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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掠夺者.101
◎你确定还要为了这种人去自杀吗?◎
严颂眠的拜师礼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又隆重又简洁,隆重是因着这一场拜师礼,整个道观来的那不是政圈了不得的人物,就是商界和玄门中堪称大佬般的存在,更甚至连街坊四邻知道陆清戈要收小颂眠为徒,都特意送了些小礼物过来表示祝贺。
齐月华忙忙碌碌一上午,给观中几个小家伙儿做了不少好吃的东西,等拜师礼一结束,几个小家伙儿立刻拿上好吃的东西就飞快跑去玩了,任由那些大人们说些她们压根就不关心的问题。
甚至小月牙自诩喊陆清戈姐姐,转头就大咧咧抱着所有好吃的东西,试图哄骗明明比她大几岁的严颂眠转头喊她小师叔。
严颂眠眨巴眨巴大眼睛,压根不带半秒钟思考:“小师叔。”
“嘿嘿,颂眠乖,今天月华姨姨做的这个地瓜丸超好吃,你要多吃点哦!”小月牙骄傲挺起胸膛,此时此刻小家伙儿觉得姐姐新给她做的身体格外高大伟岸。
宁冉冉坐在旁边石桌上认真写着复习试卷,时不时还抽空偷偷摸两下趴在石桌上晒太阳的猫猫,转头听到小月牙那番哄骗颂眠的稚声稚气时,她微微垂头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齐家人着急忙慌求到青云观时,那些过来观礼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只是不经意间和齐家人擦肩而过后,辰虚道长立时敏锐回头多看了几眼。
“师父,那几个人有什么问题吗?”黎映安刚刚在手机上叫好车,看见自家师父正回头望着那些刚进道观的人,立刻不解地问出声。
自己这个小徒弟怕是学一辈子都没太大长进了,辰虚道长无奈摇摇头转而才将视线落在大弟子身上:“元青,你从那些人身上看出什么没有?”
怎么自己随口一个问题,就变成师父突发奇想的相面考察了,自觉学艺不精的黎映安立刻识趣往后退了退,只希望让自己的身形彻底消失在师父的视野范围内才好。
不过她又实在太好奇,毕竟师父总不会随便就拿什么人来考察大师兄,干脆她又往柴元青的方向蹭了蹭。
凭借这些年在局里办事的经验,刚刚跟那两三个人擦肩而过时,柴元青就已经敏锐注意到了对方,听师父这么一问,他稍微回想了下几人的面相,最后才下定结论:“他们应该做了不少恶事,一个个显然都是罪孽缠身的面相,而且似乎还是跟亲缘有关。”
对于大弟子的这个回答,辰虚道长勉强还算满意:“你平时忙着特管局的事情,玄术方面倒也没有落下太多,那几人的的确确都是罪孽缠身,估计不久后事情也会落到你们特管局头上,这样的人寻上门来,陆小道友估计不会出手相助。”
的确如辰虚道长所言,陆清戈不仅没有出手相助,甚至连见齐家人的打算都没有。
张晨悦还在后头忙活今天陆小姐直播时需要的东西,齐月华已然轻飘飘走到前院:“我们陆道长今天事情很多,怕是不方便见几位香客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齐月华最近爱上了穿各种清淡颜色的茶服,尤其她人又长得格外高挑、白净,言笑晏晏对上齐家那几人时,直让这些人以为对方会是个好脾性的。
整个齐家上上下下最近乱得厉害,来人中最年轻的那个明显就是一脸急躁模样,一听说陆清戈不愿意见自己一行人,坏心情立刻就挂到脸上:“什么方便不方便,不就是想吊着我们好多要些钱吗,只要你们那什么陆道长愿意给齐家解决问题,齐家绝对不会亏待了她!”
说着那年轻人抬脚就要往后院的方向走,光他那满脸怒容的模样,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来求人办事,反而像是故意上门找茬的。
齐月华依旧保持着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只是在那年轻男子试图往后院闯的瞬间,她一双仿佛漆黑不见底的眉眼立刻更加深沉下来。
只转瞬间的功夫,齐月华拍拍手将齐家所有找上门的人全部提溜着后脖颈给扔到了道观外头,并暗地里朝每人耳边都吹了口阴气。
街坊四邻看到齐月华提溜着什么人扔出道观,那是一点都不感到稀奇,毕竟现在青云观越发红火起来,陆道长的平安符更是越来越难抢,总有个别个知道陆道长对周边四邻特别大方的家伙,试图伪装成四邻老人家的孩子上门讨要平安符,甚至还有偷偷进到观里想偷平安符的,齐月华平时没少将那些人给扔出道观。
对上周边四邻以及路上行人看热闹的眼神,几位娇生惯养又格外好面子的齐家人哪里还能在道观门口待下去,一个个灰溜溜上了自家的车子,转头就飞快扬长而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齐月华看着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内里可是货真价实曾经被炼化过的鬼王,她那一点点阴气沾染在几人身上,再叠加他们本身已经沾染的浓厚罪孽,怕是这些齐家人的报应只会来得更快。
傍晚七点多钟,齐月华从后院的井里捞上来一些凉滋滋的小瓜,其实现在已经快到暮秋时候,只是最近京市傍晚的热气一点点退去的意思都没有,小月牙带着颂眠还有猫猫,围在石桌旁啃小瓜啃得不要太痛快。
直播间刚刚打开的时候,陆清戈也随手拿了个小瓜啃上一口,那股井水湃出来的凉意夹杂着小瓜甜滋滋的口感立刻充盈着整个口腔,立时陆清戈就忍不住舒坦地微微眯起眼睛。
[哇,这个季节了主播那边竟然还有小瓜可以吃,看起来就很甜爽、很可口啊!]
[助理姐姐,咱别先忙着发红包了,道长吃的小瓜还有没有,要不咱们先抽空上个小瓜的链接吧~]
[哈哈哈哈哈,楼上姐妹这个提议真不错,光看主播那吃相就知道这小瓜肯定很甜,想吃——]
[看着看着直播突然反应过来,其实咱们陆姐才刚刚成年没多久吧,你的十八岁、我的十八岁好像不一样……]
[楼上姐妹你也太逗了,这弹幕看着、看着我怎么突然唱起来了。]
[哇,好几天没看直播,陆姐今天竟然戴了手环耶,而且还是十分应景的蛇形手腕,是在哪里买的啊,想要链接!]
卡着差不多的时间点,这些爱看热闹的网友准时进到直播间,在福袋红包还没开奖的前几分钟,大家一如既往在弹幕区说说笑笑。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每次直播都有不少人看中陆清戈腕上的蛇形手镯,刚刚吃完一个小瓜的陆清戈擦擦嘴巴,然后默默将自己腕上的手镯挪动了下位置,才开口认真解释起来:“看,这个手镯上面有两个很小、很小的小角角,所以它其实是龙不是蛇哦,再者链接肯定是没有的……”
陆清戈也就偶尔会在直播镜头前露出些许稚气模样,看见面前屏幕上一条条刷过去的评论,她颇为骄矜抬了抬下巴:“对吧,我也觉得这个手镯非常好看。”
[啊啊啊,主播真是太坏了,明明知道我们看得到却买不到,偏偏还要在镜头前炫耀,羡慕嫉妒恨.jpg]
[哈哈哈哈,好久没有看到陆姐这幅欠欠的模样了,看来今天陆姐心情很不错呀!]
[那可不,听我天天在家闲着没事干的弟弟说,陆姐今天似乎收了个小徒弟,所以青云观那边都没怎么招待香客。]
[哇,真的吗、真的吗,恭喜主播喜得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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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各说各话依旧聊到非常快乐的弹幕中,今天的福袋红包已经派发出去,很快第一位有缘人就成功连线进直播间。
“主播您好,真得很幸运今天可以连线到您。”第一位有缘人看起来大概四十来岁的模样,此时此刻穿着身很简单的长袖家居服,面对镜头时因为紧张整个人显得格外局促。
“您好,今天傍晚的京市显得格外闷热,大姐要不要先倒杯水解解渴。”看到有缘人因为干燥而起皮的唇角,陆清戈语气淡淡开口时,倒是让对方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些许,尤其她在听了建议去倒杯水后,整个人更是放松不少。
等咕噜咕噜喝完半杯水,这位有缘人再次看向镜头的时候,终于语速流畅说出自己的渴求:“主播您好,我想请您帮忙劝劝我妹妹,半个月前我妹夫车祸去世,因为小两口感情特别好,嘉禾在丈夫突然去世后的这段时间看上去状态特别差,甚至我怀疑她……”
今天第一位有缘人姓赵,赵女士家里一共只有姐妹俩,再加上妹妹比赵女士小了整整十岁,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完全可以说是把妹妹当女儿看待的。
说着说着赵女士一双眼睛已经泛起点点水迹,在妹夫意外去世后,她实在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她嘱托自家男人照顾好孩子,自己则是赶忙收拾、收拾东西干脆搬到妹妹家住着。
前两天赵女士起夜的时候竟然看到妹妹一个人站在阳台窗前往外看,尤其妹妹家阳台还是半开放式的那种,当时可没把她给吓个半死。
“是这样的没错,赵女士,您妹妹现在的确有自杀为丈夫殉情的打算。”听完赵女士语气中微微带着些颤栗的讲述,陆清戈一语道破对方心中所担心的事情。
[妈呀,这年头真有另一半去世就要为对方殉情的痴情人啊,我好像又有点相信爱情了!]
[可不咋滴,你们前段时间没有看新闻吗,听说最近就有位男士因为妻子病重去世而一夜白头,虽然这个社会上真情实感的爱情已经趋近于无,但不得不说美好的爱情总归还是存在的。]
[啊啊啊,我也看过那条新闻,今天也是相信爱情的一天呢,所以属于我甜甜的爱情什么时候会降临啊!]
[虽然失去心爱的丈夫很痛苦,但一个人的人生中不是只有情爱二字啊,如果真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我觉得这位有缘人还是赶紧带自家妹妹去看心理医生吧,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了。]
[是啊、是啊,如果这位女士的妹妹身上没有发生任何灵异事件,那还是赶紧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对于我这种坚决做一辈子单身党的人而言,真没什么人或者东西比个人的性命更重要了。]
在网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中,赵女士十分苦涩地摇摇头:“嘉禾已经连续一周没出门的,甚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时候她连我都不愿意见,这样的情况下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简直比登天还难。”
陆清戈略显清冷的目光上上下下将赵女士的面相打量了个遍,好一会儿后她突然开口问道:“赵女士那边能找到您妹夫的照片吗?”
赵女士稍微愣怔几秒钟,在反应过来主播问了自己什么后,连忙点了点头,随即又手忙脚乱将几张照片发给主动联系过来的张晨悦:“有的、有的,不过我这边只有嘉禾和朝俞的合照,倒是没有他一个人的照片。”
接过张晨悦递来的手机,陆清戈将审视的目光落在照片中那对看起来就十分恩爱的小情侣身上,光看照片足可见照片中两人的感情确实很好,毕竟两人在对视时都快要甜蜜地将对方溺毙在自己的视线中。
但陆清戈在单独审视贺朝俞的面相时却是微微皱起眉头,那一双本来稍显清冷的眉眼中更是染上几分不加掩饰的厌恶。
见状赵女士一脸茫然:“主播,她们俩的合照是有什么问题吗?”
[啊啊啊,我就知道普普通通的问题得不到主播的专属福袋,看主播这会儿的脸色就知道,大姐那个早死的妹夫肯定有问题!]
[妈呀,不会是大姐那个妹夫觉得自己意外惨死很冤枉,所以化成鬼魂想要带走跟自己感情很好的妻子吧?]
[咦惹,楼上姐妹这个猜测让我一阵胆寒,虽然我已经逐渐接受这是个有灵异存在的世界,但相濡以沫的丈夫惨死后想要带走活着的妻子,这是什么地狱级脑洞啊!]
网友们还在弹幕区进行着各种猜测,将手机还给张晨悦的陆清戈已经冷冷开了口:“这位贺先生完全是在出轨去见小三的路上遭遇车祸惨死,小赵女士你确定还要为了这种人去自杀吗?”
102☆、掠夺者.102
◎我凭什么就一定要去死呢◎
[震惊.jpg,啊啊啊,我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恶魔低语!!!]
[妈呀,大姐的妹妹是真有为丈夫殉情的打算,但原本她以为跟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却早早出了轨,而且还是在出轨去见小三的路上遭遇车祸,那如果大姐的妹妹真就在不久后自杀,不敢想象她在地底下得有多恨那个早死的渣男……]
[刚刚想说大姐的妹妹是个痴情人,现在又想说她是个妥妥的恋爱脑了,如果人死后真有什么阴曹地府,说不定她到了地府依旧还是会被那个渣男骗住。]
[啊啊啊,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刚还在幻想不久后有甜甜的恋爱降临在我身上,现在看来我还是继续做自己的母胎单身狗吧。]
[我去,不敢想如果大姐没有连线进直播间,她妹妹因为那样的渣男自杀,一旦后面她家知道男方早早就出了轨,到时一家人的心里该有多恨啊!]
不得不说连网友们都被刚刚陆清戈的那番话给吓到了,更别提本就为了妹妹最近吃不好也睡不好的赵女士,在那种愤怒夹杂着对妹妹的心疼情绪中,赵女士通红着眼眶看向镜头:“求求主播,您一定要帮帮嘉禾,她还那么年轻,不能因为一个早死的渣男毁掉一辈子。”
不过在赵女士低低压抑着的哭腔中,陆清戈只冷冷清清望着镜头,仿佛是透过镜头在看向其他什么人。
大概两三分钟时间过去,赵女士还沉寂在自己复杂的情绪中,网友们看得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但这是大家的手机音筒中都一致传来吱呀的开门声,直到下一刻一个跟赵女士很像的年轻女生出现在网友们的视线中。
赵嘉禾前不久刚刚过完三十岁生日,不过因为向来保养到位,她又是个心态很积极乐观的人,所以猛一看起来她那张脸跟二十来岁时压根没有半分区别。
所以这样的赵嘉禾一进到自家姐姐的镜头里,那些多多少少有些颜控的网友立刻炸开了锅:
[啊啊啊,漂亮姐姐贴贴,姐姐认真听我说,这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是遍地有,咱何必为了个早死的渣男抛弃整个花花世界呢!]
[就是就是,姐姐如果实在因为男人伤透了心,其实妹妹我也是可以的哦。]
[嗨,小赵同志还这么年轻,以后肯定会遇上更多很好、很好的同伴,人啊,一定要往前看、莫回头。]
察觉到妹妹终于愿意走出房间,赵女士下意识抬手抹了把眼泪,然后立刻将镜头往妹妹那边挪了挪,尤其在看到手机上那些不停刷过去的弹幕,她更是与有荣焉地稍稍挺起胸膛,这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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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拉扯大的妹妹,当然漂亮着呢!
“主播为什么会知道我那个时候也在看直播?”大概因为很长时间没怎么开口说话,赵嘉禾的嗓音里带着些微微的沙哑,在侧头接过姐姐递来的水后,她也只是握在掌心并没有喝。
面前屏幕上还在刷过去各种评论,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陆清戈听到小赵女士的话后微微弯起眼眸:“我不仅知道那个时候小赵女士在看直播,还知道小赵女士一直以来都是很怕疼的体质,为此早早就跟丈夫商量这辈子都不要生小孩,所以在丈夫去世后你只觉生无可恋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找可以轻松自杀的方法。”
虽然很多人都说真正想死的人是不会怕疼、怕难受的,怕疼、怕难受就证明这个人对人世间还有着一定的留恋,但小赵女士还真就是因为怕疼跑到网上去搜索自杀的法子,阴差阳错间误入了陆清戈的直播间,然后明晃晃在直播间的镜头里看到了自家姐姐的脸。
“可不是嘛,以前我们姐妹都是住在乡下的,外婆跟外公都是闲不住的性子,于是就在院子里养了不少兔子,兔子需要吃草,嘉禾很喜欢跟外公一起去地里割草喂兔子,结果有次她背着外公偷偷自己学着割草,差点没把左手无名指给割下来,后面她就养成了个非常怕疼的性子……”提起妹妹小时候的那些事,赵女士又是哭笑不得又是心有余悸。
对此网友们也觉得既是心酸又是好笑:
[哈哈哈,看来美女姐姐还有些不太相信咱们陆姐,再这么问下去,陆姐怕是能把美女姐姐多大还尿床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怕疼也是很好的,怕疼证明大脑在主动保护宿体,既然小姐姐都有勇气去自杀,为什么没有勇气活得越来越好呢!]
[畅音APP这一点做得还是很不错的,只要有人在搜索栏搜索自杀的方式,除了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会跳转到主播这边,大多数情况下给大家推荐的都会是暖心小视频,甚至系统还会主动进行标记,让后台工作人员察觉到这种危险的存在。]
[哈哈哈,我们陆姐的直播间现在都成了畅音APP的不可抗力因素了吗,刚刚见缝插针去搜索了一下,为什么后台给我推的都是各种无厘头短视频,难道连系统都知道我是个搞笑女了!]
[系统后台:玩去吧你,搞笑女就别添乱了——]
赵嘉禾再此之前虽然算不上什么工作女强人,但对玩手机也是没多大兴趣的,平时更不怎么刷各种小视频和直播,所以她自是不了解主播这边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只是望着那些不停刷过去的弹幕,她心中不免惊骇的同时,又感受到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好一会儿后赵嘉禾呆呆对上主播那双极为平淡的眼眸:“道长,您为什么那么笃定朝俞出轨了?”
说不上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主播的断言,赵嘉禾现在整个人就像是具灵魂已经跑丢大半的行尸走肉,只等着主播给她一切确切的答案。
“单从面相上来说,贺先生虽然皮肉模样还不错,但眼皮浮肿、卧蚕肥厚,且鼻大眼尾乱、年上有绯红,这是典型心思不定之人的面相,注定他不可能守着伴侣从一而终。”陆清戈将话说的足够清楚明白,更甚还另外补充道,“在出轨这方面似乎跟基因也有关系,贺先生的父亲年轻时就多次出轨,而且还是屡教不改的那种,只是为了孩子他父母并没有选择离婚,仅仅在你们面前还能装成完美夫妻的模样罢了。”
[我去,这简直五毒俱全啊,从根上就坏掉的男人们,有毒!]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眼尾炸花嘛,前段时间网上还在谈论过这个问题,原来这种面相真得容易出轨啊——]
“眼尾炸花这个结论其实并不全面,毕竟爱笑的人就很容易眼尾炸花,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看一个人的面相还要结合其他很多东西。”怕这些网友随便去给身边人下结论,陆清戈已经非常熟练开始做出预警。
“而且从八字上面来看,贺先生不过只是小赵女士的一段孽缘,小赵女士真正的正缘还在后头呢。”陆清戈并没有细说那位贺先生到底怎么出了轨,又是跟谁出的轨,这种事情只要小赵女士有心追寻答案,当天就能找到一堆可疑的细枝末节,她这会儿不过眉眼平和多看了小赵女士几眼。
如果今天赵女士没有误打误撞连线进直播间,在原定的命数中,找不到合适自杀方法的赵嘉禾会在当晚姐姐睡下后,选择从十六楼一跃而下,等赵女士半夜惊醒偷偷去妹妹房间查看时,整个房间已经不见了妹妹的身影,而楼下也在那个时候响起救护车刺耳的声音,但因为赵嘉禾选得时间太晚,她被路人发现的时间也太晚,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半点气息。
搬来妹妹家的赵女士本就害怕妹妹出个什么意外,当她在医院看到妹妹尸体的那一刻,整个人顿时陷入崩溃和无边无际的自责中。
好在那一切并没有发生,原本还追着问这问那的赵嘉禾从跟主播对视上后恍恍惚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回想起脑海中刚刚莫名浮现自己满身鲜血、摔成一滩肉泥的恐怖模样,她下意识苦笑着打了个寒战,转头就跑进房间拿出自己的手机,接连将自己银行卡里上个月的工资全部打赏给主播。
“谢谢主播,我都明白的,无论为了爸妈、姐姐,还是为了我自己,以后我都会好好生活下去。”赵嘉禾这次是真得想明白了,没有什么能比她的生命更重要,何况从楼上跳下去摔成一滩肉泥的模样实在太恐怖,怕是她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结束今天跟第一位有缘人的连线,在喝了口清茶后陆清戈才去看不断往上刷去的弹幕:“面相这东西其实也是会变的,它会受你人生遇上每个节点并做出选择后的影响,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没有任何问题。”
大家随便闲聊几句,很快第二个有缘人就连线进了直播间。
在镜头稍微晃动几下后,网友们便在镜头里看到一张非常可爱的娃娃脸,只是对方面色似乎有些不太健康,惨白惨白的模样活像是刚刚被吸血鬼美美饱餐过一顿。
[啊啊啊,娃娃脸的小弟弟,看起来很软萌、很好欺负的样子耶——]
[不对、不对,镜头后面是什么,弟弟你不会正坐在桥上吧,我看后面风景怎么这么眼熟!]
[不是吧、不是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刚刚走了个要自杀的漂亮姐姐,现在就有个可爱弟弟已经准备好自杀了,这世界多美丽、多精彩,你们一个个怎么这么想不开……]
[快从桥上下来啊,还有后面看热闹的那些人,你们到底在胡乱怂恿些什么,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在稍微有些晃动的镜头中,不仅能看到后面大桥的模样,甚至还能看到个别误入镜头的行人,男生拿着手机一句话都不说,身后看热闹的行人反而你一句、我一句嫌他怎么还不跳下去。
“主播姐姐,他们明明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这么期待我跳下去呢?”好一会儿后,男生微微抬头看向倒影着五彩斑斓灯光的湖面,一张脸显得格外惨白兮兮的同时又露出了些讽刺模样。
“人性本恶,他们只想看个热闹,那你自己呢。”陆清戈嗓音十分平和开了口,“你自己想要跳下去吗?”
男生的性子就跟他的外表一样乖巧,听到陆清戈的问话后,他不假思索摇摇头:“不想,这个世界即便不是处处美好,但我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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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定要去死呢。”
103☆、掠夺者.103
◎女朋友非要跟我分手◎
“所以遇上了什么事情,才逼你只能想到要自杀。”陆清戈每一个字都格外缓和,听到男生耳中却又显得格外清晰,清晰到他似乎全然听不见后面看热闹的人在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男生名叫闫飞飞,其实今年他已经二十五岁了,只是顶着张娃娃脸比较显小,因为爸妈在他五岁生日后离婚,这么多年来他寄居在大伯家慢慢就养成了现在乖巧中带着些不自觉讨好的性格。
大学毕业后闫飞飞来到现在的城市上班,因为性子实在太软,平时就没少被同事借着各种理由欺负、压榨,尤其实习期的那段时间,为了一份方案他能接连大半个月都在公司加班,转头欺负他的那个同事又把他的功劳都夺了去。
其实只要能养活自己,闫飞飞完全不在意那些人的欺负,谁让他就是这样软弱不堪的性子呢,只是前段时间他检查出来得了胃癌,虽然还是在早期,但光治疗就需要很大一笔钱,偏偏他工作几年赚来的钱除了打给大伯一家外,都被大学时的一个舍友借走。
“我打过很多次他的电话,每次他都说很快会还给我,但已经小半个月过去,还是没见他还回来一分钱,所以我这样窝窝囊囊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意义吗?”闫飞飞整个人是真的很瘦,好像夜晚一阵冷风吹过来,就要将他从桥上吹下去,直看得直播间众多网友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此时此刻同样在观看直播的郑旭安,在听了闫飞飞的讲述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他走到对面合租的房间门口,抬手就把房门敲得哐哐响:“老陈、老陈,你快出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冤种大学舍友,他现在好像在闹自杀哎,你恐怕要摊上大事了!”
被郑旭安叫做老陈的男人眼下正坐在电脑桌前,一双带着浓浓黑眼圈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屏幕,双手藏在盖了桌布的电脑桌下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老陈半点回应的打算都没有,双眸渐渐赤红的同时整个身体跟着也剧烈晃动起来。
“我去,你又偷偷在房间看片呢,这味儿也太重了!”郑旭安可不管里头有没有人回应自己,上手一把将老陈的房门推开,结果就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儿扑鼻而来,差点让他原地干呕起来。
被人突然打断自己的好事,老陈本来就没什么好脾气,于是在看见郑旭安举到自己面前手机中的闫飞飞后,他当即鄙夷地撇撇嘴:“闫飞飞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窝囊废,他今天要是真能从大桥上跳下去,我倒是愿意敬他是条汉子。”
整个狭小又脏乱的出租屋里,除了电脑中不断传来难言的□□,便是老陈那满满都是鄙夷和厌恶的难听嗓音,郑旭安有些怀疑又看了两眼直播镜头,见老陈始终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才摆摆手往外走:“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觉得无所谓,我自然没什么话说。”
最近这段时间闫飞飞的确管自己要过几次钱,老陈满心满眼以为对方是觉得从自己这里要不来钱,所以不知道搁哪儿学来这种要死要活的手段,他撇撇嘴转头又混不在意将注意力放在电脑中仍在播放着的视频上。
而闫飞飞这头,他身后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更甚还有看过陆清戈的直播想着过来大桥这边凑一下热闹的人,随着时间流逝,整个大桥上已经越来越拥挤起来,其中自然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报了警。
“那闫先生现在想从我这里知道或者得到些什么?”在身下的椅子里稍微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陆清戈微微抬眸看向镜头里的闫飞飞,那平和且舒适的姿态,看上去完全就像是在跟好朋友随意闲聊。
在跟主播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闫飞飞心头堪称翻江倒海的复杂情绪似乎缓慢平静下来,只是一时间他好像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又或者想知道些什么,只一个劲觉得自己很委屈,非常、非常委屈。
于是直播间陷入了好一会儿的静默中,网友们已然能从闫飞飞消瘦的身形上感受到他那份无助的情绪,连发弹幕时的心情似乎都比往常沉重好多:
[妈呀,虽然这个小哥哥没哭,但看着他委屈的模样,向来同情能力很强的我只想抱着自家猫猫大哭一场!]
[不得不说在陆姐的直播间我反复体会到什么叫做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先不说小弟弟过往寄人篱下受过的苦,对平时一个人去医院看感冒、发烧都委屈到想哭的我而言,得知自己患上癌症的那一刻怕是也不想活了……]
[他爹的,不要让我知道是谁欠钱不还,对家里以前开饭店经常有人赊账不还的我而言,真得超级超级讨厌老赖啊啊啊啊!]
在一条接一条网上划过去的弹幕中,闫飞飞觉得自己一直保持沉默很不礼貌,而且平时压根没人这么正经喊自己一句闫先生,所以一时羞涩的他下意识来了句:“我……我大概是想让陈哥把借我的钱还回来。”
男生在提出请求时下意识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完全展示出他平时就是个很不好意思提出要求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有个和睦幸福的家庭倒还好,孤苦伶仃在如今略显冷漠的社会上打拼,的的确确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对于闫飞飞提出的这个要求,陆清戈抬手掐算的瞬间微微勾起唇角:“倒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闫先生注意到自己手下贴着的小广告了吗,中间应该有张黄色的小广告,你现在可以借个手机拨打对方的号码。”
正在进行直播的手机暂时无法进行通话,闫飞飞尚在有些茫然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人默不作声一把将他从桥上拉下来,随后一个陌生手机就被塞到他手中。
池市当地公安在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就赶到大桥现场,只是闫飞飞坐着的位置实在有些危险,且他们对陆清戈的直播间多少有些了解,所以第一时间便决定混进人群中慢慢靠近到闫飞飞身边,现在才能趁机将闫飞飞从桥上拉下来。
有了警方的介入,看热闹的人*自是慢慢散开不少,一手拿着一个手机的闫飞飞还有些茫然,将他从桥上拉下来的那个年轻警官却理所当然催促着:“打电话啊,是要我帮你拨通号码吗?”
回过神的闫飞飞赶紧摇了摇头,接着他一手拿着正在直播中的手机,一手用那位年轻警察的手机拨通黄色小广告上的号码。
旁边年轻警察往前看了一眼,忍不住自言自语:“还别说,一堆红红绿绿的小广告里,这张黄色小广告是真显眼,不过这个什么安保公司的名字有些熟悉啊……”
闫飞飞平时不怎么习惯跟陌生人交流,这会儿让他打一个陌生人的号码,他自是一脸紧张又纠结,不过身边有个警察看着,他偷偷深呼吸两下后还是打通了黄色小广告上的号码。
“请……请问您是声名在外公司的严先生吗?”按照小广告上的号码拨过去,那边响起铃声没几秒就接通了电话,闫飞飞紧张吞咽了下口水才艰难吐出一句问询。
电话那边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背景音里就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良姐、良姐,咱妹妹打电话过来啦,竟然还打到了我的手机里。”
“什么妹妹,老子只有一个姐姐,哪来的妹妹!”将自己手机夹在肩膀和脸中间的严平良女士下意识先来了这么一句,等反应过来后她忙不迭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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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机往桌子上一仍,然后咧着个嘴就大笑起来,“眠眠!是我家眠眠打来的电话吗?”
还没有睡觉的严颂眠这会儿正将手机放到桌子上,然后桌边还围了好几个想要看热闹的人,她有些不太适应这个表姐过分热情的态度,但扭头看了眼朝自己勾唇轻笑的师父,又想起自己刚刚为表姐算的那一卦,于是勉强清清嗓子:“平良姐姐晚上好……”
“嘿嘿,真是眠眠啊,眠眠还没睡觉吗,怎么想起来跟姐姐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姐姐去办吗?”严家上一辈共兄弟姐妹三人,除去严静姝和严颂眠的爸爸,就是严平良的妈妈了,所以姐妹三人那都是极为亲近的血缘至亲。
严颂眠非常简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严平良那边很快反应了过来:“没问题,眠眠交代姐姐的事情,姐姐绝对给办得漂漂亮亮。”
在挂断跟妹妹的通话后,严平良才将自己的手机拿起来:“闫先生是吧,你现在待着大桥那边不要动,我马上带人过去接你。”
一听手机音筒里传来的声音,年轻警察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人,大概知道今天这青年不会出什么自杀的问题了,再加上后头同事已经将看热闹的路人疏通开,他才伸手非常好兄弟地拍了拍闫飞飞的肩膀:“兄弟,凡事都要看开些,问题总会有解决的法子,看这不就遇上贵人了!”
什么贵人不贵人,闫飞飞听得茫然不知所措,这会儿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刚刚那位是严小姐不是严先生,那他刚刚下意识的称呼是不是有些太冒昧了?
在网友们热切的期待中,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很快伴随一阵轰隆隆摩托车的声音,严平良带着几个自家的兄弟已经迈着大长腿走过来,她先抬着下巴跟几位大晚上出警的警察熟稔打了声招呼,随即才大咧咧走到闫飞飞面前。
下一刻严平良伸手搭在闫飞飞肩膀上,整张明艳又漂亮的脸蛋立刻出现在直播间的镜头里:“师父您好,我是眠眠的姐姐严平良,这小子的事情交给我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啊啊啊,好帅气的漂亮姐姐,霸气我一脸啊——]
[妈呀,看着这位女士伸手搭在小弟弟肩膀上的模样,我磕CP的雷达立刻动起来了,四爱,我的心头好!!!]
[我去,严女士不是我们池市最大安保公司的老总吗,听说连池市博物馆都找她们公司做的安保系统,老牛一个人了,所以是谁把她号码打成牛皮癣小广告贴大桥上去了!]
[说不定是被朋友或者对家坑了吧,总不至于这是商战的一环吧,狗头.jpg]
在网友们沉迷颜值和八卦的评论中,陆清戈眼眸微抬:“待会儿记得录个视频,这边好些人关心事情的始末呢。”
“我懂,大家可以关注这个小哥的账号,坐等我的好消息!”严平良飞快朝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跟拉小鸡仔一样将闫飞飞提溜到自己摩托上的后排,随着又一阵摩托车嗡鸣作响的声音传来,闫飞飞那头的直播连线就此被切断。
不过严平良的速度是真快,这头网友们还在等着看乐子,十分钟左右闫飞飞的账号上已经发了条视频,大家伙儿立刻点开播放键:
在某个看起来就格外脏乱的房间里,一个大概二三十岁的男人正趴在桌子上激情打着游戏,游戏系统中五颜六色的特效光晕将他一张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衬得愈发油腻,偏偏在他打游戏打到兴头上时,电脑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个只穿着裤衩的小人,小人还举着个大大的喇叭半死不活喊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陈浩赶紧还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小人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重复着这句话,老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场游戏他直接被队友举报是个可恶的挂机狗。
等老陈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张嘴就开始满嘴喷粪地骂骂咧咧起来,然而下一刻他所有联网的电子设备上都出现了同一个虚拟小人举着喇叭不停喊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陈浩赶紧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