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末日世界12 羊入虎口(2 / 2)
意料之中的一股大力攥住他的手臂,冰冷的寒气如影随形,侵入每一个张开的毛孔。
黑暗中,他只能隐约窥见被阴影利落勾勒的下颌线,还有灰暗的眼眸,如同在深潭中燃烧的鬼火,近在咫尺地锁定了他。
一整天未见的江潮屿神色冰冷:
“有事?”
“我找了你一整天,都没看见你的人影。”白燃抱怨道,“你这样做,我没办法休息好。”
江潮屿的眉毛轻微地锁了一下,松开了他的手臂:
“你在说什麽梦话?”
白燃:“……?”
他细细打量江潮屿的神色,却一无所获,不确定这人是否在敷衍他。
难道江潮屿的记忆混乱,不记得梦中发生的事情了?
他着实不想在黑暗中与对方进行一场诡异的交谈,抬手打开并不很明亮的灯光,朦胧暖黄的灯光霎时勾勒出江潮屿英俊的面庞。
江潮屿的黑发垂落,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一瞬,眯起眼眸,如刀的眼神直直剐向他。
“昨天梦裏,”他没被这眼神吓到,面色如常地开口,“你对我做的事情。”
江潮屿盯着他,似是疑惑,又像不耐烦:
“说人话。”
白燃:“……”
翻脸不认人?
在这个瞬间,他格外怀念从前的江潮屿。
只可惜那个江潮屿,被他自己亲手毁掉了。
心裏第一次生出些不明晰的后悔,但就像轻飘飘的柳絮,风一吹就飘散无踪。
幸好他有证据。
虽然能上这层楼的人根本没几个,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谨慎关好门,随后又锁紧。
江潮屿阴沉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昭示着自己的耐心已然所剩无几。
在某人沉静无声的注视下,他解开纽扣,不紧不慢地扯开领口,露出仍旧未消的痕跡。
江潮屿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在眉眼间酝酿,眼底汇聚了一小片灰色的风暴。
白燃继续解开纽扣,直到胸前的那处最为严重的地方也暴露在空气中。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肩背线条,也照亮了陈旧的、纵横交错的伤痕,以及那些新弄上去的痕跡。冷白的皮肤如同细腻的玉石,使得其上的斑驳愈发触目惊心。
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过略带淤青的边缘,他抬眸看向江潮屿:
“这些,还有这些,都是你用异能在我梦中弄出来的,随后又带到了现实。”
江潮屿的眼神变得危险而幽暗,隐隐带着某种风雨欲来的风暴,危险深沉。
随即江潮屿缓缓勾起唇角,收敛了那股危险的气息:
“我不记得了,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白燃垂眸,认真思考如何证明这种奇怪的事情,轻轻开口:
“你的记忆缺失了吗?”
既然他都能清楚记得梦中发生的一切,没道理江潮屿这个异能掌控者不记得啊。
江潮屿平静地回望过来,一步步从容靠近:
“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了,只有你杀我的画面,我永远不会忘记。”
近在咫尺的距离,白燃能看清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堪称坦然。
“我会一直铭记,”江潮屿继续说,“将它带入坟墓中。”
他本意是来找江潮屿商量,不要晚上进入他的梦裏强制他,结果江潮屿根本记不清自己做了什麽。
那怎麽办,难道要接受以后时不时,就会在晚上被江潮屿强制的现实吗?
“你已经是最强大的异能者了,”他静了静,最终说,“谁能杀死你呢。”
异能者的寿命相比于普通人会长上许多,更何况江潮屿还融合了丧尸的特性,说不定根本不会死呢。
总而言之,无论怎麽看,江潮屿都会比很多人活得更长久,至少比他活得更长久。
江潮屿向他迈出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他几乎能闻到那股清冽冰冷的气息,随即江潮屿又缓缓勾起唇角:
“我怎麽知道,这不是你背着我,和別人乱搞留下的痕跡?”
白燃:“……”
江潮屿一天到晚在想什麽?
他差点失去了面部管理,然而在那一瞬间,他只是咬了咬牙齿:
“除了你之外,谁还能强制我,在我身上留下这麽多痕跡?”
原书裏他能游刃有余地压制齐砚,现如今却是风水流轮转,只能堪称屈辱地被江潮屿这样那样。
白燃的眼睛很漂亮,带着点被误解的委屈,纤长的睫毛上下翩跹。
他垂下眼眸,指尖再次略过那些斑驳的痕跡,冷白与青红相互对比,呈现出一种被凌虐过后的奇异美感。
“就算你没说谎,”江潮屿没有再次用异能强制他说实话,语调上扬,“你真的在梦裏被我搞了一次,那又如何?”
“你不是喜欢履行身为男朋友的义务吗,难道又想反悔?”
话音锋利如刀,犹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嘲讽,就好像在梦裏莫名其妙被强迫了的白燃,真的做错了什麽似的。
颠倒黑白。
白燃暗自腹诽,然而面上不显,只是用略带湿漉漉的眼神隐晦地、温柔地控诉道:
“我睡不好觉啊,白天还有事情要做呢,又不像你。”
江潮屿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暴露在视野中的痕跡,眼底翻涌着不明晰的欲望,宛如风暴将至的天空。
能强迫白燃这样的异能者乖乖就范,他用的力气确实很大,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大概率是会骨折的。
他静静感受着冰冷躯体內情欲的翻涌,“我看你也没有诚意。”
白燃:“……”
说实话,他的脾气算是很不错,然而面对江潮屿他却真的要发怒了。
江潮屿没感受到他隐晦的恼怒,反而变本加厉探索敞开的衣襟,冰冷的手指深入抚摸,留下如融化的冰水般的触感。
“梦裏,”江潮屿一字一句询问,“我是怎麽做的?”
即便是他也有些不太好意思,那些事情他无法用平常的口吻,像旁观者一样讲给江潮屿听。
他微微仰着头,下颌线收束,呈现出一种抗拒的姿态。
眼睫低垂,遮盖了大半黑色的瞳孔,回避那道如刀的视线,回避讲述那些不堪启齿的经歷。
周遭的空气被沉寂细密包裹,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他只能感受到肌肤上冰冷的触感。
江潮屿不耐烦地一按,手指带着压迫神经的力度,压在了颈侧皮肤的淤青上,令他的呼吸错乱一瞬:
“说。”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被吐出来,他的脑海中随即泛起异样的波澜,转瞬间他就反应过来,这是江潮屿发动异能的征兆。
被异能操控着,他顶着那审视的目光,断断续续地诉说。
江潮屿饶有兴致地倾听,像是找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手指划过青色的痕跡,慢慢摩挲。
好不容易才磕磕绊绊地全都讲出来,即便对于他,也太羞耻了。
江潮屿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那些痕跡,带着寒意的指腹摩挲皮肤,继而又抚摸过他的喉咙,感受他说话时带起的振动。
随即,力道一重,粗暴止住了他的话音。
后背靠在冷硬的墙壁之上,面前是同样冰冷的身躯,那双灰色的眼眸裏跳动着灼灼火焰。
“只是说出来还不够。”
白燃的身躯微微一颤,感受着那修长灵活的手指划过颈侧的肌肤,带起一阵颤栗。
“既然我不记得了,”江潮屿的声音低沉华丽,以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那麽你就要身体力行,给我补充上这段缺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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