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谣言（2 / 2）
他后悔了，后悔刚才在洗手间里没给黄毛那些混蛋也来这么一巴掌。
陈宇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更让他懵的是岑晚的反应。
那双盛满怒火的漂亮眼睛瞪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尾，还有那因为愤怒而更显生动的、微微颤抖的嫣红唇瓣。
一种极其扭曲的、从未有过的刺激感竟然不合时宜地从心底冒了出来，压过了最初的愤怒。
他捂着脸，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神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着点诡异的兴奋，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都变了调：
“哈、原来你喜欢玩这种...这种带劲的啊？虽然我之前没试过这种类型的，不过....”他眼神变得有点痴迷，甚至往前凑了一步，
“不过要是和你，我可以试试。”
这种扭曲的回应比直接的辱骂更让岑晚感到恶心。
他气得眼前发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滚。”岑晚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绕开发愣的江野，头也不回地朝着寝室楼的方向快步走去。
“岑晚！”江野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
他恶狠狠地瞪向还在发痴的陈宇，怒骂道：
“陈宇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有病就去治！滚！”骂完，他顾不上跟这个神经病纠缠，连忙拔腿去追岑晚。
“岑晚、岑晚你等等！”江野几步追上，想拉住他解释，
“你别听那个神经病胡说八道！我跟他根本不熟！他就是个满脑子废料的垃圾！我...”
“我知道。”岑晚没有停下脚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疲惫，头也没回，“谢谢你刚才帮我，但我想一个人静静。”
江野心里又急又堵，可还没等他再开口，麻烦又来了。
两人刚走出没多远，迎面又撞上三个勾肩搭背的男生，看样子像是刚打完球。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岑晚，论坛上的“风云人物”。
“哎！快看，是那个岑晚！”
“真人比照片还漂亮啊。”
“喂！岑晚学弟！”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直接拦在了岑晚面前，脸上带着羞涩的笑，说的话却很大胆：
“论坛上说的是真的吗？你真在做那个？那你看看我可以吗。”
江野瞬间火冒三丈，刚要上前，岑晚却猛地抬起了头。
眼神冷得像冰。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冷冽又漂亮的眼睛盯着那个拦路的男生。
那男生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但岑晚真的是他喜欢的类型，加上同伴在旁边起哄，又壮着胆子道：“我、我还是处，很干净的。”
“你要多少....”
他话音未落，岑晚已经绕开他继续往前走了。
“哎！”另一个男生伸手想拉岑晚的胳膊。
“滚！”江野再也忍不住，猛地一巴掌拍开那人的手，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那三人被江野的凶悍气势吓了一跳，但看到江野脸上的伤，又仗着人多，有些不服气：“你算老几？装什么护花使者？你能玩我们就不能问问价？”
“问你妈！”江野直接爆了粗口，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捏紧了拳头就要冲上去。
“江野！”岑晚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喊了一声，声音带着极度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别理他们，我们走。”
江野看着岑晚苍白脆弱又强撑着的侧脸，硬生生压下了满腔的怒火，狠狠瞪了那三个一脸悻悻然的男生一眼，护在岑晚身边，推开他们，继续往前走。
这仿佛只是一个开始。回寝室楼的路，从未如此漫长和艰难。
短短一段路程，他们又接连遇到了两波人。
一波是几个聚在一起聊天的女生，看到岑晚走过来，立刻停止了交谈，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被岑晚听见。
“就是他…”
“长得是挺漂亮的…”
“难怪能...”
岑晚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另一波则更直接，是两个高年级的紫牌学生。他们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岑晚，其中一个吹了声口哨，另一个则直接上前，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口吻：
“岑晚？听说你最近经济上有点困难？陪我们怎么样，保证比你在外面接的那些散客强。”
江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刚要发作，岑晚却只是毫无波澜扫了那两人一眼，然后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这种漠视，反而让那两个紫牌学生感到一阵莫名的难堪和恼怒，但看着岑晚麻木冷然的样子，最终没再进一步纠缠。
终于看到熟悉的寝室楼大门时，岑晚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他和江野的影子。
这一路上各种或明或暗的审视、下流的揣测、恶意的中伤、直接的骚扰...让他忽然回想起上辈子在学校里，也曾遭遇过如此相似的境遇。
因为拒绝了同班一位富二代的追求，对方恼羞成怒，散播关于他的不堪谣言。
那时，他刚与最好朋友的决裂，对方表白被拒，两人形同陌路。
他本想沉下心学习，熬过这段艰难时光，考上好大学重新开始。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岑晚贪婪的亲戚不仅败光了他父母留下的财产，更将天价债务设法转嫁到了他的头上。最终，他只能选择退学。
而此刻，在无法逃离的异世界，相似的风刀霜剑再次袭来，却连退学这条路都被堵死了，他只有待到校庆剧情结束才能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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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轮回般的厄运，让岑晚心底涌起一股深沉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推开寝室门，里面空无一人。
岑晚背靠着冰凉的墙壁，身体一点点滑落，最终无力地坐倒在地毯上。
眼泪终于一点一滴无声地溢出。
岑晚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江野站在他身旁，看着他蜷缩成一团、无声哭泣的背影，听着压抑到极致的啜泣，心里堵得发慌。
他脸上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此刻看着岑晚，那些疼痛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笨拙地抬起手，想拍拍岑晚的肩膀，最终却只是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声音干涩：
“别坐地上，凉。”
回应他的，只有岑晚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就在这时，
“咔哒”一声轻响，
门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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