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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做吗? 好好冷静一下。
咚咚咚——
迟故敲开沈书澜的房门。
这是他第二次进到对方的卧室。
室内的布局几乎没有变化,只不过墙边的书柜里,似乎多了几本书,他记得上次有一小块儿是有空隙的,现在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书页填充上了。
他走到沈书澜身旁,对方穿着宽松的丝绸睡袍,这回的领口倒是捂得严实,胸前只露出一点锁骨,正低头写着什么,并没有抬头道:“坐。”
迟故坐在沈书澜的对面,就注意到桌上有两碗飘着热气的黄褐色的药汤。
不到半分钟,对方停下笔,将笔帽盖上,那个普通的黑色笔记本也被合上,推到一旁,“头发不遮眼睛么?”
迟故额前的碎发已经完全遮住眉毛,偶尔一些长的已经压到眼皮处,这让本来就内敛的人显得更加封闭,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一种拒绝交流的信号。
对方穿得还是刚才上楼的那套黑色休闲装,看来还没准备睡觉呢。
“还好。”迟故感觉没有遮住他的视线,所以也没注意到已经长了。
就在刚刚眨眼时,注意到桌上靠左侧的位置上,那只白色小猫被封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安静地立在那儿。
沈书澜注意着迟故的视线,以为对方看的是立在桌上的照片,他走到迟故身侧坐下,拿起相框,声音带着些回忆道:“这是我10岁生日的时候照的。”
照片不像是特意在某个地方照的,更像是抓拍的一幕。
似乎是在明亮的客厅,远处的地板上反射着太阳光,近处的长桌上,一位穿着浅绿色抹胸长裙,黑色长发披肩的女人,银白色耳坠闪着光,面含笑容,甚至眼里流露出几分期待,指尖上粘了些白色混着红色的奶油,正弯腰想要往中间看向镜头的男孩儿脸上抹,右侧的一位身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似乎也在配合着妻子的小动作,单手搭在男孩肩头,侧脸在跟男孩儿交流吸引注意力的感觉。
中间的男孩儿看着身材修长,即使站在男人身旁也没能遮住那初具魅力的那张脸,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似乎那双眼皮遗传的是女人的基因,将男孩儿衬得多了几分温柔的面相。
虽然只是一张照片,但迟故却感觉像是已经被拉入当时那种温馨和睦的氛围里,虽是静止的图片却像是有生命一般流动着。
“嗯,很好看。”
沈书澜从回忆里回过神儿,将那相框又往迟故眼前挪了些,笑着问:“谁好看?”
“都好看。”迟故并不给对方挑错的机会,随后转向那碗汤,问:“这是爷爷拿过来的,补身体的吗?”
“是。”沈书澜刚答完,就见迟故毫不迟疑地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下去,等他将那碗夺过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小半了。
“渴了?”
“没有”
“不过你喝的是我那份。”沈书澜将那碗放到远处,随后又靠近迟故逗他,“这是壮阳的。”
“”迟故咽下最后一口苦涩复杂味道的液体,别过脸,说:“那我重喝。”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另一碗。
但手在半空中就被沈书澜截弧了。
沈书澜挑眉,迟故应该知道这药里是什么作用,怎么这么积极?
他捏了捏对方冰冷的掌心,松开问:“这么想喝?不苦?”
“有点。”他舌根都泛着苦味儿,口腔里都是那挥之不去的又苦又酸的味道,说实话有点恶心。
“伸手。”
迟故松开微皱的眉头,看了眼对方后照做,手心里多出一片糖,“谢谢。”
那是薄荷味儿的糖,特别清凉,像是在嘴里冒气泡似的,将那些苦涩都弹走,还挺管用的,除了不断冒凉风之外。
沈书澜忙的有时候一天只睡不到五个小时,估计还得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将集团所有的事物彻底接手干净,难得有一点空闲时间和迟故坐在一起,还不想就这么放人走,“这几天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迟故含着糖,神情集中地等着对方的下文,似乎是沈书澜停顿思考的时候有点久,导致他都怀疑对方想不起来了,或者已经忘了刚才说了什么。
他的视线就注意到对方身后整洁的床上,怎么还铺了些红色的玫瑰花瓣?
床头柜上还有半瓶威士忌,玻璃酒瓶的角落,是他仔细看了几眼,没看错的话,那深蓝色的管状的东西,是润滑剂,上面的字即使他看不太清,但那个品牌和外包装他很熟悉。
“想起来了。”沈书澜笑着说,“我好像忘了亲你额头了。”
其实他没忘,只不过他看出来迟故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那就没必要每天都给对方压力,像是逼人就范似的。
他看迟故还在发呆,眼睛定在某处愣神儿。
顺着视线望过去,那些都是刘姨帮他准备的,他还没来得及恢复原状
沈书澜刚转回头,一道身影压下来,头顶的灯光被遮住,迟故的脸逐渐贴近,随即他的脸被双手捧住,唇已经贴了上来。
迟故嘴里的糖已经在刚刚被他咬碎咽下,此刻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闪躲,直视着沈书澜那略微颤动的瞳孔,对方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眼神软下来,如同一汪春水映着他的脸,虽然是他主动亲的,但他只是贴在上面,一动不动。
炙热的气息交缠着,他们互相对视,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四周静谧无声。
直到迟故感到对方的唇微张,似乎有什么更热更软的东西碰到他的唇边,他的身体逃一般向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后,就望着沈书澜露出个神秘的微笑。
看在迟故眼里却像是挑衅一般刺眼。
对方沉沉地呼吸几口气,随后问:“嗯,这是补偿吗?”
迟故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捏成拳,垂下的眼眸流转着万般思绪。
他无法判断如何才能让沈书澜对他失去兴趣,他也没工夫在沈书澜身上进行详细的探索与调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住他自己。
如今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化被动为主动,他不能总被沈书澜牵着鼻子走,总是这样一退再退,总有一天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他的防线会被击垮。
所以他要主动出击,他不信lph会忍住不做,第一次是沈书澜还不喜欢他,所以当时没有进行下去,那么这次呢,如果他稍微主动,沈书澜就绝对不会拒绝。
他知道,只要是omeg稍微诱惑一下,能满足□□,对他们来说是谁都不会有太大差别的。
只要沈书澜对他越过分,他的内心就会越坚定。
随后他抬眼,略过沈书澜的问题,缓缓吸口气,单手撑在靠椅背上,低头问:“要做吗?”
冷淡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没什么起伏,甚至没有半点挑逗的意味儿,但在沈书澜看来,似乎比那些语调悠扬,声音暧昧勾引来得更有味道。
心脏沉沉地跳动着,更喜欢了。
他抬手滑过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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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侧,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触感,“好好冷静一下。”
迟故就被砰一声关在门外………
他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似乎,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而与之隔了两扇门的浴室内,沈书澜正低喘着解决迟故留下的麻烦。
迟故站在喷头下,水流透过发丝流过脸颊,最后汇聚到下颌处滴下。
他就着水流不断搓脸,不明白怎么他所有的计划到沈书澜这儿都会卡壳。
难道是不喜欢他了?
他闭着眼,仰头,任由水流冲刷他的脸。
想把所有的烦恼都一起冲掉。
*
天气逐渐变得热了起来,大街上已经有不怕冷的穿起了裙子,短袖短裤,白天有太阳的时候是不会太冷,不过早晚的温度还是会低一些的。
咖啡店内,迟故正在帮人下单,因为临时缺了点材料,阿姨去不远处采购小料,几分钟就能回来,他在刚好帮忙。
“我要那”一位身着跨栏背心,上面印着红色6的数字,这人应该是隔壁体育馆里打篮球的人,露出的手臂健硕,看起来挺壮实的。
但这人还没说完,身后就被人一脚踹的扑到台面前。
迟故眼疾手快地单手扶了下对方肩膀,只给了一点力就松开,转而将台前的几样东西向里划拉回来,在旁人眼里几乎就只能注意到迟故保护着店里的东西,但也没避免对方的身子将柜台前的拦板撞得晃悠了几下。
“艹他妈——”这人一转身就立刻闭上了嘴,咽下憋屈转身离开了。
只要生活在这片区的人,几乎没人不认识这帮人的,这些人是冠家的手下,是他们这里的地头蛇。
去年他们体育馆就发生过一起争斗,他们经常去体育馆玩儿,但有一个月突然闭馆,不对外开放,其中他的一个朋友和其他人忍不住,去里面看了看,听说是冠家人包下的,但当时没当回事,因为体育馆内下午的时间都没人,他们就大摇大摆走进去玩了。
结果最后被人发现,腿被打骨折了,原本是体育特长生的他最后也考试失利,报警没人理会,起诉呈上去一听是冠家的人,都没有法院会接,最后对方家里又被人威胁了一顿才彻底吃下这个哑巴亏。
“卡布奇诺。”烫着卷发的红毛轻抬下巴指使道。
“18。”迟故说。
对面这人叫阿奇,是冠杰手下一伙儿人的组长,据他的调查,他们专门做一些违法的事情,通俗来讲就是打手,很多需要暴力威胁的事情都是由他们出马。
“哎?跟我说话呢?”阿奇细长的眉眼一挑,十分嚣张道:“老子什么时候花过钱?”
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对面这个要钱的行为是多么愚蠢似的。
迟故抿了下唇,“对不起,我刚来不懂规矩,这就帮您做。”
他让人先做这杯,等走回来时,就发现阿奇一直在盯着自己,那视线像是带刀一般目光犀利地扫视着他。
对方就往那一杵,身后想来消费的客人都被吓走了。
“你小子不服是吧?”阿奇嘴角露出不屑地邪笑,抬手指着那目中无人的小子道:“你,过来。”
手指上那几枚闪闪发光的金戒指极为亮眼。
第72章 选择 我只跪死人。【主剧情~】
咖啡店内还会做一些小的甜品,所以店内也有些坐着休息的人,听到动静都望了过去,有些胆小谨慎的客人已经悄摸地推门跑了,毕竟谁也不愿意惹上麻烦。
不到几秒的功夫,店内除了两名员工,就只剩下一两个胆大好信儿的人坐在角落偷偷注视着这边。
迟故快速把那钱补上后,从吧台绕出来,站在对方面前。
对方比他高一点,抬手拨弄了两下那红色的卷发,细长的眉眼狡黠地观察着他,银白色低领小衫的左肩处,还粘上了几滴鲜艳的血迹。
他的脸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对方手指上那方形的金色戒指十分明显地刮蹭着他的皮肤。
随后下巴处传来一阵力道,他的脸被迫抬起,“头发被狗舔了?”
迟故昨晚自己对着镜子,用剪刀认真修的刘海儿,他其实觉得自己的技术还行,小时候都是自己剪的。
但看对面那两人嘲笑的嘴脸
那两人穿着宽松的黑色短袖,露出的胳膊肌肉健硕,但显然没有眼前这人危险。
“上午遇到个和你有点像的小子,那人嘴硬得很呢,满脸憋得通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害得老子亲自动手。”
对方嘴角咧出个笑来,甚至还露出颗尖锐的虎牙,捏着他下巴的指尖用力,“猜那人最后怎么着?”
迟故放低视线,他轻声道:“不,不知道。”
“牙被老子打掉了两颗。”阿奇想到那人就来气,勾着这人脖子将人拽过来,眯眼道:“小子,挺能装啊?害怕可不是你这样的。”
迟故感受后颈那股力道,仅一下,像是被铁板挤压一般令他酸痛难耐,“对不起,我没有不服的意思,我向您道歉。”
阿奇将人松开,倚靠在吧台前,低头转动着手中的金戒指,“这样吧,你跪下给我磕到咖啡端过来,就放过你。”他最喜欢这种表面顺从,心里不服的人了,这样欺负起来才带感。
那两跟班很默契地已经围到迟故身后,三人呈现三角形的方位将迟故包围,似乎不管迟故愿不愿意,他今天都得跪。
“真的么?”迟故抬眼问,就像是懵懂无知单纯好骗的少年。
阿奇歪头,痞笑道:“当然。”
两人的眼神对视间,似是一场无形的较量。
迟故心里计算着,他很清楚这人是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的,但他不能动手暴露身份。
一是现在闹出动静容易打草惊蛇,二是会连累孙渠他们。
五分钟内,冠杰就会出现在附近,这人肯定会离开。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他只跪死人,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没什么负担地弯腰跪在地上,内心毫无波澜地双手撑着地面。
“二爷您来了!”
一个明亮的叫声推门而来。
孙渠急忙小跑着过来,直接掏出兜里的烟点上,十分恭敬讨好地弯腰递了上去,压下心里的紧张,“您最爱的劲松烟。”
阿奇接过烟抽了起来,想拍皮球似的拍了几下孙渠的脑袋,“你小子生意不错啊,搬到这儿还不是托了老子的福?”
“是,您说的是。”阿奇咽下这人的鬼话,当初若不是这些人将他们赶出来,他也不会赔那么多钱,导致现在家里经济紧张。
“这是我朋友,哪得罪了您了我帮人道歉。”孙渠被人吐了一脸呛鼻的烟,随后对方低眼笑呵呵问:“让你停了?”
孙渠望着跪在地上的迟故,他咬了下唇,“爷,我替他!”
迟故弯下腰,在头即将触碰到地面时,狭窄的余光里,就撞进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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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砰砰砰快速地头朝地撞了下去,他那贴在地面上的手轻微地颤动了下。
下一刻,孙渠就被一脚踹倒在地,“没你事,滚。”
紧接着迟故的头发一痛,他被迫仰头。
对方蹲下身,两指掐着烟头,作势对准他的左眼戳过来,燃烧的烟头越来越近,他的肌肉紧绷着,不到最后一秒他绝对不会动手。
那灰黑的烟头深处,正在闪着红色的火星,正快速靠近,在距离他的眼球不到一拳距离时,一只手挡在他的眼前,虽然他看不见,但似乎有灼烧到皮肉的声音环绕在他耳边。
阿奇看着烟头被弄弯了,不悦地皱眉,轻抬下巴示意,孙渠就被那两人拖到一边教训。
“挺能忍呢。”阿奇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肌肉都跟着颤抖着,那细长单眼皮下的眼神有些变态的兴奋,“以为刚才扶那傻逼的时候我没看见?”
迟故的手指紧了紧,他居然发现了。
身后拳脚相碰的声音,像是锋利的刀刃在凌迟他的心一般煎熬。
突然间他的下颌被狠狠捏住,他被迫张开嘴,那烟头就被塞进嘴里,浓烈的烟草味迅速扩散至口腔,又辣又苦。
紧接着他的嘴被捂住。
咚咚咚———
他压抑着自己的呼吸,还有不到一分钟。
“阿奇,走了。”低沉硬朗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语气坚决,似乎没给对方一点商量的余地。
“艹,算你走运。”捂着他嘴的手松开,他半弯腰恶心地吐在地上。
抬眼望去,一个戴着黑色墨镜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门口,寸头,穿着黑色坎肩背心,露出小麦色壮实的肌肉,脖子延伸到大臂处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纹身很是显眼,是林笙,冠杰的左膀右臂。
阿奇起身,端起那杯刚做好的卡布奇诺,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后摔在桌上。
两个跟班停下手,跟着阿奇往出走,却见对方停下脚步,转回头,两根手指在空中点两下,笑眯眯道:“下次再来找你玩儿!”
迟故站在店门口,透过玻璃望着那几人的背影,他们走到斜对面那家高端会所,那时冠家的产业,不出半分钟,眼前一辆黑色加长版豪车飞驰而过,速度很快,就连刹车都带着蛮横霸道的劲儿,在光滑的水泥路面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冠杰。
那几人十分恭敬地弯腰,冠杰身旁似乎跟了位女人,一同走了进去。
“看什么呢?”
迟故立马转回身,望着孙渠灰色卫衣上的脚印,声音有些低:“对不起。”
对方不知道他的对不起暗含的意思,还笑着和他道歉,说是连累了他,更让迟故有些说不出话来。
看着对方手心上那凹陷发红的圆形伤痕,已经烫掉了两层皮,等他帮对方处理好伤口后,他才去漱口。
回来后帮孙渠将桌上客人留下的东西收拾干净。
“你怎么也不去实验室了?”
“嗯,没空了。”
“对了,你能联系上温寒吗?”孙渠拿过书包,从里面翻出一沓书本,“我收拾实验室的书柜时,发现他的东西都留在那,一声不吭就走了,他的联系方式都注销了,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迟故一眼扫到那上面的一本书,《线性时间网络》,他记得这是关于网络入侵相关的工具书。
“我想着他不要了刚好我拿来学学,不过他这笔记和书我都看不懂,我还查了,怎么都是些攻击漏洞,远程控制的东西?”
那些书和笔记都是关于网络安全的高级教程。
似乎有些被遗忘在角落的信息突然被联系起来,之前他算是作为股东,和温寒碰过几次面,有一次他瞄到对方电脑上有个熟悉的图标,那是专门用于登陆暗网的软件。
随后他便试探几次,越来越怀疑那个黑头像的‘寒’是温寒。
迟故穿着他那件黑色冲锋衣,塞着白色耳机,靠在树边顶着大太阳等人。
耳机里是那处已经找到的别墅旁的监听声音。
最近的气温又些热了,幸亏他这件衣服不挡风,挺透气的,只不过闷在长衫里的皮肤感受到钻进来的都是暖风。
这里离他们学校很近,是个自助快递柜,这么会儿时间,几乎没有断过人。
他的视线盯着其中一个快递箱,那里是他放进去的东西。
等了十多分钟,他看了眼时间,好慢,迟故在周围扫视了圈儿,没有坐的位置,他就蹲下了。
不久后,一个全身名牌logo的,身着浅灰色短袖短裤的人,戴着黑框眼镜,闲庭信步地走到那个柜门前,输入密码,将东西取出来。
他将柜门关上,低头将东西塞进裤兜里,他还是特意穿的这条短裤,兜几乎有手那么大,方便。
“温寒。”
身后突然贴近一个人,那有点熟悉的冷淡声线却跟幽灵似的吓他一跳。
便利店内的冰柜前。
“我要这个,草莓还有芒果,这个是什么味儿的?”
“哈密瓜。”
“要!”
温寒接过满满一盒冰淇凌,上面堆了四个色的球,他剜了一勺子放嘴里,凉凉的,又很甜,冲迟故道:“谢谢。”
迟故自己要了个巧克力脆皮雪糕,一起付钱。
他们坐在便利店的圆凳上,迟故拆开包装问:“你就这么答应来拿东西,不怕我报警抓你?”
温寒嘴里含着勺,含糊说道:“有人捞我,不会让我进去的。”
低头很认真地品尝着冰淇凌,平常他都吃不到,所以这会儿吃的额外认真。
“温祁么?”
“嗯,他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呢?”
迟故咬下最后一口雪糕,将棍扔进脚下的垃圾桶,“不是很明显吗?”
看着人低头没说话,他问:“你欠他钱?”
温寒不答反问,“引我出来,不仅仅是好奇我的身世吧。”
迟故望着玻璃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手搭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打圈,“19岁之前的你没有任何信息,像是被人彻底抹出似的,你不叫温寒吧?”
“你在揽月庭经历了什么,20岁才跟在温祁身边?”
“我可以帮你。”迟故不觉得温寒会老实低回答他的这些疑问,但他能确定的是,温寒应该是被温祁胁迫的。
温寒抬眼,“帮我什么?还钱吗?”
“不,离开他。”迟故盯着温寒道,他这个决定参杂了些个人的感情在里面,他似乎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温祁只不过是拿钱绑住温寒而已,这个钱怎么还都还不完的,毕竟温祁也不是缺钱的人。
“但同样,你也得帮我忙。”
“?”温寒又低头仔细将剩下的那一点刮干净塞嘴里,“可是我没想离开。”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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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故没忍住问出口。
温寒看了眼空杯子,眼神又瞟到刚才买冰淇凌的地方,“再买一份,我就告诉你。”
他现在兜里比脸都干净,一分钱都没有。
他侧头扶了扶镜框,下意识舔了下唇,指导着迟故买了一小堆儿零食放桌上,心情挺不错的。
温寒来自南方沿海城市,父亲在一次地震中为了保护手术中的患者死了,又过了两年,曾经未成年就被国安局特聘的网络架构天才的母亲,出车祸死了,那时的他高二,在信息网络方面的天赋已经超越了他的母亲,曾经为了调查母亲的死因,违法盗取国家的机密文件,导致他被各方势力盯上。
一次他被人抓住,被逼着卷入了场海外跨国的特大走私交易中,最后逃亡了半年多,几经辗转,流落到揽月庭。
“你知道揽月庭24-28层的娱乐区吗?”
“只听过一点,但不清楚。”
“那是声色犬马,颠鸾倒凤的没有任何约束的地方,你知道吗?那里的人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各种表演,献身,供人们玩乐。”
“我在那里待了半年,甚至快要忘了我是谁。”温寒说,“然后我遇见了温祁,他把我从里面带出来,我就在他身边待了六年。”
迟故微微蹙眉,消化着对方的话,沉默良久后问:“所以呢,你习惯了?”
他还是不能理解温寒,像是随风飘拂的柳絮,落到哪就在哪扎根,似乎没有一点自我。
“只要我能用电脑,在哪都没什么区别。”温寒含着凉爽的草莓冰淇凌,“就像是更新迭代的代码,那些冗余陈旧的代码只会拖慢处理速度和效率,只有最新的才是重要的,我干嘛要记得那些痛苦的事,多累啊。”
“不过他是挺烦的,限制我出门,吃什么都要管,天天总是欲求不满地耽误我。”温寒转头盯着迟故,用手扶了下黑色的镜框,思考两秒道:“但是,你要是能帮我弄两套特定的电脑设备,我可以考虑考虑。”
迟故脑子里都是温寒的话,对方几乎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人,似乎仇恨两个字都不曾出现在对方的字典里,就像是被现实磨平了棱角,淡然处之的态度。
仅仅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他也无法完全体会到对方的心情,或许对方说的是对的,他确实很累。
他几乎没有一天是能睡好觉的,就算沉沉睡去,也会做噩梦。
镜子里的他,神情疲倦,眼眸里是望不到底的空洞。
他低头洗了把脸,洗漱后去客厅吃早饭。
这个时间,沈书澜还没有出来,有可能是昨晚就没回来吧。
他吃完饭,正准备出门时,就听到身后突然出现了个脚步声。
“去上课?”
迟故转回身,点头回应道:“嗯。”
就望着沈书澜一身黑色正装,但似乎是刚睡醒的模样,无论是语速还是动作,都有些慵懒的缓慢,刚弯起的唇角似乎僵住片刻,“换,发型了?”
第73章 主动 我帮您….
“没有,只是剪短了。”
迟故站在那,之前整齐的长刘海儿消失不见,都被移到两侧,中间的额头露出来了些,整个人阳光了些,挺好的,但沈书澜走到近处,还是没忍住帮人把那鬓角处密密麻麻一整块儿发丝拨松了些。
得亏迟故的五官标致,高挺的鼻梁能撑得住这糟糕的造型,看一会儿竟觉得顺眼了些,可能是那眉眼都完整露了出来,似乎之前被遮挡住的乖顺也淡了些,隐约透出些冷漠与攻击性,“走吧,我送你去。”
他望了眼餐桌那边,没说什么。
两人坐上车后,迟故将自己的背包放好,系上安全带。
后背的靠椅似乎很有力低支撑着他的身体,靠着很舒服,他望着前方车流涌动的画面,空气中是迟故熟悉的淡淡的清香,他不知道那是对方身上的味道,还是什么香水味,闻起来像是松弛的安慰剂一般,总能让他放松警惕。
刚好遇到上班时间,道路上拥挤的车拍成了长队,他们的车也跟着走走停停,行动缓慢。
侧头望着路边有些早餐店,有很多排队买早点的人,他弯腰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两块凤梨酥。
递给沈书澜,“您没吃早饭吧?”
从迟故弯腰开始,沈书澜就注意着对方的动作,直到对方行云流水一般将东西放在他的眼前,他还是很意外,这是家里糕点师做的,从用料到制作都是顶级的配置,几乎是隔两三天就会换一批甜品糕点,原本以为迟故是很爱吃,因为每次都没怎么剩下,原来是会带到学校的么。
他接过来捏在手心,虽然这种借花献佛的行为实在是没什么诚意,但这一点小小的关心都让沈书澜心里暖了下,弯唇道:“谢谢。”
迟故又重新靠回到座位上,他闭上眼,脑子里开始整理这些天调查的所有信息,如同一整片清晰的地图浮现在眼前,他将每天冠杰的行动路线走一遍,三天后,冠杰一定会去那家俱乐部,基本上第二天才会离开,他要趁那个空隙潜入妹妹消失的别墅里。
脑海里不断想着他要准备的东西,一件件从上到下列成一条长长的清单。
在他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思考速度越来越慢,呼吸也变得沉重而缓慢,脑子里像是塞进了太多东西导致超负荷运转,逐渐卡住一般,思绪停在某一处就忽然一片空白
沈书澜手里还捏着那块不到手掌大小的两小袋糕点,像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颠来倒去地欣赏着,直到侧头就望见迟故那缓慢垂下的头,偶尔又会抬起,像是小鸡啄米似的来回点头,安静的睡颜在暖黄的车内特招人怜爱。
什么味道,好香啊,迟故努力吸了几口气,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种味道,在他的记忆里,味道这种东西是一个自然存在且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他第一次体会到味道带给他强烈的影响。
那清香如同舒缓松软的烟雾一般被吸入他的身体,舒缓着身体的每块肌肉和骨骼,轻柔却又强势地交缠在他的每寸血肉里,似是香甜诱惑的麻醉剂一般,令他指尖发麻,身体松软无力。
他像是落入幽蓝的海底,他仰躺着的身体随着暖流不断向下沉溺,眼前是淡蓝色的漩涡,漂亮的鱼群缓慢惬意地绕着漩涡游动着,像是镀了层柔美的滤镜,很美。
那漩涡的中心有束外面射进来的暖白的光,碧波荡漾着看起来很温暖,他试着伸手去触碰,感受着皮肤被微凉的水流冲刷着。
倏地,周围似是发生巨大的震动,引得惊涛骇浪的飓风刮过,水浪拍打着他的身体乱晃,鱼群四处逃窜,眼前蔚蓝的光被庞然大物遮挡,他沉溺到幽暗的深海之中,眼前瞬间遍布黑暗与无助的压抑气息,冰冷的水流不断灌入鼻腔令他无法呼吸。
迟故突然睁开眼,朦胧的视线缓慢聚焦,有些懵的盯着皮质的橙色座椅靠背,微微低头,看到一只手正搭在自己的肩头处,那宝蓝色方形袖扣镶嵌在白衬衫边缘,修长的手自然地垂落,指骨的脉络清晰,指腹偶尔会碰出到他的前胸。
似乎他的头正枕在某个人腿上,能感受到那坚硬的腿骨支撑着他的头。
身上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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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也消失不见,他的上半身横在两座位中间,双腿还弯曲地垂在地上,是个极其别扭的姿势。
“醒了?”沈书澜摸着对方发旋儿的手顿了半秒后,不动声色地移开。
“怕你掉下去。”他将护着迟故的那只手撤走,看着人坐起身,头发被压的有些乱,那睡眼惺忪的眼皮还未调整好状态,冷淡中透着股懵懂的样子很可爱。
他低垂的眼眸望向沈书澜的手腕处,不是他的嗅觉敏感,梦里的味道,似乎是沈书澜身上正散发着的信息素。
“您的抑制手环没电了么?”迟故试探着问道,感受到自己的双腿无力,手指也软绵绵的,那给人感觉有点微醺的甜酒味儿萦绕在鼻尖,正愉悦地跳跃着,似乎很开心。
对方抬手像是检查了一遍,说:“怎么了?”
“没”迟故抬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腺体,发情期似乎被对方影响着提前了。
“刚才看你睡的很沉,就没叫你,应该是迟到了。”
迟故看了眼手机,他怎么睡了这么久?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他抿了下唇,想着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第二节课才开始。
抬眼,目光落在对方端坐在座椅上的姿势,对方明显穿着很正式,黑色西装,深蓝色领带完整地系在上面,应该有工作要忙的。
他的视线从皮鞋移到被他压得有些褶皱的裤子上,快速移开,虽然他知道自己睡觉偶尔不太规矩,但他可不相信是自己睡到对方腿上的,忽然目光跳到对方晦暗深邃的眼眸里,像是有吸力一般含笑望着他。
手机被他放回口袋里,随后他单手撑着对方的座椅靠背,直接迈半步,跨坐在对方腿上,目光盯着那红润有型的唇,毫不犹豫地低头吻过去。
沈书澜在那唇快要触碰到时制止了对方进一步的动作,说不心动是假的,谁能受的了如此主动的投怀送抱索吻的漂亮可爱的omeg,但前提是要真心实意。
“做什么?”所以这种行为更另他生气,果然人是不满足的,他甚至有点无法理解现在自己的心思。
之前发现迟故说喜欢自己只是口头上的谎话,那他想着只要对方主动,无论真假他得到便好,就算是假的只要给他点时间总会变成真的,但现在的他似乎缺了些耐心,他想要对方此刻的身心都属于他,但他意外的办不到。
所以迟故的行为刺激着他的神经,对方的举措甚至给他一种,如果其他人能对对方有利,那么就可以毫不犹豫地亲别人的错觉。
“想亲您,可以么?”不知怎的,有一瞬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些不快的意思,他正疑惑着,就听到对方拒绝道:“不行。”?
迟故思考了不到半秒,绕开对方抵住他唇的指尖,又低头靠近那不到一拳距离的唇,近的两人的鼻尖快要触碰到,吐息交缠,快要亲上时却又被对方拦住。
“我说了不行。”沈书澜的语气坚定了些。
但迟故却感觉他的腰侧贴上只强有力的手臂环着他,像是怕他掉下去似的。
他的身体已经有些燥热了,他垂下头,下巴抵在对方肩膀处,视线被橙色的皮质遮挡着,在对方耳侧轻声说:“那您咬我一口。”
那原本撑在座椅靠背上的手转个弯儿扯开自己肩膀处遮挡着的衬衫,十分诚挚地邀请对方标记他,甚至为了方便对方的标记,还特意调整了下坐姿,将头稍微向左歪,把他脆弱隐秘的腺体送到对方嘴边。
“”沈书澜就看着怀里的人一阵折腾,随后那光滑白皙的肩膀暴露在他眼前,怪不得今天对方的身体有点热,原来是要到发情期了。
他低头盯着那微微凸起的腺体,和周围皮肤的颜色略有差异,那一处细看之下透些粉嫩,而且看起来皮肤特别薄,像是稍微碰一下就会破皮受伤似的脆弱。
沈书澜的瞳孔暗了暗,沉沉呼吸了几次。
低头靠近那处,直到唇贴上对方的腺体,他张嘴,故意磨了几次牙,想惩罚下这个心口不一的人,感受着那时不时闪现的紧张情绪,他也没心软,恶劣地圈住那细腰,感受手下紧绷的身体,牙齿磨得那处快要发红的热了起来。
迟故的全部重力都落在对方的腿上,双腿发软地趴在对方怀里,心却被一直吊着迟迟落不下。
“您不想标记,我可以用抑制剂的。”迟故的声音发软,他想刺激一下对方,标记是最可靠的方法,能让他的生理期状态稳定,不影响之后的行动。
这时的omeg基因会给予这个性别天然的优势,处在发情期的omeg无论是生理反应,还是各种声音动作,都对lph有致命的诱惑和吸引力。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完美贴合这时的状况,听在沈书澜耳朵里,就像是受到委屈在撒娇一般,委婉地求他标记。
虽然知道这是对方故意这么说的,但他还是难以抑制地感到兴奋,最后他色气地舔了口腺体,就像是打针前的消毒,又像是给人一个预警,小心地咬下去。
迟故的肩膀微不可查地抖了下,刺痛后就是安慰性的信息素如同暖流一般股股流进身体,似乎比第一次标记对他的影响更大,他的身体都在发抖,浑身又酥又麻,直到腺体处湿热的气息消失,他还处在被标记的余韵中,就连脸颊都微微发红。
像是在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