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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如是说,岂不是置王妃于险境?
她颤颤巍巍盯着
那炉中烙铁,不敢不答:“王妃……王妃不是伯爷的嫡女,她是……是薛姨娘的女儿,也是伯府的三姑娘,只是与二姑娘生得极像。”
晏雪摧早已猜得七七八八,只不过再确认一遍罢了,说罢又问:“你是宣王的人,那王妃呢?”
宝扇痛得意识模糊,一时没反应过来昭王问的是真王妃,还是假王妃,只道:“奴婢只知三姑娘是被迫替嫁,并不知二姑娘现在何处……”
晏雪摧眉心蹙紧:“我问的是王妃,昭王府只有这一位王妃。”
宝扇见他语气不悦,赶忙道:“王妃并不知奴婢替宣王做事,她只当奴婢是伯府的丫鬟。”
晏雪摧眉心微松,倒有几分意外:“你是说,王妃不识宣王?”
宝扇连连点头,“王妃先前住在庄子里,去年才回府,想来应该从未见过宣王殿下,宣王让奴婢替王妃安置薛姨娘,也都是暗中吩咐,王妃一直不知道,还以为都是奴婢的功劳……”
晏雪摧眉眼间愠怒褪去,绷紧的轮廓也微微松泛下来。
竟是素不相识么?
耳边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连云前来回禀,语气颇为焦急:“殿下,王妃方才在园中晕了过去……”
话音刚落,晏雪摧面色骤然一紧,一句话都未留,转身踏出地牢——
作者有话说:你急了你急了,让你冤枉老婆呵呵[奶茶]
第44章
王妃与宣王之间,晏雪摧想过无数可能。
从宣王最初捡走王妃的耳坠,便在他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后来宝扇暗中与宣王长随接头,又是替薛姨娘请大夫,又是置办宅院,他更是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宣王给予她的好处。
他屡屡试探,最开始以为她是宣王派来刺杀他、蛊惑他的,即便后来查明她的真实身份,他也从未彻底打消对她的怀疑,依旧主观臆断她与宝扇皆为宣王做事,他甚至故意带她入宫,好让他们这对痴男怨女相见……
她对宣王,也许是顺从听命,也许是感激报恩,抑或是心生爱慕。
可他从未想过,他们竟然素不相识。
倘若宝扇句句属实,这一切便是宣王自作多情,既与姐姐珠胎暗结,又舍不下与之容貌相似、经历坎坷的妹妹,因而暗中格外关照。
殊不知这一切,她并不知情。
所以,她时常找机会出府,只是为了薛姨娘,而非与宣王碰面。
他误将她视为细作,她吓得惊慌失措,却又掩饰不了心虚,其实她的心虚并非来自宣王,而是怕他查出自己身份作假。
他灌酒诱问,她仍旧对宣王讳莫如深,他以为她是不能提、不敢提。
而他每每提及宣王,她都会有片刻懵怔,他自作聪明地以为她终于失态了,却不曾想过,她或许根本不知宣王是谁。
数月来盘踞心头的疑云彻底消散,晏雪摧只觉得身心宛若拨云见日般的清明通透。
可行至漱玉斋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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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又涌现出她今日的委屈无措,甚至想将宝扇的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思及此,晏雪摧心脏骤然一沉,慢慢攥紧了手中盲杖。
林院判刚从屋内出来,猝不及防撞见昭王在外,赶忙躬身行礼。
晏雪摧:“王妃如何了?”
林院判回禀道:“王妃乃是思虑过甚,一时气血逆乱,故而头晕目眩,猝然昏倒。臣已拟好了方子,王妃服过汤药,再好生休养几日便可无碍。”
他自己也暗自纳罕,王府究竟出了何事,怎么一日之间,庄妃与王妃相继晕倒,他在太医院往来后宫都没跑过这么勤。
这王妃年纪轻轻又身份尊贵,何以思虑过甚,郁结于心至此呢?
晏雪摧正欲推门进屋,蓦地嗅到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不由得蹙眉,转身先往净室沐浴,换身干净的衣袍方回内寝。
榻上之人仍在昏睡,呼吸短促而紊乱,透出些许不安。
晏雪摧将竹杖轻轻搁在床头,循着呼吸声摸索过去,指尖触碰她额头,摸到一层细密的冷汗,不知梦到什么,她将自己蜷缩在被褥中,浑身还在轻微地颤栗。
她怎么会不怕呢?日日如履薄冰,本已经诸般谨慎,岂料身边的丫鬟心怀不轨,闯下大祸。
他想起她这些年的处境,想起她脐下那道旧疤,想到她走投无路,不得已答应替嫁,想到她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句,“不喜欢被人冤枉的感觉”……
晏雪摧心口无端发紧,涌起前所未有的钝痛,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他缓慢掀被,从背后将人揽在怀中,让她依靠着自己的胸膛。
只没想到,这一举动竟让她陡然惊醒。
池萤睡得并不安稳,察觉身畔有人,几乎是下意识耸然一惊,睁开眼,没想到竟是昭王回来了。
她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记忆还停留在王府花园,当时只觉脑海中昏昏沉沉,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可怎么……竟被他搂在怀中?
晏雪摧嗓音微哑:“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池萤回过神,赶忙开口:“殿下,你……你审过宝扇了?”
晏雪摧:“嗯。”
池萤试探着问道:“她……她是旁人派来的眼线?”
晏雪摧没有否认,掌心轻抚她发顶,将她的脸拢在自己颈边,“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多想,更无需自责。”
池萤垂眸思索着他话中之意,他既已确定宝扇所为与她无关,想来也已查出她受何人指使。
既是如此,昭王断不会轻饶了。
池萤轻叹一声,心中五味杂陈。
宝扇帮了她很多,她一直心存感激,却没想到她竟然是细作,她没办法干涉昭王的决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处置,却又无能为力。
且听昭王话中之意,他对宝扇早有怀疑,恐怕已暗中监视了许久,那她命宝扇出府安置阿娘之事,会不会已经被他知晓了?
还有那宝扇背后之人,可也知晓她并非真正的池颖月,而是替嫁的庶女?
想到这一层,池萤整个人被恐惧裹挟,浑身冷汗直往外冒。
她的异样,自然瞒不过紧紧拥她在怀的男人。
晏雪摧替她将额角细汗擦拭干净,“怎么了?”
池萤攥紧湿冷的掌心,强忍着身体的颤栗,“没……没什么。”
晏雪摧指腹摩挲她的脸颊,嗓音放得极轻:“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池萤忍着眼泪,摇摇头,不敢泄出一丝不安。
晏雪摧听着她断续的、刻意忍耐过的细微抽噎,伸手捻过她湿润的眼尾,沉默良久道:“今日是我语气不好,我向你赔罪。”
池萤微微怔然,没想过他竟会这样说。
晏雪摧低头吻她的眼尾,“你我夫妻一体,往后有什么话,可以与我直说。”
池萤眼眶发酸,被他亲吻了一下,眼泪却越流越多。
她不能说啊。
什么夫妻一体,她连身份都是假的,怎敢以他的妻子自居?
而她也没有自信到,他可以不在乎她赝品的身份,不计较她的欺骗,抛开一切,只喜爱她这个人,那与中蛊了有何分别?
况且他这么聪明、清醒,甚至今日还在质问她是否知情。
此刻的温柔安抚,也不过是对他以为的妻子,对陛下赐婚的昌远伯府嫡女,而不是对她这个满口谎言不可饶恕的赝品。
她甚至因为宝扇生出一种类似唇亡齿寒的恐惧,今日他坚持处置宝扇,想必将来也会对她毫不留情。
好在阿娘应该还未暴露,大概是没有吧,否则以昭王杀伐果断的性子,必然会彻查追究,而非放下身段,温言软语地告诉她,他们夫妻一体。
晏雪摧展开她攥紧的手掌,与她十指紧扣,察觉到她掌心的冷汗,只觉得心中沉闷的钝痛愈发蔓延开来。
他压低了嗓音问:“是我今日吓到你了?”
池萤咬紧唇瓣,摇头。
晏雪摧:“看不到,说话。”
池萤咽了咽喉咙,这才缓缓启唇:“是我……未能及时发现自己的丫鬟包藏祸心,将你隐瞒多时的事情泄露出去,害得母妃受惊昏厥,对不起……”
晏雪摧听到她轻微的抽噎,心里泛起细密的闷痛。
“我说过,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他叹息一声道,“母妃气色转好,总会走出寿春堂,我双目失明也不可能瞒一辈子,她迟早会知道。”
他揉揉她鬓发:“不哭了,好不好?”
池萤被他温柔的语调安抚着,终于慢慢地
止住了眼泪。
两人相拥而眠,谁都没有再提及此事。
翌日一早,池萤醒来时,晏雪摧已经离开了。
许是得他吩咐,漱玉斋上下都没再提起昨日之事,屋里少了个丫鬟,好似风过无痕般地过去了。
也只有香琴与宝扇相识多年,在屋内无人时悄悄问了她一嘴,池萤只是摇头叹息,让她安心做事,不必多虑。
池萤才用过早膳,便见元德奉命前来,身后丫鬟们鱼贯而入,手里捧着精致的螺钿箱奁,在她面前依次打开,竟是满满当当的珠翠首饰,流光溢彩,华丽非常。
元德躬身行礼道:“殿下说王妃昨日受了惊吓,这些都是给您的赔礼。”
池萤有些无所适从,只得说道:“劳烦您替我谢过殿下。”
元德道:“殿下这几日公务繁忙,恐不能日日陪您,他不知您的喜好,自己又没法亲自挑选,只让奴才挑好的送来,若是不合王妃的心意,您尽可随时出府逛市,亲自去铺子里挑。”
他说这番话,池萤的注意力却在那句“可随时出府逛市”。
那岂不是,不必她想方设法借口出府,只要避开连云和奉月,便有机会去见阿娘了?
话虽如此,可池萤还是不敢大意,只等观望几日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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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春将煎好的药端上来,她也猜到昨日之事的前因后果,宝扇心怀鬼胎,想要刺激庄妃娘娘旧疾复发,可王妃全然不知情,昨日还为此心惊胆战一度昏倒,殿下必是查出了真相,确定与王妃无关,这才有了赔罪一说。
见王妃面上愁容未散,芳春自也是一番好言宽慰。
池萤喝过药,前往寿春堂看望庄妃。
尽管自己并不知情,可宝扇毕竟是她带来的陪嫁,见庄妃卧病在床,精神不济,她心中还是万分愧疚。
昨日池萤晕倒之事也传到了庄妃耳中,见她今日还拖着病体前来,庄妃忍不住叹气:“你这孩子,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寿春堂这么多人,要你亲自前来作甚?”
池萤脸色略有几分苍白,低声说道:“我来看看母妃……我愧对母妃,没脸见您。”
庄妃无奈极了,“是那个丫鬟的问题,与你无关,这些年府上细作层出不穷,总有人处处安插眼线,你又是个心思单纯的,哪里防得住?”
池萤感激地点点头:“多谢母妃。”
庄妃见她眼圈红红,不由问道:“可是昨日七郎给你气受了?”
池萤忙摇头:“没有,殿下他待我很好。”
庄妃叹口气,又拍拍池萤的手:“这桩婚事,倒是苦了你。”
池萤赶忙摇头:“母妃别这么说,殿下龙章凤姿,我倾慕不及,何来受苦一说。”
“他瞒了我两年,我竟不知他早已双目失明……”庄妃抬眼扫过屋内琼林等人,众人都讪讪低了头,“你们啊,也跟着他合伙瞒着我。”
她如今已不知何为真假,何事该信、何事不该信了,又问池萤:“别不是连圆房都是哄我的吧?他双目失明,只怕也没那个心思……”
池萤难为情地低下头,又生怕庄妃为此沮丧,只能硬着头皮道:“这……这个没哄您。”——
作者有话说:庄妃:完了,儿子瞎了,心思淡了
池萤:这倒没有[化了]
第45章
庄妃如今才明白,他为了掩盖失明的事实,将整个寿春堂笼罩在谎言织成的大网之下,骗了她足足两年。
譬如那无中生有的兵部差事,譬如琼林口中热热闹闹的成亲仪式,什么巡查卫所,什么公务繁重,如今想来,当真没有一句真话。
她如今谁的话都不敢相信了,“我看你们就是瞧我人糊涂了,合伙起来糊弄我。”
琼林在一旁赔笑道:“殿下也是怕您担心,才吩咐我们都瞒着,本想着在您知晓前,双眼便已经治愈了,岂不是皆大欢喜?非要事无巨细地告诉您,惹您日日悬心,那才叫孝顺吗?”
有些事该瞒的还是要瞒,先前庄妃癔症发作时,甚至还屡次伤到昭王殿下,这些可不能叫她知晓,否则又要病情反复了。
至于圆没圆房,琼林可以保证:“殿下与王妃每日同房,随侍都有所记录,您大可传人来问话,那起居注上都记得明明白白。”
当然这记录并非宫中敬事房那般严格详细,只因昭王双目失明,于床笫上总是多有不便,加之常有刺客趁夜行凶,底下人难免格外留意些,记录不过是顺手为之,将来王妃怀孕,也算有个依据。
只是池萤从不知道这也被记录在册,顿时坐立不安,满身局促起来。
庄妃见她面上赧然一片红晕,心下了然几分,却又想到人人都哄她说小夫妻多么恩爱,可七郎双目失明,连妻子娇靥如花的容貌都看不见,又免不得心生酸楚。
庄妃没留池萤坐多久,便叫人回去休息了,又召来元德,细细询问晏雪摧这两年的衣食住行。
元德自然让她放心,“洗漱、用膳、更衣、沐浴,殿下基本都是自理,奴才们不过偶尔搭把手。”
庄妃欣慰之余,却又忍不住伤感。
七郎生于天家,诗书骑射从不落人后,自有他的张扬与骄矜,岂肯将脆弱展示人前。
双目失明,非是寻常刀剑伤,岂会像他自己说的那般从容坦然,不过都是黑暗中一次次的破碎与重建,千辛万苦,才换得这一句行动如常。
琼林心知乍闻此事,娘娘难免神伤,再多的宽慰也无济于事。
见她兀自难过,只好命人将那同房记录取来,呈给庄妃:“娘娘您瞧,奴婢可有骗您?”
庄妃翻到今春三月以来的记录,尤其是看到上头的时长与次数,一时瞠目结舌,“这……这确定是七郎?”
琼林颔首笑道:“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当真因双目失明心灰意冷,岂会与王妃如此琴瑟和谐,如胶似漆。”
庄妃来回翻几页,心道越是夸张惊人,越有可能为真,琼林最是稳妥之人,纵然是哄她高兴,也不敢如此胡编乱造夸大其词,说出一日五回的荒唐话来,这记录多半属实。
七郎心有所喜,庄妃心中自是欣慰,可这也太……太贪欢无度了。
难怪儿媳妇提起便脸红,有几回来给她请安,双腿都像站不住似的,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他这般不知节制地折腾。
庄妃思来想去,又着人往漱玉斋送去不少补品,叮嘱池萤好生将养。
池萤这几日思虑繁重,本也是精神不济,趁着昭王忙于公务,彻夜未归,她便干脆休养了两日。
所幸外面风平浪静,不管是池家,还是阿娘那边,都无意外传来,昭王府上下也对她恭敬有礼,一切皆如往常。
日子渐趋平稳,她便盘算着找机会去趟柳绵巷,又恐被人发现,只得先遣香琴借口去如意斋买点心,路过柳绵巷瞧瞧境况。
香琴带回的消息也让她稍稍安心,“奴婢没进去,只在门外瞟了一眼,宅院内的确住了人,烟囱飘着白雾,听得见人声,还能闻到药香。”
对池萤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眼下不能确保安全,只能等过了风头,她再寻机出府看望阿娘。
……
晏雪摧近日一直在关注鹤停苑的动向。
赵衢奉荣王之命,联系朝中旧部,包括金吾卫与虎贲卫的几名将领在内,共近百名官员,但凡意图与荣王暗中接洽、参与部署之人,晏雪摧都全数记在名单之列。
这日暗卫来报
,说百味楼有官员私下议事,他并不打草惊蛇,只在一墙之隔,将所有官员的名字与商议对策悉数记下,只待来日一网打尽。
待隔壁散了酒,晏雪摧饮完最后一盏茶,听到楼下街市嘈杂喧闹的声音。
他蹙眉问道:“外面发生何事?”
程淮朝外看去:“今日饯春节,成贤街有庙会和表演,楼下在摆花市。”
京中四月的送春会年年都办得热闹,意为与春日饯别,街上有花神巡游、百花集市、杂艺表演,入夜后更是明灯三千,漫天烟火。
晏雪摧记得,自己也曾亲眼见过满天的繁华绚丽,只如今双目失明,周遭一切宛若烟火寂灭,这俗世热闹早已与他无关。
可听到楼下丝竹舞乐之声,其间夹杂着卖花少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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吆喝声、行人欢笑声,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王妃。
她总是小心翼翼的,守着漱玉斋那一亩三分地,生怕抛头露面,与人交际,寥寥几回出府,也是为了探望她母亲。
九岁前,她是不受待见的庶女,九岁之后,又与姨娘相依为命,只怕也很少能看到这样繁华热闹的盛事。
姑娘家应当都是喜欢的吧。
晏雪摧问:“京中哪处视野最佳?”
程淮乍一听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他家殿下双目失明,竟然问哪处视野最好。
待见殿下眉眼渐露不耐之色,他赶忙忖了忖回道:“沿湖那一带的酒楼景致都不错,还能看到河灯画舫。”
晏雪摧吩咐道:“去订一间雅间。”
程淮愣了下,赶忙拱手领命。
金乌西坠,暮色四合。
池萤揉了揉眼睛,刚把给庄妃绣的香囊收了针,青芝从外头进来道:“王妃快收拾收拾,殿下的马车停在府门外,说要接您出门。”
池萤心尖一紧,突然带她出门作甚?
芳春猜测道:“今日饯春节,成贤街最是热闹,想必是带王妃上街?”
可殿下眼盲,两人又能去何处呢?
众人不再耽搁,赶忙替池萤描妆更衣,难得出府,自是要打扮得明艳漂亮,芳春更是将昭王送来的珠玉首饰全部取出来,为她妆点搭配。
池萤顶着满头珠翠,行动间步摇轻晃,环佩叮咚,步步皆是珠落玉盘的琳琅声。
她提裙踏上马车,果然昭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池萤行过礼,正想在侧座坐下,却已见他伸手,“阿萤,过来。”
池萤只得躬身上前,裙摆才触及他手背,腰身便骤然一紧,人已被他拢在怀中。
马车摇摇晃晃往前行驶,池萤局促地搂着他脖颈,坐在他绷紧硬实的蹆上。
发髻间流苏垂落下来,在他面前轻轻晃荡,晏雪摧没偏头避让,反而闭上眼睛,任由那流苏一遍遍扫过他的脸。
池萤无奈,轻轻替他拨开了。
少女柔软微凉的指尖拂过脸颊,激起一片隐秘的酥麻,晏雪摧深叹一口气,压下心尖颤动,轻轻吻了吻她发鬓。
“你今日,穿的什么衣裳?”他问。
“是杏粉色的团蝶百花裙……”说罢又有些难为情,好像过于盛装打扮了,她低声问,“是不是衣裙太重,还是这流苏扰到殿下了?”
他若是能将她放下来,容她好生在旁坐下,发间流苏也不至于总拂到他的脸。
晏雪摧想象着她穿这件衣裙的画面,唇角轻扬:“没有,你怎样都好。”
池萤抿抿唇:“殿下要带我去何处?”
晏雪摧:“去了就知道了。”
马车行驶小半个时辰,耳边渐渐传来街市喧闹声,池萤被他抱在怀中,够不着窗帷,心中好奇得紧。
待马车缓缓停稳,两人相继下车,池萤才看到此处是一家名为藏春楼的酒馆。
门外一整条街市灯火通明,沿途皆是鲜花和茶食点心的摊位,空气中漂浮着馥郁的花香,街头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她知道饯春节,可还是小时候跟着池家的兄弟姐妹出来逛过,那时她是最不起眼的庶女,连一朵花、一盏灯都没敢买。
晏雪摧道:“上楼观景,还是你想逛一会?”
池萤回过神,想到他目不能视,还是不去人流中挤了,便道:“上楼吧。”
雅间在三楼,屋里摆了晚膳,推窗望去,池萤微微看怔,竟是一整片城河的夜景。
御街行人如织,万千盏华灯连缀成一条璀璨星河,城河上花灯亮若繁星,画舫灯火通明,还能看到巡游的十二花神与看台的杂技表演,吆喝声、孩童笑闹声此起彼伏。
她知道饯春节很热闹,却从未站在这样绝佳的观景点,迎着微凉的夜风,将半城繁华尽收眼底。
直到昭王陪她一起站在窗边,池萤才缓缓回神,“殿下这是……带我来看街景的?”
晏雪摧抿唇:“嗯,今日难得热闹,带你出来逛逛,怎么样,好看吗?”
男人目光微微虚空,视线仿佛飘得很远,灰冷黯淡的眼瞳中倒映着点点灯火,像深渊之下零星飞舞的萤火,有种繁华落尽、锦绣成灰的寂寥。
池萤微微怔然,一股莫名的酸涩从心底悄然漫开。
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只有嘈杂扰人的喧闹,看不到一丝光亮,却带她来到,大约是全京城最佳的赏景地,看那满城灯火繁华。
应该说很美吗,他会不会有遗憾?可若是不予回应,又好像辜负他一片好心。
思及此,池萤轻声道:“多谢殿下,我很喜欢。”
晏雪摧牵起唇角:“还生我的气吗?”
池萤重新望向窗外,小声道:“我没生过殿下的气。”
她怎么敢呢?出了这样的事,她唯恐他动怒,彻查到自己身上,哪里还敢主动置气挑事,惹他不快。
晏雪摧又道:“既不生气,那我今日带你出府赏景,可有奖励?”
池萤:“……”
这么快就图穷匕现了,这人果真是半点都不愿委屈自己。
不过难得出来逛庙会,目所及处皆是她从未见过的绚丽夜景,心情总归是愉悦的。
池萤迟疑片刻,终是踮起脚尖,搂住他脖颈,轻轻吻住他下唇。
窗外倏忽轰然一声,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出璀璨的星河,也照亮了少女明媚动人的脸颊。
晏雪摧睁开眼,在习以为常的无尽黑暗中,隐约一道朦胧的白光闪过,模模糊糊间,仿佛看到了少女明亮温柔、潋滟如水的杏眸——
作者有话说:约会啦!某人时隔两年,终于有一丢丢看见了!且第一个看到的还是老婆的眼睛[墨镜]
第46章
关于复明之事,晏雪摧其实从未抱有太大的把握,所谓的能治愈,不过是哄母妃高兴罢了。
每一次解开眼纱,面前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黑暗,他不知何时能复明,渐渐地也不抱希望。
不抱希望,那便不会有希望幻灭带来的痛苦。
他让自己适应黑暗,而非被黑暗牵动情绪,将自己裹挟在无尽的焦灼与失望之中,那样毫无意义。
可当这一刻来临时,他还是浑身僵立,心口无声地开始发颤。
眼前的黑暗被撕开一道裂缝,强光如潮水般涌入,顷刻间铺满他目所及处的所有漆黑角落。
明亮朦胧的光晕里,少女乌润的双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尽管模糊看不真切,可依旧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池萤也发现了他的异常。
以往也会被迫主动亲吻他,但这人绝不会如此平静,她甚至已经做好被他反客为主的准备,等待着唇齿间灼热的绞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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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曾想,他只是静静地承受这个浅尝辄止的吻。
池萤呆了呆,下意识退开些许,看向他灰沉空茫的眼眸,心口竟蓦地微微发紧。
他从前也会这样“看”着她,起初她还会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注视感,后来慢慢习以为常,把这归于他与人交谈时习惯性的偏向,类似凝视的动作,会让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否则何以瞒过庄妃娘娘两年之久?
然而此刻,她分明感受到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并且停留了很久。
她没来由地有些心慌,“殿下?”
窗外又是轰然一声,璀璨耀眼的烟花宛若簇簇流星,将漆黑的夜幕映照得亮如白昼,层层叠叠,星落如雨,绽放整片
天际。
晏雪摧眼前闪过金白交错的光影,也看到了少女模糊不清的面庞。
良久之后,他听到自己哑声开口:“烟花……好看吗?”
池萤怔然片刻,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世界一片黑暗,这满天绚丽的烟火落在他耳中,只余一声声猝不及防的轰鸣。
烟花最美的时刻莫过于绽放的瞬间,可这对失明者而言,无疑是更深的遗憾和痛苦。
他带她来看世间最绚烂的景致,可他自己却什么都看不到。
池萤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握住他的手,十指无声地扣紧。
晏雪摧依旧“看”着她。
池萤局促地转移话题:“殿下饿不饿?”
晏雪摧抿唇:“不看烟花了?”
池萤道:“屋里也能看到,我们要不先用膳?”
晏雪摧默然片刻,喉结轻滚:“不继续亲了?方才那个吻半途而废,也算奖励?”
池萤无奈:“殿下日日都亲,不觉得腻么。”
晏雪摧:“你也知道日日都亲,所以亲吻不算奖励,你打算重新想一个吗?”
池萤:“……”
她也不知道能给予他什么回馈。
画舫中丝竹管弦声悠悠荡荡地传来,池萤朝窗外看去,只见城河微波粼粼,浮光跃金,画舫、游船上布满鲜花和明灯,小船摇摇晃晃浮在水面,有人闲坐船头,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她心中隐隐有个念头,思忖片刻,才提议道:“殿下想坐摇橹船吗?”
晏雪摧:“你想坐船?”
池萤点点头:“嗯,有点想去船上,不过还是看殿下的意思,船上或许不太安全……”
晏雪摧直说道:“想去便去。”
说罢召来程淮低声吩咐两句,程淮当即领命下去了。
两人简单用过晚膳,待走出藏春楼,程淮已经备好游船,如此池萤也放心了。
他屡遭刺杀,今日又是在城河之上,提前防备总是周全些。
只是没想到,两人还未行至码头,池萤却意外撞见一个从未想到过的人。
那人刚从画舫上下来,池萤记得他的相貌,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宣王殿下?”
宣王亦微露诧异地看过来,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便见晏雪摧伸手牵住池萤,含笑朝他道:“竟然是宣王兄么。”
宣王这才从池萤面上移开目光,不动声色道:“七弟和弟妹今日好兴致。”
池萤被晏雪摧紧紧握着手,面上微微发烫,毕竟是在人前,他却半点都不收敛。
可一想到群芳宴上,他也是这样牵着自己的手,早就被人瞧去了,又看他双目失明的份上,只好任由他牵着。
晏雪摧能看到面前一道模糊的人影,依稀辨得出对方一袭墨蓝长袍,不禁问道:“宣王兄一个人?”
宣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池萤无意间往他身后瞥去,目光却是微微一滞。
宣王虽并未与宣王妃同行,但他身后画舫中跟出来一位戴幕篱的女子,正被贴身的丫鬟搀扶上前。
这女子……尽管遮挡住了五官,可单看身形,竟隐隐有几分熟悉。
没等她细瞧,便听晏雪摧道:“走吧,不是要带我去坐游船么?对了,宣王兄可要同往?”
宣王扯唇一笑,目光从两人交握的手收回:“不了,七弟与弟妹去吧。”
晏雪摧查出他母妃下药,害她降位禁足,又将他安插在池萤身边的宝扇揪出来,如今更是派锦衣卫严查工部,两人暗地里早就算是撕破了脸,宣王的养气功夫修炼得再好,也做不到在他面前心平气。
待他们离开后,身后的池颖月才缓缓走上前,幕篱之下,满脸不可置信:“那……那是昭王?”
宣王盯着两人相依的背影,淡声道:“是。”
池颖月惊得说不出话。
她在别苑闷得慌,今日好不容易央求宣王带她出来走走,谁曾想竟然这么巧,遇上了池萤和昭王。
好在因她与宣王关系隐秘,没敢明目张胆并肩同行,她亦戴着幕篱,应该没人认得出来。
可……也没人告诉她,昭王竟是这般剑眉星目、萧肃清举的相貌!
他不似传言中那般残酷疯魔,谈话间言笑晏晏,除了双目失明,仿佛没有任何缺点。
甚至他执竹杖的模样也依旧长身玉立、雍容闲雅,哪里是她想象中那将死之际的废人模样!
这池萤也不知使的哪门子狐媚功夫,竟哄得他一个瞎子,带她出来逛街市、坐游船?实在是匪夷所思。
宣王瞥她一眼,催促道:“游船也坐了,花灯也看了,回去吧。”
池颖月见他语气淡淡,又因见到昭王与池萤的缘故,心里不由得有些憋闷。
宣王蹙眉:“你我的关系,暂且还不能示于人前,近来朝中风声鹤唳,今日带你出门已是破例,难不成还要大摇大摆的被人瞧见吗?”
池颖月这才咬咬牙,应下了。
平日难得出门,今日又未能尽兴,还要躲躲藏藏不能见人,直到回去的马车上,她心里都还憋着气。
见宣王闭目养神,她试探着问道:“昭王这是重伤痊愈了?”
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池萤出嫁前,那时人人都说昭王重伤难治,且性情残暴,她生怕嫁过去受尽折磨,说不准还要给他陪葬,要死要活地不肯嫁,顶着欺君之罪牵连全家的风险,大费周章让池萤替嫁,结果现在告诉她,昭王没事了?
不光没事了,他还生得面如冠玉,身份地位又摆在这里,哪怕是个瞎子,那也不差啊!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费这个劲!
先前池萤想要换回来,还说昭王待她不错,她还以为这是哄自己去送死,结果她说的竟是真的?
池颖月悄然瞥眼宣王,他近日也不知怎么了,想来是为朝堂之事烦心,对她也不似从前那般温柔体贴了。
她暗暗咬紧后槽牙,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罢了,终究是不一样的,皇帝总不可能传位给一个双目失明的儿子,宣王是最有赢面的皇子,她的孩子将来可是皇长子!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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