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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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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过时告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痛。

这是凯泽恢复意识之后,所能感到的全部。

痛楚像是一片冰冷而黏腻的海洋,用节律的潮汐无声将他淹没。在阵阵痛楚间,他偶尔能浮上海面换气。他试图睁开眼,但眼皮重如铅铸;他试图发出声音,但喉咙里只有无声的气流。他被困在了一具残破的躯壳里。一个由黑暗、痛楚和无尽寂静构成的活棺材。

也并非全然的寂静。他能感觉到冰冷的、维持着他生命体征的凝胶包裹着他,能听到医疗舱维持系统那单调而催眠的嗡鸣,以及床边生命监护仪规律的、节拍器般的滴答声。

而且……有的时候,他能听到伊桑说话。隔着医疗舱,模模糊糊传了过来。凯泽并不当真,在某些过于痛苦的时候,他听到过伊桑说话的声音,甚至见到过伊桑的幻觉。这是魔鬼的引诱,他绝不会当真。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能浮上海面,听得更清楚一点。

“还要半个月才能回到天穹星。”伊桑的声音在他侧面响起。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伊桑好像是叹了口气,好像在抱怨一个偷懒的同事。“我不想替你工作了,你知道你攒了多少活没干吗?”伊桑的声音低了下去,凯泽听不太清,大概是在说月底之前有好几个公开活动要出席。而后,他的声音又高了起来:“总而言之你要快点醒来!”

凯泽用尽全力浮上海面,他想说好,想立刻醒来,想要把所有让人烦心的事情都从伊桑身边拿走。他用尽全力对抗身体的禁锢,但是他的灵魂在嘶吼,□□却纹丝不动,甚至连生命监护仪上的心跳数也没有变化。

“你现在看起来好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啊。”伊桑的声音近了一点,他好像是趴在了医疗舱的舱盖上,直直地盯着凯泽的脸。那视线仿佛有重量一般,凯泽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热意。

“那会你也躺在休眠舱里,闭着眼睛,头发乱飘。”伊桑的声音轻且低,要凯泽废尽力气,才能从嗡鸣声中捕捉到。“中间人把休眠舱交给我,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谁了。你不知道吧,我研究过你和你所有的兄弟。”

“我本来绝不运输活物的……”伊桑叹了口气。

“但看到你躺在那里,我的心就跳得好快。”伊桑沉默了一会,说道:“人不应该违反自己的原则的,否则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把你的休眠舱放在了游隼号底舱,我只允许自己每天去看你一次。”伊桑的声音带上了点梦幻般的自白,“但是那天空气循环系统坏了,我特别开心,因为我终于有了一个正当的借口,可以去底舱检修,再去……多见你一次。”

凯泽感觉自己停滞的血液,开始以一种灼热的速度奔流。他想见我,他想见我!

“你听说过睡美人的故事吗?或者白雪公主?随便。我一直怀疑那些王子有些恋尸癖。他们为什么想要亲吻一具尸体,甚至和她结婚?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伊桑的语气里满是自嘲,但凯泽听不到。他只听到了那句——“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他明白了什么?

一个荒谬的、狂妄的、他连在梦里都不敢奢求的答案,像一颗超新星,在他黑暗的意识里轰然炸开。难道是……难道伊桑明白的,是和他一样的东西?

凯泽感觉一股狂喜的、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浪潮席卷而来。他所有的计划,他精心组建的团队,他那些自以为是的、揣摩伊桑喜好的研究……全都是一场笑话。一场彻头彻尾的、愚蠢的、多此一举的笑话。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只需要躺在那里,他只需要是他自己,就够了。

这简直是个神迹。一个降临在他这个不信神的罪人头上的、奢侈到让他想哭的神迹。

“埃米利奥一直想让我结婚。我想。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可以。”

可以。

可以!伊桑!当然可以!

凯泽在自己的头颅里疯狂地嘶吼着。一场沉默而暴烈的战争,正在他颅内的囚笼里上演。他想告诉伊桑,他愿意,他什么都愿意。他愿意抛弃皇位,他愿意改姓万瑟伦,他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伊桑愿意用那种带着认命和欢喜的语气,再说一次“如果是你的话”。

他曾以为伊桑的爱,是他用谎言和信息素精心构筑的华美牢笼,是他算计来的战利品。可现在他才知道,那座牢笼的门,从一开始就是伊桑为他虚掩着的。他只需要推门进去,就能得到一切。

他这个自诩为猎手、将算计刻入骨血的男人,这个曾以为只要流下几滴眼泪就能被原谅的傲慢的蠢货,却用对待敌人的方式,对待了他唯一的信徒。他这个在血与背叛里爬出来的蠢货,却只懂得用最暴力的方式去夺取,愚蠢地选择用炸药,将整座牢笼连同里面那个他最爱的人,一起炸得粉碎。

伊桑能相信他,不是因为伊桑轻信。而是因为伊桑想要相信他。他愿意相信凯泽一见钟情的鬼话,因为伊桑自己就是这样。这份迟来的真相,是世间最甜美的蜜糖,也是最致命的毒药。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本来不想说。但反正你也听不到。”

不。

不——

那股灭顶的狂喜,在这一瞬间,化作了冰冷的、刺穿骨髓的恐惧。

不是过去!没有过去!求你,伊桑,不要让它过去!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对抗这具身体的禁锢。他感觉自己的声带在震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感觉自己的肌肉在痉挛,却无法动弹分毫。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将他彻底钉死在黑暗地狱里的名字。

“不知道埃文怎么样了……”伊桑的声音轻得像随时会碎掉,“我好担心他。他登上逃生舱了吗?凯泽……我把他弄丢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浓重的鼻音,“我害了他……是我对不起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伊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铁钉,穿过医疗舱,穿过凯泽的耳膜,将他残破的灵魂,死死地钉在了这具活棺材里。凯泽不再挣扎着想要浮到海面上来了,他不想用尽全力出现在伊桑面前,只为了倾听他到底有多关心另一个男人。想到伊桑的愧疚、担忧、心碎……以及未来可能会有的爱都将属于另一个人,凯泽想要把自己放逐于最深的海地。

过了许久,伊桑才长长叹了口气。

“我做了一件错事和一件蠢事。我不该让你登上游隼号,也不该创造埃文。我做错了,我会负责。”

说完,伊桑站了起来,离开了。就像是前几次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别走……别离开我……

那原本还算平稳的心电监测仪,忽然发出尖锐而持续的蜂鸣,那条代表心跳的绿线,在剧烈地、无序地抽搐了几下后,无力地、慢慢地沉静下来,近乎拉成了一条直线。

生命预警的红光和刺耳警报响彻了整个船舱,伊桑是第一个冲回来的。他撞开门,看到的却是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医疗舱平稳的嗡鸣声被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受力过度的呻吟打断。那扇本应由外部程序控制的舱门,正被一股来自内部的、纯粹由意志力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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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蛮力,一寸寸地强行撬开。

一只手,率先从缝隙中伸了出来。那只手骨节分明,青筋毕露,上面还黏连着无数维持生命的管线和粘稠的医用凝胶。它像垂死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猛地攥住了医疗舱冰冷的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一样的惨白。

紧接着,是凯泽的身体。

他几乎是挣扎着、翻滚着从那狭窄的开口中“爬”了出来。那具曾被伊桑在记忆里描摹过无数次的、如同古希腊雕塑般完美的躯体,此刻正以一种屈辱而破碎的姿态,暴露在刺眼的红光之下。他的胸口有大片可怖的青紫色瘀伤,像泼洒的墨迹,玷污了苍白的皮肤;新愈合的、蜈蚣般狰狞的缝合伤口,野蛮地割裂了平滑的肌理。粘稠的医疗凝胶混合着血丝,正从他宽阔的肩膀和胸膛上滑落,他赤裸的脊背上,肌肉的线条依然流畅而充满了力量感,但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动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每一寸纤维都在尖叫着抗议。

粘稠的凝胶像一层肮脏的胎衣,包裹着他苍白的皮肤,顺着他金色的长发与脸颊滴落,让他狼狈不堪。他无视了冲过来的医护人员,甚至无视了那些被他粗暴扯断、正滋滋作响地漏着营养液的管线。他只是用手臂支撑着医疗舱的箱体,艰难地抬起头,用一双野兽般的、濒死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伊桑。那双曾经盛满算计与傲慢的冰川蓝眼眸,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不加任何掩饰的乞求。

伊桑的理智在尖叫着让他后退,退后,交给医护人员!但他的身体却先一步走了过去。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扶他。

下一秒,凯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不是揽住他,而是像溺水者一样,死死地、痉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拽向自己。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自己的骨头都嵌入伊桑的血肉里。

伊桑被这股力量扯得一个踉跄,耳朵凑近了他张开的嘴。

“伊桑……”凯泽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咳血,“……遇见我……不是错事……我会证明的……再相信我一次……”

他没有说“我爱你”,没有说“对不起”,他只是在用生命最后的力气,乞求伊桑收回那句将他打入地狱的审判。

伊桑看着他,看着他渴求的眼神和颤抖的嘴唇。他感觉到了一种混杂着怜悯、战栗和巨大疲惫的窒息感。他想抽回手,却被那份力道禁锢着,动弹不得。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看着凯泽的嘴唇无声地开合,重复着那个词——

“求你。”

伊桑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他终于有了反应。他看着凯泽,声音很轻,但是很稳。“你要活下来。”

而后,他就立刻后退,将位置让给了急救人员。

他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后,整个世界的声音与人影都模糊成了背景。视野的尽头,只剩下凯泽那双眼睛——一双将他牢牢钉在原地的眼睛。他就这样与他对视,跨越人群,交换着无声的审判与乞求,直到那双眼睛里的光芒终于支撑不住,沉入黑暗。

再次醒来之后,凯泽不愿意再躺回医疗舱当中——除非伊桑愿意在旁边陪着。

凯泽脏器破裂,而伊桑主动脉破裂,失血过多。两人都身受重伤,无法进行跃迁,因此,他们只能以一种令人心焦的缓慢速度返回天穹星。

凯泽半躺在无菌医疗舱中,透过透明的舱壁,看着在他旁边处理公务的伊桑。军队、政府和皇室的工作都积攒了一大笔,伊桑无权处理政府和军队的工作,只能替凯泽先把皇室的工作应付过去。他们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提到伊桑在凯泽醒来之前的话。

凯泽的助手们——莱莉万斯、艾瑞斯墨瑟每天向伊桑汇报,而后再由伊桑转达给凯泽。伊桑想要他们自己和凯泽汇报,但被凯泽严肃拒绝。他的理由极其充分,自己是Alph,而属下是未婚的女性Bet,他怎么能不穿衣服和这些人交流呢?于是伊桑每天不得不和凯泽说话。

在他们离开十字星环四天之后,马库斯将那张四位选帝侯大公签署的《告选帝侯书》同时发给了帝国所有重要的媒体,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无数的消息飞到了莱莉和艾瑞斯身边,而后再转达给伊桑,最后才被凯泽听到。

伊桑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向凯泽摊开了马库斯的计划——那个用埃文替代凯泽的、恶毒的阳谋。

他憎恨自己此刻的软弱。但一想到埃文可能会被马库斯当成一个傀儡,在政治的棋盘上被肆意摆弄,他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紧张。他不能让凯泽毫无准备地面对马库斯的下一次攻击,因为帝国的混乱最终会波及到每一个人——而一切的起源仅仅都是伊桑。

而且……伊桑在心底承认了那个最卑劣的私心:他需要凯泽的力量。他需要这个帝国的君主,动用他所能调动的一切资源,去找到埃文,找回莱昂和莱安。他完全不相信马库斯的鬼扯,马库斯一旦成功,等待他和埃文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也只有埃文那种傻瓜,才会相信马库斯、被马库斯说动。

他也怕。他怕凯泽会因此对埃文痛下杀手,永绝后患。但当他抬起头,对上凯泽那双冰川蓝的眼眸时,他看到的不是算计,而是一种近乎破碎的、可怜的专注。那种眼神,仿佛他是他沉溺的深海中,唯一的光。

伊桑的心颤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厌恶淹没。他厌恶凯泽的这种示弱,更厌恶自己竟然会为此而产生一丝微不可察的动摇。

他不是要再相信凯泽一次。他只是在两个魔鬼之间,选择了一个他暂时能控制的。

听完伊桑的说明,凯泽沉默了许久。病房里只剩下维生系统单调的嗡鸣。马库斯确实走了一招好棋,一句“伊桑站在谁身边,谁才是凯泽”,精准地戳在了所有问题的核心。

但反过来说……

凯泽的目光从光屏移开,落在了伊桑因焦虑而紧绷的脸上。

“如果马库斯还没有找到埃文……”凯泽开口,声音因为久未说话而显得异常嘶哑,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在解剖自己的平静,“我可以去假扮他。”

“什么?”伊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凯泽,像在看一个疯子。

凯泽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只是用一种纯粹阐述事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继续说道:“这是唯一能知道马库斯完整计划的方法。也是……最快能找到埃文在哪里的方法。”

他把这个提议,包装成了一种实用的方法、合理的计谋。

但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当“假扮埃文”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冒出来的那一刻,一股混杂着狂喜与剧痛的电流瞬间贯穿了他残破的身体。他可以再一次,用“正当”的理由,拥抱伊桑。他将亲口品尝那些本该属于另一个人的爱语,亲身感受那些本该给予另一个人的温柔。他将成为自己最嫉妒的那个人的影子,饮下那杯全世界最甜美的毒酒。

伊桑在思考许久之后,接受了凯泽的说法。这个做法的没有任何成本,如果马库斯相信,那他们可以提早知道马库斯的计划。如果马库斯不相信,那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当然,前提是——马库斯没有找到真的埃文。

于是,在断联很多天之后,伊桑给马库斯发去了第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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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

马库斯很久之后才回复,只有一个字,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谁?”

——凯泽。

马库斯:“恭喜。”

伊桑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强迫自己用最急切的语气回复:“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把莱安和莱昂还给我?”

马库斯回:“还给你?”

伊桑的心沉了下去,他打出了那句既是提醒也是威胁的话:“你答应我了。你说过,我站在谁旁边,谁就是凯泽。”

下一秒,马库斯的视讯请求粗暴地弹了出来。

“清退周围所有人,”马库斯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给我看他的脑袋。”

伊桑知道,他要看的不是脸,而是那个象征着控制与身份的脑机接口。

他依言清空了病房,室内只剩下他和躺在医疗舱里、一动不动的凯泽。伊桑强迫自己稳住微微颤抖的手,将通讯器的镜头对准了凯泽的耳后。那是一个新做的、足以以假乱真的仿生皮肤贴片,模拟着脑机接口的样式,在医疗凝胶和舱体玻璃的几层折射下,几乎可以骗过所有人了。

“他呢?”马库斯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这个“他”,可以是在问“真正的凯泽”,当然,也可能是个陷阱,问的是埃文。

伊桑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死了。”

他面无表情地编织着谎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他们两个搏斗,凯泽受了重伤。当时飞船警报乱响,我一着急……就用了热武器。他死了。”伊桑坚持用“凯泽”这个名字,来定义那个活下来的、他身边的这个人。飞船里是绝对禁止使用热武器的,不管是为了航行安全还是自身安全,但一艘快炸了的船,就没那么多说法了。

通讯那头,马库斯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伊桑不寒而栗。

“弑君者,”马库斯轻声说道,“你抢走了我的称号。”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就在伊桑以为自己赌赢了的时候,马库斯的语气忽然变得冰冷而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

“我不会‘还给’你莱安。因为那是我的莱安。”他一字一顿地说,“不过,晚一点你可以见到他和那个孩子。我希望他能和你一样,学会识时务。”

随后,马库斯挂断了视讯。病房重归寂静。他看着漆黑的屏幕上自己冰冷的倒影,马库斯的话语却像跗骨之蛆,在死寂中回响。

识时务?

他会的。他会让马库斯知道,自己究竟识的是谁的“时务”。

凯泽缓缓推开了医疗舱半开的盖子,沉默地坐起身,用手背仔细擦拭掉脸上残留的冰冷凝胶。这个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将那个重伤垂死的病人彻底剥离,重新成为那个冷静的君主。

“你觉得马库斯相信了吗?”伊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凯泽摇了摇头,他甚至没有看伊桑,开始擦拭自己的手。“没有。”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分析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棋局,“这只是开始。他还会来测试和验证的。”

“他会怎么验证?”

“最简单的,是约定暗号。”凯泽说,“但这个太容易破解了,我们可以用重伤失忆来搪塞。马库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牌的,他还会找别的方法验证的。”

“什么方法?”

他抬起眼,那双冰川蓝的眼眸里是一片清明的冷酷,“他会要求我,做一些侮辱我的事,或者蠢事。”

凯泽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自嘲的弧度:“如果我是真的凯泽,我绝不会做,那他就能确认你在说谎。可如果我做了……不管我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会很开心。因为一个愿意自取其辱的皇帝,比一个赝品更有价值。”

伊桑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他为了救回自己的爱人,正在将凯泽推向一场必将鲜血淋漓的公开处刑。他想到了凯泽曾有的骄傲,想到了他作为君主的尊严,而这一切,都将因为这个计划而被踩在脚下。

“……对不起。”这三个字从伊桑的喉咙里挤出来,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重如千钧。

那句“对不起”,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凯泽一直紧锁的、不敢与伊桑对视的眼眸。他终于敢看向伊桑,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压抑到极致的渴望和痛苦。

“他还有别的牌,”凯泽的声音因为强行压抑情绪而变得嘶哑,“他会利用莱昂。他知道那是你的软肋,也是埃文的软肋。他会让我们通话,然后从旁边观察,看我是不是知道一些只有‘父亲’才知道的细节。”

凯泽停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的话语更加难以启齿。

“或者……”他的呼吸一滞,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他会提前问过埃文,你们是如何相处的。他会观察我们……那你就需要像对待埃文那样对我,”凯泽的声音艰涩,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碾过,“而我,也必须学会……如何像埃文那样回应你。”

这就是凯泽全部想要的。

第62章 双重交易交给我,相信我。

两天了,凯泽的身体指标终于稳定下来。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医生允许他将头颈部移出医用凝胶的覆盖范围。他金色的长发像一团被水草缠住的、失去光泽的海藻,乱七八糟地黏在脸上和医疗舱冰冷的透明外壁上,狼狈不堪。

伊桑手臂上的伤也在好转,纳米机器人已经替他修复了绝大部分的断裂的肌肉、破碎的神经,伤口正在迅速的愈合。他每天定时吃止痛药,不去碰触那发热发痒的伤口。

看到凯泽难受的样子,伊桑默不作声地端着一盆温水帮他清理头发。因为手臂使不上全力,他拧不干毛巾,只能用那块湿漉漉的布,一遍遍地带走凯泽脸上和发间的医用凝胶。

消毒水和凯泽信息素的味道混在在一起,随着水汽蒸腾开来,将这个小小的空间变成了一个暧昧不明的囚笼。

凯泽不说话,只是安静地躺在哪里,微微仰着头,一眨不眨地、专注地凝视着伊桑。那道目光太烫了,像无形的烙铁,烫得伊桑无法呼吸。当伊桑的手指穿过凯泽的发丝,无意间触碰到他耳后的皮肤时,凯泽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放松下来,甚至本能地、极其缓慢地,朝着伊桑手掌的方向,轻轻地、依恋地靠了过去。

这个动作点燃了伊桑的烦躁。

“别这么看着我。”伊桑皱着眉,几乎是有些粗暴地,将手里的湿毛巾往下一放,直接盖住了凯泽的整张脸,隔绝了那道让他心慌的视线。

世界清净了。

伊桑松了口气,手上继续着清理头发的动作。

然而,他很快就感觉到身下的人开始轻微地挣扎,喉咙里发出被压抑的、模糊的声响。伊桑猛然惊醒——他在干什么?那块湿毛巾几乎能拧出水来,他这是要让他窒息吗?

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他连忙一把扯开那块毛巾。

凯泽的脸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眼角也被憋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他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但即便如此,他那双赤红的、水汽氤氲的冰蓝色眼睛,依旧死死地、固执地,盯着伊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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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和刚才,一模一样。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纯粹的、执拗的凝视。

伊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又缓缓松开。

他看着凯泽这幅狼狈又可怜的样子,终究是败下阵来。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重新将毛巾浸入水中,这一次,他用尽力气,将它拧得半干。

然后,他俯下身,用一种近乎于温柔的、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妥协的力道,重新擦拭起凯泽的脸颊。

伊桑替他吹干了头发,把所有的长发在头顶扎成了一个包。

“丑丑的。”伊桑评价。

“那你快拆掉。”凯泽开始着急,甚至想要挣扎着自己拆掉。

伊桑连忙按住了他的肩膀,防止他弄脏自己刚刚清理完的头发。

“丑丑的,”伊桑想着措辞说道,“意思是很可爱。”

凯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是真的。”伊桑转过了头,没看凯泽的眼睛。

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伊桑几乎是逃离了医疗室,他需要空间,需要远离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但整个舰船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他无处可逃。凯泽的存在,就像背景辐射,无处不在,持续灼烧着他的神经。

第二天,当莱安的通讯请求亮起时,伊桑终于避无可避。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一样,推开了医疗室的门。

伊桑接通视频,光屏亮起的瞬间,莱昂那张可爱的小脸撞入他的视野。孩子的眼睛紧紧闭着,小手用力捂着耳朵,一副拒绝倾听全世界的姿态。而在他身后,莱安正抱着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对着画面外咆哮着什么。

看到视频接通,莱安才停止了谩骂,他低头,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安抚着莱昂:“没事了,宝贝,睁眼,现在不用捂耳朵了。”

莱昂放下手,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光屏中的伊桑。

那一刻,伊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所有的坚强、伪装、冷静,都在莱昂那一声激动又委屈的“爹地!”中,碎成齑粉。孩子扑向屏幕,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仿佛想用尽全力穿透这冰冷的电信号,投入一个真实的拥抱。

“莱昂……”伊桑的声音瞬间沙哑,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他想笑,眼泪却先一步模糊了视线。

莱安放在镜头前,自己则暂时退出了画面。伊桑能听到他压低声音和马库斯的争执。他一边努力挤出笑容安抚着屏幕里不明所*以的莱昂,一边用耳朵捕捉着莱安那边的每一个音节,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紧了他的心脏。

几分钟后,莱安带着一脸压抑的怒火回到镜头前。

“你们怎么样了?”伊桑急切地问,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莱安身上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没事,”莱安满不在乎地回应,但那份故作轻松,在伊桑眼里却更加刺眼,“这疯子没把我们怎么样。”

“真的没事吗?”伊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莱安脖颈间那一块暧昧的、青紫色的痕迹上。他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了一样。

莱安想要盖住那个印,又立刻放弃了,他耸耸肩:“他不会杀我的,没死就不算大事。”

这句话,让愧疚的洪水彻底淹没了伊桑。如果不是为了来看他,莱安应该在安全的天穹星,而不是落入马库斯这个疯子的魔爪,承受这种……屈辱。

“对不起……”伊桑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

莱安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可能是我对不起你……”他一边说,一边心烦意乱地揉着莱昂的头发,“马库斯是跟踪我找到Kepler-186f的。”

“不是凯泽?”伊桑本能地回头,对上了凯泽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凯泽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无辜。

伊桑刚想转过头和莱安再说两句话,就在这时,莱昂眼尖地看到了画面一角的凯泽,立刻着急地喊着“爸爸”,不停追问:“爸爸怎么了?爸爸为什么躺在那个大盒子里?”

凯泽看了一眼伊桑,似乎在征求他的许可,然后才对着屏幕另一头的莱昂,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模仿着埃文的温柔语气答道:“爸爸没事。”

“真的吗?”莱昂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凯泽显然慌了手脚,只能笨拙地、用埃文的方式承诺:“真的没事。你见到爸爸的时候,就全好了。”

这句话,像一个错误的按钮,瞬间引爆了莱昂所有的委屈和恐惧。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吵着闹着现在就要见爸爸。

莱昂的哭声,让伊桑觉得自己的头要炸开了。他猛地回头,用一种几乎是怨毒的眼神瞪着凯泽了——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提什么见面不见面!

凯泽被他眼中的恨意刺得一僵,立刻焦虑起来,只能无措地、笨拙地重复着:“不可以哭,不要哭。不哭爸爸给你买礼物。”

这火上浇油的安慰让莱安也烦躁起来。他皱着眉头,视线在伊桑和凯泽之间来回扫视,仿佛在确认什么。

他低头哄了莱昂几句,让他重新捂住耳朵。然后,他抬起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问伊桑:“埃文呢?他没和我们一起回来。”

伊桑的心如刀绞。他必须撒谎。当着可能正在监听的马库斯的面,他必须说出那个最残忍的谎言。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全是玻璃渣。他强行把镜头转向凯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自己的声带上活生生撕扯下来的:“这就是埃文。”

伊桑说完,他绝望地、用力地眨着眼睛,祈求莱安能读懂他眼神里的信息。

莱安沉默了。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医疗舱里的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他见过埃文如何抱着莱昂,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是凯泽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好了。别担心我们啦。其实马库斯对我们很不错的,你看看这个休息室。”莱安把莱昂放了下来,拿着那个终端四处拍摄,好像要单纯展示一样。

“你看这个沙发,好软的。”莱安把镜头对准了沙发,“你看这个床,”他把镜头扫了过去。

“还有洗手间,我给你看看。”莱安明晃晃朝着舷窗走了过去。

伊桑看出了他的意图,心跳一下子变快了。只要有一张舷窗外星球的照片,他和安全局的人就能定位到他们停泊的星域。

“莱安,时间到了。”马库斯的声音出现在画面之外,莱安停下了移动。下一刻,他快走两步,想要冲到舷窗前,但紧接着,伊桑就感觉到那终端应该是被摔倒了地上。对面的摄像头被遮住了,只能听到莱安的怒骂。

伊桑焦急地等待着,过了一会,他感觉凯泽还带着医用凝胶的手抓住了他手。

过了好几分钟,摄像头另一边才亮了起来。

马库斯发型凌乱,脸上还有一个红印,他抓着智能终端,飞快离开了那个房间,从始至终,伊桑都没找到机会看到舷窗外面的风景。

“好了。”马库斯进入了另一个房间,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我给你们看过人质了。到你们表现诚意的时候了。”

伊桑用冰冷的声音问:“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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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库斯发出一声介于苦笑和自嘲之间的声音:“你应该问他把我怎么样了。”

“既然你这么关心他,接下来的事情,你会愿意做的。”马库斯重新找回了掌控感,“我要你们宣布,莱安就是莱安万瑟伦。”

凯泽捏着伊桑的手收紧了。

“什么意思?”伊桑皱眉。

“承认他是万瑟伦家族的一员,”马库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狂热,“随便你们怎么说他是谁。你的兄弟,你父母的养子,我不在乎。我有他在无忧宫长大的所有记录,你们只要发出来并且承认他是莱安万瑟伦就可以了。”

伊桑皱着眉头说道:“为什么?”

马库斯说:“因为我要和他结婚。他有这个姓氏的话,会更容易。”

伊桑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秒。随即,一种荒谬到极致的、冰冷的愤怒,从他的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

“很好的计划。”伊桑冷笑着说道:“他愿意和你结婚吗?”

话一出口,伊桑就想起了莱安曾经那句带着似真似假的回答——“说不准,如果能杀了他,可以考虑。”一股尖锐的刺痛贯穿了他的心脏。他把莱安拖进了何等的地狱?

“他会的。”马库斯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病态的自信,仿佛他讨论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势在必得的战利品。“他最终会明白,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视线穿透屏幕,刻意地扫过伊桑,又落在了他身后医疗舱里的凯泽身上。

“你看,你和你的‘伴侣’,”马库斯刻意加重了“伴侣”这个词,语气里充满了施舍般的怜悯,“你们想要的,不过是平静安稳的生活。那就让我和莱安,来替你们背负起这个帝国的重量。我给他荣耀和姓氏,把他变成真的万瑟伦,他给我继承人。而你们,可以得到你们梦寐以求的……自由。”

凯泽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伊桑的骨头,但伊桑没有挣扎。这疼痛,反而让他混乱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

马库斯不仅想窃取凯泽的皇位,他甚至想窃取伊桑的身份。他想把他们所有人,都变成他疯狂剧本里的傀儡。

“《告选帝侯书》已经发出去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马库斯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像伊甸园里的毒蛇,“只要你们公开承认莱安的身份,我就把你的孩子——莱昂,完好无损地还给你。然后,你们就可以带着他离开,去任何你们想去的地方,永远不用再理会帝国的纷争。”

伊桑冷笑着。但他无可避免地想到了埃文。埃文的牺牲,不就是为了这个吗?马库斯是不是也用这种语气,用这种虚假的承诺,欺骗了埃文呢。

伊桑感觉到一阵反胃。他不能再看马库斯的脸。

“……我要考虑。”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慢慢想。”马库斯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离选帝侯会议还有六个月。我等得起。”

通讯被挂断,光屏暗了下去。

马库斯重看了一遍刚才的录像回放。他截取了其中一段,保存了下来。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脸上带着一种即将欣赏杰作的愉悦表情,离开了房间。

他穿过光洁明亮的指挥区,走下层层阶梯,进入了冰冷、昏暗的舰船腹地。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腐朽气息。最终,他在一扇毫不起眼的、由高强度合金打造的门前停下。

权限验证通过,厚重的门悄无声息地滑开。

门后,是一个狭小的囚室。埃文被绑在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金属椅子上。

他不再是那个干净、温柔的埃文了。他的头发纠结油腻,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嘴唇干裂起皮,嘴巴被止咬器禁锢着,连张嘴说话都做不到。唯一还燃烧着的,是他那双眼睛。当他抬起头,看到马库斯时,那双眼睛里迸发出的,是足以将人焚烧殆尽的、凝固的仇恨。

“好消息。”马库斯完全无视了那道视线,悠闲地拉过另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你的Omeg,”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埃文眼中瞬间燃起的火焰,“他过得不错。”

他打开个人终端,将刚才截取的那段视频,投到空气中的光屏上。

画面里,是伊桑的侧脸。他指着自己身后的医疗舱,对屏幕另一端的莱安说——“这就是埃文。”

墙壁上,伊桑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囚室里,埃文的呼吸猛然停滞。他的瞳孔,在看到医疗舱里躺着的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时,剧烈地收缩了。

“你看,”马库斯欣赏着埃文脸上血色尽失的表情,用一种充满惋惜的、戏剧化的语调摇了摇头,“你的爱人,已经接受了你的‘替代品’。或者说……他终于接受了那个‘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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