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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误食椿药(三合一万字大肥章)
◎“棉棉,你自己来,好吗?”◎
盛颂桉抱着祝棉一口气奔上四楼。
一路上他精神紧绷, 只能听见祝棉无助又急促的喘息声。
祝棉一只手无力地垂着,勉强揽住盛颂桉的脖颈, 另一只手揪紧他的衣领,身体深处那团火愈烧愈烈,烧得他快落下泪来。
盛颂桉一脚踢开四楼走廊尽头的空教室,这是唯一一间没有监控的空闲教室,教室内连套桌椅都没有,只在地面上铺着泡沫板和海绵垫。
盛颂桉小心翼翼地先扶着祝棉站稳,迅速脱下校服外套铺在地上, 又搀着他软绵绵的身体坐稳。
“是……是那种药……”
祝棉小声道,连话都说不太清,眼前模糊一片, 几乎看不清盛颂桉的脸。
一眨眼就落下几滴泪珠,盛颂桉接在掌心里, 烫得他攥紧手掌。
高大的男生紧紧地揽住他的肩膀,他靠在盛颂桉怀里, 灼热呼吸拂过耳根,他听不清男生回应了他什么,耳朵嗡鸣,细白手指用力扣着身下的粗糙布料。
“盛颂桉,我难受……”
抽噎着, 祝棉很委屈,很难过,他不想伸下手去, 丢脸又痛苦。
“别怕, 宝贝。”
盛颂桉用力吻上祝棉额角, 喃喃道。
他甚至分不清, 到底是在安慰祝棉,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手机拨通了盛家家庭医生的号码,郑医生沉稳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事吗,小少爷?”
祝棉抽泣着,手臂无力抬起,挥了两下,想打掉他的手机,不让他跟旁人道出他现在的窘境。
“宝宝,要告诉医生的,我们等一下就去医院,好不好?这是郑医生啊,你认识的。”
盛颂桉哄他,他小臂用力,直接把祝棉揽到腿上,轻轻晃着,努力平复他的情绪。
祝棉崩溃地闭上眼,额头后仰靠上他锁骨,手指抓在盛颂桉胳膊上,留下几道印痕。
郑医生正开着车回家呢,车载蓝牙放大了盛小少爷低声温哄的声音,他惊讶挑眉,听见那头传来一个人的低泣声,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只得干咳一声,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了?”
盛颂桉语速很快地询问:“可能误食了一些助.兴药物之后,最先采取的手段是什么?”
郑医生心念一转就想到了什么,毕竟也在盛家当了五六年的私人医生,猜测是那位金枝玉叶的小少爷出了差错。
他快速回道:“如果是普通的,帮他发.泄出来就好了,但如果是药性强、成分不明的,立刻送医。”
盛颂桉垂眸看向怀里面色潮红的祝棉,沉声道:“郑医生,麻烦你去疗养院一趟吧,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郑医生:“……”
他方向盘一转,明明离家只剩一千米,硬是拐上了加班路。
“五倍加班费。”盛颂桉轻描淡写道。
郑医生轻笑,“行。小少爷,我在疗养院等你们。”
盛颂桉挂断电话,冰凉的手贴上祝棉滚烫的小脸。
像猫一样,祝棉神志不清地轻蹭着,连没有多少的脸颊软肉都微微挤出来一些,感受着舒适清凉的温度。
盛颂桉艰涩道:“棉棉,你听见郑医生刚刚说的了吗……可能需要,先抒.解一次……”
其实盛颂桉一点也不想让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发生在如此不安的环境和状态下。但听郑医生的意思,必须需要一次,才能确定到底是普通,还是烈性。
刚刚陆景阳已经给他发来消息,就算是距离秀和高中最近的陆家,赶到远在郊区的秀和,最快也需要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小时,祝棉受不了的。
盛颂桉两只手都摸上祝棉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目光沉沉:“棉棉,你需要自己来,好吗?”
祝棉浑浑噩噩,时而烈火焚身,时而冰沁如玉。
不过他听清了盛颂桉说的话,盯着盛颂桉的眼睛,干渴的喉咙费力吞咽几下,嘴唇烧得通红,像被揉到极致的浆果。
祝棉移开视线,喘息道:“好。”
盛颂桉站起来,背过身去了。
他闭上眼,其他感官却变得无比敏锐。
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一声扣子钻出禁锢的轻响,使他双手握得更紧了些。
教室门窗紧闭,不大的空间,温热香气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盛颂桉背立着,这香味似乎无孔不入,缠在他的鼻尖、发梢、甚至是衣角,他觉得自己快被这独属于祝棉的香气浸透了,无处可逃。
呜咽声闷闷的,祝棉似乎咬住了什么。
盛颂桉慢慢抬起眼,视线低垂,只盯着脚前那一块木板,声音低哑到粗粝:“棉棉,不许咬着嘴唇。”
静了一会儿,祝棉的声音响起,不似平常的清透,带着些轻哑,和喘息。
他低声道:“是衣服。”
衣服……
衣服。
盛颂桉这一瞬间,几乎嫉恨上那块布料了,能有被祝棉含在嘴里的资格。
不清楚从哪发出的声音细碎不断,盛颂桉就那么定定站着,一丝一毫回头的想法都看不出来。
祝棉盯着盛颂桉的背影,毫无章法地用力,根本不起作用。
他急得要哭,又不得其法,不停喊着:“盛颂桉,我出不来,盛颂桉,我难受!”
盛颂桉被他叫得心都快碎了,闭眼转过身,什么也没看,大步走到祝棉身边,不顾地上是否有灰尘,直接单膝跪地,指尖一寸寸划过,直至确认了祝棉手停留的位置。
他还是闭着眼,那副英俊锋利的面孔完全露出来了,祝棉盯着他的脸瞧,视线一寸也不离开。
盛颂桉轻声哄着:“就这一次,好吗棉棉,出来了,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忍着哭腔,抿住那点唇珠,祝棉应道:“嗯。”
被引导着、教育着怎么尝试,指尖用力划过的瞬间,祝棉闷哼一声,小脸整个埋进盛颂桉的锁骨凹陷处,咬上他衬衫领口敞开的一角,不住喘息。
他看不见的地方,盛颂桉垂着脑袋,鼻尖微微陷进祝棉蓬松的发丝中,没有吻下去,也没有任何其他举动。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彼此都渐渐平复。
祝棉眼角湿红,浑身瘫软无力,靠手臂勉强支撑着,才没直接躺倒在地。
盛颂桉拿出纸巾给两个人都妥善整理完毕,才重新抱起祝棉,向楼下走去。
*
八班教室门外走廊。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看着盛颂桉把人抱上楼,才纷纷移回视线,皱眉不善看向跌在地上的谢寻。
陆景阳直接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人立刻开车过来,挂断电话转过身,发现沈蕴正拎着谢寻领子抬拳欲揍。
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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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拦了一下,“不让我打就是为了你自己动手啊?!”
沈蕴拳头只砸在谢寻肩膀上,即使这样也砸得人一声闷哼,面色痛楚。
他一把摘下谢寻的眼镜扔下楼,眸色狠厉:“你往他水里加了什么?”
谢寻脸色苍白,却有着不寻常的冷静:“……是我。”
陆景阳忍不住也想给他一拳了,却听谢寻轻声道:“我不是自愿的!至少,绝对不是主观意义上的自愿。”
斩钉截铁说得坚定,仿佛他才是被冤枉的那一个,陆景阳看着谢寻这一段表演简直目瞪口呆了,三两句把自己说成缓刑了。
沈蕴凤眼微眯,高傲的神情几乎凝成冰刃,狠狠地扎在了谢寻的脸上。
他望着眼前人的少爷姿态,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模样,一个站一个坐,一个天一个地,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攥紧。
陆景阳把男生们都劝回了八班里,拍着胸脯保证祝棉绝对不会有事,笑着打岔:“哎快回去吧,老方一看监控还以为咱们班同学都回家睡觉去了呢,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也太夸张了吧!”
男生们都不太想回去,都想看着祝棉平安下楼再说,架不住陆景阳一个劲儿劝,最后只得妥协:
“好吧好吧,棉棉校花恢复了记得通知大家一声啊!”
“这孙子,要不是在学校里,真给他打掉几颗牙!”
“我爸是xx医院的院长,有事打我电话啊!我让我爸给开个VIP病房。”
陆景阳无语了,“你们都冷静点儿吧,一会儿我们直接去盛家疗养院,别费心了!”
被骂了一百句的谢寻仍然坐在冰冷的走廊上,后背靠着栏杆,额发垂下,遮住他脸上神情,看不见什么波动。
正僵持着,陆景阳接到司机的电话,司机说车已经在教学楼下了。
同一时间,盛颂桉也抱着祝棉从楼上下来,祝棉窝在他怀里,更显清瘦,面色苍白。
沈蕴又想把谢寻从楼上扔下去了。
他难得粗鲁地拉起谢寻,推着他走了两步,冷声道:“到了医院你自己跪在病床前跟祝棉解释吧。”
他嘲讽道:“棉棉交了你这么个朋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其他尖酸刻薄的话,谢寻都能忍了,直到沈蕴这句话的出现,精准戳中了谢寻最深的痛点。
祝棉,他辜负了祝棉的信任,还害得他受伤……
谢寻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想触碰祝棉的手背,被抱着人的盛颂桉退一步避开。
盛颂桉淡淡道:“还在等什么,快走。”
他平日里总是随意地笑着,仿佛很好接近的样子,所以尤微也在那个梦里,勾勒出唯一一条具体的场景,可现在……
尤微余光看向后门,高大男生站得挺拔,背影宽阔,被他抱在怀里的人,除了一双长腿,别的部位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他这才注意到,原来盛颂桉面无表情的时候,竟然是这样冰冷可怕。
*
幸好陆景阳留了个心眼让今天陆家司机开了辆路虎过来,不然还真坐不下这么多人。
司机往盛家疗养院开,祝棉已经精疲力尽到睡着,四个男生相顾无言,车上也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安静到窒息的空气静静流动着,谁也没开口。
一路无话,不久,车子停在了盛家疗养院的停车场。
说是疗养院,实则是盛家养着的私人医院,但因其出色的医疗团队和严格的保密机制,海城上层圈子都很愿意到盛家疗养院来,保养身体的同时,也能相互结交个朋友。
郑医生不过三十五岁的年纪,却已经当了盛家六年的私人医生,在盛颂桉看来具有八分可信度。
早就戴好口罩时刻准备着迎接,然而看到被一脸焦急的盛颂桉抱进来的祝棉,郑川还是愣了愣,随即亲手接过人,轻柔放在移动病床上。
示意护士推进里间拉上帘子,郑川一边洗手一边询问道:“怎么回事?”
盛颂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谢寻,男生从外套兜里掏出一个小密封袋,递给郑川。
戴上橡胶手套,郑川接过,对着光看了看,淡粉色粉末,肉眼无法分辨。
他又另找了一个小袋,无接触地倒出来一点,封好交给刚出来的护士,让她拿去实验室,找人分析一下这是什么物质,护士点头接过,转身离开。
郑川迈步进入病房,示意后面四人跟上。
祝棉只觉得,自己刚睡了一会儿,就又被那股热意烧醒,他下意识找人:“小树……?”
伸出去的一只手被紧紧握在掌心,虽然是同样温热的触感,祝棉却被安抚下来,紧蹙的眉也轻轻松开。
正检查瞳孔的郑川有些诧异,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和这位睡美人交握的双手,开口道:“谁来帮他脱一下衣服,做个心电图,他心跳太快了,不是很正常。”
出乎意料的是,盛颂桉反而退开了,沈家少爷轻轻站到前面来了。
郑川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真有意思。
他拿起刚刚抽祝棉的一管血,自觉退开,出了病房找人化验去了。
*
病房里,陆景阳低声道:“要不要告诉淮哥?”
沈蕴点头:“肯定是要说的,不然怎么交代?”
盛颂桉补充道:“别跟叔叔阿姨说,只告诉淮哥吧。”
陆景阳被派去给祝淮打电话,直面雷霆。
谢寻靠墙站着,融不进他们仨的对话,他也不想融入。
他就这样站着,静静地看着病床上安静睡着的祝棉。
下一秒,祝棉眉心微动,低声交谈的二人顿时停下声音,盛颂桉伸手安抚地拍了拍被子,祝棉又重新睡着了。
谢寻看着这一幕,微微收紧后槽牙,又重新垂下眼,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妒忌与欲.望。
门外的陆景阳被祝淮不带一个脏字儿地训了两分钟,头晕眼花,而为了抓紧时间赶过去,祝淮也懒得说他了。
着急又心疼,祝淮拿起车钥匙就下楼,连外套都没穿。
等祝淮赶到后,就见一群男人围在他弟弟病床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都起开。”
祝淮低喝道。
人群散开,病床上的祝棉已经转醒,也吊上了水,但整个人还是虚弱无比,看起来更单薄了。
见到是哥哥来了,祝棉眼睛一亮,手伸出去,下一秒就被祝淮接到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只听见祝淮喃喃道:“宝宝,你吓死哥了。”
祝棉扁扁嘴,努力忍着眼泪,像一个流泪小猫猫头。
揉了揉他的脸,祝淮转身,笑意也瞬间消失,他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大步朝病房外走去:“都给我出来。”
祝棉被安排在最好的一间VIP病房,套间的格局,几个人退到客厅,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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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盛颂桉带上了房门。
祝淮扫视一圈,冷着脸:“谁先说。”
谢寻微微有些颤抖,祝淮的上位者压迫感太重,那是真正久居高位的人,是他完全惹不起的高度。
但他还是站了出来,强行让自己冷静道:“是我。”
祝淮微抬下巴,谢寻把那袋药粉双手递了过来。
恰在此时,郑川抱着一叠文件夹敲门,见门内杵着一群男人,他笑了一下,调侃道:“还能站下我吗?”
所有人坐下来,郑川抽出最下面那份文件,新鲜出炉的,还透着热度和油墨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寻一眼,没打开文件,而是先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问:“你往祝小少爷的水杯里,放了多少剂量的这个东西?”
谢寻比了一个动作,其余的人莫名其妙。
他顿了顿,给他们看自己的食指指甲。
修剪整齐的指甲,那点缝隙只藏得下一丁点儿的粉末。
所有人:“…………”
郑川笑了,他这才翻开文件,摸着下巴感叹,“这位男同学,你要不是故意的,就真是走了大运。”
“得亏你只敢放这么一点儿,”,他把报告推上桌,给所有人看,“但凡超过0.5克,就会形成成瘾性,超过1克还会加速心脏跳动频率引发骤停。”
极端恶毒的后果让所有人都面色铁青。
郑川比划着补充道:“送去检验的时候,只这么一指甲盖,毒死了我十只小白鼠啊。”
他翻开剩下的文件夹,是祝棉的心电图报告和抽血化验单,都与实验报告上检测的症状一致。
祝淮忍着把人直接送去坐牢的冲动,深呼吸,面色不虞,冷硬道:“谢寻,你是准备自首,还是我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你。”
谢寻的手微颤,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放上桌面,不卑不亢地挺直身体,涩声道:“我没有想要害祝棉同学。”
“这是那晚的录音。”
“我没想同意的。”
“等我再回过神,已经晚了。”
“我真的……非常对不起祝棉。”
*
祝棉躺在床上,努力支着耳朵想听见他们外面在说什么。
然而失败,VIP病房连隔音效果都做得非常好。
他凝神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抵挡住药水注入身体里渐渐升起的困意,慢慢睡着了。
重新站在一片纯白空间的祝棉,意识到自己又在做梦。
祝棉:“……”
不是吧,还真的趁他病要他命啊?!
有点绝望地闭着眼,等待被透明墙壁再次束缚,然而随之而来的并不是禁锢,而是一点暖洋洋的感觉。
祝棉疑惑地慢慢睁开眼,见到眼前一个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小光团,在他面前忽上忽下,时不时还贴近凑过来蹭蹭他。
“?”
祝棉眨眨眼,心底涌出一股莫名情绪,轻轻摊开手掌,那团光,听话地安稳停留在他的掌心。
突然幻视一只趴在他手心、还不停摇着尾巴的小狗了。
祝棉不自觉地笑了一下,眼睛微弯,很漂亮,指尖轻轻点上金色光团的表面,温声道:“你是谁呀?”
很奇怪,对这团光,他竟毫无恐惧,相反,祝棉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和与安心,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身体,被热意包裹,安全又温暖。
触上那团光的刹那,他听见了一个似男似女、空灵缥缈的声音,语气竟然还带着一点雀跃:“你好呀,棉棉!”
祝棉弯起嘴角,回应道:“你好。”
那团光很自来熟地接着说道:“宝宝,我不能出现太久,我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你是我的主角。”
没等祝棉让祂别瞎叫,就听见这样一句话,就算是祝棉,也反应了好一会儿。
那团光耐心地等待他接受现实。
……世界意识?
……主角?
不是吧,他们竟然真的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
祝棉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下去,只听祂继续夸着自己,很骄傲的样子,“宝宝你真的很聪明,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自己就已经猜到了。”
他接着说:“是的,尤微身上也有一个世界意识,他们从另一个即将崩塌的小世界潜入,妄图改变这个故事的主角。”
祝棉轻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那团光温柔坚定地对他说:“宝宝,你现在做得就很好,请你坚持下去,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时间到了,我第一次面对面见到你,不想离开。”
“宝宝,要记得我,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急切的话语顺着祝棉与金色光团接触的皮肤表面直接传入脑中,最后一句话说完,祝棉已经听不见其他声音。
那团光恋恋不舍地飞起凑近,贴上他的脸轻轻蹭了蹭,像只黏人的摇尾巴小狗。
光芒渐渐溢散,祝棉也从梦中醒来。
世界意识吗。
他没睁开眼,维持着呼吸频率,慢慢梳理着刚刚获取的信息,与过往信息结合起来,在心里勾勒出一个大致的思路,逐渐变得清晰明了。
此时才重新睁开眼,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晚上十点半。
床边趴着一人,高大的个子别扭的姿势,一看就不舒服。
是盛颂桉。
吊水已经撤下,带着针眼的那只手已经被妥善地贴好止血绷带,祝棉抬起手,没打算惊动他,轻轻地,摸了摸盛颂桉垂下来的一缕头发。
可就是这么小小的轻微动作,也瞬间惊醒了盛颂桉,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睡熟,一直绷着一根弦,准备时刻查看祝棉的状况。
他猛地抬起头,还把祝棉吓了一跳,有点呆呆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祝棉突然掀起一角被子,小声道:“上来陪我一起睡吧?”
盛颂桉此刻只庆幸自己刚刚洗了个澡才趴在祝棉身边,不然他现在真不好意思上去。
那双桃花眼里充满了温暖的光,他上床凑近,躺在另一边,把祝棉嵌在怀里。
兵荒马乱的一下午。
祝棉胳膊缠在盛颂桉精壮的窄腰上,越来越用力,脸也埋在他胸口,不出来。
说不清是雏鸟情节亦或者其他,祝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很想依赖盛颂桉,甚至第一句话都没问哥哥在哪儿。
盛颂桉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大掌用适宜的力度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熟悉的体温完全包裹住他,他轻声道:“淮哥去研究所了,那袋药不像是国内的东西,淮哥带着沈蕴和陆景阳一起追查去了。”
拍背的哄睡方式,还是小时候去祝棉家玩,两个小孩到了睡午觉的时间,祝棉还需要让人哄着睡,祝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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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功课,就这样把祝棉揽在怀里,轻轻拍着。
盛颂桉那时假装睡着,实则悄悄偷师,等着有朝一日轮到他来哄棉棉入睡。
他垂眸,看着胸前的小脑袋点点头,纤长的睫毛蹭了蹭他,让他轻笑出声。
祝棉仰起头,小尖下巴点在他锁骨上,呼气都带着香意,也学他一样轻轻说话:“那你呢?”
“我?”盛颂桉笑了一声,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点,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掠过祝棉头顶,“我在哄公主睡觉啊。”
祝棉声音带上了点哑意,小声抱怨道:“怎么感觉这学期这么克我们呢,是不是真得让陆景阳找人来做做法事……”
盛颂桉拇指揉了揉他的喉咙,伸长胳膊摸过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吸管,他扶着祝棉稍微坐起来一些,轻轻顺着喝下去。
是红枣水,放了一小块冰糖,甜甜的,还冒着一点热气,正适宜入口的温度。
祝棉眸子弯起,也抿出一个甜甜的笑,只是喝到甜水就这么高兴:“甜的!”
本来想调侃两句说是给他补气血用的,见到祝棉这副情态,盛颂桉只觉得怎么能这么可怜可爱,心都软得一塌糊涂,伸手轻摸了摸他的下巴,温声道:“喝吧。”
祝棉慢慢喝了几口,怕腻住嗓子,很听话地递出杯子,示意自己不喝了。
擦擦嘴和手,两个人又躺倒重新腻歪在一起了。
一个揽着腰,一个拍着背,场面温馨得像两只挨挨蹭蹭的小动物。
盛颂桉都以为祝棉重新睡着了,小小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见:“小树,不能早恋……”
差点笑出声,他抿着唇,声音带上些笑意:“我没早恋啊,公主宝宝说得对,不能早恋。”
祝棉把头埋着,闷声道:“嗯,就是不能早恋。”
盛颂桉也不生气,揽着他,弯着唇角轻哄:“公主可不能早恋,是不是。高考之后想怎么恋就怎么恋,同时恋八十八个也没有问题。”
祝棉忍着笑:“那也太渣了吧?”
盛颂桉理直气壮:“公主想谈几个谈几个,别管。”
祝棉不行了。
他怕自己下一秒真笑出声来,把脑门杵在盛颂桉锁骨,靠着不说话。
心照不宣、旁若无人的氛围,羞得外面的星星都躲进云层里,只剩一轮圆月,静静地悬挂在暗夜里。
*
一个小时前,祝淮带着陆景阳和沈蕴驱车前往他投资的研究所,车灯晃过,“ZM”的巨大设计在夜里也闪出一丝冰冷的光,是祝淮以祝棉的首字母命名的研究所。
谢寻已经被他们打发回家了,只扣住了那个录音的手机和那袋药粉。
李均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雷厉风行地穿过长长走廊,向祝淮伸手。
祝淮把那袋粉末放在李均手心,来人没说一句话,又沉默着转身离开了。
陆景阳和沈蕴瞧着半夜还灯火通明的研究所,虽然早已听说过ZM研究所的大名,不过他们还是第一次踏入。
祝淮简单地跟他们介绍了一下分区,有些涉及到祝氏技术创新的东西,便直接略过不提。
陆景阳和沈蕴也明白,只是点点头。
他们所在的六层,是祝淮专门为祝棉成立的一层,祝棉一直以来吃的药和保健品亦或者是生活用品,都由这层负责。
在休息室耐心等待着,三个人都各自处理了自己的一些事务,倒也没浪费时间。
比盛家医院出结果得快一些,一个小时后,李均走入休息室,简洁明了道:“药物作用强烈,具有成瘾性,你从哪里弄来的违.禁.品?”
祝淮面色沉沉:“有人给棉棉下药。”
李均顿时脸色一变,差得吓人:“棉棉现在怎么样了?”
“医院抽血化验过了,还好剂量过小,没造成什么影响,排出了就好了。”
李均自然是也知道剂量问题的,沉沉呼出一口气,恢复冷静道:“这种东西不是国内的,能查到来源吗?”
祝淮先侧过身,接起了个电话,挂断后对三人道:“A国暗线交易,查不到买主,没有数据记录。”
他和沈蕴陆景阳二人来之前在车上已经听过那段录音,从尤微截住谢寻开始,再到一段诡异的停顿,最后就是谢寻奇怪僵硬的应答声。
架不住祝淮的冷眼逼问,陆景阳和沈蕴把他们四个人分析的至今为止所有事全都告诉了祝淮。
祝淮又急又气,狠狠拍了一下车喇叭,完全没想到他们四个胆子这么大,这么严重的事情都不告诉家长,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主角团吗?!
他们猜测录音里那段诡异的停顿应该就是尤微脑子里那个东西用了不知什么手段,能够不被在电子设备上留存。
陆景阳问道:“淮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祝淮沉思片刻,让司机先送二人回去,后续事宜他来处理。
沈蕴和陆景阳点头同意,决定回疗养院再去看看祝棉。
这件事如果去拜托盛家那位小叔叔来查,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祝淮敏锐地不想再过多地麻烦盛家,牵扯太多、太深不是好事。
棉棉可以与盛家少爷交好,那是小孩子的事,他作为成年人,同时也是祝氏的领导者,相信资源交易,况且,他们祝家才永远是最注重保护祝棉的家人。
今天在疗养院,人太多,祝棉也不清醒,他没问祝棉是怎么发泄出来的,这对祝棉非常不尊重。
可想也能想到,房间里只有他弟弟和盛颂桉两个人,不管看没看到,动没动手,祝淮都已经记在了盛颂桉头上,祝棉可以只把盛颂桉当个玩具,但占他弟弟便宜的人,祝淮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有那个谢寻,被控制被蛊惑都是屁话,既然对祝棉已经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就必须付出他应得的代价。
祝淮与祝棉长得并不是很像,只是眉眼间有些许微妙的相似,但站在一起,又是一眼看过去几乎都不会被人认为是亲兄弟的程度。
祝棉更多的是精致,而祝淮则是纯男性气质的英俊深邃。
这张脸完全面无表情的时刻也很可怕,带着多年的高位气息,下一秒似乎就要开口让谁家破产。
祝淮熟练换上防菌服,进入电梯,与李均一起朝顶层升去。
他低声问道:“最近的实验数据怎么样,有什么变化?”
李均还是那副黑框眼镜,眼神冷静,“还不错。数据稳定,不过仍然没有发现可实验对象。上次南城交流,参观了南城研究院的设备,但毕竟不是同一个项目,没什么可参考性。”
七年前,祝淮在国内外大肆采购了一批高精尖科研器械,通通运往海城的ZM研究所,外界一时风声四起,怀疑祝氏要进军高端科技产业来分一杯羹,结果围了个园区建了几个厂后,就再无下文,许多人开始嘲笑,投资天才祝淮也能有决策失误的一天。
然而不到两年,祝淮重新启用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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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生产线,祝氏直接推出一款尖端涂料,小到家用装修用材,大到甚至搭上了上面的合作通道,用于飞行器隐身涂层等各方面。
这一手科技创新直接把祝氏推上了顶峰,并且有能力做到未来几十年都不会再落下来。
但谁也没想到,祝淮最开始研发涂料,只是为了能做出一款完全安全,让祝棉夜夜好眠的刷墙涂料。
从安神物质的添加,到真正刷在祝棉卧室天花板,祝淮都全程参与,从不假以人手,高度保密与精细的涂料研发,让祝棉十岁那年逐渐摆脱梦魇。
但祝淮仍不放心,他找来自己D国留学时的同学李均,邀请他入职研究所,把一个高度保密的项目全权交于他负责——捕捉高维能量。
李均一开始觉得不可思议,怎么祝淮在商场沉浮还不够,现在居然还要冲击诺奖了??
然而祝淮把他带回国,带进海城研究所,亲手把一件衣服放进那间无数顶尖设备共同打造的实验室。看着屏幕上混乱的磁场波动与异常引力,李均沉默良久。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祝棉梦魇时穿过的一件睡衣。
也证实,确实有某种不知名的高维能量,一直在纠缠着祝棉。
一批高水平且高保密度的科研队悄然诞生。针对这种能量而更新的涂料,仅提供给祝棉一人,在绝不添加放射性和有害粒子的前提下,精确纠正了祝棉卧室内的引力场,使得祝棉彻底摆脱梦魇。
只是祝淮没想到,祝棉十七岁这年,这股能量又席卷而来。
同样拿了一件睡衣,看着相隔多年却又一模一样的异常数据,两人都双双沉默。
然而这次他们早有准备。
不断实验不断精化的过程中,科研团队研究跃跃欲试,一次次地模拟训练,试图在他下一次的出现中,一举致胜,捕捉这段能量,然后——他们的诺奖!!!
推开顶层唯一一间实验室的门,巨大的透明罩占据一部分空间,各类科学家们为之疯狂的实验器械摆放四周。
祝淮沉沉地注视透明罩子最中央。
下一次出现,我会捉住你。
*
谢寻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死狗一般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