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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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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归忆一声不吭地跪下来,并不辩驳。

目光所及之处是父亲紧握的拳头,因为愤怒,手背已经暴起青筋。

印象中,这应该是父亲第一次动怒到这种程度,许归忆想。

“你……你……”许志国被她气得面色铁青,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归忆跪在先祖的灵牌前,回答父亲的话:“我和江望结婚了,今天上午领的证。”

“胡闹!”许志国怒喝:“你的终身大事,谁允许你擅自做主的?!啊?!”

回答他的,是许归忆倔强的沉默。

许志国喘着粗气,忽然想到什么,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他仍是问:“难不成是你爷爷奶奶的主意?还是江望那小子他——”

“不是。”许归忆飞快打断了父亲的话,“是我自己要结的,跟别人没关系,结婚这事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许志国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咽下去,他强抑着怒气声音涩哑:“婚姻不是儿戏!你交出去的是自己的下半辈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许归忆垂着眼帘,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知道你还敢这么做!一声不吭就把证领了,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许志国眉头紧紧皱着,心头涌起浓浓的悲痛:“我知道你爷爷奶奶一直想让你和江家结亲,但你若不愿意,他们决不会逼你!爸爸也肯定拦着!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去联姻,我只盼着你能寻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顺顺当当过一辈子!婚姻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孩子,你到底明不明白?”许志国捂着心口痛苦道。

闺女不声不响就嫁人了,许志国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就连当初许归忆被爷爷奶奶接走,他也不曾如此难过,因为他知道两位老人定不会亏待她,可是现在……

祠堂静得可怕,许归忆规规矩矩跪着,没做回应。

不知过去多久,许归忆听见父亲叫了她一声:“小忆。”

“爸爸知道你怨我。”他低低地讲话。

闻言,许归忆自始至终低垂的睫毛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鼻尖瞬间涌上强烈的酸涩。

许志国定定注视着女儿跪得笔直的侧影,那身影渐渐与他记忆里的小女孩重叠。他沉痛地开口:“爸爸知道,你怨我跟你妈妈离婚,怨我不让你见你妈妈,怨我不和你商量……就另娶了妻子。”

“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是爸爸对不起你。所以这么多年,无论你怎么折腾,怎么闹,爸爸都不管、不问,由你。”

“因为爸爸知道你心里难受。”

许归忆眼中泛起水光。

“可你这次……实在太冲动了!” 许志国猛地背过身去,终于忍不住哽咽:“冲动啊闺女!!!”

许志国怎么会不懂少年人那轰轰烈烈的爱情?那般炙热的感情当初他也经历过,他也曾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情绪上头时也曾不顾理智和她闪婚,可后来呢?

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离婚的地步。

过日子和谈恋爱不一样,这一点许志国比谁都清楚。

一室之内,父女俩皆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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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了多久,许归忆的声音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爸。”她低声唤。

许志国浑身一震,猛地回过头来。

多少年了……这声“爸”,多少年没有从女儿口中听到了?

五十多岁的老首长被许归忆这一声“爸”生生逼红了眼眶。

许归忆抬头望向父亲:“爸爸,我没冲动。”

然后她深吸口气,低声说了句什么,许志国听清楚后先是愣了下,继而心头大恸。

他望着女儿倔强的背影,良久,一滴泪缓缓落在手背上。

第34章 第34章 “是你心乱了吧?”

等待“救兵”的时间有些漫长, 刘静怡站在四合院门口一直走来走去,内心焦灼不已。

许志国平日里极少动怒,但是倔脾气一旦上来了,就连她也拦不住。

刘静怡本不欲惊动公公婆婆, 只是她也知道, 事关小忆,委实情况特殊。

眼下也不知道祠堂里面什么情况了, 小忆会不会和志国服个软……

不知过去多久, 刘静怡在一记“滴滴”的喇叭声中回过神,一辆黑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司机下车绕过来开门,刘静怡和家里阿姨迎上前去小心搀扶两位老人。

杨梅一下车便问:“小忆在哪儿?”

他们在电话里突然收到许归忆和江望已经领证的消息, 嘴唇抖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又听刘静怡说许志国大发雷霆, 把小忆叫去祠堂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听到这里,多年来深居简出的两位老人什么也顾不上考虑了, 立即吩咐人备好车子, 一路上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

刘静怡在一边低声说这会儿父女俩还在祠堂, 许褚渊点头,一句话也不多说, 与杨梅直奔祠堂方向去。

按照许志国的吩咐守在祠堂外面的警卫员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心下一凛, 二话不说转身就去开门。

杨梅抬头朝屋里望过去,正巧看见小孙女挺直脊背跪在蒲团上的背影。

腊月天,那样冷的地,杨梅老太太一看就急了, “小忆!”

许志国和许归忆同时循声回头,许归忆愣了下,表情明显诧异:“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许褚渊没有回答。

许归忆还没有疑惑多久,就看见跟在他们身后的刘静怡,许归忆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是刘阿姨帮她搬的救兵。

老太太进来后先是瞪一眼儿子,然后走过去弯下身子,想搀许归忆起身:“快起来,地上凉,当心受了寒气。”

许归忆没动,侧抬起头看向许志国,后者也恰巧看过来,他轻咳一声清清嗓子,说:“起来吧。”

许志国说完便被许褚渊叫去书房谈话了。

老太太对孙女说:“快站起来。”

许归忆下意识用力起身,哪知双腿早就跪麻了,根本使不上劲儿,许归忆一个没站稳,咯噔一声重新跌坐在地上。

“小忆!”杨梅惊呼。

见状,刘静怡急忙跑过来帮她一起搀扶许归忆,她先是试探性地握住许归忆胳膊,见她没什么抗拒反应,这才稍稍放下心。

“不行不行,”过一会儿许归忆摆摆手说:“起不来,让我稍微缓缓。”

老太太又气又急:“这是让你跪了多久啊!”

“没多久,奶奶我没事儿。”许归忆说着歪在地上揉膝盖,刘静怡帮她按摩腿,缓上一阵子,许归忆重新尝试起身,好歹这回没丢人。

回屋后不等老太太开口,许归忆先认错:“对不起奶奶,没和你们商量便擅自领证是我不对。”

她望着杨梅,语气顿了顿,“但是我不后悔。”

话落,杨梅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片刻后缓缓开口:“小忆,你们说结婚马上就结了,奶奶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着急?就算是要结婚,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哪怕回家和我们说一声呢?”

闻言,许归忆轻轻抿了下唇角。

这个问题今天上午时予安也曾问过她,她说十一,为什么那么着急结婚呢,就不能再慢慢相处一段时间吗?

许归忆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摇摇头,说:“我等不及了。”

许归忆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

她讨厌等,想买的衣服就要立刻下手,想吃的餐厅哪怕深夜也要赶去,想做的事情当下就要完成。

她不愿意等待,因为等待就意味着变数。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许归忆不愿意在等待的空隙里折磨自己。

她说:“我不想等待,我就要现在。”

杨梅听完她的想法,抬手摸一摸孙女乌黑的头发,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慈爱:“傻孩子,奶奶年纪大了,想亲眼看到你结婚成家,但你这么快就结了,奶奶心里倒不是滋味了,小忆,奶奶怕你以后会后悔。”

“我不后悔。”许归忆认真而坚定地说。

杨梅微微一愣。

许归忆垂眸,弯唇笑了:“奶奶,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他同意,我认可,这样就可以了。这个决定本身无关对错,哪怕很多人不理解,没关系,不管我们之间是什么结果,我都能坦坦荡荡承受,不管我们之间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我都大大方方接受。我只是,不想再错过他了。”

女儿低低的嗓音穿透了门缝,许志国在门外静默良久,无声一叹,悄悄转身离去。

年轻时,江伯钧前脚得了个儿子,后脚便听秘书说隔壁病房的许首长得了个姑娘,江伯钧一听就乐了,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兴高采烈地去探望,见到襁褓中漂亮可爱的小婴儿,江伯钧眼热得恨不能和许志国换一换孩子。

当时他还开玩笑说,要不咱们两家订个娃娃亲吧?谁料这话一出,许志国脸色登时就黑了,非说人家打他宝贝闺女的主意。

这么多年,许志国守着、护着、防着,生怕自家这颗独苗苗被哪家的猪拱了去,想不到啊想不到,到头来还是没能守住,更气人的是他家这颗苗苗自己跟着猪跑了。

唉,算了,许志国想,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折腾吧。所幸两家挨得近,江望若是敢让他闺女受委屈,许志国铁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这天晚上,饭后,江望打来电话说想带她去个地方,许归忆问去哪儿,江望神秘兮兮地说保密。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许归忆也不再多问什么,跟着走就是了。

下车的时候不小心牵动到膝盖,许归忆脸瞬间白了一片。

她忍着疼,咬着下嘴唇不出声。

“怎么了?”江望察觉到她不对劲。

“没事啊。”许归忆语气正常地回答。

江望深深看她一眼,没有再问。

公寓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叮的一声,电梯停在28层,许归忆愣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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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江望:“这里是……你家?”

“截至北京时间1月23号10:11分之前,这里还是我家,现在已经是婚姻共同财产了,所以严格来说,是咱们家。”江望在她耳边低声说。

咱们家。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许归忆心中熨帖极了。

江望背对许归忆在门锁上捣鼓一会儿,然后示意她伸出拇指,许归忆依言在指纹读取区按了一下,江望低头录入她的指纹。

这栋房子是江望前年买的,装修好后一直没怎么住过,直到今年他工作调回北京,才开始在这边住下。

开门进屋,江望让她坐沙发上等着去,自己则进了卧室。

沙发软蓬蓬的,许归忆坐下后好奇地打量起“他们家”来。

房子很大,落地窗搭配大横厅的设计使得采光极为充沛,布局开阔,咖色奢石在灯光下闪着水灵灵的光泽,看上去奢华又大气。

环顾一周,许归忆暗暗咂舌,一个人住三百多平米的房子,不嫌空旷吗?不嫌孤独吗?不嫌寂寞吗?

她在客厅暗自腹诽,不一会儿,江望提着个药箱朝她走过来,不等许归忆发问,江望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一道一道挽起她的裤腿,露出膝盖上的淤青。

江望看见后眉毛直接拧作一团了,许归忆讪讪地笑了笑。

打开药罐,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散发出来,江望取一些药膏出来,掌心合拢尽可能地揉开,许归忆注视着他低垂的眉眼。

“你怎么知道我膝盖受伤了?”她小声问。

“我猜的。”江望以己度人:“小时候我犯错,也是被爷爷奶奶罚跪祠堂。”

冰凉的药膏加上男人温热的指尖一齐贴到她膝盖上的瞬间,许归忆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疼?”江望问,掌心按在许归忆膝盖的淤青处轻轻揉按起来。

“不疼。”许归忆说:“一点儿都不疼欸,三哥,你去地上跪两个小时试试,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江望低头闷笑,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许归忆“哎呀”一声,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羞恼:“你别笑了!”

“我没想笑,”江望如实回答:“但我忍不住。”

他说着抬起头来,准确对上许归忆的目光,对视一秒,两人又同时笑起来。

就这么没头没脑地笑了一会儿,江望想继续帮她揉膝盖,脑袋低下去,然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许归忆突然伸手贴上他的脸颊,阻止了他低头的动作。

江望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两颊被女孩双手温柔捧着,江望迎着许归忆一瞬不瞬的注视,听见她说:“喂,告诉你哦,这伤可是我替你挨的。”

“哦?”江望唇角弧度越来越明显,“此话怎讲啊夫人?”

突如其来的称呼上的变化令许归忆脸颊不由自主飘起一片绯红,她煞有介事地说:“我爸知道咱俩的事后,扬言要打断你的腿,是我死活拦着才保你一命,所以啊,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哇塞——”江望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故作惊讶:“被你拦住了?十一,想不到你这么爱我啊。”

“嗯?”许归忆垂着眼,睫毛动了动,触及江望眼底泛滥的戏谑之后,许归忆羞愤得咬紧牙齿:“呸!你少自作多情了。”

“我单纯怕你被打残罢了。”许归忆嘴硬狡辩。

“原来是这样啊。”江望点点头,随即摆出一副低落的神情:“残疾又怎么了?白天是谁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就算我瘸了她也一定会对我负责,还说什么连枝共冢,不离不弃的?”

许归忆闷不吭声。

“嗯?”江望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边说边欺近她,两人气息纠缠:“是谁说的?”

他分明就是在明知故问,许归忆没好气道:“我不知道。”

江望轻啧:“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许归忆横他一眼,“讨厌。”

“讨厌谁?”江望问。

许归忆气哼哼的:“讨厌你!”

“哦——”江望语气欠欠地拖长尾调,痞痞一笑,逗起人来没完,“又讨厌我了啊?”

“你!”许归忆快炸毛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江望清了清嗓子,见好就收。

“除了这些,你爸还说什么了?”他问,接着重新取出一些药膏。

许归忆皱眉,一本正经地纠正他:“是咱爸!”

江望从善如流:“好,咱爸还说什么了?”

“我爸还说,这次先放过你,如果你以后敢对不起我,这腿你就甭想要了。”许归忆边说边用小腿蹭他手腕。

“嘶——”江望倒吸一口凉气,捉住她作乱的小腿:“别乱动,涂药呢。”

“我没有乱动啊,”许归忆用一种无辜极了的眼神看着江望,一字一顿:“这位先生,是你心乱了吧?”

第35章 第35章 “省着点劲儿,待会再哭。”……

暮色渐浓, 窗外车水马龙,窗内灯火可亲。

听见许归忆的话,江望眼中有转瞬即逝的错愕,继而想起自己在潭柘寺对她说的那句“这位小姐, 你心乱了”, 不由轻笑。

这丫头记仇,她这是故意把他之前说的话还给他。

客厅里一时没有人出声, 连空气都显得格外静谧, 彼此之间的气氛开始发生变化。

江望哪里也不看,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只专注盯着许归忆,眸底深处渐渐涌起深沉的漩涡。

他今晚看向自己的眼神与平时很不一样, 与之无声对视, 许归忆心跳莫名慢了半拍。

她犹未开口, 猝不及防的, 江望倾身过来托住她腿弯,身体腾空的刹那间, 许归忆惊呼一声, 整个人被江望打横抱起来。

许归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主动环住江望脖子,上赶着作死。

许归忆食指指尖勾了一下江望下巴, 像古代调戏小倌儿那样:“这位先生,你想干嘛?”

闻言, 江望非但没有不答,反而贴近她耳边一本正经地低喃:“我心乱了,夫人帮我治治。”

说完一脚踢开卧室门。

心乱怎么治?能治吗?

许归忆思绪还停留在他上一句话,突然一个天旋地转, 许归忆还未来得及睁眼,整个人就被江望直接压在了柔软的床上。

江望垂眸,不错眼地凝视身下女孩。

与此同时,许归忆也在看他,慢慢地,许归忆从他波澜不惊的眼波里读出一种毫不掩饰的情绪——名为欲/望。

其中暗示实在太过明显,许归忆第一次在与江望的对视“较量”中败下阵来,她侧过头去,意图避开男人如炬的目光。

下秒,江望捏住她下巴掰过来,灼热呼吸毫不迟疑地落下,男人低下头来开始吻她。

被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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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又凶狠地碾磨过唇瓣,许归忆感觉全身血液沸腾着涌入大脑,心尖止不住地颤动。

在这场由江望主导的接吻中,许归忆跟着他的节奏一点一点给予回应,予取予求。

江望吻得很用力,近乎蛮横地撬开女孩牙齿,温热伺机抵进去,男人食髓知味般不停吮吸那一点甜蜜柔软。

唇舌纠缠,江望一再深吻她,许归忆不躲不闪,乖顺地承受,头脑昏昏沉沉,却感觉灵魂轻飘飘的。

第一个吻持续了很久,江望连喘息的余地都不给她,直到许归忆呼吸不畅开始推拒,江望才稍稍退开些许,残存的一缕理智告诉他:“……不行。”

许归忆双唇微微张着,正在平复紊乱的呼吸,闻言惊了一跳:“什么?你不行?”

江望听见她的话,脸色瞬间黑了,他注视着许归忆,眼神危险。

许归忆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软软地喊他“三哥”讨饶。

咔!这一声三哥直接燎断了江望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他慢慢俯身,嗓音沉在许归忆耳边:“今晚让你好好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他说着撑起身子调了下灯光,房间霎时暗下来。隐匿在昏暗的环境里,所有感官一并放大。

许归忆平时就是嘴上厉害,真到了这份上,还是有点紧张,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许归忆指尖下意识捏紧床单。

俩人还没做什么呢,江望不知想到什么,没忍住先笑了一声。

许归忆:“……”

感觉自己白紧张了。

“你笑什么?”许归忆莫名其妙地睨他。

夜灯在江望侧脸映下半边光影,勾勒清晰棱角分明的面庞,“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初在伦敦酒店,你走后特意给我留了一沓钱,当时为什么留钱?你怎么想的?”

“我当时……不是亲你了嘛,”许归忆小声嘟囔:“那些钱是补偿你的。”

江望长长哦了一声,俯身凑她更近:“给我留了多少?”

合着他当时根本没数么?!

许归忆忍不住腹诽,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三千。”

江望扬眉:“身上只带了三千?”

许归忆没仔细想他为什么这么问,下意识嗯了一声,忽然闻得一声轻笑,许归忆蓦地反应过来,该死,中了江望的圈套!

他刚刚分明是在套话,自己当初居然把全部家当都给了他!

“谢谢你啊。”江望说。

看着江望一脸得意的笑,许归忆故意奚落他:“甭客气,你也就值三千。”

“嚯——”江望惊讶,笑的痞里痞气,跟个孩子似的容易满足,“想不到我还挺值钱。”

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许归忆气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仿佛觉察到了危险气息,江望撑起身子拉开几分距离,许归忆被他忽远忽近的态度撩的恍惚,不满地瞪他一眼,接着听见江望问她:“许小姐,请问今晚的服务,您打算给我开多少?”

不等她回答,江望偏头吻了吻她耳垂,许归忆浑身一阵颤栗,她嘴唇紧紧抿着不说一字,偏偏那男人坏心眼得很,非要含着那块柔软处追问,“怎么不说话?”

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许归忆干脆脖子一梗,“看你表现!”

话音刚落,男人炙热的唇瓣准确无误地覆上她的,第二个吻由此开始。

江望细细密密地吻她,在这个过程里,江望虎口始终卡在许归忆侧脸和耳后的位置托住,拇指腹在她面颊轻轻摩挲着,动作无限温柔,仿佛对待一件极为珍视的宝贝。

许归忆吸了下鼻子,江望听见声音,眼睛朝她看过来,视线相对,江望发现那双向来明亮的眸子此刻正含了一泓清泉。

江望一愣,这是…哭了?

那接下来做还是不做?江公子第一次心里没谱。

做吧,人家姑娘正泪眼汪汪地看着你,江望心里不落忍。

不做吧,都到这一步了,他憋得难受,她也吊得难受,江望这会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空当,脖子被女人手臂圈住,像是看出江望纠结的心思,许归忆攀着他肩颈凑过去,亲吻落上江望喉结。

无声的默许——

江望懂了,偏要再问一句:“可以吗?”

许归忆眼里蒙了一层水光,她笑着眨眨眼,“江先生,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江望动作稍滞,随即抬手,覆住那双过分惹人心疼的眼睛,嗓音暗哑,极力克制:“那你别哭。”

许归忆胸口起伏不定,江望手指穿过女人乌黑发丝,托住她的后脑勺与之气息相融:“省着点劲儿,待会再哭。”

许归忆耳根子噌地一下红了,“你才哭了!”

“好好好,你没哭,是三哥看错了。”江望好脾气地顺着她说,抬手将上衣剥掉,呼吸随着身体一同压下,他贴近许归忆耳边,低低唤她:“十一”。

许归忆呼吸不稳地“嗯”了一声,衣服被一件一件剥落在地,逐渐露出白皙的身体,曼妙身材一览无余。

“不舒服别忍着,及时和我说,”江望手掌慢慢滑过她光滑的脊背,声音暗哑:“允许你随时喊停。”

因他这份妥帖爱惜,许归忆满心欢喜,她闭了闭眼,细致感受他掌心温热在身上游走的位置,男人肆意侵袭,所到之处留下一串电流般的感觉。

江望扣住她腰肢,将人严丝合缝地固定在怀里,某一瞬间,许归忆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嘤咛。

江望目光动了动,“十一,你——”

许归忆没让他说出下面的话,抬手抚上江望脸颊,然后扣着他的脖子将人拉下来,继续亲他。

(jj审核员请好好看看,我什么都没写,请仔细审核,真的锁累了,求你了把我放出来吧,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陌生的快感在挞伐中铺天盖地袭来并迅速席卷全身,到后面许归忆一个完整的字音都吐不出来了,低低的喘xi夹杂着不成调的求饶在卧室萦绕。

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欺我。

……

“十一,舒服吗?”凌晨一点,江望声音带着餍足之后的沙哑。

“舒服。”许归忆笑着分享自己的真实感受,夫妻俩在这种事上蛮和谐,两个人都得了趣味,事后一点都不扭捏造作。

许归忆浑身酸软,江望抱着她去洗澡,两个人又是好一阵折腾。

(注明:下面这段只是洗澡!单纯洗澡!然后男女主在床上聊天,求你别锁了,我什么都没写,请仔细审核,真的锁累了,求你了把我放出来吧,求你了求你了)

“三哥。”许归忆躺在床上小小声唤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望低头靠近她嘴唇,听她底气不足地咕哝了句什么。

江望伸臂捞过许归忆,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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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许归忆当初骗他的话,江望忍不住磨牙:“你他妈真能瞎编!”

许归忆低低笑起来,手指点上江望胸口,眸光流露狡黠。

“还有力气笑是吧,要不再来一次?”江望说着手往被子里面探。

许归忆赶紧往被子里躲,“不不不,不来了。”

江望本来就是吓唬她,将人拢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哄小孩似的:“睡吧。”

一夜好眠,两个人都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天清早,许归忆是被人亲醒的。

她好好睡着觉,迷迷糊糊间感觉颈侧湿软的触感,眼睛还没睁开,嘴角就先上扬了。

好奇特的叫醒方式。

“醒了?”江望轻声问。

许归忆懒洋洋地“唔”了一声,闭着眼睛控诉:“你不让我好好睡觉。”

“谁不让你好好睡觉了。”江望失笑,贴近过来刮刮许归忆鼻子,“再不起床,我上班要迟到了。”

“你去上你的班啊,”许归忆眼睛依旧闭着,声音带着初醒的含糊:“我睡我的觉,咱俩互不相干。”

“可我想让你睁眼就看见我。”江望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捋顺。

她三哥的小心思啊,许归忆勾唇微笑,心像是浸了蜜一般,闭眼朝他伸出胳膊,江望慢慢将人带起来,手在许归忆后背搭了下,推着她去洗手间洗漱。

“今天什么安排?”江望挤好牙膏递给她。

许归忆盯着镜子里的江望看了许久,没有立即接过来。

江望也从镜子里看她,片刻后冲她挑了挑眉,意思是问看什么呢?

许归忆摇摇头,倏忽咧嘴,朝他灿烂一笑,然后接过他手里的牙刷。

“傻笑什么?”江望语气宠溺,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道:“问你今天什么安排。”

许归忆无精打采地回答:“爷爷叫我回庭西山。”

江望点点头,说:“那我忙完过去接你。”

许归忆:“好。”

早餐是江望下楼晨跑的时候顺便买好的,吃完早餐就去上班了,许归忆磨磨唧唧地吃了一根玉米、两个包子,然后收拾东西下楼,她昨晚来这边没开车,于是去江望车库挑了辆奥迪8回庭西山。

江望一整天都在公司处理积压的工作,人逢喜事精神爽,江总效率空前提高。

他一直忙到下午四点才得空看一眼手机,好巧不巧,许归忆电话就在这时打过来了。

“三哥救命!”许归忆惊呼。

江望心里一凛,腾地一下站起来:“你在哪儿?”

许归忆说:“爷爷罚我陪他下棋呢。”

江望松了一大口气,心下疑惑:“爷爷罚你?”

“嗯!”许归忆懊恼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我不小心把爷爷的一个紫砂壶炸了,他都数落我一天了,还罚我陪他下棋,三哥快来救救我。”

江望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她的哀怨,不由勾唇:“等着。”

许归忆连连点头:“嗯嗯!”

江望赶到的时候,许归忆正捏着一枚棋子,手腕悬空,迟迟未落。

江望将人纠结的神情尽收眼中,弯了弯唇角。

许褚渊捋着胡子,慢悠悠道:“怎么,跟我这个老头子下棋没意思?”

许归忆愁云惨淡,抬起脸说:“爷爷,您好歹让让我,让我赢一局也成啊!您想想,有来有回,有输有赢,这样我才能跟您玩下去,是不是这个道理?”

两人今天一共下了十几局棋,许归忆被杀的那叫一个片甲不留。

许褚渊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许归忆的提议:“那可不行,我打小怎么教育你的,做人要讲究实事求是,不能因为你是我孙女,就给你放水。”

许归忆幽怨地低下头去,继续和棋盘艰难斗争。

“想好没啊?”许褚渊笑着问她,跟个小孩似的洋洋得意。

江望看了一会儿,走近,在许归忆身后轻咳一声,立即引来她的注意。

“你来啦!”许归忆抓着江望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江望嗯了一声,将带来的礼品交给家里阿姨,笑着叫许褚渊爷爷。

许褚渊微笑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这位新晋孙女婿。

江望站着任他打量。

许褚渊虽然笑着,但是长居高位者,自有一派威严。

“咳咳!”半晌,许归忆打破沉默。

江望说:“爷爷,要不我来陪您下两局?”

第36章 第 36 章 “别紧张,有我在。”……

许褚渊笑呵呵地:“也好, 赢小忆忒没成就感。”

“快快快,三哥你来下。”被爷爷嫌弃的许归忆如释重负,赶紧起身让位置。

许归忆两只手按着江望肩膀坐下,自己则挪到一旁观战去了。

许褚渊一边摆棋, 一边状似随意道:“我这个小孙女啊, 性子急,做事毛毛躁躁的, 这不是, 一不留神就给我脆了把壶。可真行!”前面的是对江望说的,唯独最后一句是对着许归忆说的。

老爷子虽然嘴上数落小孙女,但江望观他神情, 却看出了疼爱非常的意思。

江望还没有回话, 许归忆手托下巴撇了下嘴, 撒娇似的:“哎呀爷爷!我赔您一个新的紫砂壶还不成吗, 您就别揭我老底了好不好。”

“你看看,多大了还撒娇呢。”许褚渊嗔怪, 随后看一眼江望, “小望,我们家小忆这个性子你也看见了, 以后辛苦你多担待些。”

到这里许归忆总算听明白了,前面爷爷绕了一大圈, 恐怕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吧。

江望别的没有多说,只认真说了一句:“爷爷, 十一很好。”

许褚渊没料到这个答案,微微愣住。

许归忆低头笑了一下。

围棋是一片汪洋大海,一张方圆不足二尺的楠竹棋盘上,三百六十一枚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分布。

对弈表面上是黑白棋子的排列布局, 实际上却是个人心智、胆识、耐力的比拼,正所谓棋品如人品,棋品为表,人品为里,下棋能看出一个人人品优劣。

许褚渊深知其中的奥妙。

开局例行的几步棋两人走得很快,许褚渊下棋的同时不露声色地端量江望。

善弈者通盘无妙手,精于棋道的人,往往一整盘棋都让人看不到精妙绝伦的一招,而是按照下棋规律稳扎稳打,一步步坚实向前推进,最终水到渠成。

棋过几手,许褚渊望着对面的年轻人,在心底作出评价:沉稳,内敛,有教养,有面子。

许褚渊想,孙女嫁给他,总算可以放心了。

此时的江望并不知道老爷子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他专注于棋局,认真同老爷子下棋,落子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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