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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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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半晌,算了。

当成男人处理吧。

网页蹦出第一条。

[男人生气该怎么高情商哄他?聪明女人会这么做。]

她赶紧点进去看。

第一条是保持冷静。

第二条是给予空间。

第三条是耐心倾听。

[等他准备好,不要打断,不要辩解,只是听他说。]

行,先卡在第二步吧。

她匆匆扫完,赶紧点叉。

保持冷静。

她直起背,双手在键盘上飞舞,沉浸式工作。

给予空间。

她压下想跟他说话的欲望,紧闭嘴巴。

银清见她沉浸在工作中,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更生气了。

怒火熊熊燃烧。

连带着目光也愈发灼热,都快把岑让川的背烧穿。

岑让川还喜滋滋地想:他一定是在想措词,该怎么开口跟她说明。

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室友!

等到清风拂岗拍下三条链接。

十万到手,正好抵消掉银清买琴的五万多。

她心情愉悦地点开网店后台,准备叫个顺丰快递。

可当她点开收货地址时却愣住了。

等等,这个地址?

她目光往左上角移去。

收件人:刘庆远。

“……”

不是冤家不聚头,前段时间刚给她赔完钱又撞她手上了。

她干脆打开聊天栏。

[川贝:喂,退货。老娘不卖你个黑心肝的烂货。雷击木保佑不了你,你去找那个矮子风水师吧。]

她发誓她没有歧视患有侏儒症的人群,纯纯歧视风水师个人。

跟在刘庆远身边的侏儒风水师,她干了这么多年只知道他姓朱,旁人都喊他朱先生。

她们这群社畜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朱矮子。

岑让川自打进了工作室后才发现朱矮子这人真绝了。

好事一点没干。

坏事一点没少干。

公司进人都要经过他面试,从生肖到面相,再从面相到生辰八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小破工作室是世界五百强企业,招的人形貔貅呢。

刘庆远本人长得跟蛤蟆似的,身边自打有了朱矮子就更放肆了。

同事都在私底下吐槽癞蛤蟆身边牵了一条癞皮狗。

这两个,一个又丑又胖一个又丑又矮。

骚扰女同事,成天开黄腔。

潜规则下属,私自扣工资。

没社保、没合同、没加班费、没保障,就这么个小作坊愣是这么多年没人举报。

岑让川成了第一个。

获赔十几万。

她都能想象到判决书下来时刘庆远脸有多绿。

收到消息的另一边卡了半晌才回复。

[清风拂岗:???]

[清风拂岗:岑让川?]

[川贝:是你姑奶奶我。怎么样,最近还好吗?赔钱赔的爽不爽?]

只要有人开头,必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她手把手指导前同事们如何举报黑心老板,效果应该还不错。

[清风拂岗:我要封了你的店!]

[川贝:微笑.jpg]

[川贝:你去吧,姑奶奶我现在有钱,随~便~封~]

说完,退款拉黑一条龙。

虽然没赚到钱,但……有点爽?

财富自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吗?

想拒绝就拒绝,不用为了几万块折腰。

岑让川深呼吸一口气,想找银清说话。

一回头,原本坐在床上的人不见了。

不远处池塘那传来扑打的水声。

杀鱼了?!

岑让川连忙踩上拖鞋往小楼外跑。

“帝君!帝噗噜噜——”

“帝……噗,君……”

清澈池塘此刻浑浊地根本看不清里面情形。

鲛人居然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落了下风,借着往上浮起的朝主屋小楼里的岑让川求救。

池塘水面藤条滚动,水里混着泥沙,昏黄地像一锅酸汤。

岑让川见此情形,第一反应是往后退。

鲛人望见她的身影,不顾一切朝她求救。

可他刚开口说出两个字,另一道身影从水里跃出,从背后袭来。

藤蔓上荆棘扎入他的手掌,浓绿汁液渗出。

银清像是根本没知觉,攥着藤蔓勒在鲛人脖子上,死死拉紧。

鲛人脖颈上俱是湛蓝血液,又浓又透。

他满眼惊恐,求生欲迫使他抓住脖子上那根藤蔓,想要后退,身后却是他的主体。

蓝绿血液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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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水池,如同开了染料坊。

岑让川鼻尖闻到他们血液混合的气味,目瞪口呆。

银清……竟真想绞杀他自己的分身!

第24章 逃脱 生鱼片没做成,做了牛乳布丁……

水声哗啦。

满池植物汁液加上鲛人血不断流出,原本水池里黄色泥沙硬生生被压下,混合成污浊的青绿。草木汁液与鲛人血糅合,逐渐在宅子里弥漫。草木在此刻似是从地下吸食他们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陆陆续续播撒下的花种不多时顶破泥土,嫩芽冒出,密密麻麻的青绿色如黑夜中的点点萤火。伸展绿叶,长出花苞。

岑让川被这幅画面吓愣了。

她完全想不到,只不过是帮鲛人取个鱼刺,能演变成现在这你死我活的场面。

鲛人被藤蔓缠绕,他在其间不断挣扎扭动,身上被尖刺划出深深浅浅的伤痕。

“救我……”

求救话语止住,荆棘已扎入脖颈。

银清就在鲛人背后,不断缩紧藤蔓长度。

岑让川注意到鲛人脖颈上的伤痕渐渐显现在银清脖子上,立即明白过来,他们本就是一体。

银清在绞杀鲛人的同时,何尝不是在绞杀自己?

可她不明白。

她刚来的时候,也亲眼见过银清本体绞杀过他自己的分身,那时,为什么他会平安无事?这次又为什么会在他本体上显现出同样的伤痕?

没等她想明白,她已经下意识越过栏杆,在池边蹲下,伸手去抓住鲛人脖颈间带刺藤蔓,不让银清继续。

鲛人在意识昏迷前终于呼吸上一口空气,惊惧下不顾一切地抓住她手腕,带着哭腔嘶喊:“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话音未落,脖子间又是一紧。

尖锐刺破人类皮肤,流下鲜红血液,瞬间打湿藤蔓。

“银清,住手!”她着急地喊。

“你松手!”银清与藤蔓共感,第一时间便觉察到她因自己受伤,却没有想要罢手。

他早该弄死这条鲛人,不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无非就是去掉半条命,他还承受得起!

千年前,哪怕她得到鲛人后一年选择将他放回海中。

但在此后岁月,每隔三五年她都要出城去海边一趟,就为了见鲛人。

他们之间有约定的暗号,只要她在岸边吹响鲛人送她的哨,他就会出现。

银清可以容忍她身边有其他人。

却绝不允许她爱上他们。

她心里……不能有任何人啊……

不然,他怎么办呢?

他会被她扔在角落里,等待多久……才能见到她?

过去的梦魇缠绕,银清下意识勒紧藤蔓。

他使得力气太大,蹲在岸上的岑让川本就处于地理上的劣势,猝不及防间,被他拽地往前倾。

鲛人脖子勒在小小的空隙,两边藤蔓挤压,已经翻白眼。

岑让川当着他的面,因为惯性,“噗通”一声掉入满是非人类的血池中。

鼻腔灌入青绿色浑浊液体,苦甜、腥涩,像扑入中药汤里,令人反胃。

周围鲫鱼像在油锅里,不断跃出水面。

她掉进水里才知道为什么。

随着血水灌入肺里,似缓慢结冰般,冻得人五脏六腑发痒发疼。

寒冷由内而外,她控制不住地发起抖。

血液犹如已凝固,皮肤都快要剥离血肉,只要用小刀割开一个口子,血水立时灌进去,成为一具浮尸。

岑让川努力睁开眼睛,想往水面上浮。

却在这刹那,看到银清沉下来。

虹膜亮起金色光圈,无数记忆纷至沓来,如走马灯般在她面前划过。

前世有关鲛人的记忆零零碎碎进入她的脑海。

身着明黄色华服的女子坐在浴池旁,水面倒映出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容貌。她笑着听鲛人为她唱出缠绵的曲调,喜爱地抚摸他的头发,甚至……亲吻过他的额角。

她说:“你陪我一年,一年后我放你自由。”

她花了许多心思才让鲛人相信,她会放他回去。

一年后。

她履行承诺,将鲛人放归大海。

在这期间,她见银清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每次都是商谈公事。

还有一次,她把鲛人带去他的府邸。

那次,窗明几净,满室熏香。

他站在府门前迎接她,华服层叠,衣佩玎珰,处处精致。

深邃精致的容颜敷了珍珠粉,阳光下犹如覆盖上一层薄弱的光。现在再次看到同样的画面,她才看到,他不止脸上敷过粉,手上、脖子上、锁骨上,露出的每寸皮肤都蒙了一层微光。

画眉涂脂,细细描摹,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花费心思讨她欢心。

可她却那样对他……

鲛人走后,她心意难平。

向来持身端正的林家三公子端上自酿的烈酒,耐心劝诫,被她说滚也当作听不到。

最终。

她醉倒在他怀中。

他与她滚在榻上,意乱情迷时问她:“帝君,只爱林清一个好不好?”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林清,不要太贪心。”

时隔千年,青绿色池水模糊他的面容。

她却如此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碎玉般的怨恨,盛满在名叫痛的器皿中。

他的忌妒、他的挣扎、他的凄苦……

她视而不见。

连同他滋生的爱,皆被她弃如敝履。

那么……这一世呢?

岑让川轻轻捧住他的脸,印在他的唇上。

不规则的气泡从她们唇齿间溢出,互相纠缠,仿佛要把对方吞吃入腹。

银清杀意在顷刻间被瓦解,不知不觉间松开了手。

鲛人得以喘息,不顾一切爬上岸,按着脖子爬到刚生长出的花丛中后平复呼吸。

他是银清第一个分裂出的分身,距离现在千年时间,他早已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再被主体吞噬。

银清怨他,他是知道的。但他的分身离得太远会有枯萎的可能,这次偷偷摸摸回来,本以为不会被发现……

谁知道银清不仅发现了,还把他留下来当作钓岑让川的幌子。

心眼子忒多!

他又没勾引岑让川,进宅子以来生怕她看上自己,一直凶巴巴的。要不是银清故意把那桶鲫鱼倒下来,他也不会被鱼刺卡住!他不被鱼刺卡住就不会求助岑让川!

宅子里长手的生物统共就她们俩他还能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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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就是银清的错!

关他什么事?!

他只是一条美貌的鱼啊!

鲛人自恋又委屈地想着,又往前爬一寸。

刚从死亡线上下来,他的小心脏还扑通扑通地跳。

岑让川在,银清应该……

他想到这,听到水面被破开,大量水花被溅上岸。

从茂盛花丛罅隙中,依稀可窥见一抹春色。

两道纠缠的人影几乎快合二为一,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银清喉间溢出的低吟。

鲛人小脸一红。

岑让川已经把银清上衣扒下半边,轻轻用虎牙磨他湿淋淋的耳垂。

不多时,便红得像树上的樱桃。

她边在银清身上留下痕迹,边睁眼去看岸上的鲛人。

一看之下,她恨不得锤爆那条鱼的脑壳。

还不走?

在这看你主体的活春宫?

嫌死得不够快?

银清觉察到她的分心,想要转头去看,立刻被她摁住,柔软的舌在他喉结上像在卷弄樱桃核。

“嗯……”银清敛眸仰起头,让她能更加顺利地品尝自己。

岑让川赶紧用手垫在他后脑,生怕他现在嗑疼清醒过来。

她空出另一只手,朝鲛人方向挥动,示意他赶紧离开。

鲛人鬼鬼祟祟地点头,这宅子里不止这一处有池塘,他去另外一边,不在这,见不到岑让川,银清应该不会追杀到底吧?

问题来了,银清真要置自己于死地的话,他跑那么远,没法跟岑让川求救啊!

左右为难之际,一根藤条悄无声息腾空跃起。

“啪”一下,抽在人鱼尾巴上。

鲛人疼得嚎了一嗓子。

银清慢慢闭上眼,嗓音喑哑,吐出一个字:“滚。”

岑让川一愣,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马不停蹄鸣金收兵要上岸离开。

银清拉住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湿漉漉的几乎被升起的欲念占满。

他让她把手放在自己胸口,低声说:“你要是走了,我现在就绞死他。”

“……”

岑让川和鲛人同时沉默。

鲛人想说话,又不敢说,乞求的目光望向她,顺带哭出几颗珍珠企图用钱财让岑让川心软,让她献身留下自己一条狗命。

岑让川盯着那几颗珍珠,勉勉强强答应:“不走……”

她刚说完,银清拥上来,隐隐急迫地说:“不许再看他,也不许跟他说话。快点,碰我。”

岑让川心不在焉说好,目光控制不住往鲛人那飘去,揉他的动作不免轻缓几分。

银清伸手覆在她的眼睛上,用力吻上来,差点给她咬出血。

他受不了从她眼睛里看到鲛人的影子,力度不免有些控制不住。

没了视觉,其余感官变得灵敏。

她甚至能清晰听到鲛人鳞片滑过草地去到沿廊上快速离开的动静。

岑让川暂时放下心来,也不管嘴上被他咬破皮,终于肯专心对付他。

手掌下,浸过水的皮肤滑腻地像半凝固的牛乳布丁,点缀着两颗榛子,还是刚从烤箱拿出来的,又热又烫。

他难耐地哼出声,又嫌在水里不方便,直接让水下藤条把他们送上岸,纠缠的身影压塌一簇又一簇花草。

银清仰面躺下,琥珀色眼眸望见碧蓝的天空。

从未在光天化日毫无瓦片遮掩下做这种事……

他难得感到羞涩。

岑让川觉察到他放不开,随意摘片叶子遮在他双眼上后默默用力。

如愿以偿听到他压抑地喊出声。

第25章 你敢喂一个试试 池塘边植物被成片压倒……

池塘边植物被成片压倒,绿汁从断裂的枝条中流出,草木气息浓郁。

随着一声闷哼,空气中多了丝花香。

浅浅淡淡的,只一瞬便被清风吹散。

银清咬在岑让川肩膀上,眼周潮红,他失神地半阖眼,眼尾泌出水光。

他嗓音溢出支离破碎的话:“不要,堵……”

话毕,岑让川指腹稍稍用力,擦过从旁生长的藤蔓,断口处透明青绿色汁液流了她一手。

断断续续,淌入底下浓绿草地。

银清微微颤抖,咬她肩膀的力度丝毫不减,随着她低头亲吻自己,再次迎来爬上脊骨的滚烫。

他说不出话来,琥珀色眼眸里尽是雨后的湿漉,似伤心哭过那般脆弱不堪。

喘息声在耳畔刚平复下去许些,便再次响起。

雪白喉结上下滚动,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哑得只能低低发出些许音节。

岑让川已然在无数实践中迅速摸索出他的弱点,看他哭得连眼睫根处都深红地像描了红眼线,压根没停下的意思。

银清半阖眼,没等平复过来,又是接连不断的澎湃浪花,打得海上帆船颤颤巍巍,似是下一秒就要被大海吞噬。他神智近乎崩溃,只能仰着头望着她祈求她给点时间让自己喘口气。

湛蓝天空倒映进他眼中,湿透的浅瞳再次失焦,他无意识地发出几许急促吟息。

从白昼到黑夜,云卷云舒。

池塘上空四四方方的仰景将广阔无垠的天空框住,他所有用以遮掩的暗纹奢贵绸缎都散落在旁,压在他身上的礼仪教条也犹如云锦缎被慢慢抛下。

他的规矩,他的端方,他的清雅,统统在这刻泯灭,仅剩下潮起潮落的麻意。

在岑让川又一次要亲吻时,银清反应过来,嗓音微颤,虚虚按住她:“不……”

她低头吻他,不许他在这个时候叫停。

今天非要让他吃饱,不然中药吃着不安心,生怕他往里边加料。

“不什么不。”她才不管他说什么,抓起趴在地上的藤条三下两下反手捆住他的双手,戏谑地问,“不是总缠着我?”

银清缓慢摇头,还未准备好便又是酥麻阵阵。

他已经说不出话。

草地落满水珠,压根分不清是池塘里的血水还是银杏汁液,水分吸足后的绵软植被用手往下压便能冒出大量液体。

天色擦黑之际,倦鸟归林。

宅内银杏树上已有新住客,扑扇翅膀从她们头顶上方飞过。

银清黑色长发湿透,连眼睫上都挂满小小的透明的泪珠,他轻咬岑让川耳垂,脱力地瘫倒在她怀中,声音发虚:“不要了……”

“真不要了?”她故意问,“想好了,接下来几天我都要修身养性,说不准要按月计算。”

“……”他难得沉默。

脑子跟浆糊一样,根本不适合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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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找回神智,岑让川却在准备最后一次。

银清本就支撑不住,觉察到她的意图,忙讨好地亲她侧脸:“真的不要了……”

“嗯,还能说话,十分饱的话你现在才八分?”岑让川本就肾虚,为了后面几天耳根子能清静些才坚持到现在,说什么她今天都要给他喂撑。

银清没想到她根本没给选项,眼角水光再次淌过汗津津的脸。

他被掐住下颚,被迫张开牙关,两人再次纠缠成一团。

天黑时分,万籁俱静。

虫鸣响起,零星萤火飞舞在半空,落在指尖。

鲛人抱着半条死鲫鱼饿得偷偷摸摸上岸,前院银清的声音总算停下,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去原来那个池塘还能不能捞着几条鱼充饥。

听到不远处脚步声传来,他连忙滚进最近的竹林,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去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

他再次感到小脸发热,又是羞又是好奇。

月洞门后,水面反射在墙上,波光粼粼。

细听下,风声混着靡靡水声吹入耳中。

黑影晃动,不时传出点暧昧动静。

鲛人震惊了,那两人居然还没结束?!

从白天到黑夜,这都几个时辰了?

因着距离有点远,又有反光,他看不清楚,只是联想到不太美妙的东西……

银清……该不会已经把人宰了,在吞吃人肉?

鲛人想到这,登时有点心急。再怎么说,岑让川也是替自己承受苦难,他总不能真心安理得用几颗珍珠买条人命?

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银清装了避雷针不怕劈,他在水里避无可避,绝对会被电得翻肚皮。

鲛人忙往前又凑近些去看。

就听到岑让川说话声响起:“今天够了吧?心情好点了吗?可以放过你的分身?你看你脖子。”

噢,亲完嘴在说体己话呢。

鲛人松了一口气,把自己藏匿在黑暗中,支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银清却不买账,冷声说:“所以你今天,是为了鲛人才这么折磨我?”

“好好说话,是折磨还是爽快?”

银清不吭声,别扭地撇过头去。

他侧脸轮廓的影子映在墙上,眉弓立体,鼻梁高挺,浓密的睫毛伸展,如伸入窗台的枝桠,长出嫩叶。

“我前世是对不起你,这辈子我俩认识不到一个月,没对不起你吧?哪这么大醋劲?我就帮他拔个鱼刺,你就非得豁出半条命弄死他?鲫鱼还是你倒下去的吧?”

“他是我的分身,跟你有什么关系……难受的是我又不是你……”

“顶嘴,行,我看你还有点力气。”岑让川说完,又要去扒他裤子。

银清急了,死死拉住,面色涨红道:“我就是看不惯,谁让你帮他的!”

“……你告诉我,你现在弄死他有什么好处?以前你出现在小庙的分身你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他,融合回你的身体。对付鲛人你却要费那么大劲是为什么?”岑让川想问很久了。

鲛人来的时候她还没怎么样,但当知道鲛人是他的分身后,她一直好奇银清干嘛不赶紧把鲛人也融进身体,要拖这么久?

银清目光移向天边明月,简短回答:“融不回去。”

“理由?”她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他身上……有一半的血,是鲛人的……”银清说到这,不肯再说。

任岑让川怎么逼问,他都当听不到。

气得她想动手。

但,在那之前……

有一个更迫切需要问的问题。

“你之前说宅子是我的,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银清飞快瞥她一眼,轻哼道:“是我说的,然后呢?”

岑让川瞪他。

他看水看屋檐看鲫鱼就是不看她。

“闲着没事,那就再来一次。”她直接去剥他衣服。

银清按住她的手,在沿廊长椅上蜷缩成团,不肯遂她愿。

他又高又瘦,背靠在墙边缩起来的模样像暂时收起毒牙的黑蛇。

“你今世命里漏财,我不能一次性全给你。”他被迫说出真相。

果然。

岑让川大惊失色,跟被雷劈了那般,难以置信地再问一遍:“你说……什么?!我命里漏财?!”

“……你要是不信,小六壬、紫微命盘、梅花易数,你信哪个?我给你排一下你看看就知道……”银清越说声音越低,“这件事刚见面那时我跟你说过,我们绑在一块,分身找不到功德凑不满,穷困潦倒,英年早逝。你赚的那点钱还不如我帮你花,以另外一种形式转回来我还能帮你存……”

岑让川这才隐隐约约想起,刚见面那时他好像……确实……提到过?

“你没骗我?!”

“你能看得懂命盘吗?我给你排。”银清死死按着自己衣领问。

今天真的够了,他不想再继续。

饥一顿饱一顿。

今天不仅饱,他还撑得慌。

被她找到弱点来来回回不间断十多次,自从重逢后他积攒的怨气早已消退不少,如今更是被榨地七七八八,脊骨处到现在还余留了些许酥麻感,麻得他腰酸腿软。

岑让川在思考他说的话。

命盘……

她只看得懂一丁点。

还是侏儒风水师朱矮子给她排的。

为了看能不能给公司招财,拐弯抹角问她具体时间。

岑让川当然不可能说。

银清看她变幻莫测的神情,拉着她的手说:“要是实在不信,我明天给你两百块,你上街走一趟,大概正午时分,你应该就会破财。”

“……我会赔多少?”岑让川警惕地问。

“约莫是十倍。”

“……”那不就是两千左右?

自己真要为了验证命里漏财拿两千块赌一把吗?

她俯视蜷在长椅上的银清,认识以来,他没骗过自己,也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顶多缠人了些,可她依然对他卜卦的能力感到好奇。

“只给我二十的话,能不能赔少点?”

银清无语半晌,才说:“不行。”末了补充道,“这不是做游戏,少钱少赔,多钱多赔。我说的两百块和赔偿也不过是大概,不一定就是你最终的数额。”

岑让川考虑半晌,决定拿个五十明天出门看看会发生什么。

水面映出天光,笼罩在她脸上,好巧不巧,有道阴影横亘在她眉间。

银清仔细打量,微微讶异。

思量片刻后他决定透露点给她:“你这几天如果要出门小心些,会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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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你的人。”

“能克我的不就是你吗!”

银清刚要还嘴,身后白墙另一边却传来响亮的咕咕叫声。

两人迅速安静。

这声音实在过于嘹亮,跟吹唢呐似的。

鲛人捂着肚子欲哭无泪。

银清意识到是他后,脸上表情变得阴郁。

“你不是喜欢他吗,他饿了你还不快给他去弄点吃的。”

他盯着岑让川,眼神明明白白告诉她,你敢喂一个试试。

第26章 断头饭 今日阴天,早晨太阳只出现一会……

今日阴天,早晨太阳只出现一会儿后便藏进乌云里。

气温不冷不热,适合出远门。

岑让川刻意起了个大早,拉着一筐打包好的箱子发快递。

因为曾经卖过些小玉雕,有店铺粉丝基础,加上这次还有“能实现小愿望”的噱头,这批货走得异常快。她存货不多,玉雕机刚到不久还不知道该安置在宅子的哪个房间,只能把存货数量改低,一物一件,卖完下架。

粉丝群里哀嚎一片,纷纷要求她勤快点上架。

哪勤快的了……

她这一天天的光是应付银清就够累了。

比如说现在,岑让川前脚刚踏出宅子大门,心中默数一二三,果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前些天闹得虽然狠点。

银清却看起来容光焕发,整个人被滋润地似朦朦胧胧覆上一层珍珠般的润泽,比起前些时候欲求不满的模样,看起来像一株吸饱水的多肉植物,连那头墨色长发都看起来异常顺滑。

“你跟着我干嘛?”她回头问。

银清瞥她一眼,眼神冷冷淡淡的。

跟她滚草地时候的荒唐放荡模样判若两人。

岑让川看得牙痒,暗骂这人吃饱就不认账,以前饿的时候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温柔缱绻爱意绵绵。

银清不知道她在心中编排自己,理了理衣袖说:“没跟着你。一会有空?”

“去哪?”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银清说完,抬头望了眼天色后又往前走几步,回过头来,语气不是太好,“我今天出趟门,不许去找鲛人。”

“噢,知道了。”她随意敷衍。

银清不放心,趁她走近拉住她:“不要找他。”

她有点烦了。

他控制欲和占有欲也太强,强到已经越过界线。两人现在既不是夫妻又不是男女朋友,充其量就是宅友、室友、炮友之类的关系,他管那么宽干嘛?

要不是钱在他手上,她立刻提着行李箱跑路。

但她没说出口,不然不知道他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岑让川应付道:“行行行,你赶紧走吧。”

银清凝视她好一会,慢慢低下头凑近。

长发落下,借风趁势,轻轻拂过她肩膀。

岑让川再次闻到他身上馥郁清新的草木香气,视野被他光洁白皙的皮肤占满,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扫过她的面颊,琥珀色双眸柔和中透出点她读不懂的情绪,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轻盈似蝶落的吻落在她唇边,他轻声说:“我一会就回来。你不要找他好不好?嗯?”

银清软化态度,改用美人计。

岑让川态度果然好许多,语气却依然敷衍:“嗯,不找。”

她前世软硬不吃。

这辈子吃软不吃硬。

银清清楚自己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她,忍下即将翻涌的嫉妒,又多亲了她好几口,直到她染上自己的气味,这才恋恋不舍地说:“那我走了?”

“……你到底走不走?”岑让川无力吐槽,两人相处不过一个月,哪这么缠绵悱恻。她边推他边催促,“要出发赶紧出发,不然我把你铐宅子里。”

“要把我当禁脔?”他想了想,“也可以,你要绑我吗?还是把我关进小屋子?我看新闻上说现在人喜欢用蜡烛皮鞭,你也喜欢吗?”

他跃跃欲试,大概是想到什么,耳尖发烫,透出淡粉色。

岑让川:“……”

她就说电视手机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几天估计是手机软件监听到动静,互相之间出卖机主信息,给他大数据推送过什么不该推送字母圈里的玩意!

她好不容易把想被她关进小黑屋成为她玩物的银清哄走,车声如期而至。

顺丰小哥穿着黑色制服上门收货。

三轮车发出“嘀嘀”声,白色后厢掉漆露出生锈的铁皮,斑驳地正往下掉屑屑。

她一面跟左边开车人过来的顺丰小哥打招呼,一面跟还没走远的银清挥手告别。

他站在柳树下一步三回头,像是生怕他一走她就去找鲛人。

岑让川受不了,打开手机给他发信息:我保证不去鲛人那!

[银清:好,那你今天万事小心。]

万事小心?

她抬头去看银清所在位置,人已经不在树底下。

是指几天前提到的破财还是遇到克她的人?

“岑小姐,今天这么多快递吗?”顺丰小哥已经利落下车,打开后箱,拿起扫描器扫码。

岑让川回过神来,点头说:“对,都要寄,月结。”

“好,我都听我老板说了,放心。要保价吗?”

“不保,小玩意而已,不是贵重物品。”

现在店里卖的都是中低端三位数产品,最贵的就是雷击枣木,算上来回运费和折损等乱七八糟的钱,再保价她连本都收不回来。

一通忙碌,她打包好的快递总算装进箱。

快递小哥关上箱门,朝她挥挥手:“岑小姐,下次见。”

她点头:“路上小心。”

镇子上年轻人不多,人情往来没有大城市冷漠,加上工作量不大能保证生活,大家都会多聊几句,拉拉家常。哪天做饭缺点酱油,穿上拖鞋出门让你去借点应急,大部分都会同意。

做完今天的工作,她开始考虑等银清回来,在宅子里给自己安排个工作的地方。

这凶宅她住进来快一个月,愣是只敢在前院到主屋小楼那片地走动。

正琢磨着,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早餐摊前。

卖炒粉的阿姨之前三天两头看到她,突然某天开始就不见她来摊子上吃东西还担心过一阵。后来去打听了下,原来人家家里通水电,自个在家做饭呢。

“小姑娘,今天要吃什么?”卖粉阿姨和早餐摊阿姨是妯娌,弟妹不在,她便管上。

岑让川看到是她,调侃说:“阿姨,您两份产业都在这等我呢?”

炒粉阿姨爽朗笑出声:“那可不,就等你。要吃啥?冬瓜鲜肉包子尝尝吗,可新鲜了,凌晨四点起来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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