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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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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生只好把脑袋放在他胸口。

直升机迅速爬升,将地面的火光与混乱远远抛下。江昭生最后望了一眼那燃烧的废墟,徐凛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机舱内。

江挽澜看起来有些可惜,不过那神色转身后就消失了,她担心地握住江昭生的手,小心翼翼地检查他有些烧焦的发梢,反而忽略了他身旁更严重、伤口还在冒血的阿纳托利。

“怎么突然跑了,吓死我了。”

江昭生适时地流露出惊魂未定的神色,按照事先与徐凛商定的说辞解释:

“我想让托利亚带我去看女儿,但是路上被分开,然后他一直追杀我们,而且他说他是我哥哥”

江挽澜叹了口气,伸手温柔地抚平他肩头衣料的褶皱:

“他确实是你哥哥,徐凛。只是他很早以前就选择离开了我,吓坏了吧?”

江昭生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依赖,微微点头。

江挽澜笑了笑,揽住江昭生的肩膀,像一位真正关怀孩子的母亲,轻声问:

“生生,你对这个突然出现置你于死地的哥哥,是什么感觉?”

江昭生害怕跟自己过于相似的眼睛对视,别过头低声说:

“感觉很微妙,他真的想杀我我害怕。”

恐惧半真半假,更多针对的是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

江挽澜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她揽着他,走向舱内更舒适的位置。

“回家了就好,不用怕。”

回到江挽澜的住所。

环境熟悉又陌生,负责装点婚礼的绯露花尴尬地摆在庭院,不过不影响夜空下庄园的静谧和神圣,江挽澜亲自将他带到卧室,握着他的手把人安置在沙发。

她的动作太轻柔,江昭生有种自己是一碰就碎、玻璃做的假人的幻觉。

江挽澜给他倒了杯水,姿态闲适地在对面坐下,仿佛只是寻常的母子闲聊。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江昭生刚稍微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

“生生,”江挽澜微笑着,目光手术刀般划过他的脸,“你这次回来,是因为想变回Bet吗?”

江昭生背脊挺直地坐在江挽澜对面,指尖冰凉。他知道,任何一丝犹豫都会在这位洞察力惊人的母亲面前暴露无遗。

他必须主动展现出被触动乃至被说服的倾向。

“您让我和托利亚结婚是因为我会变成Omeg,对吗?”

江挽澜握着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的血管摩擦安抚:

“看你难以接受,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生生。”

“——你本来就是Omeg啊。”

江昭生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你很坚强,”她优雅起身,“来吧,我来带你看看。”

她引领江昭生进入庄园地下更深层、那里是个守卫森严的实验室。

这里的景象远超之前的区域,更像是一个生物与科技的结合体。

“ABO性别,是粗糙的初级分化。”江挽澜的声音比平时冷淡的多,“我们经常把Alph和Omeg分为各个等级,代表他们精神强大的程度,你,生来就位于顶点。”

她调出一份尘封的、江昭生婴儿时期的档案。

“你出生时并非普通的Omeg信息素天生就具备极强的亲和与威慑双重属性。但是,伴随这顶级天赋,还有一个致命的基因缺陷——它导致你年幼的身体无法承受自身信息素的强大,如同不断漏水的容器,你的生命在持续流失,这是你幼年体弱、濒临死亡的原因。”

江昭生屏住呼吸,看着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数据和警告标识。

“我所有的研究,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修补你的基因漏洞,拯救你的生命。”

江挽澜的语气带着一丝回忆的感慨:

“在无数尝试中,我发现可以暂时抑制你的信息素和腺体,让它等合适的时候再发育”

“这就是你前二十多年,一直是bet的原因。”

江挽澜精准地捕捉到他内心的动荡,适时地抛出了那个诱惑。

“我知道沈启明,那个叛徒,窃取了我未完成的技术,制造了无数个自己的复制体,像阴魂不散的影子纠缠着你。这种威胁,你难道想背负一生吗?”

她走近,声音充满诱惑:

“完成最后一步,让你真正的力量苏醒,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彻底清除沈启明和他所有复制体的方法,永绝后患。”

“届时,你将获得完全的自由。你可以带着你想带的人离开,去任何地方。拥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守护你真正想守护的人,比如你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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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江晚。不再受任何威胁,不再被任何规则束缚。”

江昭生一走,别墅的空气压抑粘稠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更何况,这里坐着三个“心怀鬼胎”的男人。

江晚,烦躁地把江昭生的发带拆下,重新缠绕回手腕。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和秦屹川、沈启明、徐凛这三个心思各异、却同样对她父亲抱有非分之想的男人共处一室,已经足够挑战她的耐心极限。

更何况,争吵还在继续。

“——那叫演戏?!流弹稍微偏一点就会伤到他,更别说阿纳托利那个疯子,万一在保护他的时候做出更过激的反应,伤到他怎么办?”

秦屹川猛地一拍桌子,胸膛剧烈起伏,眼底布满血丝,对着徐凛低吼。

徐凛闲散地靠在墙边,把玩着一把军刀,闻言掀起眼皮,嗤笑一声:

“我不是你,易怒又控制不住力道的帕金森患者?我用过的子弹比你吃的米都多。”

“都别吵了。”

沈启明有些不祥的预感,他是最反对江昭生回到江挽澜身边的,他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可怕,江昭生现在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徐凛这个人跟他母亲一样危险不可控,等沈启明调动人手回来,徐凛已经开始他的“追杀”戏码,把江昭生送回江挽澜身边了。

“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你在把亲弟弟推向火坑。”

“哦对了,忘了还有你,用那些恶心的复制体纠缠昭昭的时候,想过危险两个字怎么写吗?”

江晚的耐心终于告罄,Alph的好斗本能被这无聊的争执点燃,她猛地站起身,准备让这两个家伙统统闭嘴——

就在这一刹那、

一股尖锐的、仿佛心脏被手狠狠攥/住的剧痛毫无征兆地袭来!让她瞬间失声,脸色煞白,不得不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

这感觉如此熟悉。

上一次这般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是在她年幼时,感应到江昭生生命垂危的那一刻

她急促地喘息着,抬起头,棕色的瞳孔因惊惧而收缩。

作为江昭生最在乎的人,周围的三个人都不愿意得罪江晚,因此瞬间察觉到她脸色的不对劲,争执声消散,视线集中在江晚身上。

“江昭生”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他出事了!”

三个男人瞬间神色一变,眼神里的敌意被惊疑不定取代

地下实验室已陷入一片混乱。

阿纳托利不顾自己身上刚刚草草处理的伤口,在感应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冲向了核心区域。然而,刚踏入那片空间,一股浩瀚磅礴、威严如神祇的威压便如同实质的山峦,轰然压在他身上!

“呃!”

哪怕身体素质强大至此,他却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紧接着,强大的压迫感迫使他的上半身也伏了下去,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的地板。

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是源于基因最深处的、对至高存在的本能臣服。他艰难地抬起头,灰眸中充满了震撼。

而与Alph们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实验室内的Omeg们。

他们非但没有感到不适,反而如同朝圣般昂起了头,脸上洋溢着迷醉恍惚的神情,仿佛沉浸在极致的美梦中,口中甚至无意识地发出满足的轻叹,如同朝拜他们唯一的主宰。

江挽澜站在培育仓附近,看着中央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眉头微蹙的漂亮年轻人,眼中爆发出近乎癫狂的喜悦与震撼。

——成功了!她梦寐以求的、最完美的“蜂后”,终于诞生了!

她强忍着那让她也感到心悸的威压,脸上堆砌着慈爱与骄傲,朝江昭生伸出双臂,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变形:

“生生!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真正的样子!来,到妈妈这里”

江昭生缓缓坐起,看着江挽澜伸出的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恨,也没有爱。

然后,在江挽澜错愕的目光中,他抬手,一记精准利落的手刀,劈在了她的侧颈。

江挽澜眼中的狂热尚未褪去,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没有人反对,因为在场的Alph被迫“五体投地”,Omeg则深情迷醉地坐在地上,像做美梦那样闭着眼,Bet稍好些,但也不能动弹,无法阻止他。

江昭生穿好自己的衣物,沉默地揽住她昏迷的身体,将她安置在角落一个不易被混乱波及的实验台后。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原地,扫过周围——跪伏的Alph,迷醉的Omeg,头顶闪烁的警报灯。

徐凛、沈启明、秦屹川三人以最快速度赶到庄园外围,还未靠近,一股令人窒息的信息素威压便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们脸色发白,呼吸不畅,体内的Alph本能疯狂叫嚣着逃离、或者彻底臣服。

车子越靠近庄园,那股感觉越强烈。

“这这是什么”沈启明负责开车,此刻艰难地抵抗着,额角青筋暴起。

徐凛支着额头,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不好说可能是,江挽澜的实验吧。”

“会不会是江昭生?”

秦屹川艰难地问,换来的是另外二人的沉默——并不是陷入沉思,而是车子已经很靠近庄园,信息素压制让车厢内变得像深海中的压强,他们都开不了口。

他们都闻过江昭生的信息素,知道那是甜腻的玫瑰气味,而且江挽澜制造“蜂后”的作用也是操纵而非压制,徐凛正在脑子里思考,自己那个科学狂母亲还有什么意料不到的项目。

唯有江晚——她受到的压迫感最轻,趋近于无。她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少女一把推开试图拉住她的秦屹川,猛地拉开了车门,如同矫健的猎豹般朝着辉煌的地方冲了出去。

越靠近越是心惊,因为那不是灯光。

——庄园已经陷入火海。

冲天的火光将夜空染成橘红,却没有尖叫和慌乱的声音。

曾经象征着全国婚礼的绯露花本来因为时间放置而枯竭,颜色黯淡,此刻却在烈焰的炙烤中焕发生机——花瓣纷飞,有的在高温中直接升华,有的则随着火焰飘荡,将那明黄的火焰映衬得如同摇曳的地狱之火,诡谲瑰丽。

江晚在弥漫的烟尘与灼热的气浪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影。

江昭生站在燃烧的建筑前,长长的发丝随着热风狂乱地舞动。火光为他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暖色,却融化不了他脸上那片冰冷的厌恶。

他那双翡翠般的绿眼睛里,跳动着两点赤红的、无尽的火。发尾偶尔沾上迸溅的火星,随风闪动,好像自然翩跹的萤光。

江晚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疼痛远远超过了信息素带来的那点压迫。

“江昭生”她几乎是用气音喊出了这个名字,声音带着哭腔。

江昭生缓缓转过头,看到了她,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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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冰冷瞬间融化了,轻轻应道:

“啊,小晚。”

江晚再也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猛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带着硝烟和冷香气息的怀里: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江昭生被她撞得微微晃了一下,随即抬手,有些笨拙地、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一种筋疲力尽后的失魂落魄:

“我好像搞砸了我”

我是来变成Bet的,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你别说了!”江晚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我不要听!我只要你没事!”

江昭生看着她哭泣的脸,恍惚间像是看到了那个小时候摔倒了会哭着要他抱的小女孩。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指尖拭去她的眼泪,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别哭,傻丫头”

他想安慰江晚,以后我就变得很强了,可那表情太难过,她哭得更厉害了。

江晚用力摇头,抬起手——手腕还缠着一条不知何时从江昭生那里顺来的、靛蓝发带——用缠着发带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上他沾染了烟灰的侧脸。

她看着他,带着孤注一掷的祈求,说出了他们之间属于父女二人的秘密约定:

“求你亲我一口,然后回家。”

这是小时候,每次她害怕、哭泣或者耍赖时,江昭生哄她最有效的办法。一个亲吻,代表安抚和承诺,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家。

江昭生怔住了。翠绿的眼眸中,冰封的湖面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底下深藏的温柔与疲惫。

他低下头,凑过去,如同羽毛拂过般,在少女一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吻。

然后,他微微偏头,在她另一边泪水打湿的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做完这个动作,江昭生抬起头,对着江晚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一笑,像灰烬中开出了一朵颤巍巍的花,温柔得不可思议。坠落的火星萦绕在他周身,在他墨色的发丝间跳跃,像是虔诚的信徒在朝拜新生的神祇——漂亮得足以让人心甘情愿为之献出生命。

“亲了两口,” 江昭生声音轻软,带着一点鼻音,“可以扶我一下吗?我走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写得我有一、似了

第74章 鞭子

江晚搀扶着江昭生, 踉跄地走向前来接应的车辆。

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很脆弱,车灯照射下, 秦屹川第一个看到他们,心头一紧, 立刻推开车门冲了过去——“江昭生!”

然而,他刚迈出两步, 一股浩瀚如星海倾覆、威严如神祇临世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

空气仿佛变成了密度极大的胶质, 源自动物本能的恐惧与臣服感瞬间攫住了他!

“——扑通!”

毫无预兆地, 他刚走出几步, 这位强大的Alph双膝一软,竟然是毫无反抗之力地重重跪倒在距离江昭生几步之遥的地面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秦屹川:“卧槽?”

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试图起身, 却发现那股力量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的膝盖牢牢焊在了地上, 徒劳的努力只让他额角青筋暴起。

江昭生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幕, 翠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屹川,带着点试探和不确定, 用开玩笑的腔调轻声说:

“爱爱卿平身?”

奇妙的是, 他话音落下, 那股针对秦屹川的恐怖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秦屹川这才得以狼狈地撑起身,看向江昭生的眼神充满了震撼。

“不是, 你听我解释,我刚刚感觉背上像压了一座山!这里的空气是不是有问题?”

江昭生想到了实验室里的那些或跪或趴在地面的Alph,偏开视线看向实验室的方向:

“可能吧”

但身旁的江晚没事, 他大概有些明白,这个信息素对Alph的作用强弱,大概受他本人主观控制。

——看心情操纵Alph?这发现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一旁的江晚对刚才无形的交锋毫无所觉,只是担忧地紧了紧搀扶人的手臂,贴心地没有追问。

而站在车边的徐凛,同样感受到了那令人心悸的压制力,脸色微白,但他与江昭生血脉同源,这股力量对他似乎有所“宽容”,加上自己也受过不少非人的训练,此刻虽然难受,却还不至于让他失态。

江昭生看向徐凛,声音疲惫:

“实验室无人看管趁着混乱,这是扳倒她的好机会,快去吧。”

徐凛深深看了弟弟一眼,那双与江挽澜相似的眼睛里,此刻蕴含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不可测的力量。

他没有多言,甚至没有质疑有“纵火”嫌疑的江昭生,点了点头,转身迅速离去——现在的弟弟,显然已经拥有了自保、甚至更强的能力。

“我在沈启明别墅等你。”江昭生补充了一句。

似乎逐渐掌握自身信息素那诡异却强大的作用,江昭生的目光转向那辆黑色轿车——司机沈启明,始终没有打开车门。

江昭生冷笑一声,示意江晚稍等,自己走上前,一把拉开车门。

只见沈启明双手死死撑着方向盘,太阳穴青筋虬结,显然正在用尽全力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威压,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

“滚下去。”江昭生的声音不高。

沈启明却像被空气中无形的鞭子抽了似的,立刻松开手,艰难地、跌跌撞撞地从驾驶座上冲出去。

江昭生看也没看他,径直坐进驾驶位,对江晚道:“小晚,上车。”

随后,他透过后视镜冷冷地瞥了一眼僵立在车外的沈启明和刚走过来的秦屹川:

“你们,坐后面。”

秦屹川和沈启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凝重,两人沉默地坐进后座。

车子启动,驶向沈启明的别墅。一路上,车内的空气几乎凝固。江昭生无意中散发的信息素,在后座狭小的空间里形成了近乎实质的压迫感。

秦屹川脸色难看,紧抿着唇抵抗。而沈启明更是最严重的那个,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脸色苍白如纸,仿佛正在承受某种极刑,每一次呼吸都无比艰难。

到达别墅,酒吧室。

江昭生直接将沈启明拖进了隔音良好的酒吧室。门一关上,他周身那股压抑的信息素似乎更加浓郁了。

他没有开主灯,只有吧台几盏暖黄的射灯,在他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衬得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一种混合着厌烦、冰冷和某种即将失控的疯狂神色,愈发惊心动魄。

墨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垂在颊边,翠绿的眼眸在暗处亮得骇人,如同盯上猎物的猫科动物。

“这么心急,我还以为”沈启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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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说完——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江昭生哪根神经,眼底的冷意骤然化为戾气。他几步上前,抬起脚,狠狠地踩在沈启明的头顶,将他的脸用力碾在冰凉的地板上!

“你知道吗?”

沈启明的脸颊被死死压在地板上,鼻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下意识地想挣扎,手臂刚抬起,后脑勺就袭来一股更大的力量——江昭生的靴跟加重了力道,像是要将他钉在地面,迫使他刚刚抬起的头颅又一次重重地磕了回去。

“作为交换,”江昭生微微前倾身体,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把身体的重心缓缓移到自己脚下的“支撑点”上,“江挽澜告诉我了,怎么彻底处理掉你,和你那些恶心的复制体。”

即使在这种完全受制于人、连呼吸都困难的屈辱姿态下,沈启明的目光依旧顽强地向上,试图聚焦在江昭生脸上,他断断续续地,挤出的话却是:

“难受吗?你需要检查身体”

“现在才来假装关怀,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看着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压制得他抬不起胳膊,江昭生忽然奇妙地共情了江挽澜——这样随意掌控人的感觉真的有点让人着迷上瘾。

他闭上眼,试图把负面情绪宣泄在脚下人的身上。

“——呃!” 沈启明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我不想杀你。”江昭生睁眼俯视着他,脚底用力,声音冷静下来,“把你的生物信息权限给我。”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妖异的弧度:

“——因为,我想当老大了。你的东西,你的一切,以后都归我。”

沈启明的脸颊被挤压得变形,呼吸困难,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用气音挤出回答:

“可以左边裤兜U盘”

信息素还能操纵Alph的意识吗?

“你自愿的?”

脚底下的人轻笑一声——

“昭昭对我都这么大度了,给你也是应该的。”

江昭生厌恶地蹙眉。松开脚,蹲下身,伸手进沈启明的西装裤袋里摸索。

指尖隔着布料触碰到皮肤,长发无意识地扫过后颈,带着香气,偏偏江昭生还毫无察觉,蹲下身像小猫捞鱼那样,俯趴在他的后背摸口袋,自己的重量几乎全压在人身上。

沈启明的身体僵得像石像,却没有丝毫反抗。

很快,江昭生摸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体,掏出来,是一个造型简洁的银色U盘。他站起身,在指尖把玩着这个小东西。

“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江昭生还以为信息素能催眠,有些得意地宣布,眼神睥睨,“你手上所有的资源、势力,全都归我。”

“可以”沈启明咳嗽着,撑起上半身,视线依旧固执地追随着江昭生,重复着那句让人火大的话,“但是你需要去检查身体你需要休息”

他这么说,江昭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并不能“催眠”Alph,刚才那番“奴隶宣言”更像是一番羞耻表演。羞恼的怒火让他白皙的面颊泛起薄红,宛如白玉上晕染开胭脂,衬得他那双翡翠色的眸子越发流光溢彩,动人心弦。

“闭嘴!”江昭生视线烦躁地扫过酒吧装饰墙,上面挂着一根用于装饰的、细韧的皮鞭。他走过去,一把将皮带取下。

没有任何预兆,鞭子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在沈启明的背上!

“啪!”清脆的响声在室内回荡。

沈启明身体一颤,咬紧牙关,硬生生咽下了痛呼,只是闷哼一声。

“啪!啪!”又是接连几鞭,落在他的肩背、手臂。布料被抽破,底下很快浮现出红肿的棱子。

沈启明任由他抽打,不闪不避,甚至在那疼痛的间隙,依旧执着地、断断续续地劝:

“你真的应该休息”

鞭打消耗着江昭生本就未曾恢复的体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紊乱。然而,掌控他人生死、看着曾经强势的男人在自己鞭.下,奇异地点燃了他阴暗的情绪。

他踩着沈启明的脑袋,微微喘息着,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

“闭嘴。”

一番激烈的动作下来,江昭生的面颊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那双唇更是鲜艳得如同雪里绽放的红梅,秾丽得刺眼。

他浑身散发着混合了疯狂、冰冷与躁郁的气质,那双蓝绿色的眸子颜色似乎更深了,几乎变成了某种猫科动物的竖瞳,非人的漂亮——又冷血得让人不寒而栗。

“你该不会是撑不住了吧?”

他喘着气,语气带着讥讽,不知道是在说沈启明,还是在说自己。

就在这时,江昭生猛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景物开始旋转模糊,后颈的腺体像是被投入了烧红的炭火,传来一阵灼痛!

他身体晃了晃,手中的鞭子差点脱手。

原本跪伏在地的沈启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用尽力气,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就在江昭生支撑不住,软软向前倒去的瞬间,沈启明及时伸出手臂,将他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江昭生彻底失去了意识,昏倒在男人怀中,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下,那张片刻前还充满了攻击性和疯狂美感的面孔,此刻只剩下无害的、带着浅红的恬静。

而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即使在完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也依旧紧紧地攥着那根沾染了点点猩红的皮鞭。

——就在江昭生晕倒的同一时刻,酒吧室外,气氛紧张的客厅里。

“你别担心,他就是就是去处理点‘私人恩怨’,打个不识趣的狗男人罢了”

江晚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她知道现在应该尊重江昭生的选择,但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让她心慌得厉害,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年轻的Alph似乎也被那相性莫名契合的顶级信息素隐隐勾出了躁动期,情绪极不稳定。

秦屹川一个人头两个大,他向来不擅长应付小孩,更别说哄一个处于情绪风暴中的年轻Alph。但江晚是江昭生的心头肉,他只能硬着头皮,尝试用自己贫乏的词汇量安抚,即使被对方不耐地推开,还是耐着性子凑上去,放低声音小心讨好。

“而且,大小姐就是你爸爸他有时候只是反射弧长了点,但他心里门儿清,有仇必报,你不用替他担心,他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一直笼罩着整个别墅的、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忽然消失了。

秦屹川感觉身体一轻,立刻敏锐地站起身,冲向酒吧室。

他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沈启明满身狼狈地坐在地上,后背衣衫破损,露出交错的鞭痕,脸上还带着清晰的鞋印棱角。

而此刻,这个看起来惨不忍睹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环抱着昏睡过去的江昭生。沈启明低着头,因为牵动伤口而疼得偶尔吸一口凉气,认真调整着姿势,试图让怀中的人睡得更舒适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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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正持续稳定地释放出自己温和的信息素,效仿着之前徐凛的做法,构筑起一道安抚屏障,将怀中脆弱又强大的“蜂后”笼罩其中。

“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屹川厉声质问。

沈启明抬起头,脸上虽然带着痕迹,眼神却异常平静,朝他哑声解释:

“‘蜂后’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这是过度释放信息素后常见的反噬现象。我劝过他,让他别逞强,先去休息他没听。”

“你敢骗我就完了——”秦屹川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什么是‘副作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沈启明的目光缓缓移回江昭生安静的睡颜上,带着痛惜开口:

“根据江挽澜残留的研究资料推断,过度透支这种力量,可能导致认知功能暂时性紊乱。最常见的一种表现是退行性失忆。记忆会倒退到某个更早的、他认为安全的时期。”

不知过了多久,江昭生眼睫颤动了几下,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轻扇,悠悠转醒。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适应着昏暗的光线。随即,他发现自己的一只手竟被沈启明握在掌心,甚至有些烫人的粗粝触感让他猛地抽回手,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去,直到冰冷的墙壁抵住他的后背,带来一丝真实感。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的物体上——一根沾染了暗红色血点的皮鞭。

目光上移,他又看到了近在咫尺、一身伤痕、脸上还印着清晰鞋印的沈启明。

漂亮的绿眼睛瞬间瞪圆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做了错事被抓包后的、显而易见的心虚和慌乱。

“不会吧”他小声地、带着颤音喃喃自语,“应该不会是我干的吧?”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我去喊江晚过来!”

秦屹川的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看到江昭生醒来,脸上闪过一丝松了口气的神情,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江晚是谁?

江昭生眼里迷茫。

他挣扎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沈启明。沈启明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布满了疲惫的血丝,他看着一脸警惕、缩在墙角的江昭生,眼神温和,甚至带着点纵容。

江昭生像是被那鞭子烫到一样,飞快地将这个“凶器”藏到自己身后,然后抬起眼,用一种纯然无辜的眼神望向沈启明,急切地等待他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来证实这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天呐,老大,”他咽了口口水,声音干涩,“你你这是被谁揍成这样的?要不要紧?”

“你。”沈启明言简意赅,目光落在他藏鞭子的手上,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怎么可能是我!”江昭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音量陡然提高,试图用气势掩盖心虚,他硬着头皮,带上自己都没察觉的习惯性撒娇口吻装傻,“我怎么会造反呢?你别开这种玩笑”

“那你摸一下自己外套的左边口袋。”沈启明平静地提示。

睡了太久,脑子还有些昏沉的江昭生,翠绿的眼眸里一片空濛,下意识地听从了这句话。他伸手进自己外套口袋,果然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掏出来一看——一个造型简洁的银色U盘,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花体字母“S”。

江昭生:“”

他握着U盘,僵在原地。视线不由自主地偷偷瞥向床尾——那里放着一双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男士短靴,那靴底的纹路似乎、大概、也许——正好能和沈启明脸上的那个鞋印完美对应上。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可能把顶头上司给揍了,而且作为证据的鞋印还清晰地印在对方脸上

这冲击力实在有点大。他现在说自己中邪了还来得及吗?

而且,这个刻着“S”的U盘,如果他没记错,这好像是沈启明从不离身的、储存着生物信息权限的最高秘钥?难道他不只是揍了人,还趁机夺权,真的要造反?!

江昭生脑子里一片混乱,试图拼凑出“真相”:是不是他暴起发难,把沈启明狠狠揍了一顿,抢走了秘钥,然后因为体力不支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行动失败,被当场抓获?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不由得绝望地咬了咬自己饱满的下唇,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施力,让他那带着清晰牙印的、微微红肿的饱满下唇从贝齿的虐待下解放出来。

“昭昭,别怕,”沈启明安抚的声音近在耳边,内容却石破天惊,“这个U盘,现在属于你了。这里面的一切,都是你的财产。”

他顿了顿,看着江昭生震惊到失语的眸子,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以后,就是你的‘奴隶’,你的‘仆人’。你可以随意驱使。”

一身狼狈、伤痕累累的沈启明,用如此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虔诚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在江昭生听来,简直惊悚猎奇。

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对方掌心抽回自己的手,不知所措地挠了挠自己的侧脸,目光游移间,再次落到沈启明手臂上那一道道刺目的红肿鞭.痕:

“那这些伤痕是?”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沈启明面不改色地回答。

江昭生沉默了一下,又把藏在身后的鞭子拿了出来,递到对方面前,带着一丝希望问:

“那这个鞭子是?”

“不知道。不重要。”

沈启明看都没看那鞭子一眼,随手将其拨到一边,仿佛那只是件无足轻重的垃圾。

江昭生深吸一口气,指向沈启明额头上那个无比清晰的鞋印,做着最后的挣扎:

“那你头上这个鞋印。”

沈启明抬起眼,目光沉静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给出了一个让江昭生彻底无语的答案:

“是我自己用头去撞你的脚底造成的。”

江昭生:“”

太诡异了。这个世界终于还是疯了吗?!

就在他瞠目结舌,开始严重怀疑现实和自我认知的时候,一个人影如同炮弹般从门口冲了进来,带着哭腔,不由分说地拦腰紧紧抱住了他,将他重新扑倒回柔软的床铺上。

“你终于醒了!”

巨大的冲击力让江昭生闷哼一声,下意识就想推开扑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然而手掌接触到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时,难以言喻的心悸感从心底升起,后颈的腺体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安抚意味的酸软感。

他抬起的手顿了顿,最终没有推开,而是缓缓落下,轻轻拍抚着少女的后脑和脊背。

可是少女的下一句话让他呆滞在原地——

“爸爸”

等等等等他究竟忘记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江晚:早知道失忆不喊爸了

第75章 临时标记

江昭生指着她, 又指指自己,声音都变了调: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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