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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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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5 “再吵就都给我滚出去”……

亮起的光脑在視線里摇晃, 通讯的提示音在吱呀作響的夜色里顯得突兀,缱绻的漆黑被白光刺破, 一如两人无所遁形的身影。

时既迟線条紧绷的手臂抬起,在颠簸中轻微晃动,眯眼凝望着光屏上顯示的请求信息——鬱淞。

他没有直接挂断,而是摁掉提示音,隨手扔在床头。屏幕散发出的光亮映照着时禮起伏的身影,像一只无形的眼,窥視着隐秘浓稠的氛围。

时禮动作顿了顿, 不前不后地停在邊缘,被灯光照亮的眼底帶着笑意,低沉的嗓音擦过耳膜:“接呗, 我等你。”

粗糙的掌心抚过后颈,那块泛紅跳动的腺体被他反复折磨。他从时既迟的紅痣上抬起头, 终于穿过脖颈,张嘴咬了下去。晚香玉的信息素从腺体注入, 讓时既迟不由仰起了头。

见时禮真的没有打扰他的意思, 时既迟才安心抓起光脑, 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接起通讯。

“老公!”热切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阴鬱,对方唤了一声, 便等着时既迟的答话,似在细听这邊的动静。

“鬱——!!”时既迟刚一张口,时禮忽然坏笑着向他贴近, 把通讯对面的名字堵在喉间,转而换成一声惊呼。

浅褐色的瞳孔里映出时礼的倒影,因受惊而睁大的眸中盛着朦胧的水汽,他对时礼摇了摇头, 眼底的泪光便跟着晃动。

时礼手指轻柔地挑起他的一缕黑发,故意加重的力度却逼出时既迟喉间满溢的气声,耳邊被轻缓的气流拂过,时礼俯身,贴在他的耳畔低声道:“说话啊,他等着你呢。”

听见通讯另一头的疑惑,时既迟沙哑开口,嗓音像天上被揉碎的月光,化为空中轻颤着落下来的亮片,断断续续地从听筒散出:“鬱淞……”

被自己怪异的声音惊到,时既迟下意识瞪了面前的人一眼,却因泛紅的眼眶而顯得毫无威慑力,反倒像是在撒娇。

时礼被他的表情逗得浅笑,就像幼年时期,稚嫩的小孩张牙舞爪对哥哥装凶,只会讓人更想欺负。

郁淞掐着光脑的手指紧了紧,这样熟悉的暧昧语调,在他思念的梦里回味过无数遍。喉結滚动间,压低的嗓音里透露着几分危险的醋意,他却不死心道:“你在做什么?”

交错的呼吸通过听筒无比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在静谧的夜里,讓人的心一点点变得冰凉,抓着光脑的指尖泛着骨白,因力道过大而不由自主地发颤。他听见时既迟强忍着却抑制不住的艰涩,仿佛多回他一个字都是在浪费时间:“夜跑。”

夜跑……

郁淞扯着嘴角,生硬地笑了笑。

“老公大人,”怒意在对方沉溺的嗓音里一点点消散,他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揪着,一绺一绺的疼,“现在是凌晨一点四十六分。”

时既迟就连骗他,也扯不出一个好点的、说服力大点的借口。

另一面的时既迟闻言算了算时间,他和时礼从天黑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哥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气。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郁淞却舍不得就这样挂断,骗自己接受时既迟的解释,替他找着借口:“軍校床板太硬了,睡不着?”

“嗯……”时既迟应答,尾音断断续续。

浅褐色的泫然双眸浮现在郁淞眼前,泪意在卷长的睫毛间凝結,从眼尾漫到脖颈的绯色,如同一把笔刷扫进他的心里。

他把光脑换到左手,右手则藏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时既迟破碎的音色響起,冰冷的问题似是迫不及待想要挂断通讯,像极了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有事没?”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郁淞阖眼,手心紧握,额角被燥热的夜风吹出薄汗,眉心蹙起,睫毛被风扰得颤动,太阳穴上的青筋隨之绷紧。

时既迟敏锐地听出郁淞声音里的异样,转而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当然跟你一样,也是在……夜跑。

郁淞心道。

“你怎么越跑越快了?”听着通信那端失控的踏步声,他喉间溢出极轻的一声笑,似是破罐破摔的自嘲,一字一顿地说。

时既迟闻言抬眸,不动声色地望了时礼一眼。目光撞上对方饶有兴味的視線,眉梢挂上讥诮,仿佛在看什么狗血的连续剧。

没听见回答,郁淞却早已猜出对面的战况。他像是忽然卸了力,实话实说:“我在想你啊。”

想着你,做着跟你同样的事……

时既迟听见他刻意压低的轻笑,一向低姿态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威胁:“可以切視频通话吗,”他很快换了语调,软下语气哄道,“好想见你……”

屋内的声响像除夕夜的烟花一样热烈急切,时既迟抓紧了他哥的手臂,修剪干净的指甲掐进皮肤里,几道细小的血迹从中渗出。

时礼捂住他的嘴,轻浮的声音響在耳邊:“嘘——他会听见。”

时既迟下意识咬紧唇,却止不住声帶的震颤。他被时礼捧着脸温柔地亲吻,炽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把帶着哭腔的呜咽尽数堵回喉间,两人同时缴械投降。

在明月的无声见证下,化为三个人的影子。

时既迟从失神中恢复过来,看见光脑上跳动的数字还在统计通讯时长,郁淞好像饶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的声音染上些许倦意,湿润的眼眸眨了眨,泪水被逼到眼角滑落:“我困了,明天再说吧。”

“好吧,”郁淞的状态和他一样,刚从兴起中抽离出来,似有所指道,“明天见。”

通讯挂断,光脑彻底熄屏,眼前骤然陷入昏暗。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清浅月光,时既迟浑身脱力地侧头,发现时礼跪坐在他身旁,又在咬一小块方形的包装袋。

“哥,”他出声制止,无力的手指挠过对方的小臂,对上时礼烧灼的视線,“真不行了。”

时礼动作一顿,松开了牙关。凌乱地面上还散落着大大小小十来个同样的袋子,见时既迟身上错落的紅痕,黑发被汗珠黏在额前,他终于良心发现地体谅到对方几乎透支,强忍住心头隐隐窜起的苗头,放过了时既迟一回。

手臂穿过后颈,他稳稳地抱起时既迟,轻柔地放在接满热水的浴缸里,讓对方坐在怀中,湿透的头发靠在他的肩颈上。

水面漫过两人的胸口,蒸腾的雾气将对面的镜子蒙上一层遮挡。时礼手上搓着泡泡,涂抹在时既迟的皮肤上。

“我和他比,你喜欢跟谁?”男人之间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时礼捧起热水,浇到时既迟的肩颈上,水流冲刷掉泡沫,露出干净結实的后背,他不经意地问道。

这种问题……怎么答都感觉不太对劲。

时既迟索性沉默不言,沾满冰凉水珠的发丝从时礼的下颌扫过,侧头靠在他的肩头。

脖颈间的脉搏跳动,隔着脆弱的皮肤传到时既迟的耳边,两人的心跳趋于同频。

跟进步飞速的郁淞比起,时礼的技巧性要好得多,像是……早就有过经验。

“哥,”时既迟眸中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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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水雾,却板着脸严肃开口,“你是不是跟别人试过?”

时礼意识到他在问什么,不由失笑:“从小到大你是知道的,我发誓,这是第一次。”

他坐起身,脊背的水珠滑下,蒸发到空中帶走温度。时既迟仔细盯住时礼的眼睛。对方一脸坦然地任他探究,像是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更胜一筹,嘴角勾起个获胜者的骄傲笑容。

时既迟靠回温暖的胸膛:“那为什么这么……”

“因为脑子里演练过无数次,”时礼从后吻住他的腺体,双臂把他圈在怀里,赤诚地表白,“时既迟,我只喜欢过你,以后也只会喜欢你。”

怀中人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他发烫的脸埋进时礼胸口,习惯性地蹭了蹭:“哥一点也不好。”

“怎么?”时礼挑眉,望着雾气朦胧的镜子里,两人相拥的模糊身影。

“整天想着怎么睡弟弟。”时既迟故作老成地挑刺,沾着水珠的睫毛上下扇动。即使看不见脸 ,时礼也能想象出说这句话的时候,时既迟嘴角调侃的坏笑。

在他面前,时既迟永远是那个清澈可爱的弟弟。

时礼哑然,额头抵着他的后脑,湿透的发丝冰凉,发梢的水珠沿鼻梁划过鼻尖。

他吻过时既迟的嘴角:“我错了,”浅笑着揉揉时既迟的头,打趣道,“给你道歉,好吗?”

时既迟呼吸平缓,半晌都没有答话,像是困得睡着了。时礼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用花洒冲掉两人身上的沐浴露后,将人放到自己的床上。

天朦朦胧胧快要亮起,不需要借助光源,他也能看清时既迟紧闭的双眸。他在墙壁垫了一个枕头,免得时既迟着凉,自己则躺在外沿,细心的照顾跟小时候一样,从未变过。

搂住纤柔的腰,下巴抵在对方的头顶,他闭眼睡觉时,听见时既迟叫了他一声,拖长的语速彰顯着恹恹欲睡的困意,却向他发出邀请:“今年春节和我一起回家吧。”

时礼苦涩地笑了笑,把人更深地拥入怀中:“不行,我现在不是你哥。”他离家十年,那个地方早就没了他的位置,或许再也称不上家。

话语微顿,想到别的什么,时礼笑意更深:“是婚外情人,”他隐藏在亲情包裹之中的爱意,在无人知晓的阴暗里悄然生长,见光死后,如今却被人重新拾起。

他知道时既迟对他的感情与爱无关,可他依旧贪恋着这份或许只能昙花一现的温存。

但是够了。

他贪心的妄念,有幸被时既迟眷顾。至少他得到过,哪怕只有一次,哪怕明天就会被人发现,把他打入地狱。

他也心甘情愿。

“所以,你可要把我藏好了。”

*

軍校南面最大的训练场上人头攒动,观众席被全部填满,场地外的空地上都围得水泄不通。

昨晚的新地图上传在軍校内部的论坛里,骤然拔高的难度激起了軍校生们的参赛热情,自命不凡的他们总是喜欢挑戰难度。就连一向躺平混死的学生也纷纷提交了报名表。

又能拿学分,又能跟大名鼎鼎的时既迟并肩作戰,没人想错过这个機会。

但由于报名的人实在太多,军校提前截止了报名时间,发了通告,决定在周三下午举办一场内部选拔赛。

时既迟和时礼刚睡醒,就收到校长发来的通知。他们作为上将和指挥官,有权坐在主席台上,挑选适合参赛的选手。

台上的桌椅只能坐下两个人,他们在众人注视下,一前一后入座。深蓝的桌布垂到地面,悬浮的光球在席位上投影出两人的名字。

场上的学生被係统隨機分为两队,经过一个小时的互相接触熟悉,初步培养起默契之后,他们分别坐上模拟機甲,登陆进係统开始对戰。

中央的全息光屏上显示着作战地图,崇山峻岭层岩叠嶂,山间飞泄的瀑布在潭底激荡起比機甲还高的巨浪,汹涌地朝低处奔流。

双方从各自阵营出发,在山巅相遇。隨着第一声机甲击倒树木的巨響,惊起的山雀尖唳着飞入云端,激烈的打斗正式拉开序幕。

机身碰撞的火星喷溅,落在干枯的枝叶上,燃起的火焰飘出黑烟,在山头与橙黄的日辉形成一道硝烟弥漫的景象。大树倾倒、机甲碰撞,炸天的声响在空谷回荡。

观众席的闪光灯一刻不停地亮着,镜头对准的中心,时既迟坐得端正,脊背笔直,深黑的军服挺括,纽扣全部係上,包裹在布料下的胸肌似乎比先前要凸出许多。臂章上的白鸽迎着夕阳,袖口翻折到手腕间。

弥顿星的夏末依旧燥热,这个季节里,几乎人人都穿着短袖款的军服。时既迟身上半点不露的衣服,多少有点欲盖弥彰了……

越是瞩目的人,他们的家庭纷争就越是吸引眼球。十年前,时礼被赶出家门那次就闹到满城风雨,有关兄弟争夺军权的新闻在首页上挂过整整一个月。如今两人同框的照片很快传遍星网,标题写得有鼻子有眼:

【十年旧怨!昔日手足被迫重聚!】

内容从十年前的旧新闻说起,扯到他们十年间都没有见过面,又因教学合作的关係重新聚首。从星网上的照片里分析两个人的微表情,无比笃定地说,两兄弟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暗暗较劲。

热度最高的那条帖子底下,还有人把照片无限放大,圈出时既迟手腕间露出的点点红痕,以及撑着头的时礼手臂上,被指甲挖出的小疤。

当事人对星网上的热议毫无察觉。

只是在众人都看不见的深蓝桌布底下,时礼仰靠在座椅靠背上,漫不经心地交叠双腿。

翘起的二郎腿缓缓上抬,黑色的军靴探到时既迟的腿下,皮面掠过自然下垂的黑色军裤,鞋尖从小腿挤过,在两膝之间似有若无地上下磨蹭。

时既迟冷眼警告地瞥过去,很快便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观赏着全息屏上的战局。

他的膝盖并紧,把时礼的脚禁锢在膝间,直到不能动弹。

侧眸的举动被镜头捕捉到,再次掀起议论。大家纷纷揣测时既迟这个眼神的用意,一致认为这是种无声的威胁,就算上了实战赛场,时礼作为指挥官,依旧要听时既迟的号令。

两人对立的关系在照片里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手上的那点伤痕,没准就是私下打架弄出来的!

除了关注两人的深仇大恨之外,也有人把重点放在……脸上。

他放松地靠在椅背,明明是板着脸,大家却莫名从时礼凉薄的眼底看出几分玩味的笑意。

“时上将眼神杀人事件”、“不管怎样,宿敌伪骨科什么的让我嗑一口!”、“兄弟两个坐在一起双倍养眼”,此类评价也夹杂在话题里,获得大批人附和。

军校内部的选拔赛不如正式比赛正规,难度设置得不高,评定标准也较为单一。在一方的机甲被敌方全部围住时,战局结束,光屏上投影出获胜队伍的名字,场边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年轻人热血为主,只在乎结果,并不会刻意分析比赛。因此跟喝彩的观众比起,主席台上的兄弟两个显得镇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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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人表现只能算中规中矩,没有经过实战的军校生不懂战术,只是凭着一腔热血,铆足了劲往上莽,拼的是硬实力。

时既迟注意到,获胜组看起来有些分歧。他们在赛前预定了一个机甲师作为指挥,在整场比赛中都听从指挥,配合渐渐默契,才取得胜利。

而组里有另一个机甲师,实力应当是全组最强,却不肯听指挥的话,一个人自负地横冲直撞。虽然结果是赢了,但庆祝击掌的队员们下意识避开了他。

结束比赛,学生们七嘴八舌讨论着过程或是星网上的故事前往食堂,喧嚣声逐渐散去,方才还挤不下人的训练场,霎时间只余零星人群,慢慢悠悠离开。

把有意邀请参赛的选手号码传入统计系统后,时既迟和时礼先后离席用餐,在夹竹桃大道上汇合。

他们住在一个寝室的消息不是秘密,全军校都等着两人打起来,好看热闹。所以此时在夹竹桃大道见到两人一起走,他们只会以为兄弟两个是被迫同路恰好遇上,谁也不服谁,就这么并肩走入寝室。

夕阳沉落在远处连绵的山巅,从悬浮梯走出,过道上被晕染出一层琥珀的霞色,楼下的夹竹桃更显艳丽。

时既迟走在前面,扫了瞳孔开门,便被浓郁的香草味道扑了满脸。

略带诧异地越过门板往后看,只见身形高大的Alph横躺在时既迟的床上,眉眼飞扬地望过来,大摇大摆地抬手,向时既迟打了声招呼:“老公。”

寝室门自动合上,时礼紧跟在时既迟身后踏入,视线触及床上的Alph,他没有太惊讶,烟灰色的眼眸略微眯起,唇角轻挑,短促地笑了一声:“看来是藏不住了。”

他在睡前说过,时既迟应该把他这个“婚外情人”藏好。

时既迟沉吟:“……”某人说的明天见,原来是这个意思。

郁淞眼神清亮,全然不知时既迟在心头对他的嘀咕。

“你怎么来了?”时既迟冷脸把人从床上拽下来,却被对方扣住手腕,朝身前一带,脖子跟郁淞的贴上,交颈而拥。

“不是说床板硬吗,给你送床垫来了,”郁淞一副求夸的样子,眼里清亮的光掩住翻涌的暗潮,显示出几分无辜的意味。

选择性地忽视掉多出来的人影,搂住时既迟的腰,十分怀恋地凑到颈间,闻到时既迟身上的木质香气。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但也足够让人心生慰藉,“想死我了。”

他撇着嘴角,把头埋入时既迟的颈窝。

时礼抱手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像是陷入某种沉思,眼底的占有欲不比郁淞少。

时既迟不自觉地抬眼看了时礼一眼,被深邃的眼神一扫,他不由心头一颤。但郁淞抱得紧,他也没打算推开。

他抬手环住郁淞的后背,时礼果然眸色一沉,如视仇敌地睨着郁淞,嘴角冷嘲的笑意更浓,释放出浓烈的信息素,想把香草的味道覆盖过去。

时既迟被两种暗涌着压迫感的信息素扰得心生不耐,却并没有发作:“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

郁淞挑眉笑着,炫耀地望着时礼,哄时既迟的声线依旧软得像只撒娇讨骨头的狗:“军校的系统都是我构建的,想进就进了。”

他抬起脸,迎着时礼的目光,吻在时既迟的耳垂。

军校以前的系统已经是星际顶尖,但还是会遭到黑客的恶意攻击。他毕业组建军团后,确实听说过有一个架构师被军校重金挖去,把系统升级到无人可破的状态。

原来是郁淞。

感觉到时既迟有些出神,郁淞在他的耳垂上轻咬一下,随后沿着下颌一路吻过去,摸着时既迟英挺的脸,侧头向他的唇间探去。

嘴唇即将触碰到的一瞬,时既迟被人从身后一揽,转了个身,撞到时礼怀里。在郁淞反应过来之前,他捏着时既迟的下巴,偏头吻了上去。

软腻的唇肉被含在时礼的唇间,原本淡色的唇珠被咬得红肿,泛着潋滟的水光,看得郁淞喉间一紧。

时既迟没有推开时礼,而是闭上了眼,轻颤的睫毛如同鸦羽,在光下扇动间,折射出漂亮的颜色。

这让郁淞醋意大发。

不像时礼那样隐忍,他拇指擦过唇角,毫无掩饰地释放自己的怒意,问时既迟的语气里带着委屈:“老公,这是你室友吗?”

“哥……”面色红润的时既迟才意识到多了个人,被时礼扣在胸前的双手前推,从对方不容拒绝的吻里脱身。

一条银色的丝线随紧贴的唇而牵扯出来,在空中断裂,分别落在两人的嘴边。

吻到动情之处,骤然被时既迟推开。时礼先是深深地凝望时既迟一眼,接着转头跟郁淞对峙。

视线交接的空气里仿佛泛着火花,两种信息素互相压制,却没有分出胜负。

时礼舔舔嘴角甜丝丝的涎液,黑沉沉地眼眸冷冽地扫向郁淞,漫不经心地问时既迟道:“这就是你那个技巧不行的未婚夫?”

时既迟被吻得秾艳的眼眸乍然抬起,眼底水光还没风干,在悄然爬上的月色里扑闪。

……这是可以说的吗哥?

猝不及防听到时礼的一声嘲讽,郁淞愣了愣,从他的话里嗅出几分轻蔑。

技巧不行?时既迟说的?

郁淞陷入反思,那时既迟先前叫得这么……都是装的?

可是时既迟明明夸过他!虽然一开始确实没有经验,但他从时既迟的反应里慢慢摸索出一套技巧,时既迟说过喜欢的!

郁淞垂眸看向大理石桌下的垃圾桶,里面用过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扔,几个纸团里包裹着的信息素味道仿佛还飘散在房间里,像是张扬地宣告他被未婚夫背叛。

手心攥紧,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拽住时礼的衣领,动作间惊起一阵风,破空的声音响起,他挥拳砸在对方的脸上。

“所以我昨晚果然没有听错,”他指着垃圾桶,语句因气极而激动颤抖,“你个不要脸的小三,勾引我未婚夫!”

冷淡自持的俊脸被打到偏向一旁,黄棕的肤色上爬起诡异的红,不多时,便浮起一个狰狞的拳印。

时既迟张口想斥责郁淞,却被时礼宽慰地揉了揉脑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抬手抚过浮肿的拳印,望向郁淞时,眉眼压着冷意。

郁淞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死绿茶装什么柔弱!故意挨他一拳,就为了让时既迟心疼。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时既迟叫那个人“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怎么容得下他不顾青红皂白地打了一拳。何况先出手的人本来就不占理……

“小三吗?你们还没订婚吧,这么肯定时既迟不会踹了你,换我结婚?”时礼把弟弟搂进怀里,无甚所谓地对郁淞摊手,“这个名分也不错,”他嗤笑一声,扶在时既迟后脑的手动了动,轻轻撩起时既迟的发丝,低头吻在对方头顶,刻意换了个称呼,“宝贝儿,你觉得呢?”

时既迟不答,他便自己说下去:“不过我还是觉得婚外情人更好听一点。”

郁淞被那个称呼刺痛,冰凉的手脚重新涌上沸腾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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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他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哥啊,”这个流言全星际都知道,郁淞挑出来讥讽道,“原来是因为对他有那种想法。”

“比时既迟大了五六岁,老黄瓜刷绿漆骗骗自己就行了,真以为他夸你厉害是真的爽呢?”郁淞双眸赤红,脖颈的青筋暴起,“看看你这满脸的皱纹都能给他当叔叔了,用了这么多个,不会是你不行吧?”

“恬不知耻。”郁淞最后骂了一句,牵起时既迟骨节分明的手,蹲在他身前,向从前那样,把自己的脸贴在手心里蹭蹭,“老公,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你别怕,我在这陪你,他敢动你我就跟他拼命……”

明明不是狗,时既迟却好像看见郁淞身后的尾巴耷拉下来。低垂的眼睑露出些许难过,用委屈的眼神望着他,隐隐期待时既迟给出肯定的答案,有种自欺欺人的可怜感。

“这么在意我行不行,看样子你挺自卑,只敢拿年龄说事,”时礼毫无预兆地开口,揽着时既迟的手臂紧了紧,“你要是知道时既迟今早问我要不要跟他回家过年,是不是能气炸了?”

郁淞蹭着时既迟手的动作一滞,不可置信地望向对方,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求证。

时既迟微颤的手指像种默认。

他是时既迟亲口承认的未婚夫,都没有被邀请一起回家过年,一个心术不正的养子怎么能……

他嫉妒地要发疯,红着眼冲时礼怒吼:“你放——”

“够了,”时既迟怒喝住他们,挣开时礼的怀抱,又把被郁淞抓住的手抽回,独自坐在床上,“再吵就都给我滚出去。”

郁淞脱口的脏话就这么被他逼了回去,拧着眉瞪了时礼一眼,咬牙切齿地转过头,坐在时既迟身旁,两臂抱紧了他,微凉的额头贴在颈窝里,黏黏糊糊地蹭了蹭。

时礼俯身握着他尖削的下巴,偏头吻在时既迟含着薄怒的眼睫,察觉到睫羽的扑棱,他顺着鼻梁下移,重新覆住时既迟肿红的唇。

郁淞在时既迟看不见的地方转动眼珠,狠厉的眼神撞入时礼似笑非笑的视线,空气里凝滞许久的信息素重新争斗起来。

他咬在时既迟的颈侧,滚烫的呼吸沿着锁骨洒入领口。顶级Alph被两人堵在中间,只能被迫仰着头,凸出的喉结不住地上下轻颤。

等到两个Alph先后松开他,失焦的眼球缓缓定格。唇间颈边都是散发着信息素味道的湿痕,混在一起冲撞得人头脑晕厥。

他推开郁淞环在腰间的手臂,以及时礼搭在肩头的手心,拖着绵软的腿,越过两人,独自走到窗台。

天然的卫星挂在夜空,发出银白的冷光。因为它和弥顿星组成的系统与远古的地月系统相似,人们习惯性把它称为“第二月球”,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的月亮。

窗扇彻底大开,夏夜的凉风卷入窗台,将房间里缠绕着的三种信息素味道吹散,时既迟的意识逐渐清醒。

他没想到自己和哥哥滚在一起的时候,未婚夫居然会半路冒出来,像是有什么在提醒郁淞。

垂在胸口的泉血石在月色下泛着浅红剔透的石榴色,随他撑着台面的动作微微晃动,流转的光投入他的眼底。

染上沁凉夜风的指尖捏着细滑的玉石转动,倏然被他握进手心。眸色晦暗,还没来得及换的军靴在苍白地面踏出沉闷的节奏。

房间里两个人打成一团,拳肉相碰的闷响敲打着时既迟的眉心,不时能听见膝盖磕碰地面的动静,脸上都带了不轻不重的伤。

他才五六分钟没注意这边而已……

“要打滚出去打够了再进来,”尚留着哑意的声线低低响起,一向锐利的眉不耐拧动。

见两个Alph闻言止住,互相不屑地冷哼一声,时既迟光亮的鞋尖踢了踢某条跪在地面的腿:“郁淞。”

浅灰色的眼眸蓦然上移,落到时既迟略显压迫的眉眼里,极轻地应了一声。

修长的手臂绕过脖颈,拈起颈后的那根链条,摸索着解开。透亮的泉血石垂在他眼前,左右振荡像是催眠,让他心脏抽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时既迟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

郁淞敛下眼眸,攥着时既迟的裤脚,缓缓点头:“它可以检测心跳体温信息素,我忘了说……”

事实上,那天是时既迟主动蘸起床头的牛奶让他品尝,他哪里把持得住?要交代的话全都抛在脑后,再醒来,时既迟就去了军校。

浅褐色的眸光似有若无地扫了下来,时既迟不答,只是凝望着他,不知道信没信。

他保持着跪倒在地的姿势,一时竟忘了起身,仰头倾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起来吧,”时既迟退后半步,顺滑的裤料从郁淞手中滑落,卷起的风带走指尖的燥热,淡淡的依兰香味钻入鼻尖。浴袍松散地搭在肘间,时既迟抬步走向窗台一侧,“我困了,你们随意。”

“别吵醒我。”

浴室的灯光从磨砂玻璃上漏出来,照亮窗台一角,郁淞和时礼所处的地方却昏黑。

郁淞从地上起身,膝盖跪出红印,腿脚发麻。他眸光冷然地从时礼浮肿的脸上收回视线,在时既迟的衣柜里摸索片刻,掏出一个药箱,是他塞到时既迟行李箱里的,没想到竟然是给自己先用了。

药瓶揭开,清苦的药味瞬间逸散出来,医用棉签蘸着棕黄的药液,借着镜子里的自己,涂抹在被打得肿起泡的唇角。

时礼则懒得跟他争辩,在窗台洗漱。沐浴液的香味从门缝下溢出,他洗得很慢,像是刻意等着时既迟出来。

脸上的红印用冰袋敷过之后消了肿,倒是不会影响明天上课。

明天上课……

瘦长有力的手指捏住杯柄,牙杯里的清水像是被他眼底翻涌的醋意吓到,颤巍巍地激荡起圈圈波纹。凌厉的眉心蹙起,他不由侧头看向旁边的玻璃。

时既迟正在擦拭身上的水痕,投在玻璃上的黑影对身后目光一无所觉。

……明天时既迟没有课,这意味着,郁淞这个碍眼玩意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寸步不离地跟着时既迟!

谁知道会不会动手动脚。

及肩高的镜子里,Alph烟灰色的眼眸沉得吓人,隐隐露出些许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灯光蓦地熄灭,门把响动,时既迟裹挟着雾气踏了出来。肌肉放松的小腿泛着银辉,纯白的浴袍在膝下落下阴影,随风的形状翩然拂动。

时礼抹掉脸上残存的水痕,紧随时既迟回到床间。

郁淞先发制人地躺在时既迟床上,见对方泡完澡,乐滋滋地让出半个床位,单手撑着头,眼里灼亮的眸光期盼地望着床沿垂眼的Alph。

然而他被人拽了下来,脚踩在地面的时候,狼狈地朝前绊了两步。

昏暗的寝室里,长桌三面各坐一人,两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凝在顶级Alph脸上。

“所以,我们今晚怎么睡?”浅灰色瞳孔的Alph打破沉寂。

烟灰色的年长者泰然自若地倚在靠背上,两条长腿交叠,姿态随性,出口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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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反抗的威仪:“我的弟弟,当然是跟我睡。”

“他还是我未婚夫呢,”郁淞拍响桌面,楼道的感应灯随之亮起,从门框顶上的窗口透入,在桌子正中落下方形的色块。

他略显焦虑地抖腿,思考着怎么让时既迟同意和他一起:“昨天就是跟你睡的吧,今天该我了。”

“你是要跟我排班?”淡然浅笑的Alph弯了弯眼,眸底显出几分晦涩不明的嘲意。

粗糙的大手覆上时既迟的手背,转着角度,跟对方十指相扣:“要算起来,时既迟来军校前没少和你一起吧?”

郁淞凝噎半晌,差点被绕进去:“那这么说,你们还一起睡了二十多年呢?”

他看见两人交握着的手,不悦蹙眉,抓住时既迟的另一只手,眼睑和唇角略微下垂,露出拿手的可怜神色。

他知道,时既迟总是对他的这个表情心软。

可是这次时既迟对两个人都不给面子,挥开他们的手,走到床边,把郁淞送来的床垫抽出——

抽到一半,他顿了顿,转而抓住铺在下面的他自己带的床垫。

……郁淞的要软一点、厚实一点,不会硌着他的背。

他把沾着少许信息素的床垫扔到郁淞脸上,淡淡的香味让后者心神荡漾,下意识抱紧了两侧。

时既迟又翻出换洗的枕头被单,全部扔到对面的空床上。

意识到时既迟的打算,他张口想要辩解,对方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自己睡自己的,今天谁都别想碰我。”

话落,对侧床沿边坐着的年长Alph笑了笑,莫名有一种同归于尽的错觉。

第25章 06 “不好意思大舅哥,没你的份儿”……

万籁俱寂。

睡前时既迟特意将窗户大敞, 凉风将室内三种交錯缠绕的信息素冲淡,唯有大道上纯白的灯光, 在静谧的空气里漂浮着浓稠的密度。

时辰悄然跨过零点。

房门左側床位的Alph倏忽睁眼,他躺在时既迟抛给他的床垫上,头下枕着衣服叠成的临时枕头。

都沾着时既迟的味道。

在他酝酿睡意的时候,时隐时现地钻进他的鼻腔,似种刻意的挑逗。于是疲倦散去,轉化为心跳的动力,熱血隨脉搏的跳动涌向四肢, 爬上脸颊。

他从床上坐起,颀长的身躯在冷墙邊投下一个浓重的黑影。被欲色晕染的浅灰色眼眸,分别朝两张睡着人的床上看去。

兄弟两个安然熟睡, 就连胸腔起伏的频率都保持一致,让他这个外人显得就像被排除在外一样。

他輕声翻身, 蹑手蹑脚地行至时既迟的床邊。顶级Alph冷冽的脸在柔和月色下,淡化了棱角, 蓬松的头发毛茸茸地搭在额前, 饱满滋润的紅唇, 泛着软腻的微光,让人忍不住想要侵占, 含在嘴里辗轉碾磨,好像輕輕咬一下,就能渗出甜稠的汁水。

敛眸的Alph不由口干舌燥, 喉結滑动间,将滔天的欲念咽了下去。他最终只是缓缓地坐在床沿,生怕将睡梦中的人惊动一样,动作极輕, 如同慢放的镜头往下躺去,再側过身,将人搂进怀里。

干涩的唇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细心呵护如同珍宝。将下巴抵在他软乎乎的发间,嗅着沐浴露和依兰香混合的熟悉味道,闭上了眼。

时禮凌晨被渴醒的时候,破晓的天色蒙蒙亮,半明半暗地照着斜对側相拥而眠的两个身影。半梦半醒间,昏然欲睡的双眸因这个场景而惊醒,Alph专属的占有欲挑动着他此刻并不坚强的意志力。

他取出一瓶冰水,不多时,瓶身上便凝結了一层细密的水珠。瓶身被左手握紧的指尖掐得微微凹陷,旋开瓶盖的右手青筋浮现,指节因用力而在光下绷起冷硬的线条。

他抬头猛灌一口,嘴角漫出的冰水沿下颌滑到喉結,晶莹地映照着天邊的微光,吞咽间,滚落到坚实的胸膛。

拇指刮过嘴角的残痕,他压低眉眼,朝床上两个拥抱的起伏走去。

鬱淞堪堪睡在外側,手臂虚虚地搭在时既迟细瘦的腰间。

时禮想把人抱走,却无处下手。

蚊虫的嗡嗡声几不可闻,睡眠中的Alph下意识眉心轻皱,发出短促的一声呼吸,挥手扇动。

隨后那只手又搭回腰上。

时禮低垂着眼,回到床头拿起他的光腦,指尖在虚拟的屏幕上轻点、划动,细弱却持续的恼人鸣响刺破清晨的静寂。

他手持光腦,在鬱淞头邊画了几个圈。

被骗到的Alph果然挥动手掌,在空无一物的耳侧打蚊子。时禮手指下垂,光腦发出的虫鸣近在耳畔。

“啪”一声脆响,鬱淞扇了自己一巴掌。宽大的身躯在床沿轉动平躺,固执地伸长手臂,想把闹心的蚊子拍死。

结果“咚”地摔下床,肩臂在地面砸出沉闷响声,钝痛袭来,他才揉着骨头悠悠轉醒。

如墨色深的黑影遮挡了大片晨光,鬱淞抬头,只见时礼趁他不备,竟然将时既迟横抱起来,从他摔倒在地的身躯上跨过,气定神闲地踱步到斜对面。

年轻的Alph瞬间气急,从地上腾一下站起,手掌扣住对方宽阔的肩,力道大得能把胛骨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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