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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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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鬼坊主(三)

“……寄生分两种情况, 第一种,如果你找不到三命相合的宿主,当你的魂进入一副肉躯,你会把原本的魂挤出去, 原魂崩为碎片, 肉躯虽然能让你躲避一时, 因为没有原魂支撑,几日后便会身死, 你不得不寻找下一具肉躯。

“第二种情况, 你找到了万万里挑一、与你三命相合的宿主, 你以为你就能与宿主和睦共生,直到养好魂伤为止吗?”

鬼坊主道:“世上的魂大都不能相融,彼此相遇, 就像坚冰对上顽石, 清水里掺入甘油, 总要争个高下。三命相合的魂却不同,它们就像可以融在一起的茶,或者更准确一点——”

鬼坊主并起枯槁的手指,指尖引出一簇灵火, 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风, 火苗在风中几欲熄灭。

“这簇火苗,就是你受伤的魂魄, 它很幸运,找到了与它三命相合的宿主。“

鬼坊主端着火苗, 来到燃灯立柱前,柱上的蜡烛正静静燃烧,“蜡烛就是宿主的身躯, 烛火就是宿主的魂魄,试问我把我指尖的这一簇灵火送到蜡烛上,你会看到什么?”

阿织沉默片刻:“吞噬……”

“是,吞噬。”鬼坊主阴森地笑了。

茶水与茶水互溶,正如火与火相灼。

紧接着,他指尖的火苗落在蜡烛上,烛火得了一簇灵火,灼烈地燃烧起来,连烛光都亮了数倍。

鬼坊主道:“三命相合的魂就是这样,它们之间,是可以相互吞噬的。伤魂固然需要天地灵气滋养,可是当伤魂进入一副肉躯,发现这幅肉躯里,栖息着一个可以被自己吞噬的魂,它会怎么做?

“自然是把原主的魂当作最好的养分,拆吃入腹,来治愈的自己的魂伤。就像适才的灵火,在落在蜡烛上后,很快吞吃了原先的火焰,于是李代桃僵,成为新的烛火。“

鬼坊主说到这里,语气高昂起来,似乎这种魂魄相噬的残忍让他觉得兴奋:“当然,想要成功李代桃僵,这是有条件的。首先,寄生的伤魂本身要很强大,否则你在进入宿主身躯后,反而会沦为宿主的食物;其次,伤魂进入宿主身躯的时机也很重要,必须在宿主神魂震动之时,因为只有在这个当口,宿主的灵台才会为你敞开一条通路。“

“神魂震动之时?”

“就是悲伤、兴奋、欢喜的时候,当然最好是恐惧,人在极度恐惧的瞬间,心神最是不稳,魂身最易分离。”

阿织听了这话,忽地知道自己是何时进入姜遇的身体的了。

姜遇三岁那年,村庄遭受妖兽屠戮,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不正是她极度恐惧之时?

后来阿织追溯姜遇的记忆,三岁之后,她都能零星拾捡起一些片段,可是三岁之前,她全无任何印象。

照这么看,她之所以会知道姜遇三岁后的事,不是因为姜遇主动把这些往事告诉她的,而是自姜遇三岁后,她就一直在她的身体中沉眠,不经意间旁观了这一切。

姜遇三岁……那就是十四年前。

可是,这一切是谁做的?

她从未主动挑选过宿主,她甚至不知道养魂一说,二十年前她祭阵而死,再睁眼已经在徽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阿织看着鬼坊主:“伤魂进入宿主身体后,一定会吞噬宿主魂魄吗?”

“一定。而且会吞吃得一干二净,一点渣都不留。”

鬼坊主幽幽道,“或许你知道‘杀万物之魂,斩生灭之道’的灭魂术,灭魂术号称灭魂,不过是把对方的魂魄碾碎,碎魂难以治愈,多少还有一丝生的可能,而且灭魂术的施术极为困难,这世上没几个人能用得出,即便如此,人们还是对灭魂术讳莫如深。

“那么养魂术呢?它会把一个人的魂吞噬得干干净净,把他的印记彻底从轮回中抹除,岂不比灭魂术残忍百倍?”鬼坊主说到这里,再度阴恻恻地笑了,“所以你看,此等逆天改命的禁忌,我这么便宜地卖给了你,你算不算欠了我四海坊一个人情?”

阿织没应这话,却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伤魂寄生在宿主灵台之上,不曾吞噬宿主的魂魄,她们和平共处,直到宿主临终唤醒伤魂,伤魂才醒来?”

或许因为多年的寄生,阿织对姜遇的魂魄是有感应的,她清楚地知道姜遇在去世后,曾把一缕残魂留在了姜瑕的玉珏中,直到阿织斩死食婴兽,完成姜瑕的遗愿,姜遇才离开。

寄生在她身上,她很抱歉。

但阿织可以确定,姜遇离开的时候,魂魄是完整的,她是安心入了轮回。

“不可能!绝不可能!”鬼坊主不知为何激动起来,“天地灵气滋养得太慢,伤魂进入宿主身躯,依照本能,会直接吞吃宿主魂魄。就像方才的灵火,在落在蜡烛上的一刻,原本的烛火已经被取而代之了。一个灵台上不可能有两个魂魄共生,正如一只蜡烛上不可能有两簇烛火!“

鬼坊主像是得知了什么耸人听闻的异事,他一下逼近阿织:“还是说,你见过魂魄共生的情况?”他忽然有些疯癫,握着木杖的手都发起颤来,他低着头,仓惶自语:“难道这世上,还有我不知道的养魂之法?还有两全其美之法?还有不至于身消魂散的寄生之术?究竟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他忽然抬头看向阿织,厉声笑起来:“你果然是一个有意思的人,难怪这只无支祁要跟着你!”

初初固然年幼,固然被阿织救过性命,但鬼坊主知道,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无支祁臣服眼前这个人的全部理由。

妖兽臣服于人,有一个不可动摇的原因——

他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生无法匹敌的实力。

鬼坊主尖利的笑声刺穿阁楼,阿织几乎能看到他藏在面具后扭曲狰狞的神情,笑声引起的震荡让初初难受地捂住了耳朵,鬼坊主的语气中充满期待,连语速都变快了:“关于养魂,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阁下……阁下还有没有别的要问的?”

他没有再提报酬,因为阿织的每一个问题,都能让他窥破一点她的秘密,他对此感到无比兴奋。

阿织道:“没有了。”

鬼坊主紧盯着阿织,对她的缄默有一丝愤怒,少倾,他缓和下来,冷冷地说:“你是一个谨慎的人。”

他顿了顿木杖,沙哑又刺耳地唤了一声:“猫妖!”

片刻后,狸猫妖推开阁楼的门,依旧是那幅彬彬有礼的样子:“坊主。”

鬼坊主道:“记住了,眼前的这位访客与她身边的无支祁,以后就是我们四海坊最尊贵的客人,只要他们到访,直接领他们来见我。”

他继而对阿织道:“阁下如果有消息要打听,尽管到四海坊来,价钱好说。只有一点,倘若有一天,阁下知道了两个魂魄共生的秘密,还望能透露一二。”

阿织没有给出任何承诺,她多看鬼坊主一眼,道辞后,带着初初离开了。

狸猫妖恭敬地把阿织与初初送离四海坊,回到阁楼上,它不由地问,“坊主,今日的这位客人是?

鬼坊主已经坐在根雕方桌前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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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听问,他缓缓地道:“如果我没猜错,她的身份可能极有意思,也许……和二十年前那场妖乱有关。”

狸猫妖大吃一惊,猫爪捂嘴,一双猫眼圆睁。

片刻后,它恢复到彬彬有礼的姿态:“对了,坊主,您与贵客说话的时候,那个凡人又来过了。”

“怎么,还是放不下他的朋友?”

“是,猫妖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潜进楚家的法子告诉他了。”

鬼坊主将第一道茶水倾洒在竹茶盘上,哑声笑起来:“哦,那过几日,伴月海大抵有好戏看了。猫妖。”

“在。”

“告诉葫芦一声,即日起,四海摊关张两个月,避避风头。”

“是,坊主。”-

回游仙台的路上,阿织把自己寄生养魂的经过回想了一遍。

二十年前,她祭阵而死,受了很重的魂伤。

六年后,也就是姜遇三岁那年,姜遇的村庄被妖兽屠戮,惊惧之时莫名被阿织寄生。

此后,阿织没有如鬼坊主所说,吞噬姜遇的魂魄,而是一直在姜遇的灵台上沉睡,直到姜遇临终把她唤醒。

至于姜遇左眼下的红痣……

当年阿织斩杀开明神兽,神兽曾在她左眼下挠出一道魂伤,后来魂伤治好了,魂魄上却留下了伤印,她左眼下的红痕,就是魂伤印记的外化。

如果阿织猜得没错,姜遇的左眼下,原本应该是没有红痣的,直到她的魂魄寄居在姜遇的灵台,魂魄的印记随之外化,这才长出红痣。

换个说法,这枚红痣的状态,在某些时候,便是她魂魄状态的外化,也就是说,自红痣上蔓延出的那道藤蔓状的古老封印,其实是下在她魂魄上的。

阿织不知道这道封印是谁下的,正如她不知道是谁让她寄生在姜遇身上的。

她想到这里,便停下了。

多思无益,想要解开这一切,还有师父和师兄为何会离开青荇山,为何直到最后都不曾回来,她大约只有继续寻找溯荒这一条路可走。

已经很晚了,天边缺月高挂,阿织路过春神花池,忽然见两个人从伴月天的外殿拾级而下。

这两人大约是父子,气度极其清贵,肩头都罩着月白披风,披风尾还绣着凌泉纹。

奚家人?

这两人也看见阿织了,在长阶上顿住步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阿织这会儿已经卸去伪装,她大概猜到他们的身份,不知道该不该招呼,转念一想,自己与奚家的交集并不深,于是什么都没说,带着初初走了。

等到阿织走远,奚奉雪道:“父亲,她身上的剑好像是寒尽的——”

凌芳圣一抬手,截住了奚奉雪的话头,踏着月色回到驻仙台,他唤来一名仙侍,平静地道:“泊渊呢?把他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第52章 自在意(一)

“爹, 您找我?”

奚泊渊到了厅堂,大喇喇地往下首一坐。

他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脑门子汗,四下一看, 见左旁的木几上搁着一只碧玉壶, 抄起壶对着壶嘴牛饮起来。

凌芳圣道:“刚从聆夜尊那里回来?”

“可不是, 师父又让我背刀训,那古谱里写的刀训我……啧!”

奚泊渊话没说完, 舌头后知后觉地尝到一股清苦的味道, 他掀开壶盖一看, 壶里的玉露水已经被换成了栖兰茶。

栖兰茶是景宁奚家特有的茶品,取凌泉畔栖兰花的花叶,用凡人制茶的法子晒干, 泡出来茶水味苦而芬芳。

玄门三大世家, 白家是“天”, 白家修士风姿个个赛神仙;楚家是“地”,楚家人供奉阴獠鬼兽,性情多阴冷不定;奚家则是“人”,这一点栖兰茶功不可没, 凌芳圣与奚家少主爱凡茶, 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二人走到哪里, 哪里便自带一股凡俗茶香。

奚泊渊尝不出栖兰茶的好,他砸吧了几下嘴, 等那股苦味过去了,才继续道:“那古谱里的刀训我看都看不明白,别提背了, 师父动了怒,罚我三日内斩下七根眷风竹,我斩了大半宿,才斩了一根——唉,回头师父又要生气。”

凌芳圣不疾不徐道:“这么说,你近日都跟着聆夜尊?”

“倒不是,之前寒尽病了,我陪了他好几天,他这两日不是被你们和灵音仙子逼着浸骨去了么,我才去师父那边的。”

奚泊渊一边说,一边纳闷,心道:这你们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我?

奚奉雪道:“寒尽醒来后,没与你说什么?”

“没有啊,他能和我说什么?”

奚奉雪看了奚泊渊一会儿,淡淡道:“嗯。”

他信手招来一只碧玉壶,拿灵气把壶身温热,壶嘴倾倒出来的茶水被他用灵气引着,落入凌芳圣手边的玉盏中,奚奉雪随后为自己斟了茶,捧盏道:“父亲。”

凌芳圣微颔首,与奚奉雪一起,从容不迫地吃起茶来了。

奚泊渊看着这二人的样子,知道可能大事不妙。

奚家的家主与少主从来君子端方,遇到他人不想说的事,一个字都不逼问。

不逼问,不代表他们不想知道,他们会耐心十足地往下提点,耗到对方主动交代为止。

奚琴在还好些,奚寒尽耳聪目明,提点上一两句便知其中玄机,如果奚琴不在,单靠奚泊渊自己体悟,他能被他爹和他大哥磨死。

就这么片刻功夫,奚泊渊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好在凌芳圣终于肯点他一句:“寒尽没与你提他小时候的事吗?”

奚泊渊说:“没有啊。”

凌芳圣缓缓地道:“寒尽有一把天命剑,你知道吗?”

奚泊渊一呆,想也不想立刻道:“剑?什么剑?”

奚奉雪道:“奚家人到了三岁生辰,要从灵器库中择一个天命灵器,寒尽天生与剑有缘,那年他进入灵器库,万千灵器都没能迷了他的眼,他连推三层暗门,从最深处的暗室中,取下了放在最高处的百年灵剑,这事你忘了吗?”

奚泊渊咬着牙,坚持说:“……我不知道啊。”

“唔,是么?”奚奉雪不慌不忙地搁下茶盏,掌心凭空凝结出一只传音玉鹤,唤道:“花谷。”

花谷是伴月海奚家驻地的管事。

玉鹤另一边应了:“少主。”

“给我看一看藏宝库的簿册。”

一本蓝皮册子凭空出现在厅堂中,奚奉雪随手翻到一页,一行金字浮了起来:“初五,渊公子取灵剑‘斩灵’,用途不知。”

奚泊渊傻了片刻,他来回快走几步,垂死挣扎:“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日寒尽说藏宝库里有一把百年灵剑是他的,这么多年没用了,也不知道丢了没,我顺手就帮他把这剑取了出来,之后忘了还回去,奇怪,我究竟把这剑放哪里去了呢……”

奚奉雪对传音玉鹤道:“花谷,我记得我们藏宝库里,也有一本古刀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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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谷道:“少主,您说的可是刀训‘明心’?”

奚奉雪道:“是,刀训明心,‘诚笃’二字乃明心之本,你明早把这本刀训为聆夜尊送去,算是答谢他费心教导泊渊——”

“他说下聘。”不等奚奉雪说完,奚泊渊道。

凌芳圣茶碗盖一合。

奚奉雪也愣了一下:“什么?”

“下聘。”奚泊渊认命地道:“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我觉得寒尽大概……似乎……好像……对那个姜家女……唔,我不知道怎么说……”

奚奉雪看他一眼,温声问花谷:“古刀训取好了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起来这事还得怪我师父,上回师父让我们去徽山那个姜家女就跟寒尽有了交集,溯荒第一块碎片现世的时候姜家女打伤她师叔被好多人责难寒尽还出面帮她说话,姜家女来伴月海前寒尽企图跟她同路结果被她拒绝了。你们知道他惯来招姑娘喜欢这事当不得真谁知道没过多久寒尽就跟她一起去找溯荒了。后来我问楚恪行,楚恪行说寒尽为了跟姜家女同路还跟楚家立了一张灵契,灵契的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大概关系是寒尽承诺帮姜家女保住一个凡人,楚恪行承诺不伤害凡人,姜家女承诺寻找溯荒和寒尽同行。

“后来他们找到溯荒寒尽骨疾发作醒来后我诓他说爹和大哥为他的事赶来了伴月海,我当然知道爹和大哥不单单是为了他你们是为了溯荒和定魂丝毕竟这事太大了,没想到我随便诈寒尽一句他就说让我们奚家准备提亲。你们也知道寒尽这个人跟我说话只分两种情况,心情欠佳他就一声不吭心情好了他就胡说八道,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鬼话总之他之后就把他的天命剑取走了说是要给姜家女下聘,我猜那个姜家女不会收因为寒尽虽然招人喜欢但我觉得她对寒尽没有那个意思,而且我觉得寒尽是说着玩的反正我是不信我劝你们也别信。“

奚泊渊一口气把奚琴卖了个一干二净,心中顿时松快不少。

他没觉得多内疚,谁让奚奉雪拿刀训逼他?

厅堂中静静的,半晌,奚奉雪道:“寒尽的天命剑,眼下在姜氏女身上了。”

奚泊渊:“……”

奚泊渊:“那咱们提亲去?”

凌芳圣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他这个年纪,就要成亲了?”

奚琴今年二十,若是凡间男子,二十及冠,议亲已不算早了,可修士不一样,成亲百岁不晚,有时过早找一个道侣,把自己束缚住,反而会落得不欢而散的下场,从此天涯各不相见,这样的事在玄门屡见不鲜。

奚泊渊:“要不我去找那个姜氏女,趁早把她和寒尽说散得了?”

奚奉雪:“你问过寒尽的意思吗?”

奚泊渊何其无辜:“问了啊。”

可问了有用吗?哪怕他这会儿去问奚琴肯不肯娶他当道侣奚琴都会笑着对他说考虑考虑。

父亲惹不起,奚奉雪就会拿耐心耗他,奚寒尽嘴里没一句实话,奚泊渊觉得奚家上下只有自己如此可怜。

奚泊渊觉得自己快被折磨疯,眼巴巴望着自己父亲,只求他给个痛快,半晌,凌芳圣说:“如果与姜家女结为道侣真是寒尽的意愿,那奚家不是不可以——”

不等他把话说完,花谷忽地疾步迈入厅堂,广袖一拂,对着屋中三人匆匆行礼:“家主,少主,渊公子,浸骨中途出了岔子,琴公子怕是不好,你们快去清心间看看吧。”

第53章 自在意(二)

清心间是奚家驻地最隐秘的禁室, 禁室无门,入口是用灵力结成的法印。

奚泊渊跟着父兄赶过去的时候,竹杌已经在了,凌芳圣问:“出了何事?”

竹杌叹了一声:“洗骨泉没能压制住魔气, 琴公子的骨疾险些再度发作, 老朽不得已, 只好闯了清心间,强行取出泉针, 不过这次浸骨失败, 琴公子怕是要再受一回罪了。”

洗骨泉都没能压制住魔气?

凌芳圣不由朝清心间看了一眼。

洗骨泉的泉水是化解魔气的神物, 每回奚琴骨疾发作,身上魔气缭绕不去,便要入泉浸骨, 眼下浸骨失败, 只能说明这回从他骨中破出来的魔气实在太多了。

凌芳圣问:“为何会如此?”

“老朽也是方才听说, 几天前,琴公子回过一趟长寿镇,独自守到镇上仙使都离开,然后施术……封禁了整个镇子。”

竹杌说着, 摇了摇头, “当时琴公子的骨疾未愈,身遭魔气未除又施禁术, 病势自然加重,也不知道那长寿镇的人是如何触怒了琴公子, 这实在是……有些胡来了。”

奚奉雪闻言,看了奚泊渊一眼。

奚泊渊知道大哥这是责备自己没有看好寒尽,没有辩解, 他确实大意了,他还以为有窈娘帮奚琴平复魔气就够了。

奚奉雪想起一事,道:“听泊渊说,寒尽此前跟豫川楚家的公子签过一张灵契,不知这灵契对他目下的状况有无影响?”

竹杌道:“只要琴公子遵守契约,不让灵契反噬自身,应是无碍的。”他想了想,对凌芳圣道,“只是待会儿浸骨,需要下两根泉针,老朽修为不足,只有劳烦家主了。”

凌芳圣微颔首:“辛苦长老。”

清心间门口的法印对应里间人的状态,过了一会儿,法印结束了繁复的波动与变化,平静下来,为凌芳圣幻化出一条入口-

洗骨寒泉雾气缭绕,清心间中除了靠墙有一根焚香台,什么多余的陈设都没有,奚琴闭目坐在寒泉中央,只着一身白色长裳,轻薄得可见其下肌理。

此时此刻,泉雾氤氲中,那肌理下竟然透出一种非常温润的清光,像流转的月华。

这就是天生仙骨的骨色,只有在洗骨泉中看得见。

仙骨天成,天生可调转天地灵气,百骸自通,甚至不需要刻意修炼,便能迈入淬魂境,成为半仙之身。

凌芳圣朝奚琴看去,不管是第几次见,他还是会感叹世间竟有这样纯正的仙骨,然而仙骨周围弥漫着的魔气,实在令人惋惜。

一些或了解奚琴有骨疾的外人,只道奚琴这顽疾是当年他独自去妖山染上的,有朝一日寻到灵丹妙药,也就治好了,只有奚家人知道内情,奚寒尽的骨疾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与他这一身仙骨一样,魔气在他魂中,无法根除。

是以只有在每次骨疾发作后,把溢出来的,缠绕骨间的魔气寸寸剔去。

翻涌的魔气几乎要将寒泉搅暗,凌芳圣唤了一声:“寒尽。”

好半晌,奚琴才应道:“嗯。”

声音沙哑得厉害。

浸骨的时候,人必须是清醒的,因为神智一旦迷失,很容易入魔。白舜音为奚琴制的清茴香丸,便是在浸骨时定神用的。此刻,焚香台上已经燃了一枚清茴香,凌芳圣引了一汪泉水凝成冰针,对奚琴道:“寒尽,这次我必须下两根泉针,你忍一忍。”

清茴香吊起人的心神,泉针被灵气引着,从奚琴右手的指尖慢慢灌入,随后这根细如微芒的冰针便顺着他的指骨,一寸一寸剔过去,把附着在他骨上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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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一点点逼出体外,然后反复燎刮,这滋味何止万蚁噬心?

凌芳圣眼睁睁地看着泉针入体,奚琴本就苍白的面容瞬间失去全部血色,他于心不忍,但也无可奈何,很快凝成第二根冰针,从奚琴左手的指尖灌入。

奚琴的双眉拧了起来,忍无可忍终于发出一声很低的痛吟,凌芳圣于是道:“寒尽,忍住,想一些能让自己清醒的事,切记不可入魔。”

其实不必凌芳圣提醒,那些可以让他清醒的事早已随着清茴香的香气在他的识海里掀起风浪。

清心间分明很安静,他却仿佛听到了很小的时候,母亲的声音——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一身都是魔气,你是来跟我们索命的!”

“你父亲死了,你为什么不死,是不是还想让我把命也赔进去?”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父亲是被你害死的?!是你害死他的!”

母亲的声音刺耳得不禁让奚琴步步退却,眼前斗转星移,转瞬间,他仿佛又置身于暗夜无边的妖山,泯在他眼前第一次化形:“尊主。”

“尊主,属下是循着魔气寻来的。”

“您前生有所交代,让属下寻到转世后的您。”

“为何魔气缠身?属下也不知道,上一世,您只交代说要去寻找溯荒,也许找到溯荒,您这一身魔气就可以祛除了。”

朦胧中,奚琴听到尚是年少的自己冷笑一声:“凭什么?他们说让我浸骨洗魔气,我就得浸骨洗魔气?你说让我找溯荒,我就得找溯荒?我凭什么听你们的,不洗魔气我就做不了奚家人是吗?不找溯荒我就一辈子要得这个病是吗?那就病着好了,反正我也不想做你的尊主,我平生最恨四个字——生来如此。”

……

两根泉针沿着骨脉,一路进入心腑,痛到极致,反而没有了噬心的感觉,只剩一片冰凉,仿佛堕入了不见天日的深渊。

奚琴忽然想到了母亲为数不多的一次温柔。

那时他已被凌芳圣接去了景宁奚家,听闻母亲病重,他回山青山探望她。

那个病得只剩一把枯骨的女人看到他,居然欣喜,硬撑着下了榻,亲手为他做了一顿饭。

人间烟火气将山青山熏得袅袅起雾,女人与奚琴安静地用过饭,然后揽过他,抬起枯瘦的手抚过他的额稍,说:“这阵子我一个人静下来,想了许多,忽然发现这一生有太多遗憾和后悔,有些话错过今日不说,日后怕是没机会对你说了。”

因为病重,女人的眼底深深凹陷,两鬓也生华发,但五官依旧精致,不难看出当年美貌,她看着奚琴,非常温柔地道:“你是谁呢?”

“其实从怀上你那一刻起,我从没觉得你是我的孩子,有几次,我本可以让你胎死腹中,但为了你父亲,我都忍住了。生下你以后,我更确定了,你这仙骨,你这魔气,哪一点像你的父亲,像我?我平生最大的遗憾,便是生了你。”

“……我……从来就不认你。”

“所以我走了之后,你不要为我立碑,我不想我死后,墓碑的角落还有你的名字。”

……

“寒尽,浸骨很疼,而且如果选择浸骨,你需要长留景宁,不能常回山青山了,你可愿意?”

“……我愿意浸骨。”

……

不知过了多久,奚琴缓缓睁开眼,凌芳圣已经离开了。

后半程魔气与灵气平稳下来,洗骨寒泉驱化魔气,全凭自己熬,不需要有旁人在。

附着于骨上的魔气这次又被剔了个干净,清心间入口处的法印也平息下来,奚琴起身,赤足踩过寒泉,离开清心间。

花谷就等在门口,双手奉上衣衫:“琴公子。”

奚琴伸手来取衣衫,花谷却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琴公子的指尖居然在颤抖,花谷立刻移开目光,奚琴余光扫到他的异样,顿了一下,收回手,用灵力把衣衫引到自己身上。

花谷说:“家主与少主都在厅堂等您。”

奚琴“嗯”了一声,到了厅堂,懒散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端起一旁的栖兰茶呷了一口,他似乎并不介意栖兰茶的清苦,很快吃完一盏,刚要再斟一盏,手边的茶被奚泊渊换成一杯玉露,他说:“你喝这个。”

奚琴意外地看他一眼,没拒绝,接过玉露。

上首的凌芳圣与奚奉雪也没说话,过了会儿,一壶栖兰茶又拿灵气温好了,两人各取了一盏,慢慢呷茶。

半晌,奚琴才搁下玉露,说道:”其实提亲不提亲的不重要,我随口说的,伯父和堂兄来伴月海是办正经事,不必为我分神。“

奚泊渊简直震惊:“你刚才不是在浸骨吗?”

他怎么知道他把他卖了?

奚琴又看他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这还需要猜?”

他适才一到厅堂,奚泊渊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还无事献殷勤地跟他斟什么玉露,奚泊渊又不知道浸骨是什么样的,还以为他只是在寒泉里沐了个浴,闲来无事讨好他干什么。

凌芳圣道:“我听泊渊说,你似乎对这个姜氏女很上心,连这次寻找溯荒,你为了陪她。”

“倒也不是……上心谈不上,只是,”奚琴的语气淡淡的,模棱两可地道,“确实觉得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奚奉雪道:“你把‘斩灵’送给她了?”

奚琴语气颇是随意:“对,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用这剑,与其放在藏宝库里明珠蒙尘,不如宝剑赠佳人。”

奚奉雪听了这话,想起来一事,寒尽好像一直不喜欢与天命有关的东西,天命择剑,他偏不修剑,天命生疾,他剔骨祛疾。

奚奉雪想了想道:“其实你如果定不下来,还有一个办法,我和爹可以去信徽山,先与徽山的老太君议一议这事,日子不着急定,终归彼此间有个说法,这样一来,日后你再想接近她,倒不必这么费心陪着她去找溯荒——自然前提是她肯答应。”

奚琴低头思索了一阵,忽地弯眼笑道:“好啊。”

“可是……”奚泊渊忍不住跟奚琴说实话,“姜遇那个脾气,八成不会答应吧?就说你犯骨疾这几日,跟你同路找溯荒的几个,多少差人来探望过,她人就在伴月海,别提探望了,问候都没问候一句。”

“哦,可能她对我没那个意思吧。”奚琴满不在乎道,“这不是很正常么,反正没什么人会真地看上我。”

奚泊渊只当他又在说鬼话。

这些年奚寒尽招来的蜂蝶能从奚家驻地排到春神花池畔。

这时,一只传音玉鹤飞进厅堂,驻地外的仙侍禀报道:“家主,少主,有人来探望琴公子。”

奚琴懒散地站起身,朝自己的屋走去,一边回道:“哦,不见。”

玉鹤那边停了一下,换成花谷的声音:“琴公子,来人是徽山姜家的三小姐。”

奚琴的步子一下顿住,他回过头,诧异地朝厅堂外看去。

第54章 自在意(三)

奚家在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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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的驻地叫做“兰溪”, 像一座俗世庄院。

庄院的入口处有一个偌大的花园,园内小桥流水,假山奇石,阿织刚到没多久, 驻地中很快迎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请她去里面说话, 阿织拒绝了,说只见奚琴一面就好。

她在流水畔的亭中等了一会儿, 奚琴就出来了。

他今日穿着奚家的家服, 霜白长裳外罩月白披风, 襟口与袖口都绣着栖兰花暗纹,长发用玉石松松束了,看上去清贵又闲散。

看到阿织, 他笑了:“花谷说仙子来看我时,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他一步迈入亭中, “这一路过来,我都在想,仙子怎么会来?”

阿织抬目看他,可能是病还没好, 他看上去没什么血色, 但精神好像不错。

她伸出手,递出一个玉匣:“给你。”

奚琴讶然看她一眼, 接过玉匣,玉匣里有一条式样有些繁复的冰链,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方一触手,一股温润的凉意便随之流入他的指尖, 慢慢扩散至他的心脉。

那日因为需要浸骨,他在古神库随手拿了个东西就离开了,几日过去,倒是忘了问阿织挑了什么,眼下她忽然多了一个这样的宝物……

奚琴笑了一声:“自己的玉尺坏了还没修好,去古神库倒是先给我挑宝贝。”

他把冰链一收,看着阿织:“为什么?”

阿织十分坦然:“我的确想在古神库里挑一件称手的灵器,把你的剑还给你,但是,看来看去,没有灵器比你的剑更好,因此挑了这条冰链作为回礼。”

奚琴听是她决定用剑了,问:“可以拔剑出鞘了?”

阿织道:“不能,但是‘斩灵’好用一些。”

“你怎么知道它叫‘斩灵’,它告诉你的?”

他记得赠她剑时,不曾提过剑名。

阿织没答话,非常郑重地摊开手,幽白的灵剑便在她掌心幻化出来,阿织看着它,轻声道:“你叫什么?”

片刻后,剑鞘上慢慢浮现出“斩灵”二字。

灵剑认主后,很少会对其他人有所回应,更不会告知自己的名字,除非——它真的很喜欢现在这个执剑人。

奚琴诧异地一挑眉,问阿织:“仙子明明很招灵剑喜欢,却不能拔剑出鞘,这是为什么?”

阿织摇了摇头,她也不知。

斩灵似乎有点生奚琴的气,觉得自己明珠蒙尘,被搁在藏宝库里多年不被启用,在阿织手上只待了片刻,很快躲去她身后。

然后奚琴就看到,阿织笑了一下。

这笑容非常浅,几乎不着痕迹,应该只是为着斩灵躲去她身后的这个举动弯了一下嘴角,但奚琴看得出,她是由衷地高兴。

这么喜欢用剑?

伴月海是由数座孤峰组成的,千丈高峰上寒风本该凛冽,然而穿过乾坤四方法印渗透进来,风也变得徐徐,阿织惯穿一身青裳,身上没有任何多余装束,然而此时此刻,她只是佩上一把剑,青衣随风拂动,她整个人就变得不凡起来。

也许她本该不凡。

奚琴忽然想起那时在长寿镇,溯荒第三次灵袭,她带着剑,于月色一起跃上清空,身影翩然如惊鸿,令他心惊。

能一剑贯穿凶妖,能持剑接住溯荒灵袭,能施展灭魂术。

奚琴忽然觉得,自己对她的好奇已不单单因为溯荒印的渊源,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他没作声,慢条斯理地倚着亭中美人靠坐下,仔细看了看阿织给的冰链,试着把它戴上,顺口问道:“无支祁今天没跟着你?”

阿织迟疑片刻:“我没让他来。”

奚琴动作一顿,抬眸看她,忽地笑了:“哦,你是怕他吃醋?”

冰链上有三个指环,分别套在中指,拇指和尾指,指环下各有一条链子,一同连向手环,手环固定在腕间。链子的形式仿佛人的经脉,一旦戴上,温润的凉意便徐徐不断地涌入身中。

冰链的色泽映在奚琴桃花眼底,他漫不经心地说:“无支祁好奇心重,你去古神库一趟,他虽不至于厚着脸皮让你给他挑宝贝,但你究竟选了什么,他八成要刨根问底,如果他知道仙子精挑细选都是为了我,只怕要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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