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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云散高唐水涸湘江3盟心誓反噬至心口……
明雪命火如今只剩下三瓣,做什么都容易疲乏。
心力交瘁地僵持她根本撑不住,敬真无法硬撑,只能先侍奉她安寝。
卸下她的装饰,掖好被角,敬真起身,放下床帷准备熄灯离去。
衣摆上忽然一沉,敬真低头,明雪的手抓住了他的衣带。
“敬真,听话。”
她的头搭在枕上,发丝堆云砌雾,偶有几缕逸兴出来,凌乱地贴在她面颊上,清极生艳。
她的眉眼似蹙非蹙,眼弯里一汪清泉盈盈如月铺洒,敬真看着,不自觉便沉浸其中。
他就势蹲下去,半跪在床榻边缘,“师尊,阿真听话。”
掀开被角,他轻轻托着她的手腕送回被里。
“不要去。”
她吃力地喘息。
敬真忙伸手轻轻拍打她的背,“师尊,不要想那么多,你现在该休息了。”
明雪仍坚持,“既听我的话,便不要去。”
敬真不忍她如此,点头应允,“好,我答应师尊。”
知他一向执拗,明雪不放心,伸出手来指尖凝灵,在他眉心一点。
银紫微光闪烁着,在他眉心凝结成一点圆圆的红痕,“不许擦掉,有这个,我能知道你的去处。”
敬真沉吟低首,叹息一声,“好,我听师尊的。”
关门出殿,殿外月明星稀。
敬真抬手摸了摸那一点红痕,仿佛触摸着初遇的旧日时光。
放下手,他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那似有若无的一丝红痕,心里沉甸甸的,难以松下。
契约链,还是得寻法子解了。
*
聆璧翌日而来,说其余几样东西皆已集齐,梦随叶也被九越大人着人送来了。
既已齐备,便可以前往无方山炼药了。
聆璧把几样药材用灵器装了,提醒他:“冰莲催化会损耗你很多,如果在那之前你有事情要处理,最好在催化花开之前就办了。”
敬真便道:“我和师尊绑的还有契约链,这个东西得解了。敢问仙尊可知该如何消解这契约链?”
聆璧不解其意,“人死约消,你有何顾虑?”
“我同师尊绑的是伴生同死契约链,我若死了,契约链会带动她一起死。”
聆璧脑子里忽然划过昆仑殿前敬真拿着碧寒刃往自己心口上猛扎的那一天。
“伴生同死的契约链,我没听说过。当年妖界玄枫双子倒是曾签过契约链,但是衍衍死的时候姒夭并没有跟着死,想必也不是同一类型。”她烦躁起来,“算了,你先别去了,等这件事确定了再说。不然你要是死了,道尊岂不是无故丧命?”
敬真怯怯点头,“劳烦仙尊了。”
回到卧房,敬真徒坐了许久。
当初明月把契约链蛊给他的时候,只是说这东西会让他和明雪绑定,那样的话在危难之际,他可以以此牵制她,从而获得更大的赢面。
敬真忽然捧面。
是啊,他一开始,明明是想要杀了她的。
其实往事他已经不甚记得清,他能想起来的,大约也就是他一百来岁时候的事。
那时候他被明月安置在一个洞府里,说是洞府,实则也不过是个野生的石头洞子。里面一张石床一个石凳,再有就是一张破絮被子,寒冬时节勉强抵挡呼啸的寒霜。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事来,他深深抽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如果当初他被冻死在那个野石洞子里,如果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她,是不是她就不会……
“那是你师伯和我的恩怨,非一时一事,不是你能插手得了的。”
明雪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手放下,敬真静静闭上了眼。
是了,是他想得简单了。
师伯是记仇的人,她不会因为缺少一个趁手的工具就选择放弃的,没有他敬真,也许会有李真赵真刘真。可若是那一,他又如何保证那些李真赵真刘真会像他一样转而护着她呢?
可是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坏。
如果是别人,如果是一个好人,师尊她是不是会——
敬真心里猛然一紧,被人紧紧钳住咽喉一般难以呼吸。
如果不是他,如果是别人来接近她……不,不,他不能想。
他没办法接受。
就让他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哪怕他因此就死了,他好歹……也占过她弟子的名份是不是?他好歹,也不算是一个与她没有半丝关系的无关人等是不是?
也许是命定如此,叫他来到她身边,叫他能有机会,护一护她。
不要再多想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只是,
了结了明月师伯和朱塵之后,他该怎么办?
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到哪里。所以他在顾虑,顾虑自己身死之后她该怎么办。所以他在不舍,唯余的一点时光,他一丝一毫都不想浪费。
昆仑殿里烛光幽微,昏昏沉沉。
明雪睡觉不喜全黑,一盏豆大的明珠灯搁在床边,影影绰绰间,她觉得放心。
寂静深沉的夜里,窗外的雪也飘得累了,风声消歇。
长久闭目的明雪缓缓抬起了眼皮,双目呆滞地望向珠帐的顶层。
帘帷外那颗静静低伏的头颅,无意坠落进帐子的半截鲜红发带。
明雪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将自己沉静地埋进无声的夜里。
清晨初起,因长久难眠,明雪有些恍惚。
看向窗台,早觉得时常摆着的一盏海棠花如今变得更多更大了一些。她走过去,要亲手摸一摸,已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然而走到窗台边,却摸了个空。
她愕然怔忪,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定睛看来,却不见了那盏海棠花。
看错了?
还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门上“吱呀”一声,那声音却如穿进深海一般,远远地隔着一层厚膜。
“道尊?”
“道尊!”
厉鸟乍然嘶鸣,金戈裂帛,明雪的眼睛一瞬聚焦。
意识到自己怎么了,明雪身形不稳,瘦弱的手掌撑在窗台下的木柜上,才堪堪站住了身子。
聆璧放下手中东西走来,眉心紧蹙,“怎么了?”
明雪翻开袖口,不见痕迹,又扯开衣襟,待见得一丝鲜红如血的藤蔓从皮底慢慢爬上来,在肩胛上刻出不可忽视的一道痕来,她脸色煞白。
聆璧掩口,抽一口冷气,“是,盟心誓?”
绷着头低看使她头脑眩晕,明雪从桌边扯了个镜子,定定地看着那条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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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难以置信地抚上去,用了数次法灵都无法消退,方明白过来为何自与林观渡那场婚事之后盟心誓就再无反应。
原来不是没有反应,它只是在积蓄。
强自笑一笑,明雪放下镜子,向聆璧问,“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
现如今还管什么事?聆璧扶着她坐下,“盟心誓已经反噬到这里,你为何不与我们说?”
明雪笑笑,“你看我像是早知道的样子吗?”
“你也未免太不关心自己!”
聆璧轻斥一声,到底也不好多责怪她。取出药来放在桌上,她督促:“先把这吃了。”
“我还没洗漱呢。”
聆璧不管,“这是新增的晨药,一起便要喝的,不用管那么多。”
明雪颓了神色,乖乖接下,仰脖喝尽。
放下药碗,她问:“你来找我有何事?”
聆璧将碗收了,把窗子打开,换进来一些新鲜空气。“没事儿,就是来给你送药的。”
“送药送饭都是俞俞,长门大殿里事务繁多,若无事,你不会前来。”
聆璧反问,“我关心你还不能了?”
明雪笑笑,“当然可以。”
低了低眉眼,她没再问下去。
窗外窸窣一阵声响,明雪抬眸望去,是敬真捧了新鲜一丛海棠花走来。
聆璧自然也看见,便道,“这几日你好好休息,有事交代给敬真就好。”她宽慰着:“如果真的有我处理不了事,我不可能不告诉你的。放心。”
明雪便点点头,暂时选择先当一个无所事事的废人。
走出昆仑殿,敬真遥遥在廊下定住,向聆璧点头致意。而聆璧不理,大步离去。
沉默一瞬,敬真扬起笑容,向明雪走去。
*
站在太浮宫门外,聆璧仰头仔细看了一眼那三个烫金大字。
八百年前,前任明帝觉得元辰此人每日游手好闲八卦不停,简直把三界六合的鸡毛蒜皮当成顶顶要紧,实在是太荒谬。然而元辰此人生性如此,管教几次不见成效后,前任明帝憾恨不已,气得给他赐了“太浮”二字,着实让元辰受了好一通嘲笑。
如今聆璧站在这匾下,不免心内唏嘘一番。然而她心底难免也悬,万一元辰也不知道,她就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叩响殿门不过须臾,小仙师便匆匆赶来开了门,恭谨问声好,规规矩矩地把聆璧请了进去。
约摸半盏茶功夫,元辰信步而来,面上虽仍笑着,却比之往日更多了几分端庄肃穆。聆璧不由得想,若是先明帝见到这般的元辰,会欣慰一些吗?
坐下来,元辰伸手,“远道而来,茶水不佳,请莫嫌弃。”
飞速瞄了一眼元辰空荡荡的右臂,聆璧含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客气了。”
饮茶间眼波低回,聆璧想定,落杯便单刀直入:“元辰,请教你一事,你可知伴生同死契约链?”
元辰微怔,似是在沉思,“伴生同死的契约链吗?”
“是,我想问如何能消解得了这契约链,最好是能完全保住另一方的解法。”聆璧期冀的眼眸凝望着元辰,“你可有法子?”
元辰独剩的那只手搭在茶桌上,轻轻叩击着。
良久,沉缓的声音响起,
“有倒是有,只是,另一方,要拿命来赔。”
第112章 云散高唐水涸湘江4准备消解契约链……
拿命吗?
可是敬真的命,要留着催化冰莲啊。
就算冰莲没有即刻就要了他的命,他也要替明雪去寻明月了结的。
他就一条命,如今要怎么掰成三瓣来用?
元辰见她迟疑,便问,“你说的契约链,是明雪和她那个叫敬真的弟子绑的吧?”
聆璧叹息一声,“瞒不过你,正是。”
“我听说这件事了,如今天界人人都在传明雪荒淫无道,和自己的弟子乱/伦,坏了规矩。”
聆璧脸色僵硬,“这事就不必向我说了。”
“你要知道。”元辰看向她,“想必你此来见我,明雪她并不知晓。你是想偷偷寻了这法子,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解了那契约链吗?”
聆璧不语,元辰便知他说对了,“可是聆璧,这事你得叫她知道。因为你不知道她如今是如何想的,你不知道她如今如何看待自己的这番处境。若贸然行事,你以为凭明雪的性子,她会乖乖受你安排吗?”
脸色低沉,聆璧道:“那也没办法,事到如今,很多事已经不是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了。”
元辰道:“那是明雪,不是往常你面对的随意几句就能敷衍了事的人。”
元辰的话聆璧怎能不知,“由着她?由着她去送死吗?”聆璧憾恨无奈,“你可知她事到如今仍旧想着要保住敬真?她仍想着要以自己的死去平息所有事情!自从昆仑墟上出事至今,她心里一直秉着的都是这样的念头,若真由着她——”
聆璧说不下去,元辰亦默然无话。
聆璧没法子接受拿一个敬真换一个明雪,其他人也不愿意。
元辰久久开口,“明帝已经让有蒲准备着了,但是风绫的意思是,能全保下是最好的。”
聆璧抬手止住,“我向你直说无妨,我只要明雪好好的,敬真死千次百次,我不在乎。我只要明雪好好活着。”
元辰怔怔,叹息一道,“可现在问题是,敬真他又要解盟心誓
,又要替明雪寻仇。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个全乎人儿,他一条命,如何拿来补了东墙又补西墙呢?”
殿下一时静寂,聆璧沉眸,下定了决心一般:“去澄溟海,把他诞源取来,当成一条命来用。”
元辰难以置信,“你竟——要他死得彻底?一丝活路都不给他留?”
“既然要死,为何不死得彻底?他若不能拿命救好明雪,留着那一丝命源又有何用处?”
元辰喃喃,偏过头去,“这种事情,你还是要跟他讲明才好。”
“他会知道。”聆璧道,“我也不是瞒人之人。”
“他若不愿呢?”
抬眼,聆璧一字一句,“他会愿意。”
*
近来这些日子,敬真能感受到聆璧态度的变化。
她似乎在放纵他,允准他做一切之前她觉得他不该对明雪做的事。包括夜晚偷偷偎在明雪床边,包括侍奉明雪时下意识的亲昵动作。她视而不见,她不闻不问。
敬真心底也能明白,大概,自己真的要死了。
一霎时,不舍的酸涩涌上鼻尖心头,他眼底里如地涌泉一般不可抑制地冒出莹亮的液体来。可偏偏又是在明雪身边,他不愿叫她知道,只借口他事,转身去偷偷抹眼泪儿。
纵然明雪再迟钝,也意识到聆璧和敬真二人的态度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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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真说茶凉了要去换一壶,脚步快却沉闷地径直走开。明雪掉头看向掰花牌玩的俞俞,问:“乖俞俞,你聆璧姨姨最近在干什么呢?”
俞俞不明所以,略一回忆,“聆璧仙尊在处理长门大殿上传来的事务啊。”
“她这几日有没有出门,或是去见什么人?”
聆璧早先就跟俞俞打过预防针,万一明雪问及了相关之事,万不可轻易言说。
放下手中的花牌,俞俞仰着小脸说:“没有呀,聆璧仙尊忙都要忙不过来了,怎么会有闲工夫出门呢?”
明雪哦了一声,不在意般提及:“这样啊,那原来是我眼花了。”
俞俞下意识问,“怎么了,道尊你看见什么了?”
“前些日子我在试剑台上,恍惚间看见聆璧外出归来时,身上染了太浮宫人的气息。我还以为是盟心誓反噬得太过,我眼花了呢。”
“啊?不对啊,聆璧仙尊去找元辰大人那天大人一直躺在床上——”
俞俞说着,忽然猛的一捂嘴,惊恐地看向明雪。
“大人!你怎么能套我的话!”
明雪低低一笑,笑意却意外浅淡,“俞俞,你们合力瞒我,这也是不应该的。”
俞俞不敢再在这里待,她生怕明雪一蹙眉一撇嘴自己就缴械投降了。她飞快地朝外窜,明雪伸手去抓,竟也没抓得住她的一片衣角。
敬真换茶回来,刚开门就见俞俞小旋风一样刮了出去,险些没将他手中的茶壶刮倒。
站在门口,敬真怔怔地望向俞俞离开的背影,转回来向明雪问:“师尊,俞俞她这是……”
明雪轻叹,“敬真,聆璧在瞒着我做什么?俞俞她不肯跟我说,你来说。”
敬真身子一僵,手上的茶壶“啪啦”一声摔在地上,溅起狼狈不堪的一滩狼藉。
敬真慌忙蹲下去,胡乱地用手扒拉,“师尊,吓到师尊了,我这就收拾收拾了这里!”
他匆忙把一地碎瓷片子和水渍收了,急急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明雪怔怔,眉眼低垂,明白了过来。
先前聆璧说敬真在找药,可是却没明确跟她说到底找的是什么药。如今这般情形,她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
随手拿过了刚刚俞俞玩的花牌,她慢吞吞地一一翻看,看完了,眉眼间飞快地闪过一丝痛苦的微蹙。
*
把所需的事务都弄清楚明白后,聆璧去找了元辰,最后确定一次。
元辰看着她,妥协地叹息一声,“消解契约链的底层逻辑是身死约销,伴生同死契约链比普通契约链会更多一层对受约者的拘束,若要一方全然无恙,便需得赔上一倍于前者的命数。”元辰定定,“也就是说,既然伴生同死契约链要的是两个人的命,那便交出两条命便好了。”
聆璧手中托举,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在她手心中浮现,“敬真的诞源已经取来,你保证,把这个砸进去,明雪便不会再受到契约链的反噬?”
元辰点头,“敬真的诞源顶替了明雪的命,自然不会再反噬到她身上。”
聆璧最后再确认一次,“若无误,我便要让敬真带着冰莲前去无方山了。”
元辰迟疑一瞬,“风绫大人已经在找杜明珠和元一散了,你当真不再等一等了?”
得到答案,聆璧起身,“杜明珠和元一散只能救下一次,可明雪如今要面对的是不止一次的伤痛。”
“可是聆璧……”
念及元辰到底是帮了她,聆璧耐心地等待他把话说完。
元辰长长凝滞着语声,待到聆璧耐心快耗尽了,他才幽幽说道:“可是聆璧,倘若明雪真如传言所说偏爱极了敬真,那她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她要如何度过,往后的千百万个日日夜夜?”
此话入耳,聆璧不由得想起风绫。
自那个少年帝王离开后,听闻她这些年,一直过得不好。
息女殿的平静安稳,每一个平淡似水的日子,都只是粉饰出来的太平,都只是火焰燃尽后被风吹散的余烬。
她记得风绫那双眼,苍凉,沉寂。比昆仑墟上不停的雪花,还要冷上三分。
明雪会变成那样吗?
聆璧心里一狠,背过身去,“明雪不需要那所谓的爱情。”
她执拗与此,元辰再劝不得,送聆璧离开时,他只最后问了一句:“敬真那孩子,他知晓此事的后果吗?”
聆璧扯唇,“他求之不得。”
聆璧的身影渐行渐远,元辰站在“太浮宫”三个大字下久久不能动身。
腾云石上的风一缕缕飞散,天际的彩霞被风带割成片片流云,夕阳余晖斜斜漏过来,静静落在了元辰的肩上。
他恍然大悟似的,梦醒一般摇了摇头,转身朝息女殿走去。
*
东西交托给敬真后,聆璧便没再出现在他面前过。除了殷翎殷秀会定时过来提醒他三月剩余时日不多外,似乎聆璧已经不记得昆仑墟上还有敬真这一号人。
直到三月将尽,敬真于星稀月明之际长长跪在明雪殿门口,聆璧的身影才悄悄在转角处现了一角。
少年一身红衣,一如初见之时,若细细看了,也能发现不同于旧时之处。
他的头发长长了,他的脸庞成熟了。他的眼睛,如死灰中的一点残火,明明悲凉,却存着似乎是爱的希望。
他伏首跪在殿门口,静默无声。
殿内稀疏的光亮如漏一般爬出来几丝,他们都知道,那是明雪留的照夜明珠。
她睡了,睡得很沉。
这是好事。
敬真缓缓起身,手指抚上昏沉沉的窗棂,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透出细微光亮的明荆窗纸。仿佛能透过那层纸,穿过层层珠帘,道道帘帷,看到那静眠于素白之后的女子容颜一般。
远山之外渺远一声鸡啼,是人界的启明者。
敬真深深闭眼,手指扣上那窗棂的雕花镂空,挣扎着,把头别开。
聆璧再看不下去,背过身,手中那一缕催促的风,到底是没能放出去。
苍山负雪,风声不绝,敬真最后再看幽暗昏沉的窗户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第113章 云散高唐水涸湘江5敬真赴死,明雪察……
不知是聆璧跟悬弥打过了招呼,还是悬弥自己知道了敬真在其中遭受的,这一趟敬真来送药,竟罕见地没遭悬弥骂。
把药一样一样拿出来后,敬真将需要催化的冰莲先放在一边,又缓缓掏出了一朵未开的冰莲和十二枚冰果。
“我找俞俞问了,这是师尊曾欠下的冰莲和冰果,如今拿来也一并交给山主。”敬真抱歉道,“只是山主,很抱歉,我恐怕没办法催化这一朵冰莲了。请山主见谅,也请山主,以后不
要再去找我师尊催化冰莲了,好不好?”
悬弥五官扭曲得乱飞,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命人将东西收了,她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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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梦随叶等收起,一边道:“你不是当代道尊,催化冰莲暂时用不着你的命火。但是一旦花开,你的命也就被这花要走了。你确定吗?”
敬真点头,“听山主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悬弥拧眉,“你放心什么?”
“山主不知,我的命火残缺,本不能再被修补。可我师尊为了救我,把自己的命火移了给我,我这才能有如今的六瓣命火。既然催化冰莲果真用不到我的命火,那我就能放心地把命火择出来,还给我师尊了。”
悬弥:“……”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一群疯子吧,正常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无语完了,悬弥啧了一声,“早年我就跟她说过命火不可补,她不信邪。你现如今也是,真是够了。真当命火是移来移去玩的啊?”
敬真苦笑,“实在是,迫不得已。”
悬弥撇嘴,不再接话。
敬真低眉,“山主,敬真想求山主一事。”
悬弥不抬头,“找我办事的,都是有代价的。”
敬真把自己从头到尾想了遍,嗫嚅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自己能提供给悬弥什么。
悬弥细细分拣了梦随叶白染梅心,再抬头,看见窘迫少年,无语地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你这两百多年怎么活的,竟连一点资财都没能攒下吗?”
敬真窘得脸红。
悬弥翻了个白眼,“算了,回头我找明雪要去。”
敬真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悬弥把东西收整起来,命五师姐去开一方静室:“他在静室里催化冰莲的时候你在外面护法,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了他。”
五师姐恭谨应下,“那我找十二师弟来帮我一起。”
悬弥不管这些,忽想起一件事,转身叮嘱敬真:“你既要拿冰莲的命去救他人的命,那冰莲自然要你的命。但冰莲催化之后,你不会立刻就死,索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有五日的时间苟延残喘。”
敬真点头,“我知道了,谢过悬弥山主。”
进静室之前,敬真沉吟一瞬,眉眼低低,若有所思。瞬息之后,他向身旁跟着的五师姐和十二师弟轻轻一笑,道了声谢,抬足大步走进静室。
*
澄溟海的风呼啸,趁着海里自下而上衍发出来的无尽寒意,只让人觉得刺骨寒凉。
敬真独坐在小潭之畔,双目无神,神飞天外。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明雪,就在这小小的一方岛屿上。
她在这小岛上允诺他会带他去昆仑墟,她在这小岛上教会他第一个术法。
沉缓地拖动双指,敬真闭目凝思,口中默默念了几个字。
移身术。
一霎银蓝光亮闪过,敬真的身子晃了晃,一头栽进了水里。
没力气了。
催化冰莲之后,他把自己那六瓣命火择了五瓣出来留给明雪,自己只剩下一瓣撑着。
只剩下一瓣命火的这两日,他才切身体会到明雪的苦痛。
力气流失得太快了,快到,他刚吸收起来的天地灵气还没来得及转化,就已经消耗殆尽。他不敢想,曾经被称作三界六合最强者的明雪,只剩三瓣命火的那些日子,是如何度过的。
她要如何劝慰自己,要如何开解自己?她曾经可是……那样明亮耀眼的存在。
可那时,却连正常度日都难以做到。
沉入水中,敬真静静闭眼,任凭冰冷的潭水淹没自己。
是他带给她的这些磨难,是他带给她的这些噩梦,是他,将她拖入无尽深渊。
所以,如今他落到如此境地,实在是,罪有应得。
只是,
敬真抬起眼皮,从水底里望向澄澈明净的天空。玻璃似的天空在水波的晃动下似是流动不止,伴着敬真的心跳,一下,一下,一下。
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脚下一蹬,朝上游去。
只是,他不能就此沉沦,他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地多多补充法灵——不然,怎么能有机会对抗得过明月师伯和朱塵呢?
他本身就比她们弱得多,若是任凭自己这样如一滩烂泥塌下去,岂不是在给师尊留下后顾之忧?
明雪向明月定的地方是无渡海,敬真那次看见了。
他不知道悬弥什么时候能把药炼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明雪能恢复,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多多积攒力量,以期能阻拦住明月和朱塵。最好,能拼了这烂如漏筛的身子,与她们同归于尽。
抓着乱石爬上岸,敬真瘫在水岸石边,深长喘息之后,坐起来,静静吸纳。
*
明雪恍惚间睁开眼,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仿佛置身业火红莲,又仿佛跌入须弥寒潭。她分不清,只是觉得周身绕着一圈又一圈的云雾,将她托举,让她飞腾。一霎时升空入云霄之顶,转眼间又极速向下沉沦,如此反复不知多少次,如噩梦一般难以挣脱。
帘帷外窸窣的声音一阵,明雪不及反应,便见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伸过来撩开了帘子。
明雪转头,正撞见俞俞意外而惊喜的笑脸:“大人醒了!”
俞俞麻利地把帘帷挂上,蹲在明雪床边一刻不停地问:“大人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累有没有觉得渴有没有觉得饿?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你的身子酸不酸,累不累?大人,你睡了好久了,可真叫人害怕!”
明雪按按脑袋,“怎么?我睡了很久了吗?”
俞俞欢喜得过了头,脱口而出,“嗯!自从悬弥山主把药喂给大人,大人就已经睡了三天了呢!大人之前再虚弱都没有睡过那么久,真是让人担心!”
明雪按揉脑袋的手一顿,“悬弥?喂我药?”
她心底里忽然觉出不对来,“敬真已经把药都找齐了吗?悬弥什么时候炼好药来的?怎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俞俞恍然记起这几日的一切都是瞒着明雪进行的,不由得心虚了起来,“啊……大人身体虚弱,有些事,记不得也是正常的……”
越说,明雪的脸色越发沉重,俞俞的声音越越发虚。
明雪严肃的眉眼间带了薄怒,“俞俞!说实话!”
俞俞被吓得眼泪汪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不是我不说,是这件事情它真的不能叫大人知道啊!”
明雪脑中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过来。她起身,奔走几步到梳妆镜台前,扒开衣襟,果然见前些日子还在匀速生长的莲花如今如死了一般停息。认真看了,她转过身来,惊觉这几步路自己走来实在是精气神十足,浑然不似前些天三两步就气喘微微的模样。
在俞俞惊惧的目光中,她掌心凝灵,覆在自己心口,拉出来自己的命火。
明雪寂然怔愣当地。
八瓣命火鲜活跃动,灼灼生热,稳健如她自己原本便生长出来的一般。
可是她知道,自己早已只剩了三瓣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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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知道,命火是不可能被修补的。
“敬真呢?”
低微的声音颤抖着响起。
俞俞的头越发低垂,不敢回话。
“俞俞,你要我自己去找去问吗?”
这声音虽轻,可落在俞俞耳中,却如千万钧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