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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的原因卫臻没多说。她早已不是孩童,过了那个很需要父亲关爱的年纪了。
况且,因为疑心父亲与梁王妃的关系,使得卫臻现在对卫含章的态度变得很是微妙。
燕策捏捏她的手,夸赞道:“翘翘说得对。”
卫臻轻哼一声,掀开帏帘往外看,这会子路上人多,马车驶得缓慢,她与路边一名女郎的视线相对。
女郎穿了身干练的红色圆领袍,头发很漂亮,编成一根根小辫子,不是京里常见的发髻。她耳骨上还戴了几枚发亮的宝石耳饰,在光下很是漂亮。
卫臻不认得其其格,其其格却认得她,见她一直在看自己,其其格大大方方看回去,卫臻冲她一笑,很快被马车带着渐行渐远。
益州很多外族,卫臻自己也算半个溧族人,那边不论男女老少都会佩戴耳饰。不止耳垂,也有像这样戴在耳骨上方的,卫臻从小就觉得很漂亮。
但先前一直听人说耳骨穿|洞|很|疼,她始终没敢尝试。
今日看见这女郎漂亮的耳饰,卫臻摸了摸自己耳廓,心底再次蠢蠢欲动。
燕策只告了半天的假,把卫臻送回府他就要去上值了,卫臻惦记着穿耳洞的事情,下了车架站在二门处冲他摆摆手:“去吧去吧。”
回去就让祝余去寻器|具来,祝余没穿过耳洞,找了个嬷嬷过来,嬷嬷却告诉卫臻直接用绣花针攮。
“什么?!”卫臻难以置信,那得多疼啊。
就算要用针穿透厚一点的布料,都要废好久的劲儿,她都能想象到绣花针穿透耳朵时有多难了,钝刀子磨肉一样。
燕敏在一旁应声:“我的这两个耳洞是郝嬷嬷用针攮的,特别疼!”
没想到京里与益州在这方面还有差异,许是因为穿耳在益州盛行,因此那边有专门的器|具。卫臻不信京里寻不到,就派祝余和兰怀上街买。
祝余熟悉城内的路,兰怀同卫臻一同长大,认得那器|具。俩人好半晌才回来,没买到,但是祝余找了家打首饰的铺子,通过兰怀的描述留了图纸,现打一个。
当天,日头将落未落,铺子里的人就把东西送来了,做了好几个尺寸的,像模像样,卫臻从里面挑了个最合适的。
燕策下值回来时就见卫臻照着镜子,手里举着个像钳子一样的器|具,贴着耳朵比划。
“要弄什么?”
卫臻点点自己的耳廓,“我要给这里多穿个洞。”
燕策视线落在上面,她耳朵红红的,应该是用酒液擦试过,见卫臻迟迟下不了手,燕策把她手上的小钳子轻轻拿下来。
“你做什么!不要你给我穿。”
燕策道:“你给我穿,我先试试疼不疼。”
卫臻错愕:“可以吗?有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啊,可别赖上我。”
主要是怕给燕策打了之后,韦夫人看见不高兴。
“我的事翘翘说了算。”
卫臻耳朵尖更红了,“你好好说话,不准|动|手动|脚的。”
说是给燕策打,卫臻却依旧下不了手,指腹捏着他耳廓揉|了好久,又比|划着找|位|置。
正当她犹豫着准备放弃的时候,手突然被燕策握住。
“咯噔”一声,器|具上特制的银针穿|透他耳骨,瞬间沁|出几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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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顺着她莹白的指腹滚落。
卫臻声音发|颤,指尖小心翼翼地抚上他泛|红的耳廓:“疼疼|吗?”
燕策仰靠在椅背上,喉结缓慢|滑|动几番,从下颌到脖颈红了一片。
不是|疼。
是|爽|的。
感觉被她打了个|标|记。
第44章
燕策这反应,卫臻瞧着就觉得疼。
她也没敢给自己穿,抬手摸了摸耳朵,就让兰怀把东西收起来了。
给他穿耳洞之前担心的是被长辈看见了会觉得不好。
穿完卫臻才发现,旁人没来说什么,但是燕策自己赖上她了。
沐浴说耳朵疼就罢了。
扇他巴掌也说耳朵疼。
耳洞在右边,她扇的分明是他左脸。
好端端走在路上也会突然跟她冒出一句“不舒服”。
耳朵上像是长了个能控|制他全|身的机关。
“不舒服就找大夫来,老跟我说有什么用。”
卫臻沿着园中石板路继续往前走,裙裾在石板上投下摇曳的影。
燕策像是她的大尾巴,走在后面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
卫臻今日又梳了那个像兔子耳的发髻,走路时一晃一晃的。
有时二人脸靠得近,她摇头时发髻还会甩到他脸上。
燕策不知道叫什么,只觉得可爱。
行至拐角处,卫臻忽然驻足,看见四太太院里的嬷嬷领着两个生面孔正往东走。
打头的瞧着是个已婚的妇人,发间只一支素银簪子。
后头跟着的应当是名未出阁的女郎,约莫十六七岁,头发乌油油的,一身靛蓝衫色的子,发间几支玉簪,穿戴比前头的妇人好一些,但也是半新不旧的。
二人俱拎着包袱,鼓鼓囊囊的,不像是寻常过来走亲访友的。
卫臻好奇,随口问了燕策一句那是谁,他也不认识。她就没再多看,毕竟是四太太院里的事,与自己干系不大。
待回到浣花院,进了屋内,卫臻吩咐兰怀取来药箱,转头便将燕策按在临窗的小榻上,自个儿在他身前坐下。
“低一点呀。”他坐着也比她高一截,卫臻仰着头去看他耳朵,不太方便。
闻言燕策放低了身量,身后马尾垂落。
卫臻轻轻拂开头发,凑上去仔细端详他那泛红的耳洞,幸而只穿了这一边。
若是两边都穿了,不知道他又会凭白生出多少事来。
燕策喜洁,身上各处都干净,平日里白净的耳廓眼下瞧着红得有些过分,像是刻意沾过太多次水,好在并没有肿。
卫臻忍不住嗔怪道:
“怎么比方才还红了,你晨起洗漱时把耳朵这里擦干净就行了啊,不要总是去洗它。你又不是没受过伤,该知道伤口不能多沾水。”
“没有故意去洗。”燕策还在嘴硬。
“少来,你鬓边头发都还湿着。”卫臻拿绢帕把他颊边的水珠擦净,又从瓷瓶里倒出点药液。
苦涩呛人的药味弥漫开来,瞬间钻入鼻腔。
燕策皱着眉仰起下颌,往后避了避。
卫臻:“?”
“苦。”
“又不是让你用嘴喝,哪里就苦了。”
平日里相处时,卫臻也发现了,燕策怕苦味的东西。
“怕”这个情绪出现在他身上还新鲜的,尤其还是味道这种无法给人造成实质性伤害的。
燕策俯身,高挺的鼻梁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像只大型犬,仔细嗅闻她身上的甜香,试图盖住那股子苦味。
有些发闷的声音从卫臻颈窝处传来:“闻着苦。”
卫臻耐心即将告罄,“不擦药怎么能好?一天天的只知道犯浑,跟我说疼有什么用,这样就好了?”
他下颌抵在她肩上,用鼻音应了声。
犯浑怎么可能没用。
被她照顾的感觉,很奇妙。
刚想继续骂他,卫臻就感觉到脖颈被咬了下,她猛地把人推开,“你——”
对上燕策狭长黝黑的眸,她把骂他的话咽了回去,
“疼死你算了。”
骂他有什么用,他又不会因此收敛。
只会暗|爽。
这般折腾了两三日,卫臻盯得紧,燕策的耳洞才养得差不多。
本不想管他的,但是卫臻一想到这耳洞是自己给他穿的,怎么着也得负责。
恰逢两人要回卫府。前几日卫含章出狱,大抵是一直在休息,出狱后三天他一直闭门不见任何人。今个一家子聚一聚,去去晦。
卫臻方梳完头在挑耳坠,他就凑了过来。
极细小的碎发软茸茸地垂在她白腻的颈后,不凑近了看不见,燕策伸手拨弄几下。
被挠得痒,卫臻歪着头蹭了下他手背,没把眼神分过去,选了对带着银质小流苏的坠子,往自己耳垂上戴,“怎么了?”
燕策没说话,等她戴完一只,他点点自己耳廓。
卫臻以为他又要装疼,伸手抵在他下颌上,迫使他微微侧仰着头,“没红啊。”
“这里空落落的。”燕策补充道。
卫臻会意。
有些犹豫,不知道能不能给他戴,今个还得出门呢。
转念又想到,现下文人们喜欢簪花,燕策不簪花,只戴个耳饰应当也不算太突兀吧。
于是她扬声对外间的兰怀道:“把我装着银饰的那个箱子找来。”
兰怀很快取来,里头是卫臻在益州时经常佩戴的一些首饰,她记得有几对素银细圈耳环。
翻了好久没找到,倒找出个小锦盒,里头是一些极小的耳饰。没有任何额外的花样,圆的,比豆子还要小许多,安寝时戴着不伤耳,可以防止刚穿好的耳洞愈合。
本来以为是将就,没想到,给燕策戴上后意外地惹眼。
他五官浓烈,肤色冷白,特别适合这种款式极素的首饰,让人忍不住把视线停留在耳尖至眉眼这一片。
额前有缕碎发散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燕策垂眸看人的时候视线懒恹恹的,“好看吗。”
“还,还行吧。”卫臻转过身去了,尾音有些打飘。
这些时日卫府上下行事都比往日里更为谨慎低调,门口不再像当初卫臻回门时一样站满了人,只几个平辈的姊妹兄弟出来迎的,这倒令卫臻更自在些。
卫舒云挽着卫臻的手走在前边,卫臻与她低声耳语:“大哥哥这是怎么了啊,瞧着面上不好。”这说的是卫臻的堂兄卫允。
卫舒云冲她“嘘”了声,
“还不是因为科考舞弊,说是涉案考生太多,大哥哥这种不相关的考生也得重考。母亲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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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得直上火,要我说,能重考都是好的,大哥哥有几个同窗都被抓了。”
卫臻点点头,卫舒云又嘱咐道:“一会儿进去千万别提这事。”
尚未到用膳的时候,进了厅内见过亲长,几人就去了园中亭子里坐着喝茶。
燕策坐在卫臻左手边,见对面的宋凭玉一直在往这边看,“表兄在看什么?”
宋凭玉有些尴尬地把视线收回来,不待他开口,燕策微微偏过头去,对他露出自己的耳廓,“在看这个吗,翘翘非要给我戴的,不戴不行,让兄长见笑。”
宋凭玉再次看了卫臻一眼,紧握着手中茶盏,“六郎说笑了。”
卫臻在一旁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无人聊到他的耳朵,他莫名其妙提起来做什么。
什么叫她非要给他戴的,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烦人。
回程的马车上,卫臻非要给他摘了,燕策躲她,车厢止不住地晃。
他往后靠在车厢内壁,捏住她两只手腕:“轻点晃,在外面。”
“你——”卫臻气得语塞,
“这个时候你还说浑话!我真生气了。”
见她没再想上手摘他的耳饰,燕策才松开对她的钳制。
没机会碰他耳朵,卫臻就用力拽他头发,“你做什么每次见了表兄都阴阳怪气的。”
燕策下意识低头要亲她,被她一巴掌扇开,这才老老实实回话:
“他每次见了你,眼珠子都恨不得黏你身上。最看不惯这种人了,若真是大大方方说出来,我倒高看他一眼。”
卫臻听完,愣了几瞬,
“搞不懂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声音里没什么情绪,不是平时对他耍横的语调。
见她好像真生气了,燕策没敢再动手动脚,讨好般轻轻捏她腰间的小荷包。
越想越气,卫臻连争都懒得跟他争。
也不是因为表兄而生气。
是因为她真的不喜欢他在外面时,有意无意地对外人袒|露二人的亲密。
上回他把私|下里用过的皮带佩戴在外面,当时她就生了一阵子的气。
那日要出门,且因为只要不说,别人就不知道,所以卫臻说服自己没同他多计较。
这次,他直接在外边说了。
尽管他的耳饰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可卫臻意识到,如果不正儿八经制止他,往后他还会变本加厉当着别人的面乱说话。
“我不喜欢你这样。”她又添了一句。
对燕策而言,她给他的巴掌、责骂,都不是惩罚。
惩罚是像现在这样,
她收回了一切情绪和接触,语气平静地说不喜欢。
燕策垂着头,束起的马尾也不晃了,一部分贴在背后,一部分散落在他肩头。
整个人显出股子颓然。
还有些无措。
因为她在生气。
因为突然意识到,他摸不清自己被允许犯浑的边界。
平日里,她看起来娇娇小小的一个,他单手就能抱起来。
但是她手上一直有根绳子。
真生气的时候就会——
松开。
他宁愿她收|紧绳子,把他弄|疼。
很慌。
燕策没法因为两人已经成婚就觉得和卫臻“绑牢了”。
她鲜活又可爱,轻而易举就能让人喜欢上|她。
很早的时候,卫臻觉得她被他救下是侥幸。
但其实,燕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得到侥幸的人。
倘若兄长不曾病逝,那她应当会
这个想法很不道德,燕策没法说出口。
但他确实觉得自己是因为兄长病逝才有机会成为她的夫婿。
侥幸被爱的人,最怕这份侥幸落在别人身上。
哪怕理智上明知不可能。
又驶出一段路,车厢内安静了一会儿,他刚要说话,马车突然停了。
燕策掀开帘子,外边来人,是太子身边的一名侍从。
临下车前,他屈身半蹲在卫臻跟前:“我错了,翘翘别生气,有急事要出去,让周流先送你回府。等晚上回来你罚我。”
卫臻别过脸去没看他。
燕策离开后,马车缓缓行至街市,一家绣庄映入眼帘,正是李娘子掌管的那家。
卫臻让车架停下,想下来走走散散心,顺道叫兰怀去对面的茶食店买些银杏糕与蜜麻酥。
一挑开帘子瞧见李娘子正俯身在柜台前,给苏兆玉结算银钱。
相处过几日,苏兆玉很是喜欢卫臻,便主动上来客客气气搭话。
苏兆玉是个话多的,但是从其其格那里她知道这些年轻的女郎们不喜欢身边人多嘴,于是每次和卫臻见面时都努力少言语些。
在玫瑰椅上坐下时,卫臻一低头又看见今日佩戴的小荷包,想起了苏兆玉的姐姐。
这荷包上的花样原是卫臻随手所绣,偶然间被苏兆玉带回去,经乔娘的手改过,更为灵动可爱,卫臻觉得喜欢,就做成了荷包。
李娘子把账本子呈上来,卫臻看了看近两个月的账目,俱条理清晰,没什么纰漏,又闲聊了一会子。
待到兰怀回来了,她才往外走,临出门,卫臻又让兰怀把一份糕点分给苏兆玉,“帮我带回去给乔娘,多谢她为我绣的花。”
回去后卫臻和燕敏并几个侍女一道打牌九,打乏了又带着吠星去园子里溜达了一会儿。
今日不想等他,卫臻也没让人去前院问话,天擦黑的时候自个儿用了晚膳,有些食不知味,夜间看了会儿话本子就歇下了。
往常也有过睡着了他才回来的情况,她没多想。
夜半,
惊雷乍起。
卫臻猛地惊醒,下意识往旁边人怀里钻。
枕畔却是空荡荡的。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惨白的光渗入屋内,转瞬又陷入黑暗,紧接着是一道轰隆的雷鸣,似巨|龙紧贴着屋檐掠过。
卫臻被吓得竖起道道寒毛,心里直打突突,扯过毯子来盖在头上,整个人蜷在角落里。
不知道现下什么时辰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婚后头一回这么晚。
卫臻努力平复着呼吸,半夜醒来身体很倦怠,眼睛也不舒服,可脑子里又有根筋时不时跳一下。
好不容易寻到睡意,突然听见外间的门被人推开。
未曾事先敲门,步子迈得又急又乱。
紧接着祝余的声音破门而入:“夫人!六郎出事了!”
卫臻忙披着衣裳起身,祝余也讲不明白,只知道燕策伤重昏迷,眼下在宫里。周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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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车,要送她和韦夫人过去。卫臻听了脸色煞白。
怎么会。
明明下午他还好端端地惹她生气了。
还说晚上回来跟她认错。
到底是多重的伤才需要把她们接过去。
院里已经点了一路的灯,卫臻手忙脚乱地系好衣裳,绫袜都没来得及得穿就往外走。
第45章
寅时的梆子声刚过,卫臻和韦夫人前后脚地到了二门前,檐下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摇欲坠。
韦夫人面色发青,步子都有些迈不稳。
一路上不停地回想起当年长子病逝时的情形。燕筠是在她跟前咽气的,锥心刺骨。
她已经没了一个孩子
外面天还暗着,长街空寂,唯有马车疾驰。车厢内不甚明亮,外面火把的光透过帘子缝隙照进来,留下道道破碎弯折的影。
韦夫人一路上没说话,端着在车厢里。卫臻拿着帕子不住地往眼角摁,怕眼泪流出来,怕哭出声音。
太子在城外|遇伏,人太多,情势危急,燕策替他挡了一下,伤在背上。燕策伤口太深,出血过多,在回城路上昏迷,眼下与太子一齐被安置在毓庆宫,好几名太医都在那守着。
皇后娘娘正在东偏殿照顾太子,韦夫人强行按捺住心中焦灼,先带着卫臻去给皇后娘娘问安。
太子伤在腹部,伤口不算很深。卫臻无心在这时候打量殿内陈设,只垂着头,想早些去看看燕策。好在皇后娘娘没留人久呆,很快让她们退下了。
往西偏殿走的时候,听宫人讲,燕策背上好|深一道口子,抬回来时身上的血染红了几大盆水,卫臻眼泪又要往下掉。
很快行至西殿最里边,殿内熏香盖不住浓重的血腥气。
燕策被安置在榻上,人还在昏迷,半边脸颊埋|在枕间,露出的一点唇|瓣没有丝毫血色。
韦夫人坐在床榻边沿,轻轻掀开燕策上身盖着的薄毯,他背上和手臂有好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最骇人的那道自右肩斜贯至腰际,眼下上了药,用纱布紧紧裹着止血,布料边沿已经渗出点红。
韦夫人看了揪心,比伤在她自个儿身上还难受,眼泪再也止不住,怕落在燕策背上,又忙偏过头去哭。
很快有宫人端来两碗药,卫臻脸上早已湿|乎乎一片,忙用袖子草草|擦|了下,坐在床头,怕牵动到他,她只敢挨着个床榻的边。
燕策眼下只能趴伏着,喂药需要用竹管导流,卫臻轻轻托起他的下颌,让他微微仰着头,另一手扶着竹管,韦夫人拿药匙往里面喂药,怕呛到他,喂得很慢。
平日散漫乖张的一个人,眼下趴在这连药都需要用竹管喂,卫臻看着喉间直发哽,心头被人狠狠|攥|着挤。
早知道早知道下午就不跟他生气了。
他从马车上离开前同她讲话,她也没理。
一想到这些,卫臻眼里的泪就止不住。
刚喂完药半个多时辰,他又开始发起高热来,一群人又忙着用冰帕子给他擦|身上,一直到天亮,他身上的热才勉强褪|去。
天亮时人还是没醒,韦夫人和卫臻一道守了整夜,这会子眼下乌青,眼皮也有些肿|胀,卫臻劝她去休息一会儿,韦夫人叹了口气,只摇头。
上午东殿传来消息,太子醒了,卫臻没过去凑热闹,搬了个绣墩,靠在床头看着燕策,怕他一直朝外侧趴着,醒来脖子会不舒服,还要时不时托着他头换个方向。
刚靠着打了个盹儿,卫臻又被人唤醒,睁眼看是郝嬷嬷,讲皇后娘娘带着人过来了,卫臻忙匆匆整理了仪容起身跟着韦夫人去迎。不止皇后娘娘,她身后还跟了好几位贵人,卫臻都不认得,只福身行礼,眼下也没人苛责礼节。
一抬头,倏然发现梁王妃也来了。
她依旧穿得并不张扬,但是面色红润,气色极好,整个人颇有几分神清气爽。
眼下卫臻离梁王妃并不远,因此,这回她彻底看清了梁王妃眉尾的痣。
与父亲在画像里画的一模一样。
心底“轰”一声。
梁王妃身后的段青颐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卫臻。
一群人主要是过来探望太子的伤,来燕策这边不过是走个过场,略说了几句话,皇后娘娘就带着人离开了。
卫臻心里乱糟糟成了一团,一边惦记着燕策,一遍又不住地想梁王妃的事。韦夫人同她说话,第二遍她才听见。
韦夫人以为她是累坏了,卫臻从昨晚过来就一直守着燕策没睡过,其余人多少轮换着去找地方打了个盹,
“回府去歇个半日吧,明早再让人送你过来。”
卫臻吸了吸鼻子:“我想守在这。”
郝嬷嬷又上前来劝,让她回去养好精神,顺道给燕策收整些衣物过来,卫臻这才应下。昨夜走得急,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
其其格这几日住在城外,就给了乔娘一两日的假。
乔娘原想多做些活计的,苏兆玉却想着自打来了京里,乔娘都没出来逛过,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出门。
苏兆玉也不怎么认识京里的路,就与乔娘沿着她最近送绣样走的那条路逛,一路上有各色摊贩和铺子。
绣庄的李娘子人不刻薄,苏兆玉也想带乔娘进去看看。
刚要掀开帘子,身后路上停下辆马车,马匹嘶鸣了一声,俩人下意识回头。
苏兆玉认出下马车的是卫臻的侍女,多瞧了一眼,很快就与乔娘提步进了绣庄。
马车行至昨日那家茶食店,卫臻想起燕策不爱吃苦的。
他昏迷时吃药还好——不好,昏迷不好。
总之等他醒来,肯定会嫌药苦,太医给他开的那些药剂量都很|猛,闻着就呛人。
于是卫臻想下去买些蜜麻酥糖给他。昨个买回去的酥糖,燕敏很爱吃,兄妹俩口味相似,他应当也会喜欢。
从昨夜开始哭了太多次,临下车,卫臻低头一看自己衣裳,上头好多泪痕,只得让兰怀去买。
等兰怀买糖的功夫,卫臻靠在车厢内|壁上忍不住再次想梁王妃。巧合太多了,她和阿娘长得像,还多了那么一颗痣。
这几日顾不上去找父亲,等燕策好了,该回府去和父亲挑明了问问。
想起今日段青颐跟着梁王妃的样子,卫臻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低头捏了捏腰上扁扁的小荷包,
若阿娘还在该多好。
回国公府后,燕敏和燕姝就过来了,卫臻一边收整箱笼,一边同二人讲燕策的情形,顺带着提了一嘴太子已经醒了。
燕敏是很想去看看燕策的,她急了大半日,但又怕进宫会添乱,就没开口说,只跟在卫臻后面帮她搭把手。
想到什么,卫臻又主动道:“敏敏和大姐陪我一道进宫吧,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燕姝感激地望了她一眼,与燕敏一齐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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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大抵是知道卫臻很快又要出门,吠星把吃饭用的小盆拖来搁在箱笼旁边,还有它这两日最爱玩的小软枕,
又“哒哒哒”跑去衣橱底下把昨晚藏起来的小球和肉干叼过来,
而后不停扒拉着箱子,想要跳进去。
它前爪站起来也没有箱笼高,急得直哼唧。
卫臻心生不忍,蹲在地上不停摸它软茸茸的脑袋,
“你想跳进去让我把你带走啊,宫里没法带你去呀,在家里乖乖的,过两日就回来看你。”
收整完箱笼,卫臻也没歇息,给吠星喂了好几块肉干,嘱咐侍女好生照顾它,而后换了身衣裳就出门了。
她正在好年纪,尚且还能熬得住,眼下惦记着燕策,呆在府里也睡不着。
原以为燕策今日怎么着也会醒,可是一直到天擦黑了,他的眼睛也还紧闭着。
太医来了好几拨,连陛下身边的内侍也来探望过,送来好些御赐的药材。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缕光被夜色吞噬。
屋内灯烛一盏盏亮起,卫臻的心却随着跳跃的火苗一点点沉下去。
好怕他夜里又烧起来。
卫臻发过高热,那时候阿娘已经走了好几年了,她早已学会哄着自己按时吃药,留*意生病时的细微变化。她知道病弱的人夜间容易反反复复发高热,最为难熬。
果不其然,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到了半夜,燕策身上烫得吓人,脸都烧红了。
一堆人围着他一边灌退热的药,一边用冰帕子降温,折腾了两个多时辰。
随意用了点早膳,守了一宿的众人都去外间小榻上歇下了,卫臻依旧坐在床榻边沿的绣凳上,托着他的脸轻轻转到里侧。
看见他后脑,又想起前几日,燕策枕在她膝间,她探|手|摸|他头发的情形。
眼眶又红了。
感觉像梦一样,卫臻怎么都想不通,明明他只是像往日里一样出门,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多希望梦醒后,他就又和平时一样,好端端地站在她眼前。
哪怕说浑话也行,她再也不生他气了。
燕策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一直托着自己的脑袋挪来挪去,又断断续续有抽泣声传来。
过了许久才费力睁开眼,听见她在自己后边哭,他忍着痛把脸转过来。
卫臻正远远看着窗外抹眼泪,脸颊被泪水打|湿,挂着层很明显的光,手上的绢帕也被她无意识捻成卷。
整个人灰扑扑的,没了往日的光彩。
看得燕策心里一软。
“小寡|妇哭坟啊。”他出声逗她。
卫臻猛地转过头来,胸|前剧烈起|伏着,连眼都不眨一下。
就这么看了他好几瞬,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怎么半点都不知道避谶!”
说完,眼泪就掉得更凶了。
烦死了,这人一开口就是惹她哭的话。
燕策下意识想起身去抱她,被背后的钝痛拉扯着,倒抽一口凉气跌回榻上。
“你又折腾什么啊。”
卫臻忙上前摁住他没受伤的地方,不让他再动弹。
她的眼泪吧嗒几下掉在他脸上,
一片温热。
燕策用很轻的声音哄她:“现在没法给你擦眼泪,怎么哭这么凶啊。”
“我不想”卫臻吸了吸鼻子,瓮声继续道:“不想当寡|妇。”
由于一直在哽咽,她尾音极为短促,细密的眼睫被泪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燕策觉得她这幅哭得乱糟糟的样子也可爱,声音放得很轻,生怕重|一点就惹来她更多眼泪,
“不会的,别怕。”
卫臻展开手里皱巴巴的帕子,给他擦去自己哭在他脸上的泪。
她也是头一回正儿八经照顾伤患,擦到一半才想起现下该先去把太医请过来。
她手上有熟悉的甜香和很浓的汤药味,燕策刚要用鼻梁去|蹭|蹭|她掌心,下一瞬卫臻就把手收回了,帕子仍搭在他脸上。
看不见了,白蒙蒙一片,只能听见她急匆匆跑出去。
燕策:“”
绢帕很轻,吹口气就能吹开,但是他没吹,就这么顶着她的帕子,直到卫臻喊了一|大群人过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卫臻红着脸一手把帕子扯下来。
太医给燕策把过脉,又仔细查验他背上的伤势,在周围轻按几处,见燕策虽面色苍白却神志清明,不由微微颔首。
“少将军脉象虽弱却渐趋平稳,已无性命之虞,”太医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到底是年轻体健,气血|充|盈,这伤虽险,却未伤及根本。好生将养,自当痊愈。”
一群人听完都松了口气,连连应声,郝嬷嬷给太医递了厚厚的酬金,客客气气把人送出门。
韦夫人坐在榻边,问了他一会子话,燕策一一回答了。他刚醒没多久,精神头还不是很足,很快众人便散去,屋内只余卫臻与燕策二人。
“要不要喝水?”
燕策应了声,他半边脸颊陷|进枕头里,细密的眼睫垂着,落下一小片阴影,就这么看着她在屋内走来走去。
卫臻倒了一小杯茶,自己尝了一口,凉热正好,又下意识把剩下的喝完。
喝完才想起来是要给燕策喝的,挺翘的鼻尖皱了皱,看他一眼,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渴了。”
说完又重新倒了一杯,托着他下颌,让他仰起头,把茶慢慢喂给他喝。
喝完水,燕策轻轻抬起一只胳膊,“手给我|摸|一摸。”
“什么嘛。”
这不是在家里,卫臻被他直白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把手搁进他掌心。
燕策把她手整个裹|住,轻轻揉|捏着她绵|软的掌心。他手背上青|筋|浮动,还有很多擦伤,与她细|腻|光洁的手对比强|烈。
卫臻被他捏着捏着,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另一只手,对着他脸,实打实扇了三下。
她的手掌刮起小阵的风,带着熟悉的香气,燕策喉结轻|滚,阖上眼缓了缓,“怎么了。”
“你一醒来说的那句话,不吉利,打三下就能消掉。”
方才燕策一说完,她就该打的,给急忘了。眼下不敢碰别的地方,怕挨着他的伤口,他的脸颊就在她右手边,最为顺手。
“只需要三下吗。”他问。
卫臻拖长嗓音应了声。
她不懂燕策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也没察觉到他语调里那层莫名其妙的——
遗憾。
“上来陪我休息会儿好不好。”
“不要,万一碰到你伤口。”
他抬眼,黑漆的眸直直望向她,“那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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