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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灵泉水（倒v开始）
梦带他往前走了20多年。
20多年前的老杨还很年轻，腿又直又健康地站在地上，伸出有力的大手里揽过着当年还只有两岁的、瘦弱且灰扑扑的小吴。
“小孩，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爸的朋友，以前还来你家做过客呢。”当时还是小杨的老杨说。
“我记得…叔叔…我爸呢？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不会回来了吗？”两岁的小吴仰着沾满灰尘还有擦伤的脸，眼睛红红地看着牵着自己的高大叔叔。
小杨心里一涩，对着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小杨还是没忍心说出那个残酷的答案。
他蹲下来，伸出手摸了摸两岁小吴的头，“你爸爸啊，他是个很厉害的英雄。”
两岁的小吴还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他却从面前这个高大的叔叔说的这句话里，莫名感受到了一些很沉重很悲伤的东西。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是爸爸再也不要他了吗？
乖巧的小孩子连哭都不敢大声，只一边抖一边咬着嘴唇，泪水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杨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这个小孩的哭声揪紧了，但他又只能手足无措地拿出手帕，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小孩小脸上汹涌的泪水，又擦了擦他灰扑扑的脸。
然后小杨就把两岁小吴带回了家。
这一带，就是二十多年。
养大一个孩子并不简单，更别提小杨之前还是个连饭都不会做的单身汉。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磕磕绊绊，数不清的笑与泪水，还要顶着几乎所有家人朋友都不赞同的眼光与言语，年轻的小杨都把自己熬成了中年的老杨。
他才终于独自把那个红着眼睛的、灰扑扑的小豆丁养成了眼前这个，坐在车上的、高高壮壮的男子汉。
“杨叔，您先回去吧，天快黑了。”长大的小吴开着车窗向下方的老杨挥手。
老杨用自己已经有些苍老，但此刻却无比温和的眼睛看着这个长大的孩子，从这张长大的脸上，好像依稀辨认出当年抽泣的瘦弱小孩。
老杨觉得自己自己的心酸酸的，又满满的。
他明明有一千句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回学校的路上注意安全啊！”
“诶！我明白的！走啦！”小吴大声地答应。
车子缓缓开动了。
老杨一直看着车窗外朝自己挥手的小吴，直到视野里从看不见小吴，到看不见那辆小吴坐着白色的车，老杨才慢慢转身往回走。
虽然才是傍晚，但今天天气不太好，所以天色已经比较暗了。
但这段路老杨很是熟悉，所以渐暗的天色不是问题，老杨用着虽然渐渐衰老，但还算健康正常的腿慢慢地往回走。
走到一半，老杨突然听见路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些动静。
路旁边的这片树林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据说是什么原生态树林，早两年的时候，甚至还有外地人跑来树林这里偷偷下捕兽陷阱，想要抓大型猎物。
但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是什么原生态树林，哪还有什么大型猎物。
最后的结果就是猎物没抓到，还有几个倒霉蛋不小心踩中了他们的陷阱。
那几个倒霉蛋被救上来之后，气势汹汹地要找下陷阱的人，但把这附近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那几个外地人。
之后听说这些外地人在树林中有眼线，眼看着可能要赔钱了就连夜跑了。
想到这，老杨心下警觉。
该不会又有什么人在这片树林里偷设什么陷阱吧！老杨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
附近这两年可生了不少调皮的小孩，老杨偶尔还看见那些小孩来附近玩，如果真有这种陷阱，小孩掉进去可就完了。
天色还没有完全变暗，但为了保险起见，老杨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手电筒，先打开了手电筒开关，才小心翼翼地朝着刚刚发出声音的那片树林走去。
老杨就着老式手电筒并不明亮的光，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树林里有可能被设置陷阱的地方。
他的脚踩在湿润的地上的落叶上。
如果是往常，这些落叶被踩碎，一定会咔呲咔呲地响，但由于今天下午刚下过雨，此刻脚踩上去，就像是踩在了一层绒绒的地毯上。
老杨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了附近并没有偷猎者布下的陷阱，才松了一口气，打算往回走。
就当老杨转身往路上走去时，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突然脚下猛地一滑。
重重地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右腿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
不知为何，老杨突然想到了，昨天被他握在手里的那根甘蔗，在被他被折断的一瞬间，发出来的那一声清晰脆响。
老杨被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早起赶集的老太太突然看见了路中央，一个粘着泥巴与落叶、却发著微弱白光的银色手电筒，于是发现了树林里脸色十分苍白，声音已经沙哑的老杨。
当躺在开往医院的车上时，老杨突然恍惚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好像已经在那个树林那样狠狠地摔过一跤，在这辆车上这么晕晕乎乎地躺过一次。
接下来，他的腿，就永远地、瘸了起来。
老杨想起来了，“原来我是在做梦啊。”
又梦见了这一天。
只是这次在老杨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之后，也没醒。
他继续被送入了那个熟悉的医院，看见了当年给他治腿的那个医生缓缓向他走来。
老杨知道这个看上去很有文化的医生，将会在检查完之后皱着眉对他说：“送来的有点晚了，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果然，这位医生用跟20年前一模一样的姿势给他的腿做了检查。
来了来了，快要说了。
果然，这位医生的嘴唇微动：“问题不大，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老杨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发展嘛。
就是问题不大……嗯？？？？
问题不大？？
“医生！！你再看看我这腿！！”老杨直接忍不住喊出了声。
面前的医生看上去有点疑惑，但还是仔细的重新检查了一下，“没看错啊！问题不大。”
“您再看看？！”老杨不敢置信。
老杨就看见眼前熟悉的医生，用一种他之前从来没见过的古怪眼光看着他，像是在看那种最爱无理取闹的病人。
老杨：……
好吧，这只是个梦，或许是自己的潜意识里想要的美梦吧，不用太在意。
不过美梦不愧是美梦啊，老杨舒舒服服地在医院里呆了几天，回去之后谨遵医嘱地吃药修养，没过多久他的腿就恢复如初了。
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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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之后不但不跛脚，还能跑能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杨甚至觉得自己跑地更快，跳地更高了。
或许这就是美梦吧。
老杨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边跑着步一边美滋滋地想。
眼前这条干净平坦的小路好像没有尽头，可以让他一直这么跑下去，耳边呼呼刮着凉爽的风，周围生机勃勃的草木也在迎着微风轻轻挥舞着，像是也在为他欢呼。
老杨健康而有力的双腿不停地挥动着，他不仅不觉得累，反而越来越轻松，老杨只觉得自己重来没有这么松快过，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十八九岁，跑在路上就能迎着风飞起来。
老杨不停歇地往前跑。
路两边的树林和四周的各种各样景物，随着他不停歇的脚步开始慢慢交融，然后整个画面开始缓缓变淡。
老杨从破旧的小床上醒过来了。
刚睁开眼，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好像还能听见耳边呼呼的奔跑中的风声。
看见熟悉的木屋，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梦醒了。
他呆呆地看了好一会熟悉的暗色天花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梦该有多好啊。
或许是睡得太久，老杨感到有些口渴，他慢慢摸索下床，在他的脚刚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他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直到他走了几步来到了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喝下，又缓缓往床上走时，他才反应过来。
刚刚他的腿好像…
老杨忍不住脚慢慢用力，但…熟悉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有力。
就像是过去二十年如影随形的伤痛只是一场可怕的梦，如今梦醒了，所以他又恢复了健康。
老杨先是呆呆站在原地，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腿，强烈的疼痛从大腿上载来。
梦里是不会感到痛的。
所以这不是梦？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又伸出手使劲朝自己的脸上扇去，连扇了两巴掌，直到脸上载来了不可忽视的火辣辣疼痛，他才慢慢地地放下了手。
老杨顶着红肿的脸，却并不在意，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向门口走去，明明每一步都迟缓得像是刚学步的幼儿，但他却激动得好像获得了世界上最大的成就。
老杨仔细地感受着那条腿的每一次落地：该有的疼痛一点都没有传来，就像他另外一条健康的腿那样，又好又稳。
他一步接着一步地走，走出了木屋也不愿意停下。
身下的双腿健康有力的感觉简直让他着迷。
老杨忍不住沿着每天都走的小路一直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快到让他迎着风奔跑了起来。
眼前掠过的一成不变的无趣场景突然都鲜活了起来，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为重获新生的他欢呼，老杨忍不住一直跑，一直跑。
老杨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渐渐衰老的身体能像此刻这样有活力，耳边呼呼刮过的风声，路两旁飞快掠过的杂草都变得那么迷人，那么生机勃勃。
而自己身体又是那么轻快、那么健康。
好像时光逆转，自己从一根枯木，变成了一棵微凉的晨光里肆意生长的高壮大树。
说不上是因为风刮吹了眼睛，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老杨苍老的眼睛里溢出了两颗眼泪，这两颗眼泪顺着风的轨迹，从他黑瘦而干枯的脸颊滑过，落在他身后的路。
但他的嘴却不受控制地咧了开来。
第24章 灵泉水
y市，晚上6点。
王梅结束完一天的工作后往家走，走到老式居民楼下，抬头看着家里那扇窗黑漆漆的，没开灯。
说明前夫不在，王梅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往上走。
她要趁他不在把女儿的各种证件带走，用来让女儿转学。
老式居民楼并没有电梯，所以王梅得一口气爬到七楼。
要是以前，等王梅气喘吁吁地走到家门口，还得先缓一缓才有力气掏出钥匙来开门，一进门必先瘫坐在沙发上，休息好一会儿才能缓解。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一切都从不小心点进一个奇怪的直播间，偶然地买下一块小小的果子之后开始变得不同了。
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口感像生板栗一样的半块果子，就像是上天赐给弱小的她的、一份奇异的礼物。
在以前，她就算是在休息时，也常常感到手脚冰冷，身体发虚，而干活的时候更加别说。
每每干完活停下来时，从四肢百骸传来的滔滔不绝的疲惫感简直能将她淹没，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被拽入进一潭深不见底的淤泥里，身体沉重且无法动弹。
每个月来生理期时，那就更是痛不欲生，不管是吃止痛药还是喝热水对王梅来说都用处不大，只能默默地挨过去。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自从吃下那颗果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现在不仅感到身体十分轻松，精力特别充沛，而且生理期时四肢也暖和有力，肚子也不痛，好像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诉说着健康、活力与饱满。
而在生活中，原本对王梅来说十分吃力的一些家务与工作，如今都变得轻而易举起来，现在她总是在在完成了这些体力活之后，还感到犹有余力。
一开始王梅还不太习惯。
每当她干完活习惯性地想休息一会儿，慢吞吞坐上去凳子，又下意识得伸出手来捶自己的腰时，就会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腰也不酸背也不痛。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她又情不自禁的开心起来。
渐渐的，王梅开始习惯起来，习惯于自己变得健康的、充满活力的身体。
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往往影响着精神面貌，王梅感觉自己的精神也越来越好，往常卑微弱小的精神面貌如今也渐渐大方、明朗起来。
她从心底感谢那个直播间，感谢这份上天馈赠的幸运。因为上天馈赠的幸运，让她在面对一些往常无能为力的事情时，也有了一丝反抗的底气。
于是，当她的酒鬼丈夫前几天回到家里，想要殴打她以发泄不快时，王梅并不像往常一样被摁在无力地挨打，而是头一次，有了反抗的力量。
当王梅醉醺醺的酒鬼丈夫猛然发现一向乖顺的妻子，没有像往常一样老实挨打，居然敢反抗时，他先是有一丝惊讶，接着涌上来的就是淹没他脑海的愤怒。
他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咬着牙，“好啊你！现在还敢还手了！”
这个在外面低声下气的狼狈酒鬼，在家里对着一直供养他、但突然不再乖顺的瘦弱妻子。
先是狠狠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然后咬着牙，举着硕大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地朝娇小的妻子挥了过去。
他一定要用力量来诠释自己地位是有多么的不可动摇，不能容忍妻子一丝的反抗。
他要用有力的拳头击打出永远属于他的、不可侵犯的家庭权威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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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拳，看着这眼前这个握着拳头、瞪着眼睛、看样子恨不得把她撕碎的男人，她的心跳加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尖叫一声扑了上去。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是被楼下听见声音邻居拉开的，王梅的酒鬼丈夫被邻居拉开的一瞬间，为了维护他认为的、绝对权威的形象，还在所有人面前恶狠狠地叫嚣：
“反了你了！你这个臭婆娘还敢还手！离婚！现在就离！”
看着王梅在听见他说离婚之后呆愣的样子，他忍不住沾沾自喜。
弱小的王梅如果离了自己这个壮汉，哪还有人能让她依靠呢，那个小身板，又怎么能在社会上生存呢？
至于今天王梅的突然反抗他，一定是他这次打地太用力了，下次轻点就行了。
听见这个酒鬼叫嚣着离婚，王梅第一反应是下意识的慌乱，但当她下意识地顺着离婚去想，又愣住了。
为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不可以离婚呢？
一幕幕从王梅的眼前闪过。
日渐低沉的可怜女儿……杂乱的而肮脏的家……
王梅抬眼又看见眼前这个肥硕、衣服又皱又臭的，整个人散发著浓烈酒味的丈夫。
突然觉得他又陌生又恐怖。
但王梅母亲的话，又突然浮现在了她耳边。
女人啊，还是需要有个男人依靠。
都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能磨合的？
他是喝醉了酒才打你的，他平时不是那样的人。
你这么大年纪了，就当是为了孩子，再忍一忍吧。
王梅紧拳头，想要给自己一点，前所未有过的勇气。
从手上载来的力量告诉她，她不再是那个以往柔弱的、病殃殃的妇女，她已经也了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与决心。
像是击碎了某种一直压在身上的桎梏，她明明散着头发，有着淤青与伤痕的脸，但她这个人却好像忽然明亮了起来。
她仰着伤脸，当着所有邻居的面，大声喊：“离就离！”
或许是王梅干脆利落的回应，让这个醉熏熏的酒鬼得意洋洋的嘴脸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往日唯唯诺诺的妻子，如今居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喊着离婚。
他怒火中烧，他酒精上脑，他觉得他的威严遭到了侵犯，他要冲上去揍这个胆敢反抗他的女人一顿，揍到她低头求饶。
幸好众多邻居们拦住了他。
楼下的邻居一边抱一边喊：“别冲动，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你就不怕你老婆被你打跑了？！”
隔壁的邻居也附和：“要是我这么打我老婆，我早就睡狗窝了。”
对门的大妈也忍不住一边拍手一边劝：“王梅对你够仁至义尽了，你是丧了良心才会打她。”
“你把她打跑了，以后谁会供你喝酒？”
这个醉醺醺的酒鬼对前面的话，通通扯着嘴角嗤之以鼻，唯有听到这句话，才有了一丝清明。
是啊，如果王梅真的下定决心跟自己离婚，谁会任劳任怨地给他钱去喝酒呢？又有谁来把家里打扫的妥妥帖帖，在他喝醉酒的时候递上一碗汤？谁又能像王梅一样挨他的打而不用他赔钱呢？
或许他应该对王梅好一点，王梅今天的反抗肯定只是个意外，等没人了，他随便哄哄她，王梅肯定又会重新温柔体贴了。
但当着众多邻居与熟人的面，自认为一向很有面子的他又不愿自己落了下风，于是他沉默起来，不再叫嚣。
但王梅多了解这个人渣啊，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离不了了？
但是想到自己今天的反抗，不离婚的话，自己之后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呢？
或许是健康的身体带给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她握紧拳头，心脏跳地块要冲破胸膛，她深吸一口气，当着所有邻居与熟人的面，指着这个酒鬼大呼：
“我要跟你离婚！我再也受不了你这个不行的男人了！”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来劝架的邻居，纷纷没想到还能听到如此大瓜，不由得全部看向王梅的丈夫，绝大部分人还情不自禁的往他身下盯。
反应过来的酒鬼收到众人的目光，气血一下子往上涌，那张醉酒而红彤彤的脸变得更红了，“你个死婆娘！！我今天非揍死你！！”
他一边叫嚣着，一边挥舞着拳头，意图冲上前去用暴力让王梅闭嘴。
但这么多邻居在这，哪能让他真的得手，众人纷纷伸手拦住他。
被酒精日益掏空的身体哪能是好几个正常人的对手，他被抱得无法动弹。
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这酒鬼被压制住还要不停地动弹，看上去想突出重围冲出去打王梅。
他不停地动弹，甚至激动到没发现有人趁乱摸了一把他的胯下。
王梅见状立马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他又爱打人，那方面又不行…”
之前还想劝她好好和丈夫沟通的邻居们此刻也说不出话来。
吵架她们还能劝夫妻俩好好说话，打架她们也能劝王梅他只是一时冲动，但要是王梅丈夫不行，这怎么劝？她们张不了那个嘴，毕竟总不能真让王梅一辈子守活寡吧。
于是，在王梅刻意戳人痛点的话语和邻居们的半推半就下，这个脑子被酒精刺激处于气头上的酒鬼，就这么被簇拥者来到了民政局的门口，与王梅一起领取了那本小小的离婚证书。
王梅很快爬上了七楼，在她看见熟悉的那扇门时，才把思绪从回忆里抽出来。
掏出钥匙要开门时，王梅突然想到，上个月自己在家里装了监控，于是她把手机掏出来查看监控，确认前夫的确不在，她才松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看见乱七八糟的客厅，她顿了顿，不过很快意识到已经不关她的事了，这套前公婆为前夫置办的房子，她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住着了。
王梅跨过客厅地上的杂物，迅速来到房间收拾好各种需要的证件，在离开时，经过客厅墙面上挂着的婚纱照，她目不斜视地朝门口走了过去。
在关门的一瞬间，她却忍不住深深地回望了一眼这个曾经的家，接着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王梅坐上了车，目的地是女儿的幼儿园。
当年女儿生出来后，大家发现女儿眼角有一块沙糖橘大小的红色胎记，前婆婆看见了就嚷嚷着这不吉利，前夫也觉得他妈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前夫当时就开始用这个理由去喝醉酒，一开始喝醉回来相安无事，接着喝醉酒回来就会对王梅动手动脚，以至于后来发展成喝醉酒回来就对王梅拳打脚踢。
王梅害怕这样的家庭氛围会对幼小的女儿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所以在当她两岁了可能记事时，毅然决然地将她送往了寄宿制幼儿园。
想着可爱柔软的女孩，王梅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刚好车子在此刻停下，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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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到了。
王梅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跟着老师等在门口的小女儿。
“妈妈！！”穿着黄色衣服的小丽丽一把扑进了王梅怀里。
第25章 灵泉水
王梅搂住小小的、香香的女儿，只觉得自己漂浮压抑的心此刻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抱起软软的小丽丽，走到刚刚送女儿来门口的老师面前，“来，跟小云老师告别。”
虽然小丽丽有些不懂为什么今天妈妈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把她接回家，还要特地让她跟老师告别，但她知道告别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再见。
于是她右手揽着妈妈的脖子，用左手朝小云老师挥了挥。
“小云老师再见～”
小朋友独特的又软又甜的声调响起，让站在门口的小云老师忍不住会心一笑。
“小丽丽再见～”小云老师也朝母女俩挥了挥手。
与老师告完别后，王梅抱着女儿来到路边，直接打了一辆目的地为火车站的车，准备带着女儿离开这个城市。
计程车很快就来了，司机见王梅抱着孩子还拿着行李，就赶紧下车帮王梅把行李拎进了后备箱，王梅道谢后抱着女儿上了车。
车上的司机是个很热情善良但也很喜欢唠嗑的人。
“大妹子，你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出远门啊。”
王梅听到这话，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小的女儿，见她好好的在自己玩，并没有关注大人们的对话，才回过头来回应，“嗯，是啊。”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要我说啊，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少出远门，到时候小孩水土不服，生病就不好了。”
王梅礼貌微笑“您说的对。”
“诶，我跟您说，我儿子五岁的时候就吧啦吧啦…”
话唠的司机就这么说了一路，从最开始的怎么防小朋友生病谈到后来的如何查对象出轨，又从最近哪条路堵车聊到将来国际的形势，眼见着现在将要往宇宙起源聊。
王梅先是张了张嘴，但又想到自己刚坐上车的时候，对方热情的样子，又把嘴合上了。
这位热情但话唠的司机大哥依然在说，他现在正在给传授王梅菜谱，据他说这些菜谱是“不得不分享的四道家常菜之我老婆独创。”
王梅差点没能理解这个长句子。
但司机大哥并没意识到她没能理解，他已经开始传授了，
王梅有点懵，或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正在计程车上被传授拿手菜谱。
王梅一开始，还在礼貌附和，“这样呀。”“原来如此。”“是吗？”
但她也没想到，司机老婆的拿手菜菜谱，居然有这么长，能让司机说这么久。
于是王梅从刚开始的礼貌附和，到后来的微笑应对，再到最后脸都笑得有点僵，只好以沉默回应。
但事实证明，就算没有人捧场，也无法打消这位司机大哥想聊天的热情，车开了多久，这段传授菜谱的行动就进行了多久。
直到王梅恍恍惚惚抱着在车上睡着的孩子踏下车的那一刻，耳边还响彻着：“……这样熬出来的鱼汤才最好喝！”
看着这位司机大哥去了后备箱帮她拿行李，王梅才深深呼了一口气，安静的世界也太美妙了。
帮王梅拿行李的司机也走了过来，他把行李递给王梅，喊了一声：“妹子！”
王梅接过行李时，下意识抬头看他。
只见眼前这个普普通通，还有点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爽朗一笑，“别嫌我之前烦！你看你现在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王梅一愣。
想到她刚接到女儿再上车时，心情当时还很低落，既有割舍了过去的空落落感，也有对她和女儿未来的忐忑。各种各样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搅得她又焦虑又不安。
而现在脑子里盘旋的都是：“首先起锅热油吧啦吧啦……洒入适量花椒吧啦吧啦……这样的鱼汤才最好喝！！”
王梅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声：“谢谢大哥。”
是啊，世界上的善意这么多，她不应该因为遇见过一个人渣就对生活失去热情，她一定要好好地带着女儿开展新生活。
而且……王梅想到了前一天晚上在直播间抢到，此刻正放在背包里的灵泉水。
她一定会越过越好。
带着这样的轻松的心情，王梅抱着熟睡的女儿，坐上了开往遥远的市的车。
旅途实在太长，中途女儿小丽丽悠悠转醒，她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看清楚陌生的环境之后有些慌乱，嘴一瘪就想哭，但当她转头看见抱着她的是王梅，刚瘪嘴就合成一个小圆，“妈妈，你怎么在这呀？”
王梅看着她刚刚的可爱模样，只觉得心软得不得了，“对呀，你忘啦，妈妈之前去幼儿园接宝贝啦！”
“哦～我想起来了。”小丽丽伸出短短的小手捂住惊讶的小嘴巴，“我还跟小云老师告别了。”
“是呀，宝贝真棒。”
小丽丽得到妈妈的夸奖，开心得不得了，顿时在王梅怀里得扭来扭去，扭着扭着，就看见了车窗外面飞速滑过的场景。
“妈妈，我们在坐车车吗？”小丽丽看着窗户问。
小丽丽是坐过车的，而且在小丽丽的记忆里，这样长长的、宽宽的、很多座位的车子，那就只有公车了。
“是公车对吗？我们现在要去买菜给爸爸做饭对不对？”
王梅突然心中有点酸涩，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对不起女儿。
但王梅还是先回答了女儿的问题，“对的，我们在坐车，不过不是公车。”
王梅停顿了一下，还是把女儿抱在自己的腿上，让女儿面向她，看着女儿的眼睛，温柔地问：“宝贝喜欢爸爸吗？”
小丽丽想了一下，“嗯…一点点喜欢。”
可能是觉得自己形容的不够准确，她又伸出小小的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下，“大概这么多喜欢。”
王梅看着那小小的缝隙，有些哭笑不得，“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个问题有点难倒了两岁的小丽丽，她刚刚不是告诉妈妈吗？就是那么多的喜欢呀，可惜妈妈听不懂。
于是她模仿动画片里的侦探姿势，摸着下巴想了一下。
“爸爸打妈妈，我讨厌爸爸，妈妈喜欢爸爸，那我也喜欢爸爸。”
因为她看见了爸爸打妈妈，所以她讨厌爸爸，但是因为妈妈喜欢爸爸，所以她也跟著有一点点喜欢。
想到这，小丽丽又补充了一句：“最喜欢妈妈。”
听见女儿的话，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王梅鼻子一酸，直接搂住了眼前这个小小的、软软的孩子。
王梅决定跟女儿坦白：
“妈妈已经跟爸爸离婚了，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好不好？”
被突然搂住的小丽丽有点惊讶，但还是乖乖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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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妈妈怀里，又呆呆地问：“妈妈，什么是离婚？”
王梅顿了顿，想着怎么解释能让女儿理解，“离婚就是……我不再跟爸爸是一家人了。”
小丽丽好像有一点点理解了，“这样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突然慌乱起来，“那…妈妈还跟我是一家人吗？”
王梅闻言只觉得心软成一片，她忍不住亲了亲女儿红扑扑的脸，“妈妈跟宝贝永远是一家人。”
小丽丽有些害羞，但并不愿意躲闪，她眨巴这湿漉漉的黑亮大眼，害羞地看着王梅：“我也永远跟妈妈是一家人。”
王梅只觉得世界上现在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她此刻的心更软了，即使与前夫这段婚姻又糟糕又可怖，但眼前软软的小女儿就是这个世界补偿给她最好的礼物。
她一把抱住了小丽丽，刚好鼻子放在女儿的脸颊边，闻到了小孩子特有的香甜的奶味，王梅忍不住多嗅了两下。
小丽丽痒得咯咯直笑。
母女两个在座位上好好地亲热了一会，默契地把一开始问的爸爸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于小丽丽来说，从出生到长大、不管是接送她上学，还是喂她吃饭，或者给她睡前讲故事，一直一直妈妈陪在她身边。
而“爸爸”，则不像一个具体的人，更像是一个笼统的符号，一个偶尔回家、很少抱她，甚至有时候还会打妈妈的坏符号。
所以当妈妈说以后就与她一起生活了时，小丽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难道她们不是一直都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吗？
而王梅就乐得见到女儿想不起爸爸，不仅是因为她离了婚，更是因为前夫也根本不在意小丽丽，甚至在离婚时还放话说：“一个怪胎丫头，你直接带走。”
气得王梅当场就指着他的鼻子骂。
如果女儿以后知道了亲生父亲这样说自己，该有多难过啊。所以王梅巴不得女儿把他忘到九霄云外。
不过想到这，小丽丽又忍不住摸上了小丽丽眼角下那块红色的胎记。
小丽丽像是意识到了妈妈在摸哪里，她忍不住有点闪躲。“妈妈……我这里是不是很丑？”
王梅心一紧，但还是平静地说：“没有呀，宝贝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女孩，这是你的特殊标记，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小莉莉闻言先是有些开心起来，但很快又有点低落，“但小壮说这个很丑。”
小壮是小丽丽幼儿园的同学，人如其名，是一个很壮实调皮的小孩。
王梅心下微沉。
之前一直以为女儿年纪还小，应该不会注意自己有胎记会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没想到现在才上幼儿园小班，就有同学提起这个事，女儿也开始为此感到自卑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王梅顿了顿，温温柔柔地问道，“宝贝不喜欢这个特殊标记吗？”
小丽丽想了一下，“我现在不太喜欢了。”小丽丽又看了一眼王梅，“妈妈没有，小壮没有，小云老师也没有。”
王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摸了摸小丽丽的头顶。
“那等我们到达目的地，休息一下，妈妈晚上给你变个魔术，明天这个特殊标记就会消失了。”
“真的吗？！”小丽丽的眼睛发亮。
“对，相信妈妈吗？”
“我相信妈妈～”小丽丽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第26章 灵泉水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太阳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进来的光，温温柔柔地洒在房间的床上，床上的王梅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突然映入眼帘的陌生色块让王梅呆愣了一瞬，她呆呆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过了一下才想起来。
她已经从那段压抑的婚姻里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