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仕书屋
会员书架
首页 > 其他 > 别嫁给我大哥! > 23-30

23-30(1 / 2)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好书推荐: 每晚都穿入诡异世界 请保持不安全距离 在家不许汪汪大叫 酥糖的七零小日子 穿书成堕魔大师姐的龙 祭司她盯上我了 成为综艺里的拼夕夕男名媛以后 咒术游戏崩了让客服去修合理吗 不当嫂子怎么也触发修罗场了? 孤木成舟【双】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别嫁给我大哥!》 23-30(第1/12页)

第23章

一路往旧庙湖畔而去,清夜挂月,街道空寂,倒春寒的风冷飕飕地灌着。

这是长乐到鹤州后,为数不多的出门时刻。

义诊堂地处四通八达的街口,有一位敲更人提灯为他们引路,称到旧庙“只需转两条街”。

第一条街是从义诊堂拐弯过去的一排商铺,因临近子时,多数商铺已按宵禁收摊,格外冷寂。

“赁驴铺。”

“香烛铺。”

敲更老头提着一盏旧纸灯笼,领着众人路过身旁紧闭的商铺大门。昏黄如豆的灯光映在门匾上,每经过一间,贺兰澈都要念出声。

“好冷清。”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尤其邺城人甚感不习惯。

“晋国有宵禁,邺城却没有。像这个时辰,咱们城中还热闹着呢。”

邺城自第一任城主起便没有宵禁,向来夜不闭户。贺兰澈在这样的世外桃源久居后重返晋国,对夜里的冷寂很不习惯。

季临渊点头认同:“地方大了是这样,既然难以管控盗窃滋事,索性一刀切,施行宵禁。”

“我记得京陵中有武侯卫彻夜巡逻,专抓可疑行人,为何今夜我们却一路畅通无阻?”贺兰澈问道。

说来奇怪,宵禁之后,除持有“公事、急事、疾事”通行文牒者可在哨口换取凭证外出,其余人等不得擅自上街。

但显然长乐根本没有准备这类文牒,也没有看到执勤的官卫来盘问他们。

“公子们有所不知,方才路过的那间面摊,坐在里头吃米粉的便是鹤州武侯卫,不会管咱们的,咱们走吧。”

“为何?即便看出我们并非本国装束,也视若无睹?”

“自然不会管!嗐,瞧见前面这位身着药王谷青衣的神医,就更不会管咯!”

白日里,但凡想挣官绩的官卫,早都挤去义诊处当差了,夜里自然不愿再出来巡街。

只是这句,更夫不敢说。

“公子们……莫不是邺城来的?”

更夫突然转过头,一双眼睛精光闪烁,艳羡地望着二人。

这二人皆着锦衣华服,缎面色泽在月下流光。

一位玄色广袖,交领处绣着暗金纹,锦辉熠熠;另一位通身浅色纯蓝,唯衣摆处绣着细碎银线,如星河倾落。

他打更戴月,十年工钱,也难换一件。

“算是,却也不全是。”

答话的是身着蓝衣的公子,语气温和至极,毫无架子。

“若有朝一日能去邺城瞧瞧,这辈子也算值了……”更夫唏嘘。

“伯伯为何这么说?”

“唉——我家贫,无长技,能谋个更夫的差事已是万幸。这打更的活儿看着清闲,实则不少人抢破头呢。”

更夫清了清嗓,续道:“只是收入微薄,勉强糊口罢了。莫说去邺城的路费,光是置办通关文牒的银钱,咱也给不起。”

贺兰澈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安慰他:“伯伯莫急,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这世间的路不止一条,未必非要到邺城才算圆满。您守着这一方街巷,夜夜敲更报时,护着街坊四邻安睡,这份差事虽平凡,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功德。”

其实更夫未必真想去,只是见这两位公子新奇,又带着一队凶巴巴的护卫,想来身份不凡。

说点场面话嘛,人情世故而已。

“邺城有多大?”

“两个鹤州那么大吧。”

“嚯——那真有些大。传闻邺城,遍地都是黄金?”

“倒也不是,不过邺城确实处处金灿灿的。那里的飞檐喜好用金漆木雕花,壁上爱挂金丝缂画,地砖则爱用细磨的澄浆,再倘白了墁砌,因而才看着四处都金碧辉煌。”

“哦——公子说的,我也听不懂。”

他想,这位公子言语间极为专业,应该在邺城干高级泥瓦匠!

这些话题,长乐不感兴趣。但她听着贺兰澈与更夫大哥你一言我一语,在这清夜里尤其“聒噪”。

倒也有了人气。

他们聊了大半天,从邺城修房子聊到邺城买房子,再聊到买房子要怎么挣钱,如何从晋国去邺城经商挣钱。最后又聊鹤州买房子,京师买房子,买房借贷,租赁房屋地段怎么选——

这条路都还没有走完。

绕是季临渊保持着他那高贵自矜又神秘的身份,不愿参与买房话题,此时走久,也忍不住开口:“说是到旧庙要两条街?如今一条也没走到底,另一条还要走到天亮不成?”

长乐冷笑,用他的原话回呛:“毕竟地方大了是这样。”

这条路狠狠走了有两炷香时间不止,才转到另一条街,说是“街”也太抬举了。

实际是一条蜿蜒曲折又荒芜万分的小径。

季临渊越发窝火,只恨没有选择牵马,发问:“还需多久?”

更夫只说,快了快了。实则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到湖边,隐隐能见前方有座庙顶,在昏黑的水波辉映下,显得摇摇欲坠。

走近立定,照清庙外墙皮已成片脱落,爬满墨绿的青苔,斑驳大门半掩,内里若隐若现的粗糙土坯写满了——不欢迎。

那七名精御卫不知从哪变出人手一只的火折子来,纷纷燃起,倒进一筒铜台底的琉璃壁灯中。

夜色如墨,灯火则不甘示弱,齐刷刷亮了一排,突然照彻了黑暗。

“你……你们既然有这个,为何不早点亮?”

打更人盯着自己手中提着的小灯笼吐槽道,火光如豆,在冷风中摇曳,像是随时会被一脚踩死,显得格外寒酸。

“这不是宵禁夜,怕太过招摇嘛。”

贺兰澈温声安慰,同时从袖中取出同款特制夜灯,双手递到老伯手中,轻轻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收下。

“这是昭天楼的夜灯,您往后走夜路带着它,便不怕黑了。今晚多谢老伯带路,您原路返回时千万当心。”

“昭天楼?你、您就是天水小鲁班?”

“不,我是他孙子。”

长乐怕他们又要聊起来,想将贺兰澈打断,又觉得此事该让季临渊来操心。

她便不再等他们,上前推门,门轴一动,发出万分嘶哑难听的吱呀声。

一股阴凉潮湿的霉风味扑面而来,本来牢固万分的蜘蛛网被撕烂了,这动静起码要惊醒一整个蜘蛛家族。

“长乐,等等我。”

贺兰澈连忙赶上前去,想护住她。没成想她那张倔强的小脸比这夜风还冷,比这霉湿之地还阴。

她倒是很冷静,示意贺兰澈与她保持距离。

等精御卫简单在旧庙中的东南西北四方位立定站桩后,整个庙内都被照亮,横梁上也全是蜘蛛网,屋顶还破了几个洞。

高台上只有一座佛像,残缺破败,金身早已不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别嫁给我大哥!》 23-30(第2/12页)

何年何月就被偷凿了,脸上的表情也模糊难辨,在时间的侵蚀下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绕过佛像,是后院,排着四五间烂屋檐,整个庙也就这么大了。满院空旷,都是杂草,石板路残缺不全,扭曲的指引到后院最后一张破墙处,被凿开了一个大洞。

贺兰澈点着灯,往那面破墙处走去,墙上似乎在很多年前画了彩绘,吸引他伸手去抚摸,曾经的精美壁画已经模糊不清,只留下一些隐约的痕迹。

没一会儿功夫,整个旧庙的情况都已经摸清楚了。

称声“破庙”,都算官府太谦虚了。

“贵国官府的办事能力,真令季某大开眼界。”

季临渊此刻恼怒至极,他身着鹤绒氅立在杂草间,倒像只被激怒的大乌鸦。

这事但凡是他邺城属下办出来的,该笞军棍八十都不为过。

旧庙整修的难度远超季临渊预期,此时他只庆幸还好有自己的义弟,幸好带了自己的义弟。

此刻该是阿澈大展身手之时!季临渊剑眉一挑,向贺兰澈那边望去。

却见贺兰澈看完残破壁画,竟又凑到长乐身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季临渊牙关轻咬,小心翼翼往二人方向挪动。纵是惯使长枪的铁骨,此刻也怕踩中不恰当的地方,惊起蛇虫鼠蚁。

不知道哪个精御卫踢动石砖,一声闷响后,庙檐上响起几声细微尖锐的“吱吱”声——像蝙蝠。

果然,几只蝙蝠倒挂在檐角,翅膀紧裹身躯,暗红眼珠泛着幽光,与破墙外咫尺之遥的湖面蓝光相映,更添几分森冷。

这下,季临渊终于听清贺兰澈在说什么了。

“这湖边风急,墙洞漏风挡不住的。你冷吗?我把披风给你。”

季临渊顿时又气出几分心火,他眼看着贺兰澈就在不远处,抬手欲解外袍,被长乐拒绝了。

她拒绝,他就再邀请,她再拒绝,他再邀请。

而自己却在这里担忧——明早能不能如期做完这讨厌的工程。他一个邺城人,在这里操心晋国人的民生问题!

季临渊火冒三丈。

他再瞪一眼长乐,她身着药王谷的青色医袍,布料柔软顺滑,被腰肢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夜风拂过,裙摆褶皱翻卷如盛放的花瓣,又似湖面荡开的涟漪。

夜色里看不清她的眉眼,只觉她融在这残垣断壁间,恍若一幅流动的画卷。

……

长乐侧过脸,隐约察觉有男的在凝视自己,正准备开骂。

突然意识到,白日春意暖,她和众人一样穿着单衣。

湖边夜风刺骨,眼前两个男子皆着厚衣,反观自己仍穿着日间的薄衫。她怕他们察觉自己毫无寒意,要她解释这不合常理的体质。

贺兰澈身上的外裳剪裁精致,却未用皮毛御寒,本就难抵春寒。他说话时肩头微颤,冻得明显,却仍惦记着她,要先顾着她。

昏暗里,他的眼眸亮如繁星,笨拙关怀让她无端生出几分暖意,莫名感觉旧庙安全了。

长乐确实不冷,却更不愿多做解释,犹豫片刻,她准备接过带着他体温的外裳。

正巧此时,旧庙大门外传来了一声瑟瑟发抖又强撑胆色的呼喊:

“师姐……师、师姐!长乐师姐——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

第24章

这一声呼喊来得恰到好处,为长乐解了围,她如一阵风般疾步掠出庙门。

长乐对来人依稀有些印象——这是杨药师从京陵带来的弟子之一,只是记不清他的名字了。

小弟子害怕旧庙,见有人从里面出来时,才稍松口气。

长乐见他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懵懵懂懂,又孤身一人拎着个小包裹,想必是壮着胆子走了很远的路,也不知如何才寻到此处,便问他道:“有何事?”

小药师一口脆生生的京陵口音:“师姐,这是辛夷大师兄嘱咐我送来的东西。他说破庙临珀穹湖,夜风会冷,您定能用得上。”

长乐顿觉这衣物送得及时,虽是抢了贺兰澈的好意,却也免得他受冻,最要紧的是:不必让人察觉她不怕冷的体质。

还是辛夷师兄思虑周全。

她接过衣服迅速披上,见小药师仍在庙门口徘徊张望。

“就为这个?没别的事便快回去。”

——长乐师姐果然和她们说的一样不好相处。

小药师心里暗暗嘀咕,却又忍不住往庙内多看几眼,对门后的情况流露担忧,紧蹙眉头,似是下定了好大一番决心。

他央求道:“我原本是杨药师在京医署令带教的弟子,方才没有安排我,我去问药师,他说若想随队来旧庙,需得问问师姐行不行。”

“不行,回去吧。”长乐直接回绝。

她本就打算使唤邺城的免费劳力,像这样带教期的小师弟,多的不会,还有感染麻烦,莫不如让他在义诊堂跟着其他黄衣师姐帮手,省得添乱。

“师姐……我想留在这里,那边分派的杂务用不上我,若不留下,可能回京陵,没法转正……”

小师弟言辞恳切,还怯生生的,显然是鼓足勇气才说出口。

长乐沉吟片刻,最终说道:“今晚用不上你,明日早些随你师父同来,路上看护好患者,莫要迟到。”

等她重新裹紧辛夷师兄送来的大氅,转身返回旧庙时,精御卫已开始收拾整顿起来。

一个驱赶蝙蝠,另一个就举着灯。

晋国有句老话说得好,老天奶为你关了扇门,就会为你破一扇窗。

长乐虽被血晶煞这贱蛊关了痛觉和味觉的窗户,视觉和听觉却更灵敏。或许也不是血晶煞的功劳,她猜想,可能自己常年在谷底流浪炼出来的呢?

总之,长乐视力极好,一眼便瞧见了有只倒挂小蝙蝠藏在房梁后面,岿然不动。

精御卫如无头苍蝇般东一下西一下地驱赶着,根本没看见藏着的这只。

蝙蝠们自然也对这些不速之客很苦恼,世世代代在这温暖的屋子里生活,今朝有贼人一来便开始点灯闹火,驱赶原住蝠,这又找谁说理?

真是令蝠无奈。

因而,它们极不配合,在庙内东一飞西一顿,就是不肯走,闹了半晌。

“长乐你莫怕,这些蝙蝠虽长得丑陋,却是胎生,不算极毒的虫豸,你到旁边歇着,我一会儿便能将它们驱赶干净。”

贺兰澈边说边加入驱虫队伍,掌心托着昭天楼改良的新型机关。

长乐本就无惧,只嫌繁琐,指尖捏着袖中银针转了两圈,若非顾及这些邺城人,几招之间,杀了便是——这实战经验自己实在太足。

再简单些:自己将手掌一割破,那血晶流出来,滴一些到风口,不出一刻钟,蛇虫鼠蚁自会退散。

可在人前,这些法子全无用武之处,她端着“弱质女流”的姿态,袖手看着他们忙乱,暗叹世人总默认“女子需被保护,男儿当自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别嫁给我大哥!》 23-30(第3/12页)

强。”

哼,这“保护”二字,究竟是温情还是桎梏,倒要看施与者的本心。有些事是真保护,有些事却又再借着“保护”之名攫取好处,将人吃干抹净。

好在贺兰澈不同……他的护持无关性别,即便换作敲更老汉,他也会倾力相助的。

她想到这儿,便朝他望了一眼。同时听见季临渊发问——

“阿澈,你还在捣鼓什么?”

季临渊揣着袖立在神像下,腰背挺直如战场上的督军,自有一番压阵的威仪。

贺兰澈终于搭稳木架,抽出袖中银丝捆缚妥当,将那机关木鸟往殿顶一送。

“你费什么功夫?直接袖箭杀了省事。”见他不答话,季临渊催促。

“大哥,这些蝙蝠不过寻栖身之所,却无过错,你稍等我片刻,快好了!我将它们暂时赶出去。”

望着弟弟专注调试机关的背影,季临渊感叹:若是玄奘法师西行时,遇得到贺兰澈,怕是要引为知己……

闲话归闲话,他只得作罢,阿澈向来如此,有些怀仁。

怀仁也好,只要不耽误正事,他愿意折腾也行吧。自己也能护着他们。

木鸟展翅时,翅羽“咯咯”作响,飞了一阵,翅音从尖锐渐转啸鸣,终至人耳不可闻。

只消这几声,蝙蝠群似被搅了清梦,烦躁地盘旋两圈,便顺着破窗往静夜里飞去,一批接一批,直至殿内空寂。

木鸟沿着屋檐缝隙飞了一圈,众人才惊觉蝙蝠数量远超所见,除了倒挂梁上的,墙角旮旯里蛰伏的飞蛾、梁间结网的蜘蛛,全被贺兰澈的机关翅音搅得躁动,拖家带口往庙外迁徙。

想来若有人能懂它们说话,应该是骂骂咧咧的,恐怕还会狠狠啐一声:“这些昭天楼砍脑壳的狗偃师!”

待最后几只飞蛾撞出窗纸,旧庙内的腐土味混着蝙蝠臊气渐渐淡了,鼻吸间清爽了很多。

贺兰澈收了木鸟,熟练拆解机关零件纳入袖中。

季临渊正欲拍拍好弟弟的肩膀,施令下一步。

却见贺兰澈忽然转身,声音对准了另一个人,像浸了月光的溪水,如涓流抚手,轻柔舒缓:

“长乐,别怕~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

……

季临渊望向暗影里抱臂而立的少女,她双手交叠抱臂,望着蝙蝠,若有所思。

悉数“恐怖东西”被赶了出去,精御卫开始收拾殿内杂物,这些活倒是撇脱,破蒲团、朽木梁,一路往外丢了便是。

唯有高台神像下的可怖佛容,在灯烛下泛着青灰,倒塌在地,只剩半颗佛目,恶诡非常。

长乐直视着那残佛,却看见佛像背后影壁上投着条粗长灰影……正在蠕动!

像极了蛇信子吞吐!

纵是身经百战的精御卫们,也冷不丁被吓一大跳,有一个离得近的更是惊呼出声。

大蟒蛇!巨大蟒蛇!正在向人而来!

对蛇的恐惧来自人的本能,没有谁不被吓出冷汗。

他们转头的功夫,长乐神色骤变,出于本能的战栗从尾椎窜上头顶,瞳孔骤缩间已飞身扑向影壁,袖中三枚银针,裹挟着破风之声,雷霆万钧之势,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直直射入那大蛇的“七寸”。

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长乐!”贺兰澈慌忙把脚边待丢的烂木头霉蒲团全部踢飞,奔到她身侧。

只见长乐重重出了一口气,复而蹲倒在地,调整呼吸。

她以为,又在梦里。她以为,又是梦魇。

下意识的出针却十分真实,有那么一个恍惚间,她以为自己还在蟒川,还在灵蛇虫谷。

众人惊怔,方才那道残影快如鬼魅,银针出手角度刁钻,如流星赶月,整个过程只在瞬息,精准狠厉。

这真是药王谷救死扶伤的女神医吗?

“你没事吧?被吓坏了吗?”

长乐此时还蹲在地上,贺兰澈也顾不得许多,他拉过她的手,试图传给她一丝温热,却不知她*接收不到。

他能触见她掌心冰凉颤抖,于是掏出一张小丝帕来为她擦干手心的薄汗。

他也不知为何要去擦她手,只觉这样好像能安慰到她。

季临渊纵是平日爱与她互嘲斗嘴,此时出于君子之风,也不屑对恐惧之中的人落井下石说风凉话。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好像是被吓到了……吧?

季临渊提灯走近影壁,灯晕扫过处,灰影化作一截缠着麻线的粗绳。

“没事的,那是一根大麻绳子,喏——你看,应是加固佛像用的,”高贵如季长公子,甚至亲自将那根脏绳子拖来,照给她看,打消她的恐惧:“没事的,不是蛇。”

谁知,季临渊站在佛像前,身着鹤绒大氅的高大身躯又被灯映成了一只——大乌鸦,修炼了上千年,会走路的那种。

贺兰澈险些笑出声,又知大哥素来注重风仪,便将脸埋在怀窝里偷笑。

“少主……方才是卑职在收绳子,对不住大家……”

从佛像后钻出的精御卫脸色发白,也是一脸惊魂未定。确认了绳子是一场乌龙,他却差点被射杀。

长乐耳尖通红,方才气血上涌的潮红还未退尽。

“罚不罚你,长乐神医说了才算——”

季临渊哄着她,递去个眼色,闯祸的精御卫忙向长乐抱拳,却见她摆摆手,示意算了。

“继续收拾吧。”

她撞开贺兰澈递来的手,自己捡起那些烂木头霉蒲团,一张破碎又棱角分明的小脸绷得死紧,往破庙外走去。

“季某不知,长乐姑娘竟有如此好身手。”

长乐没理他。

待利落丢完杂物回来,她面上已恢复惯常的冷肃,杏眼却紧紧盯着季临渊。

“药王谷旁边便毗邻虫谷,蛇虫鼠蚁多的是,我自小怕蛇,怎么?不可以?”

“可以。”

季临渊不知为什么,此时也望着她那双眼睛,一双普通得再不过的杏眼罢了,多得随便就能在街上找出一营。

只是忽然被某种似曾相识的倔强击中,盯着便挪不开,也不顾他的好弟弟就在身侧——

贺兰澈此时十分怕他俩又吵起来,爆发出惯常的唇枪舌剑。

第25章

二人对视良久,季临渊忽然倾身:

“姑娘这手暗器功夫藏得够深——难道也是以前杀蛇练出来的?”

长乐冷笑,左脸梨涡因嘴角勾起而陷出浅坑,给他一个嘲弄的表情,像是在嫌他蠢。

“我是医师,你忘了?药王谷医师面对的病患,有求生的活死人,也有求死的疯魔徒,学几手防身术怎么了?长公子觉得不妥?”

“倒也合理。”季临渊声音里漫着戏谑,眉峰在灯影里挑个半弧,颔首后退半步,抬手示意精御卫继续收拾。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别嫁给我大哥!》 23-30(第4/12页)

倒非长乐胡诌,药王谷向来有晨练制度,还作为课业考核。

谷中弟子除了必修五禽戏这类养生早操,还需精研“梢子棍”——当然,是个盗版!

此功脱胎于少林连枷,是她的师父药王求问了大觉寺第一高僧,又结合自家穴位推拿之法,将单棍改良为双截棍的一种功夫,既能强健体魄,又能抵御强敌。

早年杨药师还没搬出药王谷,每逢晨课必执洞箫立于人前,为弟子吹洞萧伴奏。

也别看辛夷师兄平时好说话,常挂着“以和为贵”的笑,他作为药王谷的首席大弟子,实际是“梢子棍”的带练——即站在队落最前面,做为招式标准的人。

那是辛夷师兄难得露出苦瓜脸的时刻!但师命难违,只要有师父在,他就必须练……

长乐解释时,季临渊已负手转身,她望着那道挺括背影,却觉得有些不妥,这骚包长公子的“质疑”更像试探。

“长乐。”

正巧此刻有人自个儿往气口上撞,是那位替心上人揩了手汗的大偃师,有些急着讲真心话。

“别怕,往后只要有我会在你身边,一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绝不再让蛇虫近你身。”

他面容如玉,望着她的眼神清透如泉。

她却顾不上他,而是脸色阴沉,别过脸去,追着季临渊发难:

“方才长公子问得有错,现在该我来问问了,什么叫合理?一个女子有些身手,会防身的功夫,很值得惊奇?是你们默认怕蛇的女子,就应该哭得梨花带雨,寻求男人的庇护?还是默认这天下武功,轻功暗器,只得由你们男子来使出才算好的身手?”

又转头问贺兰澈,神情十分严肃,“还有你,贺兰公子,你好像很会照顾女子似的,你把我当成什么,纸糊脆娃娃,还是娇弱菟丝花?”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对天发誓,绝无看低你之意。”贺兰澈突然遭难,右手指誓。

天地良心!他只是见她蹲在地上,冷汗如注,周身颤抖,惊魂未定,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只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不想看到她难受。

长乐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刻必须要上升一下。

季临渊确认自己挨骂后,转过身来,凝神思索——他方才就是没话找话,挑点事来惹她。

其次,确因她平时那慵意孤僻的模样太过深入人心,完全不能跟方才果断狠戾的人重叠。

虽不知晓她内力如何,但那三枚银针破空之势还在脑海里盘旋。若是冲着人发出的,她又极其精于人体穴位,那真是阴狠非常……

有道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医者若想取命,往往比刽子手更精准三分。

因此才嘴欠的。

不过季临渊显然被她问恼了:“这事哪里又上升到男子女子?”

“哈,你们当然觉得不涉及。毕竟默认男医之医术要优于女医,我朝本不禁止女子入朝为官,却一样习惯祝她们‘嫁得良人’,而祝福男子则是‘升官发财’。季长公子,我且斗胆一问,您今年贵庚,可有听过半句‘这个年纪还未婚将来人老珠黄嫁不出去’,试想您若为一女儿身,今日同样条件,又是如何风光?”

“你这是强词夺理,无理取闹。”季临渊眉峰骤紧,谁不知道她们晋国有本《男德经》?虽然邺城不学,但贺兰澈从小修习。

殿内精御卫们见状,好几个聪明的都去了后院“砍杂草”。

不错,长乐此时就是取闹,为的是冲淡季长公子的记忆。

这十年她每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或许是当年逃亡时,太多眼线、太多追赶,让她感觉天下无一人可依赖。虽然这两人暂时不在她的警惕范围内,嘴巴却都……很大,她不能不防。

谁料贺兰澈凝思良久,突然焕发出一声惊叹:“对呀!”

“我家大姑母也时常这么说!世人总爱用尺丈量女子的腰,却忘了丈量自己的偏见!”

贺兰澈不是刻意迎合拍马,他细想来确实觉得自己方才不妥。

他家昭天楼管事的金华大姑母端的是玲珑心思,精筹工算,心中如藏着一本无形账册,能将楼中五门纷乱的“人”“财”“物”梳得经纬分明。

大姑母才思如奔马过隙,处理繁难事务时,总能一眼洞穿关键所在,应对之策顷刻而生,既周全又狠辣。这样厉害的手段,比家中任何一位男性都要适合管家。

爷爷当年设下三场比试:华工造物、机关算筹、钱粮调度,大姑母场场拔得头筹,因此爷爷完全将昭天楼交给大姑母说了算。

但她依然时常要分心面对世人的质疑评判:金木水火土五位掌门,昭天楼凭什么竟由一位女子操持大局,她凭什么做得这么好?

好在,大姑母练了一身好嘴皮,绝不内耗,凡是有当面来说嘴,或是说嘴被她知道的,都要被狠狠整改一番。久而久之,这样的闲话少有人敢讲,有偏见的人也不敢当面对峙,她自然就耳根清净了。

贺兰澈见过很多人在大姑母那里栽过跟斗,因而此刻滑跪特别快。

“是我不好,方才担心你,却忘了判强弱不该靠性别,我以后再也不胡乱逞能,我保证——可若你需要我,我……”

“贺兰澈!住嘴!!!”这一声是季临渊咬牙低喝。

他与阿澈结义十余载,除了在正式官位场合称他大名,平时绝对不会。

他气得不行,这几日都气得不行。

这恋爱脑的脑回路清奇,毫无底线,满心满眼只剩眼前女子的衣角。

他无计可施,实在无计可施。

长乐唇角那抹嘲弄转向了季临渊:“长公子现在瞧见了,看来容易耽于情爱的,也并非全是女子。”

可她却忽然转身,将沾着尘土的银针递到贺兰澈掌心,给他一些面子:“现在需要你,帮我擦擦干净。”

贺兰澈瞬间被哄好,耳根发红,脸颊滚烫,赧颜上头,整个人从头顶酥到头尾,心跳陡然间就失了控,像是要从嗓子眼中蹦出来,有个雀儿“咚咚”地在胸腔里撞来撞去。

他忽然想起爷爷说过的“磁石相吸”之理。这世间有些缘分,任谁也拆不散。

没有办法,就像发烧高热的人无法自行调节体温,有些爱意就是难抑,有的人就是命中注定。

活脱脱一个被勾了魂的呆雁。

……

长公子想起正事。再耽误下去,天就要亮了。

那些已经确诊“类天花”的病人,明早务必要转移到旧庙。尽管长乐好似没太当回事,但这事是他应承下来的。

他招呼训练有素的精御卫手起刀落,割干净后院的杂草。现今最棘手的还剩那尊“大佛”,若能处理好,今晚算是完成了十有八九。

当支绳被精御卫齐声喝号吊起,倒卧佛身缓缓扶正,伴随着它归位的动静,抖落长久积攒的尘灰,仿若沉睡多年的巨兽抖落一身的倦意。

震落尘埃,簌簌成团,紧接着如瀑布般倾洒,瞬间弥漫在整座寺中。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别嫁给我大哥!》 23-30(第5/12页)

众人纷纷后退,只能从朦胧尘雾中隐约瞧见彼此身影。

尘埃落定的刹那,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我勒个去——”

这是座前魏时期的小庙,踞于珀穹湖畔已逾百年。分不清尊的是哪尊佛,只能见两极立柱上的题字:“地狱叉叉,誓叉叉佛。”

叉叉是因为字被磨掉了。

在场,唯一懂些佛理的贺兰澈盯着漫漶不清的残字做完形填空——该是地藏菩萨。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是地藏菩萨的大愿,应该对得上。

地藏菩萨通常手持锡杖宝珠,只因锡杖可以震开地狱之门,宝珠能照亮黄泉黑暗,指引受苦众生得见光明,找到解脱之路。

前魏末年,兵戈纷乱,四处屠杀,民不聊生。眼前的地藏殿,应该是乱世百姓对往生的最后祈愿。

邺城季氏先祖曾以铁血护佑一方,而如今新朝已立,旧朝遗物渐被遗忘。

以至于如今,佛像剩残身,塑金镀层早被凿盗,菩萨原本护佑尘民的尊容如今被虫蚀得……斑驳滑稽。

很快笑的人便不敢笑了。

涉及前魏,季长公子自然要庄重起来。

他重新整装,抖擞鹤氅,灰头土脸却仍步伐坚定,以邺城大礼“拂云三叠揖”向菩萨行之,郑重跪拜,列整精御卫,随他三起三伏。

恭敬交礼后,季临渊才回头问长乐:“这尊佛像,如何安置?”

众人目光汇聚,都等长乐拿主意。

而她就这样静静站着,峙立佛前,直视佛容。

原本金光普渡的慈悲面目如今布满裂痕,好似饱经沧桑老者脸上那纵横交错的皱纹。

昔日庄严被岁月的利刃无情削去,断裂的佛臂垂落如枯枝,试图挽留曾经的完整,却只能在尘灰中,徒留遗憾。

方才她,不曾躲尘灰,不曾跪陈佛。

所以她现在身上全是灰,贺兰澈忍不住打水想帮她擦。

她却又忆起了多年前,那座深山里,半角断檐牙的佛寺。

半晌,长乐淡淡道:“也扔了吧。”

“啊?”

【作者有话说】

我靠刚刚丢了几百字存稿[化了]

注:后半段灵感来源自《地藏经》!

第26章

“也扔了?佛像,也扔了?”

在场的人实在难以置信,季临渊转过身,冷眸厉声:“这是地藏王菩萨。”

连贺兰澈都不理解,她是不是……有些过了?

“心如工画师,能画诸世间。三白佛曾言:唯愿世尊,不以后世恶业众生为虑。地藏王菩萨象征慈悲、救度与智慧。长乐,你莫要参罪了!”

不错,破除一切苦难,开启解脱之路,化百千万亿身,渡百千万亿人。

当年,却不渡她。

手中金锡震开地狱之门,掌上明珠光摄大千世界。

当年,不曾照它弟子,也不曾照她。

爹爹不是没有为她跪过,拜过,求过。

可结果怎样呢?

她能活着从虫谷出来,却无时无刻不觉得仍身处地狱。

她不想把那些死去亡魂的功劳,归结在法相之上!

“你们若是信奉,那搬回邺城吧。”

长乐甩袖,捻指运功,不装了,莲步轻点,一招“轻云纵”,悠悠然腾空,如一片被清风扶起的羽毛,眨眼间,已稳稳落在高台之上。

背对众人,剩衣摆还在轻晃。

她昂首站在那尊残佛的身边,挪过他的半根残缺法杖。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新书推荐: 和五条的直球恋爱 跟前任参加恋综后 钓系美人搞崩自卑受剧本[快穿] 当绝色美人成为路人甲 呆萌美人被捡回豪门后 笨蛋在综艺陷入修罗场[快穿] 我在西幻当文豪 限制文里的捡漏路人 超绝第六感强迫我做警界之星 (gb)驯养烈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