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然而这些在另一只大小姐身上全都不适用，无论如何坑爹，梦沉依然义无反顾地开下一局匹配，并且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替大小姐扛刀，企图让对方多活一会。
路羲和也为这样的区别对待感到深深的震撼，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带：“咱就是说，他也不一定是带妹，说不定是好哥们呢？”
弹幕断然回应。
【不可能】
【怎么可能】
【能忍受这种下饭操作，只能是真爱了】
【怪不得他对露西小可爱冷若冰霜，原来是心有所属】
【刚刚慕名而来，就要见证我路梦be了嘛】
【我搜了一下那个大小姐的id，性别是女没错】
【我也搜了，今天刚注册的新玩家，但是已经有金皮了，是富婆啊】
看到苗头不对，路羲和立刻约束粉丝：“诶你们不要去随便打扰人家素人啊，既然梦沉今天有事，我们就先单排吧。”
他退出观战，开始单排。
但是他这一整个下午，状态都很差，是掩饰不住观众都能肉眼可见的差。
水友不由调侃。
【不是吧，没有双排不会玩了啊？】
【看到人家梦沉小哥有女朋友这么受打击？】
【心疼路神，你爱的少年人太狡猾~】
【网恋就是这样靠不住啦】
【没事，至少你的游戏技术比那个大小姐强太多了】
说着说着，弹幕都嘻嘻哈哈起来，完全当乐子看，他们觉得路羲和也不可能真的和网友搞什么网恋。
确实，让路羲和如此动摇的，并不是被水友调侃的什么失恋。
而是梦沉居然会愿意不厌其烦地陪一个技术差劲的新玩家玩一整个下午的这一事实。
这是梁晨绝对不会做的事情，他分奴，慕强，游戏里小姐姐过来求双排，他只会第一反应查对方胜率。
“你真是注孤生。”又一个小姐姐被梁晨气走，看得路羲和直摇头。
“谈恋爱哪有游戏好玩。”梁晨瞥了一眼正美滋滋和女友发信息的老石，“真是搞不懂你们。”
路羲和认识梁晨的时候，他们已经是游戏内的屠榜第一和人榜第一，在路羲和的印象中，从来没见梁晨和菜鸟玩在一起，梁晨也从来没有带新玩家的兴趣。
可是这个梦沉却不一样……
发现自己为什么动摇后，路羲和更加心慌。
梁晨早就……梦沉不可能是梁晨，这不是他一开始就很清楚的事情？
应该说，现在发现两人的不同之处后，他就能够将他们区分开了，可以摆脱那种常常看到梦沉就想起梁晨的状态。
这不是很好吗，可是为什么他感觉胸口闷闷的，一点也不轻松。
“……可能是昨天没睡好，我去洗把脸。”
路羲和暂时离开镜头，把自己关进卫生间，往脸上泼水。
抬起头，在镜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好没出息的一张脸。”
水珠顺着额发往下滴。
自作主张将素昧谋面的网友当作梁晨，投射自己的感情，一旦出现不同之处就自顾自地幻灭。
现在想想，推荐职业战队，要求扩展角色池，陪同单练，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他认为梁晨会需要的东西。
可是梦沉只是一个18岁的普通玩家。他还在读书吗？他有喜欢的人吗？他真的想打职业吗？这些东西他一概不知。
或者说，他刻意没问，只为了一己私欲，只为了在梦沉身上多延迟一会属于梁晨的幻觉。
总感觉非常抱歉。
当天晚上下播后，路羲和踌躇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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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忍不住去问了。
【露西小可爱：你今天有事是在陪人双排呀？】
【梦沉：嗯。】
今天孟恬难得没有工作，孟沉正好兑现诺言，带她尝试一下死线。至于为什么玩大小姐，只是因为孟恬觉得大小姐这个角色好看。
【露西小可爱：女朋友？】
【梦沉：？】
【梦沉：怎么可能。】
【露西小可爱：那是朋友？】
孟沉思考了一下，孟恬说不上朋友，说亲人吧，以人类的标准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无亲无故，却给他饭吃，给地方住，他企图用力所能及的劳动（游戏陪练）报答，也就是说……
【梦沉：是老板。】
【露西小可爱：啊？】
【梦沉：嗯，是老板。】
路羲和：“原来是这样……”
难道是有人看了他的视频，慕名去找梦沉陪玩了吗，金皮确实符合财大气粗的老板特征，而且也玩的是大小姐，说不定还是他的粉丝呢……
什么啊，原来全都是误解啊。
【露西小可爱：我还以为是你的女朋友呢，心想要是你谈恋爱了再和我双排会不会被女朋友误会……说起来你没有恋爱对象吧？】
【梦沉：没有。】
【露西小可爱：你说没有就没有咯，反正我只是网友，你骗我我也不知道。】
【梦沉：真的没有。】
【梦沉：谈恋爱哪有游戏好玩。】
路羲和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果然非常像，梦沉和梁晨。难道成为屠皇的第一步就是断情绝欲成为钢铁直男？
【露西小可爱：但是你今天明明约好和我双排却放了我鸽子！就算是去给老板陪玩也太过分了！】
【梦沉：抱歉，因为今天上午她才问我，只来得及在游戏里留言。】
路羲和立刻打蛇随棍上。
【露西小可爱：游戏里联系太不方便了，交换个联系方式呗？】
【梦沉：行。】
于是乎，孟沉加上了路羲和的好友。
居然还是他的大号，路羲和也不怕掉马。
他备注：【路羲……】
停顿一下，删除掉。
改成【露西】
看着路羲和那个从来没变过的初始头像，还有教育信息中并未隐藏的“南港一中”，简直就像回到了十年前两人刚刚加上好友的那会……
孟沉陷入回忆。
【良辰：你是一中的学生？】
【路西：你不会也是吧？】
【良辰：我是隔壁二中的。】
【路西：啊？！】
【良辰：明天放学见个面？我去你们学校门口等你。】
【路西：等等，你要隐蔽点，我可不想被人看见和二中的走在一起。】
也是在那次见面后，他们从网友成为了现实中的朋友。
……
“今天谢谢你陪我玩游戏啦，我太菜了，一直在坑你，真是不好意思。”孟恬探头探脑。
【没关系。】
【明天也可以陪你双排。】
“明天不行啦，有个通告，以后有时间还要再拜托你哦。”
【没问题。】
正巧，路羲和发信息过来了。
【露西：欸嘿，小哥哥，你加我好友，要是你有女朋友看到了，不~会~生~气~吧~】
“诶这是什么？你已经有追求者了吗？”孟恬眼睛一亮，激动了。
【不是。】
孟沉把手机一关，吭哧吭哧摇着轮椅走了。
七年过去，和年龄一起增长的，果然还有路羲和愈来愈厚的脸皮。
当天晚上，路羲和梦见了第一次和梁晨线下见面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还只是游戏里的网友，加上好友后，发现双方都在n市，甚至他们的学校只有一墙之隔。
路羲和在市重点一中，梁晨在隔壁的二中。
路羲和的班主任总是千叮咛万嘱咐，别和二中的学生玩，他们全是小混混。
当天放学，路羲和心怀忐忑走向门口，遥遥看到盛夏的阳光下，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穿着二中校服。
他踌躇着不敢过去，梁晨却立刻认出了他，朝他招了招手：“路西？”
他走过来，上下打量路羲和：“你不是和我同龄？怎么穿着高中校服。”
“我跳级了。”路羲和说。
“那就是小学长了。”梁晨的口吻就像在游戏中一样熟稔，让路羲和也放松下来。
“别那么叫我。”
他们一起去网吧开黑，回家后路羲和告诉爸妈自己去同学家写作业了。
老师说二中都是混混，但是梁晨一点也不像混混。
梁晨从来不说脏话，不打架，情绪稳定，有种与年龄不相符的理性成熟。那时候，路羲和很憧憬他，直到这种憧憬渐渐酝酿成了懵懂的初恋。
梦中那个高瘦少年越走越远，路羲和小跑嚷道：“哎你走慢点！”伸手想拽他的衣角，却只抓住一片咸涩的海风。
醒来时，手中空无一物，只有枕边手机屏上还亮着与梦沉的对话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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