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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风气【二更】
第61章
文家也没想到,他们整理的册子，对纪霆有这样大的影响。
文家当然是好心。
毕竟国子监那些事，外人很难知晓。
可他们家夫子众多,也有在国子监任职回来的，故而多说了些。
他家想着对纪霆肯定有用，便整理好送来了。
不管那国子监内里情况如何，皇上的重视，以及纪家的前途,都是很明显的。
虽说纪霆不能去文家书院,但对文家来说，其实是赚了的。
若那国子监真的读不成书，以后再请纪霆来自己家，那不就行了。
谁让两家就要结亲啊。
以后换学校,肯定先换他们家的。
文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判断，觉得纪霆在国子监读不下去，然后再来自己家,是有其原因的。
这个原因并不在纪霆身上，只出在国子监。
要说国子监这种官署教学机构,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五帝之学，那时候叫成均。
接着便是周人立太学，太学这个名字,大家已经很熟悉了。
可太学又分东西南北四个学，具体名字不尽相同。
之后屡次改名，单在汉,晋，便有太学，国学,国子学之称。
这些名字，其实至今也有沿用。
世人说国学，必然想到的是各类儒家经。
再之后的国子监，同样能看出名字的含义。
机构成立，便是为获取真才以为邦国之用。
这种想法自然是好的。
本朝建国初期，也确实起到不小的作用。
但凡充实里面的人才，皆有自己的才干，出了不少能臣。
而里面的学生皆被称为监生，一般是两类学生组成。
其一并无功名，由皇上恩典进入其中，多少是朝中有功之臣，用于奖赏各家子弟。
其二则是地方府，州，县，送来的好学生，秀才举人皆有。
这两种做法，既照顾了有功之臣，同样也能招揽有天分的学生。
看着似乎非常完美。
但这东西，也只是看着而已。
从文家打听来的消息看。
国子监第一类学生，基本是皇亲国戚跟权贵子弟。
这也好理解，毕竟他们的父辈跟皇上接触的时间长，最容易收到恩赏。
当初定下这一条的初衷，便是彰显皇上恩德用的。
可这样一来，这些身份尊贵，有权有势的子弟们，便自然而然结成团伙。
而且这类学生，还不需要功名，等于谁家子弟想过来，只要跟爹娘说一句，再求求皇上即可。
国子监的夫子有多厉害自不用说，其实不用家中子弟开口，这些
官员都会主动去上书。
刚开始，那些皇上管得可能比较严，之后想着不好厚此薄彼，所以能去的都去了。
一来二去，这倒不像是恩赏，更像管理。
在京城正四品以上的官员，基本有机会。
所以这一部分学生质量参差不齐，还整理耀武扬威，便不足为奇了。
也有人说，那不是还有第二类监生，由各地官员推荐上来。
各地官员推荐？
察举制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吧。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搞到现在，所谓推荐的好学生，基本是各地官员跟当地士族的利益交换。
白台州也不例外。
推荐过来的，都是当地大族子弟。
普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个机会。
故而所谓第二类监生，则是各地的土皇帝。
京城的权贵子弟，跟各地的混世魔王们凑到一起。
前者有权，后者有钱。
国子监里横行无忌都没问题。
这国子监若不是夫子们至少都是进士，那是真没办法的。
但这其中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真正有家世的进士，根本不会去国子监清闲教职官员。
他们如何压制得了这些有背景有财力的子弟们？
幸好那国子监在天子脚下，否则会惹出多大的祸事，谁都不知道。
其实看看白台州州学就知道了。
那些蓝袍大王们，都敢顶风作案，故意捉弄特招过来的书生，考试的时候都敢捣乱。
而这些所谓的蓝袍大王即使家世显赫，也没被送到京城国子监。
可见去国子监的各家，比他们这些人厉害多了。
皇上想要整顿士风士气，就要找个突破口。
所以选择真正的良才，进入京城国子监，就是最好的选择。
去年放出风声，说皇上喜欢读书好的人才，便是一个试探。
今年的各地州试府试文章送到京城，皇上跟首辅直接从这里面选人，由皇上钦点，送到国子监。
因为事发突然，很多官员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以至于想要以次充好的机会都没有。
但皇上跟首辅也是谨慎的。
南正国全国范围内，也只选了四个新秀才，都是文辞俱佳，文章里颇有些想法的。
想让他们过来试试，看看情况如何。
原来是试验品。
皇上也是好狠的心。
不过文家跟纪霆，还有纪伯章分析。
确实拿他们四个做实验，想让他们正一正国子监读书的风气。
若有效果，便会大量选拔真正的人才。
若没有效果，也不会亏待他们四人。
只要皇上照顾，即便耽误几年科举，也不会阻碍他们的前程，甚至会让他们更进一步。
文家就是知道这些，所以等着接纪霆去他家读书啊。
顶多一两年的工夫。
以皇上的性格，不会袖手旁观的。
再说，国子监的夫子们，多半也会帮他们四个，肯定能学到真才实学。
去国子监，既是学习，也是磨炼意志。
更是提前进入皇上的视野。
纪霆无奈。
好处说完了。
坏处呢！
坏处是要跟一群纨绔子弟在一块读书啊！
没看他怎么拒绝州学的吗！
好难。
皇上跟首辅不会在整人吧。
纪霆忽然又坐起来。
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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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面，会不会有他的“昔日好友”。
或者说，狐朋狗友？
唉，头疼。
不过宅子是不用买了，他应该可以回家住。
了解完国子监的情况，纪伯章也是脸色极黑。
他在京城的时候，就没想过让纪霆去那读书。
现在回来了，反而要过去。
那是什么好地方吗。
不行，他要给首辅写封信。
问问他老人家怎么回事。
纪老爹没说这事，倒是对纪霆道：“你帮你娘整理整理要带的东西。”
不等纪霆说轻装简行，纪伯章继续道：“回京之后，先去你外祖父家看看，帮你娘向外祖父外祖母问好。”
卓夫人自幼在京城长大，爹娘兄嫂姐姐都在京城。
对于她来说，宜孟县才是他乡。
纪伯章一直心中有愧，这次纪霆回去，他准备多带些礼物回去，好安娘子的心。
都说到这了，纪霆道：“爹，你反正也被罢官了，要不然带我娘出去逛逛，你们游山玩水也好啊。”
“我看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官员，不都喜欢出游消遣。”
纪伯章差点没被气到。
什么叫反正被罢官了，什么叫郁郁不得志！
说谁呢。
可这个提议却不错，正好夏日，带娘子去凉快地方避暑，倒是不错的选择。
等卓夫人采买回来的时候，就见相公翻箱倒柜，找到两幅字画。
这两幅画她爹极为喜欢，拐弯抹角要了多次，相公也没舍得，这翻出来是？
“让霆儿带回京城，岳丈大人肯定喜欢。”纪伯章又找到几本孤本，也是他压箱底的物件，同样送回京城。
不为旁的，只为娘子的辛苦。
纪霆看了一会儿，他是不是有点多余？！
你们孩子还在这呢。
单身狗纪霆默默退出房间，准备把自己房间收拾一下。
刚到则修院，便碰到专门来找他的二姐姐。
云姐儿等着纪霆，自然是跟他道谢。
纪云想得明白，自己固然好，可也是因为三弟的天赋，才被文家高看一眼。
如今得了好姻缘，肯定谢他。
纪霆刚吃了爹娘的狗粮，又要吃二姐跟未来二姐夫的狗粮。
真的有点撑。
纪云专门过来，不是那么见外，还有一件事想托纪霆帮忙：“三弟，你记不记得齐家人。”
宜孟县六个家族。
最近两年齐家风头最盛，他家老爷去年私塾大比之后，去了国子监当夫子。
这家的女儿还得了去年私塾大比蒙学组的第一。
纪霆肯定记得。
纪云把一张迎春花的信纸递给纪霆，只见上面写着今年私塾大比四书组的题目。
“齐家小女儿最喜读书，你帮我把今年的题目送过去吧，她肯定很高兴。”纪云说着，继续道，“还有宜孟县的点心特产，也给她带一些。”
纪云今年十九，齐家小女儿不过十一。
她俩能有交际，也因看书。
约莫三四年前她们在书铺遇到，喜欢看的都是经学史类，很是投缘。
故而年纪虽有差别，却也是能聊到一块的。
纪霆肯定不会推辞，不过他道：“家里应该会给齐家准备礼物，特产就放在那里面吧，也不扎眼。”
“书信就交给我，我跟她家三哥哥认识，到时候托他转交，就不会丢了。”
纪霆做事妥帖，云姐儿肯定放心。
接下来一个多月里，纪家都在收拾行装。
各家的礼物都要准备好，还有纪霆带着的人，以及大黄的物件。
总之是都要送到京城的。
不出意外，还是纪五叔带着管家去送，路上十几天的时间，要确保一路平安。
这期间县令频频到访，恨不得把纪霆当作自家人，同样给了不少礼物。
现在谁要是不知道纪霆以后的前途，那就是傻子。
文家运气可真好了。
捡漏这么好的学生，还捡漏他家的婚事。
自己也有儿子啊，早知道也跟纪家结亲了。
州城那边同样有来信，刘知州感叹自己没有缘分，学政更是不舍。
但没办法啊。
皇上都看重的学生，谁敢抢？
临到要走的时候，纪霆问起家里的钥匙，以及京城宅子的情况。
卓夫人还没说什么，纪伯章直接道：“你忘了，你爹被罢官了。”
记得啊。
前段时间还提醒您了。
“被罢官，所以皇上赐的宅子被收走了。”？？？
那我住哪？！
卓夫人心道，就算宅子在，也不能让他单门独户的住啊。
不说其中仆从开销，就说安全都没办法保证。
住他外祖家就挺好了，
可以把她闺阁时的偏房腾出来。
可纪伯章却故意道：“住国子监。”
纪伯章朝娘子轻轻摇头。
孩子今年十四，是该锻炼锻炼了。
而且不好住到卓家，暂时不能有这种牵扯。
纪霆惊愕，他去州城读书的话，州学附近有自家宅子。
去文家书院，他娘还要给他买处房子。
现在去情况最糟糕的国子监，反而要住宿舍吗？
他的狗怎么办！
纪伯章根本不管：“自己安排。”
爹，你说实话。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说你被罢官！
你说话！
他爹却懒得再说。
因为纪霆离开之后，他爹娘真的要去游山玩水了。
至于他？
好好读书吧！
去看看京城那群纨绔子弟，到底怎么样。
只要不是老熟人。
一切都好说。
第62章 第62章到京【一更】
第62章
等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纪家人终于意识到，霆哥儿真的要离开家了。
跟刚回来时不一样，现在的纪霆俨然跟主心骨差不多。
别看他年纪小,但所做的事却不小。
纪家如今情况越来越好，多半因为他的天赋他的努力。
二房的好姻缘，三房孩子们的成绩。
都跟他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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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祖母同样如此，她也找出不少好物件，让霆哥儿都带上。
出门在外,准备得越齐全越好。
长辈们不舍得,小辈们更是如此。
尤其是弟弟妹妹们，明显闷闷不乐。
可他们又知道，去国子监是好事，不能这样的。
纪风还有些怕,三哥哥走了，他以后会不会没那么用功。
纪雨也想哭，参加私塾大比,还是三哥哥鼓励的，更是他主动跟文夫子提起。
否则她们根本没可能参加的,更不要说拿名次了。
纪霆的出现，改变了太多人的生活。
纪霆爹娘更不用说，从他要去文家书院时,卓夫人便是不舍的。
现在又要去京城。
距离只远不近。
可大家都知道，事情已经成定局，只能去的。
无论为了纪家,还是霆哥儿的前途，都要去。
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不过纪霆走了之后,家里确实也有些变化。
文夫子肯定要离开，不管纪霆留不留下，他都要回文家书院。
多留了几个月，已经是最大的努力。
那文家书院正是用人之际。
不过文家介绍了另一位交好的夫子过来。
那位夫子性格温和，学富五车，诗画俱全，只是有些管不住顽劣的学生。
纪家这边不用说，孩子们个顶个的好。
唯一性格有些乖张的瑞表哥，也并不算什么，这里到底是纪家家学，不敢太过造次。
请这位夫子来教，正正合适。
不过他会带着家眷过来，纪家要单独准备住处。
这对纪家来说更是好事，说明夫子是个喜欢安逸的，不会经常换地方。
而文家跟纪家的婚事，也就在今年十月份。
一个是文家等着赶紧定下，好好准备明年的会试。
二是双方家里都把婚嫁物件预备齐全了，时间也不紧张。
纪霆肯定不能参加了。
京城那边给了时间，他需要在七月二十前抵达国子监报到。
现在六月十九，已经要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虽然路上只需十二日的时间。
却也不能把时间卡得那么死。
六月二十二。
五辆载着满满当当物件的马车准备好。
纪霆跟纪五叔跟大家告别。
纪伯章对纪五叔道：“五弟辛苦你了。”
去州城是接送，这去京城还是他。
纪五叔摆摆手，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
他还在确认孩子们想要的物件，定然给他们带回来。
孩子们这会儿也没心情，泪眼汪汪地看着三哥哥。
还有旁边的冯长庆，以及进入四书组的小孩哥。
再有之前私塾大比认识的各家公子，全都一脸不舍。
李三枝，博学馆的三个书生，再有黄书生他们更不用说。
大家都受过纪霆的帮助，怎么可能舍得他。
霆哥怎么就要走了啊！
平日他带着大家一起玩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霆哥，别忘了我们啊。”
“是啊霆哥，京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记得给我们说说。”
“以后说不定京城见呢。”
一一告别后，纪霆再次向爹娘祖母告别。
其他话就不说了。
他要去上学了。
不管多少不舍，都有分开的时候。
马车渐渐远去。
纪霆搂着大黄，往后面看去，朝大家挥手。
哎。
求学之路，真的很难啊。
一路往京城方向走，期间还要绕路去一趟州城。
主要是跟知州以及学政告辞。
之前知州单独找过纪霆，给足了面子。
这去国子监，必然是要辞行的。
果然，知州学政很吃这一套，还道：“全国只选了四个优秀的学生，全国都没有几个，也是咱们白台州的荣耀了。”
“好好读书即可，旁的不用多管，以后必然前途无量。”
知州等人不仅没意见，反而觉得这是好事。
到底是他这里出去的人才，以后不丢脸就成。
纪霆如实应答。
不过他有意无意地透露了国子监的书信内容，还是在人极少的时候说的。
话说出口没多久，纪霆跟纪五叔便启程了。
这其实才是纪霆来一趟的目的。
纪五叔问道：“霆哥儿，你为何专门同知州学政他们说起这事，说国子监要整顿士风士气？”
“这是一个信号。”纪霆直言，“朝廷关于办学，读书的信号。”
皇上要的，不只是好学生，还是品学兼优的学生。
一味追求成绩，不整顿士风士气，那才是错事。
那句话怎么说？
路线不对，知识越多越反动。
这些蓝袍大王会成祸害的。
还有，都说京城官员消息灵通，这里的消息，指的便是皇上的想法。
而地方官员同样要揣摩圣意，才能好好办差，办到皇上心坎上。
纪霆这不只是提醒，更是卖个好。
让白台州的州学提前做出成绩，到时候也能在皇上面前露露脸。
下面官员最缺的，便是这种消息。
想来这个人情，他也是卖出去了。
这对纪家来说，只有好处。
纪五叔都听傻眼了。
怪不得绕路都要来州城。
原来为了这个。
世人都知道，皇上恩赐这些学生去国子监，纷纷猜测其用意。
而白台州的官员不用猜！
有人送来标准答案！
这还不好吗？！
说到最后，纪霆也有点私心。
他着实觉得他们州的读书风气太差了。
是要好好管管的，故而愿意多跑一趟。
希望天下间，像黄书生这样的情况，可以少一些。
在那种环境下，都能考到州试最后一轮。
如果他正常备考，州试肯定能过。
这样努力的学生，不应该为这些外因买单。
这话纪霆是没讲的，讲出来好像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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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只想让家里日子好过些。
从州城离开后，路上便没怎么休息。
纪霆身边带着青竹，还有青大青平，青安青文。
他们几个里，只有青竹没有出过远门，好在他身体不错，长
途跋涉也还吃得消。
出发之前，纪霆还问了雁门关那边的情况。
他爹暂时没有新消息，说若有青安青文家人下落，会第一时间写信告知。
那边先经敌军侵扰，接着还有乱军浑水摸鱼。
之后才是朝廷官兵接管，乱得厉害。
想要重新清查户户籍，至少等到年底了。
青安青文他们知道艰难，也知道是纪霆父亲已经尽力，已经十分感激。
这一路上还算太平，七月初九终于到了京城。
青竹头一次出宜孟县到州城时，便被白台州州城震撼。
现在到了京城，远远就能看到巍峨的城墙，进到城池周围，便能感觉到附近景色不同。
跟州城附近大量农田不一样。
京城附近，更多的是经济作物，比如京城贵人们喜欢的各种花草，以及每日都要食用的各类牲畜。
养殖种植都在周边。
就算有农田，那上面的麦子都长得极好。
“难道皇城根真的有龙气？”
“所以附近植物生得都这样好。”青竹感慨道。
就连青大都道：“雁门关的植物都不会长成这样。”
纪霆有心想说，这跟龙气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点点头：“京城嘛，首善之地。”
说着，一行人便去排队进城。
门口的守卫看到他们的路引，惊愕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意识道：“去国子监的四个人之一？”
纪霆没想到，门口守卫都知道这回事了。
谁料那守卫再看了看名字。
“是你，京城纨绔纪霆？！”
守卫看向纪霆，还打量了下，更加确定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都走了一年，还是京城纨绔吗！
纪霆这种能言善辩的人，都憋了半天，说了句：“没有吧，我的名声应该没那么差。”
“怎么不差，我七叔家连襟的二表姑家的堂兄弟，跟你认识啊，说你整日带着他们去花鸟集玩。”
“对了，他们都不服呢，觉得都是纨绔，你却被皇上钦点，肯定有问题。”
那一长串名字的背后，也是纨绔！
青竹小声道：“京城守卫的亲戚人脉都这么广吗？”
纪霆已经开始头疼了。
纪五叔倒是看着好笑，同时听到手下报信：“卓家管家已经在城门里等着呢，说家里马车不必在客栈停，直接住家里头。”
卓家就是纪霆外祖家。
他家祖上极为显赫，出过好几个治水能臣。
最厉害的一位官至二品，也就是这位娶了公主。
所以说他家跟皇室还有些血脉关系。
纪霆外祖，就是卓夫人的父亲，治水也有些本事，如今在工部做左侍郎。
卓夫人的哥哥官至四品，如今在外做官。
卓家是京城本地人，所以家中老小都在这。
这么一数，怎么看都是自己老爹高攀。
这般有底蕴的大家，他爹怎么能娶到他娘的啊。
这些问题暂且放下，有亲戚来接，对纪霆他们来说自然很好。
过了城门，那卓家的管家远远就看到被簇拥着的俊朗少年。
他眉宇间带着英气，眼神带笑，自带几分潇洒。
好英俊的少年人。
不对。
这不是霆哥儿吗。
一年不见，怎么长这样高了。
以前看着傻乎乎的，现在脱胎换骨啊。
怪不得能写出让卓家老爷子喜欢的文章。
当年就是因纪榜眼锐气十足的文章，才让卓侍郎尤为喜欢。
纪伯章还未考进士了，他家就相中了。
有人还劝卓侍郎，不要找这种小门户的子弟，等他们飞黄腾达了，容易欺负你女儿。
卓侍郎把纪伯章文章往桌子上一拍。
“能写出这种文章的子弟，会是小心眼的吗？”
等纪伯章考上榜眼之后，卓侍郎极为敬佩自己的目光。
看看他，挑女婿的眼光可真好啊。
现在再看纪霆的文章。
好，他外孙的文章，也很好。
不要听程首辅那些胡话，咱们家的孩子就要这么写文章！
第63章 第63章读书【二更】
第63章
“霆哥儿来了,纪五叔来了。”
“快，快进来歇歇，一路上辛苦了吧。”
“好孩子,刚考完童试，就赶路过来，肯定辛苦。”
纪霆进到卓家，就被外祖父外祖母围着。
卓家晚辈基本跟着卓老爷外派，平日家里就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有个孙辈回来,肯定喜欢得不行。
以前卓侍郎还看不上纪霆喜欢玩乐，现在喜欢他的文章，连带着对他和颜悦色的。
外祖母却是什么都不管的，在纪霆记忆里,她对自己向来极好。
纪霆终于知道，他娘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
听说他舅舅脾气虽然火爆，但对自己人极其维护。
哎,他爹那么闷，也就写文章厉害,真是运气好啊。
纪霆很快融入里面，纪五叔从善如流，同样不见外。
不过纪霆也没闲着,他早就把母亲托他带的东西准备好了，先替母亲行礼，再把东西一一送上。
一年没见女儿,卓家两位老人肯定想念。
听说女儿过得还不错，他们就放心了。
再听说他们夫妇二人已经出发，去附近名山大川看看,更是连连点头。
“谁还没被罢过官。”卓侍郎直接道，“朝廷内忧外患，这是经常的事，不用听他们大惊小怪。”
“你爹有才华，不过一时困顿。”
卓侍郎并未说太多，这都是大人们的事，孩子好好读书就行。
只是那国子监不行。
国子监什么德行，京城众人心里都有数。
如果真的不错，早就让孩子们过去了。
现在也只有那些学不进去的权贵子弟，才会送进国子监。
品行不错，有学习天赋的，要么单独请了老师，要么去更好的书院读书。
毕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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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来，国子监风光无限。
只有京城这些人，才知道里面是什么光景。
卓侍郎直接道：“孩子放心，国子监的课上不上也都行，顶多去个半日，剩下的半日，咱们再请人来教。”
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卓侍郎不满皇上的举措，倒也不反驳。
他准备让霆哥儿每日去国子监点个名，再请夫子在家教学。
吃住肯定在家里，不用去国子监住监生宿舍了。
纪霆挠头，说出他爹的想法：“我爹说，既然去国子监了，那就好好读，准备让我去国子监住宿。”
“别听他的，外面哪有家里舒服。”
纪五叔也点头。
他来之前，还担心纪霆外祖家不好相处，故而大哥不提这事。
现在看着挺好的啊，他都不想走了。
当然他这不走是不行的，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
纪五叔并未停留太久，带着纪霆把该给各家的礼物送到，又在京城采买好物件，便带着马车仆从回去了。
回去之后多番叮嘱，让纪霆照顾好自己。
也让身边五个随从照顾好霆少爷，回去重重有赏，更说以后纪霆有前途，必然亏待不了他们。
不用纪五叔说，青竹他们就明白的，肯定会照顾好霆少爷。
剩下的也没什么了。
去国子监报道的事，已经交给卓家，基本办成。
纪霆只要在七月二十当天去国子监即可。
剩下的，由卓家安排即可。
纪霆对此暂时没有太多想法。
他对京城既熟悉又陌生，毕竟隔了一世的记忆，难免有些生疏。
可他又知道，这也确实是他的人生经历。
送走五叔，纪霆在卓家安心住下。
他住的地方，就是母亲小院的偏房。
但常年有人打扫修剪，所以很是干净。
纪霆并未动太多东西，只把偏房收拾出来，把需要的书本拿出来，再把大黄安置好。
青竹道：“少爷，这几个箱子不开吗？”
纪霆摇头：“先不打开，等国子监开学再看看。”
他爹一向是不多话。
也不是那种让他没苦硬吃的。
突然开口说，让他去国子监住宿，肯定有其原因。
不过他爹话太少了。
就是不把事情讲明白。
纪霆倒也不着急，反正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宝泽八年，七月二十。
卓侍郎外祖坐着马车，亲自把外孙送到国子监门口，然后自己再去上班。
纪霆再看看自己这身新衣服，还有青竹青大的新衣服。
嗯，他娘喜欢做新衣裳的习惯从哪来的，他也知道了。
住在外祖家确实安逸。
他感觉最近一段时间都胖了。
纪霆一身都是京城最时兴的料子，加上他仪态不凡，身姿挺拔，个子比一般少年人要高。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