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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烈火无情(17)
西奥多·埃弗罗斯死了。
这无疑是个大快人心的消息, 霎时间,欢呼声响彻了整个执行部,那人的死就像一截导火索, 彻底引爆了火种攻下总部的激情——在那炮火连天的覆盖打击下, 他们很快就将剩下的敌人也尽数清理了。
执行部部长被众人按着跪在了地上,那人满面屈辱,显然对于他们挟持的高层而言, 向着下属屈膝并不是一种好受的滋味。
烈火还在纷飞。
尸体烧焦的味道正在空气中蔓延, 直到此时, 属于火种的众人才放下警惕, 一边清点着执行部被他们俘虏的人数, 一边俯下身将那些死者的肉块装入收殓袋中。
“没想到西奥多·埃弗罗斯就这样死了……看他那副架势,我还以为这位检察官阁下无所不能呢, 最后还不是被一发穿甲|弹送下了地狱, 摔得血肉模糊, 估计连具全尸都凑不出来。”
“他这是罪有应得, 整肃行动过后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下, 又有多少火种被他折磨得痛不欲生,没有一个人会不记得。”
“不过我们现在只是控制住了总部,要想彻底推翻那些高层的统治,还需要确保安东尼奥一族不会派兵镇压, 毕竟那位夫人和伯爵还在府邸上安然无恙——谁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下令,让伯爵府的重装铁骑踏平这座大楼。”
“至少他们座下最忠诚的鹰犬已经被我们铲除了,西奥多·埃弗罗斯一死, 那些捍卫他的人必然会随之倒台, 成不了什么气候。”
对于背后议论纷纷的声音, 雷鸟置若罔闻。
他的双手紧攥着栏杆, 指节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那张轻佻的脸上难得没有一点笑意,雷鸟望着下面,神情急切地用视线搜寻着什么,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那人轻而易举就死了。
但是从十层楼的高度摔下去,腹部还被一柄长枪贯穿,就算是个怪物也该死透了。
雷鸟逐渐松开了手,火种分明取得了最大的胜利,他却毫不激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进展得相当微妙,就仿佛这一切并不是他自己想要的,而是某人赐予他的任务。
等等,钟摆跑到哪去了?
想到这里,雷鸟霍然转过了头,试图从人群中找到那位最近一直引领着火种的同事,询问对方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漫不经心地伸手拨开其他人,敏锐地捕捉到了一道白影——生物工程部和医学部都是白色制服,那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了。雷鸟不由得闪身过去,然而当他靠近目标时,他却瞳孔震颤,像是见鬼了一样下意识往后退开半步。
……这怎么可能?
医生,或者说真正的海因里希·卡特,那人靠着墙瘫坐在地,一把左轮的枪管塞进了他微微张开的口腔中,装填的弹药已经出膛——那颗子弹从天灵盖上方穿了出去,将他半边脑袋都打得一片血肉模糊,溅了满墙赤色。
事实显而易见,他自杀了。
望着同事惨死的尸体,雷鸟只觉得浑身发怵,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顺着他的背部升了起来。
海因里希不仅是刺杀西奥多·埃弗罗斯的功臣,还是火种的创立者之一,就在十多个小时前,他才替众人敲定了最终行动的计划,现在却说不清道不明地死了,甚至没留下一句遗言。
雷鸟压根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
就在他满身冷汗之际,一只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霎时间,雷鸟警惕地绷紧了全身肌肉,险些开枪将那人击毙,然而佩林教授那张脸打消了他的想法,老者皱着眉头说道:
“你等会记得带队收殓一下西奥多·埃弗罗斯的尸体,他的基因非常重要。为了打造属于火种的实验军团,我们必须将他的血液、毛发、组织等遗体全部回收。”
随着话音落下,佩林教授也看到了那具尸体。
他惊诧地挑起眉头,像是对眼前的情况感到了困惑,然而那双眼睛中并未流露出一分称得上伤感的情绪,打量了片刻死人后,佩林教授就漠然地挪开视线,让手下将海因里希·卡特也一并装进了收敛袋中。
雷鸟不禁磨了磨牙,他果然还是很讨厌生物工程部的人。
但他没有别的办法。
雷鸟收起多余的情绪,转身召集了下去收尸的队员。对于西奥多·埃弗罗斯的死,他仍然感到一阵难以接受,要是他当面提醒了长官阁下,对方或许就不会死得这样潦草。
背叛之夜终于落幕,英雄和反派却都死在了那无情的烈火下。
供能系统还在恢复,因此雷鸟只能带着人走楼梯下去。然而搜索办事大厅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尸体消失了,那个承受着无数怨气的人不翼而飞,现场只剩下一滩融化的碎肉和血痕。
难道他没有死?
雷鸟心下狂澜陡生,却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任何异样。
他嚼着最喜欢的薄荷糖,问了办事大厅内的火种和俘虏,得到的答案却如出一辙:他们都不记得中间发生了什么……可能有人抢走了那具尸体,也可能西奥多·埃弗罗斯死而复生,自己从雕像上爬下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雷鸟无从确认哪种说法才是真的,但他由衷希望那个人可以活下去,不再作为受人唾骂的狂犬,而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俊美青年。
此时,幕后黑手坐在一辆疾驰的列车上。
披着风衣的年轻人靠在窗边,正专注地读着刚买到的报纸。随身携带的行李箱被他放在脚下,他的绿色瞳孔在灯光下像是一潭波光粼粼的湖水,比那头标志性的金发更为耀眼。
就在他望着报纸上的内容时,侍应生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端了过来:“您的红茶。”
“多谢,这是给你的小费。”
路远寒态度自然地放下报纸,从钱夹中抽出几张钞票递了过去。他给侍应生的面额不小,抵得上他在缉察队一周的工资,但他已经继承了加西亚的全部财产,自然也就不会计较这点小事了。
他往茶杯中放了几颗方糖,望着它们逐渐融化在热水下,路远寒不禁微微一笑,看上去就像个颇为愉快的贵公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西奥多·埃弗罗斯。
早在行动开始前,他就将医生和加西亚从审讯室中转移了出来,少爵阁下被请进了行李箱中,而海因里希则受到路远寒的精神控制,成为了将他送上死路的狙击手。
西奥多·埃弗罗斯已经成功退场,路远寒实现了自己的意图,即将远走高飞,他不再打算扮演火种的领头人,自然也就不会留下医生一条性命了。
距离信封上的日期还有九天。
他搭乘的这辆列车正在前往安东尼奥家所在的城市——费拉门戈,有了加西亚的身份,进入伯爵府并不是一件难事,不出意外的话,路远寒很快就能见到他的最后两个仇人,伯爵波顿·安东尼奥和伊蒂斯夫人。
他们正是加西亚的父亲与姑姑。
路远寒很清楚,伯爵府私下养着的亲卫队并不好对付,不是他能靠着自己一人碾压的存在,但要从安东尼奥家内部瓦解就会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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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以前用幻影复制的对象都是在表面上进行伪装,因此路远寒才能一直游刃有余,而伯爵府的人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要想扮演好加西亚·安东尼奥这个角色,他必须做好更齐全的准备。
为了确保自己不被辨认出来,他夺走了加西亚的眼睛,换下曾经的玻璃义眼——比起最开始的时候,路远寒现在能熟练运用能力,将那两颗眼珠转变成自身血肉的一部分,而不使其腐坏。
不得不承认,少爵阁下的眼睛确实很美。
加西亚虽然还没有死,却被一天又一天折磨得丧失了求生的意志。拜路远寒所赐,他现在口不能言,眼不能见,就算想自杀也没有办法,彻底沦为了供那个疯子取乐的玩物。
就在这时,一道播报的声音响彻整个车厢,让路远寒放下了逐渐见底的茶杯:
“尊敬的旅客您好!列车前方到站费拉门戈,请您检查随身携带的行李,做好下车准备……费拉门戈今日有雨,站台、楼梯等地方难免湿滑,经过时务必注意安全,以免滑倒摔伤。”
费拉门戈到了。
随着列车缓慢停下,路远寒提着行李箱起身,压低帽檐走了出去。
费拉门戈就像播报中所说的那样,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下,只隐约露出建筑物的顶部,细密的雨丝被寒风刮着一阵阵倾洒而下,哪怕是在贵族专用的停靠站,那种煤渣燃烧的味道也挥之不去,显得阴沉而又油腻。
即使站台上有两个人擦肩而过,他们也很难察觉到彼此的存在。
路远寒没有过多停留,提着行李箱匆匆前行。
他从加西亚的记忆中得知,费城只是大伯爵赐予安东尼奥一族的领地,由他们掌握着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命脉,而伯爵府并不在城中,他需要先搭车出城,才能抵达那座尊贵无上的府邸。
好在他亮出自己的身份后,车站的工作人员就替他安排好了前往伯爵府的专车,服务得体贴入微,倒是省下了路远寒不少功夫。
他以前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路远寒顶着加西亚那张矜贵的脸,一边很有闲情雅致地翻着书,一边将别人洗好的葡萄往嘴中送去。与此同时,真正的少爵阁下却在后备箱中饱受颠簸,磨得断肢见了血,路远寒对此毫无负罪感,只是微微皱眉,觉得葡萄有点酸了。
作为统治着地下世界的庞然大物,伯爵府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奢靡一些。
路远寒下车的时候,那些安东尼奥家的侍从已经在门前排好了队,将尊贵的少爵阁下恭迎了进去,即使是他的行李箱也有专人护送——未得加西亚的允许,没有一个人敢乱碰他的东西。
伯爵府占地辽阔,从正门到府邸需要走上十分钟。路远寒模仿着加西亚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跟在管家身后,尽管正淅淅沥沥下着雨,但旁边有人替他撑伞,没让他的肩膀沾上一点水痕。
“……轰隆!”
骤然间一道惊雷从高空划过,银光浮动,照亮了底下那座城堡般的建筑。
路远寒望向了那座府邸,它的身躯看上去高耸而庞大,门厅下雕像排开,紧闭的玻璃窗在雨水冲刷下闪着锆石一般的光,赭黑色的浓雾从烟囱顶上不断喷出,盘旋在伯爵府上方,让人觉得肺部闷痛——比起供人休息的寝宅,它更像是一头情绪低沉的巨兽,被戴上了属于安东尼奥的项圈。
倏然,路远寒的眉心隐隐跳动了两下,直觉正提醒着他里面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存在。
但他还是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尽管冬天已经过去了,但室外的温度还非常低,壁炉中火光熊熊,地毯上的绒毛细腻得如同动物皮,那些家具周围弥漫着一股熏人的香气,路远寒让随从们先退下,环顾着加西亚的家。
装饰得很完美,路远寒下意识想道。
诚然,没有人会不羡慕伯爵府的奢靡上流,就连一个小摆件都是镀金的,但是在那层掩盖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这种怪诞感在他转身和一个熊头对上视线的时候尤为明显,路远寒保持着冷静,那颗惊悚的头颅挂在墙上,似乎用防腐剂处理过,鬃毛柔顺地垂了下来。
猛兽张开大嘴,还保持着生前狰狞的姿态。
路远寒垂下了视线,那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寂静中,只剩下一阵炭火燃烧的声音。
他的行李箱已经被人送到了加西亚房中,但在休息前,他要先见过伯爵府上的长辈。考虑到正是早餐的时候,路远寒穿行过一条走廊,来到了餐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华美而冷清的大厅中竟然只有伊蒂斯夫人一个人坐着。
路远寒下意识绷紧了全身肌肉。
比起在西奥多·埃弗罗斯记忆中见到的夫人,现在的伊蒂丝容貌年轻,不仅皮肤光滑,眼下的细纹也尽数消失不见,鎏金色的长发垂在腰后,就像一个被人捧着长大的贵族千金。
看来那件异物真的起作用了,路远寒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上去有些轻微的神经质,手下紧握的刀叉一直抵着盘中的牛肉反复划拉,不断发出尖利的摩擦声。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加西亚。”
伊蒂丝夫人放下餐刀,望着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开口说道。
对赐予他恶犬身份的罪魁祸首,路远寒当然憎恨着伊蒂丝·安东尼奥,想要将对方千刀万剐,但他并没有将报复心表现出来,只是微笑着和夫人寒暄了几句,就在餐桌边上坐了下来。
哪怕只是早餐,伯爵府的厨师也费尽了心思。
那些散发着馥郁香气的菜肴摆在桌上,只被动了几口,显然伊蒂丝夫人没有什么胃口,好在他们的少爵阁下回来了。
路远寒一边享用食物,一边从善如流地回答着夫人的问题。他的仪态让人无法挑剔,阐述的内容也像是加西亚会说出来的,以至于伊蒂丝神情淡然,并没有察觉到他不是自己的侄子。
伊蒂丝夫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像她这样的身份,很少会亲自到总部视察,因此下面的事务一应交给了卡德利安处理,他却已经有两天没有往伯爵府上送过信了。以往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倏然落下的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窗外雨势渐大,没等伊蒂丝夫人开口,守在门前的仆从就已经识眼色地拉上了窗帘。
就在这时,一名重装骑士从侧门走了进来,他屈下膝盖,极为忠诚地跪在了离餐桌不远的地方,发尾还带着沾上的水痕:“禀告夫人,府邸外围已经巡察完毕,没有任何危险情况。”
路远寒垂下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那人身上隆起的肌肉。他知道对方的身份,伯爵府防卫森严,每天早晚都会有一次例行检查,而他面前的骑士就是亲卫队队长——拉蒙·弗斯特。
要想突袭伯爵府,亲卫队也是他需要解决的目标之一。
他虽然动了杀心,却没有打算现在就下手。
路远寒在缉察队见过太多黎明计划的参与者,知道他们有什么特征,自然能看出拉蒙·弗斯特也是一个接受过改造的实验体,而且身体素质强悍……那条带着倒钩的尾巴垂下,充分彰显了他非人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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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蒂丝夫人并没有多看骑士一眼,只是颔首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拉蒙·弗斯特这才抬起膝盖,态度极为恭敬地退了出去,却在离开门厅时脚步一顿,侧过头打量着坐在夫人旁边的少爵阁下。
加西亚大人怎么回来了?
只是他的视线停留得太过短暂,没等对方察觉到背后的注视,骑士就转身而去,行色匆匆地隐入了雨幕之中。
被他注意的那人已经用完了早餐,路远寒擦拭过双手后,就坐在了一旁的琴凳上。作为安东尼奥家的继承人,加西亚学习过太多贵族应该掌握的技艺,覆盖了骑射、文学、舞会礼仪等方面——少爵阁下各项全能,要弹钢琴自然也不在话下。
路远寒微微垂下了头,一阵优美的旋律从他指尖下倾泻而出,黑白色的琴键将那双手衬托得越发修长。他弹得专注,就像个倾情演奏的指挥官,手背上的青筋逐渐浮现了出来。
餐厅内激荡的乐音顿时吸引了别人的注意,直到一曲奏毕,伊蒂丝才略显意外地说道:“以前从未听你弹过这首。”
路远寒笑了一笑,就重新将钢琴的封盖合上:“这是为了您而献上的。”
毋庸置疑,他的扮演非常出色,已经超出了幻影本身具有的优势。伯爵府上的管家、仆人……甚至是跟加西亚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没能看出这位少爵皮下是个怪物,路远寒完美顶替了另一个人的身份,而那意味着他离复仇成功已经不远了。
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没见到伯爵本人。
路远寒听说过波顿·安东尼奥的事迹,但这里是伯爵府,即使他容貌惊人,也没必要在自己的亲儿子、妹妹面前掩盖。那位统治着整个黑区的大人物却像是无端消失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他的下落,直到路远寒回了房间休息,加西亚名义上的父亲也不曾露面。
想到这里,路远寒视线逐渐变得一片幽深,伯爵府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第202章 烈火无情(18)
加西亚的房间布置得极具有个人特色。
从落地窗边的天鹅绒垂帘, 再到玻璃沙漏、赤地蜥蜴的标本……无一不体现出少爵阁下的喜好。仅是从那些家具摆放得相当整齐,连一件衬衣都没有放错,犹如有人为它们裁定好了应该在的位置, 就能看出他有着严重的强迫症。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人, 布置下了宴会厅中的惨案,望着遍地湿漉漉的肠子血水颔首而笑。
路远寒靠近了些,在行李箱前停下脚步。
他俯身将箱盖拉开了一条缝隙, 修长的指尖化作触手钻了进去, 看到那人正在里面费劲地喘息, 满面都是血泪——没有了美丽的金发和眼睛, 尊贵的少爵阁下看上去就和被人杀死、解剖的一只畸变物也没有什么差别。
加西亚基本上丧失了感知能力, 便只能靠触觉来辨别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立刻作出强烈反应, 浑身颤抖着靠上了行李箱的内壁, 表现得相当恐惧。
然而那些触手却不容他违抗, 随着温和的声音进入了加西亚的鼻腔:“别紧张, 我只是想再借用一点你的记忆。”
好在整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
从这次获取的记忆中, 路远寒看到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重大的机密,闲杂人等一律禁止踏入,只有伊蒂斯夫人、加西亚这样的身份才拥有打开地下室的钥匙。
伯爵府上的侍从虽然多,伺候着每一位主人的日常起居, 却不会妄自干涉他们的私生活,因此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路远寒从少爵阁下的房间一直潜入到了那道神秘的门后。
他接下来见到的场景远比想象中还要惊人。
地下室并非完全黑暗, 墙壁两侧深蓝色的灯光为他照亮了面前那些阴森的器具。
比起杂物间, 这里更像是伯爵为了放他的收藏品而设置的一处密室。地下室中不仅摆满了各种畸变物的标本, 覆盖了所有被缉察队记录在案的种类, 昆虫科、水生科、爬行动物科……一具又一具血肉残骸伫立在路远寒面前,眼睛中泛着阴毒而又湿滑的光,似乎随时都要咬下他的脑袋,将怪物身上那种恐怖、扭曲与不可名状展现得淋漓尽致。
路远寒不禁想道,看来执行部尽力搜集到的那些异种生物,最后都被送到了这里——也难怪加西亚会对一只多伦珂兽如此上心。
就连伯爵府都没有的生物,当然是无价之宝。
也不知道加西亚费尽心思取得了帝国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最后却落到了他人手中,少爵阁下会作何感想?
路远寒视线扫过地下室中的金属展台、玻璃橱柜,他并不感到恐惧,其中还有一些活着的生物被关在特定装置中,就在他靠近时,那些非人之物霍然睁开了眼,向他露出一嘴尖利的牙。
然而在看清他那漠然无情的一双眼睛后,原本满面阴狠的怪物又瑟缩着躲回了笼中,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让路远寒微微挑起了眉。
看来加西亚平时没少折磨自己家的宠物。
他完全没拿自己当作客人,慢条斯理地参观着地下室中的异种生物,只是路远寒手下死过太多怪物,那些珍藏倒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唯独在他走到一面墙壁前的时候,路远寒停了下来。
那里放着一个玻璃水箱。
它的尺寸容得下成年人躺进去,就像是闪亮剔透的棺材,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仅是箱角上挂着一枚需要记录人填写的空白铭牌,在周围种类繁多的藏品中显得颇为怪异。
这是用来装什么用的?
不知道为什么,路远寒看得有些出神,那翠绿的瞳孔逐渐变得像是一双隐藏在洞中的蛇眼。若是有其他人在,必然会为他反常的表现而感到心惊胆颤,将这位少爵阁下视作一个恶魔。
“哒哒……”
骤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注视。
路远寒转过头去,随着那阵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他所在的位置,伊蒂斯夫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那张脸在灯光映照下越发年轻貌美——惨白的皮肤,鲜红的嘴唇,看起来就像一张纸糊上去的假面,连嘴角的弧度都维持在早上刚离开时的模样。
只见伊蒂丝夫人勾了一下唇角,对着路远寒开口说道:“很疑惑吗?那是用来豢养人鱼的,很快府上就会有一条了。”
人鱼?
路远寒的内心瞬间冷静了下来。
缉察队的辖区一向仅限于陆地,很少管到混乱动荡的海上,因此他们的水生种资源非常稀缺,即便是杜菲尔德、佩林教授这样出身于生物工程部的高层,也没有见过所谓的人鱼。
在这种情况下,不难推断出她说的是谁。
只是这样一来,执行部最近甚嚣尘上的传言就是假的了,夫人动的是卸磨杀驴的心思,自然不可能让路远寒坐到副部长的位置上,成为一个位高权重的掌事人。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西奥多·埃弗罗斯已经死了。
路远寒视线幽深,在行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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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前,他特意封锁了消息,供能系统的毁坏切断了一切跟外界通信的途径,无处不在的孢子更是替他监视着所有人……一旦有人想要逃出总部,路远寒就会追杀到对方面前,毫不犹豫地解决掉目标。
望着对此并不知情的伊蒂丝夫人,路远寒倏尔笑了起来,他做了一个称得上冒犯的举动,伸手替对方扶正了微微偏过去的帽檐,随后俯身示意:
“您的帽子歪了,还是这样看上去更完美。”
伊蒂丝夫人有些意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这种细节让路远寒不禁往下猜测,这位掌权者向来手眼通天,有着严重的洁癖,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夫人周身,更别提触碰,即便是安东尼奥家的旁系也不例外。
是什么能让她接受加西亚的行为?
想到那个秘而不宣的传闻,路远寒心下有了想法,事实要真是那样的话,加西亚·安东尼奥就不再能被尊为天才,而要被人称作罪孽的血脉了。
路远寒的瞳孔微微闪烁了一下。
因为伊蒂丝夫人在的缘故,他并没有于地下室中停留过久,以免露出破绽。路远寒持着提灯一步步走了上去,光线影影绰绰照出了家具的轮廓,整个伯爵府在黑夜的笼罩下显得阴郁而又吓人,就仿佛一座永远找不到出路的古堡。
好在他提前走过几遍,又有加西亚的辅助,路远寒已经熟记了通往各个地方的路线,不会拐到任何一条歧路上去。
当然,他现在并不是要回房间。
帝国理工学院的人马上就到,留给路远寒的时间所剩不多。因此,他必须尽快想办法除掉亲卫队队长,或者将那人和他的手下全部控制起来,再去解决伯爵和伊蒂丝夫人。
路远寒找到拉蒙·弗斯特的时候,那名重装骑士正持着剑守在正厅门前,伟岸的身躯一动不动,唯有眼睛不断扫视着附近的情况,就像是一具石头打磨而成的雕像。
拉蒙·弗斯特本没有意识到背后正有人在靠近,直到路远寒的手抵在他肩膀上摩挲了一下,他才猛然转过了身,带着满面冷汗跪在了对方身前,伏下膝盖说道:
“抱歉,加西亚大人,属下并不知道您……”
路远寒收回了手,他没想现在就将骑士置于死地,却也没让他起来,只是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问道:“拉蒙,你进入伯爵府有多少年了?”
“二十年。”
拉蒙·弗斯特的头埋得更低了。
“原来如此。”
路远寒微微颔首,紧接着他就皱起眉头,用靴尖抬起了面前人的下颌,审视着这张带有惧意的脸:“也就是说从我五岁起,你就在这里服侍了,那也算是最忠诚的家臣之一了,应该很清楚什么是能做的,什么又是不能做的才对……没人教过你一条规矩吗?”
“不要想着打探主人的隐私。”
听到最后一句话,拉蒙内心剧烈颤动。
他很清楚,早上离开餐厅时偷窥的行为被少爵阁下发现了,对此,拉蒙·弗斯特早就想到了自己不会被轻易饶过。外人皆道加西亚·安东尼奥平易近人,是一个脾气温和的雇主,唯有伯爵府上的人才知道这位少爷整治下人的时候有多么恐怖。
那人分明有着蛊惑人心的容颜,胸膛下跳动的一颗心却像是黑色的,毫无仁慈可言,只有被取悦到的时候才会赐下宽赦。
拉蒙·弗斯特顺着路远寒的动作抬起了头。
望着他神情莫辨的一张脸,拉蒙·弗斯特感到了满心绝望,只觉得前方等着自己的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下场。犹豫片刻后,骑士才艰难地从唇下挤出了一句话:
“需要属下……为您寻找猎物吗?”
猎物?哪种类型的猎物?
路远寒原本只是想给骑士一个下马威,现在却对他的话提起了兴趣。要知道伯爵府的治安管得极严,附近没有一只猛兽出没,就连野兔、刺猬这样的小动物都非常罕见,拉蒙·弗斯特上哪里去给他找猎物?
他仅是抬了一下膝盖,质地坚硬的靴头就鞭打在了骑士脸颊边上,留下具有惩戒性的痕迹。
“可以,就按你说的做吧。”
第203章 烈火无情(19)
很快, 路远寒就知道了所谓的猎物是什么。
雨已经停了,此刻他穿着修身的马裤长靴,正垂下视线, 极有耐心地系着头盔的绑带。考虑到加西亚的体型比起他要略薄一些, 路远寒压缩身高,降低了体内的肌肉含量,举止也颇有风度, 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贵族少爷。
望着仆人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鬃毛柔顺的骏马, 路远寒翻身而上, 调稳鞍座后将马腹在腿下夹紧, 又接过了侍从递来的弓箭。
路远寒顺手掂了一下重量。
比起他在缉察队接触到的各种武器, 这把贵族狩猎用的弓并不算重,应该是由轻金属、檀木等材料打制的, 但弦丝锋利得像是刀尖一样, 要杀人也够用了。
“踏踏……”
他身下的骏马缓步奔跑了起来。
路远寒目视着前方, 为了保证少爵阁下享受这场狩猎, 亲卫队的人提前将猎场附近的灯全部打开了, 明亮的光线倾泻而下,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从面前闪过的每一道影子。
此时,他离猎物还有两百米。
猎物在前面奔逃,路远寒则在后面骑着马追赶, 隔着极远的距离,再加上草坪的障碍物挡住了部分视野,因此他一时间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动物, 只能追着对方不断往前急行。
好在猎物逃跑的速度并不快, 没过几秒, 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被缩短到了一百米, 路远寒瞳孔竖起,随即看清了目标的轮廓。
那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年。
他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两边的脸颊肉微微突起,身体却非常消瘦,显然已经支撑不住高强度运动的消耗,一边拔腿狂奔,一边还在费劲喘着气。
见他身上穿着帮工的制服,路远寒转头望去,发现剩下的猎物也都是同样的打扮,尽管那些少年少女正在猎场中到处逃窜,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惨叫,似乎对这种事早已经习惯了。
原来这就是拉蒙·弗斯特为他准备的猎物。
路远寒心下了然。
通过观察,他很快就推断出了一些结论。伯爵府对侍从的要求非常高,若是不能满足容貌端正、衣冠整洁,他们根本不被准许出现在主人面前——但那些猎物身上的衣服颇为老旧,应该是佣人的家属,在府上做着帮工打杂一类的活计。
从拉蒙的提议和那些人习以为常的反应不难看出,这样的狩猎已经发生过不少次了。路远寒要是现在就离开,反倒一点都不像加西亚的作风,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想到这里,路远寒勒住了正在疾驰的骏马,紧接着抬手搭弓,视线瞄准了前方的猎物,将弓弦拉到了一个张满的程度。
他倏然松开了手。
霎时间,离弦之箭朝着目标飞射出去,金属箭尾在空气中摩擦出了微弱的火星,和那个少年的背部挨得越来越近。
路远寒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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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无虚发的猎人,正常情况下那一箭本该贯穿心脏。
然而望着目标晃动的发丝,他持着弓的手鬼使神差地往下滑了半寸,于是轨道偏离,箭矢猛然射穿了猎物的双腿,让他栽倒在地,连一步都无法挣扎着爬出去。
剧痛感让少年瞬间疼出了满面汗水。
亲卫队的人都很清楚,少爵阁下只是享受狩猎的乐趣,并不想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在路远寒转向之后,他们赶到少年面前,丝毫不顾他的求饶,拎起那两条血流如注的腿,就像拖麻袋一样将这人拖了下去。
路远寒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片刻。
刚才是怎么了?
路远寒微微皱紧了眉,他的自控能力一直以来都极强,绝不会出现走神的情况,射偏的表现属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再次开弓时,他的神情赫然变得一片冷漠。
路远寒胳膊上的肌肉倏然绷紧,拔箭的动作优美而流畅,就像做了上千遍,他将一发又一发箭矢朝着目标射了出去。随着箭矢飞驰的声音落下,那些仓皇逃窜的目标接连倒地,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能说出来。
他并非滥杀无辜,而是在帮他们早点解脱。
路远寒看得很清楚,那些仆从的孩子身上多少都有遭到鞭打、侵犯的痕迹,他们裸露的皮肤上遍是淤青,因为营养不良而比同龄人看上去更小,显然过着极为艰苦的生活。
像药物这样珍贵的资源,当然不会被赐给下等人。如果他们没有被少爵阁下一箭射死,接下来就会被亲卫队拖行到地牢里。望着身上伤口逐渐溃烂,饥肠辘辘的肚子叫唤着瘪下去,他们却只能咬着嘴唇忍受这一切,直到绝望而死。
产生这个想法时,路远寒不由得大惊。
跟已经被他扼杀的那个路远寒相比,他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疯子,就像西奥多·埃弗罗斯那样冷血无情……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受到了对方的影响,变得会为别人考虑了。
这真是太可怕了,路远寒想。
他已经骑着马巡了猎场两圈,拉蒙·弗斯特准备的猎物基本上都被他杀完了,尸体流出来的血将雨后的草坪浸得一片赤红,在灯光照耀之下微微闪烁,就像倾洒在叶尖上的露珠。
加西亚大人这下总该玩得尽兴了吧?
拉蒙·弗斯特不禁想道。
亲卫队正在清理现场,将每一具瘦弱的尸体拖下去带走,他们有些还没有死,眼睛睁得极大,被箭矢洞穿的胸膛一下一下地颤抖着,看上去就像垂死的幼鹿,让见到的人不禁升起怜悯之心。
然而那些骑士并不会手下留情,他们只是握着箭尾将其往外一拉,就轻而易举地让人断了气。
“嗖——”
就在这时,骤然射出的银光擦着拉蒙的脸颊掠过,锋利的箭矢在他面上划开一道口子,血液顺着颧骨流了下来,产生的痛感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拉蒙·弗斯特捂着脸转过了头,看到那人在马背上金发飞扬,搭弓的手毫不颤抖,身形挺拔得像是一位年轻的君王。他本想说少爵阁下认错人了,然而在和路远寒对视的一瞬间,骑士就明白了,对方这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跑吧,拉蒙。”
路远寒轻声说道,尽管他知道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拉蒙·弗斯特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跑得越快越好,直到我的箭无法追上你。”
正如他所想,拉蒙·弗斯特奔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