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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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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老远就看见了村头那块高高立起的石碑,融化的月光漫过竹楼的青瓦,村口缠着褪色染布的经幡随风摇晃,夜风拂过竹铃,于静谧的夜色里敲出流水潺音。

孟姝翻身下马,怕惊动夜里歇下的村人,便将马匹系在村口槐树下,自己拎着酒壶走进。

可刚走出没两步,她就察觉事情的不对。

窸窣的虫鸣声从身侧草垛中冒出,晦暗的星星稀落地挂在空中,静谧的山风带着夏夜的闷热,穿过孟姝的素衣,吹向眼前寂静得诡异的村落。

按道理,夜幕已至,寻常人家都会点灯,可眼下,玉骨村内一片昏暗,只余浅碎月光落在无人的小道上。

孟姝站在村外,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村庄,眉头一皱,突然心生些不好的预感来。

她没有迟疑,快步走近。

女子的身影穿过染布落下的竹架,越走近,里头的安静就越显非常。

如今不过戌时,虽说深村人歇的早,但不可能一点灯火也无,孟姝越向里走着,心就越沉。

绕进村口,她想出声喊人,可话刚到嘴边,便被眼前一幕惊住,手中的酒壶瞬间碎裂在地。

凄白的月光洒在村舍小道旁,沾着灰的土路上,彼时横着一具具尸体,他们或老或少,但无一例外,都是孟姝眼熟之人。

嫣红的血色漫过虚无的月光,四周一片混乱,晒好的药草翻落在漾起的血波里,寂静的夜色中,瓦檐下的染布轻晃,浓重的血腥味传来,满目惊骇暴露在孟姝眼前。

酒壶落下的瞬间里,褐色碎片震起,酒水伴着血腥染湿了孟姝的衣摆,她紧紧地捂住了嘴,四肢百骸漫上透骨的寒。

昏暗的夜色里,随着心口不断涌上的闷涩,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女子睁大的瞳孔滚落,眼前的血河像一把锋利的刀,就这般刺入她的眼底。

孟姝踉跄上前,跌倒又爬起,颤抖着扶起那一张张她曾深深刻入心底的面容。

“王婶,王婶……”

夏风陡然转凉,刺骨的寒穿过女子的薄裳,她脸色惨白,泪珠滚落间,她几乎艰涩出声。

伸出的手刚要碰上那具尸体的脸,却又发颤收回,继而回过神,小心翼翼地唤着他们的名字。

“夏姨,李叔,古奶奶……”

孟姝几乎要被逼疯,膝下的素裙早已被尘土和鲜血染上斑驳,她跌跌撞撞地爬向那些尸体,一具具地哭声轻唤,似乎在拼命找寻什么,哪怕,哪怕只有一个人活着……

可是,一个都没有。

玉骨村的村民,都死了。

到后面,孟姝的动作已几近疯狂,她剧烈地摇晃着他们的肩膀,试图将他们唤醒,可没有人回应她。

她的鬓发早已松乱,孟姝无力地跌坐在血泊中,双手紧紧摁在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她的皮肤,带着锐利的冰凉刺入她的血肉。

酥麻的痛意透过手心不断传来,可孟姝却好似浑然未觉。

她坐在地上,仍由鲜血染湿衣摆,冷冽又粗砺的风刮过她的脸,她的泪早已落尽,彼时面色白得吓人,红肿的眼无神地看向地面。

突然,她好似记起什么,拼尽力气从地上爬起,单薄的身形于寒风中微晃,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着。

孟姝跑回了她和穆如癸的木屋,猛地推开那扇竹栏院门,疯了一般冲进屋里。

里头一片漆黑,只有零碎月光透过窗棂薄纸落进来,在确定没看见穆如癸的*尸体后,孟姝终于卸了力,无助地跌坐在屋前台阶上,崩溃的埋头痛哭。

她生来招鬼,旁人总会恶嫌她晦气,直到来了玉骨村。

这里的村民生性淳朴,当年穆如癸带着她来到这时,是玉骨村人见他们无家可归,主动将他们收留的。

后来孟姝和穆如癸所住的这间小院,还是村人一同帮他们所建。

对孟姝而言,他们和穆如癸一样。

虽没流着相同的血脉,可他们早已是自己的亲人。

那些清晨村口处传来的山歌声,那些暮色落下的炊烟里,一幕幕都是他们的笑脸。

孟姝不敢相信,这样好的一群人,不过在她离开几月后,便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以至于摸到他们的血,孟姝的心也是冰冷的。

昏暗的月色下,满身血污的女子将自己紧紧蜷缩,脸深深埋入双膝中,单薄的身子随着声声低泣轻颤。

她原以为这一路走来,自己已强大的许多,可知道这一刻孟姝才恍然清醒。

她不过是一普通人,她也会害怕,也会手足无措,面对生死,她亦无力如蝼蚁。

最让她后怕的是,幸亏穆如癸不在。

她不敢想,若阿爷也躺在了那血泊里,她该怎么办。

微凉的风吹干了女子脸上的泪,孟姝抬起头,冷风下的理智慢慢回笼。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知道,究竟是谁屠戮玉骨村,为何要杀这些无辜的村民!

想着,孟姝捏紧了拳头,冷意从她红着的眸子里渗出,如今穆如癸不在这,但不代表他一定是平安的,若他真的回来过,说不准,他也遇了难……

孟姝不敢再细想下去,她缓缓起身。

有些发冷的四肢还僵硬着,孟姝失神地走出小院,可还不等她走出多远,眼前忽地落下一片阴影。

对面来人的衣袍遮住了微弱的月光。

黑衣黑纱下,他们身形无一例外地高大迅捷,昏暗的月色里,只余一双漆黑的眼露出在外,阴狠中带着浓浓的戾气,正直勾勾地盯向眼前的素衣女子。

宽大的黑袍荡起碎叶,他们高高举起的利刃上还挂着未干涸的血液,正一滴一滴的,悄然融入脚下泥土中。

黑夜素月下,孟姝顿住脚步,凝着冷眸,抬眼看向眼前的这群人,粗略一数,竟有近十名。

她后背绷紧,黝黑的瞳孔眸色晦暗,如今正锐利地扫向他们。

直觉告诉她,玉骨村民,就是他们杀的!

为首的黑衣人眼底勾起不屑的笑,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过眼前的女子,忽地冷嗤:“尊主不会是搞错了区区凡人,怎么可能是她,更不可能有神血。”

旁边的人见状,压声提醒道:“这不是你我该议论的。”

尊主是谁,她和神血又指什么

孟姝蹙眉,来不及多想,手腕一勾,悄然摸上了腰间的短刀。

“那些村民,是你们杀的。”

薄凉的月色下,女子面色冰冷,嫣红的血渍于她白皙的脸颊染下点点落梅,两者相较下,更显她眸色阴沉,抬眼瞧来时,势若鬼厉。

“是又如何”为首的黑衣男子嘲讽一笑,空手抚摸上了那锋利的刀刃,轻轻拭去上头未干的血渍:“谁让他们的嘴巴那么紧,临死了,都不愿说出你和那老头的下落。”

泛着寒光的刀锋就这般擦过他的手,鲜血自掌心涌出,他却好似浑然未觉,一丝黑烟从他指尖缭绕,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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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黑光下,他隐藏在黑纱下的眸子阴狠若狼,彼时正面上含笑地看着她。

听到这话,孟姝握刀的手微颤。

什么,竟是因为她和阿爷

孟姝强压着心头的震动,神情彻底沉下,手中的银绣脱鞘而出,锐利的寒芒于夜中泛着微光。

“你们不是凡人,究竟是谁!”

见她这般凶狠的模样,几名黑衣人相视一眼,均看见了彼此眼底的不屑。

他们的目光落在孟姝手中的银绣刀上,眸色微动,透着意味不明的笑:“看来神君,也并不是什么都告诉你。”

这和扶光又有什么关系

孟姝冷冷看向他们,听到此话,心彻底沉下。

眼前的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连扶光也知道。还有,他们在说什么,她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解,领头的黑衣人讥讽的目光扫过她:“乖乖束手就擒吧,今夜,你是逃不掉的。”

“你们真是小瞧我了。”孟姝倏然抬头,冷笑道:“哪怕死,我也不会落入你们手中。”

见状,黑衣人眸子微眯,杀气从他眼底迸出。

尊主叮嘱,眼前的凡人女子可能是那位死灰复燃。若想要拿到神血,就必须趁着她力量尚未苏醒前将人带回,否则,等其余人察觉过来时,便棘手了。

起初领到这个任务时,他们还有些忐忑。

毕竟若她真是鬼王复生,那他们岂不是白白送死

但幸好,尊主说了,在鬼王之力未苏醒前,她不过是一普通凡人。

想着,十名黑衣人相视一望,看向孟姝时,眼里都不约而同地带上了不屑,隐隐之下,还藏有几分兴奋。

就凭这把短刀,也想妄图抵抗

凉风被黑衣人周身灵力发出的震波晕开,昏暗的月色下,手边锋利的长剑擦鞘而出。

几乎同时,随着他们身影的掠出,四周落叶霎时荡起,浓重的杀意扑面而来。

他们的身形很快,可孟姝亦不输!

泛着幽光的银绣刀破空刺过,女子染血的素裙与阴沉的黑衣交织,她身影灵巧如蛇,于凛冽杀气中穿梭。

比她的影子更快的,是手中的银质短刀!

孟姝抓准眼前一人的空挡,手若无骨,银绣掠影般绕过剑刃。

“噗嗤”一声,银芒霎时刺入血肉,黑夜人黑纱下的脸色一变,还不等他反应,女子便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见状,其余人眸子微眯,没想到此凡人女武功如此了得!

为首的那人面色突变,手中长剑横起,眼底凶狠翻涌间,带上了几分慎重。

看来,是他们小瞧她了!

第102章

手中利刃翻起间,刀锋亮出的寒光震向四周,几人身手如魅,朝她袭来!

孟姝眼中冷芒一闪,手起刀落,他们的长剑擦过她的脊背,她的银绣亦刺向他们肩头。

不过片刻,大多黑衣人均已见血,还有几名正痛嚎着倒地不起。

可孟姝的情况亦不好看。

她手掌被他们灵力震得发麻,握着银绣的右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她狠狠攥住刀柄,臂上的鲜血沿着她的腕骨滴落,湮灭在泥土中。

先勿论孟姝势单力薄,光是短刀对上长剑,也足够吃力。

寂静村落里,为首的黑衣人隔着黑纱,扭了扭发酸的手腕,冷笑着看向对面呼吸渐渐虚弱的女子:“认输吧,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孟姝冷着脸,擦掉嘴角渗出的血渍,朝他轻蔑一笑:“我说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落入你们手中。”

她看得出来,这些人的目的不是要杀她。

虽不知道他们是谁,为何要找上她和穆如癸,但她猜到,他们口中的尊主,说不定就是那个幕后的白眉道士!

深夜的村林里,四周寂静的黑暗笼下,唯有眼前染血的草地落有幽光。

凄白的月色照在上头,银绣刀锋早已被鲜血染红,手中冰凉桃木被血浸热,孟姝忽地低笑一声,将带血的刀锋于素裙上擦过。

没想到,不过短短月余光景,扶光送给她的这把银绣,竟陪她出生入死多次。

可惜了,这次,怕是没有上回游船那般好运。

女子的眉目染血,她举起手中短刀,利刃闪烁的寒光映过她的眼,血色肃杀间,她眸意漾开杀气,嘴角噙着一抹无所畏惧的笑:“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再并肩作战最后一次。”

随着黑衣人手中灵力的迸发,那股强大的光芒几乎要将孟姝碾碎,她咬着牙,拼命地往前冲杀。

凌厉的灵力化作无形锋刃,如针般划过她的身周,渐渐的,因厮杀本就凌乱的素裙漫出血意。

她的四肢,腰间,乃至后背,均被灵力划破,那无形的黑芒刺入她的血肉,孟姝被裹挟着高高举起,那股威压逼夺着她的呼吸。

她吃痛地昂起头,脖间经脉暴起,嘴角涌出的鲜血顺着她的青筋流下,感觉四肢百骸皆被刺穿——

女子的痛嚎于林间回荡,嫣红的鲜血顺着她的裙摆滴落,于夜中草地绽开绯丽。

“尊主说了,要留住她的性命!”见状,有名黑衣人皱着眉,好意提醒道。

为首的男人并不听他的,看着孟姝愈发痛苦的神色,他嘴角似有笑意漾起:“别担心,我不会让她死的,只是这女子的骨头这么硬,不软化些,抓回去也不会乖乖听话。”

说着,他加大了手中的力量,那股钳制着孟姝的黑芒更加凌厉了些,痛意渐渐漫上胸口,似有万蚁噬心。

那股濒死的感觉就止在孟姝喉间,身上的痛意让她稍稍清醒。

寒凉的月色下,女子青丝飞舞,脏驳的血污沾满她白皙的脸,彼时清丽的眸子透着倔意的狠。

她被裹挟着高举空中,却依旧透过那浮动的灵力,朝他们高声冷笑。

诡谲的血色映入她的瞳孔中,染血的唇角勾起。

“我说了,有本事就杀了我……”

“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透过昏暗夜色,黑衣人们被孟姝的硬骨头惊了一惊,抬眸对上那双黝黑透亮的眼眸时,竟莫名地心里发慌。

“够了,停手吧……”

刚刚出声的黑衣人怕孟姝真的被折磨死,担忧的话音刚落,身边突然有人高呼。

“她,不会死了吧”

霎时间,众人均看向那团黑芒里。

渐渐的,女子的四肢软下,无力地耷落在侧,素裙早已被染成血衣,如今正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血。

方才哪怕被折磨得喘不过气,也紧紧握在手中的短刀蓦然掉落,四周寂静间,几名黑衣人彼此对望,就连为首的男人也眉头一皱。

难不成真死了

他有些迟疑,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若孟姝死了,他们回去如何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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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他神色一慌,刚要将手中灵力收回时,黑芒中心的女子倏然动了。

她抬起头,凄寒的月光落在她身上,绯丽的血色爬上她的脸,额头被血污粘起的乱发间,青光微闪,在她的身周,似有什么缓缓流动。

“那,那是什么……”

有名黑衣人仿佛看见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瞳孔。

闻言,其余人纷纷转头看来。

呜啸的山风从妄枝山顶吹过,一下又一下,闷重的捶打在小村落里。

夜空中闪烁的微星暗下,浅薄的月芒如锻,清冷地垂落在山脚,落在女子倏地抬起的双眸里。

原本失去生气的孟姝突然动了。

她抬起脸,那张原本清丽灵动的脸,在此刻竟染上些夺目摄人的昳色。

妖冶的血痕勾勒上她的脸,泛着冷意的眼眸竟多了几分鬼气。

为首黑衣人的手一抖,心底涌上一抹惊惧。

下一秒,在静谧的夜风中,他们听见那女子轻轻笑了,带着杀气,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找死。”

随着孟姝身周青光的笼起,不过瞬息,那原本钳制着她的黑芒蓦然碎裂,灵力的反噬向四周荡开,黑衣人无一例外地被她震飞,黑袍落在地面上,狠狠地砸向树干。

伴随着声声痛鸣,披着青芒的女子悄然落地。

孟姝静静地走向他们,寒凉的月光落在她身后,勾勒出女子的血衣身影,呼啸的风自她掌间穿过,吹得她衣裙猎猎作响。

她自那为首的黑衣人面前站定,蹲下身,看向他痛苦的神色,突然歪头一笑,素手作爪,猛地抓上他的脖颈。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施展灵力挣脱,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奈何不得,只得呜咽着挣扎。

看着他,孟姝神色平淡,无波的眼神第一次染上狠意,低声道:“为什么要杀他们”

那黑衣人奋力挣动着,嘴角翕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碍于孟姝攥住他喉间的手,只得害怕呜哼。

可女子似乎不满意他的“回答”,手上力气加大,伴随着一声裂响,手中青光将其打出,那人的身形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直扫向地面,鲜血从他黑纱喷涌而出。

剩下的黑衣人见状,纷纷忍痛从地上爬起,恐惧地看向朝他们缓缓走来的凡人女子。

她唇角轻勾,任由飞舞的发丝拂过她染血的脸庞,昏暗夜色下,她的双眼锐利冰冷,摇曳的素衣落在身后,笼下一片阴影。

妄枝山风呼啸而过,吹起女子额前的落发,在那原本清冷温柔的眉眼间,一抹青墨色钿印透着微光,如同鬼魅棠花般暗暗绽放。

“鬼……鬼王印。”

有人认出了女子眉心的那朵花钿,惊惧之下,瞳孔不断放大,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颤抖着后退。

眼前的凡人女,居然真的是……

还不等他开口,眼前的强大灵力扫过,他不甘地瞪着眼,蜿蜒而下的鲜血自他双目间缓缓淌过。

不过瞬息,寂静的夜色中,黑纱下的面容全都变成僵硬死尸,血色从他们眼中漫下,滴滴落在深色草木间。

寒凉的山风灌入女子单薄的素裙,吹起她染血的衣摆,她眼眸微动间,双手轻颤,黑衣人残余的血渍从她指尖落下。

孟姝恍然回神,那股窒息的压迫感仍鲠在喉,她紧紧攥住胸口,剧烈喘息间,眸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村落的密林里,阴云遮蔽住零碎星光,孤月照影下,窸窣虫鸣从落叶中传出,眼前大片的血色铺过浅草,尸体横陈下,冰冷刺眼。

孟姝呼吸轻颤,缓缓举起双手。

借着朦胧的月光,泪珠似从她眼角滚落,“我……我怎么会……”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片段一闪而过。

四周的黑暗瞬间向她紧缩而来。

“怪物,她是怪物!”

“就是她,听说她招鬼,晦气得很……”

“怪物快滚出这里!”

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画面一点点的,透过黑暗的裂隙往外冒出。

疼痛如潮水般钻入脑中,孟姝紧紧抱住了头,踉跄后退着,任凭泪水打湿了她的脸:“不是我,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阿爷明明都带她逃来了玉骨村,为什么这些声音还跟着她!

最后一点月色隐匿在乌云后,寂静的深林吞噬了最后一点光。

那种熟悉的恐惧从心底冒出,孟姝狠狠地闭上了眼,几乎跪倒在地,痛苦的声音划破泼墨长空,她不停地摇头,似乎想要将这黑暗和声音从脑中甩出去。

“吃了她,吃了她——”

儿时邻里的指责声与梦中的凄喊声渐渐重叠,它们声音尖锐,兴奋又怪异,正一点一点将她吞噬。

连天的大雨倾盆而下,阴云覆过妄枝山头,冰凉的雨滴捶打在女子不省人事的单薄身影上。

雨水冲刷着草地上的鲜血,血腥味被土腥味掩埋,汩汩而落,融入黑暗林间。

第三卷逢春

第103章

发着吱呀声响的轱辘于泥地上碾出辙痕,远处山脚下,有位老车夫驾车而过。

驴蹄踩在泥泞的湿地里,泥水溅出,斑迹打在路边浅草上,未干的雨珠悄然滚落。

“姑娘,姑娘”

远远瞧见路边蹲着一道人影,白裙黑发,车夫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女鬼。

他心下一惊,勒驴止步,但见青天白日,那女子身形单薄,犹豫一番,沿着土路上前叫住了她。

可女子并没有理他。

他皱着眉,压稳了被风吹起的草帽,又唤道:“姑娘,你没事吧”

良久,那人缓缓动了。

她抬起头,被雨水打湿的素裙染上污渍,斑驳得看不清原来的面貌。

乌发下,比她身影更凄白的,是她的脸色。

她脸上亦有泥污,乌褐色一片,狼狈的姿容下,微有那双眼眸清丽得出奇,乍一看去时,黝黑瞳孔内暗涌的古波让人心骇,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见她这番模样,老车夫愣了愣,不经意扫过她裙袖间露出的手,目光微怔。

那双素手白皙修长,彼时却染上血痕,劈开的指甲沾有血渍,狰狞伤口上,混着未干的泥土,让人看了心惊。

这妄枝山山势险恶,昨夜又大雨倾盆,车夫下意识地,便以为孟姝是这附近失足落山的农家女子。

看着她这凄惨模样,老车夫有些于心不忍,翻身下车,从装着干草的驴车后找了件还算整洁的衣裳,伸手递给她。

“小姑娘,你家在何处,身上可有不适啊”他屈下佝偻的背,眼里带着担忧。

孟姝终于回神,她缓缓垂眸,犹豫过一瞬,却还是接过车夫递来的衣裳披在身上:“多谢老伯。”

她的声音艰涩嘶哑,看上去情况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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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车夫想了想,不忍袖手旁观,指了指自己还有些地方的驴车:“这里偏僻,又刚下了雨,路并不好走。”

他爬上车后,将干草下捆好的兽皮挪了挪,空出一块干净地,用干草给她垫上:“我刚好要去炎家庄,你若不嫌弃我可捎带你一程。”

炎家庄。

女子垂下的眼眸微动。

除了湘水镇,从炎家庄走小路,虽绕远了些,却也可以出山。

见她未动,看上去似在考虑什么。

那车夫想了想,估摸着她不是这附近的人,问她:“小姑娘,你要去哪那炎家庄做兽皮生意,往来车马不少,你若家远,也可从那坐马车,去往湘水镇找亲人。”

亲人……

女子垂在膝上的手一紧,她隐下眸里的复杂神色,再一抬头时,一如既往的清丽面容下,却有什么悄然变了。

她看向那车夫:“我不去湘水镇,我去西疆。”

……

碎尘透过微光,顺着石缝落下。

阴暗的殿内,四周黑石板下流水潺潺,泠泠声响绕过殿中穹柱,有人踏碎声波,白锻锦靴落在殿中,缓缓走向前。

宽大的黄袍帷帽落下间,锐利的眼神如芒,幽暗古波的眸子静静看向座前那方水镜。

过了半晌,光滑的水镜表面似有裂纹流动,刺眼红光带着涟漪泛动,那人仿佛早有所察,见怪不怪地抬袖挡去了那股强大力量的波动。

黄袍落下,他理了理衣袖,随着镜缘的浮动,他沉下脸色,缓缓开口:“他们失手了。”

此话一出,四周停滞的风忽地涌动进来,黑石板下的流水蓦然转急,激烈的水浪拍打在殿中台阶,溅出点点湿渍。

微弱阳光拾阶而上,竟照出流水中的幽幽红波。

没想到流水非水,而是血河。

水镜中的“人”没有讲话,可方才的反应,便是他最好的回答。

镜前的黄袍男人紧了紧袖中的手,紧蹙的眉头间划过一抹狠厉:“但我们还有机会。”

“她既然没死,神血就一定还在她身上。”

水镜颤动的涟漪渐渐平静下来。

里头透着诡谲的幽光,照到镜前人的身影时,边缘闪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见状,黄袍人隐匿在阴影处的嘴角轻勾,眼中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朝“镜中人”微微拱手。

“您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

风沙卷着尘土萦绕过压低的天际,寂静石子野路上,竟有好几辆马车伏夜穿行,“吱呀”而转的轱辘于沙上压出车辙,逼仄的马车内挤着好些人,入夏的天气甚是闷热,让本就空气稀薄的车内更显压抑。

夜晚的一丝微风从卷帘漏入,有人烦躁地掀起车帘,外头窸窣的虫鸣低低浅浅没入耳中,更是惹人烦闷。

夏夜的风热中夹杂着一点苦,伴着那股风沙的味道,如今还未进大漠,却比进了更灰头土脸,恼人不快。

“真是的,好好的活计不做,偏要跑到这做什么生意。”

马车内,有女人不喜地皱起眉头,用帕子反复拭过额头的汗,过了片刻,似还觉得不解气,忍不住数落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褐色布衣男人也是被热得慌,这马车坐得人晕乎乎的不说,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却偏偏挤了七八个人,说不后悔是假的。

听着妻子数落,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纵有不快,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

“你相信我,这地方肯定能赚到钱,不然隔壁的李老叔早就回乡干了,你看他这些年往家里送的东西,那宝贝,我们那里见过那么多。”他低声着,想要给身边女人献殷勤,却被她一掌拍开。

“宝贝宝贝,张口闭口就是你那破石头,咱们赶了这么久路,走到现在也没见什么宝贝啊,除了这满天的灰尘,烦都烦死了。”

那女人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男人的手,烦躁地扇着手中的帕子,气鼓鼓地看向窗外。

“行了,要吵下去吵,你们不睡别人还要睡呢!”马车内,有人睁眼不耐烦道。

见状,那男人不好意思地朝他摆了摆手,连忙拽过身边的妻子,示意她消消气,别再说了。

女人瞪眼看过。

天气燥热,她脾气上来刚想与那人对骂,却碍于面子,只好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高贵个什么劲,这一辆辆马车的人不都是想去玉人城捞油水的吗……”

说着,她目光移开,落在马车最角落的一道纤瘦的人影上面。

这女子从南边上车时就一直不说话,一连几天过去了,除了这几日条件苦,不得已只能在马车上过夜,否则她连平时吃住也是不和他们在一起的。

眼见着马上就要进城,她仍旧是整个人缩在宽大的黑色幕篱下,白日时就一个人盯着手中的短刀看,神神秘秘的,也不嫌热得慌。

想起那把刀,她曾偷偷瞧过。

外头缠着一层厚厚的粗布,看不真切,就觉得粗糙滥制的,值不了几个钱,怕是都没他们家杀猪刀好用,也不知道有何好看的。

摇晃的马车里,女人不禁嗤声冷笑。

她莫不是个痴傻的丑八怪才好,一直躲着不敢见人。

如今这年头,新帝登基,边塞贸易大开,就连这种人也想来捞油水了。

在马车上赶路的日子虽艰苦,但伴着阵阵热风,时间过得倒是快。

眼睛一睁一闭,又是一天过去了。

四周的沙漠景观愈发明显,一路走来,随着路边绿草的逐渐稀少,前方的空气便愈发炙热。

不少驮着商货的骆驼从旁走过,叮当作响的驼铃随风摇晃,再往前走便是楼兰与我朝的边境处,来外的商旅皆在此地歇脚,打眼看去,小小的地方竟摆了不少茶摊。

身周的人群嘈杂着交谈,此起彼伏的叫唤声惹得人本就烦闷的心更为暴躁。

女人嫌弃地踢了踢脚下的矮杌,抬眼瞪了瞪她男人。

见状,男人只好忍着气,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尘土,扶她坐下。

“这地方又挤又热的,竟连个像样的茶水都没有。”女人嫌弃地拿起有些发污的茶杯一看,见里头清水浮着几片碎茶渣,不满出声,将手中杯盏往桌上狠狠一磕。

她这动静不算小,别人或许没觉得什么,但同桌的女子却眉头一皱,看了看自己手上被溅上的水渍,移开板凳坐着离她远了些。

“你什么意思啊?”

那女人正打气没处出,见状,便觉得是她嫌弃她,不由得竖眉高喝道。

燥热的风吹过女子身上的幕篱,她动作不急不缓地拿起自己的杯子抬头喝了一口,闻言,却也并没理她。

眼见气氛凝重,男人抬手拨了拨妻子:“坐下吧,别闹了!”

“你觉得是我在闹”那女人嗓门大,四周人皆看过来,她却好似浑然未觉,泼辣地叉腰指着男人:“要不是你,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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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来这破地方,还受这气!”

说着,她还瞪了一眼同桌的女子,见她仍旧斯条慢理的模样,越看越不快,抬手便要掀她的幕篱:“我倒要看看你这傻子究竟有多丑!”

可还未等她的手碰到女子的衣角,那人脚下微动,方才她坐着的矮杌一斜,竟直直打到她的脚,将她拦得险些栽倒。

“你——”那女人来了火,伸手便要扑过:“你居然敢给我使绊子!”

“够了!”她男人一忍再忍,见她仍依依不饶,不由得拍案而起。

女人被吓得一愣,怔怔地看向他,眼中似有泪花打转,反应过来时,狠狠地瞪他一眼,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见在她男人那讨不得好,刚消停不过片刻,便再次把矛头指向黑色幕篱下的女子。

她眼睛溜溜一转,直直盯向桌边的短刀,眼底浮现过一抹不屑,随即乘人不备,作势就要拿起。

“我倒要看看,你这丑八怪究竟有个什么宝贝,天天拿着不放……”

可手刚一伸出,还不等她碰到,那女子却倏然抬头。

热风吹起她幕篱一角,那双若隐若现的眸子透过黑纱看来时,清丽的眉眼间泛着冷意,明明身处大漠,却让人莫名瑟瑟发寒。

“别动。”

她终于开口。

森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骇人得宛如地底爬出的厉鬼。

第104章

上了车,女人的脸仍是煞白的,脑海中满是那女子黑色幕篱下似冰带寒的眼,以至于接下来不管路程有多颠簸,她依旧是愣愣坐在原地,连牢骚也不发了。

玉人城是西疆的一座小城,面积不大,却地处我朝与楼兰要塞,绕过城后的一座长崖,便能看见黄沙中旌旗猎响的驻军,再往后走,便是楼兰国界。

小城不大,人却不少。

西疆幅员辽阔,广袤黄沙上的土城座座垒起,干燥的厉风穿过褐黄建筑下的沙墙,于墙沿磨出缝隙。

简陋的马车车队于城门前停下,众人纷纷下车,拖着疲惫的身子直奔城内而去。

玉人城城如其名,虽地处边塞,可之所以这么多中原人顶着风沙都想来这,是因为其商贸发达,不失为“发家致富”的好地方。

炽热的骄阳肆意地拂照着这片大地,炎热的天气下,众人皆身着薄纱单衣,路边驼铃摇晃而过,在众人进城的身影里,唯有一女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宽大的黑色幕篱将她罩住,斗笠下,黑纱随风而晃,白皙面容若隐若现。

但好在西疆风沙大,玉人城人多以纱布遮面,烈日骄阳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因此她也不算多显眼。

不同于其他人初到西疆的好奇与打量,她步履稳健,飒沓如风,下了车,就直奔城内某处走去。

若说玉人城哪桩生意最出名,那必然是玉石行当。

除了往来的商队,就连城中人也以玉石商贸为生计。

孟姝一路直行,没在城巷多逗留。

路边人来人往,叫卖吆喝声伴着驼铃回荡,挂在土黄城墙上的风幡随风摇晃,耀眼日光下,将这沙漠小城镀上金晕。

“这是什么”

小城拥挤,人与人的肩膀紧挨着向前,有位勾着包袱的女人指了指前头祭坛,那里有处高高立起的凤凰石刻。

玉人城不大,却到处修建着祭坛。

沙石叠垒起的高台上,凤凰雕像展翅而飞,用石刻雕画而出的羽毛于阳光下泛着莹光,最引人之处,便是它眼瞳处那幽亮的红芒。

玉人城建成至今,已有近百年的古史,而城邦内有着这么多的祭坛,是因为此城十分注重风水。

传说此地是玉灵的沉睡之所,玉人城之所以玉石众多,名扬天下,是因为有玉灵的神力滋养,因此城中人便将这象征着玉灵的凤凰雕像视为祥瑞,虔诚供奉。

而在玉人城一众目不暇接的玉石里,就属一种玉最为珍贵。

传闻这玉成色最佳,在阳光照射下时,通透玉身还会泛着红絮,玉人城民将其奉为玉灵的眼泪,取名唤作“红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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