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2 / 2)
万荻声问:“坏了?”
纪浮点头。
他把头盔先挂上,先试了下插排,再将热水壶换了个插头,之前还亮一下,这回彻底不亮了。万荻声没折腾它,从纪浮手里拿走冲剂袋子和水杯去对面粮油店了。袁大爷店里有热水壶,老式的,木塞的那种。万荻声撕开冲剂倒进杯子,跟袁大爷说了声,倒了点水进去。
“趁热喝。”万荻声递给他。
雷老四看着这全程,表情复杂,说:“赶紧考虑着,我真的给你俩够意思了,25万,拆迁地势好,你俩继续干,给我交房租,到时候按那街上平均租金再给你俩降点儿。”
万荻声听着,和邓宇一样比较迷茫。
纪浮咕咚咚喝完一杯药,擦擦嘴,哑着说:“拆过去的门面你到时候要割吧?”
“什么意思?”邓宇纳闷,“怎么割?”
纪浮无奈,手撑着下巴,解释:“一间门面房,中间打墙,变两间,收两份租金,再打一堵墙,割出来三间,收三份。”
“靠!”邓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雷哥你这算盘!?”
雷老四比他声音更大:“你不白拿25万吗!再说了,你俩一天到晚往外跑的,要那么大店干啥啊!?”
好像……邓宇又犹豫了。
纪浮叹气,声音飘忽:“五十万。”
“我操——操了真是。”雷老四生生把脏话在万荻声的视线里变了个调儿,“抢劫啊?!”
纪浮摇头:“这边是居民水电,拆走安置,以后是商业水电。”
邓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时半刻不敢出声,怕说错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把这个问题交给纪浮会比较好。
倒盐巷子这两排接的水电都是背后那些居民楼的,居民用水用电比商业水电便宜很多,这么些年光是水电费就给倒盐巷子的这些店主省下不少,尤其那个通宵达旦的六合茶楼。
“还有。”纪浮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眉心皱着,“从这条巷子到下边那个镇再到市场,我们在这区域没有对手,走了之后呢?营业额会跟着跌。”
“哎呀我都打听过了!”雷老四急了,“那儿是个安置小区!你们在居民小区附近干这个,那不是老鼠掉米缸吗!?”
“不是这样的。”纪浮说话很累,坚持着在说,“做生意不是看客户而是看对手。”
这是期货市场的逻辑,但纪浮觉得它也适用于很多生意。
就像当年在京,想建多头去多逼空,但只要一看对方是现货大佬,譬如浙江帮那边,即刻调转船头不跟这些人玩儿。这就是看对手,打对手盘打久了,有时候都不用看别人是谁,隔着网线都能嗅出来。
做生意也是同理,有时候生意不必做得多么多么好,而是缩小客户的选择范围。很多商家在“提升自己”和“迎合客户”之间选择先搞死竞争对手。
“拆了再说吧。”万荻声说,“地势好我们拿店,地势不好就拿钱。”
“嗯……行。”邓宇在这事上更谨慎,他是结了婚的人,不敢冒险。
于是这回雷老四又被糊弄走了,装着一肚子气。
他走后纪浮开始咳嗽,万荻声把另一个头盔给他:“走吧,带你去医院。”
纪浮摆摆手:“不用。”
邓宇也看不下去了:“去看看吧,你这都几天了,我没见过感冒到这时候还没见好转的。”
的确如此,成年人感冒一般七天自愈,到第四、五天,怎么也见着快好了。纪浮这每况愈下确实不对劲。但是他没劲,不想挪地方,别说医院了,他连从这儿走到门口骑上那个摩托车的劲都没有。
“起来。”万荻声就要捞着他胳膊把他拽起来。
“不要。”纪浮顺势一抱,脸趴在他手臂上,“不要啊万荻声。”
“……”
倒盐巷子的同仁堂前边还有个防止侵权而添加的“张氏”,他这个铺子严格来讲是张氏同仁堂,外边卖凉茶,里边抓中药。
纪浮被万荻声带去同仁堂。瞧着半死不活的纪浮,张大夫“啧啧啧”了一阵子,叫他在自己对面坐下:“哟,瞧这脸色,虚啊。”
是虚啊,纪浮想,这不是废话么。
你感冒这么多天你也虚。
老中医在那儿眯着眼,不知是一望而知还是装腔作势,总之样子还算唬人,把着纪浮的脉搏,说:“浮脉啊,他这是恶寒发热。”
“给他抓点药吧。”
“不用,回家睡一觉就行。”纪浮站起身,拉过万荻声的手就要走。
心想,费这个钱干什么。
“哎哎,”张大夫叫住他们,“老万,这边真要拆吗?”
“不知道。”万荻声说。
张大夫从桌后绕出来,小声道:“你告诉我吧,让我早做准备,前头几天有个老板也想盘我这个铺子,你们年轻,活络,有消息没?”
“没有。”万荻声说。
纪浮手指在他掌心压了压。万荻声又说:“拆不拆还没定,真拆了再盘走也不迟,又不是今天说拆明天就砸。”
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怕拆走的地儿不好,知道安置区域了铺子脱不出手,拿拆迁款又觉得太亏。
张大夫叹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儿子儿媳都在催着……哎。”
“那你……”万荻声根本处理不来这些信息,“你看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浮热》 15、第 15 章(第3/3页)
办吧。”
其实是他这会儿没心思想这些,纪浮还在咳嗽。
夜里也咳,人就躺在旁边,脸闷在被子里咳。
终于万荻声受不了了,清晨八点整叫了辆网约车,把纪浮塞进后排扣上安全带,送去了市医院。
在医院茫茫多的病患里,纪浮一直抓着万荻声的手。抽血,等报告,复诊。坐诊的医生洞洞鞋洗手服白大褂,跟纪浮一样在口罩里咳嗽,给他们药盒上用签字笔写上每天两次一次两颗,说照他写的这样吃。
“医生这个能用果汁吃吗?”纪浮指着那个看起来非常难吞的胶囊。
“不行,白水送服。”那医生说完,自己掰了一片药,就着冰美式一起咽下去了。纪浮迷茫地眨眨眼。
“你怎么没被我传染呢。”纪浮不解。
万荻声把装药的袋子系好,搁在客厅桌上,看看他:“不知道。”
“真厉害。”纪浮的鼻音让他最近讲话声音很怪,说,“都快跟我脸贴着脸睡觉了居然没被传染。”
万荻声看着他溜进卫生间,平复了一下心跳。
没一会儿,纪浮出来了,又把那几盒药扒拉出来,说:“都是医保用药吧?”
“我钱都已经还完了。”万荻声语气有些不满。
“不是。”纪浮摇摇头,“不是心疼钱,我是在规划钱,拆迁的话可能是个转机,起码搬去市里,再争取让你挣套房,好娶老婆。”
“不要。”万荻声把水壶的烧水按下去。
“不要买房还是不要娶老婆?”纪浮就是病了,眉毛轻轻一拎,半笑不笑的还在逗人。
万荻声早已在他手里久经沙场,淡淡看过来:“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