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2 / 2)
裴溯没能听清这句话。
骆为昭的大嗓门像重低音炮一样往他的太阳穴上开了一枪。
他气血弱,连着胡闹两天,今天又一天工作结束,刚刚在超市就有些累得说不出话。
地暖本就热,厨房温度更高。一口气喊出来下一口接不上,眼前黑雾几乎连成片。一路勉强扶着半开放厨房的拉门、岛台才能回到餐厅,撑着桌子坐下。
耳鸣声在某一瞬间甚至盖过抽油烟机的风扇,世界的声音在极限间拉成一线蜂鸣,随后一阵寂静一阵轰鸣。
他伏在桌子上赫赫喘息,意识在这样的拉扯之中缓缓回档,骆为昭刚刚说什么来着?酒?是好久没喝了。身体却无以为继,想咳嗽,想吐,眼泪随着割裂的喘息掉落。
再然后,他被人抱起来。在一阵极其短暂的游荡之后,感官在这个人的怀中重新建立起与世界的联系,他能闻到洗衣液浅淡的香气,心跳的擂鼓,额头被这只宽厚粗糙的手掌覆盖。直到重新与床面接触,被柔软的被子裹起身体与魂魄,不再徒劳地确定自己身处何处,是裴承宇的房子还是自己的家,眼睛才能睁开。
“喵呜。”平底锅在床头柜上发出小心的关心。
骆为昭紧紧盯着他:“喘不上来?”裴溯轻轻点头,嘴唇仍然泛着霜白。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条一掌长的疤痕,是子弹穿过留下的痕迹,经年仍旧凸起。骆为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好我在家。”
裴溯又点点头,眼下还残留着咳嗽呛出的眼泪。他看起来太安静、太乖巧,显得人越发苍白、柔软。如果我不在家的话,骆为昭难受地想,如果我不在家的话,你怎么办呢?愧疚摧枯拉朽般袭来,又浩浩荡荡地走,在心中留下开闸泄洪过后的烂泥潭。
窗户被打开一条小缝,冬末春初的风无声地泄露进来。
骆为昭把脸埋进裴溯的脖子里,凸出锁骨坚硬地顶着下巴,世界上任何一把利刃、一根尖针都没这么戳人,戳得他想掘坟鞭尸,想滥用私刑,想把所有判处死刑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人全部喊起来再枪决一遍。凭什么该死的人死的如此轻松,该活的人却活得如此痛苦?凭什么?为什么?
奇异的泪水夺眶而出,决堤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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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冲刷着烂泥潭。骆为昭抽抽搭搭,哽哽咽咽,眼泪在锁骨的凹陷处积攒出自己的领地。
他难得如此,裴溯被搂着动弹不得,两只手都无措,僵在半空中,语言在此刻是如此匮乏,半天憋出一句:“你......火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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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没关,精制铸铁锅气密性极强,光靠玉米和藕节竟然也创造出浮光掠影般的香气,不由让人怀疑哪吒在锅里借尸还魂。骆为昭将骨头倒进锅里,由着它自由地三头六臂显威力。
你知道的,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显得很忙。骆为昭切完蒜薹,拍完黄瓜,拌完牛肉,撬开所有核桃并全部拔丝,脚步在厨房里踱来踱去,试图为自己的冲动落泪自罚一杯料酒——家里所有的红酒白酒早就连高脚杯带醒酒器送到骆丞和慕小青那里去,满满当当摆了一整柜,名为裴溯“孝敬”,实为骆为昭“缴获”,此刻帮不上一点忙。
尽管家规禁烟禁酒,但俩人都心知肚明地各自在外偷抽偷喝,虽然只有一点点,踩在爽一把但不会被闻出来的边缘,一根烟配半个shot,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抱歉,大烟枪和大酒鬼组成的家庭就是如此。
没有酒,骆为昭抠搜地从他的公文包外侧夹层里摸出一根烟来。抽油烟机调到最大,他们家抽油烟机好像有安装出问题,运行起来好像f1超跑起步,轰隆隆的硝烟中,一根烟环绕住灵魂,将他短暂出口的情绪与徒劳的崩溃收纳回这一身体。
手机恰到好处的一声叮铃,裴溯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手机语音里传出来,“师兄,你逃什么?”这回他吸取教训,没隔着房门用力气喊,可这语音也太勾人。
别问,问就是没逃。骆为昭心乱如麻,心如刀割,啊啊啊啊,总不能真的承认是因为心疼你受罪,难受得嚎啕大哭吧,这也太破坏一名三十八岁的钢铁硬汉在人间的形象了。
别问,问就是没逃。不过是厨房需要精细保洁,从水池擦到灶台,擦到厨娘骆为昭勉强心虚消失,心绪平静,擦到排骨汤浓缩成一海碗为止。
可他就是心疼,看到裴溯难受成那样,浑身上下像过电般崩溃。他的小朋友,从没有正式体验过喧闹美丽的年轻人的世界,就被迫步入老年养生生活。他宁肯裴溯还像以前一样去绕着山飙车,去夜店里点个模子……呸呸,这还是不行的,还是点我吧。他又想起以前很多自己不在家的日子,光想想,眼泪就能拌饭。
厨娘哥盛好饭菜,摆好碗筷,偷偷摸摸打开一条门缝,看到妖精拥着被子、抱着手机在打游戏,一点都没有刚刚上不来气要灰飞烟灭的模样。
骆为昭心智回笼,斜靠在门框上,敲门板:“咳、咳咳,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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