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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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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了:“你们想做什么就尽快,我们下个月初五再教一批。”

周嫂子等人慌了,七嘴八舌地问:“还是这么多人?”

林知了:“十人!跟你们一样,每人五百文。我为你们算过,丹阳城这么大,你们都做这三样也能赚到钱。若是你们教弟弟妹妹,他们再教岳母婆婆等人,过些日子十里八村的人都会这几样,人人都进城卖煎包和蛋糕,害得诸位赚不到钱也是你们自找的。”

话音落下,有几人神色微妙。林知了只当没看见:“好了,都回去吧。”

众人走后,林知了长舒一口气:“可算完了。”

刘丽娘感叹:“赚钱不易啊。这些天我嗓子快冒烟了。”

林知了:“歇几天回村收稻子。”

刘丽娘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闻言想起村里人:“村里那么多人天天过来,二婶不可能不知道,她和大嫂居然忍住没露头?”

第63章 亲娘到来

近日林知了一直感觉少点什么, 二嫂的话令她如梦初醒,少了给她添堵的人,日子太顺突然很不习惯,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好在她是知了有翅膀, 四舍五入跟海燕也算亲戚, 不惧怕暴风雨。

刘丽娘很担心:“二婶和大嫂静悄悄, 我就觉得她俩要作妖!”

林知了:“来了就打出去呗。反正又不是婆婆, 打了二婶和大嫂不至于被下狱。再说,知县可是我亲戚。”

堪堪进门的薛理停下,她又狐假虎威。

若被林蜻蜓知道早已跟她断了亲, 林知了依然三天两头把她扯出来, 定会找她要名誉损失费。

刘丽娘信了:“我又忘了,在城里你最不怕闹大招来官差。”

林知了:“放心了?”

刘丽娘点头:“听周嫂子说她家谷壳黄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村?”

“您还是不累。不能等大哥的消息?”林知了看向薛理, “要我说你和二哥回去就够了。四亩稻谷要用多少人啊?我们在城里忙两天最少能赚两贯。回去累死累活,还受一肚子窝囊气。”

薛理:“不想回去?”

林知了点头。

薛理:“我和二哥回去。你说得对,即便大嫂留在家中带孩子做饭, 我们和娘四个人四亩地两天足够了。我和二哥先休沐日回去,第二天我跟书院请假,大哥那边叫他跟同事换班。”

刘丽娘恐怕被骂不孝,不敢不回去帮忙:“婆婆会不会借机生事?”

林知了没好气地说:“我们不赚钱如何供养她?她当每月一贯钱是大风刮来的?”

此言一出,刘丽娘有了主心骨。颇为不安地薛二哥踏实了。

薛瑜看着二哥二嫂的样子直摇头:“你俩不愧是夫妻,一对胆小鬼!”

刘丽娘:“你敢不回去过年?”

薛瑜:“我敢啊。现在我都敢挤兑大嫂。你敢吗?”

刘丽娘认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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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陈文君心眼子多, 不敢跟她牵扯太多,担心被她挖坑埋了。

林知了:“这个月赚了六千五,我和二嫂一人三贯,还剩五百。晚上出去用饭。若是还有剩余就买礼物, 犒劳辛苦的我们。有没有意见?”

小鸽子点头。

林知了很是意外:“你有什么意见?”

小鸽子:“大花说它也想出去吃,它也想要礼物。”

林知了翻个白眼。

刘丽娘好笑:“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你的大花?”

小鸽子:“大花晚上很会看家,不可以出去吃顿好的啊?”

此话令刘丽娘无法反驳。

小鸽子见状就当她同意了,跑到院里就喊:“大花,快来啊,我们出去吃好的。”

薛理提醒小孩系狗绳。小孩白了他一眼,仿佛说“我又不傻,不用你提醒。”薛理把小孩的书包送到卧室,担心染上油烟味还要辛苦林知了浆洗,脱下红白长袍穿上短衣。

林知了准备换下身上的短衣,看到薛理的气质变了,宋氏担心她打秋风的样子浮现在眼前,瞬间决定把襦裙放回去。

薛理:“想换就换,不用在意我穿什么。”

林知了:“兴许又会遇到我娘。还是叫她继续误认为我日子拮据吧。”

前些日子薛母和薛二婶经常给林知了添堵,难得消停一个月,薛理也不希望又横生波折,“虽说早晚会被她发现,以我之见能拖一日是一日。”

林知了:“拖不了几日也无妨。我娘跟你娘不同,她身边有个二婶那样的,她也不敢跟我大吵大闹。”

“阿姐,你在屋里做什么啊?大花说它饿了!”

林知了看向薛理,“他怎么越来越会信口胡诌?”

薛理气笑了:“我教的?以后你教他读书识字,送他去学堂。”

林知了哪有时间:“人家只是随口一问。”朝外面喊,“来了。阿姐不用拿钱吗?”

小孩:“钱在店里啊。”

刘丽娘闻言担心有人摸到店里,她把钱盒子搬屋里,又用脏衣服盖上才锁门。

“先前我说的五百文在我这里。”这五百文还是刘掌柜给的。林知了没有拿出来分了,刘丽娘也没提,只因她认为林知了分她三贯,她已经占了大便宜。

一行人往东出了巷口不约而同地停下,路边有十多人,林知了感觉有热闹可看。忽然其中一人转过身来手捧荷叶,荷叶上是底部金黄的煎包,林知了难以置信,“煎包?”

话音刚落,又有两人转身往南,人墙出现了缺口,一张熟悉的脸落入林知了眼中。薛二哥惊得不敢相信:“伯仁他娘?”

林知了:“先前周嫂子跟我提过一句,有人开始卖煎包。应该就是说她。”

刘丽娘笃定:“跟她弟妹学的!真不应该教她!”

林知了:“二嫂,我们开门收徒,唯独不教族人,只因一年前的一件事,无任谁知道缘由都会怪我们小家子气。再说,当日来的也不是王氏本人啊。”

刘丽娘心里憋屈。

林知了见状劝她放宽心,很多病只是因为爱生气。

刘丽娘白她一眼,又胡说八道。

林知了:“真的啊。二哥,你说。”

薛二哥:“郁结于心对身体不好。若是改日你和弟妹生了一样的病,弟妹一副药痊愈,你要喝上十天半月。”

刘丽娘气不过:“可是——”

林知了:“二嫂,若是在那边卖煎包的人是大嫂或者二婶呢?”

刘丽娘张口结舌。

林知了:“还生气吗?”

“去吃饭,我饿了!”刘丽娘向北而去。

薛瑜捂着嘴笑。

薛二哥拽着妹妹的手腕跟上。

小鸽子冲姐夫伸出小手。

薛理抱起他,叹气道:“我和你阿姐还没有孩子就养够了孩子。日后如何是好?”

小孩:“我给您养老送终啊。”

薛理险些被自己的脚绊到。

林知了扶着他,“林飞奴,你闭嘴!”-

一行人到了热闹非凡的瓦肆又不由得停下,只因不远处有个推车卖蛋糕的。此人林知了等人很熟,周嫂子的相公。

刘丽娘糊涂了:“我怎么记得今天周嫂子才出师?”

林知了:“待所有人学会,全城都是卖煎包和鸡蛋糕的,还有现在卖得快?”

话虽如此,刘丽娘依然感到震惊:“这才多久啊?”

鸡蛋糕比城里糕点便宜,香软蓬松,老弱妇孺皆可食,林知了有种感觉,不过十日便会风靡全城。

然而仅仅三日便到了全城皆知的地步。只因村里有驴车的人家做了鸡蛋糕去城东城南城北兜售,只靠双腿的村民就在城西和城中卖鸡蛋糕。

蒋掌柜听客人说起鸡蛋糕,也没忍住做了几笼屉放到门外,赚的钱他和伙计八二分账,伙计自然是两成,盖因他的束脩是蒋掌柜出的,也是在蒋掌柜家做的。

蒋记少东家都被伙计薅过去搅蛋液烧火,伙计也没脸要太多。

薛理领着小舅子遛狗,看到蒋记也卖蛋糕就告诉林知了,依照如今堪称无孔不入的情形,不出三日她母亲必然知道此事。

殊不知第二日宋母就知道了。

宋母以前在双桥村住了十多年,跟很多山东村的村民打过照面。她买蛋糕就认出吴氏,夸吴氏手巧。

林知了在城里名气大,吴氏等人逢人就说做蛋糕的手艺是跟林娘子学的。宋氏对“林”字极为敏感,问她是哪个林。吴氏不知道宋氏是林知了的娘,也不知道她早已改嫁,说就是你们双桥村做豆腐的林家,他们家姑娘嫁的是我们村的薛探花。

宋氏浑浑噩噩回到家中问相公有没有听说过城里有个厨艺极好的林娘子。

如今还有谁不认识林娘子啊。没等她相公回答,她继女就说她知道,林娘子很厉害,会做拉面,会做红烧肉等等,如数家珍。

自从把凉皮方子公布出去,“林娘子”名满全城。宋氏不信她跟生性懦弱的女儿是同一人,在家中坐立不安就找个理由出去,直奔“蒋记”。

在蒋记巷口她见到了挂在墙上的牌子“林娘子的店”,顺着指引摸到店里。

薛理和薛二哥在田间忙碌,店里少了帮忙的,林知了晕头转向,被坐在身后烧火的小鸽子戳一下,林知了才发现她娘直愣愣看着她。

林知了可以无视婆婆,无视薛二婶,照样可以无视来的不是时候的亲娘。林知了拍一下弟弟的小手,扭头提醒他看着火。

刘丽娘用手肘戳一下林知了,林知了提醒她快点,客人等着呢。刘丽娘真心服了,谁也不能耽误她赚钱啊。

宋氏心里五味杂陈,哪怕她看到林知了发现她又无视她,也不知应当说些什么。可是她像根柱子似的杵着,食客嫌她碍眼,暗示她不吃出去,要吃面就找个位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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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打量一下拥挤的小店,只能坐在过道上,她迟疑再三决定出去。

刘丽娘低声说:“你娘走了。”

林知了:“不会的。”

果不其然,过了两炷香店里空出一张桌子,宋氏进来坐下。

薛瑜过去收拾碗筷,宋氏的目光随着她在店里转了一圈,可她就跟长在了凳子上一样,刘丽娘又小声说:“又来个没眼力见儿的。”

约莫又过两炷香,最后一位客人离开,薛瑜要收拾碗筷,林知了叫她放着,先吃点东西。

刘丽娘煮两碗面,林知了做两份肉夹饼,又盛一碗骨头汤,放到宋氏隔壁桌。

林知了坐下夹一筷子面放小碗中,又舀几勺汤,便把这碗面放弟弟面前。肉夹饼一分为二,她给弟弟一半。

刘丽娘的肉夹饼也给薛瑜一半,薛瑜吃豆腐干笋骨头汤。

林知了边吃边问:“娘什么时候来的啊?”

宋氏:“你——先前客人最多的时候。你不是看到我了吗?”

林知了半真半假地说:“以为你早到了。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宋氏不知从何说起:“上次你,怎么没说你是‘林娘子’啊?”

林知了脑子里全是“饿饿饿”,没心空思考,“什么林娘子?”

宋氏:“听很多人说,一说‘林娘子’就知道是你,你不知道吗?”

“我——我上哪儿知道去。”先前林知了听到薛理提到她娘很快会发现她是林娘子。林知了就在想,若非她教出这么多徒弟,她娘一直不知道她是“林娘子”,会不会同她老死不相往来。以先前宋氏的态度,极有可能。林知了不怪她选择薛理出事时舍弃她和弟弟,前提别来打扰她。然而她来了。林知了心烦,“再说,名气再大我也是个商户,不值一提啊。娘突然过来,是不是怪我好好的农户不做该当商户啊?”

宋氏被问愣住。

来的路上她想过各种问题,也演绎过林知了的回答,唯独没有考虑到在世人眼中农户远比商人体面。

宋氏恍然大悟,“你是怕娘怪你,所以那天不敢告诉娘?你这么争气,娘怎么会怪你啊?”

第64章 得寸进尺

真有趣!

不知真相的人听了此话定会认为她娘是个体贴的慈母。然而自从坐下没有说一句关心的话。即便跟薛家少有来往的山东村村民都会夸小鸽子高了胖了懂事了。

她娘不止瞎, 脑子也不好使。

若想同她缓和关系,应该进门就心疼小鸽子烧火辛苦。要是对小鸽子仍有芥蒂,拉不下脸讨好他,也该帮小小年纪的薛瑜收拾碗筷。

该说不说, 她娘和婆婆不愧有缘做亲家, 在倚老卖老方面堪称如出一辙。

“娘怎么会这样认为啊。”并非事事都要张牙舞爪, 林知了也可以用温柔的语气说出冷酷的话, “早在一年之前,娘就和我立下各不相干的字据。自此之后,娘是娘, 我是我, 怎么会怕娘怪我啊?”

刘丽娘目瞪口呆,宋氏可是亲娘, 怎么跟怕被连累抄家的薛家族人一样心狠。

宋氏脸色煞白, 又羞愧成绯红,支支吾吾地解释:“那个时候女婿出事,我不应当听你外祖母的话。你, 应该怨我。可是,知儿,以前娘过得什么日子,你也看在眼里。我不趁着你在家提出回你外祖母家,以后想走就难了。”

上至天子,下至地方父母官, 皆鼓励寡妇另嫁。只因本朝疆域辽阔,东至辽东,西至吐蕃,南到南海, 北到草原,人口也没有达到前朝盛世八千万。

纵然林家有知县撑腰也不敢百般阻挠宋氏改嫁。

林知了无法理解她说的“难”是难在哪里。

倘若真有那么难,外祖母怎敢在薛理出事前撺掇她改嫁。

简直一派胡言!林知了跟她话不投机半句多:“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用手指在桌上画出两条平行线,“各不相干。娘,你会怪街坊四邻开店不告诉你吗?”

宋母神色怔忪,嗫嚅着说:“我不是街坊四邻啊。”

这样的宋氏不会引起林知了心疼,反而烦透了。林知了对她不假辞色:“娘是个称呼!看在你生了我和弟弟的面上喊你娘。好比我讨厌大伯,见着他也会喊大伯。跟李郎中张先生并无不同。若是这个称呼会叫您误会,给您造成困扰,日后我称你‘宋娘子’便是!”

宋母惊诧不已,顿时噤若寒蝉。

林知了看向弟弟:“够不够?”

小鸽子的勺子伸到她碗里。林知了端起他的小碗,给他盛半碗清汤。注意到小姑子碗里的豆腐和干笋吃完了,又给她盛两块豆腐些许干笋,还把沉到锅底的骨头肉捞出来。

小鸽子捂着小嘴问:“阿姐,我怎么只有汤啊?”

林知了:“你不如姐姐吃得多啊。阿姐怕你吃不完。”

“我吃不完还有大花。”小孩说得理所当然。林知了朝他鼻梁上一下,也给他捞半碗。

林知了又给她和二嫂各包一个饭团,坐下边吃边问,“此番过来不是怪我变成商户,那就是有事找我?”

宋氏张口结舌:“我,听人说你是林娘子,我以为是同名同姓,因为好奇过来看一下。”

“原来娘不信我这么争气啊?”林知了了然道,“以我的能力是不行。娘莫不是忘了,您女婿只是没了功名,先前学的那些还在。有他帮衬,开一家小店不是轻而易举吗。想必娘也听说过,相公去年进了万松书院,今年书院就考上两个秀才。去年和前年可是一个没有。”

宋氏不曾听说过,是以露出惊诧之色。

见状,林知了愈发奇怪,她娘这大半年莫不是真在深山之中。

宋氏不在山里在海上。去年宋氏嫁给渔民就随他出海。可是宋氏过不惯海上生活,于是提醒相公女儿大了要说亲,问他希望女儿嫁给渔民、商户,还是农户。

海上凶险,早年间同她相公出海的人有一半喂了龙王爷。不希望女儿嫁给渔民年纪轻轻守寡,也不希望儿子同他一样辛苦,可是又买不起临安府的房子,恰逢宋氏说她对丹阳很熟,她相公就带着一家人落户丹阳县。

那日林知了在街上碰到她,宋氏说她有事并非托词,她要去市场找摊位。

如今宋氏随夫在市场卖海鲜。虽然日日早起,最少不用在水上飘摇。她相公认识的渔民多,也懂海鲜,生意不错,宋氏对如今的生活很是满意,不想再见到林家人,那会让她想起自己不堪的过往。

今日宋氏走到店里实则是被“林娘子”的大名惊得慌了神。

林知了语气中难以压抑的烦躁终于被宋氏听出来,宋氏的神色多了几丝愕然,“你不想见到我?”

林知了:“你想见到祖母和婶娘吗?”

宋氏不想,即便沿街乞讨她也不会去林家讨饭,“可是我,我和她们又不一样。”

“祖母待你苛刻,而你很疼我?”林知了话音刚落,宋氏便露出正是如此的神色。林知了看一眼弟弟,“你待他如何?若是我厌恶你现在的相公,对他非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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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骂,你想见到我吗?”

宋氏嘴唇嚅动,林知了厌恶的样子又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刘丽娘本不欲掺和林知了和她母亲的事,忍不住问:“你还打过小鸽子?”

林知了想起往事就来气:“有的时候言语比巴掌伤人。明明我爹日日做豆腐积劳成疾,没有看到弟弟出生,她却认为我爹是小鸽子妨死的。你懦弱不敢怪叫我爹干活的祖父祖母大伯和小叔,只能柿子挑软的捏。你也配当着小鸽子的面质问我为何不跟你说实话?”

宋氏脸色涨红。

“现在是不是觉得轻飘飘几句话比刀子伤人?可以相信我不是因为相公蒙难时你抛弃我和弟弟,因此怪你而不想见到你?”林知了指着敞开的店门:“既然认清了,那就请吧。”

宋氏颤抖着身子撑着桌面站起来,看着林知了欲言又止。林知了故意问:“宋娘子——”宋氏仓皇而出。

刘丽娘担心小孩往心里去:“你娘不疼你,二嫂疼你。”

小孩点头:“我也不疼她!阿姐,你疼我吗?”

林知了:“又想要什么?”

小孩震惊。

“我还不了解你?哪次不是趁着我们疼你得寸进尺?”

小孩扁嘴:“我是你弟弟,你是我阿姐,怎么可以说我贪心?”

林知了:“你还知道得寸进尺是贪得无厌的意思啊?我没说你贪心不足,你该高兴才是。”

小孩把碗递过去。

林知了:“汤里没肉。要不要吃大排?”

“我要吃里脊。”

林知了:“没了。”

“你给我包个小饭团?”

林知了招招手,小孩倚到她怀里,林知了摸摸他的肚子:“还吃呢?不许再吃!”指着汤,“喝完灌灌缝就饱了。”

小孩找二嫂,刘丽娘给他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小孩叹着气苦大仇深地端起碗。林知了哭笑不得:“看把你愁的。别作怪啊,大花还等着你喂它。”

小孩很怕饿着大花,闻言好好喝完就和薛瑜去后院。

刘丽娘轻声问:“你娘不会再来吧?”

林知了:“我娘脸皮薄,以前在林家除了小鸽子不敢拒绝任何人才把自己过得很辛苦。以我对她的了解不敢再来。若是有人给她撑腰,就不好说了。”

刘丽娘:“你担心她丈夫生事?他敢吗?”

林知了没有直接回答:“我娘的衣服挺好吧?又舍得买煎包或者蛋糕,想来手头宽裕。能养家糊口还有余钱的男人可不简单。”

刘丽娘很是不解:“你怎么知道你娘舍得买煎包蛋糕?”

林知了:“二嫂不妨先猜猜我娘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要说这事就要说哪些人认识林知了。书院的人认识她,宋氏不太可能认识书院的师生。宋氏讨厌林家,不会特意找林家打听林知了住哪儿。

除此之外便是食客和酒店的厨子、伙计等等。可是她不会一个人去酒店用饭。刘丽娘想起还有一群人,“咱们村卖蛋糕和煎包的那些人?”

林知了点头。

“她怎么会认识?”

林知了:“双桥村离山东村多远?”

很近很近,夏天在一条河里洗澡,冬天在一座山上挖笋。

宋氏谁都不认识,她才应该感到奇怪,“你娘现任丈夫——”这个称呼真别扭,“你继父看起来不像公门中人。就算他是官差也不敢给你添堵吧?””

林知了:“官差不敢。官差也不想管家务事。”

“难道是无赖?”刘丽娘想象一下街上的泼皮,不禁打个哆嗦。

林知了见她又要自己吓自己:“还是直说吧。她相公不是船老大就是卖海鲜的。这种人三教九流的——”

刘丽娘奇了怪了:“你怎么又知道?记得上次我们碰到他,你只跟你娘说几句话。”

林知了:“我娘身上有海腥味,又像鱼腥味。你没闻见?”

刘丽娘一直担心母女俩大吵大闹,“被你娘撞个正着,你不尴尬,还有心思在意这种细节?”

“我又不怕她。再说,抛弃我们的人是她,怕我打秋风的人也是她,她都不尴尬,我尴尬什么。”林知了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就收拾碗筷。

刘丽娘习惯性起来,拿起筷子想起刚才还没说完,“只是船夫或者小渔民,不舍得天天穿细棉布。无论哪一行大人物都不简单。”停顿一下,叹气道:“看来又叫你猜对了。”

林知了:“也不一定。我实在想不出她来做什么。不可能给我们钱,她不用我养,也不可能跟咱们谈生意。”

刘丽娘:“跟你叙旧?”

林知了轻笑一声:“你要闲着无事,你收拾厨房,我去整理菜谱。”

从去年到如今,菜谱、主食以及酱的做法有十几种,这些日子林知了得闲就写一点,准备写好再抄到薛理为她做的记事本上。

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刘丽娘慢慢慢慢收拾也用不了半个时辰,“你去吧。”

林知了到院里就提醒弟弟和小姑子,再玩两炷香。

小孩看到她阿姐进屋就撺掇薛瑜出去。

薛瑜不敢。

小孩一计不成再来一计:“鱼儿姐姐,你也是个胆小鬼。”

刘丽娘端着碗筷出来:“小鸽子,扫地!鱼儿,擦桌子!你俩不是很闲吗?都给我干活去!”

薛瑜瞪一眼小孩。

小孩牵着大花过去,刘丽娘放下碗筷拽住狗绳,“大花的尾巴一动,桌上都是狗毛,不许进去!”

小孩抬手把狗绳扔给她:“二嫂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大骗子!”

“你别给我拽词。我怎么说话不算话?”

小孩理直气壮:“你刚才还说疼我。”

“你——弟妹,刚才那个词叫什么?”

林知了:“蹬鼻子上脸!”

小孩一听阿姐说话这么难听,显然有点生气,拽着扫帚往店里跑。

刘丽娘气笑了:“回头三弟回来就叫他给你布置功课。”

小孩跑出来:“姐夫回来我要去学堂,要做先生布置的功课!”

刘丽娘:“今儿怎么不去?”

“今日休沐啊。二嫂,你好笨啊。”

刘丽娘忙完了,“你给我过来!”

“就不过去!”小孩说完又跑。

薛瑜差点撞到他:“不许再跑!”

小孩自己也吓一跳,店里总算安静下来。

林知了写两炷香手指不舒服,她把写好的纸收起来放柜子里,去院里把俩小孩叫进来练字。

此刻,宋氏才到家。

宋氏不想再见林知了,回到家中就没打算提她。可是她眼睛很红,任谁随意一瞟也能看出她哭过。其夫再三追问,宋氏说出名满全城的林知了是“林娘子”。宋氏没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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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了嫌她厚颜无耻,只说林知了认为既然她已经改嫁,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牵扯。

宋氏的丈夫不想看到她操心前子女,对林知了的回答很满意,于是提醒宋氏,林知了如今是薛家媳妇,她日日去找林知了,薛家兴许会因此不快,怀疑她别有目的。

宋氏遂其所愿说出以后不去了。

话音未落,宋氏继女出现在卧室门外。

宋氏的房子跟村里薛家一样,是一处三合院。中间是厅堂,宋氏和丈夫住东间,西间放着粮食等杂物。子女住厢房。宋氏继女想问她何时做晚饭,结果先听到两人的谈话。

继女脑海里浮现出前些日子媒婆的话,问她厨艺如何。这姑娘的生母受不了丈夫日日不在家,多年前便同丈夫和离。此后这姑娘和弟弟妹妹跟着祖父母生活。两年前祖父母先后离世,家里没个长辈,林知了的外祖母不知道怎么打听到的,就撺掇宋母嫁过去。

宋母一听没有公婆堪称迫不及待。否则不会挑薛理出事那天提起。

这姑娘之前一直生活在海边,会做的菜只有海鲜。又因为她祖母很少炒菜,以至于鸡鱼肉蛋她一样不会。

宋氏的继女提出想跟林知了学厨艺。然而宋氏不想再见林知了。她丈夫见状劝她为了女儿的婚姻大事再去一趟。

宋氏希望继女嫁得好,犹豫再三,决定去一次:“什么时候过去?”

继女看看天色,今日太晚,希望明天过去。

宋氏告诉她先前卖蛋糕的人显摆过林知了早上和晌午开门卖面异常繁忙。宋氏也已经看到林知了店里多忙,不想再跟个傻子似的在外面站着等她。

林知了店里越忙说明她厨艺越好,宋氏继女闻言很是高兴,就说明日午后。

翌日申时左右,林知了正要关上店门,宋氏和其夫携女前来。

宋氏的丈夫拎着两封点心。林知了不希望街坊四邻误会她礼数不周,便请三人进店:“随便坐。”

一家三口坐一桌,林知了坐在他们隔壁桌,中间隔着过道,不算失礼,也称不上亲近。

林知了不言不语,只是用眼睛看着宋氏等她开口。

宋氏尴尴尬尬地对林知了说:“这是你孙叔,这是他女儿金花。”

林知了颔首表示知道,并没有顺着宋氏的话喊一声“孙叔”,也不曾叫“金花妹妹”。林知了直截了当地问:“此番过来就是要说这些?”

孙家父女微微皱一下眉头,眼中的不满一闪而过。若非林知了盯着几位很难发现。即便看见又如何?林知了毫不在意:“锅碗瓢盆还没洗刷,如果无事,请回吧。”

孙金花给宋氏使眼色。宋氏表明来意后希望林知了能教教她,毕竟有一手好厨艺定会得到婆家厚爱。

林知了有点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看来娘不知道。想跟我学厨艺无需多礼。下个月初五,为期一个月的厨艺班开课,每人五百文,自带面粉和鸡蛋便可跟我学做拉面、煎包和鸡蛋糕。”

孙金花:“跟别人一起学?”

林知了反问:“不然呢?”

“可是我——”孙金花看向宋氏意有所指,“又不是外人。”

林知了问孙父:“我姓林,您姓孙,敢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宋氏脸色通红:“知儿——”

“娘是不是真要我拿出相公出事那天你叫我写下的字据?当日你怎么说的,可怜可怜你。你怕被我相公连累直说便是。我会怪你?”林知了冷笑,“如今知道我厨艺好,带着继女上门。过些日子我把她教会,不巧废太子惹怒陛下,陛下又把相公下狱,您是不是又要跟我断绝关系?人不能什么都要!”

被晚辈数落,哪怕没有对着孙父,他也感到颜面扫地:“不想教直说,我们还能赖着你。”

林知了呼吸一顿:“——我何时说过不教?五百文,跟别人一样。你舍不得钱就直说,何必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舍不得钱?”孙父难以置信,“我像是差五百文的人?”

林知了:“家财万贯跟一毛不拔不冲突!”

孙父噎住,气得指着她:“你——”面前突然出现个高大的阴影,孙父抬起头,对上一张棱角不甚明显,可也足够俊美的面孔,“你又是谁?”

急急忙忙赶回来的薛理气笑了:“你在我店里指着我妻子,问我是谁?”

孙金花惊呼:“薛探花?”

“不敢当!如今我只是一介白身。”薛理问宋氏,“不知泰水大人有何指教?”

宋氏很少被人奚落,即便在林家也没有几次,林知了的祖母、伯母和婶子都是有话直说。以至于宋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知了起身:“地里忙完了?”

“快了。二哥叫我回来帮忙,我进城发现饭店的人很少才意识到回来晚了。”今日多云,太阳时有时无,地里没有漏刻,薛理和薛二哥只能凭感觉估算时辰。

林知了朝孙家父女看去:“要跟我学厨艺。我说下个月开课,每人五百文,不乐意,要我单独教她。”

薛理:“她又是谁?”

孙金花羞红了脸,她父亲感觉再次被羞辱,脸色紫红紫红。

林知了乐了:“你看,你都不认识,也敢叫我单独教她。我不信我娘没跟你们说过,她不用照顾我和弟弟。既然她不用担起当母亲的责任,我又何必帮她的继女?如今她是你娘,不是我娘!”

宋母泫然欲泣,她丈夫心疼:“我们走!”

“等等!”林知了抬手把桌上的点心扔过去。

孙父本能接过去,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转身出去。

刘丽娘立刻从院里进来,“三言两语就能把她气哭,她还敢找上门?怎么感觉她比二婶还认不清自己。”

林知了:“二婶要是我娘,她能把我搅的家破人亡。十个我娘也不是她的对手。她要跟大嫂对上,被卖了还会夸她人好心善。”

薛理打量她一番:“没事吧?”

林知了:“我娘不敢跟我动手。”

薛理放心下来:“她怎么知道——”想起先前他说过的话,“听谁说的?”

林知了:“目前不知。估计谁随口提一句你,城里又没有第二个薛探花,她因此猜到的。”

刘丽娘:“以后不会再来了吧?”

林知了:“我娘一个人不敢过来。除非那个男的要打死她。不过看起来很心疼我娘,应该不会跟她动手。”

薛理关上店门:“我不明白,你娘在林家待不下去是嫌苦,如今嫁个卖鱼的就不辛苦?换个地方受罪,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刘丽娘震惊,他怎么也知道他岳母嫁的是渔民。

薛理见她这样看向林知了:“你不知道你娘现任丈夫是做什么的?”

林知了:“你见过他卖鱼?”

“身上的鱼腥味我隔二里路都能闻到,还用亲眼所见?”薛理发现二嫂的样子很怪,“我猜错了?”

林知了:“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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