的。
九月底，团部终于传来消息，说赵凌成的任务已经结束，部队正在回撤。黄琳把消息带过来的时候，陈棉棉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她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手里的衣架差点掉在地上。
“真的？”她声音有些发颤。
“真的。”黄琳点头，“团里说，赵团长这次立了功，上级要给他记功。”
陈棉棉眼眶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低头看着手里还没晾完的衣服，心里却已经乱成一团。
她想赵凌成，真的很想他。
可她也知道，赵凌成这次回来，不一定就能在家待很久。边境局势依旧紧张，团里随时可能再派任务。赵凌成是团长，责任重大，不可能一直留在家里。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赵凌成回来了，穿着一身干净的军装，站在院子里，手里抱着一朵花，笑着对她说：“我回来了。”
她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十月初，赵凌成终于回来了。
那天，陈棉棉正在厨房煮饭，黄琳突然冲进来，兴奋地说：“棉棉，赵团长回来了！”
陈棉棉猛地站起来，锅铲都掉在地上。她顾不上捡，急切地问：“他在哪？”
“在团部那边，刚下车。”黄琳拉着她的手，“走，我陪你去。”
陈棉棉赶紧抱起小儿子，牵着妞妞，一路小跑往团部赶。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厉害，手心都是汗。
当她看到赵凌成的时候，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站在团部门口，穿着一身干净的军装，脸色比上次回来时好了许多，右臂已经能活动自如。看到她的一瞬间，他的眼里亮了起来，嘴角也扬起了一丝笑意。
“棉棉。”他轻声唤她。
陈棉棉冲过去，扑进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终于回来了。”她哽咽着说。
赵凌成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回来。”
妞妞也扑了过来，小手拉着他的衣角，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小儿子在陈棉棉怀里也睁开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赵凌成，小嘴一咧，笑了。
赵凌成看着他们，眼里满是宠溺和柔情。
那一刻，他觉得，所有的伤痛都值得。
陈棉棉把赵凌成扶回了家，让他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都会熬一些补汤给他喝，还特意从村里的老中医那里要来了一些草药，帮他调理身体。
赵凌成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半个月后，他已经能自己下炕走路了。虽然右臂还有些僵硬，但他已经开始慢慢练习活动。
“等我完全恢复了，我就带你和孩子们去城里玩。”有一天晚上，他靠在炕头，看着陈棉棉轻声说。
陈棉棉笑了笑：“好啊，等你恢复了，我们一起去。”
赵凌成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温柔：“棉棉，谢谢你一直等我。”
陈棉棉摇摇头：“你是我丈夫，我当然要等你。”
赵凌成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意：“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陈棉棉低头笑了笑，眼里却有些湿润。
她知道，他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而她，也终于没有再错过。
赵凌成回来后，日子一天天安稳下来。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右臂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已经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每天早上，他都会带着妞妞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教她走路，一边哄她说话。
“妞妞，叫爸爸。”他蹲在地上，张开双臂，笑着对女儿说。
妞妞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扑进他怀里，嘴里含糊地喊：“爸爸。”
赵凌成眼睛一亮，高兴地把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真聪明！”
陈棉棉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父女俩，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赵凌成笑得这么开心了。自从他回来后，家里的气氛变得温暖了许多，连小儿子也变得活泼起来，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赵凌成哄着才肯闭眼。
“凌成。”她轻声唤他。
赵凌成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嗯？”
“你今天不用去团部吗？”她问。
“今天休息。”赵凌成抱着妞妞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我想多陪陪你。”
陈棉棉脸微微一红，低头笑了笑：“你别太惯着我。”
赵凌成却笑了：“我就想惯着你。”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他知道，陈棉棉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不容易，尤其是在他受伤的那段时间里，她几乎没合过眼。现在他回来了，自然要多陪陪她，让她好好休息。
“你去歇会儿吧。”他轻声说，“我来带孩子。”
陈棉棉点头，把小儿子交给他，自己坐在炕边，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休息。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妞妞咯咯的笑声和赵凌成轻声哄孩子的声音。风吹过院子，带着一丝暖意，阳光洒在窗台上，照在陈棉棉的脸上，温暖而柔和。
她心里很踏实，也很满足。
可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果然，几天后，赵凌成接到团部的通知，说是边境局势又紧张了，需要他回去待命。
“这次不一定有任务。”赵凌成回来后，轻声对陈棉棉说，“但团里要我随时准备出发。”
陈棉棉点点头，没有说话。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赵凌成一次次离开，又一次次回来。
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你什么时候走？”她问。
“还不确定。”赵凌成握住她的手，“可能就这几天。”
陈棉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赵凌成紧紧握着，心里有些酸涩。
“你一定要小心。”她轻声说，“别让我和孩子们等太久。”
赵凌成点头，眼神坚定：“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那天晚上，赵凌成难得在家吃饭。他特意让黄琳送了些肉过来，说是团里刚发的物资。陈棉棉做了几道简单的菜，一家人围坐在炕上，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妞妞吃得满脸都是，赵凌成笑着用袖子给她擦脸，嘴里还哄着她：“慢点吃，别呛着。”
小儿子坐在陈棉棉怀里，一边喝奶，一边好奇地看着赵凌成，小手还时不时地抓她的衣角。
夜色渐深，孩子们都睡着了。赵凌成坐在炕边，看着熟睡的女儿，眼神温柔。
“她长得越来越像你了。”他轻声说。
陈棉棉靠在他身边，轻声笑了笑：“眼睛像你。”
赵凌成低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你也瘦了。”
“你才回来，别担心我。”陈棉棉摇头，“倒是你，这次去边境，一定要注意身体。”
赵凌成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会的。”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争取年底回来过年。”
陈棉棉眼眶有些湿润，轻轻点头：“好。”
她知道，赵凌成已经尽力了。作为一名军人，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而她，作为他的妻子，能做的就是等他回来。
第二天一早，赵凌成收拾好行李，站在门口，看着陈棉棉和孩子们。
“爸爸，不走。”妞妞拉着他的手，眼泪汪汪。
赵凌成蹲下身，轻轻抱住她：“妞妞要乖，爸爸很快就回来。”
陈棉棉抱着小儿子，站在门口，看着他转身离开。她没有哭，只是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
她知道，等待她的，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
但她愿意等。
因为赵凌成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是她愿意用一生去守候的人。
风吹过院子，带着春天的暖意，也带着她深深的思念。
她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
“妈妈。”妞妞拉着她的衣角，小声叫她。
陈棉棉低头看着女儿，轻轻笑了：“妈妈在呢。”
她抱着小儿子，牵着妞妞，走进了屋子。
阳光洒在院子里，温暖而明媚。
而她的心，却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