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老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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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向容胸口上有一条特别狰狞的疤痕，他一直觉得学生之间打架，还不至于这样不要命，如果是和社会上那些人扯上关系，就能想得通了。
整个晚上他一直有些心烦意乱，犹豫了下又找赵继博问：[路向容在干嘛？]
闲人回得就是快：[网上带老板上分呢，超精彩，你看不看？]
他看个鬼。
还没回复，赵继博又发来：[唉估计看不成了，这老板人菜要求还多，被容哥骂了，现在吵起来了，你听不听？]
“……”
庄澄眼珠子一转，回道：[你把他账号发我，然后跟他说别打了，有新老板找他，三倍价格。]
十分钟后，路向容看着赵继博推过来的名片，眼角抽了一下。
微信名叫海阔天空，头像是池塘里的一朵莲花，签名还写着平常心。
“哈哈哈哈。”赵继博笑完了说，“人家大叔大爷也要跟上潮流嘛，而且这老板一看脾气就很好。”
用加班主任那个小号加上路向容后，庄澄先发了句。
[小伙子好（玫瑰）(握手)，。多大年纪了？]
路向容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看起来很纠结，半天才发来两个字。
[上号。]
庄澄倒在床上笑得不行，回道：[什么是上号、看不董。]
路向容又过了两秒才回。
[登录上你的游戏账号。]
庄澄都能脑补出他的表情，回复：[已在线了（墨镜）（玫瑰）。小伙子处对象没。？]
路向容没回，甩过来一个语音房间连接，大概觉得他又看不懂，直接发了一个语音通话。
庄澄接起来，使劲憋还是没憋住，头埋在枕头里狂笑。
手机里传出路向容的声音：“……庄澄。”
庄澄在床上翻了个身：“是我。”
那边安静了片刻后：“你别乱玩，我把你这单退了。”
“那我投诉你歧视老板。”
路向容在那边笑了声：“你就那么想让我带你打游戏？”
“谁说我要跟你打游戏，我买的是你的时间。”
庄澄说完回味了一下，这台词怎么有种演霸总的爽呢。
“行。”路向容声音里含着笑意，“那你要干什么？”
庄澄嘴角一勾：“先叫声老板来听听。”
另一边零度网吧里，路向容听见手机里得意的语气，不禁又扯起唇角。转头看见赵继博还在旁边瞪着俩眼睛，对门的方向指了指。
赵继博不甘心失去围观权：“不是，你俩准备打什么游戏？”
“不打。”路向容言简意赅。
赵继博莫名其妙地出去了：“不打干啥呀。”
等他走了，路向容才说话：“庄老板，您打算干什么？”
庄澄从床上弹起来，坐到了书桌前打开平板：“上号，打开上次看那个课，点开……同角三角函数的关系。”
路向容握着鼠标的手指捏紧了，这个人专门花钱就是让他学习？暗下来的电脑屏幕照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挺愣的。
他点亮屏幕，默默关掉了游戏，打开庄澄说的网课页面。
两个人就这样听起了网课，庄澄那边很安静，他通过耳机时不时能听见笔尖擦过纸张的沙沙声。
当这种声音越来越慢，就是庄澄做题又卡住了，不久后他就会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是郁闷的语气——“这里你听懂了么？我怎么做的和答案不一样呢。”
这时候他作为一个尽职的陪学，就会详细地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一遍。
时间过得很快，庄澄听见路向容那边背景音越来越嘈杂，喊网管来包烟的和打游戏骂人的声音越来越多，估计是深夜网吧高峰期到了。
“你不回家么？”他问。
路向容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不是还没到点么，你交的定金……是到凌晨三点。”
“还真学到三点，不要命了。”庄澄说，“你先回家吧，然后我们把作业做了。”
“好的老板。”路向容拖着腔道。
写作业写到最后，庄澄神志都恍惚了，英语作文的字写得说是俄语也有人信。终于能躺回到床上，他长舒一口气。
“写完了？”路向容那边终于出声。
“嗯。”庄澄有气无力地说，“人也快死了。”
“还有四个小时。”路向容提醒。
庄澄已经有点迷糊了：“……什么？”
“你点我的时间。”路向容调侃道，“庄老板还需要我做什么？”
庄澄怎么听这话怎么不对劲，但是太困了懒得理他，打了个哈欠：“睡觉。”
“……那我需要在线么？”
这不成陪睡了？路向容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庄澄回应，再凑近仔细听，对面已经传来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估计是压着手机睡着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路向容也意识到自己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他立刻把手机撂到床上，转身去洗衣服。
沾了血的校服不太好洗，等把衣服都晾好后，他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忽然听见腾的一声，那只大橘猫又跳上了窗台瞪眼看着他。
他回屋倒了点猫粮在空碗里，大橘猫默契地埋头吃，吃完就往旁边一倒闭眼假寐。
这样蹲着看猫睡觉，刚才的心情顿时有了合理解释……合理个屁啊，他为什么会觉得庄澄睡着的声音很可爱？
路向容烦躁地走回房间里，拿起手机发现语音还没挂，又有微弱的声音传出来。
凑近一听，那边的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他只听清几个词——“tnα……平方……开根号……”
做梦还学习呢，他忍不住低下头又笑了。
庄澄的梦话还没说完，从一堆无法辨认的外星语中，路向容突然捕捉到一句轻软带着鼻音的呢喃。
“……老公。”
毫无防备的，他脑子里轰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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