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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椰蓉面包+雨夜烛火(修)◎
“对不起对不起!”
陆友馨看了眼杯子里只剩下一点儿的咖啡,蹙了蹙两根眉毛,眼含水雾,“实在是抱歉,我的咖啡倒到你的衣服上了。”
周舒年嘴唇紧抿,他看了眼自己胸口一大片的咖啡渍,脸色冷淡,没接陆友馨递过来的手帕,“没关系,以后走路麻烦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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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友馨眨了眨眼,眼睛里的水雾颤了颤,“实在是太抱歉了……不如这样吧,我叫陆友馨,是我们学校管理系的,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拿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周舒年垂眸,睫毛在眼睑投下冷硬的阴影,“不用了。”
丢下这句话,周舒年便扬帆而去。
陆友馨站在原地,盯着地板上的一滩狼藉,忍不住悄悄红了脸,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搭讪碰壁,原来这就是小说男主,小说里没具体写过他的样貌,只提过是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没想到本人竟然这么的帅气。
周舒年原本打算去图书馆的,没想到意外撞上了这桩事,他只能回了趟寝室,把身上脏污的衣裳给脱了下来,他垂眸盯着衬衫上的咖啡渍,深灰布料被褐色液体浸出不规则的污渍,他没有过多犹豫,抬手直接给丢进了垃圾桶里。
……
周日早上,晨光刚漫过商店的木格窗,桐花巷拐角的国营面点铺前就蜷起条灰扑扑的人龙。铁皮烤箱里的椰蓉面包刚出炉,焦黄油亮的表皮裂开细缝,烤得酥脆的椰丝混着麦香从门缝里渗出来,勾得排队的人群忍不住咽了又咽口水。
姚宝琴看了眼排成队伍的长龙,再看了眼烤箱里已经所剩无几的椰蓉面包,“友馨,我看我们还是等下次再来吧,这回估计的轮不到咱们了。”
陆友馨咬了咬下唇,委屈巴巴的,“可是我真的好想吃这个店的椰蓉面包哦。”
“要不、要不我们问问前面排队的人能不能让让?我脚都站麻了……”
“哎呀,你看我这脚都磨红了……”陆友馨嘟着嘴道,明明是抱怨的话,尾音却拖得发颤,听起来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这不好吧。”姚宝琴为难道,她看到人群里还有抱着孩子的妇女呢。
“这有什么关系,咱们又不多买,就买两个。”陆友馨瞥见一道人影,脸上浮现一抹狡黠,她故作高深道,“我有办法,你在这里等我。”
周舒年原本正在人群里排队,肩膀就被人轻拍了下,一张年轻女孩的脸映入眼帘。
“周舒年同学!我们又见面了,好巧哦,你也来买这家店的椰蓉面包,他们家的椰蓉面包可好吃了,但是不接受预定,而且每天就烤那么一点点。”陆友馨气鼓鼓的,“我跟我朋友在后边排了很久的队了,我脚都磨红了,舒年同学,看在咱们是校友的份上,你就行行好,让我跟我朋友插个队嘛……”
周舒年侧过身,声音冷淡,“学校没有教过吗?插队是不道德的行为,抱歉,我不能让你插队,后面还有排队的老人和抱孩子的,你还是自己慢慢排队吧。”
那前边的大妈听到插队两个字,回头瞪了眼她。
陆友馨咬着下唇红了眼睛,没想到周舒年会这样毫不留情地拒绝她,她跺了跺脚,只能委屈地回后边的队伍去了。
……
棠棠刚把上周积下来的衣服给洗干净晾到阳台上了,就听见宿管阿姨说楼下有人找她。
“舒年哥哥。”
周舒年眉宇间带着笑意,“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棠棠忍不住亮了眼睛,惊讶道,“椰蓉面包?舒年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椰蓉面包?”
桐花巷离首都大学只有一条街的距离,街上有一家国营面点铺的椰蓉面包据说特别好吃,棠棠想吃好久了,但她跟舍友去了两次都没有排上队。
“听你念叨好几次了,今天不是周日吗,想着出去转转,正好就买到了,快尝尝。”
“我哪里有念叨好几次了,我就说过一次。”棠棠记得可清楚了。
面包还是热乎乎的,焦糖色的表皮被烤得油亮酥脆,裂开的细缝里填满雪白的椰蓉,热气熏得她眼眶微热,俩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了,把那个装着面包的纸袋给打开。
棠棠刚捏起面包,面包表面撒着的椰蓉碎便簌簌落在掌心,露出里头蜂窝状的组织,裹着的椰蓉馅微微颤动,浓郁的奶香混着椰丝的焦香扑面而来。
棠棠咬了一口面包,里边的馅料还是温热的,细密的椰蓉碎屑还沾在唇齿间,感觉甜味顺着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
“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她认真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这个面包吃起来跟鸡蛋糕口感不太一样,鸡蛋糕是软乎乎的甜,这个面包是烤得焦脆,咬开先是脆的,里边是香甜可口的椰蓉,裹着嚼得到的椰丝,甜里还带着点焦香……真好吃。”
棠棠拿起另一块往他嘴边塞,“你也尝尝……好不好吃嘛?”
周舒年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好吃。”
阳光透过香樟树的枝叶筛下来,在周舒年肩头落满明明灭灭的碎光,树影随微风晃动,他手里的油纸袋也被吹动起来,清风混着面包的甜香,把午后的空气酿得格外黏稠。
唇齿间还残留着面包的甜香,棠棠望着眼前年轻人的脸,唇角忍不住浮现一抹笑意。
原来除了她的爹娘,还会有另一个人将她随口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
十二月份,首都爆发了流感,起初谁都没当回事,但流感很快就席卷爆发而来,一千多万人口倒了十多万人,一瞬间,人人自危。
棠棠从图书馆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她等了一会没有停的迹象,她又没带伞,干脆就拿书包遮掩着头顶朝宿舍跑去。
回宿舍中途,雨下大了,哗啦啦浇了她一身,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
当天晚上就有点咳嗽,她想着睡一觉就好了,没想到第二天不仅没好,反而加重了,这几天课不少,棠棠不想请假,打算等过两天周日,放假了再去卫生所拿点治感冒的药。
直到她晕倒在实验室,被担架抬着送去了医院。
发烧38度,险些发展成肺炎。
送走了探望的老师和同学后,棠棠坐在病床上,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个人,有些心虚地垂下了脑袋。
苏觉胜怒目咆哮,“苏、新、棠!我这就写信回家告诉爹娘,你实在是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你等着吧,我回学校就写!”
“哥、哥、哥哥,你可是我的亲哥啊,我求你了,你千万别告诉爹娘,他们在家里没办法亲自看到真实情况,肯定会急得不行的。”棠棠听到这话,脸皱成了苦瓜,她咬着下唇,眼神巴巴的。
“要不是晕倒在实验室被人发现了,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拖着?”瓦妮也生气,这简直太胡闹了。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以为就是感冒咳嗽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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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周日去卫生所拿点止咳药吃了就好了。”
棠棠也是没想到,就淋了一场雨,就到了差点发展成肺炎的程度。
周舒年没说话,默默用浸了温水的手帕给她擦拭另一个扎了针的手。
“觉胜哥哥,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不给爹娘写信啊?”棠棠拽他袖子。
苏觉胜闷哼了声,“那你发誓,以后不能再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怕他们不信,棠棠特意举起手掌发誓,“我发誓,绝对没有下次了!”
“瓦妮姐。”棠棠朝着瓦妮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
瓦妮这下心里有气也散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幸好晕倒被发现得及时,要是发展成肺炎了,麻烦就大了。”
瓦妮从医学院过来时,路过副食品店,进去买了两瓶水果罐头,那罐头现在就摆在床头的柜子上,饱满的果肉泡在糖水里,看着还挺诱人的。
棠棠咽了下口水,她今天就吃了医院给供应的病号餐,“我想吃罐头……”
“你能吃这个吗?”周舒年问。
“按道理说可以吃,我去问问大夫。”瓦妮说完这句话后就出去了。
“大夫说可以吃。”
病房里没有罐头刀,周舒年听到这话,便找出一把铁勺,费了不少劲,终于把那罐头给打开了,他把扇柄沾上的糖水擦掉,“吃吧。”
棠棠眼睛一亮,“谢谢舒年哥哥。”
她握着那扇柄,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口那橘子罐头,冰冰凉凉的口感在舌尖蔓延,甜甜的,橘子的果香非常浓郁,一口罐头下肚,很快就缓解了身体因为发烧带来的燥热。
棠棠还不能出院,瓦妮和苏觉胜都已经请了假,商量晚上谁留在这里陪护。
“我都这么大人了,用不着人照顾,我现在能吃能喝的,输液瓶都快空了,我自己一个人能照顾自己,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回学校去吧。”
瓦妮道,“但你还在输液呢,那你晚上怎么吃饭上厕所?”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棠棠咳了两声,“护士说吊完这瓶药水就好了,这不是还能按铃吗?护士站就在隔壁,按铃就来,舒年哥哥给我带了保温杯,我喝水也方便,医学院的课程多重要啊,你上次还说要背全脊椎图谱呢,要是落下一节,那得底下花多少时间才能补回来……觉胜哥哥,你们学校的课程也不能耽误啊。”
输液管里的药水滴滴答答落下,她撇了撇嘴,“这陪护的椅子硬邦邦的,睡一晚上该落枕了,我可不忍心你们受这个罪。”
“大夫说明天早上再验个血就能退烧,我今晚好好睡一觉,你们放心吧。”
“这……”瓦妮和苏觉胜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犹豫。
“哎呀,你们就放心吧!”
苏觉胜还在犹豫,瓦妮叹了口气,想起来什么,她用包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馍馍,“那你半夜饿了就吃这个,别光吃罐头,明天早上我给你带小米粥。”
“好嘞。”棠棠点头应道。
苏觉胜瞪了眼,“晚上好好睡觉,要是我发现你没好好睡觉,我就真给爹娘发电报了。”
“我知道啦。”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棠棠点头。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棠棠还是不太习惯病房里有太多人,总算把人都送走了,她松了口气,刚打算休息一会,就看到已经离开的周舒年去而折返。
“舒年哥哥?”她有些疑惑,“你不是跟觉胜瓦妮他们一块走了吗?”
周舒年在椅子前坐了下来,“我可没说过我要回去。”
“那你……”
“我在这里陪你。”他性格向来温润,很少会用这么强硬的态度说话。
棠棠看了眼外边,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会也转成大雨了,她点了点头,“那好吧。”
玻璃窗上沾着雨丝和细细绒绒的雪花,朦胧且模糊,冷风在住院部大楼前呼啸盘旋。
棠棠睡下后,周舒年给她把被子给掖得严实了些。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病房里亮着昏黄的灯光,周舒年还在病床前坐着,手里拿着份报纸在看。
他的手很好看,翻报纸的手骨节分明,指节处泛着淡淡的青白色,像是冬日凝结的薄霜。
她躺下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周舒年的下巴,冷硬的下颌线顺着喉结沉进内搭的毛衣领,棱角分明,周身散发着一股如玉般的清润气息,棠棠很少会这样认真的打量他的相貌,被子遮住的半张脸有些微微的潮红。
周舒年过了几秒才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醒了?”
她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从病床上起来,“嗯,几点了?”
“快九点了,想不想吃点东西?”
他这一说,她才感觉到了几分饿意,但除了馒头和罐头,还有一些老师同学们送来的水果,病房里也没有其他吃的了,“那吃点罐头吧。”
“罐头太凉了,喝点粥怎么样?”周舒年说着话,找了一个干净的瓷碗,然后把保温杯的盖子拧开,里边的粥给倒进碗里来。
“粥?”棠棠眼睛一亮,其实她也想吃点热乎的东西,但这个点食堂早就关门了,“还是热乎乎的,舒年哥哥,你什么时候买的粥?”
“你睡着的时候出去买的。”
那粥是黄澄澄的小米粥,每一粒米都熬开了花,米香浓郁,她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感觉五脏六腑都妥帖了。
睡了两个小时,棠棠现在一点都不困,喝完了粥,她便让周舒年把带来的报纸分她一张,随便看着打发时间。
这雨下一天了也没有停的迹象,冬天下雨最难受,冷还不说,还湿嗒嗒黏糊糊的,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在天空中拉开一道刺眼的裂痕,过了一两秒钟,巨大的轰隆隆的雷声落在耳里,听那阵仗像是要把病房给劈成两半。
棠棠倒是不害怕打雷下雨,但这么大的阵仗还是挺骇人的。
病房里安装了电灯,大概是因为打雷导致了电压不稳,电灯光线很快就越来越弱,整个病房“啪”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她这下倒是庆幸周舒年留下来陪着她了,这停了电的病房阴森森的还怪骇人的。
没关严实的门被风吹开了,一阵风雨给灌了进来,树叶被吹动的沙沙的响声落在耳边,听到周舒年起身的动静,棠棠紧张地叫了句,“舒年哥哥……”
“别怕。”一只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上。
周舒年从椅子上起来,把门给关严实了,然后将抽屉拉开,取出里边的蜡烛和打火机,“啪”的一声,蜡烛温暖的灯光在黑暗的病房里漾开。
那雷打了一阵,总算是停了,哗啦啦的雨便倾盆而下,雨珠敲打玻璃的声音成了背景音,变得遥远而模糊,反倒衬得病房里格外温馨静谧。
周舒年点完蜡烛重新坐回床边,“还要不要继续看报纸?”
棠棠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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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摇头,“我不看了。”
她缩回被窝里,打量着面前的人,周舒年比她大四岁,她上五年级时,他上高一,她大哥苏觉生在一次学农活动中把周舒年带回了他们家暂住,掰着指头算,这已经是他们认识的第十年了。
棠棠看着他垂眸时睫毛在烛光里投下的阴影,脑海里突然浮现过很多个不同时期的周舒年的影子,初见时的周舒年、请她喝北冰洋汽水开解她的周舒年、送她海棠花的周舒年、给她买卫生巾的周舒年、带她去看病的周舒年、一起淋雨的周舒年、给她留下锦囊的周舒年、给她写信的周舒年、西餐厅重逢的周舒年、会单独给她点一份冰淇淋甜品的周舒年……
脑海里许许多多的虚影都汇集到了眼前的年轻男子身上。
周舒年坐回床边时,膝盖蹭到床沿,棠棠下意识缩了缩脚,却被他伸手按住脚踝,他咽了咽喉咙,问,“冷吗?”
“不冷。”
周舒年给她把滑落的被子给掖严实了,指腹擦过她颈侧时,能感觉到她因为紧张而轻颤的脉搏,风吹过窗缝的呜咽声渐渐轻了,只有烛芯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和两人之间缓慢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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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舒年哥,你真是我亲哥◎
棠棠第三天病就好了,住院费一天五毛,针药费两块,诊疗费一天五毛,她在医院住了两天,一共花了五块钱。
一月底,棠棠他们考完了期末考试,首都大学开始放寒假,天灰蒙蒙的,细小的雪花不断从天上往下飘,大概是临近新年,街头的树上都挂满了红艳艳的灯笼,到处都张挂着新的横幅,上边印着的字都是什么,“欢欢喜喜过新年、改革开放谱新篇”、“勤奋学习,报效祖国,迎接四个现代化建设”,空气中的年味很重。
周舒年送着兄妹俩去了火车站,“这是我托人买到的两张硬卧票,你们两个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卧铺票?舒年哥,你真是我亲哥!不、比亲哥还亲!”苏觉胜没想到周舒年竟然买到了硬卧票,激动得两眼放光,这硬卧票可比硬座票舒服太多了!
他们年初来首都的时候,因为棠棠见义勇为,他们破例坐了一回卧铺,那火车上卧铺可比硬座舒服太多了,硬座车厢里人挤人,又吵又挤,到处都是堆的行李,过道连走人都费劲,卧铺车厢不仅干净、明亮、安静,还能躺着休息,用不着箍着身体在座位上硬熬二十几个小时!
周舒年眉眼带了笑意,“路上注意安全,平安到家,知道了吗?”
“嗯,舒年哥,我们知道了。”
距离火车出发还有段时间,站台上有小贩摆了摊在售卖食品,那铝锅里装着一大锅糯玉米,煮熟的玉米香气不断往他们这边飘,“棠棠,舒年哥,离火车到站还有点时间,我去买点吃的。”
苏觉胜说完这句话后,就朝那小摊走去了,剩下周舒年和棠棠两个人。
车站人多,俩人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牵个手、拥个抱啥的,就这样干站着说话。
他们已经明确了恋爱关系,成了男女朋友,只是他们目前的身份都还是学生,暂时还是决定先保密。
周舒年看向棠棠,她穿着一件墨蓝色的袄子,脖子上系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戴着厚厚的毛线手套,眼眸里带着盈盈的笑意,一两丝碎发被寒风吹拂着划向脸颊,嘴唇就像是樱桃般的红润。
“舒年哥哥,那你什么时候回家?”棠棠问,还有不到十天,就是1979年的新年了。
“再过几天吧,等年后,我到你们家去看你。”
“好啊。”棠棠眉眼带笑,“那我在家等你。”
趁着远处苏觉胜还没回来,周舒年把一个方形礼盒塞进她手里。
“这是什么?”棠棠问,盒子还带着余温。
“新年礼物。”
听到这话,她便好奇地把盒子打开了,里边躺着一枚精致秀气的上海牌女士机械表,手表的表盘是浅紫色的,镶着荧荧的碎钻,表壳是非常薄的不锈钢材质,看起来非常的秀气典雅,漂亮极了。
棠棠心里很喜欢,但她还是忍不住道,“这肯定很贵很贵。”
同样是看时间的工具,因为手表的便携性和装饰性,价格要比时钟贵很多。
刚恢复高考那年,她爹娘为了他们方便复习和考试,就到县里的百货商店给他们各买了一只电子手表,但电子手表不如机械表耐用,方头方脑的比较笨重,走时总慢半分,有次做实验差点误了时间,棠棠慢慢就搁置了。
棠棠记得她爹娘给买的那个电子手表花了二十块钱,周舒年送的这个估计要贵上好几倍。
“托朋友在上海表厂捎的,只给了成本价。”周舒年轻咳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盒子,“我怕你不方便戴出去,苏叔叔和喻阿姨会问起你手表的来源,就给觉胜也捎带着买了一只,到时候他们要是问起,你就直接说是我送的就行。”
“棠棠,你别心里有负担,咱们俩现在是男女朋友了,你是个姑娘,我年纪又比你大,你跟我在一起要承受的比我多得多,我对你好都是应当的。”说着话,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棠棠的脑袋。
棠棠看着沉甸甸的手表,她没想到周舒年会对她说这样的一番话,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负担的呢,她将手表收下,“好。”
外边的雪花刮进站台,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动,吹得他心也痒痒的,片刻后,他忍不住低笑道,“新年快乐。”
棠棠脑袋埋进围巾里,耳根有些微红,她小声地说道,“舒年哥哥,新年快乐。”
苏觉胜买了两根玉米,五个茶叶蛋,一袋馒头,提着买的一大堆热乎的吃食过来了。
看到周舒年送的手表,苏觉胜忙往外推,“舒、舒年哥,这也太贵重了!”
“收下吧,我也给棠棠送了一只,她的那只已经收下了。”
“觉胜哥哥,这是舒年哥哥送给咱们的新年礼物,你就收下吧。”棠棠也开口道。
一番推脱下,苏觉胜还是收下了那块手表,临上车前,他差点要感动得泪流满面,“舒年哥,你真是我亲哥!”
……
棠棠兄妹在春节前回到了榆槐村。
他们刚回去,就赶上了生产队里最乱的时候——农村要搞生产责任制了!一瞬间,整个榆槐村都处在各种激动的忙乱之中,原本县里发下来的文件是要不要搞责任制由生产大队自己商量决定,但除过少部分群体,像张桂香、赵狗蛋之类的人反对外,大部分人一致决定要搞生产责任制!
“搞!咱们村搞生产责任制!”
大伙都太想掰掉“吃大锅饭”的穷根了!他们是穷怕了,也饿怕了,去年涝灾时,壮劳力拼死累活刨淤泥,懒汉却蹲在田埂上抽旱烟,到了年底分红,工分簿上的数字都长得差不多!
把土地握在自己手里,交完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那不比在生产队磨洋工,一年到头来还是得全家挨饿的日子强?!谁家不想在自家分的地里撒开膀子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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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产到户、自负盈亏”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公社专门派了干部下来,把生产队的土地、牲畜和农具等,一律分成上、中、下三等,按家庭数、劳力和人口分配开来,实行以家庭核算。
那帮助搞生产责任制的干部在核算土地的时候,村民们就在旁边眼巴巴的守着,一连忙了几天,总算把生产队的土地、牲畜、农具都分类分级了,第二天一早,大伙就到大队委员会去抓纸蛋,抓到哪块地就是哪块地。
按理说面积都是一样的,但大家都是世世代代的老农民了,在土地摸索了几十年,大伙心里都门清,那有些麦地就是比较肥沃,不需要怎样施肥照料,都能高产量、那结出来的麦穗又大又饱满,有些麦地就是比较贫瘠,可能一年到头力气搭进去了,肥料也没少下,产量就是提不上来。
这一晚,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在向老祖宗祈祷,指望着明天能抓一块好地。
棠棠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很多地方在施行生产责任制了,生产责任制确实是符合当下环境的正确政策,但没想到生产责任制的春风这么快就吹到了榆槐村,听说这回责任制的大力推行者正是已经升任乡阳市委行署专员的周廷昌叔叔。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空气中的寒意很重,棠棠裹着件棉袄在院子里刷牙,她娘喻娟芳早就起来了,厨房里传来叮咚叮咚的做饭响声。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棠棠把嘴里的牙膏泡沫给吐掉了,擦了擦脸起身去开门。
来人正是于亚红,棠棠睁大了眼睛,“二伯母,这么早,你是来找我娘吗?”
就算是抓纸蛋,那也八点才开始,现在才早上六点钟,就算着急但这也太早了吧。
“不是,棠棠,二伯母就找你嘞!”
“找我?”
“棠棠,这是二伯母早上煮的鸡蛋,你揣着吃!”于亚红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把两个刚煮好的鸡蛋给塞进了棠棠的手里,殷切地商量道,“二伯母昨晚想了一宿,觉得让谁去抓这个纸蛋都不合适!等会早上抓纸蛋,你能不能帮二伯母来抓这个纸蛋?二伯母想着你从小运气就好,又是咱们全公社第一个考上首都大学的,那手气肯定不一般!”
于亚红是想明白了,自从老三一家收养了棠棠之后,那日子是越过越好,老三从小学老师变成了公社教育专干,新房子盖起来了,觉生进了部队,现在还被选拔去军校进修了,觉孝被矿上宣传部招工了,坐办公室里工作,天热不晒天凉不冻的,觉胜和棠棠这两孩子又争气,一个考上了首都大学,一个考上了首都交通大学,全公社一家子能出两个大学生的,也就是三房一家!
一般人家,但凡能碰上一件这样的好事都已经是撞大运了,但三房一家怎么那么巧,件件都碰上了呢?
这都是因为什么?那肯定是因为棠棠啊,人家棠棠就是一个被福气眷顾的好孩子,谁对她好谁就沾上了福气,她闺女瓦妮不也正是因为跟三房走得近才考上了首都医学院吗?
棠棠哭笑不得,“二伯母,那抓纸蛋就是概率事件,谁来抓都是一样的,而且大家分到的土地面积都是一样的。”
于亚红道,“但我就是信不过我自己这手气,我那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晚上都没合上眼了,棠棠,你就当是行行好,帮二伯母把那纸蛋给抓了吧,不管抓到好的孬的,二伯母这心里都感谢你。”
喻娟芳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娘俩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帮您抓这个纸蛋吧。”
……
早上七点,大队支委会门口已经挤满了人,每家每户派出一个人来抓纸蛋。
吴芳妹显然也没睡好,眼圈下边都是黑的,她打着哈欠问于亚红打算让家里哪个人来抓纸蛋。
于亚红不太愿意搭理吴芳妹,当初就是吴芳妹给介绍的宋小军,她那心里还堵着气呢,但想了想吴芳妹当初也不知道老宋家那点腌臜事,还是淡淡开口道,“我已经跟棠棠商量好了,让她来帮我抓这个纸蛋。”
“啥?”吴芳妹瞪大了眼睛。
张桂香听到这话,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老二媳妇,你这是脑门哪根筋搭错了?让棠棠给你抓这个纸蛋,你可别忘了那苏燕娣是怎么说的,那棠棠是扫把星转世,你让她给你抓纸蛋,你当心她给你抓到最差的那一块地!”
“大嫂,那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就乐意让棠棠给我抓纸蛋,就算抓到最差的那一块地我也乐意!”于亚红皮笑肉不笑道,这妯娌在一个院子里住着,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品性,于亚红也懒得跟她装面子。
张桂香冷哼一声,“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八点钟,开始排队抓纸蛋了,纸蛋都被装在盖了红布的木箱里,棠棠他们前面已经排了好些人,抓了纸蛋的人,有人惊喜的欢呼,恨不得当场跳起来,也有人抓到了肥力不强的麦地,垂着脑袋唉声叹气的。
排在棠棠前面的李瘸子抖着手摸出纸蛋,展开时突然咧嘴笑开,豁牙漏风地喊,“是西坡那块阳面地!”
李瘸子热泪盈眶,瘸腿在冻土上一蹦,差点摔进雪堆里,攥着纸条往老婆怀里塞,“咱们明儿就去翻地!”
总算到棠棠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她先代表他们家来抓这个纸蛋,从那木箱里抓出一团纸蛋来,展开纸条的那一刻,周围的人响起大伙垂涎羡慕的声音。
“我的天!”
“这可是咱们村里最好的两块地中的一块了!”
“西坡阳面地,足足三亩水浇田,去年种的玉米棒子跟小胳膊一般粗!”
苏会民夫妻俩都没想到棠棠能抓到这么好的一块地,过了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接过纸条,确定上边是最好的一块地后,眼睛里迸发巨大的欣喜,喻娟芳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挲纸页,笑着反复道,“太好了,太好了。”
棠棠看到她娘高兴,心里像吃了糖一样甜甜的。
“该苏老二家抓了!”大队长的铁皮喇叭震得连屋檐上的雪都抖了抖。
棠棠抓完了自己家的纸蛋,又帮着她二伯母于亚红又抓了一回。
大伙看着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手气也太好了,村里两块肥力最强的卖地,都被棠棠抓中了!
于亚红捧着那个纸蛋,她咧开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根,“早上我就说嘛,咱们棠棠从小运气就好,又是咱们全公社第一个考上首都大学的,那手气肯定不一般!”
于亚红眉飞色舞,“棠棠,等明儿个,二伯母用那今年刚分下来的麦子,给你蒸锅雪白的馒头,再裹上红糖,准保比公社供销社卖的点心还甜,得好好犒劳犒劳你!”
吴芳妹有些懊悔,早知道棠棠这手气这么好,她也应该让棠棠帮忙抓才对,但她排队排在他们前边,早就抓完了,那抓到的就是一块中规中矩的麦地——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地占了大多数,只有少数几块地是比较贫瘠的。
眼看着三房和二房都抓到了好地,张桂香心里那叫一个泛酸。
大伙抓了纸蛋的就散开了,棠棠一家和二房一家都抓了好地,哼着歌往家里方向走,张桂香原本快排到抓纸蛋了,见状跺了跺脚,朝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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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向追了上去。
张桂香凑着脸上前讪笑道,“棠棠,你能不能也帮大伯母家抓纸蛋?”
于亚红分到了好地心情大好,想起早上张桂香说她搭错筋的话,嘲笑道,“大嫂不是嫌棠棠手气不好吗?刚才还说她是扫把星呢。”
张桂香的笑僵在脸上,嘴角的褶子被风一吹像冻裂的红薯皮,*“这不是早上没清醒说的糊涂话嘛……”
于亚红嗤笑,“那谁又能知道你现在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嘞?”
喻娟芳冷笑道,“大嫂,你还是快回去排队吧,你也说了棠棠是扫把星转世,万一给你抓到最贫瘠的那一块地就不好了!”
棠棠也开口道,“大伯母,我不会帮你抓的。”
棠棠不愿意帮张桂香抓纸蛋,她只能讪讪地回去排队了,但因为她刚才走开了,那前面的人都抓完了,她只能重新排队,排到她时,木箱里只剩下几个纸蛋了,张桂香挑了又挑,口里不停地默念菩萨保佑。
抓到纸蛋,张桂香深呼吸一口气,打开纸蛋一看,上边的标记的俨然是生产队里最差的那几块地中的一块,张桂香感觉头顶一道雷劈下,差点就要气昏过去!
……
除了分田到户外,上头还下了通知,把各种阶级的帽子都摘掉了,从今以后他们的子女入学招工全部都不再受任何影响,黑市也合法了,一夜之间不少新奇的货品涌上了集市。
农历年的最后一天,各种激动的纷乱总算尘埃落定,虽然大伙心里都热乎乎的,充满干劲,恨不得马上就冲到新分的田里去翻上几锹,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过年,在中国人的字典里,没有什么比过年更隆重的大事了。
83
第83章
大年初一,棠棠他们家里的客人是来了一波又一波,眼看着老喻家的人都来了,喻娟芳忙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笑着把人往家里迎,“爹,娘,老五,素琴!快进来,快进来,老五你也真是,来就来了,还捎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喻老五递过来的网兜里,除了好几包糕饼点心外,还有几罐水果罐头。
“外公、外婆、舅舅、舅娘。”棠棠兄妹俩迎着外公外婆往家里走。
喻父喻母乐得合不拢嘴,马上就应了,“哎,两个好孩子!”
还不等人全都坐下,喻母就从兜里掏出两个厚厚的红包往棠棠兄妹俩手里塞。
喻娟芳见状无奈笑道,“娘,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棠棠、觉胜有出息,我跟你爹高兴得很,快收着!”
“还不谢谢外公外婆?”
既然喻娟芳这样说了,兄妹俩便踏实收下了,“谢谢外公外婆,祝外公外婆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本来还打算下午带孩子们过去的,没想到你们倒先过来了。”
“要不是年前忙着分田分地,爹娘早就想过来了。”喻老五笑道,不仅榆槐村生产大队搞了分田到户,他们生产大队也搞了,现在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团热烈的火嘞!
家家户户门前炸开了一地的红鞭炮纸,院子里还挂着红灯笼,门上贴着福字,窗户贴着红艳艳的窗花,空气中的年味十分充足,今天虽然还是很冷,但雪终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