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VIP】(2 / 2)
她自己从屋内绕出,边走边问:“二公子,这么冷的天,其实您让人捎个口信就行。”
说着自个心一沉,二公子亲自来说,难道张宗云出的是大事?!
齐拂意看着她,口难开。
良久,低声艰难:“我不知那位张公子是因何原因退亲。”
云窈听见反倒松了口气。
齐拂意接着再道:“但他作了反诗,已经下狱了。”
倏地一股凉气自云窈脚底往上蹿,颤声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月初三就羁押去大理寺了。”
云窈脑子转得飞快,正是铁头来退婚那日,对上来。院子里风正呼啸,树摇摇摆摆,她也跟着不受控抖了一下。
齐拂意瞧见她肩膀缩起来,心里难受,:“我去为张兄周旋一下,看能不能救出来。”
云窈猛抬头盯着齐拂意,眼神既灼灼又泛晶莹。齐拂意一下子承受不住,偏过头去,嗫嚅:“不一定能成,我尽人事。”
“云窈先谢过二公子!”她哽咽下拜,齐拂意急忙扶住,又宽慰数句,方才离开。
云窈则急急回闺房收拾,翻出婚书,外面风大,添件披风。落玉追着云窈转来转去:“小姐你做什么?要出门吗?”
云窈点头:“去张公子家。”
“什么?!”落玉尖声。
云窈被惊到,缩了下肩膀,口中却坚定道:“我不能在这时候丢下他。”
爹娘说,既结夫妻,便当同甘苦,共患难,她和张宗云已经订了亲,虽然没有那种喜爱,但爹娘教诲,仁义礼智信,绝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人。
云窈望了眼天,阴云密布,遂吩咐:“落玉,带两把伞。”
落玉迟了一会才应好,去找伞。云窈又道:“外头风大,你也添件披风。”
“好。”这回落玉应得快了。
二女这趟出门没有报备公主,便也没有马车,靠两脚摸去张宗云先前所说宅邸。走到一半下起雨,好在不大,淅淅沥沥,各撑一伞,只鞋尖一点湿。
寻到张家,门上白恍恍两道封条,犹如两杆画戟对叉一处。虽在意料之中,云窈却仍心一慌。她上前先叩门,无人应,遂将伞交给落玉,双手拍门:“铁头,铁头!”
“小姐,这都封了,里头哪会有人。”
云窈微怔,是啊,自己乱了方寸。突然,余光瞥见一抹灰影,旋即朝左追去。
落玉举着伞在后喊:“小姐,你去哪?”
雨点点打在云窈鬓间、肩上,她不管不顾,只追灰衫铁头,可铁头却一个劲往前跑,头都不回,躲得厉害。
“小姐,你等等我啊!”
“铁头!”云窈心急,喊出声。前面铁头脚下一顿,云窈见状愈发跑快,一脚踏进水洼里,鞋袜顿湿。她恨不得抓铁头衣领,终碍着男女大妨,无奈再唤:“铁头!”
她喘气:“我都知道了。”
“云姑娘。”铁头尚未转身,话就哽咽,待转过来,泪眼涟涟。
落玉终于赶上给云窈撑伞,云窈头上雨立停,但她不在意这些,只叫落玉掏婚书,拿到手,塞还铁头:“我知道你家公子不愿意拖累我,但我亦非大难临头独自飞的人!”
铁头哭得更凶了,捧着婚书的两臂都在抖:“我家公子说,今生无缘,姑娘切莫执念。如果、如果您真的过意不去,来世他争气点,希望姑娘还能再给他留一个机会。”
云窈泪如雨下:“你家公子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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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哽咽,声音模糊,铁头努力辨听,方回:“公子在大理寺一关关的审,要么还个清白,要么、要么就是秋后问斩!”
闻言,云窈落玉皆抹眼泪。
云窈抬手边拭边想,铁头说还能还清白,那就还有回转余地。
她努力止住哭声,问道:“你家公子是无意题的吧?”
“当然!”铁头梗着脖子,斩钉截铁,“公子为臣死忠,为子死孝,绝无触犯之意!”
“那我去试试求殿下,但……”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多谢姑娘!”云窈尚未说完,铁头扑通跪在雨里,抢地磕头,“只要能救公子,我愿意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云窈后半截话因此噎在喉管里,咽下去,换了别的:“我全力以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云窈心底叹口气,扶起铁头。
她回国公府后,差落玉去齐拂意那又问了一趟,齐拂意正喝药,屋里人在调地龙温度,二公子体虚,也不能太热了。听见落玉来了,让传进屋内,又闻询问,齐拂意手顿了下,放下药碗。
即刻就有小厮给那药碗温上,免得凉了。
哪能这么快有进展,齐拂意心想,担责道:“是我无能,暂时还没有消息。”
他再三承诺,一有消息就会通报木樨小筑,叫云窈放宽心,不要为此焦忧愁苦,也要注意自个身体。
落玉一一应好,回去回报云窈。
云窈听完,拿起廊下晾的伞。
“小姐你又要去哪里?”
云窈道:“我去求求殿下,看能不能行。”
“你这还真是——”还真是不辞辛苦。落玉后半截话卡在嘴里。
云窈一笑,她答应了尽全力,哪能食言。
落玉合唇,另举一把伞陪云窈去。
上房阶上坐着两小丫头,另有三名仆妇倚靠抄手游廊,云窈见大门不似往日只落卷帘和水晶帘,檀木雕花板门也关了起来,便没敢进,而是往游廊寻相熟仆妇。
仨仆妇似谈话未谈话,几不闻声,云窈要寻的仆妇无意回头,扫见云窈,继而朝她走来:“什么事?”
云窈施了一礼:“我想求见殿下。”
明明比仆妇的问话声音更小,却被仆妇瞪了一眼,指放唇上警告:“殿下正在午休!”
“那我等她醒了说下。”云窈声音更小了。
“殿下且睡。待会她醒了只怕天黑了,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转告。”
云窈迟疑须臾,说出张宗云事。她从手上褪下一根金镯,塞进仆妇手里,按住,“劳烦姑姑了。”
仆妇缩手推却:“这我可不能收。”
云窈还要再递,仆妇道:“殿下还在睡呢,你先回去吧。”
云窈心忽然就凉了下,却还是打起精神,对着仆妇展露笑颜,轻言细语:“那我明日再来试试。”
仆妇没说什么,挥手直让她快回去。
云窈赔笑道谢,拜别,这才一步三回头回木樨小筑,心里乌云未散雨未停,步子沉沉。
她才走到一半,暗桩已经将其动向尽数报给世子院。
齐拂己初听时慢叩手指,到后来指完全滞住,整个人定定坐着,只眼眺向支摘窗,窗框那块木头裂了,他的心竟跟着裂纹慢慢往上爬,听闻她的善举,意料之中,却仍觉她好,愈发笃定她是自己要找的女人,却又心疼她一次又一次求人无门,愿望落空——汉阳公主也不会再见她的。
但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人死之后,必须经历第四绛汁相,见死人横流黄水,方才能进到第五相,第六相。
齐拂己收臂亦收回目光,吩咐:“让她们照料好,不要又因为淋雨着凉、生病。”
“世子放心,已经安排下去了。”
“另外,窗户该修了。”
大安错愕,呆了会才眺向窗边,眼见小吉举伞快步走近,大安眼皮又跳了一下。
小吉在门外禀,声音缈缈传进来:“世子,二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徐拂己不疾不徐接话,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中,还吩咐下人把地龙烧起来。
齐拂意进门时,觉出屋内正缓慢升温,不由心里一暖,下拜行礼时更恭敬三分。
“二弟不必多礼。”齐拂己抬手,示意齐拂意上座。
齐拂意便从门口走向拔步床,途经书桌时扫了一眼,见是佛经,习以为常。他捋袍子上床:“大哥,我来求您一件事。”
说着主动给齐拂己倒了盏茶。
齐拂己淡道:“你说。”
齐拂意不提云窈,只说自己有个朋友叫张宗云,被误会题反诗陷于大理寺,想托齐拂己找李凝,疏通关系:“我朋友这事怎么看都像遭人做局,还得劳烦大哥出手,救他一回。”
齐拂己没喝茶:“你之前可曾联系季平?”
齐拂意讪笑:“私联过,但到底大哥和李少卿亲近些。”
但凭他自己,救不出张宗云。
齐拂己平静注视齐拂意:“我专心理佛,已多年不问世事。”他顿了顿,“二弟,你知道的。”
齐拂意蹙眉,嚅唇,一时难开口。齐拂己冲他笑了笑:“吉人自有天相,如果你这位朋友真是无心之举,遭人陷害,我相信天道自会辨别忠奸,他一定会逢凶化吉,天佑出囹圄。”
齐拂意心仍若舟,漂于大海不见岸,扯嘴角笑了笑:“承兄长吉言。”
齐拂己静静等着二弟再开口,齐拂意却犹豫了下,客套一番辞别,没再提张宗云。
齐拂己送客送到院门口,静伫片刻,似呢喃又似吩咐:“收拾行李,动身去水月寺。”
“啊?”这安排突然,大安诧异,“世子要去几日?和方丈约了吗?”
齐拂己转身回走:“该回来时自该回来。”
大安呆呆杵着,世子这是偈语还是哑谜?怎么一点不懂。
他挠了挠脑袋,快步赶上齐拂己。
*
云窈一回小筑,前院的婆子就主动过来烧地龙,云窈分唇要说话,婆子抢先道:“姑娘上回就是没烧地龙,着凉了,这回可得吸取教训。”
云窈合上唇。
过会婢女端来午膳:“姑娘这个点都还没吃,饿坏了吧?”
云窈瞧着布菜,香煎黄鱼、盐卤豆腐、剔骨小排搭配菌子,另有杏仁饼,黄米饭,还用小瓷炉温了碗黄豆山药粥。
最近的吃食越来越精细了,她上回打听,说是府里给拨了小厨房,再问人就不肯多说了。她在公主面前隐约提了两回谢,公主没反应,但应该就是公主安排的。
那明日去求公主,应该也能成吧?
云窈正思量着,忽报府医来访。
云窈急忙亲迎,是上回给她看诊的那位大夫,说今日落雨,知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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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又淋着了,主动上门来请个平安脉。
云窈心暖,躬身道谢,府医诊过后说无大碍,但还是开了一剂桂枝汤预防。
云窈想,这府里大多数人还是好人。因此对明日求公主事再添两成信心。
夜里睡得也较为安神,中间只醒一回。到第二天早上,正要照例去请安,却有上房丫鬟过来通传:“殿下这几日要清修,姑娘不用过来请安了。”
云窈一下子血就凉了。
公主不想帮她。
不会在张宗云一事上出手。
齐拂意也没再同云窈见面,只在数天后遣了长随来捎话,说自己对不住云窈,爱莫能助。
这长随传话声色像极铁头,因此虽云窈默不吱声,落玉却忍不住追问:“你家二公子怎么了?出事了吗?”
“姑娘莫要再打听了,我这都是偷跑出来的。”长随将落玉胳膊推远,翻墙溜走。
落玉不安,在仆从间打听,才晓得二公子不知何时再次惹怒汉阳公主,被禁足了。
落玉说与云窈听,云窈门清——齐拂意定是去求了张宗云事,她不由心底缓缓蔓延起一股悲凉,涟漪般散开。
落玉还在房中走来走去,惹得人越发焦躁:“怎么办?公主不行,二公子也不行……”以拳捶掌:“难道真没人能救张公子了?”
忽似一颗石子投入涟漪中心,先击起数滴水花,继而成惊涛骇浪。
“不!”因为激动,云窈嗓音变得既尖又沙。
“还有一人……”她喘气,胸脯起伏,“还有大公子!”
可以去求活菩萨!
大公子一定会帮忙的!
他是世子,肯定能行!
云窈即刻和落玉一道寻去世子院,却得知世子出京礼佛,已数日不在府中。
云窈闻言整个人定住,微微分唇,如身从崖上后仰坠落。
而她寻去世子院的消息,则由速喜快马加鞭,连夜送达水月寺。
齐拂己听完静默不语。
大安和速喜到此刻再琢磨不出世子待云姑娘不同,那就是笨蛋了。大安拱手道:“小的这就去收拾行李。”
你说云姑娘需要世子时,怎么就偏偏不在呢?可得回去救她。
“不急,后日再回府。”齐拂己沉稳开口,
他亦心疼云窈,但是不急,再等等。他将那册《观佛三昧海经》带来水月寺,此刻再一页,死人要等乌鸟食,虫狼噉,蝇蛆嗿尽,方才显露第五相——食不消。
*
云窈等齐拂己回京足足等了两日,期间亦同铁头联系,宣判日子越来越近,案子一旦定下来,就难改了。
云窈从小听人形容“热锅上的蚂蚁”,今日才真真切切体会到,蚂蚁被置于热锅上时,是怎样焦灼心境。她好像自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坠崖、下落,无底深渊,没有终止。
天黑落雨,风刮窗上,屋内生了地龙,雨淋不到风吹不着,却仍难安眠。云窈合衣坐床沿,之前吩咐过盯梢的婢女冒雨回报:“姑娘、姑娘,世子回府了!”
犹如黑暗中乍破一道天光,云窈急急理衣梳头。
看架势要去世子院,落玉忍不住劝:“这么晚了。”
云窈抓着伞回头:“不去更睡不着。”
她和落玉急匆匆赶到世子院时,齐拂己一行也刚好走到门边,正要进院。黑暗中灯笼照亮,时明时晦,齐拂己的面容明明灭灭,瞧不真切,云窈仅见仙鹤白影就呼唤:“大公子!大公子且请留步!”
她提裙跑得急,到近处才发现脚踏水洼,水又溅到齐拂己身上,不由后退一步,不住赔礼。
“没事。”齐拂己虚扶住她,“雨大,廊下说。”
云窈点头,随齐拂己走上游廊,不做它想。齐拂己却边走边用余光偷瞟云窈,看她一步步走近门槛,抬脚,跨过去,终于进入他的世子院。
他紧紧盯着,眸色愈深,心底涌起隐秘欢愉。
廊下无雨,云窈边收伞边出声:“大公子,求您救救民女的未婚夫!”
话音将落,手中一暖,低头一瞥,齐拂己竟将自己的暖炉塞给她。
“夜里冷,别冻着了。”他淡淡开口,面色平静。
云窈既无措又感激,她咬了下唇,给自己打气,而后一鼓作气说出张宗云的境遇及相求之事。
齐拂己看起来和颜悦色,很快许诺:“我会保他平安。”
云窈鼻尖即刻涌起一股酸意,那么多人,要么拒绝,要么尝试努力,只有大公子一口做保,修佛之人不会信口开河,他是真的能救张宗云。
云窈忽觉深渊中被接住,停止了下坠。她生出想要扑入齐拂己怀中,紧紧抱住他的冲动。
但理教和理智更占上风。
云窈每个微不可察的表情和小动作,都尽入齐拂己眼中,瞧她现在的样子,真像人死后的第六相第七相,筋缠束薪,皮肉已尽,一点点拆筋烂骨,致使骨节分离,不在一处。他想起离开水月寺前,自己轻拂桌角,令那《观佛三昧海经》坠入火盆,焰火中化为灰烬。
从此不修佛,不念经。
“哭什么……”齐拂己几乎没有语调地吐出三个字,抬手,用拇指指腹抹拭云窈左眼眼尾暗中的欢愉绵长不绝——他终于,终于拭到了这滴泪。
心满意足。
他忍了太久没有见她,却又恨恨地想,这么久,竟真的到最后才依赖他。他居然比不上一个乡下来的匹夫,比不上二弟那个病秧子。
但好在最后只有他。
他所作的一切,都为了她要铭记,要她习惯,只有他能拯救她,她所依仗之人,只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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