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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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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没有盐

关于临终关怀究竟该采取何种形式的美好幻想只进行了不到五分钟, 张渊看一眼表,郑重其事地宣布:“该吃饭了。”

这话的杀伤力对目前的季苇一来说可能比“你快不行了”还高不少,毕竟后者是一种对不太遥远未来的模糊预估, 而前者是对五分钟后他所要面对现状的准确预告。

他耍性子发脾气,甩给张渊都跟打在棉花上似的, 一股脑儿让对方吸了进去, 力气全在刚才用完了。

这会儿闹也觉得累, 干脆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睫毛微颤,看起来大点声说话都能把他震碎了似的。

一副我很虚弱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的样子。

张渊把他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的刘海往旁边拨, 掌心在他额头上多停留一会儿, 拇指来回摩挲, 不知道摸个什么劲。语气温和,态度坚决:“医生说了,要吃点东西。”

季苇一在心里短暂羡慕五秒钟张渊的装聋特权, 忽然意识到张渊其实是在摸他眉心因为抗拒吃饭而鼓起的小包, 没忍住把眼皮掀开一道小缝儿。

看见张渊一双黑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像是自己这会儿要是不吃饭, 他剩下半辈子都将对食物失去兴趣的沉痛表情, 头顶上似乎有一对无形的耳朵都耷拉下来。

无奈轻轻哼一声,闹别扭还是不肯把眼睛睁开:“吃什么?”

“医院的。”张渊说完又解释, “医生说不能乱吃。”

看来在他第二次晕厥的这段时间里, 张渊已经和医生进行了深刻而友好的交流。

真是罕见,季苇一简直遗憾。他每次都想看看张渊在不得不和人进行沟通的时候到底是什么状态, 每次都错失良机。

当然事实证明, 语言沟通上轻微的隔阂所造成的实际影响并没有乍看起来那么大。无论以何种方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张渊总归还是把大部分的事情都顺利解决了。

张渊没有那么需要他人帮助,而至少在此时此刻,如果没人帮忙,他自己甚至连自己坐起来都做不到。

季苇一本来已经基本平静的内心再度翻涌起来,心口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

他不想吃饭可以耍赖,真的心脏不舒服却生怕被发现。不得不用尽全部精力,尽量在不引起张渊注意的情况下通过深呼吸缓解症状。

好在本来就已经很虚弱,对比之下竟难看出个“更”来。张渊只当季苇一在通过沉默表达自己对于被强迫进食的抗议,纠结半天还是手机上下单订了医院的餐。

正好是晚饭时间,订餐配送的很快。张渊从门口接过塑料袋装着的盒饭,很迅速地拆开来放在季苇一床前支起来的小桌板上。

眼疾手快藏了顶盖,没料想底部也还拿马克笔写了大大的“心衰”两个字。季苇一看见了,张渊也发觉他看见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张渊垂眼捻一节纸巾来来回回擦着指尖,季苇一就轻笑一声去拆一次性筷子。

怪不得要吃医院里的规定食物,原来是直接按病情特制的。

张渊醒过神来,从他手里接过筷子,来回打十字磨掉可能存在的毛刺。

季苇一以为这是某种对他积极吃饭的特殊殷勤,撇撇嘴伸手去接筷子。张渊却拿着筷子看着他,半天没动。

“你给——”季苇一等不下去,然而一个给字刚出口,嘴里就被结结实实塞了一口菜。

张渊按着他稍微支起一点的肩膀往后,确保他整个人稳稳当当地躺在倾斜起的床上,语重心长地嘱咐到:“细嚼慢咽。”

话音刚落,季苇一喉头滚动一下,腮帮子鼓起,整张脸都皱起来。

张渊已经能够准确识别他的呕吐前兆,抄起脚边的垃圾桶就递到他眼前。

没怎么经过咀嚼的一小口肉沫吐出来,季苇一的眉头还没展开,靠回床上边吸氧边认真思考。

半晌满脸震惊忧惧,可怜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来:“我舌头好像坏了。”

心脏供血不足的并发症里竟然还包含失去味觉这一种可能吗?

张渊没有直接给出答复,夹一口季苇一刚刚吃过的肉沫放进嘴里,仔仔细细咀嚼,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没坏,没有盐。”

季苇一还没反应过来,只当是医院食堂大厨发挥有失水准:“那换一份。”

张渊叹口气把盖在季苇一腿上的被子掀开:“不是,医生说,不能吃盐。”

他一抬头就晕,只动眼睛扫了扫,看不太清楚有什么问题。张渊已经用手按住他的小腿,松手之后,拇指大小的坑半天无法褪去。

是心脏功能下降造成的水肿。

早有端倪,但是此前远没有这么严重。

张渊像是不愿意多看,很快又把被子盖上了。掉回头来又到床前,提剑一般拿起筷子。

不仅要逼他吃饭,还要逼他吃几乎没盐的特别难吃的饭。

季苇一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我记得……以前没这么难吃。”

他多年前手术之后也遵循过一段时间的减盐医嘱,只记得当时的食物虽然谈不上很好吃,但也绝对谈不上难吃到生理性反胃的地步,不存在任何令人印象深刻的痛苦回忆。

张渊向来很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对着确实不怎么好吃的寡淡饭菜认真思考:“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以前——”味道忘了,食材隐约记得。季苇一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画面,从掠过松茸花胶鲜切生烫牛肉的片段里悟出医院食堂大概不会提供此种种食物的道理。

……以前的饭当然不难吃,以前的饭都是家里做好了送来医院的。

而他现在生怕家里知道。

“忘了。”季苇一说,然后主动拿起筷子,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未经妥善调味,食材也谈不上多么新鲜讲究,荤菜发腥,素菜发涩,他金贵而挑剔的味蕾呼喊着要造反,奈何大脑才是身体的主人,到底愣是给咽下去了。

好在给病人的食物本来也都非常软烂,囫囵吞枣硬塞了几口,竟逐渐适应了没滋没味的状态,反倒尝出一点食物原本的天然味道来。

张渊见他肯吃,很顺手地又接过喂饭的工作来。也不催他快吃,也不逼他细嚼,只选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把食物放进他嘴里。

咀嚼的时候呼吸难度就加大,光是吃饭也够季苇一累的的。没推辞张渊喂饭,跟古代皇帝似的把每种菜都吃了三口,终于还是偏过头去。

再吃真要吐了。

没等季苇一说什么,张渊放下筷子收掉食物,在他胸口朝一个方向揉搓。

被哽住的感觉逐渐消失,病床的倾斜角度缓缓降下来一点。张渊的手一如既往很温暖,揉着揉着,季苇一眼皮发涩,头往张渊那边侧过去。

气血不足精力不济,总是困。

或许有一两秒钟已经在睡与醒的边缘徘徊,忽然又把眼睛睁开:“你去吃点东西。”

张渊放过他的胸前,又走到床尾按摩他肿得发胀的腿脚,不接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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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苇一有些生气:“我说,你去吃点东西。”

他只要稍微一激动,嘴唇上立刻泛起氧气不足的淡紫色,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张渊回到床头观察季苇一的状态:“我现在不饿。”

季苇一神色郁郁,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难过:“张渊,你不要这样。”

他之所以不想说,就是不想事情变成这样。

张渊愣了愣:“好。”

他说着,就拿起收在旁边季苇一没吃几口的剩饭,飞快往嘴里填了半盒。边擦干净嘴,边完成某种固定任务似的跟季苇一汇报:“吃过了。”

季苇一无语:“吃它干什么?”

又不是没钱,吃点好的吧……

张渊把吃剩的盒饭丢进垃圾桶毁尸灭迹:“尝尝。”

他说罢,俯下身来吻在季苇一唇上,怕他不舒服,很快又分开了。

拿一根食指抵住季苇一的嘴唇:“尝尝。”

季苇一哭笑不得:“尝出什么来了?”

张渊眨眨眼睛:“明天,不吃这个了。”

季苇一心说这还差不多,忽然意识到自己从进了医院都在昏昏沉沉,对目前的状况还没有个大致的了解。

问张渊:“要在医院里待多久?”

他关心的其实不是自己要住多久,但照情况看,他一天不出院,张渊肯定要在床头当门神寸步不离地守着。

张渊长呼一口气,拽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床边。没回答季苇一的问题,却说:“医生说,要跟家属沟通。”

他顿了顿,然后慢慢垂下头去,轻声道:“我不是家属。”

季苇一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病房里一时间陷入沉默。

心跳声像敲得很快的小鼓槌,又急又重。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季苇一说。

“怕他们担心吗?”张渊问。

“是吧?”他轻声笑了笑,“这么说是不是会显得我比较孝顺一点?”

浅色的眼瞳看着天花板上的顶灯,直视灯光迅速让季苇一眼眶中盈满泪水。把目光从过亮的地方移动开,黑斑短暂取代病房里的惨白。

黑暗亦胜过单调的惨白。

“其实我只是不想一直在医院里待着。”季苇一说。

药物治疗,仪器支持,最好的医院,最严密的监护——这些东西肯定能让他在身体状况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多活一段时间。

可能是几个月,甚至可能更长。

但如果一切努力的终点是不可改变的,他对此事的看法大概同家里人不一样。

所以在彻底失去行动力之前,总希望自由的时光更长一点。

而且……

季苇一看向张渊:“他们知道了,你怎么办呢?”

张渊一愣。

他几乎还没有时间来得及思考,如果季苇一家人介入他的生活,他和季苇一要如何相处下去。

至少不太可能还像现在一样。

但或许家人的帮助才是现在的季苇一不可缺少的,就像医生所说,医院里的很多决定都非直系亲属不可。

而在法律上,他和季苇一没有任何关系。

张渊的嘴唇动了动,季苇一却先他一步开口:“我也……不想分开。”

声音很低,低到张渊几乎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但张渊确信自己看懂了对方的嘴型。

浓烈的不知名情感在心头涌动,说不清楚是悲伤还是喜悦,只觉得眼眶里涨涨的,好像又有什么很热的东西要涌出来。

他张张嘴,声带震动,却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只发出某种喑哑的来自胸膛的低叹。

电话铃声划破无言的一刻,张渊把季苇一的手机举到他面前,脸上闪过一丝无措与犹豫。

来电显示:季津。

第72章 不要咬

季苇一深吸几口气, 把音量调至最低,生怕被听出什么异样,恨不得再拿被子裹住, 手机紧贴在耳朵上,才敢接通电话。

“哥?嫂子那边怎么样了?”他说话声音很轻, 语气平静, 尾音里略微带着点虚声。就跟平时生活中大部分情况下一样, 对突如其来的查岗电话有那么一点意外和敷衍,又好声好气的糊弄着。

然而左手上埋着滞留针,空出来的右手光是举着电话就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张渊当然读到了来电显示, 知道电话是家里打来的, 默默探身握住季苇一颤抖的右手给他借力, 却又特意把脸偏过去。

听总之是听不清,看也不去看。行为上把尊重季苇一家庭隐私做到极致,心中的想法却很矛盾。

在屏幕亮起来那一刻, 他明明是期盼着事情如季苇一所愿, 不要被发现什么异常才好。

可随着电话接通,内心深处却有一个隐约的声音:如果现在被发现的话……

不是他强迫的, 是他们自己发现的。

有家人在身边, 季苇一应该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但是……

耳畔传来的声音都闷闷地很模糊,看不到季苇一的脸, 不仅失去了能判断说话内容的口型, 就连表情也看不见。未知造成的紧张感让他掌心里渗出汗来,和季苇一手上捂不热的冰冷交织在一起, 好像在手掌里攥着一条小蛇。

滑溜溜的, 纤细脆弱,太用力会让他受伤, 松开手又担心他跑掉。

季苇一倒无暇觉察张渊对自己的手指产生了什么无端的联想,注意力全在应付电话上。他太虚弱,撒谎得打起十二分精力来才行。

季津的声音传过来,听上去罕有的疲倦,多少透着点无奈:“还早了,接下来马上是头七,前前后后还得折腾一个多月。哎哟,我看梦初忙得快连难过都顾不上。”

他父母尚在,陈梦初儿时家里就离异,两个人谁都对办丧事没什么经验。跟何况他俩刚结婚不久,季家的面子在这里,无论是婚礼还是葬礼最后都会变成社交场合。

人走了还有身后事,生者竟然比逝者更需要这种东西。可是活人的思念无论烧掉多少东西还是无法抵达彼岸,甚至连缅怀凭吊都在琐事中消磨。

季苇一难免想起桦城凛冽干燥的寒风,塑料袋里闷死的鱼,荒腔走板的二人转——他和张渊正是在那场闹剧一样的葬礼上相遇的,最终或许也要终结在他的葬礼上。

到那时,他的身后事又将会如何呢?

冷不丁冒出个念头:一回生二回熟,这下倒是所有人都很有经验了。

电话那头的季津本来就习惯了对着弟弟自说自话,起初并没发觉季苇一的沉默里有什么异样。紧跟着又提了几句葬礼的事,半是抱怨半是感慨。说完才想起和季苇一聊这种事似乎不太好,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行了,忙也忙不到你头上。脾气闹得差不多了,该回家了吧。”

季苇一看一眼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心说这次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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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真不全是他自己不想回家。非要在回家和住院之间选一个的话,他肯定把票投给前者。

闪烁其词哼哼两声:“我不在京城……”

被季津一口戳穿:“你身份证都没提示购票信息!”

“开车,跟朋友去外面散散心。”季苇一口气瞬间不耐烦起来,半真半假的,倒把闹脾气演了个十成十:“找我有什么事?”

总感觉按照他哥一开始的口气,不像是兴师问罪立马要抓他回家的。

季津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朋友还陪你散心”,终于说起他的正事来,“你叫我打听的事,查到了。”

“什么事?”季苇一脑子里转一圈,只得到一片空白。最近他生活中堪称跌宕起伏的事情太多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还托过季津什么事。

也可能供血不足大脑缺氧,人就会变笨。

“你之前在桦城碰见的那个、、属相跟你很合的那个,”季津半天没想起来张渊的名字,光记得此人尚且有个吉祥物属性,“你不是说要找一找他爸在哪儿吗?”

“问到了?”季苇一恹恹的精神为之一振,颇有些惊喜。他不太确定自己目前这种至少还能保持相对活动能力的状态还能维持多久,如果希望张渊能长远在这行发展下去,在他彻底对事情失去掌控之前,至少想要替张渊解决掉最大的潜在麻烦。

“问到了。”季津话里话外多少带了点办事还不是要求你哥的味道,“已经死了。”

“死——”季苇一嘴里刚出个气声,立刻把话咽下去。朝张渊看了一眼,对方只留给他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压低声音询问详情:“是怎么……”

“猝死,一年多了。据说已经再婚了,估计新家庭怕有什么财务纠葛,特意也没找他的大儿子。”季津轻描淡写道,“这下好啊,你不是送他去拍戏了吗,省得以后再出什么乱子,人死万事皆空。”

季苇一胃里猛然一缩,淡淡血腥气顺着喉咙涌上来。有几秒钟好像噎得自己发不出声音,半晌才答:“嗯。”

季津又开始念叨,张渊这位五毒俱全的渣男爹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提一嘴就当完成所托,说来说去还是催季苇一回家:“你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开车能到的地方能有多远?赶紧回家!这半年冯叔去世你心情不好,家里顺着你,你也不能越来越过分……”

季津说了半天,却只有那句“人死万事皆空”在季苇一脑海里不断盘旋。

明知道季津说的没错,倘若张渊只是他一眼相中选来拍戏的演员,倘若这件事发生几个月以前。即便碍于社会准则和礼貌不会表露出来,他当然会在心里因为少了个麻烦而暗自窃喜。

那不是个好人,那只是个麻烦。这一点毫无疑问,对他是这样,对张渊更是这样。

只是……只是……

他仅仅只是离死亡太近了,近到任何有关生命离去的消息都让他无法抑制地联想到自己身上。

胃里的绞痛越发清晰起来,担心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呻/吟出声,季苇一不等季津说完话,低低抛下一句“知道了”就挂断电话。

张渊察觉到自己拢住的手指失了力气,略一放松,手机就直直掉在枕头上。

转过脸来的时候,季苇一的脸已经因为疼痛呈现出黯淡的青白色。上牙咬着下嘴唇,深深嵌进肉里。

“哪里痛?”张渊急忙去摸他的心口,伸手要去够床头的呼叫铃。

“别。”季苇一猛然拽住他的袖子,埋在皮肉里的滞留针在血管里被牵动,瞬间爆发出的疼痛让他整个人蜷缩起来。“嘶——”

张渊连忙捧住他的手,针头埋在里面,他不敢碰,只好来来回回捋着季苇一颤抖的指尖:“别急,别急。”

又去掰季苇一的下巴:“不要咬。”

手上的疼痛沿着血管往上攀,加上水肿,半边手臂都跟着颤抖。胃一痛,心脏也跟着不舒服,叠加起来,嘴唇上的痛倒真的算不了什么。

被强按着下巴把下唇松开,季苇一才发觉有丝丝缕缕的血液渗出来流进嘴里。

张渊用拇指指腹擦了擦,指纹摩擦伤口,血液在季苇一失色的唇上晕染开来,反而让季苇一看起来添了几分气色。张渊下意识一再描摹,忽然凑上去轻轻吮吸他的下唇。

酸痒取代刺痛,季苇一上牙磕在张渊嘴唇上。

分开时,张渊唇上也沾了血。抿起嘴舔去血渍,他冲季苇一笑了笑:“咬我可以。”

明知道以这种方式哄他开心,大概已经是张渊能想到最直接的办法。季苇一努力牵了牵嘴角,来自身心的双重重负最终还是没能让他弯起一个向上的弧度。

只比了个口型:“又不是属狗的。”

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自己还是说他,张渊继续按摩他的手指,觉得好像怎么也搓不热似的,就凑过去把季苇一的手贴在自己脖子上,用动脉的温度暖着。

感觉热起来一点才问:“发生什么了?”

看季苇一的反应,季津应该没发现他在医院,而是别的什么事情。

季苇一把被子底下的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搭在胃上,用力向下压:“没什么,催我回家呢。”

张渊试图安慰他:“好起来,就能回家。”

“张渊。”季苇一叫了他一声,看着对方抬起来的黑漆漆的眼睛,涌到嗓子眼的话又卡住。

“怎么了?”张渊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

季苇一轻轻摇了摇头,把脸往张渊那侧倾:“没事,我就是有点累。”

他明知道迟早要说,却又犹豫着不敢说。

他希望过去的阴影不会笼罩在张渊头顶,可死亡如果轻飘飘地揭过,难免令他他感到恐惧。

所以怕张渊难过,又怕张渊不难过。

而张渊只是挪到床沿上把他揽在怀里,手伸进被子下面,钻进他的手掌和胃部之间,把湿冷隔绝开来。

季苇一极力掩饰的病灶就这样暴露在张渊的温柔之下,他偏头吻了吻病人的额角:“累就休息。”

季苇一把头枕在张渊肩头上,人体拱起的高度并没有比病床的弧度更利于减轻呼吸的负担。但是整个人被包裹在怀里,体温让他感觉到安心。

绞做一团的胃在有规律的按摩下逐渐舒展,血腥味散去之后,喉根处残留着淡淡的苦涩。

“张渊。”季苇一浅色的瞳仁转动,近在咫尺,张渊黑漆漆的眼睛里映入他的影子。

“我打听到了你父亲的消息。”

第73章 旧事

听到“父亲“二字, 张渊抱着季苇一的手臂并未放松,手掌仍在有节奏的按摩着,垂下眼睛看着季苇一手背上的输液管。

今天已经打了不少药进去, 被胶带固定住的皮肤周围隐约泛着青,代谢功能下降, 手背很容易肿。

他没接季苇一的话茬, 隔了几秒钟, 忽然抬头:“吊瓶空了。”

下一刻把季苇一放回床上掖被角按铃叫护士一气呵成,等季苇一因为缺氧而反应迟缓的大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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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的动作,护士都已经推着小车进屋来了。

国际部病房的响应未免太快呢……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居然就这么成功了。

怎么氪金还会影响谈心的氛围。

张渊甚至像小学里会举手打小报告的讨厌同学一样认真告状:“他刚刚碰到留置针了, 很痛。”

季苇一全身上下虚得也就眼珠子还能灵活运动, 狠狠瞪张渊一眼, 手已经被护士拿过去一通查看。

针头其实还好好地埋在血管里,但轻轻碰一碰周围的皮肤表面季苇一就抿着嘴皱着眉,堪称可以写入猫咪忍痛指数鉴别图鉴的标准表情。

护士犹豫片刻, 还是建议他们把针拔了可能会更舒服一点。

反正能住这屋的都是万恶的资本家, 不走医保也不会吝啬一套针的钱。

拔了针,撤了输液管, 护士推着小车离开。张渊当即郑重宣布:“抱你去洗手间, 回来早点睡觉。”

依旧没能彻底接受自己如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季苇一下意识拒绝:“不用……”

张渊毫不客气地伸手在他小腹上轻轻压了一下,酸胀感如同针扎一样顺着下腹部放射状散开, 季苇一浑身一哆嗦。

“你不急吗?”张渊问, “医生说药里有利尿剂。”

季苇一哪里肯把这种事情拿到嘴边来聊,苍白的脸颊上都涌出两坨红霞, 半张脸缩进被子里不吭气。

不提不急, 一提还真……

都怪张渊按来按去!

张渊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半天得不到回应, 还以为自己下手按重了季苇一肚子痛,更加确信有什么问题亟待解决。一手抱膝弯一手穿过腋下,抄起季苇一就进了洗手间。

季苇一脑袋跟用弹簧拴在身上似的,脖子软趴趴支撑不起头的重量,稍微一动血压就跟不上,干呕一声瘫软在张渊怀里。

彻底任人宰割,难受得连害羞的力气都没有,完全依靠着张渊帮助才哆哆嗦嗦把人生大事处理好。

再回到床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明明医院的床很硬,却好像睡在云端之上,睁眼闭眼都有星星点点的光斑闪动。

张渊放下他,又折回去洗手,拿酒精搓了才回来帮他重新戴上氧气。小心调整位置,好让塑胶管不要轻易脱落又不至于把季苇一弄痛,正在仔细端详,季苇一忽然攀上他的手。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呼吸,动作,都停顿了一秒钟。张渊把氧气管固定好,点了点头。

“知道,他死了。”

季苇一觉得额外增加的氧气并没能让呼吸负担减轻,胸闷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心口:“什么时候?”

“前几天。”

——其实就是今天。张渊不怎么擅长说慌,避开季苇一的眼神,走到床尾去稍微调整了一下病床的倾斜角度。“要休息了。”

他越是这样,季苇一不依不饶:“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张渊非常善于保持沉默,事实上自己心里清楚完全没听见的场合很少,有时候是在面对一些感到要仔细思考才能回答的问题时故意装聋作哑。

但季苇一哪怕问到他再不想回答的问题上,又或者只是喊他的名字,他都不想让对方的话落在地上。

只是从心底里不太明白为什么对方这么在意这件事,他其实是无所谓的,想要糊弄过去仅仅只是因为不想季苇一在生病的时候额外费心。

在他看来,对目前的季苇一而言,除了好起来和开心起来,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亡,就算和他有点关系,也不值得季苇一多想。

但他表现出很在意的样子,张渊还是说了实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想。”

“不是应该,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季苇一深吸一口气,“就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会觉得惆怅,还是解气?

“没什么想法。”张渊说,“就是知道了而已。”

爱和恨都谈不上,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某些潜在的风险,他也没想着要找他。

童年的经历对他而言甚至谈不上什么阴影,过去了就彻底过去了。

他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他不重要。”

明明早就预料到大概会是这样的答案,季苇一心里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那什么重要呢?”

张渊把目光移回他的眼睛上:“你生病了重要,以前的事情不重要。”

琥珀色的瞳仁收缩了一下,然后迅速移向了旁处,季苇一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轻笑:“不重要就算了,睡觉吧。”

张渊见他终于肯乖乖休息,满意地点点头。关掉病房的大灯,只留下一盏巡夜时要求的小灯,拉过椅子来坐在季苇一床边。

季苇一用手推推他的膝头:“你也去睡。”

张渊点点头:“好。”屁股丝毫没有挪窝的意思,瞪大眼睛盯着他,一副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睡的架势。

季苇一无奈:“我是说让你去旁边躺着睡。”

单间病房很大,不仅有独卫,还给陪床的人配了一张小沙发。窄是窄了些,长度足够成年男人躺下。就算是张渊这种超出一般水平的身高,顶多蜷着点腿也能睡。

没苦硬吃,有床不躺,搬个凳子在这里装什么监考老师呢。

张渊看了一眼沙发,理直气壮道:“太远了。”

对,足足有三米那么远。

看着季苇一睁大双眼无声质疑,张渊垂下头去:“想看着你。”

床上的病人似乎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能把沙发搬过来呢?”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张渊猛然站起来,推过沙发,并在病床旁边。

连轴转两天终于躺下,脊背周围肌肉放松的那一刻,就连张渊这种极少思考人生的大脑也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人要是不爱动脑子,就免不了要吃一些没必要的苦。

还好季苇一特别聪明。

不敢染指病床怕不小心压住对方哪里,昏黄灯光里,他看见季苇一的侧脸被暖黄色的光映照出暧昧的神情。

依旧很憔悴,但是眉头舒展嘴唇微张,看上去因为困倦而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

药水和氧气一定程度上的减轻了疾病造成的痛苦,今晚或许能睡个好觉。

而他,虽然还不是可以放心入眠的时候,但身体姿态上的放松一定程度上也带来了精神状态上的放松。看着季苇一,张渊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悠长。

……悠长到拍在了季苇一脸颊上。

病床上的人有些恼怒般偏了偏头:“你转过去。”

张渊看着他发红的耳根,意识到他如果不依言照做,季苇一可能真的会生气。出于对他心脏健康的考虑,乖乖翻了个身。

病房里安静下来,监护仪稳定而有节奏的声音就像白噪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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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渊没有看到,在他转过身去之后,季苇一脸上佯装的轻松很快被长久的出神取代。

供血不足造成不同寻常的疲惫,通过单纯的卧床休息无法轻易恢复,药剂里还添加了镇痛的成分。从理论上讲,季苇一的精力本不足以维持着长时间的清醒。

但一个多小时后,病床上的人把眼睛睁开,转向张渊背对着他的那一侧。越过张渊的身体,他还能看见在比较远的地方,助听器充电的小小红光。

“张渊。”季苇一叫了一声,“你睡了吧。”

身边人没有回音,他又朝对方耳朵上看了一眼,确保助听器确实没在他耳朵里。

季苇一长出一口气,忽然笑了。“你以前问过我,可是你醒着我就不知道怎么说。”

“关于冯叔……冯帆。”

张渊意识到他和冯帆之间似乎发生过一些什么之后,很长时间主动避而不谈这个人。但无论季苇一想不想接受,不可改变的事实是,他和张渊相识的起点是因为冯帆。

很多次想要把前因后果讲清楚,不知道会不会令张渊感到痛苦,又因为提起这件事本来就令他自己感到痛苦。

但昏沉沉躺在床上无法活动的感觉让他想起当年,再一次靠近的死亡的恐惧感中,季苇一自顾自把旧事重提。

“在我小的时候,冯帆曾经试图绑架过我。”

他说出这句话来,忽然屏住一口气,见身边的张渊依旧半天没有动作,才放松下来。

开了头,后面的事情就变得容易出口。

“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查出心脏有问题,其实曾经有不止一个医生不建议他们把我生下来,但我父母当时的态度很坚决。所以我还是出生了,生下来就做了手术。手术按照当时的标准来说应该算是成功了,但是随着我长大,还是不断出现新的问题。”

说一长段话对现在的季苇一来说还是很勉强,他停下来休息了一下,又继续。

“我父母不知道是不是病急乱投医,找人算命,说什么养在身边不行,要送到远一点的地方,要合八字什么的。最后通过一个远亲找到冯帆那里,就把我送去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笑。时至今日,季苇一对于到底是迷信才把他送走还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不要每天面对一个病孩子才迷信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可即便认为没有人在听,他还是习惯性的选择那个听上去更美好一点的说法。

“冯帆对我很好,超过寄养的那种好。你也知道,他很会照顾小孩的,也不知道怎么能把自己的儿子养成那样。那时候他就对冯承业没办法,我见过冯承业几次,都是回来要钱的。其实我父母把我送过去之后应该给了他很多钱,希望我能被照顾得更周到一些。但那年冯承业在外面欠了债,靠我的抚养费也不够。所以……趁着那年冬天我父母没有来接我回家过年,冯帆带我回老家,动了一点歪心思。”

心电监护上的心率数字升高,季苇一又努力吸了几口氧气。“他都没真的绑架我,虽然一开始是想把我藏起来然后说我被抢了问家里要钱,其实也只是把我放在他家里哄着玩而已。对,就是他下葬的那个地方。但是到后来连谎也没撒成,因为我一到村里就一直发高烧,他可能怕我死了?最后草草就喊我父母来把我接回去治病。”

季苇一转头看着监护器上的数字,深呼吸让指数重新变得趋于稳定,至少不至于半夜把医生护士惊来:“其实这都不算绑架对吧,这怎么能算绑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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