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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三世界番外:如果他没有逃婚 “亲爱……
(if番外的时间线大概是这样:南郁时从古代穿越进这个虫族世界之后, 从小到长大,平稳幸福的度过了一生。和第三个世界剧情关联不大,可以独立看待。)
南塔耶尔最近发现了个秘密。
他和弗拉里昂结婚第五年了, 才终于堪破的秘密。
七年前,他曾经为了逃离机构安排的, 和弗拉里昂的婚姻, 意外落入b星。
而当时自己因为真菌感染伤了眼睛,还弄伤了腿。
那时候救了他的人叫做贝尔特, 南塔耶尔至今还记得他,甚至成了南塔耶尔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惦记的心病。
/七年前
b星布满虫族最讨厌的真菌孢子,故而贝尔特是因为输掉角斗比赛才拖拖沓沓来b星完成任务的。
不仅如此,第八军团对此次任务的不看重程度令虫咋舌(尤其是贝尔特),出门一趟连一点经费贡献点都没有发, 甚至连贝尔特一贯使用的军用飞行器都以战争征用为由没有批准给他使用。
贝尔特怀着不耐而来,却在而后的几天无比感谢那场因为骨折而输掉的比赛。甚至于在回军中吹牛时都情不自禁洋洋得意, 引得他那群军雌朋友都嫉妒羡慕的恨不得做时空穿梭机回到该死的那天比赛, 取代贝尔特自己前去。
他去了几个有特殊能量标注的任务点,却完全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异常之处”,那罕丛林算是凶险的地方,在贝尔特这种高等军雌眼里却算不得什么, 因而如入寻常地的侦查了几天无功而返,返程的船票买在两天之后, 贝尔特住在b星的一家临时旅馆。
旅馆门外有几盏显示店名的字牌, 店家为了节省用电,节流的后果就是时明时灭的灯效,带着只有考古片里才会出现的,旧世纪歌舞影楼的霓虹感。
贝尔特为了隐藏身份而藏在鸭舌帽底下的触角蜷缩着, 露出红色头发一角。他能敏感的察觉到空气中潮湿不洁的空气,到处都是讨厌的霉菌孢子,彰显着这座旅馆的卫生之差,附近欠发达的低等虫族经济,连家像样的旅馆都没有。
他默默把手插进兜里。尽量减少暴露在外的皮肤,即使雌虫的皮肤已经进化到可以外化钢骨骼的程度,他还是不愿意沾上哪怕一点某些单细胞生物。
几万年之后,细菌和真菌等生物已经进化到超乎想象的程度,无坚不摧的虫族也将自之称为死敌,每年都会夺走数以十万沙场将士军雌的生命。
他借着昏暗的灯光和老板订了间房,顺着枝桠作响的楼梯,往上走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有虫扶着扶手往下一步一步试探着下楼,步子迟缓,甚至差点撞到他的肩膀。
贝尔特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雌虫。他皱着眉头,军痞味儿上来就想扯着陌生虫的领子质问他是不是在雌虫孵化中心的时候就智商发育不良。
昏暗灯光下,贝尔特看不清他整张脸,约莫可以看见他被光照着的皮肤亮而白,弧度优雅的鼻尖,还有颜色柔美的淡色嘴唇。
他嘴唇上下碰着,似乎在对自己说话。
贝尔特一下子惊呆了。他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手还保持抓着他领子的姿势、直到陌生虫,哦不,这位小绅士皱着眉头,似乎是被弄的痛了,却又没什么力气挣扎的样子,贝尔特才反应过来的松开手,直勾勾的盯着小绅士的两片嘴唇。
贝尔特完全分辨不出他话语的意思了——不是因为语言不通,而是他那小小的,又相当饱满的嘴唇吸引着雌虫全部的思绪。好像两朵娇美的花瓣,又宛如汁水充盈的红石榴果,而且一定是世界上最最甜美的那颗树上结的果。
他有着虫族几乎没有见过的神秘的黑色头发,头发很长,被他用一种古怪的方式编成一条长辫子,几股交叉缠绕,发尾尖尖的搭在身后,随着他偏头的动作优雅地晃悠着,像极了雄虫的尾钩,带着迷虫又危险的气息。
不知什么时候、贝尔特的触角已经先于他做出反应,天线般直挺挺从帽檐里伸出来,僵直地表达自己的兴奋后,又试试探探的朝他所在的方向伸过去,像是想要触碰他漂亮的脸。
贝尔特,他也许是一只雄虫。
他在心底和自己叫嚣,明知不可能,明知他应该只是一只长相类似雄虫的亚雌,可他还是情不自禁目光随着他,直到他下楼去。
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柔软,肩膀单薄而美丽,像会跳舞的蝶族的体型,不…还是他其实是一只蜂族…噢,看他那纤细的腰肢…
贝尔特感觉自己几乎要发疯了。
他迟来的冲动立刻占据上风,贝尔特马上伸手拦住了这位小小绅士。
军雌因为长时间与战争死亡打交道,对受伤和血腥味非常敏感。他察觉到这位小绅士似乎走路相当不稳,脚下一深一浅的晃,痛到无意识咬嘴唇。
这位小绅士正在发抖。不知是害怕自己的缘故还是因为受了伤——贝尔特这才发现,这位小小绅士的右腿小腿处有一道蜿蜒滴血的伤口,被随意扯下的白布粗糙的包扎,现在还在往外渗血,血流顺着小腿往地上流,红宝石鸽血般艳红的颜色,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印在破旧旅馆的木头地板上。
贝尔特没来由燃起来一股怒火,是谁伤了他?
雌虫是爱冲动的生物,尤其是军雌。高强度的训练和频繁的药剂注射,叫军雌体内的肾上腺素水平过分失调,愤怒叫他不顾及小绅士的愿望,强行将他抗到腿上,带到自己的房间。
小绅士刚开始拒不配合,踢打他的后背,力道轻的像挠痒痒。后来就渐渐安静下来,他坐在床上——那个姑且称之为床的地方,虫族基本上是很少长时间休息的,所谓的床,也只是一个木床板和几张床单的地方,没有一点柔软。
贝尔特半跪下来,捧着小雌虫受伤的小腿堪称贴心的放在自己全身上下,唯一算是柔软的小腹上。军雌随身携带却因为雌虫强大的愈合能力而很少使用的创口绷带,这回有了用武之地,贝尔特小心的捆在他伤口处,动作轻柔的过分。
小绅士乖乖坐着,然后偏头看向自己,那上个星期刚刚回报过出现异变的月星此刻无比宁静,尽职尽责地散发着冷幽的光泽。从窗外倾泻进来照在他的脸上,贝尔特终于完全看清他那张充满诱惑力的脸蛋。
那双莹润发亮,深棕色的眼睛,外面包裹着杏仁形状的眼皮,越发衬托的他的视线天真又美好懵懂,直直看向自己,带着探究和端详一般,只是没有焦距。
他没有看向自己的眼睛,而是看向了自己的下巴。
他看不见吗?
这双漂亮的眼睛,竟然看不见虫母营造的,美丽的世界,何其可惜?
贝尔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古历史电影里看到的,一个有关豌豆公主的故事。
公主的皮肤那么嫩那么敏感,可以感受到十层被子底下压着一颗小豌豆,而怎么能够让如此皮肤娇嫩的小绅士居住这样硬邦邦的床板呢?
贝尔特当机立断,联系自己在军部的朋友,给这位小绅士订了一张直通上等星的船票。
上等星有未成年虫专门的收养中心,也有可以给他的眼睛提供治疗精端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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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殷勤要趁早,按照古中文的说法,雪中送炭是追求一位美丽阁下的理想手段,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之嫌,但是贝尔特无惧什么名声压力。
—
今天是南塔耶尔和弗拉里昂结婚的五周年纪念日。他没有提前告诉弗拉里昂自己的到来、准备给他个惊喜。
却在里面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叫贝尔特的士兵。
“所以你是说…”
南塔耶尔很快找到了这句话的关键词。
“你是说,之前去b星执行任务的人就是弗拉里昂的化身的?”
那位真正的贝尔特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说错了话。他正直又崇拜的看向弗拉里昂的办公桌。
“是的,将军是一位非常体贴下属的长官。”
于是弗拉里昂开完会议回到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南塔耶尔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等他。他头发有点松散了,几缕散落在脸上,他蜷缩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姿势像是一只慵懒的狐狸。
弗拉里昂感觉奇怪。他看着南塔耶尔一直咬着手指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这是他在想什么东西的时候的表亲。
南塔耶尔偶尔抬头看他,看着他的表情让弗拉里昂心虚不已。他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背着南塔耶尔干什么坏事啊。
南塔耶尔对他招招手,弗拉里昂自然而然站起来走过去,他习惯性的半蹲在沙发边上,用自己的触角去触碰南塔耶尔的额头。
这是虫族表示亲昵的动作,虽然南塔耶尔还是不太习惯,但是现在倒是也不会觉得被冒犯。
他用尾勾在他腰上缠了一圈表示回应。很快弗拉里昂的脸颊就变得红起来,浑身僵硬着,他垂下头,目光呆呆。
南塔耶尔面对着窗外吹进来的风,第一次展露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他眯着眼睛,只留下一道闪着黑光瞳色温润的缝隙,面露悠闲的伸懒腰,四肢柔软而舒展;他顺着风吹过来的方向仰着头,长长的发丝被风拂动吹起,自由的舞动着。
仿佛…
他此时不像是什么雄虫、而是一种只在电视纪录片里出现的,金黄色的狐狸犬科动物。
弗拉里昂跨坐在南塔耶尔身上,他身上没有雌虫夸张的肌肉,身体很漂亮,肌肉流畅而紧实,纹理清晰,摸起来很柔软。
弗拉里昂把自己硬邦邦的头埋在南塔耶尔颈窝里,面红耳赤的喘息着,被雄虫迷倒是雌虫的天性。
他在脑海里反复重播之前在军校上生理卫生课时老师说的话,企图给自己激动到乱跳的心脏降温。眼睛又不受控制的看向南塔耶尔在昏暗灯光下退化到几乎全黑的瞳孔,是星星一般神秘耀眼的存在。
南塔耶尔伸手勾勾弗拉里昂的小拇指,雄虫的尾勾也几乎同步的伸向弗拉里昂脖颈处纤体磨蹭,那尖锐的刺贴在弗拉里昂的皮肤移动,若是普通雌虫肯定会见血,可弗拉里昂的虫甲坚硬无比,掠过弗拉里昂的皮肤,真的就像挠痒痒似的,只勉强看见一点白色痕迹。
“亲爱的,我的礼物在哪里?”
南塔耶尔唤回弗拉里昂出走的灵魂。
那是一床被子。
南塔耶尔挑眉,正不解有什么稀奇,走近了,才猛地精神振动。
被子上那是…桂花香。是他的母亲,最喜欢的花香。
因此当南塔耶尔坐在床上,闻到被子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时,竟然一时间陷入了静默的回忆中,而在一边小心翼翼瞧着他脸上表情的弗拉里昂像极了第一次送人礼物的少年,期待又敏感地全神贯注地看着南塔耶尔。
“将军是第一次给虫准备礼物吧?”
南塔耶尔把脸埋进被子里,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味道的?”
“之前在b星你发烧不省虫事那几天,你在梦里,反复说了这种远古花的名字。”
弗拉里昂认真的对他说话,目光真诚而炙热、仿佛也是把他看作是珍宝。和他母亲一样。
南塔耶尔竟然有点被他瞧的闪开视线,他心里一阵一阵的跳起来。
和之前那般死寂平静或者时常面临险境的紧张不一样的,完全陌生的跳动频率,叫南塔耶尔越发不敢抬起头来,对上弗拉里昂几乎要把他融化的爱意。
南塔耶尔闷闷地,“据我所知,这种花已经绝种了。你是怎么找到的?”
“这是我种的,再偏远星遗址搜到了不少花种,可惜母星似乎不适宜这种花树生存、足足用了五年我才能培育出来。”
南塔耶尔知道,他随口说的这几个字,背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偏远星遗址足足有几千个之多,本来找远古花遗种就是几乎看不到结果的尝试。而在那些数以千计的偏远星遗址中、潜藏着无数类似虫洞坍塌,变异生物,寄生性极强的细菌孢子等危机存在。
南塔耶尔静静望着自己的手,“你见过没见过,从抽屉里逃出来的萤火虫?拖着微弱亮光的尾巴、一生都在逃跑,从这个箱子,又钻进另一个箱子。”
弗拉里昂默默地,他似乎真的在脑海中思索。
“我从未见过你说的那种虫,不知是什么样的?”
“就是…”南塔耶尔比划着,他用手指在空中划出两道翅膀,还有会发光的尾部,有时候躲在草丛里,只有到了寂静的黑夜,才会从草丛悄悄飞出来。
其实前世的记忆他已经模糊不清了,仅剩一些对皇宫和为数不多去过几次御花园的时光。
那群从金球花丛里面钻出来的小家伙,带着亮闪闪的荧光,成群成群地飞向空中。
而他手底下的太监,他见过几个,专门捕捉萤火虫的,就会把这些小家伙用袋子装着,关进抽屉里,这步是为了让他们白天在这里蛰伏,晚上再依着主子们的性子放出来,或者用透光的瓶子装着。
更多的他竟然记不起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只是见过他发亮的尾巴,却从没见过他完整的身体。
谁能想到,有一天微不足道的虫子们,竟然真的会成为统治一个星球的强大种族。
弗拉里昂默默听南塔耶尔的描述,眼中逐渐诚实的露出不屑。
“我们虫族的战士,不会进化出那么鸡肋还无能的技能吧。”他理所当然的问道,“你说的种族,是不是早就已经被消灭了?”
南塔耶尔摇摇头又点点头。弗拉里昂看不懂他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兴趣再关心那种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弱小的虫。反而是听见金球花两眼放光,感叹着,“南,你知道好多远古花的品种,真让人惊讶。”
南塔耶尔笑了笑,他伸手掖下耳边垂落的头发,手指插入后颈的发丝处,随手撩了一把。
“曾经有人告诉我,名花配美人。”
南塔耶尔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眉毛低垂,嘴边噙着笑,本来专注的瞧着他的弗拉里昂转移开视线,再转回来的时候就能看见他脖子处不正常的红晕。
“你应该忘掉这样的人,南。”他似乎很不自在,“他对雄虫阁下言语轻浮不敬。”
“可是据我所知,他的身份登记的是弗拉里昂将军您座下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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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官。”
“他是您的人。”
弗拉里昂脸色越发羞窘,他正色道,“是吗,等我查清真相军法处置他。”
南塔耶尔没有拆穿这个温柔的谎言。他握住弗拉里昂的胳膊。
南塔耶尔没有问,付出这么多代价,面临这么多危险,只是为了一个五年前无意听闻的梦话值得吗,他知道弗拉里昂一定会脱口而出的答案、南塔耶尔感觉脸颊变得烫起来,他咬着嘴唇、感觉眼角有点湿润的潮意。
弗拉里昂的战斗型虫脑哪里懂得这么多人类脑筋的弯弯绕绕,他看见南塔耶尔没有微笑,或者像之前那样笑眯眯,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甚至角南塔耶尔情绪低落下去,就觉得他对这个礼物不满意,懊恼的拽着那条湖蓝色的被子,他不怎么会哄人,也不会开导人类的情绪。
他只是傻傻的要丢掉被子,丢掉他养了五年才长出来的,幼小的一颗桂花苗。
“不送了,这个不好,我下次给你买别的。”
南塔耶尔瞧着傻乎乎的弗拉里昂,很高的个子此刻似乎手脚都蜷缩着,他似乎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名叫羞窘的情绪,还有一些失落和不安。
南塔耶尔叹了一口气,随即给了单纯的弗拉里昂将军一个带着阳光和桂花皂角味道的拥抱。
“谢谢你,这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弗拉里昂愣了,触角立起来抖动着,耳朵先是红的要命,后来竟然虫化成虫壳,把他脸上尴尬,害羞无措又幸福交织在一起。
大脑宕机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的脸给遮盖起来,厚厚的虫甲左右两片挡着脸,而无法遮掩的触角,像是前世他养的小狗一般无二的表达热切情绪的尾巴,和他本人硬邦邦挺着一动不动的胳膊和身体不同,环成双臂形,抱着贴靠南塔耶尔的脸。
“将军,”南塔耶尔眯着眼睛,还像水蜜桃一般的脸蛋就有点狡黠的微笑着装可怜,眼睛往下垂,嘴巴微张。
“你的虫甲顶到我了。”
弗拉里昂几乎是立刻收回的虫甲。露出了他那张红的要滴血的脸,虫纹从后颈处不断蔓延到下颚,亮的如同星夜的银河。
“我…”弗拉里昂呼吸困难,他从来没有觉得母星空气这么稀薄过。
——
我们传奇的弗拉里昂将军,单纯装过头了。
等到他心爱的小雄虫甩着辫子一蹦一跳的离开房间之后,才沉下脸,恢复到面瘫的状态,叫一直在门外静候的保卫官贝尔特进来。
“坐标3-A96星系,即刻出发。”
3-A96…那可是个相当危险且贫瘠的地方,虫族不开化,去那执行任务约等于流放宁古塔,虽然是暂时的。
贝尔特哭丧着脸接下命令,又垂头丧气地出去了,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第82章 阴湿鬼系恐怖编剧攻*隐藏角色 成为恋……
/恋综混入“非法病毒”请求查杀。/
/对不起, 您没有足够权限,请求失败。/
/所有观察员们注意!游戏里混入异世界病毒,协助抓捕者有奖/
南郁时被刺耳的噪声吵醒之后, 发现这声音竟然不是来自系统内,而是这个“游戏世界”。
南郁时寄托的灵魂体在空气中到处乱飞, 身后是电子炮击中后烧焦的声音。
上个世界的情绪这下算是完全从抽离出来, 他一边控制着自己不被击中,一边凭借多次游戏的本能下到世界的真实构架中去寻找宿体。
南郁时狼狈不堪地, 用自己小小的,火苗大小的灵魂去不断触碰底下那些往返的人群。
“什么意思?”
南郁时的声音听着很急,自然系统也并不轻松。他处于计算之中,卡壳错乱,长时间显示读取数据无动作。
就在南郁时终于找到一具可以跻身进去的宿体之后, 抓捕却仍旧没有结束,铺天盖地的警报响彻天空, 那些警报似乎并不是从什么音箱里传出来, 而是来自那些电子感十足的赛博云端。
南郁时混入那具身体后,自动读取该身体的全部信息和数据,南郁时马上让僵硬的人物活动起来符合人设,这才暂时逃脱了抓捕。
“客服, 你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因为系统决策失误,玩家意外掉入这个世界, 触犯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边界, 遭到反噬和追踪。】
他穿进身体的瞬间,属于这具躯壳的信息传送至南郁时眼前。
原主是和南郁时完全不同的类型。
如果南郁时本人是那种185混血拽哥型男,原身则阴湿派鬼味十足。
原身是个专门写剧本杀的编剧,偶尔也写写恐怖电影的剧本。南郁时眼底的血红色和苍白到发青的皮肤更是增添了几分鬼气。
南郁时都快不知道, 自己和这个狗游戏谁更吓人了。
南郁时在纸上愤愤划下几个感叹号。
【简单点来说,就是此刻玩家进入的这个世界,把玩家当成了病毒进行追踪和消灭,玩家要做的就是在这个世界里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被发现,最后完成全部剧情线就可以离开。】
南郁时听的云里雾里,他继续在纸上写:和之前的世界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不能ooc,要贴合人物完成任务吗?
客服:【区别体现在“审核对象”上。】
客服恢复正常运行,迅速把这个世界的任务甩给南郁时。【之前的世界所受限制较少,而且玩家的自由性更高。如果说上一个世界,玩家需要面对的主要是不让游戏里的几个npc发现异常,那这次要面对的却是…】
随着客服的停顿,南郁时同时抬起头。他的眼睛看向窗外,那些藏匿在赛博电子天空里的摄像设备。
【玩家将时刻处于“观众”的监视下,一旦玩家成为可疑度票选最高的那个,玩家就会直接被世界抹杀,就连系统也没有办法。】
南郁时知道,客服所提到的这个观众,就是这个世界任务中提到的“恋爱观察员”。
这个世界与其说是世界,不如说是一场大型恋爱综艺观察节目。他扮演的是恋综的参与嘉宾,而那些观察员所呈现的观点会像实时弹幕一样弹出来,增加互动感。
南郁时了解完了世界设定,在观察员那几个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这种模式和系统本身的恋游设定相似,与之不同的就是玩法更单纯,类比为分支互动游戏。观众参与,投票选定。
在其它世界里,对于南郁时来说,他们其他人都是npc,而他们对于世界观来说都是真实的。这个恋综节目则是,他穿入的游戏人物本身是无感情可支配的npc,观众才是这个世界里活生生的“人”,他们可以通过投票选择人物的走向和剧情。
所以也就有了系统号召观众投票抓“异世界病毒”的情况。
作为“病毒”的npc,被植入了意识,也有了自己的思考,或许会和这个人物本身格格不入,又或者不受“观众”摆布…总之一定是“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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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郁时思考着这个游戏“抓捕病毒”的底层逻辑,一边默默观察着眼前的这个房间。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他坐在两排座椅的一侧,眼前的餐桌表层铺着暗红色的桌布,桌子中间摆着两瓶略显腐败的玫瑰花。整个空间都黑漆漆的,只点了几根白色的蜡烛。
幽幽火光烤着南郁时的脸,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火光的暖意,而是觉得异常寒冷。
整个空间都散发出一股陈年累月没有通过风的陈旧味道,南郁时感觉自己心跳的更更快了。
门悠悠打开,更冷的气息从门外吹进来,格外阴森。
因为这个世界观的奇特危险性,南郁时一进世界就非常紧张,他连眼睛都不敢眨,还是要表现的自己表情的冷静。
“客服,这个世界不能是什么灵异世界吧?”
客服的沉默和南郁时的心跳一样震耳欲聋。
南郁时紧张之余,紧紧攥着自己手里的什么东西。
等待了一分钟,警报声再次响彻云霄,南郁时被这阵声音弄的心惊肉跳,他努力吞咽口水,才平复下来自己紧张的心情。
/各位观察员们,晚上好。/
南郁时听到悦耳的女声从云端穿进这个房间,声音听着丝毫不刺耳,穿透力却极强。
/十分感谢大家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可以说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节目的顺利播出。/
女声听这不仅悦耳,同时还能听出其中的感情和抑扬顿挫,和客服那种冰冷的机械音完全不同。南郁时判断,这个声音的背后应该是有真正的主持人在云端主持着节目的进行。
/本次恋综,较以往的形式有所不同。本次节目仍旧选择大逃杀的节目宗旨,可这次的选择权,交到了各位观察员手里。
本台刚刚接到通知,有病毒潜入了本次节目的候选嘉宾里。观察员们用自己的双眼帮节目组找出那个病毒,最后票选出来的会被清除哦。/
女声笑着说,放在南郁时耳朵里,却听着十足的诡异。
南郁时再次睁开眼,本来黑暗的房间,瞬间犹如被圣光点亮,周围空荡荡的座椅上,凭空出现了几个“人”。
南郁时在此种情况下都难形容这几位到底是不是人类了。
明亮光线之下,众人都表情各异,大多是如同南郁时一样惊恐,四处看着周围的人。
估计是某种电子虚拟技术应用,他们本来应该也是和南郁时一样单独在房间里,随着广播声音的结束,所有人突然出现。
南郁时用眼睛掠过他们脑袋上顶着的名牌,大多只有简短介绍。只有其中一个,几乎是镶着金框的名字,存在感极强的出现在南郁时斜对角。
沐橙/职业:狗狗乐园店长,新晋网红。
(这位长得也太精致了,洋娃娃吧。)
(我好像认识他啊诶,他在某平台有十几万粉丝来着…)
南郁时被突兀在空中飘过的字吓了一跳。
/为了方便大家实时互动,节目顶端随时开启弹幕实现全网同步更新。/
主持人补充解释,南郁时倒是觉得,这个设定简直是个逆天bug。
客服等待着南郁时的解释,而南郁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玩起云里雾里那套。
“后期你就知道了。”
【沐橙,这个恋综世界里的绝对主角。】
客服跟着补充,【按照剧情未来走向,恋综里的其他所有嘉宾最后都会爱上他,沐橙,当然,也包括你饰演的角色。】
南郁时了悟,“就是那种万人迷设定呗,”
他审慎用目光扫到那个沐橙脸上,却发现一件怪事。
自己居然…看不清他的脸。
南郁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信邪的往周围扫去。
如出一辙,都是打着粗糙马赛克的脸。
本来之前是害怕服务器过载才简化了游戏场景和人物建模的。按系统服务器逐步升级的b格,不至于沦落到一个人物立绘都不给的程度吧。
南郁时:“连男主的脸都不给了是吧?”
客服却支支吾吾,南郁时从它颠三倒四的解释里听不出什么,只好把这件事抛到一边不管。
眼前突然飘过几条弹幕,紧接着弹幕越来越多。
大多都是夸赞沐橙颜值的弹幕,还有点评颜值匹配度的,南郁时是没办法参与评论了,毕竟在他眼里都是马赛克,不仅看不出好看,细看都得让南郁时起达利园效应。
\经过各位观察员对各位表现的分析,已经有了今晚的投票结果,各位可以查看自己面前的手机。
投票采取单盲形式,只有玩家本人可以查询票数,观察员和其他嘉宾都看不到票数。\
言出法随,面前立刻出现一个手机。
界面空空如也,只有拍摄,聊天等几个基础功能。
南郁时还没等着寻找所谓的“计票器”,手机已经被中控通过控制,出现全黑色底的白色数字倒计时。
南郁时捧起手机,三秒之后,出现了一串数字。
这串数字没引起南郁时什么表情变化。反而是有很多的人在看完自己手里的数字之后,把目光转向南郁时。
南郁时完全毫无察觉似的。他支着下巴,研究起手里的这台智能设备,手机摄像头可以使用,聊天存在却被锁着,还有一个黑色的pp,南郁时暂时还没有打开的权限。
合着这就是一台照相机啊。
南郁时举起摄像头,对准周围拍摄。镜头随意扫过对面的几个人,南郁时盯着镜头,才终于察觉到诡异之处。
他放大拍摄画面又缩小,反复试过几次、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此刻沉默的气氛,以及对面和身侧不约而同转向自己的脑袋。
“呃…你们是在看我吗?”
问南郁时为什么这么淡定。
南郁时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眼睛…南郁时艰难从对面那一团团马赛克的脸上,分析出这些人眼睛的位置。
南郁时看见头顶飘过一条弹幕。
(这个小哥估计今天一晚上得拿全场三分之二的票吧。)
(全票抬走抬走。)
(心理素质真强大,被这么多嘉宾盯着还能面不改色。)
南郁时:?
合着他根本不知道全场的票有多少。南郁时想到刚刚手机上显示的九百票表示有点汗颜。
南郁时本来以为整个云端的云观察员没有一万也有几千,看自己的票数还觉得少呢,没想到今天900就已经过半,合着自己这拿的是死局啊!
等会,我哪做错了这么抬我,大家还都一句话都没说啊。
南郁时看着周围刺目的视线,估计所有人都默认他票最多了。
南郁时自认为自己没干什么违反人物设定的事情,更何况他刚进入这个破游戏还没有十分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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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还没说,就这么被高票抬走了?
南郁时心想,就是死也得让自己死个明白吧。
于是,南郁时非常诚恳地发问。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都投我吗?”
气氛相当沉默。南郁时开口之后,那种沉默到压抑的气氛突然转变成无声的“喧嚣”,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坐在他附近的几个人正在用眼神交流,视线嗖嗖碰撞,激烈到几乎能听见电流声。
终于,还是有人说话了。
说话的人是坐在沐橙右边,也就是和南郁时刚好对视位置的男人。因为五官模糊,南郁时重点关注了他的名字:刘刚。
哇…好随便的名字。果然不辜负这个游戏世界的主旨:经费有限更有限。
“别装了吧,晕倒了那么久,你一醒来,上头就宣布有非法病毒闯入,不是你还能是谁?”
南郁时竟然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他垂眸思考的间隙,弹幕嘲笑他也嘲笑的很厉害。
(完了,他演不下去了。)
(系统,这么蠢的bug你们抓不出来还需要我们观众上吗?)
“客服,看见没,拜你们所赐,一进来就成死局了。”
南郁时还有心情奚落不靠谱的系统。他支着下巴,他穿进来的人物是近视。
鼻梁上架着挺厚的黑框眼镜,南郁时镜片底下的目光尤其锐利。
“要不…这个世界就这样吧,反正也要输了。”
南郁时之前就发现了,比起他,系统似乎比他害怕任务失败。究其原因…南郁时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他明白。
【…】客服卡顿后,小心翼翼地,【系统可以提供玩家一次篡改剧情的机会。】
南郁时提起嘴唇,【一次?】
【玩家…你不要得寸进尺。】
南郁时乐了。
“一次就够了,哥有的是实力。”
【那准备重启游戏,改变目前的死局?】
“等会…用不着。”南郁时扬起那张瘦弱的巴掌脸,过长刘海挡着眼睛,搭在眼镜框上边一侧。
“客服,我问你,票数是轮轮叠加还是一局定胜负?”
【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是每一轮观众都有一次投票机会。】
“那怕什么,这也算必死局?”他信心十足地对着客服轻轻摇头,他格外修长干瘦的手指操控着手机在掌心旋转。
“都第四个世界了,哥们早成长了。”
南郁时看不见别人的长相,可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却可以看见他的脸。
南郁时倒映在欧式复古镜子里宛如鬼魅的瘦白脸庞,下眼皮的红血丝,在烛火的跳跃下下若隐若现。他倒是完美融入到此刻设定的恐怖气氛里,真像那种阴湿的男鬼了。
那几个马赛克人都不敢再说话。
而那个出头鸟刘刚也出于尴尬喝水转移视线。
一时气氛陷入凝滞,而沐橙开口调节气氛。
“好了…大家现在都累了吧,不如大家做个自我介绍,之后就先回去休息一下。”
沐橙最先介绍自己。
“我是沐橙,平时最喜欢照顾小动物,所以自己开了一家狗狗乐园。”
沐橙似乎看到南郁时没有反应,还主动和他说话,
“雨时,你也别太紧张,虽然大家现在都怀疑你,但是以后你还有机会证明自己的。”
雨时是原身的名字。
“沐橙你就是太善良,小心被他骗了。”那个出头鸟刘刚一副看不得沐橙受委屈的样,看着像沐橙的追求者或者小跟班。
南郁时没有做过自我介绍,而男主却可以准确的说出他的名字,说明男主应该是认识他的。而其他人对于男主来说则像是陌生人,除了这个刘刚,他的眼神和语气里有马赛克都藏不住的敌意。
不用说,南郁时猜到他把自己当情敌。
“我叫刘刚。我是…”他似乎不太耐烦的挠了一把头发,眼睛往下瞥,停顿片刻,“我是个武术教练,主要教八极拳的。”
他肩膀宽的出奇,皮肤黝黑,似乎是为了展示出肌肉,特地给他穿了一间非常清凉的灰色半袖。
他们嘉宾一共八个人,身份分别有职员,酒吧老板,还有个大学生。
南郁时却对最后一个人很感兴趣,南郁时看向坐在对面角落里的男生。
头发被他染成五颜六色,看似张扬的发型,却被藏在连帽卫衣里,他似乎很胆怯,始终低着头,就连自我介绍也只有简短的五个字。
南郁时多看了他一眼,因为他就是之前和自己住在一起的舍友。
都害怕被什么“非法病毒”误伤,受惊和疲惫一齐,众人也没什么心情多做了解,很快不欢而散,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不过在分开之前,沐橙似乎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还不够强似的,又给南郁时下了一道“命令”。
“鉴于你现在被所有人怀疑,为了保证其他人的安全,雨时你今天晚上就一个人睡吧。”
沐橙完全是南郁时应该服从他安排的态度,最后还假惺惺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南郁时本来也没什么意见,他乐得自己睡没人打扰。
可这幅显然慷他人之慨的做派就让人不喜欢了。
南郁时本来也是看他是男主才愿意多给两个好脸色,心底涌现出来的不喜还是叫南郁时皱起眉头。
南郁时躺在床上,翻了翻身,思考破局之法。
他们晚上睡觉基本也是全程直播,只有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才能有躲过摄像机的机会。
手机震动起来,南郁时摸出来一看:
居然是两条短信消息。
短信突然可以用了。
南郁时挑眉点开消息提醒,来自一个未知账号名,内容如下:
‘雨时,我知道你还忘不了我,可是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跟着我来这个综艺,难道想继续阻止我寻找新的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