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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我三分之一。”
“算了。”
路潇把匕首系在身侧打结衣摆里,对他笑了笑:“上去吧。”
“救命啊——”
可两人正要离开房间时,室内却突然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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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急促惊恐的呼喊声,那人连声叫着救命,听音色正是留在上方的两个普通人。
路潇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深入地下几百米,与地面隔着厚重的泥土、船骸、海水、岩石,本不可能听到上方的声音,那这求救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潇举目寻找着发出声音的位置。
原来棚顶与内墙交界的四条线上密布着一排小孔,小孔只有筷子粗细,几不可见,声音就是从这些空洞传进来的。
路潇敲了敲墙面,口中叫道:“喂?喂喂?”
“救救、救命啊——”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呼救声变得断断续续,吓得不成语调了。
“别叫了,他们听不到。”凌阳弋解释道,“这是以前工匠的小戏法,烧瓦的时候在泥里埋入丝线,瓦片成型后里面就会留有细微的通道,这些通道排列成固定的结构,能够加强脚步或人声共振,单向传递声音。你听,外界的声音传至这间屋子时,已经滤去了海浪声、风声、鸟叫虫鸣,单单让人的声音凸显出来,必然就是这种情况。“
路潇担忧说:“可他们好像遇到了危险。”
凌阳弋耸肩:“那也没办法,我们找不到上去的路。”
“闭嘴吧!”呼救声戛然止住,第三个人厌烦地呵斥,“你们叫得像快断气一样。”
路潇惊喜道:“宁兮!”
两个人听见宁兮的声音后,他们身处的地宫忽然开始震荡。
凌阳弋抬头看了一眼,困惑问:“小蛇搞什么呢?”
“组长……”路潇突然皱着眉搭住了他的肩膀,“我感觉不太好……”
路潇所言着实不假,石柱动摇的时候,她的脸色立刻肉眼可见的白了,那是身体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的自发反应。
凌阳弋赶快扶助路潇:“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嘶,疼……这感觉不对,应该不是中毒,也不是外伤,我察觉不到伤害的来源,可能是冼云泽出问题了。”
凌阳弋皱眉问:“你还能撑住吗?”
路潇吸着冷气说:“不会死的。”
“什么都别管了,我马上带你出去。”
好在不久之后,米染的声音再次传了下来。
“宁兮,停下。”
米染发令之后,地宫重新恢复平静,路潇的不适感也奇迹般地消失了。
第53章 翰音于天(14)这幅浩瀚云幕上才画……
半小时前。
海上的天气难以预料,明明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天渐黄昏时,却凝结出了浓重的乌云,滂沱大雨倾泻而下,海水随之焦躁起来,浪头再大一点,就要把整座岛扑到海面下。
留在地面上的王运和王达蹲在岩石下,惨兮兮地躲着雨。
他们原本想回到木屋去,但大雨蒸腾起浓重的水汽,使得四周一片阴森朦胧,地面又湿滑,他们怕迷失在错综的山路间,只能放弃了这个打算。
两人透过栖身的岩隙向上望去,乌云正压得很低,仿佛要坠到地上,未过多时,高天之上传来一阵万马奔腾的隆隆声,浓云中撕裂出一道道闪电,金色与白色的电闪在乌云里交错成毛细血管,电闪密得甚至从浓云里溢了出来,追随着雨丝落到地上,于是浓云和大海、岛屿之间生长出了一片闪电的密林,雷声爆裂而密集,如同恶魔拿着锉刀蹲在人的脑子里锉着头骨。
恐怖的天象吓得他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突然之间,千米外的海面上,一只蓝鲸般巨大的紫色球体从浓云里掉了出来,浮沉一瞬,又迅速藏了回去。
两个人正犹豫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时,一道强烈的闪电触地反弹,那闪电如箭射回天际,一瞬间穿过万丈云层,将无垠云海照耀得分毫毕现。
此时此刻,这幅浩瀚云幕上才画出了那生物的本相。
它的身形占据整片云海,以至看不到边际,皮肤呈乳白色,有着半透明的质感,扁平的身体下方长满蘑菇菌褶似的腮丝,腮丝不停分泌出透明的粘液,悬垂着成千上万的粘丝,刚刚管中一窥的紫色巨球,只是其中一条粘丝凝固后的末梢罢了,整体来看,这东西仿佛是一只巨大的、快要自溶解的毒蘑菇。
这诡异的生物翕动腮丝,瞬间向地面沉降百丈,随着距离拉近,它的身体渐变为重墨般的黑,而后粘丝也活了过来,成千上万蓝鲸般巨大的球体反复垂落向地面和海面,偶尔还有粘丝突刺向海洋和岛屿,好似触角一样近距离试探着移动的浪花和摇摆的树枝。
岩石下的两个人顿时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几秒钟后,那庞然大物再次翕动飞升,重新潜回了云层里,浓黑的身体也随之化为透明色。
天空中空余雷鸣暴雨,似乎刚才出现的一切全是疯狂的幻觉。
很久很久之后,两个人才敢僵硬地扭转脖子相对而视。
可是他们刚一动脖子,一颗硕大的紫色球体忽然凭空乍现,突兀地悬停在了他们藏身的岩窟前方,它上面那条连接本体的粘液却没有显形,近在咫尺间,可见这颗正圆形的球体外包着一层透明黏腻的膜,膜里滚动着大量密度不均的紫色气体,对流产生出无数杂乱无章的细线,像是掉进洗衣机滚筒的毛线团。
片刻之后,球体里的线条突然凝滞,接着向前跃进一米,几乎贴上了他们的脸。
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同时裂开,每根线条都张开成一只梭形的眼睛,大大小小的眼睛拥挤重叠,暗淡的眼白和漆黑的瞳孔胡乱震颤,似在匆忙搜寻着什么,最终每颗眼珠都聚焦于两个人的脸。
他们酝酿了许久的惨叫终于破口而出,“救救救救命啊——”
这时天上的乌云再次沸腾,雷鸣电闪中又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一声彻天透地的蛟鸣盖过雷鸣之后,威武的银蛟破云而出,它鳞爪怒张,在岛屿正上方夭矫盘旋,片刻后忽而定住身形,垂首看了一眼两人所在的位置,随即身形一晃,玉色的蛟爪重重践踏下来,仿佛要把这座岛踩进海底去,不过就在它即将触及地面时,却又突然凭空消失了。
两个人的惨叫声因此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闭嘴。”宁兮凭空出现在他们身后,两手掐住两个人的后脖子,“你们叫得像要断气一样。”
他说完手指扣在颈动脉上,稍一用力,掐晕了两个人,强行结束了他们的惨叫。
宁兮扫了眼那诡异的眼珠,并没有理会,只把手里的两个人扔到了地上。
“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和身边的米染说完去向后,现出原形奔向大海,他的原形毫无顾忌地穿过了紫色球体,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原来那只是一个海市蜃楼而已。
宁兮围着岛转了两圈,他虽无心搞破坏,但体型毕竟在那儿摆着,环游形成的漩涡毫不费力地粉碎了周边礁石,天然屏障毁坏之后,岛屿周围日积月累沉淀的泥土也被卷走了,岛屿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只留下了构成岛屿骨架的巨大乌木群以及那尊黑色的石柱,还有石柱下黄色的岩石层。
“宁兮,停下。”狂风骤雨之中,米染的呼唤偏偏像耳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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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清晰,宁兮听到了米染的话,立刻化为人形回到了岛上。
此时米染已经登上岛屿中心的塔顶。
“这座塔里有一池的沉魂。”米染紧着眉头揉着眼睛,显然已经中过招了,“你要是把这座岛翻倒,沉魂流进海里之后,沿海所有城市都要遭殃的。”
“不止沉魂,以这根黑色的石柱为中心,海底十公里内都是鸣砌。”宁兮望向海面,耐心解释,“鸣砌是圿塚世界的生物,长得很像蚯蚓,只要少量的水与矿物质就能够生长,它们有两种形态,一种质地柔软,类似普通蚯蚓,另一种质地坚硬,水火不侵,连续核爆都不能破坏它们的完整性。鸣砌对声音十分敏感,我认识一位会驯化鸣砌的仙君,可以通过音律让它们在这两种状态间切换,并组合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米染问:“那这里的鸣砌是自然生长出来的还是有人驯养的?”
“自然状态下的鸣砌聚集在一起时,会无意识地组成盐结晶一样的形状,但这里的鸣砌像壳一样罩住了海底,并没有形成结晶态,肯定是有人驯养的。我们想要下去的话,最简便的方法是找到正确的音律,让鸣砌自己打开这层壳,否则就只能回合苑找工具了。”
米染无不担忧地说:“你知道组长的情况,如果下面真有什么棘手的东西,他可能对付不了,等我们再回来说不定已经晚了。”
宁兮笑笑:“那不更好,你不是很讨厌凌阳家的人吗?”
“但我对组长肯定不一样的好吧?”
“组长知道你不讨厌他一定会很高兴。”
“永远不可能让他知道!”
对话清晰地传到了地面下。
路潇就着揽肩的姿势,拍了拍凌阳弋。
“有点尴尬是吧?”
“有一点。”
路潇长出一口气,松开凌阳弋自己站稳:“那我感觉好多了。”
“哦,从我的尴尬中汲取了力量是吗?”
两个人一面斗嘴,一面原路折返回了鸣砌组成的地宫,开始沿着栈道往最顶上走。
不知过了多久,跟在凌阳弋身后的路潇小声问:“我们迷路了吗?”
“没迷路。”
“那我10分钟之前在桥栏上放了一颗纽扣,现在为什么又看见它了?”
“好吧,迷路了。”
两个人原地站住,四目相视,无言以对。
这些栈道正在悄悄搞小动作,如同莫比乌斯环一样不停地把他们送回原位。
突然间,几声轻细的敲击声从上方传来,声响经过无数桥梁栈道折射后失去了来源,但声响经过处,构建起地宫的鸣砌们都开始蠢蠢欲动。
路潇感知到头顶正上方有东西掉下,本能地后退半步,而后什么啪嗒落在她的脚尖前,原来只是一滴轻薄的雨。
她抬起头,密集的雨丝忽如爆发般铺天盖地。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气息。
凌阳弋摊开手掌接着雨水:“要塌顶了吗?”
路潇摇头:“不至于,只是外面那层壳的密度变了,海水渗透下来而已,但这不是重点吧?”
原来那些层叠的桥梁与栈道上,众多鸣砌正悄无声息地游移出来,迅速编织成无数身高三米上下的两足可怖异兽,它们的上肢尽头又分化出锋利的刀刃或尖刺,像训练有素的军队般集结成阵,包围跳跃向路潇两人。
凌阳弋抬腿踢走一个正好跳到他眼前的异兽,巨响砰然,如同踹到了实心铜鼓一样,那异兽失足跌出悬空桥,身体却在半空解体,丝丝缕缕散落到了下方的桥面上,之后像是水倒进了海绵一样完全融入了桥面。凌阳弋自己也被反作用力逼退,稳住身形于半步之后,他的身侧,另一只异兽正在成形。
凌阳弋看向再次逼近的异兽,讶异极了:“怎么这么多啊?”
“那什么,组长,我觉得我不行,不打扰你发挥了。”路潇蹬着栏杆跳回上一层,远离了越来越近的异兽。
凌阳弋紧随其后,也逃出了包围圈:“年轻人这么畏首畏尾可不行,你该多锻炼锻炼。”
路潇又跳高一层:“刚才谁口口声声说我什么都不用管,会带我出去来着?”
“你那时候一副要升天的样子,我就随口说说,你怎么当真了?”
“实不相瞒,我现在状态也不太好呢!”
“没看出来。”
敌来如潮,奔涌而至,两个人的身形轻灵如舞,闪过一次次的攻击,不过人的耐力有限,而敌人却如春草般源源不断地从地里生长出来,这么逃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路潇踩着扑上来的异兽跳上一座翘檐亭,垂手捏了捏疲倦的脚踝,抽空对凌阳弋大喊:“喂!你们的家族使命不是守护人类吗?我大小也算个人吧?帮帮忙啊!”
凌阳弋喊回来:“那你们部门的工作性质还是保护平民呢!我也有身份证,你怎么不来救救我?”
“你是领导你先死!”
“你级别低你先死!”
“你学历低你先死!”
“你家人少你先死!”
“你长得老你先死!”
凌阳弋拿出扇子,挡住直指面门的攻击,抽空对路潇挑起眉梢:“哎,你过分了吧?你没来之前我可是组里最年轻的人!我的年龄连他们仨的零头都不到呢!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俩要是完蛋了,组内可就没有生物学意义上的人了。”
“真可怕!”路潇夸张地拧了下嘴角,随后抽出缠在衣摆里的匕首,捋了下刀刃附上符文,左手一撑栏杆就从栈道上跳了下去。
路潇手中刀尖直贯一个异兽的顶心,然而强压之下,那着力处却连一点划痕都没留下,路潇眼神微动,两腿绞住它伸上来的利爪,双握匕首再次重刺颅顶同一位置,匕首上的蓝色纹章随着她的动作连碎三环,强大的力场使得空气都凛冽起来,桥面上积聚的水滴也发出了压抑的颤鸣声,可再看向异兽的头顶,竟然只戳出了黄豆大的一点痕迹。
她刀下能够分山劈海的力量,无法撼动这怪物的皮肤。
这是个……什么东西?
顷刻间,千军万马汇聚而至,几十个异兽同时扑向路潇,便在此刻,刀身上第四道符文无声破碎,刀刃也终于劈开了异兽的头。
刀刃像是鱼线削开橡皮泥一样,将它脖子以上的部分分做两瓣,然而这由无数鸣砌构成的怪物并无骨肉,也不会受伤,那断面处光滑如同抛光过的金属,割裂的头颅自然脱落,化为千百条虫子融入了地面,无头的异兽依然利索地扯住了路潇的脚,轻易把她扔出去百米之远。
路潇凌空翻身,双足落在一座小亭的尖顶。
她侧头看着掌中匕首,但闻叮然一响,这单薄的铁器便自行碎成了七八片——区区人间凡物,居然能承受她的四刀,已足够令人惊叹。当然,更恐怖的是这些正在追杀他们的异兽,路潇四刀下去才劈开一颗头,而他们头顶高处,可封堵着近百米厚的鸣砌壁垒,怪不得宁兮说运原子|弹来炸都不好使。
路潇把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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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柄朝后一抛,飞一样跳离了越来越近的异兽:“打扰了,告辞!”
凌阳弋马上嘲笑道:“这就不行了啊?你这点儿本事怎么混进来的啊?”
路潇对他招手:“来来来!不服你自己下来试试!”
凌阳弋摇摇折扇,耸了下肩,又一次闪避开扑上来的异兽。
而后路潇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按宁兮的说法,这些东西没有自主意识,只会按照声音行动,是吧?”
她一口气翻上去六层栈道,暂时远离了异兽,微微侧头聆听着空间内的声音,海水淋淋漓漓拍打着她的脸,耳畔千军万马挞伐而至,声音里藏着刀光剑影,亭台上,栈道上,空间里满是落雨声、奔跑声、金石撞击声,嘈杂如中元闹市。
几秒钟之后,她张口问凌阳弋:“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韵律。”
第54章 翰音于天(15)糟糕,他们好像发现……
路潇话毕拔地而起,身形如鹤凌空,几个腾挪,轻轻落在了一座并不起眼的矮亭正下方。她仰着头伸出右手,平摊手掌,冰凉的密雨眨眼就在掌心集聚成小小的一泊水,而后一滴银色的液体落入水泊,在水下团成一团,随着她手掌倾斜滴溜溜滚动。
那是一滴水银。
上面那座矮亭里装满了水银,水银按照固定的频率,从亭子下方隐秘的针孔漏下,击打着下方栈道,发出有规律的、与落雨极其相似的声响,而这地宫里的建筑何止千万,又有多少水银机关藏在其中?如无意外,正是这些数不胜数的水银滴漏在高度、流速、落点密度的交叉作用下,合奏出了控制鸣砌异兽的韵律。
这些水银声隐秘在嘈杂的雨滴与脚步声中,完全超出了人类的听力分辨能力,连路潇都是按照记忆中的音色才分辨出了水银与雨滴细微的差异,换一个没听过这声音的人,根本听不出来,甚至都不会往这方面思考。
路潇把水银弹向跳下来的凌阳弋:“是水银,水银滴落声指挥着这些东西的动作,可它们变化这么快,不可能是按照预先设计行动的,肯定有人正在实时调节着水银的滴速。”
她说完一个鹤跃跳上了矮亭所在的栈道,将手伸进矮亭窄小的窗口中,果然碰触到了一池冰冷柔软的水银,水银底部装配着一套复杂的流量控制装置,而牵动整套装置的,则是一根从矮亭内部延伸出来的金属丝,金属丝完全藏在鸣砌里,从外面看不出丝线走向。
于是路潇握了下手腕上的珠串,一点蓝光随即浮现于指尖,她捻动这根金属丝,蓝色的符文便如油索上燃起的火苗一般,一路顺着金属丝烧向丝线的源头,符文闪电般穿过复杂的建筑的内部,直通向千米之外的一道绘有鱼形浮雕的巨幅幕墙之后。
“找到了!”
她话音落时,蓝色符文也恰好穿进了幕墙,漫墙巨鲸、海鲨、鱼群忽然游曳起来,而后巨幅幕墙如同被人斩断挂索,化为柔软的形态从高空隆隆塌落,构成幕墙的鸣砌无声融入地下,其后显露出一片六层楼高的巨大半圆柱形空间。
这片空间里织满了杂乱无章的大网,如同居住着千百只巨型蜘蛛,只不过这些网具是金属丝编制而成,每根金属丝都一端织入蛛网,一端从鸣砌墙里延伸出去,通向那些亭台楼阁里的水银机关,看来这里就是控制异兽们的幕后操控间了。
漫天大雨偏在此处留下一片空域,那些蛛网上一滴水也没有。
黑暗的蛛巢深处,有人叹息一声,水银便一起停止了滴漏,鸣砌构成的千军万马也随之屏退,再之后,一个高挑的人影踩着蛛网从巢穴深处走了出来。
她左手里则拎着一把金色的老式剪刀,身上缠着一匹云雾般的、未经裁剪的红纱,随意遮住了白皙的皮肤,行动的时候,就好像赤色的雾在空气中流淌。
女人踏着蛛网,款款走到巢穴边缘,扶着金属丝坐下了,三丈长的轻纱缠着她的腰肢垂落至空中,交叠的小腿勾着垂纱微微摆动,身下的轻纱就若风中桃花般荡漾起来,袅袅似有花香。女人向上抬起白玉色的友臂,轻纱滑落至臂弯,而后她一剪子裁去了右袖冗出的两尺红纱,再微微侧头,将长及膝盖的乌发从一侧肩膀归拢至身前,以五指理顺黑发,用方裁下的纱巾慢条斯理地扎了起来。
女人低声说:“吵。”
凌阳弋客气地回复:“如果你没有恶意,我们也可以很礼貌的做客。”
“但我这里不欢迎客人。”她又一剪子裁掉了左袖的冗余,缠到腰间充当腰带。
凌阳弋毫无紧迫感,还客客气气地问:“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笑笑,一点点把身上的红纱抽紧、扎好:“知道就死,你还要听吗?”
凌阳弋把折扇向掌心一击,眼神冷下来:“我从不受人威胁。”
路潇感觉两人之间火药味儿有点重,可她眼下还没能弄清楚女人的来历,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知道控制鸣砌的方法,万一这女人是秦叙异的族裔,还真不能让凌阳弋随便弄死她,再者路潇心里明白,凌阳弋就是诈她一下而已,他根本使用不了本源的力量,等会儿女人发现他就会表演天女散花,到时候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于是路潇插进来隔开两人的视线,面向女人问:“我先不问这个地方,何咎呢?”
“何咎。”女人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轻轻地说,“原来你们是来找他的吗?他死啦!”
路潇讶然:“你杀了他?”
女人摇着头:“不,他和你们不一样,他本可以活下来的……”
何咎和其他误入岛上的人不一样,他的欲望很浅,从不愤怒,从不恐惧,从不生气,从不……想走,他流落到岛上后,就像一颗漂泊的种子上了岸,立刻便生根发芽,成为了这座岛的一部分,无法想象,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随性的人,人间繁华,搁下也就搁下了,俗世情爱,拿起也就拿起了,都不需要下什么决心,都不需要考虑什么后果。
他既然不想走*,她也就没必要杀掉他,她接受他的存在,就像接受一只定居的飞鸟。
十年之间,他们越发熟悉,而他也十年如一日恪守着她制定的规则,从未试探过这座岛的禁忌,如果换成别人,那么故事早晚要指向一次好奇引发的冲突,但他是青羽,他的承诺言出必行,一字无可转圜。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十年之后,又一场不可预料的海难把几个人类送上了这座岛。
何咎天性随和,不吝于分享,见到几人后,理所当然地安排他们住进了自己的家,还向他们分享了岛上的食物分布,传授他们采集捕鱼的方法,告诫他们危险区域所在,便是如此,他们才能在这座危机四伏的岛上活到逃走的那一天。
路潇问:“何咎帮他们逃走了?”
女人再次摇头:“不能离开这座岛这是我的规则之一,何咎没有协助他们离开,那些人是自己逃走的。其实我根本不关心那些人的存在,要不是何咎出手相助,他们在这座岛上一天也活不下去,而且他们的竹筏根本穿不过海岛外围复杂的洋流,只会被卷进海底,但是那天他们偏偏要出海,竹筏离岸几百米就翻了,而何咎想救他们,之后……那是一场连我都没见过的巨型海啸,40米高的巨浪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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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座岛淹没,何况在海上救人的何咎呢?他终究也只是一个人罢了。”
凌阳弋问:“浅礁地带怎么会有海啸?你搞的?”
“如果是我,他们的木筏绝对离不开这片海。其实从几年前开始,我就感觉这附近多了一个人,他一直在围着岛转,但不敢上来,无论是放走木筏,还是第二次带着那个女人离开,应该都是他搞的鬼,今日你们出现在这里,也一样不符合这片海的洋流方向,你们真的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吗?”
女人把梳顺的黑发挽起成髻,又轻抬起右腿,撩起遮住小腿的红纱,一刀剪断了膝盖以下余幅,那一袭红纱便徒然贴身起来,勾勒出她猎豹般活力充沛的身姿,女人从蛛网上站起,把手中红纱缠在剪刀上,松开手,金色剪刀便拖着一丈红练翩然坠落。
“不过没有关系,来了就不用走了。”
伴随着剪刀落地声,空气里突然多了一种冷酷的气息,鸣砌们簌簌战栗起来,地宫随之开始摇晃。
“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不敢上来吗?因为他真的见过这座岛上有什么,我的后面是一尊异界神祇未完成雕像,不要怪工匠们有始无终,这一鳞半爪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全部心力和生命,即便资历最深的修行者,也要避讳它现身过的地方,只因它是具象的恶意,有形的暴戾,实体的贪婪,那些偶然一瞥过它的世界、或者侥幸从它视线内逃脱的人,把它命名为——”
“住口!”凌阳弋猛然惊醒般叱咤一声,接着拔地而起冲向站在蛛网上的女人。
“啊,怎么……”路潇被他弹起的速度晃了一下,她很确定那是凌阳弋的全力一击,因为她几乎看见了他蓬勃的杀意。
但对面的女人却早做好了逃脱的准备。
凌阳弋跃起的瞬间,原本填满巢穴的蛛网忽然松懈,连带着网上的女人一起掉了下去,他只来及抓住女人束发的一小片红纱,随后女人落地,蛛网则像浸水的棉花糖一样沉入鸣砌消失了。
巢穴后方,一尊诡异的雕像彻底暴露了出来。
那是一尊很粗糙的雕像,轮廓就是个坑坑洼洼的球体,其中填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球,可道的是雕刻刀法粗中带细,三两刀就还原出了每个眼球各有差异的疯癫神态,那其中有极致的恐惧、极致的贪婪、极致的暴戾、极致的狂喜,只看一眼,就好像要被那激荡的情绪裹挟进去,也变得疯癫起来。
路潇为雕像惊讶时,凌阳弋已经一击不中落在了雕像上,脸上难得露出惊悚之意。
而女人则轻笑一声,得意地望向离她更近的路潇,清晰地说出了那异界神祇的名字:“——影枭。”
路潇茫然地看着女人,丝毫没有表现出女人所期待的惊讶、恐惧、绝望或者别的什么情绪,大概因为路潇的授业途径出现了偏差,在她有限且充满BUG的知识库里,实在检索不出神秘雕像和影枭的相关词条,可她看凌阳弋和女人的表情,又好像这个影枭就跟活恐龙一样,是一种绝对无法见到但人尽皆知的生物,她不知道简直就是没常识!
路潇:糟糕!他们好像发现了我没有文化……
地宫中的动荡忽然止息,空气突如凝滞般死寂,路潇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急促起来,似乎在她尚未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于意识本能地开始紧张了。
她循着直觉抬起头,不知何时,一颗硕大的紫色球体突兀地悬浮在了她的头顶。
怪异的球体外包裹着一层透明的膜,里面盛满颜色深深浅浅的气体,沸腾翻涌着,呈现出木星大气般复杂的湍流,如果她刚才见过地面上那怪异的一幕,就能猜测出接下来的事情——球体中的线条突然定格,而后每段线条都睁开了一只眼睛,毫不掩饰地流露着愤怒、阴郁、恐惧等种种目光,不过这一次,眼球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象了,伴随而来的还有真实的、阴冷沉重的喘息声。
路潇不禁嘶了一声,心中暗叹这个真了不起!这是人类眼科医学的希望啊!它怎么能长得这么适合做角膜移植手术?
只是当路潇开始观察球体内的眼珠时,那些眼珠也一只只转向了她。
而后路潇在那些充满情绪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
愤怒看见了愤怒。
阴郁看见了阴郁。
悲伤看见了悲伤。
她感觉自己人生种种往事分门别类,被对应的视线窥探,而思维也撕裂成无数线程,被迫同时运转着那些记忆,仿佛强行在2G内存里运行十万个大型游戏窗口,又像提前看见了人生走马灯,还是那种坏了的、剪辑错乱的走马灯。可她越想抽离思绪,窥探就越深入,普通记忆渐渐被视线筛掉,最后只剪辑出一段段极致痛苦的时刻——被人误会的瞬间、被信任者出卖的瞬间、接到亲人离世消息的瞬间……这些片段在破碎的思维中无限循环,渐渐将她的理智撕裂。
路潇知道这一切都是眼珠搞的鬼,攥了下手腕上的珠串就打了上去,但眼珠却突然从她面前消失了,或者说它还在这间地宫里,却偷偷把自己藏了起来。
此时要找到那眼珠的位置,她须得动用自己的眼睛、耳朵、或者鼻子,但是她做不到,纵使路她竭力凝神,也开始感知不到身体的存在了,纷至沓来的记忆太密集、太零碎、太冲突,大量信息潮水般拥堵住脑海,淹没了她在真实世界的五感,按此异状,再过一小会儿,她最后的思维力也将被回忆引爆,届时将彻底陷入情绪频闪的撕裂感中,连求生的本能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换个人的话,就没有机会了吧?
路潇不再挣扎,干脆放任那些视线窥探自己的记忆深处。
——来吧,你还能看到什么?
那些视线贪婪地吞噬着路潇的回忆,一一审视过稚嫩的少年时代、检索过胎儿短暂的蒙昧期,直到回溯至今生的记忆起点后,又毫不留恋地跳跃到了前世,可她本该装满前世记忆的这条时间线上,却徒剩下一片虚无,她的前世空洞无物。
——嗯,你看到了吧?
她记忆的尽头,只有一段比普通人的一生还要漫长千万倍的空白。
——轮到我了。
当诡异的眼球困扰于那段空白时,路潇的神志里也出现了一线天光,她立刻凝神找回自己的感官,终于在如万花筒般错乱的视野碎片里,看见一只杀意毕露的眼珠一闪而过。
路潇果断抬手捏住那只眼睛,眼珠应声爆裂,腥气弥散,温热的血水顺着手指流上手臂,而后一切怪相瞬间停止了。
第55章 翰音于天(16)八分之一尘埃的落速……
路潇猜对了。
那些眼睛只能借助人的记忆发挥力量,如果找不到属于相应情绪的记忆,眼睛就无法制造伤害,也就没办法把自己藏起来。
她甩了甩手上黏腻青黑的液体,舒出口气。
可当下的情况已经完全失控了。
地宫中拥堵着千百只长满眼睛的球体,仿佛一只装满糖球的糖果罐,完全挡住了路潇的视线,这些球体间还似有意识相连,当一颗球体被攻击后,所有的球体都同时闭上了眼睛,并痛苦地簌簌颤抖着。
路潇只能放声大喊:“组长!”
“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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