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八宝豆腐（2 / 2）
怕有什么大变动，他眉峰微蹙，忙在心中询问系统。
“这些细枝末节的改变，影响不了什么，无所谓的。”这次系统倒是沉稳许多，安抚道：“顶多就是将来考古挖掘的时候，你的随葬品多了这么一件。”
江鹤汀惊诧：“你们现代人，居然还做掘人墓室的勾当？”
“这……怎么给你说呢。”系统带着几分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
古人秉承‘事死如事生’的理念，身后居所看得比生前宅院更重，半点轻忽不得。
便是寻常百姓，择坟茔也要寻那藏风聚气的吉地。王侯将相的陵寝，更是需耗费时十数年建造，恨不得修得如地下宫殿一般。
为防百年后安宁遭人惊扰，还会设下伏弩流沙这类机关。
结果却毫无用处，未来还可能会住进博物馆，供后人隔着玻璃观看，与那些瓶瓶罐罐、金玉珍玩一同，被指指点点的评论。
江鹤汀到底是浸着古礼长大的，这话要是说得直白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
系统为难。
殿内静得只余冰鉴里碎冰轻融的微响，太子翻书的手停了停，许久都没听见江鹤汀开口，遂抬眼望去。
“怎么，不喜欢？”
“怎么会。”知道不会有大变动，江鹤汀安心戴上，轻叹道：“只恨学识浅薄，无以言表惊赞之心。”
太子收回目光，指尖捻着又翻过一页，倒像不经意般提了句：“前日老五来磨了半晌，孤想着你会喜欢，便没给他。”
江鹤汀轻笑，“那五殿下，怕是要恼我了。”摩挲着那块鸽血石，凉意从石面渗进指腹。
如今五皇子跟太子还算亲厚，看着是兄友弟恭的模样。只可惜这宫墙里的人心，经不住权势熏染，过几年再大些，便各有各的心思了。
想到那时的腥风血雨，江鹤汀只觉心头压着块沉石，顿时就失了力气。先前半倚的身子松了劲，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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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缓缓放平在软榻上。
太子处理公文时，喜欢让人陪着，他困了便在此将就小憩，这软榻他躺了十数年，早没了半分拘束。
“孤赏你的，他不敢恼。”太子见他躺下，将书折了一角，合拢随手搁在桌案上。
方才的时间，已足够消食。
一人在内间的床榻，一人在外间的软榻。
殿角的冰鉴还在缓缓散着凉意，把这午后的暑气和燥热，压得服服帖帖。
-
学宫毗连皇宫，规矩素来谨严，课业一毕，便随即落锁，半点拖沓不得。
回府的路上，车轴轻晃，八宝璎珞垂下的金穗，随着碰撞交缠。江鹤汀用指尖挑起，轻捻着细细拨开。
“别摆弄这些小玩意儿了。”系统见不得他这幅闲逸的神情，提醒道：“知不知道过了明日，就要去下个剧情点了。”
马车外头落日正沉，金红余晖漫过亭台楼榭。
这一日，又将要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但进展却是半分也没有。明日偏生还是中秋，皇子们不必进学，这个剧情点算是白白浪费了。
系统拟人般唉声叹气，只能跳跃下个剧情点时，再想办法寻个好时机。
江鹤汀眉眼间一派淡然，等看够了系统气闷的模样，才缓缓说道：“放宽心，明日自有法子见着越珩。”
听他这么说，系统顿然更紧张了。它不觉得以江鹤汀的聪明才智，能想出什么靠谱的好主意。
学宫在皇宫侧面，前后两道门，一道由皇宫直入，供皇子们每日出行，一道开在宫外的长街上，平日里世家勋贵，朝臣宗亲的孩子，都由此而入。
次日课业一了，江鹤汀拿着东宫的令牌，昂首阔步地从学宫内直接进了宫。他常与太子在此进出，守卫见得多了，核查也松泛得很。
“你知不知道阑入宫门者，形同谋反，一旦被查出来，是要掉脑袋的！”系统有些崩溃，它没想到江鹤汀会这么冒险硬来。
江鹤汀眼皮微抬，淡淡应道：“知道。”
反正已是这般境遇，该舍下仅剩的筹码去赌一把了。
系统制止不了，只能默默地帮他探查周围。
中秋佳节之夜，宫城内外灯火如昼。皇帝携妃嫔皇子并宗室亲眷于正殿宴饮，笙箫鼓乐正酣。
其余宫人内侍也松快了些，虽不能归家团聚，却也有相熟的三五成群，凑些碎银央膳房添几道小菜，寻个僻静角落围坐说笑，以此抚慰心中寂寥。
宫道两侧树影横斜，月光穿过枝叶，筛下满地清辉。江鹤汀踏着一地月华，朝皇子所居的西临宫而去。
此处与学宫本就相近，大抵也是运气，这一路上宫道寂静，竟没遇见什么巡夜的侍卫，或往来的宫人。
按宫中规矩，年七岁以上的皇子需迁离内廷，移居西临宫。
诸皇子中，长子身为储君，自当入主东宫；二皇子早年染疾夭折，已不在其列；三皇子与五皇子因母妃得宠，蒙陛下恩准暂留身边教养，不必迁居。
如此一来，唯余四皇子越珩，生母早逝，又不得圣心，成了这宫苑唯一的住客。
越珩生母原是宫婢，凭容貌得幸，却半途毁容，早早病逝。他天资平平，又素来为太子所恶，便是中秋宫宴也被人遗忘。
对于这样的皇子，内务司自然是敷衍的。虽拨了三两宫人伺候日常起居，不过也是草草应付罢了。
西临宫内现下更是人影全无，这倒是方便了江鹤汀。他抬手轻叩窗楹，等了许久，窗纸上映出一道人影。
窗扇从内里轻轻推开，月光斜照而入，他看见那立在窗边的小少年，眼中盛满讶异之色。
江鹤汀举起拎在手中的东西，“我堂兄遣人送来的月饼，南地那边的风味，听说做的是咸口，也不知你爱不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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