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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暮秋的空中流淌着馥郁的瓜果香味,裴静绮坐在去城郊法清寺的马车上,心神不宁。
昨日宫人来裴府传话,陛下传她入宫给裴太后念经祈福。
她和妹妹是和裴太后血脉最近的两个女孩,命她去做这事,很是合乎情理。
只是陛下派来的宫人还特意叮嘱了,此事不得声张,不得让外人知道。
裴家人自然保证了不会外传。
母亲为此万分欣喜,觉得这是皇帝给的暗示,但静绮知道的比她多些,知道就是如皇帝所言去给姑母祈福。
但她拗不过母亲,只好今日去一向求姻缘很准的法清寺祈福。幸好母亲有别的事忙,准许她独自前去。她神思不属,在寺里被知客僧热情引到了宝殿里,跪下求签。
法清寺的住持大师已经许久不曾为人亲自解签了,这回密国公夫人提前请托过,请他见一见裴静绮。
大师年逾古稀,仔细看了裴静绮求到的大吉签和她的面相,道:“贵人天生富贵,近日就能得遇一如意郎君。”
闻言,陪着裴静绮的仆婢都面露欣喜。
裴静绮没想到大师会将话说得这么直白,索性也直接问道:“大师说的如意郎君是信女心中所求的,还是旁人眼中的呢?”
大师温和道:“贵人怎知你心中所求不是旁人眼中的如意郎君呢?”
裴静绮若有所思,不再多言,拜谢过就告辞了。
上了马车后已是傍晚时分,红尘紫陌,婢女不解地问:“姑娘,您和大师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旁人眼中心中所求呢?”
旁人眼中的如意郎君,大约就是能让她更加尊贵,至于她心中所想,谁不想要对自己一心一意至死不渝的夫君呢?
裴静绮笑笑没有说话。
她有些疲乏,闭上双眼歇息,没一会儿平稳行驶的马车却仿佛失控了一般,向着前方狂奔。她和婢女在车厢内摔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推开车窗看了一眼,车夫已经不知所踪,马仿佛发了狂一般不住流汗向前迈蹄。
再往前,可就是一段山道了!
婢女牢牢抱住她,静绮疑惑不解,马怎会突然发狂呢?是有人要害她吗?她一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随着一个疾速的转弯,婢女尖叫一声被甩在了车壁上。
她也被转得头晕目眩,车门大开,眼看她就要从车厢里被甩出去成一摊血肉时,她被两只铁臂接住了。
裴静绮抬眼一看,是她在皇帝身边见过的程冶。
少年很快就放下了她。
静绮被吓傻了,呆呆地看了他许久,才道:“你救了我。”
程冶点点头,神色冷漠。
“你怎会在这里?”
程冶道:“陛下命我出城办事,裴姑娘身边怎么无人?”
静绮见不远处果然还站着几个腰间佩刀的禁卫,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她这次出行有三辆车,另外两辆马车的仆婢都不知去哪儿了。
程冶断定道:“是有人要你的命。”
裴静绮垂眼,红了眼眶。
“我送你回去,让人等在这里候着裴府的仆婢和会来查看情况的幕后之人。”
静绮错愕一瞬,转而想到若是真有人给她的马车动了手脚,很有可能会偷偷摸摸来查看情形。让程冶的手下在这里盯着,也许就能找到线索。
她应好,程冶比手示意她上马车,见她无人搀扶上不去,伸手扶了她一把。
程冶亲自驾车送她回城,静绮坐在车门不远处,问:“程小将军,你的事已经办完了吗?”
他嗯了一声。
静绮用手帕擦去婢女头上的血,勉强包扎住。
“你愿意娶我吗?”车厢里的静绮突然出声道,尽管无人看见,她仍是羞得脖颈都红了。
一片沉默。
“裴
姑娘,你这般身份,不会因有接触就被迫下嫁,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放心。”他补充了一句,语调冷漠。
片刻,静绮低声道:“我知道了。”
皇帝回京城后去过一次舅家密国公府,她们一家子都在门口迎接,她是未嫁女儿,不能大咧咧站在门口,在门后一眼就看到了皇帝身边这个眉眼深邃的少年。
他有一双琥珀般的眼睛。
车马辚辚,暮色四合中他们回到了裴府。
早有跟去的仆妇赶回去说大姑娘出事了,密国公夫人如同七魂丢了六魄,放下手里的事在府中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大肆声张,不断派人去前头几条街上打听查看消息。
终于等到女儿归来,密国公夫人把头发凌乱的女儿抱在怀里哭,静绮忍着眼泪告诉她自己的贴身婢女受伤要立即看大夫,又说了程冶救她的事。
密国公夫人这才注意到女儿是被谁送回来的,殷勤地请他坐下喝茶,千恩万谢。
程冶没有落座,转而道:“我的下属还在郊外查探,若有线索会有人告知府上。”
密国公夫人一阵恍惚,回过神来感激地应下,又叫府里大管事好好地送走了这位皇帝眼前的红人。
之后几日,密国公府十分忙碌,既要安排二女儿和范大将军的相看,又要查清是何人意欲谋害大女儿,裴静绮更是受惊不小,休养了五日才预备翌日入宫。
她临进宫前的一夜,密国公夫妇终于将这事所有线索都汇集在了一处。
夫妇俩并头夜话,密国公夫人道:“真没想到,竟然是临川大长公主下的手。她一定是从哪儿知道了静绮要入宫的事,觉得挡了她女儿的路!太无耻了!”
这种事约定俗成不会报官,密国公冷哼道:“不把柳家整到滚出京城,咱们女儿就白受这个委屈了。”
程冶出现的太巧,密国公夫人迟疑道:“这事,不会陛下早有预料吧?难道是他想让我们”
密国公沉吟片刻道:“若是陛下真有此意,那我们更要做好了。临川这几年四处活动,把柄一堆,查她一个,能带出一串不干净的。”
他夫人叹道:“还不是临川的驸马太没用了,年轻时蠢得被私藏甲胄案卷进去,一把年纪了还是靠夫人掌家交际,临川若是早早和离,哪里要费这么多心机,她那女儿也是资质平平还做梦呢”
二人感叹几句,密国公夫人问:“那我们真要出这个头吗?”
“当然。不论陛下在其中参与多少,我们府上的消息能被外人探查到,下人能被收买谋害主子家事也需要理清啊。”密国公叹气,拍了拍夫人的肩。
密国公夫人一激灵,是啊,就算这是皇帝乐意见到的,临川大长公主的所作所为是实打实的,或许她早就盯着裴家了。
夫妇两商议了一会儿正事,裴夫人问道:“你说静绮这回入宫,有几分可能当上皇后?”
密国公平静道:“一分都无。”
裴夫人大惊,捶了丈夫一下:“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女儿哪里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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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陛下若真有这心思,自然是命礼部操办正经下旨礼聘静绮入宫。他特意说了不得外传,显然没你指望的这意思。”
“还有,”密国公继续道,“静纨和范大将军的婚事只差一次相看,只要不是天大的毛病这婚事就成了。人家是谁,陛下在瀚海时的副将,如今掌管禁军。咱们已经结了这么一桩好亲事,再有个女儿当皇后?你可真会想。”
闻言,裴夫人唉声叹气,半晌才说了句好。
密国公安慰道:“静绮的脾性太软,静纨更是个没心眼的,真入宫了反倒不一定是好事。你给她寻摸一门比咱们家差些的门第才是。”
裴夫人嘀咕道:“除了郑家宗亲,谁敢说比咱们家好。”
密国公一下便笑了-
漪容静养了五日,病好后就被宫人引着从紫宸殿搬了出去。
她被带到了离皇帝寝殿不远不近的椒风殿,宫人告诉她,这里曾经是皇帝生母裴太后的住处,她将在这里为裴太后抄经祈福。
话才说完,殿内又有宫人引着一个国色天香的少女进来。
居然是裴静绮。
她错愕地眨眨眼,互相见礼后,就听宫人笑道:“二位姑娘稍事歇息。”
等人退下后漪容问道:“裴姑娘,你也是来为裴太后祈福的?”
“是,”静绮点点头,“路夫人你莫多想。我们裴家一向人口不丰,裴太后只有我父亲一个弟弟,算起来我和妹妹同她血脉最近,只是我妹妹最近忙着相看,所以只有我入宫了。”
漪容讷讷道:“我能多想什么”
裴静绮没忍住笑,她一向文静,很少露出这般打趣的玩笑神情。
漪容岔开话题,问:“裴二姑娘和谁在相看呢?”
“是范英范大将军,还是陛下做媒的呢。”静绮笑道,“原本以为这婚事就定了,内官说总要相看一次,实在不中意也就罢了。”
漪容这几日都没见过皇帝,哪里知道这事,听裴静绮笑吟吟说了几句相看的事,一道歇息了片刻,就有宫中寺庙供养的女尼来教导二人如何抄经。
自然了,也累不着二人。
她们住在椒风殿侧殿相邻的两处厢房里,每日早晨中午抄经念佛,下午便歇息了,无人约束她们。
裴静绮没见过自己的姑母,只听父母说过她是个很通情达理,温和慈爱的好人,漪容听她说了后,也很愿意为她祈福,许愿来世好运。
如此过了几日,皇帝一直没有出现过,漪容的心情一点点好转。
她少女时期在守孝和在舅家寄人篱下度过,以前还羡慕过崔澄几个妹妹在闺中无忧无虑的日子。这几日,她和裴静绮每日下午一道在椒风殿附近逛逛,在屋里一道写写画画,倒让她想起更小的时候在路家和几个堂姐妹也是如此相处。
这夜,静绮向她请教一个画人像的技法,二人在书案前待到了一更后。漪容放下笔,突然问道:“静绮你有没有想过当皇后?”
夜凉如水。
裴静绮沉默片刻,笑道:“若说从未有过这个念头,那定然是我在扯谎了。从前别人捧着我时,我也想过陛下若要我当,那我会尽力做好,若不,那也不值得为此过于伤心。不过在见到陛下后,这念头就没了。”
漪容嘴唇微张,惊讶道:“你觉得陛下不好看?”
“陛下自然是顶天立地的英雄,”静绮缓缓道,“只不过我并没有再生出妄念,我也清楚陛下对我绝无此意。”
她想劝漪容不用担心,又觉得自己无甚资格,毕竟她也搞不懂皇帝的心思。
漪容默了片刻,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好了,早些睡吧,”静绮柔声道,“明日照旧是卯时中就得起的。”
漪容送她到屋门口,回屋却睡不着了。
她和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女孩相处很是愉快,她想过日后若是和她相处下去也挺好的。
但她为何能用如此肯定的口气否认了呢?
是皇帝对她说了什么吗?还是做了什么事让她意识到了?
皇帝身边似乎并没有其他女子,对美貌宫婢也不在意漪容轻轻叹了口气,一时不知是希望这宁静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还是尽快结束,好叫她能早些知道皇帝要做什么。
她愿意给英年早逝的裴太后祈福,但她总觉得皇帝应该还有别的安排。
漪容在深宫中睡得极不安稳,翌日,负责此事的女尼见她脸色不好,坚持让她休息。她依言回房补眠去了。
宫外,早有内官在城门迎接路漪容的大伯父伯母路宗和邓夫人,殷勤引着他们和带来的仆妇小厮一行人进了备好的宅院。
第42章
路宗和邓夫人在宫外刻苦学了两日面圣的规矩,才被传召入宫。
二人衣着华贵端正,由宫人禁卫护送着进了宫。
皇帝原本是办正事时不准
任何人出声打扰通报的性子,连宁王都得在外老老实实等着,后来让漪容空等,当时没提,过了几天突然命令东堂内的宫人,不论谁来了都直接通报。
是以路宗夫妇没有多等就被内监引着进去了。
一进屋就被闪了下眼,上首端坐着一个英俊高贵的年轻人,远远朝他们颔首:“二位远道而来,劳累了。”
路宗夫妇受宠若惊,赶紧跪下谢恩拜见皇帝,被一旁内官识趣地稳稳搀扶了起来。
他们出身的路家在当地虽是炊金馐玉的大族,但何曾有进宫拜见皇帝的时候?学了两日规矩更是愈发战战兢兢,生怕出错,皇帝却比他们预想的温和一些。
路宗赔罪道:“陛下,原该是路家族长亲自来的,只他年过七十已经坐不得车马,只好叫草民夫妇两个小辈先行前来,请陛下恕草民不敬之罪。”
皇帝派去的宫人到路家时,一时间都没人敢信。
族里那个嫁人又和离的小姑娘,怎会有今日造化?
最终还是老族长拍板,没发明旨前不得对外声张,又叮嘱了路宗夫妇不必带上子女,轻车简行尽快上京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何事。
“无妨。”
皇帝并不在意。
他知道路家的底细,这家人在乔氏坚持回京时放她走了,归还了嫁妆又分了漪容父亲一半的财产给漪容母女,十分宽厚大方。
高辅良适时宣读皇帝口谕,命二人在赐下的宅子住下,等着封赏去观礼。
路宗诚惶诚恐道:“陛下,草民无功无德,受之有愧——”
郑衍打断了他的话:“朕知你们对她很是照顾,安心等着就是。”
二人唯唯谢恩。
邓夫人谦虚道:“五娘这孩子从小就机灵得很,谈不上草民夫妇照顾她。”
见皇帝扯扯嘴角,邓夫人解释:“草民家的孩子在家里都是按着同辈排行叫,漪——贵人在同辈女孩里排行第五。她四五岁就能认很多字了,跟着她母亲出来陪我们一块听戏,总是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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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贵人小时就懂得惜贫怜弱从小就懂得孝顺长辈心灵手巧”
邓夫人夸起四年不见的侄女漪容,不是单单说上一句,夸一个好处就要提及三四件事,直到丈夫按耐不住用手肘捅她,她一惊,才停了话头。
她不仅絮叨了许久,还抬头看了皇帝几眼。
邓夫人意识到了,登时脸色煞白。
皇帝微微一笑,道:“夫人慈心。”
夫妇二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郑衍没再和他们说话,命人给路宗夫妇赐膳。二人被引去偏殿用膳,也不敢当着宫人的面说话。但皇帝没有屈尊陪着,反而让二人更自在些。
饭罢,郑衍又传路宗去问话。一开始考校路宗学问,又问他对国事的看法。漪容伯父一直过着安稳富贵的日子,在族里管着庶务罢了,并不懂这些,对此答得磕磕绊绊。
皇帝转而问起越州的土产粮价,他反而能答得上来。
过了约摸半炷香的功夫,皇帝耐心询问,见路宗神色始终惶恐,摆摆手示意高辅良送路宗夫妇出去。
一来一回到了皇帝赐下的路宅时,已是黄昏时节。
大宅中,重楼叠阁尽数沐浴在壮丽霞光下,气象万千。邓夫人鼓起勇气向这个看着就身份不凡的内监发问:“内官,敢问我们能不能见见贵人?”
高辅良笑眯眯道:“二位安心住着,过阵子就能见到了。”-
夜色深沉。
漪容坐在书案前,放下笔,举起宣纸怎么看都觉得画的不满意,卷起来团在烛火上烧了。
约摸已是二更了。
明日依旧是要早起,前几日她夜里睡不着被劝着补眠一日,事后总觉得有些羞愧。
她准备歇息了,蹙了蹙眉。
这一座宫殿里的人早就都歇下了,她也早早打发了伺候的宫娥去睡。阒静夤夜里,一点声响都格外明显。
是脚步声。
正朝她的屋子走来。
漪容索性走到门口,推开了门就见好几个宫人提着灯笼,他们身后是高辅良搀扶着皇帝。
她蹙着的眉头更深了。
漪容沉默退后,看着高辅良扶着皇帝进屋到了床上,朝她讪讪一笑,道:“劳您照顾。”
一行人又轻手轻脚地退下了,合上门。
漪容原地看了片刻,叹了口气。
她无奈地走过去,皇帝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呼吸里带着淡淡的酒气。
原来是醉了。
漪容坐在他身边,一动不动许久,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她一动,皇帝突然醒了,伸手拉着她倒下,倒入他的怀中。
四目交错,许久不见,漪容的心蓦然间加快了一瞬。
他的脸微红,呼出的气息都是炽热的,但并不难闻,漆黑的眼定定地看着她。
在他们前阵子还算和谐的时候,午膳晚膳几乎都是一道吃的,漪容从没见过皇帝饮酒,见他一声不吭只是看着自己,目光深邃,不由心跳怦怦,耳垂也无可避免沾染了红晕,是热的。
深秋的夜凉如水,她穿的本就厚,被皇帝的一条手臂紧紧横在腰间困在他的怀中,脸贴在他胸膛前,在半阖的床帷下,渐渐浑身都暖烘烘的。她疑心自己衣襟里已经开始出汗了。
沉默许久后,郑衍开口:“朕有什么不好?”
漪容听着皇帝胸膛下强劲的心跳声,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
她慢慢坐了起来,皇帝也跟着坐起,双眼追寻着她的眼睛。
他的目光果然不如平时清明。
漪容低声道:“陛下醉了。”
皇帝不置可否,拉着她的手不准她走。
漪容道:“我去找人给陛下做碗醒酒汤吧。”
“已经喝过了。”他懒洋洋道,又伸手摸了摸漪容的脸颊。
她沉静时如姣花照水,展颜时生动灵秀,在他面前放肆时也只有她敢在他面前放肆。但郑衍看得出来,她也是怕的。
这很寻常。
当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后,没有人不怕他。
他也不知,是希望她怕他还是不怕。
眼前朦朦胧胧,他的手指停驻在漪容脸颊上,低低唤了一声:“五娘。”
漪容错愕地眨眼,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皇帝想知道总能知道。
他的呼吸愈发近了。
皇帝不会又要纠缠她是否愿意给他生子的事吧?
漪容脸色黯淡。
旁边的屋子是一个清纯的未嫁少女,一个年纪能做她祖母的女尼,一想到可能要被她们听见声响,漪容拧眉,双手握拳推了推皇帝。
不等她阻止,他又开口了。
“朕哪里不如崔澄?”
探究的,惊奇的语气,状似呓语。
漪容静了片刻,道:“陛下,您是真的醉了。”
不然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说说看。”
她随口敷衍道:“您哪里都比他强。”
“你说实话。”他掰过她的下巴,和她对视。
漪容不适地往后仰头,这有什么好比的呢?
崔澄差不多等于是她自己选的丈夫,是她中意的人。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实话:“在他发现陛下和我的事之前,从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那你对他发过脾气吗?”
他反问。
不是醉了吗?漪容没想到皇帝还有一针见血反问的清醒,没好气道:“他从没有惹过我生气,我好端端的为何要对他发脾气?”
皇帝一分神,漪容立即站了起来,正色道:“陛下,这里是您母亲生前的宫殿,您还是庄重一些好。”
他半坐着在床榻上,闭着眼睛。
睡着了吗?漪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就被皇帝缓缓抓住了手。
“走。”
他抓着漪容的手往外走,她不解道:“去哪里?”
“陛下,已经很晚了,您要去哪里?”
门开了,皇帝伸出手,高辅良愣了一瞬,皇帝不耐道:“灯笼。”
立即就有人弓身上前给皇帝递上一盏精致的灯笼。
手被皇帝紧紧攥着,漪容也放弃了询问和阻止,任由他带着自己向前走去。
宫人都没有立即跟上来。
漪容认出皇帝是在往正殿的方向走去,他虽醉,脚步却还稳当,回头看她一眼,放慢脚步。
正殿是她和裴静绮白日里抄经祈福的地方,香案正中间的上方挂着裴太后的一副
画像。
守夜的宫人听到动静大惊,但没人不认识皇帝和路夫人。
漪容朝她们摆手,示意她们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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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门阖上了。
这个地方她如今很是熟悉,所以也不觉得可怖。她看着画上温柔含笑的年轻贵妇,实在捉摸不透她儿子到底要做什么。
皇帝慢慢撒开了漪容的手,将宫灯也放下,开始掏自己的荷包,掏出一枚颜色很旧的玉章子,四四方方。
他年幼时贪吃,总想多吃一碗母亲宫殿小厨房里傍晚会做的的汤点。母亲让他掷章子,刻着山水的那一面在上就同意他吃。
也许是醉了,他难得生出一抹犹豫不决。
娘,儿子身边这个女人,儿子已经将她和您记在同一桩功德上了。如果山水在上,就是您也同意她当您儿媳。
郑衍将玉章平放在手掌上。
漪容静静地看着他。
年幼时虽觉得多吃点心是件天大的事,但吃不到也就难受一天。
幼时操控不了落地的结果。
他掷出去时本能地用了些巧力。
“丁当”一声落地后,郑衍问:“是哪面朝上?”
漪容虽觉得皇帝早已看得清清楚楚,还是上前一步查看,肯定道:“山水在上。”
郑衍笑了,将漪容拉到怀中,亲亲她的额头。
第43章
皇帝将漪容送回卧房后就走了。
透过门扉,她看到十来个提着灯的宫人跟在皇帝身后迤逦而行,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夜晚的椒风殿重回寂静,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问她自己哪里不如崔澄的话,莫名拿出一枚旧章子投掷,神色含着一缕温柔皇帝真是醉了,即使皇帝没说她也没问,但漪容看得出那枚章子是有些来历的。
她倚在床头,兀自琢磨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手指发颤。还没到用炭火的季节,夜里已有些寒凉。
琢磨醉汉的心思有何意义?
指不定皇帝一觉醒来自己都不记得他做了什么。
幸好他发酒疯的方式很克制,要是被旁边住着的人听去什么声响,那她真是彻底不用做人了。
漪容缩在厚实的衾被里,心里惦记着要早起的事,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翌日一早,伺候她的宫女说她今日不用去抄经祈福,歇着便是了。她慢吞吞用了早膳,高辅良来给她请安。
内官站在屏风后,恭恭敬敬向她问安后,笑道:“夫人,您的大伯父伯母已经在京城里安置下来了。”
“真的?”漪容又惊又喜。
不过须臾她就冷静了下来,问道:“陛下是已经见过我伯父伯母了吗?”
高辅良连连点头,又恭维她和皇帝心有灵犀。
漪容一哂,怪不得昨日郑衍突然这么叫她,这个称呼出了路家就没人叫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见他们?”
“您莫着急,不久您就能见到了。”
说了同没说一般,漪容一见他就想起不久之前的事,冷冷“嗯”了声就不说话了,坐在椅上想大伯父伯母怎么会突然来到京城。
还得了皇帝的召见。
早前那个有过的模模糊糊的猜测又浮了起来。
那厢高辅良恭维了几句,一直没听到漪容出声,讪讪告退了。他对这位路夫人一向恭敬有加,她也从没有架子,甚至很是敬重。
这般态度高辅良浑身一震。
是了,上回搜身的事他就站在皇帝旁边,路夫人自然觉得在他面前丢了脸。后来他又当着皇帝的面回禀了搜查小菱州的事!
也怪他常年跟着皇帝,极少接触女人,一时竟然疏忽了路夫人会怎么想。不,这和男女无关了,谁不觉得这是桩耻辱的大事?
所以路夫人对他没了好脸色,对皇帝更是没有。
高辅良心中叫苦不迭,他哪里敢抬头看陛下是怎么搜身的?进了紫宸殿后,他先向皇帝回禀道:“夫人听了路家伯父伯母进京的事,很是欢喜,想来路氏一族对夫人很好,夫人还问奴何时能够相见亲人。”
皇帝淡淡“唔”了声。
过了片刻,见高辅良还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模样,敲敲桌案。
高辅良正要将他路上琢磨出的事回禀了,突然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两嘴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事若是回禀给陛下,以陛下如今对路夫人的情意,十有八九是把那日在场的御前宫人包括他都汰换了。
可又不能不说。
他斟酌道:“陛下,奴瞧着路夫人还在为前阵子的事不高兴呢。”
“什么事?”皇帝放下手中的笔,反应了过来,“她不高兴,朕还不高兴呢。”
他看着点头哈腰的内监,沉默片刻,索性问道:“朕有什么不好,叫她要让人从宫外夹带脏药进来绝育?”
高辅良连忙恭维了一番,什么雄才大略,什么龙骧虎步,一通好话下来见皇帝脸色愈发难看,小心翼翼道:“或许夫人只是不想名分未定时怀有子嗣。”
皇帝冷哼一声。
她说的分明是永绝后患。
这件事不能细想。不用人指点他也知道,她不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大约是对他几无情意。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皇帝抿了抿唇。
高辅良越发后悔,早知如此硬扯件别的事混过去得了,眼看二人脸色都不好看,估摸后来谁也没提过此事了,偏偏他又提起。
他请示道:“陛下,那原本的安排可还要照旧?”
皇帝一时没有说话,目光深邃看向远处,似在出神。
许久,高辅良大着胆子又问了一遍。
皇帝回过神来,命令道:“照旧。”-
平静地过了两日,这段时日一直负责教习她们的净清师太一早派人说今日不用再去正殿祈福了。
漪容错愕,原来皇帝还真的只是为母祈福吗?
服侍她的婢女笑道:“难得松快一日,奴婢给夫人好好梳个发髻吧。”
她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对着镜子发呆。宫女手上动作灵巧,两人一道很快便给她梳好了堕马髻,簪上珠花花钿,赤金簪子,比人拇指还大的珠钗,最后在发髻旁别了一朵大红的花。
看着繁复的打扮,却更衬出她不似凡人的美貌,让人不敢逼视。
漪容笑道:“劳你们还是拆了吧。”
实在是太张扬了。
她心中一动,问:“今日莫非还有什么安排不成?”
二人也不知道,只是得了将路夫人打扮一番的命令。要她们说,路夫人根本用不上如此华贵妆点就足够美丽了,见她实在不喜欢这发髻,就拆了那十几支金灿灿的簪子,重新选了寻常些的珠钗步摇。
只不过和平常一比还是看得出精心梳妆过,显出一张雪魄花魂的脸。
漪容这回没再挑剔,去寻裴静绮说话。二人聊了半早上,净清师太亲自来请她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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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道去御苑走走。
净清师太平日里极少和她们说话,但并不严苛。她难得出言相邀,裴静绮已经笑着站了起来,漪容也只好跟着。
她不愿意出门见人,但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出门了。何况这几日出去也很少有异样的目光,说到底敢抬头看她的人都少。
漪容心内安慰自己几句,跟在最后出了椒风殿。
相处这段时日下来,裴静绮和她已经熟络,见她慢吞吞走在最后,干脆挽住了她的手臂,亲昵地责怪她走得太慢。
深秋的御苑仍是开着不少奇花异草,漪容原有会发生大事的预感,一颗心始终不高不低悬着,但见了如斯美景,也顾不得再忧虑。
她和裴静绮挽着手在御苑里一边走一边说笑,净清师太在一旁含笑看着。漪容注意到她独自一人,忙道:“还未谢过师太这段时日的照拂。”
净清师太双手合十,微微点头,也挽住了她另一边手臂。
天气难得暖和,漪容同她们有说有笑,心情正好时,一转弯就见到皇帝带着几个宫人正向她们走来。
皇帝出行,内监击掌提
示众人避让或是请安。
繁密树旁,他一身玄色锦袍,束白玉冠,脸上含着若有若无的淡笑。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三人连忙松开手,屈膝行礼。
皇帝道:“起来吧。”
天高云淡,漪容和裴静绮悄悄交换了个眼神,看得出来,静绮同样也很茫然。漪容正觉尴尬时,听皇帝不经意道:“师太,静绮,你们中还有一位是谁?”
漪容一怔。
“我”她才开了口,被净清师太轻轻拍了拍。
“要自称臣女。”
漪容脑中正稀里糊涂,下意识跟着净清师太的提醒开口道:“臣女是”
皇帝看着她,一张英挺的脸因为心情不错而少了平日里叫人惧怕的威严冷意。
但对着皇帝含笑的眼,她实在说不出她是谁。
何况,这也太奇怪了!皇帝怎么突然装作不认识她?
净清师太笑着接口道:“陛下,这位是老平阳侯的外孙女路氏,她父亲生前是越州学正。她便是贫尼之前和您回禀过,命格贵重与裴太后相匹选入宫祈福的官家女儿。”
“原来如此。”
漪容一头雾水,见皇帝朝她微微颔首,心里不知怎的,顿时安定了些许。
这显然是皇帝安排的一场“偶遇”了。
她默默听着净清师太仔细向皇帝回禀这几日给裴太后祈福的章程,又夸赞她们二人都是诚心,好不容易说完了,她一抬头,就见皇帝的眼神专注地凝在她身上。
漪容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