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追上（2 / 2）

而夏油杰满心怨愤与仇恨，却轻易被击败，躺倒在血泊中。

那一刻，夏油杰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无能为力。

在之后，五条悟奇迹般地在濒死之际领悟反转术式，自救成功的同时，还掌握了更强的杀招“茈”，一击反杀伏黑甚尔，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强。

等夏油杰赶到时，只见到了看起来格外遥远陌生的五条悟，与五条悟怀里死去的天内理子。而策划这一切的愚蠢信众们，正在满脸笑容地鼓掌，庆祝星浆体死去，无法同化污染他们信奉的天元大人。

“杰，你来得真慢。”

像是败在伏黑甚尔手下、无法为五条悟报仇时那样，深深的无力感和可怖的绝望几乎吞噬了夏油杰。

“杰，要杀掉他们吗？”

“不用了，没有意义。”

但是，什么是意义呢？

夏油杰曾经认为保护非术师是术师的责任，认为这就是他身为咒术师的意义。

咒术师在祓除咒灵、保护普通人的过程中，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时刻与恐惧和疯狂为伴，一次次面对分别和死亡。

但是，如果被他视为保护对象的非术师，伤害甚至杀死咒术师呢？

那这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保护没有意义，咒术师又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危险？

长久以来想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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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术师的夏油杰，和鄙视厌恶非术师的夏油杰，互相拉扯着、纠缠着、厮杀着。夏油杰不知道，究竟哪一边才是他想追寻的“意义”。

而现在，九十九由基的话像是惊雷，让夏油杰正在拉锯的理念，不可抑制地倒向一边。

【咒灵是人类泄露的咒力沉淀积累所形成的东西。】

这一点是高专理论课中教授的内容，夏油杰几乎还记得课本上完整的定义。

【术师不会产生咒灵。】

这一点夏油杰有所猜测，但这种猜测一直沉在他脑海深处，像是潘多拉魔盒，静静地存在着，等待未来被打开，释放不断吞噬咆哮的怪物。

原来，他一直保护的存在，正是制造咒灵的罪魁祸首。

“那么，只要把非术师都杀光就可以了吧？”

夏油杰喃喃自语。

那样，就可以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一个咒术师幸福生活的乐园。

傲慢地买凶杀死咒术师的非术师、愚昧地向土地神咒灵献祭咒术师的非术师、贪婪地用幼年咒术师牟利的非术师……

弱小竟然在不知何时成为丑陋猴子们的保护罩和杀人刀，将咒术师耍得团团转。

夏油杰手按着额头，阴影投进他金色的眼眸里。

“哐当——”

饮料从贩卖机里滚落的声音。

夏油杰猛地抬头看去，眼睛睁大。

“这就是杰一直不想告诉老子的事吗？”

“悟……”

夏油杰惊醒般讷讷念着五条悟的名字，脸色非常难看。

五条悟一步拉进两人的距离，把冰凉的汽水贴在夏油杰脸上，弯腰和夏油杰对视。

“原来，杰在想要不要叛逃吗？”

不知何时抵达的五条悟不知道究竟听到了多少，但即便只是最后一句，也足够早就困惑已久的六眼分析出一切。

夏油杰怔怔地和五条悟对视，那双彷佛能看透一切的剔透眼睛冷静又专注，像是在观察夏油杰的灵魂，让他头皮发麻，肌肉战栗。夏油杰想要躲避，但脸颊处冰凉的汽水罐提醒着他——悟不允许我继续逃避。

他喉结滚动，喉咙在此刻干涩得难以吐出一个字。

突然，那双看不出情绪的苍蓝眼眸里，全是笑意。

五条悟笑了。

“老子不管你在想什么，杰。”

白发蓝眼的男同学摘下墨镜，让眼睛完全暴露出来，一字一顿。

“你走，老子也走。”

不等夏油杰反应，五条悟就一把将夏油杰从长椅上拉起来。

“老子想要一辈子和杰在一起，杰在高专，老子在高专；杰叛逃，老子叛逃；杰想当变态杀人狂，老子就当变态杀人狂的同伙。”

“这么说，杰明白了吗？”

五条悟把汽水放夏油杰手里，冰凉的感觉让夏日的燥意烟消云散。

“杰也可以拒绝，但是，老子会追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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