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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皇帝和先生 皇帝喜欢听故事
屋里沈宁和裴母一个煎五花肉,一个炸锅包肉。
沈宁把锅包肉复炸一遍,控油,然后调糖醋汁儿,再起锅把锅包肉过一遍料汁,然后撒上切得细细的葱丝姜丝。
裴母也煎好五花肉,一半放在盘子里蘸椒盐料吃,一半用来包煎饼果子。
沈宁让宝儿去喊姐姐们回来吃肉肉。
屋里屋外都是又香又甜的气息,不用宝儿叫小鹤年他们就回来了。
沈宁让阿年他们上炕吃。
她又拿剪刀剪了一些锅包肉和五花肉,再拌上腌白菜、萝卜,然后让裴母煎一个大煎饼,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堆放在大木盘里。
她去草棚里给孩子们下课,让他们也来吃几口。
小孩子们在这里学识字,沈宁发现有俩孩子会捡榆木花子往嘴里塞,就拿煎饼和卤素鸡给孩子们吃。
家里做素鸡呢,每日总会有些次品,她都卤起来,干活儿的和孩子们谁饿了就吃两串。
小孩子们不肯主动吃,都说吃饱饭的,沈宁就给他们发。
这么一发,她发现有俩小孩子吃得狼吞虎咽,显然饿得很。
按理说,现在村里人家没那么穷,不至于给孩子饿成这样。
豆渣总能吃饱吧?
她问问二蛋那俩孩子是谁家的,才知道怎么回事。
二蛋跟这些孩子非常熟,谁是谁家的都清楚。
那俩孩子一个叫锁头,爹娘都是亲的,也没听他说吃不饱,就是饿得快。
沈宁就怀疑锁头肚子里有虫,特意跟锁头娘说一声,让她去镇上医馆抓包药给孩子打打。
果然,吃了药锁头饭量就正常了。
锁头娘感激得不行,逢人就说豆腐娘子厉害,还懂医术啥的,又让别家饭量大却面黄肌瘦的孩子赶紧吃药打虫。
最近村里孩子大部分都吃药了。
另外一个孩子叫蒜苗,他堂哥就是蒜头,顶馋的那个孩子,不过蒜头大点要在家推磨,捞不着脱产学习。
蒜苗家并不困难,但是他娘喜欢占小便宜,觉得不占便宜就是吃亏。
她属于那种从你家门前走,不拿点东西也得薅把草或者捡块土坷垃才甘心,否则就是吃亏了。
她听说豆腐娘子让村里人免费跟阿年学识字,就让不能干活儿的七岁蒜苗过来。
她也尊重豆腐娘子,但是豆腐娘子往常对她来说像一个符号,一旦和她发生具体联系,就算庙里的泥胎菩萨她都要抠点金粉走,何况一个豆腐娘子?
送豆腐啥的她占不到便宜,可难受呢。
她就问蒜苗:“豆腐娘子给不给你们吃东西啊?”
蒜苗还小,不会撒谎,就说给吃煎饼和素鸡。
她越发觉得占了大便宜,很爽,每天都给孩子少吃几口,让他到豆腐娘子家蹭吃的。
当然满村也没两个这样的家长,绝大部分家长都感激豆腐娘子让阿年教孩子们识字,自家不给束脩,哪里还好意思吃人家的东西?
为了不让孩子嘴馋,她们特意给孩子吃饱饱的,临走口袋里塞上煎饼和豆腐干啥的,馋了啃两口。
沈宁知道以后也没找蒜苗他娘说什么,就每天都给蒜苗吃的。
她很认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理念,以前自家没脱贫,她不会轻易给外人吃食,现在自家逐渐宽裕,她才不吝啬那点煎饼和素鸡呢。
当然,她现在是有功利心的。
她要培养他们成为自家的铁杆儿助力,让这些孩子以后追随阿年和珍珠。
人对自己的童年偶像是有滤镜的,感情比后来喜欢的分量也更重。
她要的就是这份更重的感情。
蒜苗娘可能想不到,她只是占个便宜而已,怎么好好的孩子后来更亲豆腐娘子和阿年,对自己这个亲娘反而恁冷淡呢?
她压根儿不知道她每天跟孩子叨咕“别吃饱,去豆腐娘子家再吃”这些话对孩子的影响力。
她想让孩子养成和她一样占便宜的习惯,殊不知,在一群觉得占便宜可耻的孩子堆里,蒜苗并没有如她所愿。
他反而羞耻,不好意思。
等孩子能独立思考以后,会为此懊恼,明明家里不饿肚子,亲娘为了省两口吃的每天让他饿着肚子去阿年家蹭吃的。
幸亏豆腐娘子和阿年是好人,不但不嫌弃他,还想法子让他吃饱又不让别的孩子笑话他。
当他发现豆腐娘子对自己比亲娘还好时,可想而知他的感情天平会怎么倾斜。
每次他吃完,豆腐娘子会温柔地问他:“吃饱没啊?你小孩子消化快,吃饱也能再吃两口的。以后饿了就过来,这里一直都有煎饼和素鸡吃的。”
那温柔的话语一直温暖到他心坎里,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就发誓,自己一辈子都忠于阿年先生。
普通人很少遇到那种爹娘为了孩子拼命的极端情况,他们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平庸生活,积累的只有更深的不满。
人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哪里让他感受到爱,他的爱就会流向哪里。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此时,眼下,孩子们闻着隔壁传来的肉香已经无心上课。
即便他们努力控制自己,努力回想娘的威胁,让他们不许丢人,还努力回想二丫说的信豆腐娘子有肉吃,不许说给大人听,不许去豆腐娘子家要吃的,否则就不灵了。
可馋虫它不受控制啊。
他们悄悄啃完自己口袋里塞的豆腐干和煎饼,还是忍不住,一个个坐在小板凳上眼神发直,口水直流,年纪小的直接开始嗦拉手指头了。
呜呜呜,好香,好馋!
豆腐娘子,我们要吃肉肉!
二蛋虽然跟着小鹤年吃了不少好东西,可又没吃腻歪,闻到自然也忍不住。
不过即便再馋,他们也坐在草棚子里没有去西屋要。
他们只专心祈祷:豆腐娘子,让我娘也做肉肉吃吧。
就在这时候,豆腐娘子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来,“孩子们,下课啦,过来吃点肉吧。”
嗷嗷嗷嗷!
豆腐娘子万岁!
信豆腐娘子有肉吃,二丫蒜头不骗人!
小少爷和阿鹏跟阿年几个坐在裴母那屋的炕上,用专门的炕桌吃饭。
咬一大口煎饼果子,鸡蛋香香软软的,嘎吱,咬到了酥香脆甜的薄脆。
然后是煎五花肉,香浓Q弹,一咬还爆汁呢。
再就一口腌白菜,爽脆酸甜,哇,好好吃啊。
还有这个锅包肉,小少爷以前没吃过,咬一口,炸得酥酥的外皮又甜又酥,里面的肉软嫩多汁,嗯,好吃!
饭菜好吃,吃饭的氛围也温馨融洽。
裴奶奶脸上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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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慈祥的笑容,是真慈祥,看他的眼神和看自家孩子一样,让他感觉到满满的怜惜。
珍珠和宝儿嗷呜嗷呜大口吃,阿年一边吃一边给他推荐这个好吃,师兄你尝尝这个,师兄你就着腐乳更香。
小少爷眉眼带笑,神态无比放松。
再有堂屋那群孩子们一边吃一边小声讨论好香好香,果然信豆腐娘子有肉吃我信一辈子之类的话,他就觉得这顿饭更香了。
他吃得心满意足,啊,原来吃饭是这么幸福的事儿呀。
阿鹏毫不客气地干掉四个大煎饼果子。
珍珠和阿年是知道阿鹏饭量的,倒是没怎么惊讶,宝儿却惊得捧着自己的煎饼都忘记吃了。
阿鹏看他跟被定住一样,拿食指悄悄点点他眉心,笑道:“锅包肉还吃不吃?”
宝儿回神,立刻往自己碗里夹,他怕阿鹏说你不吃我就包圆儿了。
锅包肉好好吃啊,外酥里嫩,酸甜可口,啊呜,好好吃啊。
他以前没吃过!
吃饱喝足,他们去院子里遛弯儿,然后一起去上课。
小少爷去旁听阿年给孩子们上课。
他们学的是拼音和算术。
为了增加小少爷对拼音的信心,阿年把那本标注拼音的三字经拿出来,随便点孩子上来拼。
这些孩子如今都不识字,但是他们把拼音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拿到拼音,他们就能拼,一开始磕磕绊绊有点慢,渐渐地就熟悉起来。
“r-en-人,zh-i-之,ch-u-初,性本善……”,如此他们慢慢地读得越来越顺溜。
小少爷即便已经接触拼音,自己也研究过,但是他毕竟早就识字,所以对拼音的效果没那么直观。
现在看到大字不识几个的孩童竟然能流利地读三字经,他真的惊呆了!
太、神、奇!
真的太神奇!
如果让普通人学会拼音,只要给他们带拼音的书籍,他们完全可以诵读。
只要他们肯用功,完全可以自学。
若是如此,那普天之下,全都识字……小少爷吓一跳。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且叛逆的想法。
因为谢炽他们整天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而一个普通庄户人如果能读书科举,那他就会脱离普通百姓的身份,成为一名士人,就不是普通黎民。
可如果天下人都识字,不可能天下人都做官,那将是什么样的天下?
小少爷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身体微微发抖。
如果都识字,那他识字就没什么了不起的,即便八岁识字很多也不算神童。
看这些孩子,有的也就五六岁呢,不也跟着读得很流利么?
这说明神童是可以教的。
即便千里挑一,万里挑一,普天之下也有不少了。
如此想着,小少爷便越发谦虚。
先生说得对,他之所以聪明,是因为家境好,从小吃得好,又见了世面,多看了书,所以显得聪明。
同样,自己也是如此,自己的聪明是随了爷爷,是因为跟着家里见了世面,看了很多书,并非天生如此。
阿年不聪明么?
若是阿年在自己的位置上,怕是比自己更聪明,读更多书呢。
这些孩子不聪明么?
若是他们也生在富贵人家,谁又说他们不聪明了?
所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先生总说一个人如果能在学问、思想上启发世人,便可成圣。
这珠算、这拼音,皆可成圣吧?
他只是一个孩子,再聪明也是一个孩子,思想还没受禁锢,不会像大人那样受身份阶级限制,觉得只有名满天下的大儒才值得敬重。
在他看来,研究这珠算的豆腐娘子一家,值得天下人敬重。
因为他们会造福天下,造福这个国家。
有了珠算,从六部到地方衙门,到各大商户、粮仓等,人人皆受益。
有了拼音,普通人可学识字,识字是开启智慧的开端,开启了智慧他们就会懂礼仪知羞耻,整个国家就会进入一种文明有礼的状态。
小少爷越脑补越兴奋,很想立刻就给先生写信。
他觉得只有先生懂他这种想法,也只有先生支持他,可以跟他讨论,其他人只会斥责他不务正业!
晚上他要和阿年一起给先生写信!
因为学了一白天,所以等光线变暗,看不大清的时候小鹤年就给孩子们放学,让他们回家自学。
“如果家里人愿意,你们可以一边复习一边教他们。”
孩子们排队立正,给小鹤年鞠躬,“阿年小先生,辛苦啦。”
小鹤年笑起来,“明天见。”
明儿他也不去书肆。
小少爷:“阿年,你很有先生的样子。”
小鹤年这才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师兄比自己学问好嘛。
小少爷已经拉住他去商讨给萧先生写信的事儿了。
小鹤年听闻他要把茅厕都写在信里,表情惊恐起来,“师兄?”
不必,大可不必!
小少爷:“先生跟国子监熟,经常去讲课,让他把国子监的茅厕改改,方便以后咱俩去读书。”
小鹤年眼睛瞪得更大了。
国子监?
师兄?
不是,我连正经学堂还没去过一天呢!
就国子监了?
小少爷却不管,拉着他就往屋里走,“还有肉签子、锅包肉、煎饼果子,都要告诉先生,让他教给厨娘,这样先生也就有口福啦。”
之前红烧素鸡什么的他都告诉先生了,不知道京城能不能买到素鸡,希望成家镖局往京城走的时候会带一些给先生。
小珍珠和阿鹏练拳热气腾腾的回来。
小珍珠现在除了跑步、站桩、扎马步、打坐,还跟着阿鹏学一套简单的拳法。
非常简单,只有几个动作,无非就是出拳、踢腿,但是又有很多变化。
阿鹏要求她先练力量,让拳头又沉又重,达到一定力量以后再追求速度,让拳头又快又狠,最后一个境界就是拳头看似轻飘飘,却是快准狠,收放自如、举重若轻。
这就是一辈子的功夫了,欲速则不达,慢慢练,而且常练常新。
没有什么花哨的招式,就是练,在一天天的练习中自己发掘招式,拳头从不同的角度打出去,从不同的角度收回来,不管直拳、冲拳还是左勾拳右勾拳的,都是出拳。
你只要把拳头练好了,什么招式都是信手拈来。
这是阿鹏教给小珍珠的。
小珍珠是个好徒弟,毫不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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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接受这样的教学方式,就是一个练,一点都不打折扣。
阿鹏告诉小珍珠,以后你会认识很多人,会有很多人想当你的师父,告诉你他有什么什么独门武功。
那些说自己飞天遁地的,无敌剑术刀法的,都是骗人的。
招式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打的。
你只要练好了自己的拳脚、眼睛、耳朵和感觉,不管敌人从哪里出招,你都能瞬间破解。
只要你找到对方的弱点,你够快、够狠,敌人再花哨的招数也不够看。
所谓一力降十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便是这个道理。
阿鹏说如果性命攸关,不要管任何招式,也不要管别人出什么招式,你只需要尽快杀掉对方,这比什么都强。
哪怕你没有招式,哪怕你参加不了什么比武大赛,那你也是赢家。
小珍珠还小,一下子听不懂,但是她会牢牢记住阿鹏的话。
晚上小鹤年和小少爷一起给萧先生写信。
阿鹏则回镇上取他和小少爷的被褥。
阿年家还没脱贫啊,家里都没待客的被褥,不是,是自家盖的也不够。
没看珍珠还和娘一个被窝么。
阿鹏临走前小少爷给了他一个隐晦的眼神儿。
以阿鹏对小少爷的了解,这是叮嘱他别拿平时的被褥。
他们平时盖的是蚕丝被,这边儿谢家给准备的还是丝绸的。
以前他没觉得如何,就是被子么,现在看着阿年家朴素的被褥,他觉得要是阿鹏把七奶奶给他准备的奢华被褥拿过来会很奇怪。
阿鹏自己骑马回镇上速度是很快的,不多久就回来了,驮着两个铺盖卷。
小少爷看到以后松口气,还好是棉布的普通被褥,不打眼。
阿鹏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怎么会那么没眼力见儿呢?
为了招待小少爷和阿鹏,裴母晚上搬到沈宁炕上,小鹤年和宝儿则回去。
男人一炕,女人一炕。
毕竟大户人家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嘛。
信写到一半儿,宝儿困得里倒歪斜的,时候不早了他们也收拾睡觉。
小鹤年就邀请师兄一起去茅厕。
沈宁在西间听着就笑,虽然俩孩子早慧聪明,可孩子就是孩子,小学生么,结伴儿上厕所。
为了招待阿恒,小珍珠很大方地把给娘摘的野花放到东间窗台了,这样阿恒明早一醒来就能看到美丽的野花。
睡着热乎乎的暖炕,小少爷的心就被填得满满的,那个凄风冷雨的夜晚生出来的那点遗憾就被补满了。
京城,萧宅。
萧先生前儿偶感风寒,怕给宫里过了病气,便告假在家休息。
他既不出门也不待客,而是关门闭户亲自指点庖厨做红烧素鸡、油焖素鸡、素烧鹅以及油炸豆腐再塞肉。
他的习惯使然,庖厨一直用俩,多是三十大几的夫妻。
这个年纪懂事,又不爱惹事,会踏踏实实钻研厨艺。
一边指挥庖厨,他一边看看来信。
信是成家镖局来的。
他把心爱的阿恒留在乡下,自然不会全然不管,小谢庄谢家就是场面上的照顾人,实际是成阳镖局。
但是为了避嫌,成家和阿恒又没多少接触,只是从旁保护。
成家来信比阿恒快,阿恒的信走正常途径,镖局的信会加急。
他让成家帮忙关注裴二郎一家,如果有麻烦就帮一把,但是不必告知。
镖局定期给他写信,他对裴二郎和豆腐娘子的事儿自然了如指掌,也知道不少趣事儿。
既然让阿恒跟这家人接触,他自然不会不加调查。
信里说裴二郎夫妻俩挺谨慎周到的,即便做着豆腐坊的生意也没得罪什么人。
柳家大爷只是打听素鸡方子,收买不到也没出下三滥手段,县城各大酒楼和饭馆甚至茶楼戏楼青楼的都跟豆腐村做生意,因为进货价公道,所以大家合作愉快。
成家没帮上什么忙,倒是通过酒楼饭馆的拉拉杂杂下了不少单子,还学了几个新菜式。
新学的菜方还在路上,之前的素鸡素烧鹅什么的就到了。
顺便也给萧先生送了一篓子素鸡。
得亏天凉,北方都冷了,素鸡一路坐车坐船骑马的,到了萧先生手里也没变质。
闻着香喷喷的红烧素鸡,萧先生看看信纸,上面还说豆腐娘子有比别家更好吃的腐乳、腌白菜,只是还没拿到货,听说还有一种神奇的变蛋、麻酱鸡蛋。
因为各酒楼饭馆也还没见过,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变蛋和麻酱鸡蛋什么样儿。
萧先生的好奇心却被勾起来了。
这些年大江南北的他什么没吃过?却没听过变蛋。
不会是腌咸鸭蛋臭掉了吧?
有人专门爱吃臭掉的咸鸭蛋,也叫变蛋,不过想必豆腐娘子不会如此。
“先生,红烧素鸡和素烧鹅好了,油炸豆腐慢一些。”
毕竟还要塞肉嘛。
萧先生也不讲究,就在厨房空地落座,面前是做熟食的面桌,摆着几盘新菜。
为了品尝素鸡的味道,他特意让庖厨做了两种,一种不加配菜,一种加上木耳香菇等。
他夹起一块红烧素鸡,因为事先炸过,外酥里嫩,再下锅红烧,又香浓又软嫩丝滑,吃到嘴里都是说不出的享受。
他慢慢咀嚼,享受唇齿间的美味,微微颔首,“确实是美味的素食。”
等炸豆腐塞肉做好以后,萧先生就让两名庖厨一起享用。
夫妻俩却不敢,忙告罪。
即便先生说他在乡下田间地头都吃得饭,可这是京城,如今先生是国子监的先生,是帝师,他们哪里敢和先生平起平坐啊。
萧先生微微叹息,罢了,让他们在旁边自用。
就在此时,门子疾步来到灶房前,小声禀告:“先生,贵人到访。”
萧先生神情一凛,其他人来访,门子会直接说某某大人老爷,贵人只有一位。
他当即起身正衣冠,快步迎出去。
皇帝已经带着四名随从进了二门。
见着萧先生快步迎出来,在对方即将跪地见礼的时候皇帝抬抬手,温声道:“先生不必多礼,先生身体可好些了?”
萧先生自是一番谢恩,感谢皇帝遣人送来的药丸补品,又表示自己基本康复,明儿便可出门。
皇帝微微颔首,“先生万望保重。”
萧先生谢恩,请贵人入会客室。
行至厨房位置,皇帝吸了吸鼻子,尽管贵为九五之尊,什么好东西都吃过,但是御膳不代表他的口味。
光禄寺尚膳监离乾清宫有些距离,甭管什么菜都要装在食盒里捧过来,夏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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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冬天不热乎。
这个季节为了让他吃上热乎的,尚膳监又开始做各种锅子、炖菜。
那一大碗一大碗的炖菜,炖久了看着就没食欲。
他也只是看看。
在宫里他日常没有食欲,想想好了,你吃什么都有人盯着,但凡多吃口少吃口,就有人不断询问,要不要请太医,要不要请脉。
烦死了。
看什么都饱了。
他转首,微微示意,“先生做甚美食?”
萧先生:“民间寻常饭菜,贵人浅尝也可。”
他看向皇帝身边儿的大太监,“有劳张公公。”
张公公自元丰帝少年起便近身伺候,是皇帝最信任的身边人,衣食皆由他检查。
皇帝心情不好想任性一下的时候也由他做恶人,所以内阁几位大臣都不喜他,背地里骂他老阉货。
萧先生却对他很正常,既不巴结谄媚,也不鄙夷轻视。
张公公留下俩人保护皇帝,自己带着另外一个带刀侍卫去厨房端菜。
俩厨子早跪地匍匐,大气不敢喘,更不敢抬头看来人。
张公公笑道:“咋家来取饭菜,二位不必惶恐。”
他自取了托盘,把几盘菜肴放上,亲自端去正堂,自己先在一边试菜,然后上桌给皇帝布菜。
皇帝已经和萧先生聊了一会儿,表示三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人也不聊政事儿,只闲话家常儿、见闻等。
皇帝很欣赏萧先生。
如果说之前是受谢相爷举荐为了解决朝廷日渐失衡的一些局面,不得不把萧先生请来朝堂,而跟萧先生聊过几次之后,他便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
若是幼年、童年、少年时相见,定会成为挚友,如今萧先生肯定也是国之重臣。
无人能出其右。
现在却只能委屈先生领个闲职,实在是浪费人才。
这可是他三封御笔亲书请来的先生,本想让先生在六部轮值,谁知先生竟然不愿夺人权势,反而宁愿在国子监领个闲职,平时给学生们上上课。
皇帝再三授职,先生都坚辞不受,最后他便封先生为国子监司业,同时为太子授课。
先生又委婉推辞,言太子有极好的启蒙先生,无需更改。
皇帝也清楚,不管内阁还是六部,都不是那么容易变动的。
最后就请他做自己的拾遗,采取古称以示尊重,实际就是私人秘书,当然萧先生可比秘书高级,皇帝要请他讲课。
一开始三天一次,后来两天,再后来皇帝每天都想跟萧先生聊聊。
不必讲课,而是随便聊聊,聊聊天下、百姓、各地风土人情,能让他明智见心、见天下、见百姓。
若是以往他想设置这么一个职务,大臣们就够扯皮的,但是如今萧先生没抢六部主官的位置,没抢太子授业恩师的位置,间接地给了他们大人情,自然也没人反对他进宫给皇帝讲学。
皇帝感觉先生是个好老师,能在不经意间为人解惑,却又擅长讲故事,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往往让他听得欲罢不能。
之前那个《镖师千里走单骑,为民女伸张正义追杀五凶》的故事已经收尾。
今儿说的是成阳县一户贫寒农家,靠自己的辛勤和智慧一点点改变家徒四壁的处境,不但自己过好日子,还带着全村吃饱饭的故事。
男的叫裴二郎,女的姓沈,人称豆腐娘子、福气娘子。
第92章 皇帝的难题 县衙来人
故事就从裴二郎去大哥岳家修房子摔破头讲起,一直讲到豆腐娘子开了豆腐坊,跟里正合作生意,裴二郎自己盖了房子,现在正四处为人盘火炕赚大钱。
皇帝听得津津有味。
贵为天子,表面说富有四海,可实际除了宫里,不,即便宫里,他也不是全然了解。
更何况朝廷、京城、地方?
他连国土到底多大都不知道,虽然有舆图,舆图却只是一张纸,并不能给他直观的感受。
萧先生讲的东西却有血有肉,让他知道在他的治下有这样一户有名有姓的人家,他们勤劳、勇敢、善良、正直,他们把原本穷苦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让人听得心生向往。
皇帝年幼时受过诸多苦楚,身体不是很好,后来虽然多加调养,可总归身子有亏,时有力不从心之感。
他又不服输,被立为太子之后勤奋读书,继位后更是十分勤政。
这样的经历让他尤其爱听这样的故事。
这给他一种自己和国家也如此蒸蒸日上的感觉。
让他生出一种感觉,他吃的那些苦,读的那些书,批改的那些奏章,上的那些朝会,都不是空谈,是具体有效的。
也给他一种安慰,他这个皇帝做得还行,不是朝臣昧着良心歌功颂德。
萧先生一边讲故事,也不动声色地观察眼前的天子。
天子正当青年,却总有不足之相,这是娘胎里带的,加之幼年吃苦过多导致的。
没人能劝一个壮年皇帝保重龙体,不要殚精竭虑。
身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没法避免,除非他不想做个英明的好皇帝。
而他不像先皇那般昏庸,这是百姓之福。
萧先生自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自懂金钱权势以后就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
他而今要做的事情,一个户部、吏部没用,甚至整个六部、内阁也没用。
他必须借重九五至尊的权势。
可天子身处紫禁城,宫墙深深,他能接触的人有限,能看到的真相就更有限。
他看见的、知道的,都是别人想让他看见、知道的。
在萧先生看来当今天子是个合格的仁君、明君,他勤政,不像先帝那般数月不朝,他施行仁政,从不打朝臣廷杖,更约束特务机关从不监控百官,不因为多疑制造冤假错案。
他的仁慈,让文武百官爱戴他,同时也妄图掌控他。
萧先生作为旧派贵族子弟,不但熟悉历史,也熟悉一些君臣套路。
他跳出自己的家族以后,不以一家族兴衰为目标,就能更好的研究皇权和朝堂。
皇权和朝堂是此消彼长的。
皇权想世世代代传递下去,想天下百官、百姓永远臣服、忠诚,供养皇族。
而朝堂是谁的朝堂?
说穿了,并不是皇帝的,而是天下读书人的朝堂。
他们用科举交织成一张朝堂的网,兜住上面的皇帝,网住下面的芸芸百姓。
他们自然想要更多,想让皇帝让渡更多的权力给他们。
而他们之间又有自己的野心,都想不断升迁,从地方到六部,从司官到主官,从六部到内阁,从末位到首辅。
从为皇帝服务到左右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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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他要发展庞大的关系网,培养接班人,门生故旧遍天下。
只要没有限制,他的野心就会让他想要当皇帝之上的皇帝。
而皇权是一定要压制他们的,除了正面打压,还会扶持其他党派互相争斗攻讦,所谓帝王之术在于平衡。
如此一代代帝王和朝臣斗智斗勇,一朝朝臣子尔虞我诈,党派林立。
最后都无可避免地走向灭亡。
无一可免。
除非大家都退一步,都往一处使劲儿,如此你好我好,团结奋进。
谁都知道,但是谁都不肯让步。
因为眼前的利益是真实的,我让一步,万一对方反而进一步呢?
再者这文武百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每个人都为自己和家族的利益奋斗,怎么可能拧成一股绳,一起团结奋进?
除非眼前有座金山,取之不竭,又或者外族入侵,国将不国,在灭亡之前大家才会收起私心暂时团结。
想清楚这些,萧先生就不想踏足这权力漩涡。
因为一旦他踏入其中,结果就是被其他势力缠上,每日消耗大量精力与人缠斗,根本没有余力做什么事情。
所以他宁愿置身事外,做个旁观者,去国子监给他们讲讲课,给皇帝讲讲故事。
他讲的故事五花八门,从不针对谁,也从不映射、说教,更不会明确给皇帝任何观点,别人也无从窥探他的内心,自然也不会防着他。
他讲个豆腐娘子的故事,你可以听八卦,可以听美食,可以听小人物奋斗,也可以发掘背后深层次的寓意。
皇帝怎么想都行,他从不干预纠正。
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更何况对方是皇帝。
吃着豆腐娘子做出来的素鸡,听着豆腐村的故事,皇帝有史以来第一次对遥远的百姓有了模糊的认知。
他微微颔首,点评道:“这个素鸡虽非肉却有肉的口感和味道,用高汤红烧了甚至比肉更加美味。”
萧先生:“陛下若是喜欢,可让成阳县进贡。”
皇帝却又摇摇头,“那倒不必。”
他知道,每一样贡品,都必然劳民伤财。
唐玄宗好荔枝,千里迢迢自岭南运至长安,这中间耗费的民脂民膏不敢想象。
若他从小锦衣玉食,不会多想,可他幼年被太监宫女藏在偏僻的宫殿里,很是过过一段苦日子。
后来做了太子,虽然接受着皇家高于一切,皇帝就该受万民供奉的教育,可幼年深刻的经历还是会让他时不时反思。
现在他知道豆腐娘子家买鸡蛋夏秋季节两文三个,后来一文一个,隆冬和初春三文两个,贵时候甚至两文一个。
他吃的鸡蛋多少钱一个?
他不知道光禄寺采购的鸡蛋多少钱一个,但是他知道皇宫账目。
皇帝饮食所费,一月差不多万两银子!
他比先皇少一些,却也高达九千两。
从前他觉得自己节俭朴素,不似先帝奢靡,毕竟父皇一个月要一万二三千两银子呢。
现在他郁闷的是即便一个月御膳花费九千两,他也没吃到什么舒心的饭菜。
这素鸡倒是不错,谁知道进了宫又是什么样儿?
六七文一斤,怕不是得变成六七两一斤?
罢了,各地贡品已经够多,不必再折腾。
每样吃了两口,皇帝夸赞其美味,虽说不要进贡,却又想着给皇后和太子也尝尝。
萧先生会意,亲自把剩余的素鸡等食材捧出来交给张公公。
皇帝随口道:“豆腐娘子兰心蕙质,做得这等美食佳肴,先生帮朕转赠福字银饼五对。”
萧先生说老百姓称呼她为福气娘子,还给她家房子集福,他听得很是动容。
即便他贵为天子,有几个真心为他祈福的?
当年不满父皇的大臣们为他祈福,可当他长大自立,有了自己的政治主张以后,他们怕是又要为太子祈福了。
萧先生并不意外,虽然君心难测,做臣子的不可妄测圣意,可有几个大臣不揣测圣心的?
满朝文武、满宫奴仆,个个都在揣测圣心。
萧先生自然不例外,他觉得皇帝……内心是矛盾的,而且有些孤独。
越是高处越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