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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然迟疑:“那我们还能去吗?不然回去也行。”
“这鬼天气上山不是找死吗,肯定要掉头回去。”
柯以然手抓着前面座椅连忙点头,她还是很惜命的。
司机再次尝试点火,离合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林疏雨的手机一震,谢屹周发来一张吉他的照片,接着是一条语音,林疏雨指尖悬在语音条上,喉间突然发紧。
只是还没来得及点开。
“啊!”柯以然头撞在车门上尖叫。
车身猛地一沉,轮胎打滑着偏离水泥路面,径直冲进被暴雨泡软的黄泥里,引擎发出垂死般的轰鸣,随后彻底归于寂静,只剩雨点砸在车顶的巨响。
后座两个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心悸得厉害,林疏雨死死捏住手机撑住座椅,一晃神,拇指误触了发送。
一条空白的语音消息猝不及防地传了出去
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些,车子只是深深陷在泥泞里动弹不得,并没有翻覆或碰撞。
两个人互相抓着手安慰了几句,目前是安全的,只是轮胎在泥坑里卧着,雨太大推不出来不说,淋湿了更麻烦,他们三个人在车内同时联系拖车和救援,但手机信号时断时续,只有柯以然勉强有一格微弱的网络,几次尝试终于拨通号码。
“不幸中的万幸”
确实,虽然处境狼狈,好在没有更糟的事情发生。
时间从来没有过得如此之慢,一分一秒,耳边只有雨声。
柯以然哭丧着脸:“我们下午能回去吗,不会被老师骂吧。”
林疏雨觉得被骂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此刻先照顾着柯以然的情绪:“先别想这些了,回去再说。”
手机信号依旧断断续续,谢屹周发来的语音条始终加载失败。
林疏雨低头咬住下唇,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想念。
突然,那条语音下缓缓转出灰色文字,竟然加载了出来:“这几天一直在想你怎么不开心了,今天好像知道了,是看见那天的消息了?”
她心脏猛地一跳。
和她呼吸收缩频率几乎相同,远处一束车灯嗖的穿透雨幕晃过眼睫,接着后面是红蓝警灯,噪杂的声音打破寂静。
车内三人同时抬眼。
为首的黑色越野车稳稳停在前方,车门打开,一把黑伞出现。
他同样是一身黑色,步子很大,伞骨压得很低,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雨太大了,他的衣角和裤子很快沾上水汽,身后是被冲刷的像月光一样淡的车前灯,整个世界都像是幻觉。
直到车门被拉开,伞面立刻向她倾斜,林疏雨不敢置信地喃喃:“谢屹周?”
谢屹周垂眸,薄白眼皮凛然,压得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救援队有条不紊地带着司机和柯以然转移,柯以然看了林疏雨眼,他们现在似乎有话要说,于是安静留出空间,自己先走了。
林疏雨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四目相对就像电影中的一眼万年。
她嘴唇嗫嚅,还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忽热掉入滚烫怀抱。
谢屹周的伞被风吹掉,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弯腰抱住她,肩膀的宽阔足够给她撑起一小方没有雨的天地。
林疏雨被他摁在身前:“为什么不找我。”
他声音很紧,指骨用力地攥着她手,却不舍得让她疼,呼吸粗重的在耳边她耳边浮潜。
雨声倾盆冲刷着几秒空白,林疏雨手被握着拉到左侧,掌心下的心潮翻腾地汹涌,一下又一下,要她清楚地感受。
谢屹周开口是从未有过的低和沉,像是不能再拖延一秒。
“林疏雨,你还听不出吗。”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没想藏。”
第53章 胆小鬼现在要是能亲你。
sunmmer32号电台二零一八年最后一篇稿子是林疏雨提供的。
时过经年,夏犹清已经注销账号。
那篇稿件里的内容已经记不清,即使是她本人。
喜欢这件事就像呼吸一样,人会记得长跑完的急促,记得燥热时的窒闷,记得绿氧里的清新。
但如果忽然问,这一刻呢。
她愣怔好久也说不出来。
因为已经习惯,每时每刻和心跳一起。
那时候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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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不能出口的话,林疏雨就写成了文字。
原本以为那些会和暗恋里每个寂静无声的时刻一样石沉大海。
直到这场雨。
林疏雨的掌心紧贴着他的胸膛,肌肤近于相触的纹路如迷宫般纠缠,他心跳的每一下震动都清晰传来,而耳边是更确定的告白,宛如誓言的我喜欢你,像闷雷在深谷中回荡,一声比一声更重,震得她指尖发麻。
林疏雨忽然想起那篇没有收信人姓名的纸里写了什么——
2018.12.29
「靠近你需要很大的勇气,不喜欢你需要更大的勇气。我没有那么多勇气,只是不多不少,刚好足够看着你。
暗恋不分三六九等,都是芸芸众生里普通的胆小鬼。
但会有这样一个人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相信你,祝福你。
x同学,希望你千帆过尽仍无忧,喜冬喜夏春可期。」
仓促潦草几笔写不完全部,她最喜欢的少年,是比任何一切都耀眼的存在。
看过你的肆意也见过你的温柔,没有人能逃出光。
如果上帝一定要人类体会这种感情,他永远是她的第一选择。
兵荒马乱一腔孤勇的三年,她悄悄念着他的名字,走得比任何一次都远。
她其实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他说,雨还在下,林疏雨的眼泪和雨一*起,猝不及防砸在他的衣衫上。
身后的绿树在雾气中洇开,风声呼啸,仿佛回到了那年夏日暴雨的教室,她们关着窗,躁动不安,嗅着从走廊进来的凉意和风,激动茫然,可因为是被困在一起,没有半分害怕。
和他在一起时,眼里也只有他。
远处的援车在等待,谢屹周弯腰捡起掉在腿边的伞,手臂穿过林疏雨腿弯,伞面完全倾向她那边,他单手就把人稳稳托抱起来。
林疏雨湿漉漉的脸埋在他脖颈,手搂住他脖子抱得很紧。
她说不出一句话,手指碰到谢屹周满是雨水的棘突颈骨,却还是要努力替他擦干,护住一点也要护。
谢屹周拉开越野车门放她进去,林疏雨抱着他不肯撒手,头也不抬,她呼吸声重,鼻音也重,眼泪掉的不急,却是一颗颗晶莹剔透完整的大颗泪珠。
林疏雨无法描述现在是什么心情,甜的酸的,明明已经有所准备,早有预感,却还是会在得到答案时鼻酸的无以复加。
梦太好了就更怕破碎。
她在他怀里埋着很重的吸了吸鼻子,谢屹周锁骨窝也是一片湿,他挖出林疏雨脸颊,看着她眼通红的浸着水润,突然很想很想亲她。
心疼。
指腹擦过她眼下,最后只是偏了偏头,侧脸克制地贴上林疏雨脸颊。然后捏捏她掌心,低声哄着一样:“回去再抱。”
谢屹周关上车门,从车头绕过。
回去的路救援车打头,谢屹周单手扶着方向盘,抽出一只手牵住林疏雨,十指相扣的那种。
林疏雨看着他,再看了看外面倾盆的雨,从出神里醒过来,有点不舍得抽出手,轻声说:“好好开车。”
谢屹周低声笑了笑。
卢老师已经知道手下两个学生被困,铁着脸在大堂焦急地等,等到见到人刚想呵斥,柯以然眼泪就掉了下来,和林疏雨不一样,柯以然哭得那叫一个厉害,站在面前可怜巴巴诉苦,又是说早晨明明是晴天啊,又是说以后再也不敢了,总之卢老师一张嘴,她就假装更难受。
模样惨的卢老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抿着嘴挥手:“没伤着哪儿吧。”
“没。”
“赶紧回去先把衣服换了,下不为例!!”
柯以然抽抽鼻涕,听话点头:“谢谢老师。”
视线扫过两个女生,这才发现她们后面还站着一个冷峻的男生:“这个是谁?怎么淋成这样了。”
柯以然嘀咕解释:“是她男朋友,也是我们学校的。”
“看你们闹的!”
“老师我们真的错了。”
不敢多说,柯以然拉着人回到房间。
林疏雨回头看谢屹周。
谢屹周抬了抬下巴让她放心回去:“我单独办一间。”
这家民宿现在住的都是建筑专业学生,这种情况人是肯定走不了的,卢老师重重呼出一口气,冷声对谢屹周说:“过来。”
他运气好,还有几间空房。
“以后这种事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不要觉得自己是个男生就能陪她们胡闹。”
谢屹周嗯了声,低头挨训:“是。”
也不知道怎么淋的这么惨,卢老师不再多言:“明天就结束了,晚上不要再乱跑。”
“好。”
“多喝点热水,别感冒了。”
谢屹周:“谢谢卢老师关心。”
卢老师走了,谢屹周把门留了条缝没关,手机给林疏雨发消息:「3102。」
身上衣服近乎湿透,救援队给的衣服上简单,衬衫印着蓝色logo,粗糙但能应急。他进了浴室把身上的扔进洗衣机,有点嫌弃自己现在模样,开了花洒冲澡。
林疏雨和柯以然都还好,只有裤子和鞋子湿了。
两个人换好衣服捧着一杯热水喝掉。
“你洗澡吗。”柯以然问。
林疏雨看见手机上的门牌,手指捏紧看向柯以然:“你先洗吧,我想去找他。”
“好啊。”柯以然虽然不知道谢屹周怎么找到这里的,但觉得人是真不错,“他跟你说什么了?”
林疏雨走到门口的脚步一停。
“他跟我表白了。”
柯以然震惊:“啊!”
林疏雨心跳如擂鼓,走得更快了。
3102的房门虚掩着,林疏雨屈指轻叩,门缝便悄无声息地滑开一寸。
“谢屹周?”她的声音悬在空荡的玄关,没人回应,只有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
水声?他在洗澡?
意识到这个,林疏雨呼吸本能的轻下来。
她手抵着门把在玄关处停下,脑里飞快地重复了一遍这个事实,他在洗澡。
视线盯着那道白色木门,情理告诉她应该出去,可林疏雨现在连道理都不会讲。
她关上门走到里面坐在沙发边上,安安静静两只手撑在身侧等他出来。
耳边只有浴室的水流声,林疏雨抬眼又看了看,想起谢屹周说的,他非常喜欢她。
掐了掐自己手心,疼痛立马出现,是真的。
不是做梦。
被困在泥泞地的时候她很平静。
而现在却快要跳出来了。
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愫萦绕在这个简陋的房间,林疏雨低头盯着掌心的月牙,瞳孔没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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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水流声停了。
浴室里什么东西倒在瓷台上哐一声,林疏雨不自觉挺直腰杆,像即将上课的好学生一样屏住呼吸。
拖鞋声和他套衣服的摩擦声,门拉开。
几乎同一时刻,林疏雨开口:“谢屹周,要吹头发的。”
她声音不大也不重,里面的人滞了几秒,门没有继续拉,就停在刚刚的角度。
林疏雨说不上来的紧张,她的话有点突兀,跟管他一样。他也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了,林疏雨回想,他发的消息也没说时间呀,不能怪她,女生无意识吞咽了下,小声给自己解释:“是我,我过来了。”
这次谢屹周嗯了声。
浴室门就那样开了条缝,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传出来,她说了他就回去做。
他们出发时没有带感冒药,林疏雨起身想给他倒杯热水。
他头发短其实不用吹多久就能干,但今天谢屹周没什么耐心,有什么更重要的事,黑色短发半干蓬松地顺着,他推开门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下颌抵着她发顶,眼皮垂下。
林疏雨不由绷紧一瞬。
“还真来了啊。”他声音透着些许不可思议,贴着她被风送来,“怎么这么乖。”
林疏雨欲盖弥彰,避着他的呼吸:“一会儿,一会就走。”
“不准。”谢屹周打断,在她放松的那刻继续折颈脸虚虚埋进她肩窝,“不会放你走了。”
他闭眼,极其亲密的动作,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裸着的皮肤上。
“谢屹周”林疏雨痒,瑟缩一下喊,“你”
“喜欢你。”他再次重复,自己开口要她知道,“说不出是什么时候喜欢的,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了,是在高考前。”
谢屹周拿走她手里的水杯,再次牵住,手指一点点的插过指缝,紧紧扣着她的体温。
林疏雨愣愣看着他的动作,心像是一块海绵,也在他掌心里软了,抓紧了。
“高考前?”她听见自己发涩的声音。
“嗯。”谢屹周说,“毕业那天,你和聂思思说不喜欢谢屹周。”
林疏雨瞳孔睁大,不敢置信回头,他听见了?
不等说话,腰被谢屹周抱得更紧,他表情淡淡,似乎不在意这个了,只在意眼前,于是哑着声音问:“现在呢,现在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了。”
“如果这个人很喜欢你,你想不想给他一个机会。”谢屹周故意用下巴去蹭她,喉咙嗯了声,“追你的机会也行。”
“还还能追吗。”林疏雨被他蹭得想躲,谢屹周目光灼灼不再给她空间,眼尾藏笑,嚣张霸道,“能啊,但要个特权行不行。”
林疏雨干巴巴问:“什么啊。”
“排他性,追你的资格只能有这一个。”
她不知不觉被他带偏,眼无助地看着他。
谢屹周喉结滚动,看着她样子就已经投降,目光在女孩唇上停留片刻又移开,最后没招,笑得低闷。
静了半响才一句低不可闻的:“现在要是能亲你,你就知道我对你多有感觉了。”
第54章 你选我抱你,靠近你,亲近你。……
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喜欢的人说要追自己。
在意结果,也想尝一点过程,如同咬了块蜜糖,结果里面还有更惊喜的流心。
林疏雨睡不着了,她想起了那次的梦,那次越界大胆的梦。
她的梦差一点就要成为现实。
谢屹周说也想亲她。
脸颊温度升高了个透彻,林疏雨走神地看着乌蒙蒙的空气。
柯以然迷迷糊糊感觉到林疏雨的躁动,用手机看了眼时间,半只眼皱眉撑着,鼻音低重:“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翻身啊。”
林疏雨自己都没注意到,不好意思地道歉:“吵醒你啦,我不动了,你快睡吧。”
柯以然换了个姿势,问林疏雨:“你是不是有点激动啊。”
林疏雨默不作声,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
全怪谢屹周那一句,让她竟然觉得先亲一小下也是行的。
因为她也喜欢他。
柯以然理解,在她眼里林疏雨现在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妹妹,空调温度开得低了,她打完哈欠拉紧被子,敷衍安慰:“矜持点啊宝贝,男人到手就不珍惜了。”
她声音讷讷如蚊子,模模糊糊越来越低,林疏雨很努力才听完整。
“把持住才有主动权啊。”
林疏雨消化着这两句话,若有所思。
她悄悄把头藏进被子,随便打开社交无聊刷着,耿修齐刚发了条动态,视频封面是模糊的夜店灯光和举杯的人群,林疏雨没点开,随便点了个赞继续下翻。
没一会儿,谢屹周消息出现的毫无预兆:「还不睡?」
林疏雨揉了揉眼,这个人怎么知道的。
谢屹周:「喜欢看那些撕衣服的?」
啊?
林疏雨看着消息对不上号,不解:「你是不是发错人了呀。」
谢屹周:「抓的就是你。」
谢屹周截图耿修骑朋友圈,视频后半段竟然是dj撕衣热舞!
他意有所指:「睡不着可以过来找我。」
林疏雨屏吸,想得八百米远:「你带的褪黑素吗?」
怎么可能,衣服才一套还有空揣瓶褪黑素?
谢屹周懒散问她:「你觉得呢。」
林疏雨手咬了咬唇,说:「我真不看撕衣服表演。」
谢屹周:「?」
他气笑了:「美得你,给你唱歌。」
林疏雨感觉那样自己更睡不着了。
发了个一个摇头打咩的表情包。
她关上手机闭眼入睡,脑海里过到第七十八只羊,七十九只羊变成了谢屹周,林疏雨猛地睁开眼。
柯以然已经睡熟,呼吸声轻缓,最后谢屹周发的消息是:「都行。」
时间才过了三分钟,林疏雨悄悄起身掀开被子,坐着静看了看柯以然,咬唇下床。
走廊的灯24小时开着,林疏雨轻车熟路找到3102的门牌号,踟蹰,她这样是不是太不矜持了啊,柯以然说要她把控住。
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抬眼就是一盏开着的小窗,过堂风吹卷起她的发丝让林疏雨清醒。
真的是被鬼迷心窍了。
她怎么真的来找他了。
林疏雨要转身离开,身后房门却突然“吱呀”一声,门从内拉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精准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置喙的将她拽进另一个天地。
林疏雨惊呼,后背抵上冰冷坚硬的墙,谢屹周撑着她身侧的墙壁靠近低笑:“怎么回事,胆子这么大啊。”
林疏雨声音憋回嗓子,视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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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谢屹周眼帘半落,他房间的灯都开着,黑瞳里有一点光特别亮,晃的林疏雨心发慌,下意识就要逃开。
谢屹周先一步揉上她发顶,身子也挡住她的路,悠悠声腔拖长:“看来失眠确实很难搞。”
“我这都敢来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啊,林疏雨瓮声瓮气:“不是你说的吗。”
“我说你就信。”
信啊,林疏雨眨了眨眼,虚攥着的手松开,看他的眼神大胆纯真:“嗯。”
“你不骗我对不对。”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谢屹周哼笑,“不对。”
“你完了林疏雨。”他不客气地捏上她脸,使劲警告。
林疏雨吃痛,唔了声摇头。
谢屹周无奈看她,缓缓出了口浊气,没招。
嘴上说得再厉害也干不了什么,把她衣领拢紧手拎着,锁骨一片遮得严严实实:“这样才勉勉强强。”
林疏雨小学生一样站着被他打量,不自在,有点想起弓身子。
她想问那你怎么也没睡啊,手机里突然出现不合时宜的怒声,似乎已经忍了很久:“人呢,草草草,别挂机啊,对面掉点上啊。”
“你在打游戏?”林疏雨看到扔在沙发上孤零零亮着的手机。
他说:“和你一样。”
“什么一样。”
“想的睡不着。”
谢屹周拉着林疏雨手腕走到沙发,里面打架的声音更清楚了。
“谢屹周,你别坑我啊,我晋级赛才找你的。”
这个声音林疏雨不认识,她口型小声示意:“你不管吗?这样不好吧。”
她知道挂机一般都是会被骂的。
“管。”谢屹周声音不减,让林疏雨坐近一点,她走到他旁边,谢屹周手臂一揽将林疏雨圈进怀里。
心脏漏掉一拍,这个坐近点是后背几乎贴在他胸膛,谢屹周两只手拿着手机,中间正好能圈住一个林疏雨,姿态散漫地滑着屏幕回到战场。
他体态好,就算弓着腰就不觉得倦,反而痞里痞气的帅。
房间的空调比她们屋子的还低,只有他身上是暖的,林疏雨靠着他,手臂也不觉得凉了,在他怀里好像一切都刚刚好。
视线没办法再看别处,林疏雨和他一起看着屏幕,谢屹周玩的英雄她认识,是在林疏雨手里一不小心就死掉的公孙离。
刚刚人机控制被杀死了两次,林疏雨就看着他一点一点补经济,英雄的位移眼花缭乱,林疏雨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语音已经播报:QudrKill。
林疏雨眨眨眼,他怎么这么厉害啊,看得更认真了。
谢屹周对这游戏兴趣一般,打起来也没难度,今天真的是和她一样,失眠,无聊,睡不着,碰上有人喊就随便开了把,视线从上往下,清楚地将林疏雨表情收在眼底。
他逗她:“厉害吗。”
林疏雨诚心诚意:“厉害!”
队伍里的人就听见了谢屹周的声,纳闷:“你跟谁说话呢,问我啊?”
“不是你。”
“哈?不会吧,你旁边还有人?”那人像是吃了惊天大瓜。
谢屹周没回,关了麦,随意操作。
小姑娘简直是比他还认真,聚精会神,好像在学他是怎么操作的。
忽然,屏幕里的人送死了。
“哎?”林疏雨诧异侧头看他。
谢屹周懒洋洋戳穿她:“又偷师学艺呢,交学费了吗。”
这句话莫名耳熟,记忆穿过经年累月的云雨,谢屹周教她数学题的那次也是这样说。
只是那时她没想到还会听到这句话,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相处状态。
但这次她可以理直气壮地问:“不行吗。”
谢屹周唇角牵起:“行。”
他很喜欢林疏雨这样,有点娇气,有点蛮横,特别鲜活特别可爱,是把他当成了可以任性的人,是把他划成范围内的人。
谢屹周手臂缩得更紧一些反问她:“讨厌我这样对你吗。”
“哪样。”
“抱你,靠近你,亲近你。”
为什么会讨厌啊。
林疏雨不懂,扭过身子轻轻在他脖子上搂了搂,答案蜻蜓点水般告诉他:“给谢老师的学费。”
“谢老师?”那人捕捉到这个称呼,眉梢扬起戏谑的弧度。
她睫毛轻抖。
“教你什么啊,打游戏?”谢屹周忽然低笑出声,只觉得这姑娘好甜啊,“这么会,行啊。”
气息逼近,他歪头打量:“再叫一声?”
手机屏幕里英雄已然复活,林疏雨推他手臂示意。
谢屹周眼里只有她:“他们自己就推了。”
“先说说还想跟谢老师学点什么。”
林疏雨恼怒,挣开谢屹周手臂,小声说:“你正经点好不好。”
谢屹周直起身,手机里的游戏赢了,队友麦闪烁着,谢屹周打了几个字退出,然后正经地说了不正经的话:“那该睡觉了。”
林疏雨点头,准备离开,却看着谢屹周把两张床推在一起,中间隔了条不到一人距离的缝。
林疏雨睁大眼,不是还不能亲吗,那这个就行吗。
“选一边。”谢屹周看林疏雨兔子一样的眼神,扯了半唇角,“想什么呢,不是回去也睡不着吗。”
是睡不着,也是想和他待在一起。
可是——
“就单纯的睡觉,其他的别想,不给。”
面前人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林疏雨眼里更震惊了,他恶人先告状啊,谁想了。
林疏雨眼神撇到一边,舌头差点打结:“你在身边就能睡着了吗。”
谢屹周认真想了想,分不出语气是不是在开玩笑:“试试吧,说不定你真被我吓睡着了呢。”
她胆子才没有那么小。
其实还是知道谢屹周真不会做什么,只有嘴上爱逗她。
林疏雨问:“那关灯吗。”
谢屹周顿了顿:“留盏睡灯吧。”
林疏雨心跳快了一阵,强装镇定复原,两张床只是看着近,实际上是碰不到对方的。
谢屹周留了自己这边的灯,怕刺到她眼。
都是一样的床,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谢屹周。”
“嗯。”
林疏雨手指蜷缩,底气不足,又喊他:“谢屹周。”
“在呢。”
也没想到要说点什么,声音渐渐小了,喃喃:“谢屹周。”
他在她身上总是很有耐心:“是你的。”
以为是她害怕,塞了一个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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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到两人已经是空着的中间,轻笑:“现在承认胆子小了,不对你做什么。”
她也知道,就是想喊喊他。
“你睡,给你唱歌。”
他在微信上说的是真的,谢屹周哼唱的声音很轻,轻到好像藏着无限情愫。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
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实地吸引我轨迹。”
一句一句慢慢的,清晰的,不加其他含义的只是想哄她入睡,也只是告诉她不管任何时候他都不会骗林疏雨。
包括因为暴雨无法如期回来,他也会到她身边。
她是他不变的恒星。
还是那首水星记,人在幸福的时候也是会想掉泪的。
林疏雨觉得谢屹周可能不知道她其实很好追。
早就偷偷的喜欢了他那么久,一年又一年直到现在,林疏雨依然喜欢谢屹周,只多不少,
她拨开抱枕,手指越线摸到他手腕,谢屹周顺势握住女孩纤细手指。
“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才敢说沉溺。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曾经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已经牢牢牵住了她。
他们什么也没做,就拉着手,就觉得比一切都好都亲密。
她摩挲着他虎口的纹路,触碰他手背血管的脉络。
心跳共振,只有彼此。
迷迷糊糊时,感觉他好像在注视着她。
“林疏雨你选我。”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第55章 没名分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适合被亲。……
过了暴雨,大巴车走上返程的路。
林疏雨他们在最后一辆车,从窗能看见后面跟着一辆黑色大G,和他们一样蒙了灰土,但依旧特别吸睛。
不少人在讨论怎么回事。
“上车的时候就看到这车停在民宿下面,跟了一路了。”
“可能是隔壁的,我们专业哪有开这车的。”
“肯定是我们学校的,你看他车距控制的刚好,刚刚还闪了下灯,和我们打招呼呢。”
“打招呼?”另一个女生语塞,“好浪啊。”
林疏雨就坐在她们前面,听到这句耳朵忍不住红了,柯以然在旁边捂嘴偷笑,揶揄:“至于吗,知道你在看他?”
林疏雨手肘把柯以然按回原座,柯以然又凑过来笑得乐不可支。
下午三点多,大巴七弯八拐终于停在校门口,泥水糊了一车屁股,轮胎都看不出色,司机咬着烟直叹气:“哎呀这车”
学生倒是兴高采烈,没有课的等于放了七天小长假,美滋滋回宿舍点外卖看剧。
林疏雨没那么好,她下午有节选修,这个回来的时间刚好能赶上。
柯以然买了杯奶茶给她出混主意:“要不你也别去了,就跟老师说还没回来。”
林疏雨干不出这事,笑了笑,把行李箱放拎下来打算先放教学楼:“算了,我还是去上课吧。”
柯以然马上点头:“对嘛!这才是好孩子。”
“”林疏雨狐疑抬眼,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她一样。
“我这是替组织考验你学习的决心!”柯以然叉腰理不直气壮。
林疏雨没话讲,配合地弯起眼:“好吧,我过关了。”
柯以然点头,视线穿过人群后狡黠一笑:“你的过关奖励来了,我先走了!”
林疏雨被推搡着转身,正面迎上向她走来的男人。
谢屹周换回了自己衣服,在熙攘人群里帅得亮眼,黑色衬得他脖颈冷白,挺拔桀骜。
谢屹周目光落在林疏雨行李箱上,唇角微扬:“忘了?”
“忘什么。”林疏雨抬头看着他。
谢屹周单手插兜,语气闲散提醒:“房租没到期,你拖着行李去哪。”
“上课”林疏雨说,“我最后两节有课。”
谢屹周问:“哪个教室?”
“你要来吗?”
他嗯了声,漫不经心应着,等周边好奇他们关系的眼神都散了差不多将林疏雨行李箱放上自己车,“今天突然想学习了。”
林疏雨没想到陪上课这种事情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想起刚开学几对特别黏糊的情侣就爱这样秀恩爱,老师或多或少会注意到。
她担心:“你不怕被提问吗?”
“这节课很难?”
谢屹周虽然这么问,但林疏雨听出来他并没有多在意,就实话实说:“不难但是框架很杂,老师喜欢提问之前的笔记。”
“所以如果我不幸上阵,你就不管我了?”
他怎么总是能找出刁钻的问题角度,冷冰冰的不管林疏雨说不出口,她看看他慢慢点头:“管,管的。”
谢屹周:“笔记都拿的吧。”
“拿了。”
林疏雨心很细,出发去古城前就把周五要用的专业书和笔记塞进了包,两本书不占多少分量,却正好能应付眼下这种突发状况。
谢屹周笑起来,夸了她一句。
林疏雨选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谢屹周去贩卖机买了两瓶水溶,回来将一瓶常温的放在她面前。
林疏雨瞥了一眼,发现他手里的也是常温的,而前座同学的桌上冰镇汽水瓶身正冒着细密的水珠,在闷热的教室里显得格外诱人。
教室里没开空调,阶梯大教室挤满了人,偶尔从窗外吹进来的风都裹挟着燥热,林疏雨握着温热的饮料瓶,突然觉得手心发烫。
“没有冰的吗?”她忍不住问。
谢屹周撂下手机,屏幕还亮着,隐约可见聊天界面,他在和谁讨论什么,闻言侧过脸,语气随意:“有啊。”
顿了顿,又补了句,“但你吃太多凉的不好,脾胃有点虚。”
林疏雨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认识了个老中医。”上次她痛经时他记下了症状,后来还真去问了问,想到这,谢屹周眼里兴致盎然:“有兴趣的话,带你去见见?”
林疏雨喝中药反胃,拧开瓶盖灌了一口饮料,眼神飘向一边含含糊糊地拒绝:“一般吧…也不是很想见。”
谢屹周嗤笑了声,捏着手机戳戳林疏雨折书页的手。
林疏雨抱着书移开,离他远一点。
谢屹周挑眉,手追着靠近,林疏雨再躲就上旁边座位了,颦眉幽怨看他。
偏偏谢屹周就吃这套。
这节课真如林疏雨所说,平淡但有很多零碎知识点,讲台上的教授时不时说一句这个知识点记下,可能会考,谢屹周听了会儿,发现说的每一句都是重点。
他想笑,林疏雨没发现,在忙着拍ppt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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