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晴雯夜补雀金裘（2 / 2）
只是等程澈刚洗澡出来，寝室就熄灯了。但是郁松才缝了一道指甲长的口子。
“没想到你真的会。”蔺云清知道郁松在帮程澈忙，也不挤兑他了，只是用手机给他照灯。
郁松本来就在发烧，精神不济，寝室一黑搭上晦暗的光线，时间久了眼睛疼，他手搭在额头上，呢喃一句，“晴雯夜补雀金裘。”说完自己都笑了。
程澈还无知无觉，“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去睡吧。我晚点就好了。”
程澈怎么可能撇下郁松一个人去睡。倒是把原纷和蔺云清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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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用手机给他打光，两人靠得很近，郁松专心缝衣服，时不时看程澈两眼，见他哈欠一个连一个，知道他晚上到点就要睡觉，催他去床上，程澈揉揉眼睛，“没事，不困。”
“你刚才说的晴雯是谁啊？好耳熟。”
郁松见人不肯走，于是和他说话提神，“多读点书吧。”
“哪本书里的？”
“西游记。”
“你别骗我，西游记里根本没有晴雯。”
“有，女儿国里的。”
程澈本来就没读过西游记原著，顶多小时候看过电视放的西游记，见郁松说得信誓旦旦，于是也开始怀疑自己。
“女儿国哪一个情节？”
“风雪山神庙。”
“什么？”程澈怀疑自己听错了。
郁松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你看的四大名著合订本？”程澈已经百分百确定郁松在瞎说了。
郁松笑出声，手中的针线也轻快不少。
程澈趴在桌沿，下巴懒懒地搁在交叠的手臂上，侧头去看郁松。他握着针线的手指修长，睡衣袖口磨得发白，却衬得腕骨愈发清峻。侧脸在灯光下镀了层明黄色的光，宛如加了金身的佛陀。
“你长得真好看。”程澈呢喃说，怪不得是主角。
郁松动作顿了顿，眼皮轻掀望向程澈，“我要是长得好看，学校就该拉我拍宣传片，而不是你了。”整个高一年级就选了两个人拍宣传片，一个是校长的女儿，一个是程澈。
程澈笑道：“主要是我配合，让干嘛就干嘛，你肯定不配合。”
这点程澈倒是没说错，郁松不可能配合学校拍宣传片的。
“愿意配合的人很多。”但是程澈只有一个，他要是校方，他也愿意找程澈做宣传。
程澈打了个哈欠，也没真打算和郁松理论这个，反正他觉得郁松长得好就行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缝衣服啊？”
郁松简略道：“衣服破的时候。”
说了等于白说，程澈悄悄鄙视他一下，还不敢让人发现，毕竟衣服还在人家手上。只是郁松好像看穿他的想法，突然抬头，程澈赶紧回了个单纯灿烂的笑容，还无辜地眨眨眼，“怎么了？是不是要喝水？我去给你拿。”
郁松不拆穿他那点心思，低下眼继续缝衣服。
奇了怪了，程澈总觉得郁松知道自己在心底鄙视他。之前也是，郁松总是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想法。最近这段时间程澈恶补各种爽文小说，猜测难道郁松绑定了什么系统吗？或者开了个金手指，能听到周围人的心声。毕竟在男主身上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程澈赶紧在心底多说几句郁松好话，把他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这才放心。
郁松一抬眼看见趴在桌上的人一会皱眉一会拍拍胸口，眼珠还转来转去，不知道想到什么，看上去在自己吓自己。平时人多的时候还好，懂得收敛下情绪，私下在寝室或者只有他俩独处时，心里想什么就差写在脸上了。
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程澈的出现几乎颠覆他过去的所有认知。他可以确信现在的程澈和之前的程澈绝对不是同一个人。他也怀疑过是不是人格分裂，或者其他精神方面的疾病，可是他翻阅过各种专业书，甚至为此查过资料，程澈身上并没有那些病症。而且现在的程澈绝对学过武术，且时间不短。别的事情或许还可以伪装，但是这种需要经年累月下狠功夫的事情几乎不可能。
排除所有可能性，剩下唯一不可能就是事实。
突如其来的出现是不是也意味会猝不及防的消失？
这个想法让郁松不舒服，他没有再想，将思绪集中在针线上，熬了小半个晚上总算把衣服缝好了，不说百分百还原，但是不凑近看也发现不了。
程澈拿过衣服一看，非常完美，他心底感叹，可惜《学神之路》是无cp，不然郁松肯定是个完美老公。
原著中不乏有很多优秀的人追求郁松，不过郁松这人性格孤僻，骨子里极傲，大多数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直到剧情最后都没有选择任何一个人。
想着想着，程澈又想到了云清，这段时间倒是没有刻意针对郁松了，还有几次能坐在一起吃饭，这是个好事。就是少爷脾气大得很，别人稍不顺他的意，他就能和别人干起来。他私下也说过好多次，但他现在的身份毕竟只是关系稍近点的同学，效果并不大。不过每次只要有他在，云清都会看在朋友份上收敛点少爷脾气，还是听劝的，也不是泯顽不灵。
“早点睡吧。”郁松见程澈还拿着衣服不知道想什么，出言提醒，他熬得眼睛都疼，收好针线爬上床，躺在枕头上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脑子烧糊涂了。
他为什么要给程澈补衣服？
这个问题真的让他头疼了，他揉揉太阳穴，安慰自己权当还昨天程澈给自己送雨衣的事情了。只是每次一来一回，没个还清的时候。
蔺云清一直没睡，躺在床上听两人说话，他爸也不会缝衣服。
一大早天刚亮，楼下宿管就来敲312的寝室门，郁松醒得最早，开门就见宿管手里提着一包衣服。
“蔺云清在你们寝室吗？”
蔺云清听见从床上望下看，“是我。”
宿管把袋子递过去，“早上有人送过来的。”
“知道了。”蔺云清拿出和程澈那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走到他面前说：“找人买了新的，你试试看。”
郁松手指搭在桌上，指节微微泛白，安静地看着程澈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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