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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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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夜深露重,林宅人早已闭门。

古朴的宅门外,草木簌簌,一支白梨独开着,斜衔于门环处。

岑娘准备好明日要祭奠的器物后便也歇下,宅内屋门紧闭着,空余院外流水,伴着竹影独自飘荡。

两道衣影落入,昏黄的灯火垂照来人的身影,若有人瞧见,定会惊讶,这两人步伐敏捷,竟无声而走。

若说一开始还抱有希冀,但自从见到庄文周开始,孟姝的一颗心便彻底沉入了谷底。

好生苦命的一对佳人,他们的故事,还会有转机吗……

孟姝走在前头,回眸一望,那是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野鬼庄文周。

他散着头,赤着脚,走过崎岖的石子小路,跨过台阶,破败的红色衣绦垂落在他身后,上面的锦绣金纹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貌,风吹动他宽大的衣袖,将年轻人整个身躯牢牢地笼罩在内,看上去可怜又可悲。

孟姝有些唏嘘地别过头,突然觉得心底很不是滋味。

论道理,庄文周和林素文皆是善人,可到最后,却被命运所不容。

她伸出手,拉了拉前头青年的衣袖。

昏暗的灯火下,浮掠的光影照过青年优越得过分的身姿,他停下脚步回头,眉间轻蹙,似有疑惑,静静地看向她。

“我听说,人的功德是可以交换的。”

扶光有些奇怪,挑眉以待,似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有些小心翼翼,可面色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认真:“如果庄文周和林素文不能轮回,我愿意用我的阳德,换他们的。”

空气似乎有了一瞬的静滞。

扶光正巧比她先踏上一个台阶。

他站在高处,迷蒙的光影落在他的身后,淡黄色的光芒从他脸侧照来,人间浮色暖火下,他静静的垂眸,看向站在低处的她。

神自九天而降,无情的眼眸在这黑夜里,看到了这尘世中的凡人。

青年眉尾的红痣璀璨着异色,神佛不染凡火的清冷容颜,本该疏离又冷漠,可他,因这红痣染上温意,哪怕身处凡间,也让人有片刻的恍惚。

扶光并不是端坐于高台上的一尊神像。

他有温度,有情义。

孟姝扯着他的一点衣袖,抬头看向他时,分明看到了他眼眸中的动容。

在这呼吸的瞬间里,他想了又想,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

青年欲言又止,想嘲讽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那是阳德。

且不说能换与否,那可是对一个凡人来说最重要不过的东西。

阳德的亏损,会影响一个人一生的气运,影响她的寿命,甚至是……下一世的命数。

而她,却愿意为了不过数面之缘的鬼,给出她的阳德。

他看了看孟姝扯住他衣袖的手。

他们本无交集,可命运难揣,妄枝山一遇,竟一路同行到此,正如她一抬手,竟让神凡在此刻,有了短暂的相遇。

难得的,不想看着一个人这么可怜。

他开了口,漂亮又锋利的眼眸望向她,冷硬的语气下,竟藏有片刻的柔软:“不会的。”

孟姝不知道他这一声“不会的”是指何意,但总感觉,有他在,似乎万物皆有转机。

扶光的目光越过孟姝,看向他们身后的庄文周。

褚镇的一切,也该水落石出了。

两人一鬼静静走着,直到扶光再度推开了林敬的屋门。

先前他们问过庄文周,他身为鬼怪,来去无踪,为何不去他方寻找林素文的魂魄,而是一直盘踞在这林宅附近。

庄文周却言,他曾想走,可却走不出去。

就这一句话,好似点醒了扶光。

他顺手设下结界,带着孟姝,再次步入了林敬里屋。

床榻上,男人早已睡下,呼吸平顺,双眸紧闭。

扶光静静地看向林敬,回想起那日和林敬的交谈,他曾向他确认过,林敬是见过引魂阵的。

他和孟姝来到褚镇后便忽略了一点。

他们是因为西巷宅的线索才找到了这,若是这两处,一直都有关联呢?

神秘的白眉道士为何要帮樊宏天迫害林敬,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褚镇,借秦鸢之机,杀害林素文?

细细想来,他们都是凡人,与那道士应无交集,所有一切,是白眉道士故意为之。

结界布下,除了扶光和孟姝,便只有庄文周能见到他们,见此,扶光便也没有了顾及,将推断告诉了孟姝。

“那便只有恶鬼了。”孟姝突然出声。

白眉道士所图,便是这现世人间的恶鬼。

扶光颔首,“不错。”这与他所想一样,但也并不完全对。

“或许,白眉道士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林素文,他要逼的,是让庄文周成为恶鬼。至于林敬,则不过是个引子。”青年眸光一沉。

樊家村的昬鬼李念晚,西巷宅的冤臣林敬,褚镇的野鬼庄文周……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一根无形的线牵连着,他心底隐约浮现着一个答案,可刚一触及,却又怎么都摸不到真正的眉目。

还差了什么呢……

如今的线索太少,他只知道那幕后之人借着恶鬼之手在人间筹谋,却不知他究竟要筹谋什么,是通过何种手段布下的这盘棋。

“为何说林敬是引子?”孟姝不解。

思绪被唤回,扶光看向了隐匿在暗处的庄文周,朝他招了招手。

“你上前看看,林敬身上,是否有当年你见到的阵法气息。”

庄文周蹙眉,他一开始并不知晓扶光为何要带他来着,但听他一问,心中陡然一惊,一股不安袭来。

他步履不稳,迟疑着上前。

床榻上,华发长者双眸紧闭着,他面容温和刚正,带着清隽之意,庄文周细细探去,指尖突然一颤,有些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

“为何会这样?”林敬身上,真的有残留的阵法气息,与当年素文死后井下残留的气息一模一样!

“这便对了。”扶光冷静道:“白眉道士害死林素文在前,逼疯林敬在后,他所图谋的,明明一步就可以实现,却分为了两步,其目标一直都是你——”

“庄文周。”

孟姝也反应了过来,她神色一沉,心中大骇:“原来,害死林素文是为了逼庄文周成为鬼怪,逼疯林敬,是为了将阵法附在林敬身上,借着他回乡的契机,带入林宅,困住已死的庄文周,*与李念晚一样,阵法隐匿了庄文周魂魄的气息,鬼界不察,便会让他一直漂泊世间,成为孤魂野鬼……时间一久,怨念大成,便会造就一方新的恶鬼。”

这样一来,一切便都可以说通了!

那井下的引魂阵所引,根本不是林素文,而是庄文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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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道士想要庄文周的鬼魂永远困在这古宅四周,林敬身上残留的阵法,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封印庄文周,加强其怨念所设。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庄文周心性善良,即使为爱甘留阳间多年,也从未受到怨念的影响,成为恶鬼,残害他人。

“那素文呢!”庄文周猛然醒悟,他疾声问向扶光,黝黑瞳孔睁大,苍白的面容下,脖间血痕触目惊心。

是啊,那林素文呢?

道士通过秦鸢之口所说的那句:“林素文的魂魄已被我封住,永生不得转世”孰真孰假?

孟姝也抬眸看向了扶光。

直觉告诉她,庄文周多年苦等,甚至成为孤魂野鬼,不过是场悲剧。

幕后之人排了一出戏,庄文周也好,素文林敬也罢,都赫赫在列。

朝暮即将升起,窗外天际泛起一抹白,潮湿的雾气落在这镇中青黛间,凝结成露,顺着院中竹叶滚落在地。

“滴答——滴答——”

细雨顺着没关紧的窗楣飘来,天云暗沉中透着微光,一切恍如半梦半醒,屋内更是静得可怕。

扶光没有说话。

沉默间,庄文周好似意识到什么,他转身就跑,缠绕着鬼气的身影不过片刻就消失在原地。

孟姝深深地看了一眼扶光,没有多说,旋即跟了出去。

不知怎的,她好像知道,庄文周会去哪。

推开那扇古朴的雕花木门,闺房内,浮尘帷幔,随风而舞。

孟姝刚一走进,见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身形消瘦单薄的野鬼站在屋内,披散的发丝下,他垂眸看向这屋中陈设的物件,从笔墨到那把梨花伞,一切熟悉又陌生,他看得出神,带着一个孤魂最真挚的眷恋。

为寻一魂,他甘愿日夜困守在这一方烟雨,一年,十年,二十年……他在孤独中思念,在无人知晓的时光里织就一场梨花梦,靠着这重复的一场场的梦境,苟延残喘,用往昔所有,困住了自己。

扶光不知何时走到了孟姝身后,他看见女子看向野鬼的眼眸里,充满了悲悯。

青梅竹马,少时定情,功成名就却天人永隔,死后,甚至不得安宁。

彼时,有一劲袍身影自外头赶来,来人无声无息,不过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扶光身侧。

“主上,”男子身上衣袍还带着外头的雨露,不铮神情凝重,他道:“冥府来信,阎王已查过生死簿,三十年前,林家小姐在死后的第三日,就因为功德圆满,顺利投胎了。”

什么?

孟姝猛然抬眸。

秦鸢是在林素文死后第四日碰见的白眉道士,也就是说,那道士骗了他们,林素文根本没有被阵法封住魂魄,更没有不得转世!

那,庄文周自刎而死苦等阳间多年,岂不是……

孟姝倏然转头看向屋中的野鬼。

他一动不动,静得可怕。

方才的话,他都听见了。

屋外细雨忽变急骤,寒凉的雨意垂打在竹叶上,噼里啪啦,冷风从外头灌进,散落在案头四周的纸张随风翻飞,也吹起了野鬼披散的发丝。

黑发下,他面容凄白,鬼气萦绕间,破败的状元袍上,四爪蛟龙已缺一爪,红绦璎珞随风而舞,伴着他脖间刺目的血痕,看上去阴郁可怖,所谓野鬼之相,不过如此。

他静静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握了握手中的木簪,忽地低低一笑。

原来,素文没事。

她不会成为漂泊阳间的孤魂,她已顺利投胎转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笑着笑着,庄文周却自兀自地哭了。

他垂着头,躬下身。

明明是清隽高大的身影,却因为多年来的鬼气变得单薄,艳红的状元袍披在他身上,压得人喘不过气,他蜷缩着蹲在一旁,披散的乌发下,紧紧将脸埋入双膝,削瘦的肩骨颤抖着,孟姝听见了他哭泣的声音。

不铮愣住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第一次看到鬼怪如此痛哭,他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扶光,却发现向来冰冷的神君,在此刻也不忍地垂下了眸。

没有人再说话,冷落多年的闺房内只余门外传来的风雨声,在凡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一只野鬼在独自哭泣。

多年来,庄文周是怎么熬过这身为野鬼的日日夜夜的?

他在凡尘中死去,却又活在世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他躲避着太阳,昼伏夜出,在孤寂的寒夜里,去不了别处,便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寻遍这四周,试图找到林素文一点残魂的气息。

在这样的日子里,每每感到孤独难过时,便依靠着这大梦一场,反复回忆他和林素文的点点滴滴。

孟姝终于明白了,那夜她无意闯入,庄文周之所以要赶她走,除了不想伤人,他更想守护好他的梦境。

因为这间屋子里残存的梦魇,是他漂泊阳间唯一的依靠。

可孟姝怎么都没有想到,故事的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困在了这烟雨江南,困在了梨花一梦。

他在梦里反复等待,却注定是等不来林素文了。

“他不是因为自己苦等无果而哭,更不是因为自己蹉跎阳间,错失转世之机而哭,他是感到劫后余生的庆幸,庆幸林素文有了好的结局。”孟姝突然道。

在扶光有些意外复杂的目光下,她抬脚走近了庄文周,没有害怕,没有同情,她只是温柔地帮他拂去了衣袍上的尘屑,继而以一种平静又宽和的姿态,蹲下身看向他。

“庄文周,你看,有些等待是值得的。”

她伸出手,那是一张经年已久的信纸,纸张早已古旧得发黄。

这是方才大风间,她在屋内纷飞的纸张里捡到的。

若是没猜错,林素文死前着急所写,就是它。

孟姝方才大致扫了一眼,发现这居然是给林敬的信。信中所写,她找到了为父平反的线索,打算不日便启程前往湘水镇与林敬面议,除此之外,她还谈到了一个人……

庄文周接过,颤抖着看向上头。

“素文与爹虽隔千里,然父亲之怀念,常如晨曦之光,温暖明亮。褚镇虽小,可女儿并不孤寂,再遇文周,是我之幸。

我与文周,心意相通,东邻之花、南山之云,皆成相思之媒。每日相对,竟似春风化雨,喜乐相随。

今欲报于父,聊表我心所念,冀盼父可允诺。若得父亲之懿明,我愿与此君携手,以共书双全之志,方可无憾于心……”

再后面,她还未来得及写完,可这便够了。

庄文周小心翼翼地抬手,温柔地抚过这字字句句,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夜,她的笔墨刚刚落下,泼墨便伴着烛火慰烫过他的心尖。

屋外,骤雨渐停,晴日初升,天边的亮色渐渐笼下,万物苏醒,林宅内,岑娘好像也梳洗收拾好了,在院外正吆喝着罗六叔什么,一切看起来都平静美好,可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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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爬过湿漉漉的青石台阶,顺着门檐落入屋中。

随着旭日升起,庄文周的身形却越来越模糊,他身侧鬼气氲氤,渐渐虚弱。

“扶光,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孟姝终是不忍道。

都说善有善报,可庄文周又做错了什么?他受人蒙骗,以为所爱成为孤魂飘荡人间,自甘殉情,哪怕牺牲自己投胎转世的机会也要留在阳间,只为寻找挚爱。

可到最后,真相大白,这一切不过是奸佞小人的一出戏,林素文早已顺利投胎,林敬也恢复了神智清明,可唯独除了他。

除了庄文周,所有人都得到了弥补。

见扶光走近,孟姝急切地望向他:“我说过,我愿意用我的……”

“不必了。”扶光冷嗤道:“你以为,你的阳德无所不能吗?”

他垂眸看向庄文周,“谁说他不能入轮回了。有我在,便破一次例,又何妨。”

“主上……”不铮有些迟疑。

扶光是神,并非鬼族人,鬼术更是后天经过洗髓之难修炼而来,他破除万难继任鬼王已是不易,如今又怎能逆天而行?

再者说,他自担任鬼王以来,神鬼两界中人不是没有异议,神界且不说,如今扶光几乎已与其断交,可鬼界却不一样。

若是破例让耽搁阳间已久的鬼魂进入冥府投胎,鬼族的有些人,怕是会有心思了……

不铮百般思忖下,正准备拦住扶光时,他却挥了挥手,示意不铮不必多虑。

孟姝并不知晓这些内情,她只是松了一口气,好在扶光愿意帮助庄文周。

屋内,通透无垢的光芒四溢,随着扶光的屏气凝神,一道金光自他掌心掠出,浮自空中。

伴随着青年的声声低语,一道萦绕着充沛神力的阵法飘浮在半空中,金光笼下,庄文周的身影被金色符文包裹在内。

孟姝看向扶光,神光沐浴下,他的面容被若隐若现的光芒缠绕,神诀捏下,清冷昳丽的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悲悯神意,那一刻,明明青年就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远在天边。

这样的感觉不止一次出现过了,好像上苍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提醒她,眼前的俊美青年并不是普通人,他是神,与她天壤之别。

孟姝无声叹了口气,脚步不自觉地往后一撤。

不过,她的思绪很快就被牵走,望向了阵法中央的庄文周。

神力四溢下,晨色被阻挡在外,略显昏暗的旧屋里,红袍野鬼双眸紧闭,发丝随风而舞,面容平静而安详。

孟姝不难看出,庄文周身上的鬼气似乎没有初见时那么凛冽了。

红袍簪花少年郎,梨花骨下叹颜落。最惊曾是少年梦,满腹心事憾落锁。

孟姝忽地轻叹。

随着庄文周身影的消失,在无人注意到的瞬间里,女子衣襟处的青色玉符忽地一闪,淡淡的莹光湮灭在这璀璨神光里……

第52章

扶光说,魂魄若想入冥,需要回到死时的地方。

在扶光神力的庇护下,庄文周终于不再惧怕日光,虚弱的鬼身也渐渐恢复,梨园树下,随着符决的召唤,年轻人削瘦的身影再次出现。

晨露伴着微风爬上树丫,宽大的状元袍吹起又落下,野鬼回首看向身后,这是他与素文定情时的梨树,在这棵树下,他感受到了世间最纯挚的温暖,也在这棵树下,他结束了自己短暂又轰烈的一生。

“神君。”庄文周朝扶光微微拱手,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他便隐隐猜出了青年的身份。

上可驭沐神术,下可号令鬼灵,清冷如月,狠厉如芒。

这般日月同辉,光华难掩的人物,天上地下怕是再无二人。

想当初,他只道自己是“山外人”。

庄文周突然一笑,传闻神界九重天外有一宫殿,宫殿所处之地正唤作“浮阙山”,想来,扶光是故意不想示明身份,又不好骗他,便借此隐喻。

“是我与素文有幸,能得神君相助,文周感激不尽。”

扶光颔首,扶起庄文周。

“这是你们二人积善行德所修的机缘,不必谢我。孽也好,福也罢,往事皆为历练,前尘既散,还需望向前头。”他淡道。

庄文周一愣,好似明白了什么,讶异之余,衷谢之色难以言表。

他点了点头,旋即看向了孟姝。

“姑娘古道热肠,心似玲珑,多谢姑娘点拨,文周这才勘破心障。”

身为凡人,她对鬼怪并无恶意,方才还借素文之信点醒了他,若非孟姝,他可能真的会陷入魔障,生出怨气,成为恶鬼。

想到这里,庄文周还感到一点奇怪。

他走近孟姝,仔细端详了一番,却发现看不出什么。

“之前见到姑娘时,不知怎的,会有一种熟悉之感。”仿佛,他们天生同类……

孟姝有些讶异,“可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

是啊,分明是第一次见。

而在这种熟悉中,还隐隐带有一种压迫之感,甚至比面对扶光这个现任鬼王时来得更为强烈。

扶光看向孟姝,垂下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抹复杂。

庄文周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过孟姝脖间的青玉,心底略感意外,随即笑而不语。

初升的旭日终于穿透云层,温暖和煦的日光垂洒在这片青黛水乡,雨雾散去后,褚镇难得的又迎来了一个晴日。

与他当年赴死的那日一样,灿阳暖风,万里无云,可这一次,他是真的要走向新生了。

荒芜的梨园里突然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凉意,在他们身后,一层阴影悄然笼下,有二人从中走来。

一黑一白,身形如魅。

孟姝抬眼看去,霎时间呼吸一滞。

黑衣者面容凶悍,身体矮胖,官帽上“天下太平”四字阴森诡谲,而白衣者,倒很是眼熟。

白袍白帽,身形清瘦高大,面带笑意。

是先前在樊家村有过一面之缘的谢必安。

孟姝下意识往扶光背后一缩。

鬼气落下间,二人隐去了可怖的阴差面容,黑袍者率先走在前头,他甩了甩手中的勾魂锁,黑色锁链晃动间,无形的鬼气向四周震开,方圆百里的鬼怪皆不约而同地缩起了脖子。

这二人,正是鬼界鼎鼎大名的阴差——黑白无常。

见来人渐渐走近,孟姝还是会下意识地感到心惊胆战。

虽说这一路走来跟鬼怪打过了不少交道,但每次见到这些鬼使时,还是会莫名胆寒。

范无咎朝扶光拱手一拜,“见过神君。”

说话间,他看见了扶光身后的孟姝。

怪了,青天白日,不仅一神一鬼站在一处,还有一个凡人。

见范无咎瞧来,孟姝故作淡定地错开了目光,一手还不忘将脖间的棠花玉往衣领中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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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遇见谢必安时,幸得樊宅屋内昏暗,瞧不太清楚,而今她可是明晃晃地站在日光下,若棠花玉被他们瞧见了,那可是有嘴说不清。

毕竟,谁会乐意族中至宝落入他人之手?

不同于范无咎的惊奇,缓缓走来的谢必安倒对孟姝与扶光的同行见怪不怪。

上一次,他也曾亲眼目睹这女子跟不铮走得极近。

除此之外,还有她的长相……

谢必安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拜见过扶光后,旋即跟孟姝打起了招呼:“姑娘,好久不见。”

范无咎瞬间瞪大了双眼,暗里戳了戳谢必安:“七爷,你何时结交了一个凡人女子了?”

扶光挑了挑眉,也垂眸瞧来。

孟姝顿时傻了眼,她本不想引起注意,谁料还被挑起了话头。

她有些无奈地扶额,只好认命地从扶光身后走出来。

日光浮掠过落败的枝叶,青山群黛间,女子白衣素裙,落在这荒芜的梨园中,灵动的眼眸下,清丽出尘,超脱似仙。

范无咎突然瞳孔一缩,嘴角不自觉一颤。

“她她她……”就在此时,谢必安似早有预料,一道缄口诀悄无声息间封住了范无咎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范无咎皱着眉扭头瞪了他一眼。

谢必安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忍着满腹疑虑,范无咎奇怪地看向了眼前的女子。

绝非他鬼眼昏花,此凡人女子,分明和鬼王姝长的一模一样!

孟姝没察觉到二人的异样,她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是好久不见,谢常使。”

其实,谁会平白无故想见到阴差鬼使呢。

谢必安笑着点了点头。

拘魂使一到,庄文周便知,自己该走了。

在凡人看不见的一幕里,鬼气浩荡间,青芒落下,谢必安双眸微闭,指尖鬼诀跳跃,不过呼吸的瞬间,红袍少年郎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隐蔽在层云之后的初阳渐起,孟姝看着庄文周湮灭在雾气中的身影,随着那红衣一角的彻底消失,她才后知后觉地恍知,林素文和庄文周的故事,终究是结束了。

他们,就如同这雨后初晴的褚镇,梅花依旧,可梨香不再。

在告别扶光离开阳间后,范无咎还暗戳戳地杵了杵谢必安:“七爷,你是不是早就发现那女子长的和鬼王姝一模一样?”

“是又如何。”谢必安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

“你这就不仗义了,”范无咎有些兴奋道:“若是我们把这个消息带回鬼界,那岂不是……”

“不可!”

他话音未落,却被谢必安打断。

男子一向温润如煦的书生模样板起脸来,也是十分唬人。

他有些严肃地盯着范无咎:“八爷,此事你知我知倒也就罢了,但绝不可兴师动众。”

“你的意思是……”范无咎见他变了脸,也不再嘻嘻哈哈:“她不是鬼王姝?”

“你觉得她是?”谢必安笑。

自然不是。

范无咎摇了摇头。

那女子他细细瞧过,虽与鬼王神似,但气质神韵、行为举止,怎么都不像那个率领鬼军,睥睨世间的百鬼之王。

孟姝和她,终究缺了些什么。

此凡人女灵动无邪,率性无拘,可终归少了鬼王姝的那份沉稳和杀气。

想着,范无咎更是笃定了,此女并不是他们的王。

毕竟,这神鬼两界何人不知,当年鬼王姝是如何死的……

她死后连魂魄都消散殆尽,不入轮回,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还活着,还成了凡人?

“唉。”范无咎叹了口气,那颗雀跃的心升起又落下,他仰头望了望这凡间的天。

阳间和鬼界不同,那里没有日光,看不见太阳,自然也没有这般干净通透的碧色。

可鬼王姝,始终是鬼界的一个例外。

“七爷,你说,若她还活着,我们鬼界会不会过得更好?”他无声地笑了笑,“想当初,她一个人时,总爱坐在阎王殿前的台阶上,唤我俩的名字,阎王知道了还奇怪,她向来稳重,有时却也没个正型。”

“她一直都活着。”谢必安突然道。

远山的青黛此起彼伏,没入云端,轻雾腾云之上,是凡人触不可及的地方。

“每个鬼界子民的心里,永远都会有她的位置。”

正因如此,有的人才不可替代。

风声吹拂,日色欲烈,时辰不等人,黑白无常相视一眼,他们该走了。

……

孟姝与扶光绕回了林宅,刚走入游廊,便见院内岑娘忙碌的身影。

“原是公子和姑娘来啦!”岑娘听到动静,惊喜一笑。

“今日清明,我们做好了饭菜,二位不妨留下来一起用个午膳吧!”她走近,激动神色难掩:“二位怕是还不知,老爷他…他病情大有好转,这几日能说话走路,神情也与常人无异,多亏了医仙姑娘啊。”

说着,她拉住了孟姝的手,情不自禁地抹了抹眼角的泪。

今日清明,趁着祭拜,她也能将这件喜事告知九泉之下的小姐。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罗六日日担心着林敬的身体,不求他能神智清明,只要活着,便是极好的幸事,好在老天保佑,让他们遇到了孟姝和扶光……

她拉着孟姝的手,招呼着二人往里进,路过内院时,孟姝看见了院中祭盆内燃烧的纸钱。

“嬷嬷,我想给素文烧些纸钱,可否方便?”

岑娘一愣,“这是自然!姑娘和公子心善,是我们林家的恩人,小姐泉下有知也定会高兴。”

院内竹风下,孟姝静静垂眸,手中黄白相交的阴司纸飘落,随风跃进翻跃的火光里,层叠的烈焰后,群山笼罩下的,是褚镇的云雾,是一个又一个的艳阳天。

她回眸,和扶光相视一眼,那层云雾散开后,这是这么多日来,第一次看见彼此眼底的轻松。

熹微照进这片古朴旧宅里,被经年雨水冲刷得发亮的青石砖瓦锃亮夺人,檐下岑娘精心插好的梨花正随风摇曳,伴着阵阵竹香,悠过心尖。

第53章

凡间百姓大多信奉这些箴言,伴随着这日第一缕晨烟的升起,各户人家都会早早备好名器纸钱,插柳祭扫便成了今日内最重要的事。

孟姝帮着岑娘烧好纸钱后,便跟着清扫院子,带着湿意的露珠顺着竹叶滚落在青石板上,泼墨的黛色融入这片天际,峰峦叠起间,炊烟袅袅,梨香萦鼻。

她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青年。

青山晨光下,他躬着身,挽起袖口,仔细地帮着罗六叔擦拭着石椅,好似完全不在意这尘土是否会染脏他月鳞玉锦般的衣袍。

在遇见扶光之前,孟姝根本想不到,神仙居然也可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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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贵公子染上凡间尘火,景虽美,人亦不遑多让。

她自兀自笑出了声,一边感叹这世间缘分的微妙,一边摇了摇头。

正出神,却见岑娘唤她。

“孟姑娘,”她走近,“这是我昨日打扫屋子时瞧见的,想来应是你的,竟不知何时掉了。”

孟姝顺着她的手看去,那是一个用草绳编的小娃娃。

是扫晴娘。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这还是在刚到褚镇时,所遇到的那个断尾巷小店买的。

起初店家要送给她的她没要,是后来……

孟姝接过,笑道:“多谢嬷嬷。”

岑娘见的确是她的,便笑:“没想到姑娘也喜欢梨花呀?”

什么。

孟姝猝然抬眸,“嬷嬷此话怎讲?”

岑娘奇怪地指了指她手中的扫晴娘:“这娃娃头上簪子的样式,不正是梨花吗,”她道:“我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小姐喜欢梨花,从前有不少梨花的花样,所以绝不会认错。”

孟姝皱眉,垂眸摸向了那扫晴娘的发间。

初次在店里见到这娃娃时,她便觉得小巧可爱,以干草为绳编的扫晴娘她也是第一次见,在那时她便注意到,这扫晴娘发间的花样很是动人,只是未曾想,这居然是梨花的模样……

梨花……梨花……

可怎么会是梨花呢?

孟姝抬眸,褚镇人向来喜梅,除了林家,她倒没在别处见到过梨花。

不对!

一抹惊愕划上心头,她好似突然想到什么,瞳孔忽地一缩,神情古怪地看向了手中的扫晴娘。

……

断巷无尾,蔽日无光,瓦上浓重的湿露滴滴滚落,“啪嗒,啪嗒——”被水色经年冲刷的青石板上折射出小店门前随风摇晃的扫晴娘。

这里位置偏僻,鲜少会有人注意到,在这书香褚镇的街角还有这样一家杂货铺,头顶莲花帽,手携一苕帚的小娃娃悬挂在这阴暗逼仄的角落里,静静地注视着外头来往的行人。

这是孟姝第三次踏入这。

那次初到褚镇,她便觉得这小店格外不同,第二次……

扶光挑眉看向她,“你确定?”

孟姝神情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她的七角铃,也是在这买的,与买下扫晴娘的是同一日。

起初误打误撞进入这店中时,那店家要将这扫晴娘赠与她,她并未应下,说来也巧,若不是扶光那日让她出门寻七角铃,她也不会再到这来。

“那便进去瞧一瞧吧。”扶光眸子一默,率先走进了店中。

屋内光线昏暗,摆设简朴,未散去的潮湿雨气弥漫着,让人莫名感到沉闷。

“店家可在?”孟姝道。

“来了。”许是没想到今日还有人上门,里屋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紧接着,一个布衣罗裙的妇人从内走出。

她年纪稍长,看上去应是四十多岁的年纪,面容有些憔悴,却难掩姣好姿色,眉眼流转间,还隐隐流露几分年轻时的明媚傲气。

原是位俊俏公子和清丽美人。

待看清来人后,她眉梢一扬,快步上前,“不知姑娘有何事?”

她与孟姝有过两面之缘,自然是认得的,至于她身边这位……

女人下意识地打量,不禁在心中叹道扶光的气度。

孟姝与扶光相视一眼,几番思忖后,她终是有些犹疑地开口,说出了那个心底的猜测。

“你是,秦鸢?”

妇人惊讶地抬眸,面上笑意微僵,眸色渐渐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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