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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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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她 就要全部

詹家人大都不信教。

老太君那个年代的人, 信佛参佛的人不少,她却没那个兴致。

翡翠珠宝的倒是供了一大堆,时常拿出来摆摆弄弄,虔诚得很。

詹家老一辈的从不对子女和后代灌输什么宗教思想, 至于后来他们自己是否愿意选择, 他们不会干涉。

如果有什么是詹家人共同信奉的, 那可能唯有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乐意在黎曼芯的养育下长大,黎曼芯有意在乐意身上弱化了詹家人的思维。

她让乐意拥有了简单的童年和肆意的少女时期。

詹宁楼和乐意则完全相反,他几乎完全跟着父亲詹仕庭当初的成长轨迹。

在作为“詹宁楼”之前, 他首先是“詹家继承人”。

他所承受的压力和承担的责任, 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除了对他的高要求, 相反在感情方面,他得到的却少之又少。

对他来说, 和父亲之间, 更多的是和集团负责人、家族大家长的相处方式;

母亲是温柔的, 可他们相处的时间非常有限, 还没有司机和助理陪伴他的时间更多。

这样的詹宁楼, 人生里只剩下继承人的身份,和从出生就被裹挟的家族期待。

直到他十岁那年, 遇到了乐意。

乐意的到来,她对他不管何时何地的高需求和依赖,都和他继承人的身份无关。

他们之间建立的是最简单纯粹的依恋关系。

这种关系他们持续了十多年。

到最后, 其实已经难以分清, 到底是谁更需要谁。

当年詹仕庭在詹宁楼手机里发现的私密相册,即使摊开展示给所有人看,詹宁楼也不惧怕。

这些照片和视频的镜头语言不带一丝秽亵。

可被发现时,他还是心虚。

镜头没有, 但他心里有。

他当时没有否认,因为他无可狡辩。

詹仕庭他们也不光光因为这些照片怀疑的他,即使他藏得再好,也总有不经意流露出的时候。

他爱乐意,爱这个从三岁就来到他身边的人。

他对她的爱,历经了十多年的陪伴和依赖,也糅杂着人类所有最美好的情感。

他心虚,他羞愧,可他不忏悔。

因为他不认为爱她是错的。

如果不是父母的阻拦,不是詹仕庭那句“她才多大你是畜生吗!”

当年他会选择告诉她。

她当时还小,不一定理解这种情感,但没关系,她总会长大,他会耐心地等待,等到她理解和接受他的一天。

但他没等到。

“两年前吗?”

乐意耳朵贴在靠近他心口的位置,耳边是沉缓有力的心跳声,于是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忽的远。

“嗯,两年前,你说你也祈祷过的。”

他温柔地摇晃她,温柔地拍着她,也温柔地亲吻她的发顶。

“为什么想知道呢?”

她实话实说:“因为我想象不出,什么事是连你也无法做到的。”

换句话说,是有什么心愿,重要到需要借助神灵的力量,也要实现的。

他嗓音里含笑,“别把我捧太高,这世上我做不到的事有很多。”

“可我上次给你打电话,你说没有什么事是你办不成的。”

她翻他旧账。

那次司柏馆要拆除,他在电话里确实这么说过。

她也不想想,那种时候,他要不这么说,她能放下顾虑,全都告诉他吗?

詹宁楼不再晃她,抬起她的脸,垂眸看她,“不想睡了?”

她原本也没几分睡意,全是被他晃出来的。

乐意干脆坐直,和他面对面。

詹宁楼将毛毯披在她肩上,耐心地理她乱了的长发。

她表情认真又固执,“听你说完我再睡。”

詹宁楼捏住她下巴,无奈地笑,“什么毛病,这么喜欢打探人隐私?”

“不睡就去看你的电影和书,省得回去倒时差难受。”

乐意拉下詹宁楼的手,半仰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他,“那我猜猜?”

詹宁楼随意撩她一眼,没说好,也没阻止。

乐意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是……祈求我回曼哈顿吗?”

出乎乐意的意料,詹宁楼否认了。

他斩钉截铁地说出“不是”两个字,乐意半张着嘴,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

她以为自己猜得十之八九。

却没想到是自作多情。

詹宁楼瞧她失望的模样,心里别提还真挺爽。

他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两年前我没想着你,让你很失望?”

“没有……”她虽然否认,但脸上的表情藏不住。

乐意想从詹宁楼身上下来,腰扭了两下,纹丝不动。

她抬头,撞进他深色的眼眸中。

乐意在詹宁楼的目光里怔了怔。

“说清楚,”詹宁楼不让她逃避,沉着目光看她,“为什么想知道我的事?”

乐意自知,只要詹宁楼不放,自己根本挣扎不掉,再说她确实想知道,两年前自己离开后,詹宁楼的想法。

因为他不止一次告诉过她,他给了她两年的时间追求沈宴,所以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两年前他就喜欢自己了?

而不是像她之前所认为的,他对自己是两年后的见色起意。

她终于相信也承认他是真的爱自己。

而且这份爱可能比她以为的更绵长深厚。

她再也不能以“他的爱只是掠夺和占有”来坚固自己抵御他的决心。

乐意仿佛窥见了秘密的小偷,想要和别人分享这个秘密,可又怕暴露了自己小偷的身份。

她的手从毯子里伸出来,挂上他脖子,眨了下眼睛,反问:“我不能知道吗?”

詹宁楼垂落的眼睫下方有一小片阴影,他的神色就掩藏在其中,但微微发紧的嗓音还是泄露出了他的紧张和期待。

“可以的,乐意。”

“但你想以什么身份,听我说这些呢?”

依然是“你想”,而不是“你会”。

无论何时,他都执着地要她的心甘情愿。

乐意其实可以和他演戏,说点假话骗他,说不定他发现了也不会拆穿,假的也愿意当成真的陪她演。

可乐意骗不了自己。

也不需要骗。

她曲起手臂,让自己和詹宁楼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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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近,几乎和他抵着鼻尖。

“两年前的我,会认为有两个疼爱我的哥哥而感到无比幸运。”

詹宁楼还算淡定地问:“那现在呢?”

“现在……”她眼底缀上细碎的笑意,将唇贴在他鼻尖,然后顺着他高挺的鼻梁缓缓亲到他眉心,发出轻而脆的一声亲吻声,“你不仅仅是哥哥。”

不仅仅是哥哥。

还有别的身份。

不是替代,而是叠加。

詹宁楼没有追问别的身份是什么,手掌按在她脑后,亲了很久才放开她。

乐意被亲得脸上潮红一片,全身都发软。

小姑娘没忘了刚才的对话,软着声音埋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真这么想知道啊?”詹宁楼倒是有些意外,他还没见她对哪件事这么上心。

“嗯嗯嗯。”她连连点头。

“其实也没求什么……”

詹宁楼顿了顿,表情有点古怪,明显不太想提那时候的事。

难得也有詹宁楼难以启齿的时候。

乐意更好奇了,缠着詹宁楼要他说。

“没什么,”他没什么愧疚感,轻飘飘地说,“当时想的是,他死了你就死心了。”

詹宁楼说完这话,乐意明显愣住,松开抓在他手臂的手,瞳孔里满是惊惧。

机舱的灯光映出乐意苍白的脸色,明显是被吓着了。

詹宁楼朝她倾身,让自己和她视线齐平,眼里荡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问她,“信吗?”

乐意摇头又点头。

詹宁楼被她的反应逗笑,将人揽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她后背,低头亲她脸颊,每一口都亲出声音。

“宝贝儿,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呢?”

他真的是在逗她吗?

乐意不知道。

或许只是句玩笑话,或许他真咒过沈宴死。

也或许……他付诸过行动。

事实究竟如何,只有詹宁楼自己知道。

但乐意不能用莫须有的罪名审判他。

乐意顺着这件事,还问了詹宁楼,自己离开后的两年,他的经历。

相比乐意,詹宁楼的每一天都没什么不同。

学习,工作,应酬,头脑风暴。

但这两年,还是有所不同。

这两年里,他尽可能缩短时间,让自己成为符合要求的NS下一任集团负责人,他需要迅速将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

乐意觉得詹宁楼强大如斯,自己怎么做都逃不开他的五指山,她不知道的是,詹宁楼为这座五指山付出过什么。

“都过去了,”詹宁楼亲吻她,柔柔地说,“两年一晃而过了。”

他们回到港城的当天,正好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

他们从私人飞机的专用通道过关。

飞机上没睡的后果是下了飞机,乐意困得不行,站着走路人都在晃。

詹宁楼哄她坚持一下,等到了车里再睡。

其实也没到站着能睡着的地步,小姑娘就是想睡睡不了,有点烦躁。

元旦机场繁忙。

过关时等了会儿。

乐意接过詹宁楼递过来的咖啡,一口气喝了小半杯,还是狂打哈欠,困得眼泪汪汪,眼皮和眼尾都是红的。

詹宁楼忍不住低头亲她眼睛,想再亲别的地方,被她挡开了,红着脸小声抱怨,“有人……”

特殊通道,人不多,打电话发消息的自顾忙着。

可还是有不少目光朝他们递过去。

小姑娘气质干净,说话时五官灵动,而她身边的男人,更是令人过目不忘。

两人一看就关系亲密,但举动自然,即使在公众场合也并不令人反感。

詹宁楼没再逗她,揽住肩膀圈在怀里,让她靠着闭眼睛休息会儿,喝她剩下的半杯咖啡。

从机场出来的路上拥堵。

乐意再也撑不住,躺在后座,头枕詹宁楼腿上,在开开停停的车上很快睡着。

她睡着了,所以没发现,詹宁楼的眼睛始终盯着后视镜,目光泛着冰冷的寒意。

司机也发觉了,向他请示。

詹宁楼没有示下,司机继续开。

下了机场高速,那辆跟了一路的车才和他们分道扬镳。

他们回了老宅,老太君等着他们回来问黎曼芯的情况,要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坐飞机,早自己飞去曼哈顿了。

詹宁楼没专挑好的说,把黎曼芯的情况据实告知。

老太君自然担心,但詹家的人没那么脆弱,出事就解决,解决不了再考虑最坏打算。

当然,詹宁楼没把詹董夫妇提前准备遗嘱的事告诉老人家。

晚上没住老宅,陪老太君吃了顿饭,詹宁楼就带着乐意离开。

她还是困,脑子转不动,所以看到詹宁楼亲自开车,也没觉得奇怪。

车在山顶别墅前停下。

圆月高悬,车内不开灯也能看得清。

詹宁楼没叫醒乐意,就着清清淡淡的月光,欣赏小姑娘睡颜。

他从三岁看到现在,看不够似的。

半小时后乐意才醒。

发现自己仍然在车里,身上盖着詹宁楼外套。

詹宁楼在车外打电话。

乐意透过车窗看他。

詹宁楼只穿衬衫,宽阔的肩背收进紧窄腰身里,单手插在西裤口袋,腿长得逆天,闲散单薄地站在夜风里。

连背影都好看得像一幅画。

乐意有感而发,詹宁楼这样的人,想爱什么样的人爱不到呢?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他回头看了眼,看到她醒了,直接挂了电话,朝车走来。

乐意没开车门,但降下车窗,带着点调侃的心思开口:“冷风好吹吗?”

詹宁楼站在副驾驶外,手臂撑着车顶,俯下身就吻了上去。

人高的优势尽显。

他们一个在车外,一个在车内。

乐意竟也被亲得气喘连连。

詹宁楼的舌头从她嘴里退出,但没离开,意犹未尽地啄着她唇角,以此缓解刚才那个深吻的余韵。

“睡醒了吗?”他边亲边问。

“还有一点。”

她闭着眼睛,承着他的吻。

不全然是被动,偶尔两人的唇碰到,她也会主动吮一下。

詹宁楼被她的主动撩拨得心尖发麻,大手摁在她脑后压过来。

乐意闪躲着不让亲,挣着拧着,最后额头顶在他肩窝,缩着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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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宁楼沿着她发烫的耳廓亲,问她现在还困不困了。

困意早被他闹没了。

但起了点别的意。

詹宁楼连回房间都等不及,连亲带嘬地将人抱着抵在楼梯的墙上。

詹宁楼在她脖颈里掠夺时,乐意半仰着头,虚晃的视线里是硕大的水晶吊灯。

她对这里并不陌生。

乐筠骗她去参加宴会,自己离开港城的那天,詹宁楼就是把她带到了这里。

当她刚才在车里醒过来,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哪里,其实就有预感了。

就像一个未完成的仪式。

詹宁楼故意带她来这里,完成当时没进行下去的事。

她依然会和那天一样感到害怕,痛感也不会有丝毫减弱。

可心境早已和当初不同了。

感觉到身前空凉,乐意下意识勾住詹宁楼脖子,将自己贴着他,挤着肩胛骨颤着声问:“明天的课,请假了吗?”

“没有……”詹宁楼低头,在她肩头咬了一口,哑声问,“要给你请吗?”

乐意不说话,把自己挤缩成更小的一团。

詹宁楼又连咬了几口,都不重,只留下很浅的一点牙印,“要不要请,嗯?”

问她明天要不要请假和直接问她要不要跟他做有什么区别?

她怎么可能回答。

詹宁楼将人抱得很紧,挺括的衬衫前襟和温凉的扣子挤压着她。

两粒互蹭到的瞬间,乐意的后背都弓了起来。

詹宁楼的手臂还在收紧。

白贝母的凉和硬,似要一路抵到她心上。

詹宁楼听到她抑制不住的哭泣声,边往楼上走,边叹气说:“这样就要哭,一会儿怎么办?”

“你知道今晚我不会再心软。”

“你受得住最好,受不住就慢慢适应。”

随着走路的摆动,她轻轻晃荡,绵绵实实地不断撞着他。

衬衫料子再名贵,也比不得她娇贵。

剐蹭磨擦得乐意眼泪扑簌簌地掉。

小姑娘的眼泪落在他侧边脖颈里,衬衫领口被弄湿一片。

他终于停下脚步,低头看一眼。

白的变粉,红的更艳。

詹宁楼体贴地问:“疼?”

乐意趴在他肩上,红着脸小幅度点头。

詹宁楼含着笑说:“亲一会儿就不疼了。”

卧室里的灯光是能让人感到安心温暖的橘调。

这里的温度湿度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都是乐意喜欢的。

可乐意的心却一刻都无法安定。

眼泪都要流干了。

“真的不行……”

她哭着摇头,手肘反撑着不断往后退。

詹宁楼没有捉她。

反正她无路可退。

乐意的后背碰到床靠,不得不停下。

她的手紧紧攥着两边枕头,像是要将它们当成保护自己的武器。

詹宁楼膝跪着,一步步来到她面前。

直到乐意眼前的灯光被完全挡在了他身后。

詹宁楼掰开她抓住枕头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将两幅手腕反剪到她身后扣住。

她乱蹬的脚也因为膝盖被向两边以夸张的角度打开,而无任何实质的攻击力。

詹宁楼朝她俯下身。

然后缓缓向前。

其实刚才已经成功一点了。

只是詹宁楼没料到她会在那种时候反悔,让她临阵脱逃了。

这一次,他做足了准备,提前扼住她的行动力,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詹宁楼再次俯身时,乐意害怕得闭上眼睛。

只要一想到刚才那种几乎将她淹没的不适,乐意就想尖叫。

可时间一秒秒地过,记忆里的痛觉感并没有出现。

詹宁楼最后改变了角度。

乐意刚想松口气,整个人再次绷紧。

詹宁楼轻重缓急,变化着角度地不断重复。

他散着乱了的呼吸贴在她耳边说:“我再试试,就没那么疼了。”

一想到他说的试试是指哪来,乐意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睁开。

“詹宁楼……”

乐意在哭,可哭的音调有了细微的变化。

詹宁楼听出来了。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她。

小姑娘满脸的泪痕,沾着泪水和汗水的墨色长发铺展在身上。

下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打定主意要把除哭声以外的声音全部堵在喉咙里。

怎么可能堵得住呢?

她该担心的是明天嗓子会不会哑。

其实还是心疼的,刚才有一瞬,詹宁楼的脑子里闪过“这次就放过她”的念头。

可只有简短的零点几秒而已。

得到也只要零点几秒。

詹宁楼没再犹豫,也没给彼此任何反悔的机会。

詹宁楼爱她,就会爱她到底。

乐意的大脑皮层最先感到的不是疼。

而是帐。

无处不在的帐,让她几乎不能正常呼吸,就连心口都是窒空的。

这种状态持续了四五秒,所有感官才一点点回到她脑子里。

在乐意发出声音前,詹宁楼吻住了她。

她的声音和其他所有一切都被他严严实实地堵住。

詹宁楼亲了她很久,直到感觉到她放松下来,才尝试着缓缓来。

乐意咬着唇闷哼了声,被詹宁楼直接用手撬开齿关,让她的声音再没有阻隔。

詹宁楼向来贪心,他要她,就要全部,包括她的哭声和吟声。

当乐意以为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时,她才明白,这仅仅只是开始。

和用其他的不同,詹宁楼的存在感太强了。

她的每一处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

每一次碾轧,都像直接碾轧她的心。

疼痛,窒息和释放。

混乱不堪地齐齐涌向她。

哭和喊无法承载他所带给她的。

唯有不断承受和接受,似乎才能磨合。

乐意记不清有几次,持续了多久。

只有快要散架的骨骼和嘶哑的嗓子在提醒着她。

詹宁楼要了很多。

每一次的最后,他都会回到她耳边,放任甚至是故意加重自己的呼吸声。

他要让她清楚地听见,他是怎么为她椯息,怎么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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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迷深陷的。

凌晨四点多的山顶,窗外的天空是一片梦幻的蓝调。

乐意曾经见过上世纪最伟大画家的作品,油画里的蓝就和现在的一样。

是看一眼就会在你心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乐意觉得,今晚也将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篇章。

也或许是序幕。

由詹宁楼亲手拉开,把她带到一个奇妙的世界。

詹宁楼倒水回来,看到乐意趴在床边,身体探出去半个,眼前是垃圾桶。

詹宁楼提醒她:“浴室里也有,别忘了数。”

乐意马上回到床上,红着脸否认,“谁数了?”

詹宁楼把水杯放在床头,坐在床沿,替她拉好刚才俯身时滑落肩膀的睡衣。

乐意用力拍开他的手,不让碰。

詹宁楼沉声训了句:“空调温度才刚调上去,没那么快暖,穿好了。”

她觉得他假惺惺,刚才明明急得恨不得撕了的是他,出了满身汗嫌热调低温度的也是他。

现在装什么好人?

乐意拿起水杯喝水,瞥见水杯旁的一管药,拿起看了眼。

詹宁楼任由她看,看到她脸色由青转白再红透,从她手里拿走。

他把乐意手里的水杯拿走,然后半蹲在床边,仰起头看她,温声说:“我看看,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乐意并拢两只膝盖,避开视线不看他。

詹宁楼担心道:“我刚才好像看到有点舯……”

乐意急得去捂他嘴,不让他再说。

詹宁楼拉下她的手,不带任何揶揄,认真道:“别讳疾忌医,万一真有什么事怎么办?”

乐意回怼:“我喊停下,喊轻一点慢一点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呢?”

羞恼加上生气,小姑娘是真恼他。

其实詹宁楼也知道自己过分。

詹宁楼原先没想要她那么多次,她毕竟是第一次,他怕弄太过,让人留下心理阴影。

他站起身去抱人,箍紧了任凭她在怀里踢打,“下回我注意。”

“没有下回了!”

“别闹脾气,”詹宁楼蛮横地拘着人,语调却温柔,“让我看看,没事最好,要是严重得去医院。”

乐意不可能去医院,绝对不可能。

但她要是真不让詹宁楼看,他或许真能把她押医院去。

两害相较取其轻,乐意只能屈服。

好在詹宁楼没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占便宜,认认真真地检查,发现红舯基本消退,就没给她上药。

替她把睡衣重新穿好,詹宁楼把人重新抱进怀里躺在床上。

天光亮起来,窗帘半拉着。

可以看到窗外的景,在山顶薄雾中慢慢显现出它的轮廓。

两人默不作声地看着。

闹了一整晚,两人的身体都很疲惫,可精神却截然相反。

特别是詹宁楼,精神上的满足无以言表,是其他一切所无法替代的。

乐意先睡着,靠在詹宁楼怀里,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他却犹觉得不够,将她托抱起来,让她完全趴在自己身上。

乐意睡得很沉,一点没有要醒的迹象,软乎乎地瘫在他身上,软得像是要化了。

如果他的身体是一个容器,他希望她就这么化开,一点点渗透进自己身体里。

他就能把她装进身体里,日久天长,他们终将融合到无法再分离。

*

连着圣诞元旦和后来请的两天“特殊假”,乐意再次回到学校就要面临期末大考。

期末考过去,就迎来了寒假。

乐意当初因为转系,补修了很多专业课,再加上在数学系修过的基础课,和这次参加省赛的加分,她的学分基本已经修满。

C大不拘一格,只要修满学分,再经过实习,是可以提前毕业的。

当然毕业证会在正式毕业时发,但这段时间学生可以离开学校,多出去工作实践。

詹宁楼问她提前毕业后的打算,原本乐意没想过这件事,自从黎曼芯怀孕后,她就想回去陪她。

詹宁楼巴不得她回曼哈顿,亲自挑了几所NY的大学,无论是学术氛围还是专业都很适合乐意。

乐意有考虑继续回曼哈顿念书,但还是想把林教授的项目跟到结束。

好在项目已经在收尾阶段,最快在乐意大三下半学期就能结束。

下半学期开学后,乐意彻底忙起来。

把最后剩下的学分修完,跟进林教授的项目外还要实习。

乐意选了几家实习的公司,都没找到合心意的,虽然是两个月短暂的实习,她还是希望能有所收获。

那天范志意给她发了封招聘邮件,海市有家主攻人工智能的公司正在招人。

实习生岗位,虽然公司在海市,公司也才刚起步,没什么名气。

但他们目前的正在开发项目和乐意的专业研究方向很契合。

而且能为她的毕业论文提供帮助。

范志意还给她看了那家公司负责主程序的几个大佬信息,全是目前国内人工智能领域的牛人,这下乐意没再犹豫,给对方发去了求职信息。

没多久她就收到了对方公司的回函。

因为是实习生,只需要视频面试。

在约定好的时间,乐意换上较为正式的套装,在学校找了个安静的教室。

等了没多久,视频电话弹过来。

难免紧张,乐意深吸一口气才点开。

出现在视频里的人看着应该是公司负责招聘的人事。

两边先做了自我介绍,很快就进入正题。

对方全程没有问无关紧要的问题,问的全是专业相关。

而且非常非常专业。

乐意刚开始觉得奇怪,后来又想,应该是她应聘的部门的领带提前准备好的问题让这位人事问。

但无论是谁提的问题,都让乐意对这家公司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范志意说这家公司是境外一家公司的分公司,刚成立没多久,没什么影响力,可单纯从刚才面试时,对方询问的问题,这家公司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对方让乐意等通知后挂了视频。

视频结束,图像和声音同时消失。

没多久,屏幕也暗下去。

漆黑一片中,映出一张脸。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上那片黑。

仿佛指尖之下的不是冰冷的屏幕。

而是她的脸。

好奇吗 “不用紧张,我们沈总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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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对方公司的录用通知时乐意正和詹宁楼视频。

詹宁楼和凌海的周淮川前天去了中东考察某个项目。

晚上乐意在书房。

她正在搭毕业论文的框架, 很多想法只是有个概念,想要理顺需要一番功夫。

视频电话打得心不在焉,眼睛都没往镜头看超过两秒钟。

詹宁楼倒也不介意,就这么看着小姑娘沉思的侧脸, 半天不说话也没挂。

手机上有消息弹出, 乐意才从电脑屏幕前抬头, 打开看了眼。

面试的公司人事加她微信,她点了通过,对方很快发来了消息。

乐意还沉浸在刚才论文的思绪里, 反应过来时已经照着消息内容念出了声。

詹宁楼肯定听到了。

果然他问:“明天下午一点入职?”

乐意点头, “嗯, 之前面试了家公司的实习生。”

乐意要去实习的事詹宁楼是知道的。

在乐意的学业和工作上,詹宁楼的介入不多。

在经历过那些事之后, 乐意有点摸到了詹宁楼的脉络。

只要在感情上, 她对他“一心一意”, 其余的事他都愿意顺着她。

甚至她的某些决定会影响他的计划, 也只会在自己这方做出调整配合她。

不得不说, 在做男朋友方面,詹宁楼无可挑剔。

“离学校远吗?”

“有点儿, 是海市的一家公司。”

听到“海市”,詹宁楼的表情微变。

但很快恢复如常,口气也一如既往, “需要在附近安排住的地方吗?”

之前应聘是觉得这家公司的研究方向符合自己的专业, 现在真录用了,乐意不得不考虑别的问题。

乐意没想到詹宁楼会主动提出,替她在海市找房子住。

即使和詹宁楼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但如果有机会, 她还是希望能搬出来自己住。

有些时候,她还是怵他。

乐意刚要同意,对方公司的人事又发来一条消息。

好像知道她的顾虑,人事通知她,非海市常住员工,公司可以安排宿舍。

不仅公司实力过硬,还懂得员工关怀,乐意对即将入职的这家公司老板的印象分又加了不少。

“不用了,”乐意边回对方消息,告诉詹宁楼,“公司会安排住的地方。”

乐意回完消息,退出界面,切到视频大画面。

随意瞥了眼,看到詹宁楼的脸,乐意放下手机的动作顿了顿。

这次在中东的项目谈得很顺利,今晚对方特意准备了酒会。

詹宁楼只在酒会上露了个脸,连酒都没怎么喝就独自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他那边的灯光偏暗,能听到远处有说话声,语言种类太多太混杂,靡靡之音似地传过来,偶尔响起一两声清脆的酒杯触碰声。

詹宁楼坐在远离热闹的地方,身后的落地窗上有着繁复精美的浮雕,外面的半个天空都被烟花绽亮。

乐意是因为他的神情,停留住的目光,但看着看着,她从镜头中,无端感受到这种热闹之下,詹宁楼身上的孤独感。

周围的热闹和华丽全都和他无关。

即使从出生起,他就被这些东西包围浸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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