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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只有我有
白潋哼着歌回去了, 边走边用手指捏着香囊。方才伏棂给这香囊里又添了点防蚊虫的药材,说这日后就算日头再大蚊虫再多也不怕叮她。
看完她把香囊小心翼翼塞进了暗兜里,这东西白潋宝贝得很, 又想到整个村只有自己有,其他人都没有,她就忍不住偷笑。
特别是,那个陈平安也没!
而且伏棂还约她一起去镇上玩——白潋的心怦怦乱跳,村里也不是没其他人约过她去玩, 但她也没这么开心过。
走着走着, 就到了村里的河边。这夏天到了,河边的野薄荷更多了, 她打算再搜搜好一点的薄荷叶子, 用来做薄荷饼和泡水喝。
过了春天,河里的鱼儿多了起来。水又清澈,一眼望去满满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好不自在。
春夏秋冬四个季节, 白潋最喜欢夏秋,这两个季节,有鲜鱼可以吃,又是大多数农物丰收的季节。
至于最讨厌的, 就是冬天了。又冷又饿, 而且听说以前村里吃不饱饭的时候, 有些小孩老人就大多死在了冬天。
她在河边晃晃转转, 在附近捞鱼的几个人朝她挥手。
几个人打完招呼,又自个嘀咕去了, “这两年鱼都成精了,网刚下去就游走。”
白潋没掺和进去, 自顾自的找着薄荷叶,其实她已经不抱希望了,这几天她为了摘这个,几乎每天都来看,可天天都败兴而归。
慢慢的,她来到了之前捡到信鸽的地方,忽然眼睛一亮。
她看到对岸的杂草丛里有一簇薄荷。
十里村人大多在岸的这一边,虽然也会去对岸,可去的毕竟少,因此众人采野薄荷的时候,也不会特意瞧瞧对岸。
更何况这野薄荷长在了杂草堆里,寻常些大爷大妈的眼没这么利索。白潋今天运气好,给找到了一株。
她急匆匆地过去,裤脚沾了点水,变得湿漉漉了。
这一簇薄荷长得好,白潋想,刚准备下手将她摘了,碰到叶子的时候却突然顿住。
今年把这株给摘了,那明年可又要像这样到处找了。
好不容易有一株不错的薄荷,可不能就这样浪费,她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将它带回家。
但她没有一把给扯下来,而是将其整株挖出,连根带土拔起。
手沾到了泥,她毫不在意,赶忙回了家。
她打算把这健康的野薄荷种在家里,留得种子,以后就再也不用辛辛苦苦的找了。
本朝承袭古制,允许农民在宅内宅旁的空地栽植作物。
本朝设有《农桑条制》,其中明载:农户庐舍周边院内,听凭垦作园圃,植桑麻、种果蔬,毋需纳赋。
因此乡间宅院多辟畦垄,桑枝拂檐,菜畦泛绿,鸡豚穿行豆架下。
十里村也是如此。
村里有人辟出半亩桑园,每到春时,新叶就嫩如鸭掌,也有人在院角种活了几株石榴树,小孩们常偷摘。
不过这都是建立在地属于自己家的基础之上,如果乱种占用其人土地,那就不行了。
这薄荷叶小小一株,在家里院子里开一块地出来正合适。
到了家,白潋先把薄荷叶放好,又赶紧捡了个暂时用不上的罐子,跑到河边掘了几捧河泥。
趁空白潋抄起锄头,在墙根日照足的地方画了个方框,一锄头下去带起整块夯土,砸成核桃大小的碎块。
忙完这些,河泥都快晒半干了。
她剁成碎末,掺进夯土碎块里,来回翻刨三遍,每刨开一层就撒把草木灰。
木耙子细细耙过,土块渐渐散成细沙,指缝间能漏出草根和细碎的草木灰。她用竹筛子筛出细土堆成垄,在土面泼半瓢清水,这才在垄中划出三道浅沟。
想让它们肥力够,最好再刨几次。
等白潋完全弄好,已经是第三天了,她把薄荷栽下去,虽然只有那么一小株,可到了秋天,就结了种子。
既然这株是健康的,种子大概也是健康的。
到了明年春天,她再把种子播下去,夏天伸手就能摘到了。
白潋美滋滋地想着以后夏天解暑的玩意触手可及,她叉着腰看着眼前的一切,笑弯了眼。
到了晚上,屋外蝉鸣声响个不停,白潋毫无困意,她现在躺在床上,才有空想今天伏棂对她说的话。
七月初七,要和她去镇上玩。
七月初七?
白潋一下在床上坐直,眼睛瞪得老大,她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七月初七不是乞巧节么?伏棂这是?
每年七月初七,女子穿七孔针、祭织女星,祈愿心灵手巧,故称“乞巧”。
当晚设香案摆瓜果,未婚少女望月穿针,已婚妇人乞子求福,民间亦有“晒书”“沐发”之俗。
乞巧节虽以“乞巧”为主,却也暗藏爱慕之意。
第二天,白潋目下青黑,她昨晚一夜未睡,整夜整夜的都在想着伏棂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精神实在振作不起来,有气无力地抓了锄头,出门前顺道给院里的薄荷叶浇水施肥。
路上遇到的王丫看到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连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白潋摇摇头,随手一指,栽赃给了蝉,“它们成晚叫,吵得我睡不着。”
王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蝉年年叫,这家伙都被吵了十几年了,怎么到今年才被吵得眼眶黑黑。
有古怪。
肯定有古怪。
王丫和白潋从小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要说情分,其实和她哥差不多了。她早把白潋当自己的亲妹子看,白潋锅里有几颗米她都清楚。
不过白潋不想说,她也不会拼命去追问,等过几天,要是白潋解决不了,需要她帮忙的话自然会向她开口。
王丫摇摇头,这妮子。
白潋被她看得心头掠过一阵凉意,王丫这眼神好似要把它掰开似的,真吓人。
她打了个哈欠,和王丫挥挥手,赶紧跑掉了。
现在离乞巧节还有些日子,她是不是要好好准备一下?白潋摸了摸脑门,没多久到底还是跑去找了王丫,想让她帮自己参谋参谋。
“果然有事。”王丫得逞一笑,“我就说么,你这是要铁树开花了?”
白潋否认,“什么铁树开花?我就是想去买身新衣,拾掇拾掇自己。”
想到白潋前几天问自己喜欢别人是什么感觉,王丫敢肯定,这是喜欢上别人了。
只是这十里村内内外外,白潋喜欢的会是谁呢?
王丫把适龄男子都想了一遍,却发现这里面没一个像是这人会喜欢的。
排除掉了男的,那只剩下女的了。
王丫眼睛眨也不敢眨了,结结巴巴的,“白潋,你你你喜欢的是女人吗?”
白潋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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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炸了,落在王丫眼里,这和承认有什么区别。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王丫狠狠地拍了拍白潋的肩膀,“好你个白潋,一声不吭做大事,姐支持你!”
白潋今天本没怎么休息,正虚得紧,被她一拍,差点飞出去二里地。
趁她还没飞出去,王丫又把人拉了回来。
“咱们什么时候去?要不现在就去吧?”王丫很兴奋,誓要把白潋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好让她赢得心上人的欢心。
白潋动动嘴皮子,很想说,其实她还没承认呢。这种重要的事,是不是按流程来比较好?
白潋承不承认不重要了,王丫已经信了,因为白潋没否认,白潋就像是被人一箭射中了心的小鹿。
这么想,是不是有点血腥了,王丫摸了摸下巴,片刻后在心中大喊伏棂威武。
王丫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她喜欢的是女人?
白潋摸着脑袋,问王丫,王丫一脸无所谓,“这有什么?只要喜欢的是人,管他男人女人,活人死人呃那个等一下,死人就算了。”
王丫拍了拍心口,要是死人,那还真有点恐怖。
“今天就去会不会不太好?”白潋忧心忡忡问,她就担心今天她状态不好,去买布试衣服,万一以后穿上了就不好看了怎么办。
“怎么会,你想啊,你今天这个状态去买新衣,等你状态更好了,只会更好看。”王丫直说白潋傻了,戳她脑门,“你就放心吧,交给我了。”
白潋拍了拍脸,深呼吸几口气,仿佛是要上战场一般。
两人不消片刻,就坐上了牛车,直往乌镇去了。
白潋想买衣服,本想随意在哪个布庄买都一样的,结果一下车,就被王丫拉到了乌镇的沈家布庄门口。
与此同时,又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来这和沈老板联系的小瑶。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要让王丫和小瑶这两人碰上,她指不定得被她俩调侃死。
且——小瑶可是伏棂的贴身侍女。
王丫已经踏入沈家布庄了。
白潋闭了闭眼,心说我不去谁去,腿一迈,进了布庄。
她特意躲着在里边逛着的小瑶,可小瑶的眼睛何等厉害,一下就锁定了白潋,朝她走了过来。
“白潋?”小瑶到了她面前,好奇问,“你今天要买布吗?”
没等白潋说话,王丫痛痛快快地点头,“是,咱们来这给她买身新衣服。”
小瑶闻言很惊讶,按白潋的性子,居然对自己这般大方。
“要不要我来帮忙挑挑?”小瑶自告奋勇,她选布料和款式的眼光都挺不错的。毕竟跟着伏棂熏陶了好几年,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白潋想明白这点,赶紧点点头。小瑶是伏棂身边的人,更清楚伏棂的喜好。
等一下她探探话,让小瑶告诉她。
自从百福点心铺和沈家布庄有了合作,沈家布庄的伙计们眼睛好使,都认得白潋,自家老板也有打过招呼。
所以伙计招待白潋也都是很勤快的,在小瑶和王丫的挑选下,白潋很快挑到了满意的。
她买了一匹比较好的绢布,一共花了六百三十文。本来选好布之后按照白潋的尺寸定制一套衣服,要花上两百多文的手工费两百文,不过因为有关系,布庄给白潋打了半价,只收了一百文不到。
“过两天,再来取就好。”
听了伙计的话,白潋点点头。她急着想出去透透气,已经在布庄里待了快两个时辰,闷死她了。
小瑶微微一笑,她大概能猜出来白潋为什么要买新衣服,肯定是和上次她问自己的那个香囊有关。
不过她守着和白潋的约定,也没有告诉别人有人送了白潋香囊。
回到十里村之后,已经是晚上。
三人坐了牛车,下车之后便各回各家了。
伏棂知道按照小瑶的效率,绝不会做到这么晚,定然是在途中出了什么事,所以问了一嘴。
小瑶将今天的事说了个完完全全,她就看到伏棂勾唇轻笑。
“小姐,你在笑什么呢?”小瑶奇怪道,这几天白潋和她家小姐两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伏棂摇摇头,没说什么。
她从小到大,还没对其他人有过这样的感情,又怕是自己多想了,所以七夕在望,她就想着用这个节日试探试探自己的心。
想不到白潋这么重视她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是那种感情?
伏棂的心忽然跳得飞快,啪嗒啪嗒啪嗒
“小姐?你怎么了?”小瑶发觉伏棂的脸瞬间红彤彤的,似乎是在害羞,她家小姐在想什么?
“没事,你下去吧。”伏棂吩咐说,“帮我把油灯灭了。”好像只有在黑暗里,她才能稍稍藏起自己的想法。
小瑶奇怪,不过还是乖乖照做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七夕当天,白潋穿上了取回来的绢衣。比起麻衣,这个绢布当然会更舒服一点,穿在身上一点也不磨皮肤。
等白潋到了伏棂家,却看到一个人此时正站在小瑶的面前。
白潋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陈平安,他怎么会现在到伏棂家?
白潋没有出声,而是待在了一边。
今天乞巧,年轻男女,都想约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说说话。
陈平安也不外乎是这个意思。
在陈平安心里,这是他给伏棂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她还不珍惜,像从前那样下他面子,可不要怪他不讲情面
“不巧,今日我约了人。”伏棂推开窗,冷着一张脸,“请回。”
“好好好。”陈平安一时气急败坏,想不到自己多次主动,这女人一点也不在乎。他陈平安是十里村唯一一个称得上青年才俊的人,难道还有其他人比得过他?真是不识好歹!
“好什么好?”小瑶皱着眉,有白潋来了,她也不害怕。
“呵!”陈平安冷笑,“既然如此,休怪我!”
听到这人居然这么威胁,白潋心里一阵紧张,下意识地拿起一旁的扫帚,赶猪似的要把人赶走。
“你们、你们。”陈平安被气得说不出话,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将人赶走后,白潋放下手里的扫帚,对小瑶说道,“如果他以后还来欺负你们,你和我说。”
小瑶撇了撇嘴,想不到十里村还有这种人,这些日子她听多了陈平安的事迹,早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好吃懒做的自恋狂一个。
但让她更在意的是,小姐说她今天约了人?身为伏棂的贴身丫鬟,她居然不知道此事,枉对贴身二字。
白潋轻咳两声,伏棂约的人就是她。
她开导小瑶,说,“毕竟也不是时时贴身,所以有的事情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说得对,哎,小姐也是长大了。”
白潋听她像个老人家一样,觉得好笑,拍了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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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
“你今天穿着这一身刚买的新装——”小瑶狐疑问,“该不会是来找小姐的吧?”
“这个”白潋紧张地点点头,便跑进去寻伏棂了。
她如今在伏家进进出出就和自己家一样,伏棂在她家进进出出也同样如此。但等白潋到了伏棂的门外,直愣愣地立正,也不敢探头往里看。
伏棂刚刚还生陈平安的气呢,也不知道此刻气消了没。
不过伏棂生气的样子也怪好看的。
乞巧节,顾名思义,就是祈祷心灵手巧。姑娘们会在这天对着月亮穿针引线,盼着能像织女那般心灵手巧。
牛郎织女这个故事在老辈人的嘴里讲了一遍又一遍,村里后生们也都知道。
那牛郎和织女隔着天河,却年年都相会,这份情让不少年轻人心里头有了触动。每到七月七,后生们就会想法子给心仪的姑娘送点小物件,可能是自个儿编的草蚂蚱,也可能是从山上摘来的野花。
今儿白潋来的时候,也有给伏棂带物件来。
伏棂早就收拾好自己等着白潋了。
白潋犹豫再三,掏出个木雕笔架——那是她雕的,粗糙得很。虽然她雕了许久,可她没学过木工,雕得不好看。
“给你的。”白潋声音发虚,“你写字可能用得上。”
伏棂接过去时,指尖擦过她掌心的老茧,一股酥酥麻麻的异样感爬上伏棂的后脊。
伏棂将笔架放着自己的书桌上,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还可以用的。
摆着书桌上,倒别有一番韵味。
伏棂嘱咐小瑶两句,随后便和牵着牛车的白潋出了门。
小瑶瞪大了眼,似乎有点明白伏棂为什么瞒着她了。
不过小姐和白潋出去,也好过和陈平安出去。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原来她们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自己居然后知后觉的。小姐只要是和白潋出门,可从来不带她。
啧啧啧,小瑶心里暗道自己还得练练。
正好她们出门了,自己可以去做伏棂交代给自己的事了。
两人坐着牛车,经过了老树下,出了村口。
村口的现下大多是些老人,叽叽喳喳的谈论起赶牛车的白潋来,有的说她买了牛车,有的说她和伏棂交好,很快就会过上好日子。
还有人瞧见她换了一身以前从未见过的新衣裳,又因为今儿是乞巧,就猜她是心里有人了。
这话说得倒不错。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可惜这些白潋都听不到,她虽赶着车,可魂已经飞到了后边的伏棂身上。
两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眼看这气氛越来越尴尬,白潋手心紧张地冒汗,主动开口,“你你你今天可真好看。”
她此刻说话似乎只是为了说话,又连忙说下一句,“镇上比村里好玩多了,我听说会有”
为何只是听说?因为白潋从没有在乞巧当日去过镇上,今天是头一回。
她一个人说了许多,说得口干舌燥,头上冒出不少汗珠,似乎比拉车的牛还累。
白潋感受到后边有小小的动静,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紧回头看,却发现是伏棂在后头忍笑忍得不行。
她僵硬地扭头回去继续赶牛。
此时身后碰到了伏棂的衣料,白潋动也不敢动,腰板挺得直直的,等牛车晃晃悠悠的,快进镇时,她扯了下绳,示意伏棂小心下车。
热闹声浪扑面而来。
白潋照常把牛车寄存,随后和伏棂并肩逛了起来。
今天的乌镇比平时还要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摆摊的地方,新鲜玩意多了不少。
伏棂在一个绣绷摊前驻足,摊主是位鬓角斑白的老妇人,正在绣一幅并蒂莲。
“姑娘们来乞巧?”老妇人笑着问,“我这有最简单的针法,一学就会。两位姑娘要不要来试试?”
白潋和伏棂两个人,都算不上心灵手巧。此刻两人对视一眼,又快速瞥向别处。
“我试试。”话音刚落两人一僵,居然是同时开口。
老妇人招呼她们坐下,笑说,今天都是一男一女的来,倒是少见她们两个姑娘来。
两人都坐着一旁的小板凳上,听着老妇人讲解。
好不容易听完,她们听是听懂了,就是这真动手做起来,忒有难度。
银针在伏棂指间翻转,却总在布料上歪歪扭扭。
白潋比起伏棂要好上些,毕竟她平时虽不做针绣,可也会做点别点手活,两手比起伏棂,是要巧上一丁点。
老妇人见状直乐,“你俩这样可绣不成!来,换个法子。”她递过两块粗麻布和彩线,“这样,只缝个这帕子边,就算歪了也好看着呢。”
只见伏棂咬着下唇,眉头微皱,认真的模样比平日教书时还动人。
等终于缝完,两块帕子上的针脚都歪得像蚯蚓。
白潋也绣好了,她瞧了瞧自己的,用手遮着,不好意思给伏棂看。
伏棂一挑眉,拿开了白潋的手,见到成品后,忍不住莞尔一笑。
很快她就收住了,大哥不笑二哥,她的要更丑丑,如此一来也称得上是般配般配。
白潋虽然觉得自己的不好看,却也宝贝似的收进袖袋,"这可是我们的乞巧信物。"
这个白潋,伏棂暗道,这语气说得同定情信物一般。
伏棂给老妇人付了钱,便又拉着白潋去了别处。白潋感受到手上的温热,没有挣开,反而是握得更紧了。
一直到晚上,夜色漫上来,花桥上的灯笼次第亮起。
桥下河灯如流萤,映得水面波光粼粼。
两人一起走过花桥——
回程的牛车慢悠悠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感受这个氛围。
过了今晚,伏棂心中已有答案。
她是个大胆的人。有了主意就会开始做,不拘泥于任何东西。
所以爹娘让她成亲,她不愿意,她跑了。
她想来十里村体会民风,好好感受,她来了。
谁也拦不住她。
如今她又对白潋有了……不一样的情感,那么她也会试试。这回同样也是,谁也拦不住她。
可白潋心中,还有几分未明,她不像伏棂读过许多书,也没有什么人给她启蒙情爱,她所了解的,大多是从村头村尾的妇人处听说的。
正思索间,白潋到了伏棂家。小瑶早早就等着门口,左走走右走走,有时候她跟老妈子有得一拼,就担心伏棂出个一二三四,特别是今天陈平安语出威胁,搅得她心脏突突的。
白潋朝小瑶笑笑,小瑶虽好奇她俩今天都去做什么了,但也明白这种事她得问伏棂,不能问白潋,故而没有打听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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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来。”伏棂朝着白潋勾勾手指,转身进了书房。
白潋屁颠屁颠跟上,等进了屋里,伏棂打开了一个精心保管等箱子,从里面抽出两本书。
“我本想在你送我时便送你的,但现在应当也不晚。”伏棂轻拍碰了地的裙角,旋即背着手拿那书一步一步走到白潋身边,将书放在了她的手上。
白潋现在两手捧着那书,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
听伏棂的意思,这是给她的回礼?可送她这两本书,她也不认字……白潋的脸羞臊红了,她还没有私塾里的奶娃娃认的字多呢。
她抿着唇,低眉瞧封面上的大字,“谢谢你,伏棂。”
“这是不喜欢?”伏棂拉着她到椅子坐下,“这是我特意找的两本农书,分别是《齐民要术》和《氾胜之》,说不定对你有用。”
白潋心中一动,如果能理解前人的经验,确实是件大好事。
“可我不识字。”白潋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本名字是四个字的书,这应该就是伏棂说的《齐民要术》,一打开,白潋顿时眼花缭乱。
好多字,她有点犯晕。
她看了看伏棂,突然想到伏棂肯定知道自己不识字,可她还是送了自己两本书,难道意思是
白潋两眼放光,“那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学吗?”
伏棂松了一口气,这人终于问出来了,要是自己太过主动,自个也会不好意思。伏棂两眼弯弯,“叫声夫子听听?”
什么?
白潋忽然犯难,以前她不是伏棂的学生,叫夫子她叫得很顺口。
可如今自己跟着伏棂学,怎么样也是伏棂的学生,那她还能对伏棂有那样的感情么?
白潋低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抬起头坚定地说,“不叫。”
伏棂很是意外,眨了眨眼,问她为什么。
白潋这下闹红了脸,在伏棂的再三攻势下缴械投降,“夫子,夫子。”
“不错,不错。”伏棂为她理了理衣领,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是。”没几下白潋就逃之夭夭了,临走前她还随手给伏棂关上了门。
……
过几天,王丫在门口就把白潋逮住,她想问问清楚昨儿个有没有发生些落花有意流水有情的事。
白潋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通,剩王丫一个人在原地思索,她自个就赶着去捞鱼了。
为了今天,她在去年冬天鱼网降价的时候就特意买了一网回来,就等着这个时间下河捞鱼。
乞巧节通常在大暑之后,按照节气来划分,如今已是夏末初秋。
秋天是鱼儿最肥美的季节,村里捞鱼的大多也是最这个时候捞。
其实河里的鱼儿并不多,村里百来户人,一户人一天也捞不到多少,若是有人天天捞鱼,也会被其他人指摘。
白潋带着渔网,趁河边只有两三个人,先下手了。
如果能捞到几条大肥鱼,这还能省下好几十文钱。
她家腌的咸鱼都快吃完了,这不赶紧来补点货。
白潋把麻绳在腰间缠紧,深吸口气踏进河里。水冷得骨头缝发疼,她咬着牙走,惊得鱼扑棱棱钻进水草里。
头两网拉上来全是烂草叶子,第三网刚拽动就觉沉。她攥住网绳往岸上拖。网里扑腾着两条巴掌大的鲫鱼,银鳞沾着泥水发亮,还混着几条乱窜的杂鱼。
岸上的三婆婆瞧见了,啧啧赞叹,“丫头手气旺!”白潋闷声笑了笑,把最瘦小的鱼扔回河里。
两条鲫鱼今晚能炖鱼汤喝,剩下的杂鱼用盐腌一腌,就着苞谷饼子能吃好几顿。
她想了想,要不送一条给伏棂吃,这鱼儿可新鲜了,照李大娘的手艺,得做得多香。“对了,小潋,你知道今天伏夫子家来的那几个人,都是谁吗?”三婆婆一只手捶了捶后腰,慢慢慢慢地蹲下来,问白潋,“我瞅着都是些姑娘,俊极了,看起来人高马大的。”
前天伏棂和她说,过段时间家里会来人,她还担心是要把伏棂接走了。
两人相识几个月,伏棂早和她说过自己来这里的缘由,白潋这几天总担心伏棂会走,每天都往伏棂家跑。
虽说平日里她也没少去。
今天她早也知道了有人在大早上的就到了伏棂家,但她觉着伏棂今天会忙许多,所以也就没去找。
两人的关系,自从七月七后,云雾拨开,也算是能见天日了。
再加上身边有王丫拱火,白潋比起往日要主动不少。白潋想得入神,三婆婆连连唤她好几声,才把人叫回神。
“哎,我也不清楚。”白潋冲三婆婆笑了笑,“许是置办东西的。”
三婆婆拉着白潋聊了一会儿,和她说张铁有多不省心,白潋应了几声,就和三婆婆一起回去了。
她刚回到自个家门口,就见小瑶牵着牛车在门口等她。
白潋以为是要上镇去,提着鱼篓快走几步,“是怎么了?”
小瑶招招手,“小姐叫我过来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什么忙?”
“今天家里来了益州那边的护卫,给带了辆马车来。我们家也没多大,小姐问这牛车能不能先放在你家,你给帮忙喂喂草?若你有需要用的时候尽管用就是。”小瑶指了指大黄牛,“喂白白——呃,黄黄胖胖的,小姐另有重谢!”
白潋两眼放光,轻轻摸着大黄牛,“我会好好待它,到时我再给你们送回去。”
高兴之余,她心里亦是感动,伏棂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呢?白潋把牛牵进院子里,蹲下来拴好绳,问道,“今天是来了很多客人?”
小瑶笑了笑,说那可不是客人,是两个女护卫。
小姐的两个哥姐放心不下她,挑了可靠的人过来。
要说再多两个,家里可就放不下了。伏棂家是一进三合院,从南边的大门进去,院子中间铺着石板路,两侧种着几棵树。
正北三间正房,中间堂屋摆着八仙桌和太师椅,有一边的卧室住着伏棂,另一边的则被伏棂当作了书房。
东边厢房共两间,里间是厨房,外间是厨娘的住处。西边厢房有三间,最里面一间被当作了库房,中间一间是小瑶的,剩下那间住两个女护卫。
这一进院子上伏棂来之前就托陈夫子先打点好的,花了六十两银子买了下来。
宅子的旧主人一家去年寒冬搬离了十里村,往隔壁州去了,留了这么一处宅子着村长那挂售,正巧伏棂来了,做成了这笔交易。
白潋听小瑶说完,若有所思,看来以后小瑶就不用总是留下来守家了。
想到伏棂远在益州的家人,白潋好奇,“这家中父母到现在还未知道么?”
“这说来话长,不过长话短说。”小瑶拍了拍脑袋,打着哈哈过去了,“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小姐好了。”
白潋也不恼,她如今还没资格管到伏棂家中去。她给了小瑶一条刚抓的胖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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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鱼李大娘铁定会做,今晚有鲜鱼汤喝,鲜鱼肉吃。”
小瑶也不和她客气,伸手提着小鱼篓,回家去了。
白潋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大黄牛,出去割了草喂它。
再过一个月,地里的红薯也要熟了。
至于葵菜,早在五月末六月初的时候她收过了一波,收完的第二天她就拉到乌镇卖去了。
她也没全卖,剩了一部分六在家中,但这葵菜在这个时节保存的时间长不了,她就晒制成了葵干和腌制了些酸咸菜留着吃。
等到了九月末,又是种葵菜的时间。不过这回,她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在地里全都种上那波棱。
———
白潋家里有牛的事,也不知是被谁看到了。村里传这事的人多,一个个都在说白潋是真的发达了。
白潋在和秀娥嫂子闲聊的时候听到了这事,脸一黑。她自己倒还好,就怕影响了伏棂。
没过多久,果然有人来找白潋借牛了。有的说是想借着到镇上去,有的说是秋收之后犁犁地,白潋谁也没借,“这牛不是我的,我只是替人喂养。”
借给了一个人,就会来下一个人。更何况这牛确实不是她的,想借也借不了。
那些来借牛的,空手而归,回去后到处说是白潋成了个白眼狼,好歹她也是村里人喂着长大的,如今借回牛都借不到了。
晌午头,懒汉周顺瘫在墙根的阴凉地里,翘着二郎腿抠脚皮。胡秀花端着碗稀粥晃悠过来,一屁股坐在石墩上,“听说了吗?白潋那丫头连牛都不借,摆啥谱呢!”
周顺啐了口唾沫,翻个白眼,“早看她不顺眼!整天把牛当宝贝供着,我去借的时候,她板着个脸,跟我要抢牛似的。也不想想,要不是当年大伙接济,她早成野地里的饿死鬼了。”
胡秀花用筷子敲着碗沿,撇嘴,“可不是!我家那两垄地还等着牛翻土呢,她倒好,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指不定憋着坏,想把牛卖了换钱自己花!”
“放你的狗臭屁!”一声怒喝惊得两人一哆嗦。
三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冲过来,眼珠瞪得浑圆,“没牛的时候你们吃屎活的?当年救济白潋的米粮,你周顺家出了半升还是一斗?胡秀花,前年白潋帮你家晒谷子累得中暑,转眼就忘了?”
她气得直捶拐杖,“人家帮人看牛守本分,倒成了你们嘴里的脏东西!”
周顺被骂得缩着脖子不敢吭声,胡秀花把碗一撂,嘟嘟囔囔,“您老这么护着,难不成是她亲奶奶?”
“我要是她奶奶,早把你们这俩货的嘴缝上!”三婆婆抄起拐杖作势要打,吓得两人灰溜溜逃窜。
其实村里大部分人还是明事理的,像王家张家村长家,明明最有由头可以找白潋借牛的,都没有找上门来。
这话传到白潋耳朵里时,她正蹲在牛棚给老牛添草料,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指甲都几乎掐进掌心。
白潋摸了摸温顺的大黄牛,一阵苦笑。
被众人养大,是她走运不错。可她有时也难办,觉得有东西在捆着自己,和许多人待在一块的时候,总不痛快。
这些话最后也传到了伏棂的耳边,她担心白潋会不会想不通,特意把人叫过来“喝茶”。
白潋到时,伏棂葱白手指捏着卷书,见她来了,随手扣在桌上,“过来,尝尝新制的梅子茶。”
白潋局促,盯着青瓷盏里浮着的梅肉。
“不高兴?”伏棂端起茶盏轻抿,“流言入耳不入心。我的牛,往后谁要借,让他们来寻我。”
幽幽的沉水香离白潋越来越近,伏棂捏她的脸,“怎么,你心疼起我应付琐事?”
白潋耳根发烫,也不否认。
伏棂指尖划过某人的耳尖,“不然我便让人在村头张贴告示,借牛一日需付银二十文,或誊抄十卷书。你不必委屈自己,该拒就拒。”
她看得出来,白潋太能忍耐,可她不希望白潋总是憋着。好学生是要教出来的,那么她不介意调教白潋。
白潋捏着盏沿,“他们也帮过我。”
“那就该踩着你的善意作践人?”伏棂让她乖乖伸出手来,轻轻用手打,“若有下次,我还打手。三婆婆都知道为你出头。”
她慢条斯理道,“你的好,也该留给懂得珍惜的人。大恩多还,小恩少还。若总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错,涌泉之恩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