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哦,是接吻导致的缺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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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哦,是接吻导致的缺氧……
一步错, 步步错。
叶之一不常复盘,人生的船本就不会朝着反方向回转。
遗憾常在,新的痛会延续旧的痛, 但又做不到全然麻木,如果在某个节点突然醒悟过来, 意识到很久之前的一个决定也许错了, 后悔了,想要挽回就必须得消耗更多精力和时间, 可时间永远不停止,即使竭尽全力勉强回到原点, 也是刻舟求剑。
船还是那条的船, 河裏流淌的却早已不是当初的水。
哪怕是用金玉来补破掉的镜子,痕跡也不会消失。
所以每当叶之一回忆过去, 被困在泥泞沼泽裏寸步难行, 开始不切实际地设想假如她选择另一条路能结成什麽样的果,酸的, 甜的, 苦的, 或者烂的,心裏就会出现一个声音提醒她:往前看, 不回头。
然而此时此刻的情形不同,她百分百确定是错,大错特错。
她在毫无防备时失口提起的一个名字打破了她和蒋煜之间的僵局,却让她陷入无法掌控的境地。
就在三五分钟之前, 就在这个空间裏,尚不足以被称为“过去”。
她见过他那麽多朋友,为什麽偏偏脱口而出的是徐薏歆?
大脑短暂宕机后, 重新恢复正常运作,叶之一打定主意装聋。
她眉眼低垂,神色清冷,碎发遮住了耳根因懊恼心烦而悄然升温的热意,取冰糖的动作平静从容,表面看着挺唬人的,但蒋煜明显是不打算轻易让她糊弄过去。
修长手指轻轻拨弄那些调味料,漫不经心地从不同种类的瓶子表面滑过,找出一瓶醋。
明明标签上的“香醋”两个大字写得清清楚楚,他却非要打开盖子,晃一晃裏面的液体,再低头闻闻味道。
不止如此,他还把醋递到她手边,目光也随之落在她脸上,看似不经意,其实坏透了。
“要吗?”他问得轻松自然。
叶之一深呼吸,把端在手裏的这碗水倒进锅中,没有泼向他,“你想怎麽调味都可以,加点生抽也没问题。”
反正是他自己喝。
蒋煜把醋瓶放回原位,一本正经地道:“已经有天然的酸味,确实不必再多加东西。”
“我没吃醋,”叶之一忍无可忍,“前两天刚好在医院碰到她,记忆是随时更新的,我刚才才会提到她。別说你们只是一起吃顿午饭,就是领证结婚住在一起,一年四季一日三餐都和彼此在一起,这也跟我无关,我凭什麽吃醋?我吃什麽醋?你是我的谁?”
她面对他的时候太容易生气了,她讨厌这种情绪被对方牵动的感觉。
叶之一別开眼,放缓语气:“我真的是无心的,如果冒犯到你,我道歉。”
“你发个誓。”
“我叶之一对天发誓,如果我因为蒋煜而对徐薏歆有一丝嫉妒心,就让我……”她剩下的话被他温热的手掌及时捂在嘴裏。
他吃过药,手心留有淡淡的药味。
半分钟后,叶之一拨开他的手,往旁边挪动半步,开火烧水。
“能不能请你出去?”她嫌他碍事,明明厨房很宽敞。
蒋煜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擦手,“你对待病人的态度,值得一次差评投诉。”
“我和你到底谁是医生?”
“医者不自医。谁不正常,谁就是病人。”
她也不正常,叶之一心想。
水开了,叶之一把梨块和冰糖一起放进去煮十分钟,柜子上有枸杞,大概是平时炖汤用的,她加了几颗,继续煮三分钟,然后盛出来。
梨汤升腾出朦胧的热气,清香味在空气裏扩散。
蒋煜坐下后,又伸手拉开了一把椅子,他动作轻,叶之一过了一会儿才看到餐桌上的饭菜。
他说:“中午吃剩的,保姆做多了,倒掉浪费。”
小碗鸡汤裏藏着一个鸡腿,炒时蔬顏色鲜绿,盛着糖醋排骨的白盘裏面没有多余的酱汁。
剩饭剩菜可不是这个样子。
这明显是在动筷子之前,把每道菜先单独留出一份。
他和糖糖都吃不了太辣的菜,所以香辣虾是满满一盘。
叶之一摸到米饭的碗边还是热的,应该是他在她上楼前重新加热过。
她给米梅做好午饭,自己来不及吃一口,连厨房都没收拾就急急忙忙从家裏赶过来。
蒋煜捏着勺子搅动梨汤,头都不抬,“吃吧,没下毒,也没下药。”
抗拒本能并非不知好歹,叶之一没再跟他拉扯。
义诊期间,他们虽然经常坐在一张饭桌上,但每次身边都有其它人,这是重逢后第一次单独吃饭。
她夹起一只香辣虾放到碗裏,轻声说:“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刚出锅的汤水热气不断,白雾氤氲在他的脸庞周围,显得遥远疏离。
蒋煜轻笑一声,“这就是你那晚故意气我的目的?”
“我不是气你。”
“不是气我,那就是被荷尔蒙和多巴胺裹挟,有生理需求,但不想负责。”
叶之一的脸又往碗裏埋了点。
她声音很低,“……大脑缺氧,糊涂了。”
梨汤太烫,得放着凉一凉再喝。
蒋煜单手支肘,慵懒歪头,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电梯上方有通风口,空气充分流通,如果当时你缺氧到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地步,应该倒地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