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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在这白芒闪耀下,隐有淡淡青光蕴含其中,带着神秘的气息涌上,如同含苞待*放的棠花。
“那是……”
段之芜眼神一敛。
“是阿姝。”意识到那青光是什么后,穆如癸神色突变,疯了般想要冲向方才孟姝和扶光消失的方向,却发现有什么在阻挡着他。
“狗屁苍梧山,你凭什么拦我!”他低骂一声,不再掩饰,手中灵力一掌打出,迸发而来的威压震起他们的衣袍,段之芜瞳孔一缩,仿佛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穆如癸。
这灵力分明带有鬼族的气息,他是鬼族人!
与此同时,在鬼界内。
祠堂外小憩的孟倚忽地从梦中惊醒,还未等他起身,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祠堂前的守卫匆匆跑来:“倚长老,祠堂有变!”
他瞬间起身,不可置信地朝那祠堂看去。
原本灿烂的天光忽地变暗,紧接着在鬼族祠堂的上空,密云紧布下,隐有青色光芒溢出。
祠堂檐下古着铃疯狂摇响,沉闷的铃音伴着风声低低碾过人的心脏,让人心口发麻。
孟倚微怔,抓起椅边拐杖便朝那跑去。
可还不等他打开祠堂大门,一股强劲的力量便从中涌出,“嘭——”地冲开殿门。
孟倚和众守卫被这力量逼得连连后退,他连忙挥起手中拐杖挡在身前。
待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时,蹙眉抬头朝前一看,却突然停滞了呼吸。
“殿下……”
目光穿过大开的殿门,古着铃的摇响下,殿中心的女神雕像浑身散发着耀眼的青光,额心钿印处,青墨色棠花悄然绽开,光芒如同呼吸般轻轻闪烁。
“这异象……”医署馆内,原本忙着抓药的花医姑忽然走出,眉头紧蹙看向那上空。
“好像是祠堂的方向。”苏素闻言也走过来。
花医姑扶着门框的手一紧,将怀中草药放下:“走,先去看看。”
“嘭——”
浮屠镜所幻化的空间内,似有什么碎裂。
万千华光洒下,处于光圈正中心的女子紧闭着眸,随着源源不断的灵力朝她额心涌入,她走进了一个又一个画面。
与之前的梦境都不同,这一次孟姝不再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到这些,她是她自己。
这些浮屠镜中的碎片,是她自己的记忆。
鬼王,神血,寂云剑,大战……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
孟姝的眸紧闭着,体内的血液却在澎湃翻涌。
先是妄枝山。
“那可是鬼王。”
“吃了她,吃了她……”
再是黑暗无光的九幽。
“殿下是又要出征吗?”
“殿下不会死,百鬼之王要平平安安的。”
那是孟婆对她说的话。
要平安,平安……可她最后却魂飞魄散,消散在无光的九幽里。
她的命运是场死局,或许从她出生的那天开始就注定,神血终有一天会在她身上爆发,而鬼王孟姝,终究要为救世而死。
从呱呱落地的小儿,到意气风发,花样年华的少女,再到温柔沉静的鬼王。
回顾自己走来这一生,孟姝好像从未为自己活过。
她的一生都活在别人期盼的目光和沉甸甸的责任里。
为了让父亲回来看她,她可以收起顽劣性子,拼命做个听话懂事的女儿。为了不辜负子民的期待,她可以戴上自己不喜欢的面具,扮好沉静威严,做个让三界赞叹的女鬼王。
在这场以自我为缚的死局里,孟姝对得起任何人,却唯独没想过自己。
只有扶光。
只有扶光看见了真正的她。
于是乎,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防备,在浮阙宫短暂地做一回自己。
在那里,没人会责怪她仪态不端,没人会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许是那段相处的时光太过美好,虽然他总是冷冷淡淡,看似板着一张脸,但对于孟姝来说,那些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要比一切话语更打动人心。
他看见过她最暴戾的一面,但他依旧会帮她圆谎,会在陌生的神界为她引路,会在她面对众仙家无所适从时让她躲进浮阙宫。
走向扶光,是她唯一可为自己做出的选择。
毕竟当阳光洒落在你身上时,没人不会被温暖,更没人不会被光吸引。
毫无疑问的,孟姝喜欢上了扶光。
在温柔沉静的外表下,蠢蠢欲动的少女心事是孟姝最大的秘密。
她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于是拼了命想把这份情意压在心底,可每当那些相处的点滴在她面前展开时,她总是会不经意地流露。
扶光分明清冷淡然,让人不敢靠近,许是她着了魔,她竟隐隐觉得他待她不一样,甚至让她心生恍惚。
他会不会也喜欢她
终有一日,她情难自抑,在浮阙宫的石桌上用茶水作墨,偷偷写下了那句话。
可变化来得太快。
他不动声色地疏离,让她明白,是她生错了情。
其实扶光并不知道,在他下界的那一天,孟姝其实去找过他,想为他送别。
可还不等她走近,却听到他说:“日后再见到殿下时告诉她,让她以后不必再送东西了。”
那一瞬间,心中最深处的柔软被击溃。
那是孟姝自继任来第一次哭。
她躲在浮阙宫的墙角,死死捂住嘴唇,在他即将转身之际飞速离开。
再后来,大战突袭,恶鬼席卷三界。
这一个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孟姝没心思再去想这些,她开始一心钻研战事,日日奔波战场与鬼界。
其实在做出唤醒神血这个决定前,孟姝曾一个人在望池旁深思熟虑想了很久。
她生性恣意烂漫,乖巧懂事是被迫,继位是被迫,可唯有这一次,是她真心想为这世间做些什么。
在成为鬼王的这些日子里,她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带着伪装,可那些鬼界子民的笑颜,以及三界的美好都让她难忘。
上阵杀敌不是假,鞠躬尽瘁不是假。
自认清自己肩上的责任后,孟姝此生唯有一个夙愿。
她要守护鬼界万民,三界安泰。
她起身,望着池水中倒映出的点点波澜碎银。
那是照世灯的光。
她想。
如果恶鬼现世是一场局,意图颠覆三界的话,那就让她成为此局最不可控的那个变量吧。
她要让世人记住她的名字。
不是鬼王,而是孟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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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的记忆在一瞬间涌入素衣女子的脑中。
她被四周席卷而来的灵力托举在半空中,璀璨华光萦绕在她身旁,随着额中鬼王钿印愈发清晰,她眼睫微颤,似有什么在血脉里涌动,叫嚣着要爆发。
在鬼族祠堂的上空,青色光芒愈发强烈,并不断向四周扩大着,几乎要笼罩整个鬼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鬼界长老以及大小官员纷纷赶到祠堂前的空地上,眼见这奇观异象越来越强烈,震撼之间又有些忐忑不安。
“孟真呢?”长老中有人张望。
但不过片刻,众人便被来人吸引去目光。
有一拄着拐杖的侏儒老头从殿内走出,众人见状纷纷围上前:“倚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殿内的女神雕像青光依旧,并有源源不断的灵力向其汇拢,隐隐有着冲天之势。
别说鬼界,怕是如今神界也感受到了这股巨大灵力的波动。
孟倚握着拐杖的手一紧,激动的神色被他压入眼底,他回头,看着那不容靠近的光圈。
在光圈的最中央,雕像之上棠花形状愈发明显,几乎要夺绽而出。
“是殿下。”
半晌,他终于开口。
颤抖的双唇翕合间,话语如同平地惊雷,让在场之人呼吸一滞。
“是殿下回来了。”
九天上紫微宫内,有人影匆忙跑入。
青童子胸膛起伏着,急急来报:“帝君,三界突然天降异象,众仙家都在凌霄宝殿等您议事。”
宝座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目光幽幽,不知在看向什么。
“帝君”
沉默间,青童子再次询问。
良久,他终于开口。
“还是来了。”
天帝不忍地闭上了眼,将复杂眸色隐下。
浮屠镜是他的法宝,对于苍梧山的情况,他早就尽收眼底。
自扶光找上神界的那一刻,天帝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只是这一刻,他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不必议事了。”风吹过男人绣着祥云锦纹的冕袍,他转身:“传吾帝令,即日起三界同庆,恭贺鬼王归位。”
鬼王……归位!
青童子瞳孔忽地一缩,仿佛意识到什么,怔然抬头。
浮屠镜内,半空中的女子眉头轻皱,她感受到体内那股力量愈发汹涌,叫嚣之中又带着低低共鸣,以她丹田为中心,四散流入意识海,与先前所有感受都不同,在这股力量的呼唤下,她心神一震,仿佛他们本该天生一体。
“啊——”
孟姝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裂又被重塑,神秘又强大的青光自她额间散出,继而温暖地包裹着她。
在耀眼的光芒下,女子脖间的青玉微小地跳动一瞬,紧接着,她听见有道熟悉的声音跃入她的脑海:“阿姝,这就是你要找的答案,现如今,你真的想好了吗?”
又是这道声音……
散落的乌发下,女子额间青墨钿印夺目绚丽,她于光圈中缓缓睁开眼眸。
“我早就想好了。”
“百年前我不会逃避,百年后,该是我的,我也绝不逃避!”
在四散的流光中,素色衣裙疯狂飞舞,她勾唇,压低的眼眸露出几分轻蔑,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我是孟姝,是鬼界之主,百鬼之王!”
第四卷归位
第162章
与此同时,在寰宇之间,无论身处何地的鬼怪们纷纷僵住,它们无一例外地仰头,感受着天地间那股熟悉气息的飘荡,抑制不住的激动之色夺目而出。
它们感受到那股力量的碰撞,而身体内的血脉正叫嚣着,让他们心悦诚服。
这是鬼王的力量。
它们的王回来了!
身处苍梧山的一众鬼军以及段之芜,也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这股共鸣。
包括穆如癸。
他怔住一瞬,继而颤抖着抚上心口。
跳动的心脏下,流淌着的血液认出了她的气息。
“阿姝,殿下……”有泪水自他眼中打转,穆如癸不可置信地低喃着,缓缓抬眸看向那光芒爆发之处。
“鬼王之力觉醒了。”段之芜也察觉到什么,震惊的神色爬上他向来冰冷的脸。
他嘴唇颤抖着,握着斩魂刀的手不断收紧,直到指骨被勒得发白。
他的眼前再次浮现了那日。
她死在妄枝山巅,他去为她收尸,最终只带回一捧黄土的那日。
有泪悄无声息地滴落。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段之芜垂眸接住了它,后知后觉地,慢慢攥紧了手心。
浮屠镜内,随着女子眼眸的缓缓睁开,四周结界如镜面般霎时碎裂。
淡青色灵力萦绕在她周围,她的足尖轻缓落地,披落的乌发随她动作飘荡,额间青墨钿印昳丽非凡。
随着她的抬眸,周遭原本暗暗涌动的灵力瞬间平稳下来。
她抬步走出浮屠镜,再一回神,竟已经回到了那个原本跌下的山洞。
头顶天坑处的结界已经散开,幽幽焰火再次浮现,有微光穿落洞口落下,映亮了坑底。
孟姝正垂眸思忖着,前方却忽地笼下一道阴影。
熟悉的菩提香将她拥入怀中,克制之中带有难以抑制的情绪。
慢慢的,他的手臂紧紧揽住她,不断将她抱紧,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
“对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颤抖,细听还有几分哭意。
闻言,孟姝的眼瞬间就酸了。
方才在心底酝酿的一切都成为泡影,被他击穿得溃不成军。
她曾设想过无数次,若有机会让她重来,恢复记忆后,他第一句跟她说的话会是什么。
却没想到,会是这三个字。
可偏偏,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孟姝颤抖的手下意识抬起,却在快碰到他的脊背时,蓦然顿住。
那些记忆中的画面又浮现在她眼前。
孟姝承认,在当初至死时,她都不知道扶光的心意。
她一直以为,百年前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可直到那一天,就在她的最后一缕残魂即将消散时,有股力量逆天而行,抢着最后一点时机强行将她从九幽中召回。
再次来到浮阙宫,她却见到了天帝。
“陛下”就在她惊异于自己怎么恢复了目力时,却突然看见眼前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用这逆天之法召唤她的人居然会是天帝。
可眼下,男人向来威严沉稳的脸色有些难看,眉目之间隐有凝重焦急。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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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心头一跳,果不其然,只听他道:“扶光出事了。”
辞神职,入鬼道。
这六个字一点点地敲打过孟姝的心,冷意沿着指尖爬上大脑,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怎么可能……
她突然很想哭,但是身为残魂的她连落泪都不能。
那个比肩日月,清隽风华的神明,怎么可能会……
孟姝忽然明白了什么,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孟姝,他动情了。”
她猛然抬眸,对上天帝有些复杂晦暗的眼眸。
灭世之战后,孟姝魂飞魄散,在九幽黑暗里游走的时候,扶光亦活得不人不鬼。
他是被兰子舟强行拉回神界的。
若非兰子舟发现及时,他怕是早已自毁神丹,死在那妄枝山巅。
孟姝听着,跟着天帝往前走的脚步一顿,前头的男人对她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她往前方继续走去。
绕过屏风,香炉内的沉香袅袅而起,萦绕过青年惨白的面色,痛苦在他紧蹙的眉心浮现,他双眸紧闭,气若游丝。
不过几日未见,他们之间却仿佛隔了千百年的光阴。
他怎么将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
孟姝心口一酸,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他执意要辞神职,入鬼道,为此,不惜登上洗神台,”天帝垂眸,看向床榻上的青年,不忍道:“洗神台是神界最残忍的刑罚,其目的在于涤洗神髓,散化修为,历来登上之者屈指可数,皆是一些罪大恶极的堕仙,凡是登上洗神台的人,非死即疯。”
扶光想要任鬼王,就必须修炼鬼力,可这本身就与其神力相斥,为此,他便只能通过这种方法。
孟姝走到他床边,缓慢地蹲下身,目光一寸寸,不忍地抚过他苍白的脸。
扶光,你傻不傻,洗神髓,这该有多疼啊。
“那他现在还能醒过来吗?”半晌,孟姝带着哭腔,艰涩出口。
天帝静默一瞬,继而抬头看来:“好在,他福大命大,不仅没死,还真让他硬生生捱过酷刑,在洗神台上打通了经脉,如今若他能醒,日后便能修得神鬼双术。”
可问题难就难在,如何让扶光醒过来。
天帝深吸一口气:“皮肉之伤只是最轻的,更难挺过的,是心魔。”
“那他的心魔是什么?”
“是你。”
孟姝脑袋轰地发白,霎时愣住。
“他将自己困在了有你的梦境里,甘愿堕落,不愿醒来。”
天帝道:“孟姝,如今想要救他,唯有一法,但必须要有你的配合,至于愿不愿意,选择权在你。”
沉重的气氛蔓延间,孟姝再抬头,她面色无悲无喜,只是静静地盯着昏迷不醒的扶光,低声道:“代价是什么……”
世间万物,都要付有代价。
“忘记你。”
忘记我。
微光伴着淡淡灼意从头顶天坑洒下,映照出那飘掠的浮尘。
孟姝神绪霎时回笼,僵在半空的手缓缓落下。
那一日,她跟天帝联手,用这残魂仅剩的力量将扶光关于自己的记忆抹去,一起封印到浮屠镜里,却没想到百年后,因果轮回,竟让他们在此亲手打开了过往尘封的一切。
孟姝仍记得她在消散前跟扶光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时她在他榻前,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发现一缕残魂的她不足以支撑自己做这些。
她很想流泪,却忘了她已身陨,根本哭不出来。
她只好叹息着,无奈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如今又为何要替我护鬼界周全,甚至卸下神职,入鬼道,任鬼王你总是偷偷为我做这么多,可我却什么不知道……”
年轻的女子眼神悲悯,忍了又忍,终究是压下声音的哭腔。
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附在他耳边,唇语低喃,目光悲切,重重地闭上了眼。
“忘了我,做回神君吧。”
从此,世间无我,你仍是你。
在幽暗的深洞里,孟姝倏然抬眸,有泪无声滚落,继而被她不动声色地擦去。
他的记忆,明明是她帮着抹去的呀。
如今这一切,本不该发生。
孟姝眼睫轻颤着,汹涌情绪隐匿在黑眸里,钝痛的感觉自心口蔓延。
最终,她还是狠心将眼前人推开。
再一抬头,清亮的瞳目中早已无波,沉静得吓人。
“神君。”她开口,区区两字,却让扶光身体一僵。
下一秒的话,更是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冷下。
“你逾矩了。”
他宛若晴天霹雳,倏地抬头,似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对上她那陌生冰冷的眼神时,扶光下意识地想拉住她:“孟姝,我……”
眼前人却倏然退步,离他更远了些。
笼落的微光倾洒在他们二人身上,随着头顶结界的消失,外头烈焰的焚烧声与穆如癸他们的呼唤交织在一起,不断传入洞中。
有光浮掠过女子的额心,在那里,青墨色棠花钿印昳丽非凡,隐隐透着幽光。
扶光忽地顿住。
他们同在浮屠镜内,方才的异动扶光亦有察觉。
孟姝鬼王之力觉醒了,而他们记忆也已找回。
明明一切都在回到原轨,明明对方就近在咫尺,可为什么
他们之间仿佛隔了更远。
苦涩自心头蔓延开,扶光垂眸,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后背还未痊愈的伤口已经裂开,可远比皮肉之苦更痛的是心口。
耀眼青光散开,苍梧山外烈焰尽焚,又回到原来火光笼罩的模样。
因天降异样,那黑纹面人也已察觉到不对,趁着众人被光芒吸引去目光之际便带着残兵匆匆逃走,彼时的外头一片平静,除了火星迸发的碎裂声,便只剩下穆如癸他们急切的脚步。
青光散去,可孟姝和扶光还是迟迟不见踪影。
穆如癸和段之芜他们带着鬼军正四散寻找着,忽然间,段之芜好似看见什么,目光微顿,面色一喜:“少主!”
堆起而起的火石废墟上,女子脚步轻盈,翩然落地,远方传来的风吹起她的衣摆,染血的素裙在烈焰中翻飞,却没有一丝灰烬敢近身,她眸色温柔,清浅带笑:“段之芜。”
第163章
彼岸河围成的酆都城内,有风吹过檐下还未亮起的灯笼,伴着铃铛的轻晃,排着长队的百姓早已挤满街巷,他们手拿棠花,不约而同地伸长脖子,想要越过密密麻麻的人头向前看去。
在街巷的尽头,是那三重鬼阙门所围成的宫群。
随着青光照世,鬼王姝死而复生一事早已传遍三界,世人都知晓,鬼王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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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位了!
而眼下,不仅仅是酆都城内,就连鬼阙门后的宫群里也乌泱泱站满了人。
其中,身披青羽战甲的鬼军威武有素,于鬼族祠堂外的空地前陈兵列队,彼时正目光炯炯,目光越过前头的一众长老鬼官,一瞬不瞬地盯着祠堂的方向。
祠堂的殿门仍大开着,女神雕像静静屹立在祠堂中心,天光透过门檐落在它身上,给威武飘逸的雕像镀上一层让人不敢亵渎的华光。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伴随着铠甲声的碰撞,有人影落在台阶上。
众人抬头一看,是鬼界左使段之芜。
随着他的落地,随行的鬼军纷纷四散而开,沿着殿前台阶有序跑下,继而持刀站定,威风凛凛地抬眸看向前头。
段之芜的目光缓缓扫过底下一众长老和官员,最后转身,落在那祠堂中的女神像上。
只见空中传来一阵凤鸣,四溢的神光流动下,霞光普照,七彩凤尾熠熠生辉。
“是神界鸾凤!”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想来是天帝所派。”
“殿下真的要回来了!”
见众人窃窃私语,孟倚也有些激动,拄着拐杖的手不断颤抖。
“花医姑,你见过殿下吗?”苏素彼时也有些兴奋。
她与花医姑站在一处,排在众长老之后,一想到她有生之年竟能有幸看见鬼王归位,心下不禁感慨万千,却又有些忐忑。
祠堂殿门大开着,鬼王雕像就在那,可因着那光芒太过夺目的缘故,苏素修为不比其他长老,试了又试,却始终穿不过那结界屏障,看不到雕像圣容,只好作罢。
她想着,反正等会就能看见真人了。
只是没想到,鬼王姝当年死得如此壮烈,甚至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居然还能死而复生。
“她是鬼族的骄傲,是世间最最了不得的女子,”花医姑有些热泪盈眶,双手紧握在胸前,似在祈祷:“好在天道有眼,我们小殿下还能够回来。”
族中若论资历,除了当年死去的十二鬼将后,便是她和一众长老资历最深。
而鬼王姝,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想着当初那个稚嫩少女蜕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女鬼王,再成为英勇献身的女英雄,花医姑便止不住地心疼。
好在这一切,终究是过去了。
吾王归位,鬼界又将焕发新生。
有风吹过这方天地,震得祠堂外古着铃狂响,女神雕像旁萦绕着的光芒骤然紧缩,继而猛地四散而开。
青光普照下,有身影破云而降。
七彩祥云飘逸在她身后,裙摆卷起的青光漫开,祠堂前,鬼王之力幻化的青棠凌空盛放,源源不断的灵力流动着向中间汇聚。
在众人震惊、雀跃的神色中,女子翩若惊鸿,身姿玉立,静静站在青棠之上,波澜不惊的目光中,带着逼人的气势。
“恭迎鬼王殿下。”
一时间内,参拜之声响彻寰宇。
……
孟姝是鬼王。
这是苏素想破天也没想到的。
她站在幽冥殿前,脑海中还不断浮现着方才抬头,看到台阶上女子面容的那一幕,苏素大脑轰地发白,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背后紧闭的殿门被人打开,这才被唤回思绪。
由孟倚带头,一众长老从中走出,游音怀紧随其后。
看到苏素,她快步上前:“殿下唤你进去。”
苏素猛地抬眼,转头看向那大开的殿门,一时间竟有些忐忑。
她朝游音怀点了点头,随即迈开脚步,犹豫着向里走去。
幽冥殿内的侍从早已被屏退,殿中紫玉炉香烟袅袅,鬼王座前静静站立着一个女子。
她早已换上了绣着棠花样式的鬼王常服,云肩之下素纹青衣随风而动,腰间璎珞吊坠折射出耀眼光芒。
彼时她正背对苏素而立,听到脚步响动,她一顿,缓缓转身。
“臣苏素,参加殿下。”
就在苏素即将跪下之际,方才还在殿阶之上的女子竟瞬间出现在她身边,抬手稳稳扶住了她,拦住她即将跪下的动作。
“苏娘子。”
她愕然抬头,竟对上孟姝清亮含笑的双眸。
“你什么时候也跟我这么见外了”
“殿……殿下。”苏素有些无措。
孟姝拉过她:“什么殿下,你还是继续唤我阿姝吧,听着自在些。”
看出她的惊讶和犹豫,孟姝摇头一笑,将人拉到椅子上坐好。
“苏娘子,先前没告诉你我的身份是因为大局未定,我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孟姝一顿:“可眼下,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你莫怪我才好。”
“怎么会。”苏素恍然回神,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笑颜明媚,眉眼依旧清丽动人,隐隐之间却又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气势,可苏素明白,她一直都是她。
哪怕如今换了一个身份,可孟姝从未变过。
“只是,你既已回归,那主上他……”
孟姝笑意微顿,不动声色地隐下眸中晦暗:“天帝已降旨,百年前他是为了接任代鬼王之职才辞去神职,如今我已归来,他自然要重归神位,再司神职。”
“这样也好。”苏素松了口气,笑道:“鬼王归来,神君归位,如今也算回到正轨。”
“是啊。”
孟姝叹了口气,垂眸苦涩一笑:“这才是正轨。”
孟姝刚刚重归鬼王之位,鬼界上下事务繁杂,今日光登幽冥殿的人便数不胜数,彼时天色即将暗下,可她手里的手里的奏章还没看完,正欲点灯时,殿外却突然走进一人。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段之芜,不由得唇角轻扬,向他招手:“你来了。”
段之芜走进,熟稔地帮她点亮殿中的青莲烛盏。
“少主怎么又将殿中侍女屏退了”若非如此,怎会连个点灯的人都没有。
他语气平常淡然,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如原来那般口吻。
孟姝闻言抬眸,弯唇道:“在凡间习惯了,还是没人看着自在些。”
她放下手中紫毫:“我让你寻的东西可有寻到”
段之芜走上案桌旁,将一本折子模样的东西从袖中掏出,放在孟姝面前。
今日孟姝回宫后,便暗中吩咐段之芜去调历来鬼军人员的登记簿,还切记让他莫经其他人之手。
好在鬼军军纪严明,加之先王青墨常年盯着军营的缘故,这些记录向来清晰可查,倒是不难拿到。
“少主为何突然要这个”
孟姝打开登记簿,倒是没从最近的看起,而是径直翻开了历年的记录。
不知看到什么,她眉心轻蹙,目光一顿。
“你还记不记得,那些黑衣人的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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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姝道:“我曾与他们多次交手,之前还不觉,现如今恢复记忆后,细细想来,他们之中有不少人的身法都像极了鬼界人的招式。”
段之芜心下一惊:“少主是觉得,他们先前可能是军中人”
孟姝叹了口气。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才让你去调历年来的军中人员变动,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可军中管理向来严苛,现下还有我盯着,什么人能如此能耐,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鬼军中偷人”
百年前自孟姝继任后,鬼界青羽军便由段之芜接手,这些年来从不曾出现什么差错。
“这就是那位奸细的本事了。”
孟姝眼神突然一冷。
段之芜仿佛察觉什么,猛地抬头。
百年前孟姝也曾说过,鬼族之中恐有奸细,不仅如此,当年六合大开恶鬼逃出之事也颇有蹊跷,说不定都是此人手笔。
只是没想到,他竟能蛰伏如此之久,隐藏如此之深。
“能做到这种程度,身份可见一斑。”段之芜面色一凝。
案前青莲烛盏灯火幽幽,映得一旁瓷杯白净透亮,处处泛着莹光。
孟姝神色一变,好似想到什么,抬首拿起那小巧杯盏,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怎么了?”段之芜问。
孟姝将手抬起给他看,眼神微眯:“你不觉得,今日我们见到的一样东西,与这做工极其相似吗?”
半晌,段之芜突然看过来。
“是那个装着冰蝉的白瓷瓶。”
他紧蹙眉头,冷声道。
“看来是时候该揪出此人了。”孟姝冷脸放下手中杯盏,瓷杯与桌案的碰撞声响起,清脆之中又带有几分冷冽。
今日从苍梧山回来后,她便让穆如癸和柳鹤眠先带着冰蝉去了医署馆,眼下那瓷瓶就在医署馆内,明日一探便知。
夜晚的凉风吹动檐下铃铛,一晃一晃飘入殿中。
孟姝透过窗楣看向那浓重的夜色,将登记簿收好,顺势熄了案前烛火:“夜深了,你先回去,明日我先去一趟医署馆,再去军营找你。”
段之芜跟着她出了幽冥殿,看着外头照世灯映下的“孤月”,他眸光轻动,看向身旁女子:“少主,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
孟姝笑着指了指那些来往的掌灯宫侍,以及那巡逻的鬼军:“这路上又非没人,更何况,我堂堂一鬼王,难道还怕走夜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