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缠(2 / 2)
噗呲。
尖齿没入皮肉的感觉很鲜明。我低头,眼睁睁看着那蛇身上洞出两个豁口,血流出来,它尾尖不住地拍,似是痛的。
“你受伤,”蛇言简意赅,“我会痛。”
我说:“哦。”
“不要你死,”蛇顿了顿,强调道,“你是我救的。”
“是你救的,又不是你的。”我挣扎两下,“松开。”
蛇缠得更紧,鳞都开始簌簌颤栗。
“好啊,”我说,“就这么捆着我,没有我砸佛像,你自己成不了吧?”
“好啊,”蛇说,“就这么缠着你,把咱俩都耗死,骨头也嵌在一起。”
说罢对视一眼,它向左我向右,不约而同偏过头。
殿内霎时沉寂,火折幽幽燃烧,怒目佛狰狞地垂首。僵持之后,先开口的依旧是那蛇。
它说:“自镇压后,误入此城的人,再没有能出去的。”
“原来你已经试过不少人,却没一个成功的。”我依旧不看它,“蜃妖帮凶而已,本就是坏东西,不必与我多费口舌。”
话讲得尖锐,说话间出气易进气难,竟叫我胸口又闷了几分,像压着堵石墙。
却听坏东西说:“没有。”
我问:“什么没有?”
“没试过其他人,”它顿了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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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个。”
花言巧语,我才不着道。
蛇兀自解释道:“尾衔,你来城中,必然已经见过了前堂供台下诸多白骨,是与不是?”
我想到那些断手,不情不愿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字。
“那些便是过路客。”蛇说,“途经者何其无辜?因着信婆罗,便也信那持目佛塑像下有食粮可充饥。不过试着砍凿底座,就被镇力劈断了手,只能孤零零死在城中。”
不对。
“为何只有手骨,”我问,“其余尸身呢?难不成,被你吃了?”
说着,我想起洞窟里那具骷髅,便道:“那洞就是你的老巢,你在里面啖人血肉、嗦人骨头。”
蛇噗嗤笑出了声。
“那我岂不是早成了恶祟容器?”蛇贴着腰腹向上滑,滑到我脖颈处,尖齿虚虚抵着我喉结,问。
“我是吗?”
我猝然低头,下颌磕着它脑袋,险些就将尖齿推入肉中。
“咬啊。”我说,“咬死我,你也别想活。”
蛇却像是早有预料,在我碰到的瞬间便收起牙,只有蛇信舔过,极轻极快的一下。
我猛地仰头。
“我没杀过谁。”
“我”的声音贴着喉结传来,在这时刻显得格外荒谬。
“尾衔,死去的人都成了两樽佛像的养分。否则你以为没有香火供奉,封印为何能够存在这样久?”蛇说,“是善是恶,不必再由我说。”
我问:“那么窟中那具……”
“他试图逃走。”蛇顿了顿,生硬岔开话题,“别的尸体,尽在怒目佛肚中,你若不信,砸开一角,看看便知。”
说到底,还是想叫我砸佛。
“我与你一起。”蛇叹了口气,“尾衔,你大可放心。若你死,我只会死得更透彻。”
我此刻更想知道怒目佛内是否真藏着白骨,因而没有再反驳。
蛇终于舍得松开我,艰难卷来一柄石锤,又带我走向这樽佛。
火折的光很微弱了,可是向上攀爬时,所有珠串却都反射着一簇焰,像是无数只睁开的眼,紧紧追随我与蛇。
它说:“别看。”
我原也没多少分神的功夫。怒目佛塑像高耸,很是难爬。临到咬着火折攀至它肩头,我才停下来,休息片刻。
“还要往上么?”
蛇晃晃尾巴:“不必了。”
“先砸其后脑三寸处,再斩其肩头链锁。”蛇说,“尾衔,动手吧。”
我沉默须臾,猛地抡锤,砸向佛首。
霎时地动天摇,万珠齐震、万链共响,脚下传来某种野兽低吼声,我此前从未听过,不知究竟何物。
我借着残火低头,竟见怒目佛座下石狮活了过来,猛然扑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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