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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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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了剑,朝九婴的身躯内走去。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阿织的声音。

“师兄。”

叶夙回过头去,隔着缭绕的剑气与风,看向她。

然后他说:“等我。”

阿织听了这话,有一刹那竟不知今夕何夕。她的预感一直很准,那些不期然的分离来临,她总会心慌难耐,正如那年叶夙忽然回到青荇山,在云过台守着她睡去,隔日与她做别,正如那天奚琴送她去放逐崖闭关。

每一次,他都跟她说等,可每一次,她都没等到他。

落下第三道封印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师父当年只落了一道便人亡魂陨,师兄呢?

可前方是必须要走的路,他立在风中,与她说的最后的话不是道别。

阿织垂下眼帘。

其实叶夙刚回来时,她曾困扰过他究竟是谁,自己心上的那个人到底是奚琴还是这一切源自对师兄不自知的依恋,但到了此刻,这些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她这两世生命中,有所交集的人太少,可值得庆幸的是,从一开始,她就遇到了最重要的。

只要他说等,她就信他。

劫光落下,阿织点了点头:“好,只要是你,只要回来。”

第235章 无方守一(四)

九婴的身躯已经被通天路同化了大半, 进入到里面,没有兽的五脏,甚至没有血气,只有一片灰白幻境。

幻境的尽头有一台尸棺, 下方, 便是那道惨白的浊气裂缝。

叶夙径自来到浊气之上, 指尖凝聚的青色法印已经成形,凤翼图腾微亮, 两道凤凰虚影出现在身后。

这时, 身侧传来一个声音:“青阳氏之主来我家做客, 不打招呼就算了,一到就要拆家,不太合礼数吧?”

端木怜出现在尸棺旁。

他的魂比之前更淡了, 此前已被劫雷所创, 进入九婴身躯后, 他以自己的魂魄为媒引天劫之力,反噬自然极重,加上方才九婴元神被毁连带他也受伤,此刻他已是虚弱至极。

叶夙看到端木怜, 没有继续施法, 也没有掐灭指尖法印,只问:“你家?”

端木怜讥讽着笑道:“我这千年期许都寄托在这九婴身上, 此处不正是我家?倒是青阳氏,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感动, 把当年神伪善的一两句谕言当了真,践行至今,到了眼下, 还想着要拯救人族,为苍生谋福祉呢。”

叶夙听了这话,摇了摇头。

他安静地道:“你错了,苍生太远,人族太大,我之所为,不为这样的宏愿。”

“哦?”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论调,端木怜忍不住打量叶夙,一身血污独闯危境,只身一人立在这异界裂缝上,还称自己不为苍生,“那你这是?”

“为我所珍视的。”叶夙道。

从前为了青阳氏的族人不再受苦,不必进月行渊供奉灵力了却残生,后来上了青荇山,心中便有了师父和师妹。苍生太大了,苍生是什么呢?也许在他眼中,它只是甘渊的风,青荇山的草木。

端木怜听了这话,静静地注视着叶夙。

片刻,他道:“可惜,我珍视的早就没了,不能与你感同身受,今日——只有必须要了却的愿望!”

话音落,他忽然出手,意图截断叶夙手中的法印。

他大半力量已被天劫所消耗,魂魄虚弱至极,又无法进入身躯修养,如何阻得了叶夙?

只听凤凰一声惊啼,端木怜的灵诀打在凤凰衔起的灵幕上,叶夙根本不管他,一心结印,手上木系法阵渐渐变大,古藤一般的枝叶上写满符文。

端木怜知道,若是任凭叶夙落下第三道溯荒印,那他这千年筹谋都要付之东流。可眼下实在他强我弱,一时间他竟奈何不了叶夙。眼看九婴连意识都丧失了,兽躯与通天路的边界已然模糊,只差一步就要成功,端木怜心里难得生出一丝焦躁。成败只在毫厘之间,他不能功亏一篑,想到这里,端木怜终于做出决定,他掌心引咒,屈指成爪,身侧尸棺一下爆开,一具尸身浮空而起。

这正是端木怜的尸身,眉心封着血黑魂契,穿着端木氏少族长的古衣,干净如初。

但端木怜对自己的尸身没有丝毫怜惜之意,他手中咒术忽然一起,那些被他送去引渡天劫的神罚之雷与魂力通通折返回来,落在尸身上——魂魄太虚弱了,早已无力承受承载了天劫之力的神罚之雷,好在他还有一副玄灵境的躯壳。

尸身像是一个临时的容器,在天劫的侵蚀下寸寸龟裂,但它好歹为端木怜争取了片刻时间。

端木怜于是将自己毕生的灵力倾泻来出,连带着神罚之雷一起,在半空缓缓凝聚出一柄利器。

利器尚未成形,威压已横扫这片灰白之境,锋芒逼迫过来,凤凰虚影根本拦截不住,叶夙手中法印本已大成,上覆灵云,下铺灵壤,但他依旧被端木怜的灵威所影响,抬目看去。

这一看,叶夙一愣,端木怜也一愣。

那柄凝结了端木怜所有力量的利器到了最后,居然聚成了一把剑的形状。

不知是因为此生与剑纠缠不清,还是因为今日一切皆因千年前一柄神剑而起,结果竟然如此可笑,但端木怜知道,眼前之剑,必定不是天命所归,也不是端木氏骨血里的传承,因为这把耗尽了他毕生灵力所结成的锐器中,没有剑气的威凛,剑意的锋锐,只有雷霆呼啸,与当中裹挟的千年恨意。

端木怜只觉满心荒唐,但他不敢耽搁,叶夙手中青碧色的法阵同样灵威惊世,眼看溯荒印就要成形,端木怜引着“雷剑”直撞过去。

无上威压席卷而来,凤凰惊飞,然而这时,叶夙手中法阵忽然一变,那些枝叶密绕的古藤、空中的云、地上的壤,全都何为一体,竟也是一柄剑形。

但与端木怜不同,这柄剑剑意充沛。

原来叶夙适才所结,根本不是溯荒印,他只是借了溯荒印的形,凝聚了一缕问心剑意。但今次问心,又与从前每一次不一样,他知道这次是最后了,所以他也将毕生的灵力浇入剑意中,加上青阳氏之主最强的木系之风。

雷为木之阳,风为木之阴,相克难,可当它们力量相当时,却能彼此溶解消化。

端木怜看着叶夙迎上来的剑意,知道自己中计了,他从来小心,步步为营,可他从未施展过溯荒印,或许是对这上古禁法不够了解,或许是成败一瞬的焦躁,灵力结为剑形的刹那失神,让他最后棋差一招。

端木怜这才知道,原来叶夙进入九婴躯体中,并未打算在此落印,他只想拖住他,逼迫他把引渡天劫的神罚之雷收回来,这只九婴已经濒死,只要不灌入最后一道天劫之力,它的身躯大概就不能被通天路的风同化。

“雷剑”与“风剑”相撞,巨大的灵压在灰白之境中扩散开,九婴之躯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它仰天嘶哮,发出这漫长一生中最后一声悲鸣,然后它的身躯彻底融入风柱,跟着这一天一地的浊风彻底崩散。

“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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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婴的崩消的身躯形成一圈一圈肉眼可见的灵波,覆盖整个昆仑,而灵波的中心,一紫一青两道灵力还在进行最后的吞噬,接着,它们在第九道天劫最后一缕劫光中消弭于无形。

天劫散去,昆仑忽然静下来。

众人避在阿织的剑阵中,双目几乎要被适才的劫光灼伤,不知是谁小心翼翼问了句:“结、结束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阿织立在阵心,抬眼望去,目光与浮立高空的叶夙相接。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终于等到了他。

不由自主地,她对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叶夙看着她,似回应一般,嘴角也噙起一抹难得的笑意。

可一切未终,溯荒印在浊气的冲击与天劫的浇注下已经有所损毁,他必须立刻落下第三道封印。

叶夙闭上眼,眉间图腾再染血色,冲天的灵气绕身铺开,指间蔓生出青碧色的咒印,轻声道:“溯我荒行,渡我荒——”

一语未尽,诵念声忽然停滞。

耳畔传来风声。

可这风并非来自昆仑,它甚至并不源自人间,它带着九重天独有的清气缓缓吹拂,越来越劲。

“这是……”

九婴的身躯消亡后,端木怜落在无尽泽的乱石中,本已心灰意冷,可他忽然嗅出了风的味道,原来……原来九婴的身躯并非消亡!

他笑起来,仿佛还有身体似的,先是从胸腔发出一声闷笑,然后实在忍不住欣喜若狂,笑到弯腰捧腹:“当真是……当真是天助我也,原来要同化九婴的身躯,根本用不上九道天劫之力,八道足以!原来它消失,不是死了,是因为通天梯已经筑成了,我就说,我就说九婴是最好的材料!”

仿佛为了印证端木怜的话,下一刻,强横的吸力直将而下,它顺着通天之路,落在浊气之眼上,那些隐在裂缝下的浊气有了通天风做助力,狂涌着迎风而上,浊风再度盘旋于昆仑,一瞬间便形成了巨大的风柱。

这是结合了两处异界之力的风柱,耗损了大半灵力的叶夙难以抗衡,立刻便被风柱震落清空。

“不好,那封印——”孟婆急声道。

不必她提醒,众人已经看见了,浊气被通天风引着,太过强横,前赴后继地扑向溯荒印,溯荒印力有不逮,已开始层层断裂。

可看见了又如何呢?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叶夙握着春祀,挣扎起身,想要再度落印,端木怜兴盛至极,仰头看向云端,等着九重天被这浊气拖入混沌,等着神明和自己一起赴死。

就在这时,人们听到了一个声音。

“溯我荒行,渡我荒日。”

是阿织。

叶夙与端木怜同时一怔,侧目看去。

大概是修士们不需要被庇护了,不知何时,那个能阻天劫的守山剑阵已被阿织缩小凝结,变作绕身的剑气,可她念的却不是剑诀,而是溯荒印的咒文。

“雷霆雨露,听我剑吟。”

灵云、灵壤在她周身铺开,与叶夙春雾一般的气泽不同,阿织所凝聚的这一方灵气天地是锋锐的,就如她这一生所行之道一般。

叶夙看着阿织,不解她为何会用溯荒印。

然后他想起来,他的师妹一直这般灵巧,再复杂的咒文法印、剑招剑诀,她总是看一遍就会。

在梦螺的幻境中,她看过他为她落印,她的意念也曾跟着白帝剑回到二十年前,在月行渊种下封印。

“天行地若,秽土生木,月覆日行,春泽秋露。”

阿织学着师兄的字句,诵出咒文,感应着无尽泽上,那道即将冲破牢笼的浊气裂缝。

可忽然,她意识到出了差池。

通天路的风太强,前两道溯荒印已经被冲破了大半,单凭她自己,即便耗尽所有力量,也不可能彻底将它封禁。

可是浊气通天,箭已在弦,若是做不到,如何承担后果?

阿织静了片刻,蓦地改口念道:“天生剑意,纵古渡今。”

不必提叶夙,这次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剑招第四式的剑诀?

“月泽朝露,日覆山行。”

其实刚落溯荒印时,阿织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师兄已经力竭,她还保有余力,所以她应该试试。

可是随着念出咒文,眼前仿佛掠过山川日月,心底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师父问她为何持剑,那时她虽有答案,心却懵懂,而今万事皆澄明,她才知道她的心愿依旧很小,跟当初一样——为了保护身边这寥寥数人。

如果能让他们不那么辛苦,她愿意担负所有的重量,即使……会不堪重负。

这应该就是师父说的守字。

师父说,无方守一,可以很强,也可以很弱,全凭心念。

“所以,”阿织想,“若是心念足够大,足够贪心,是不是也能突破人的极限,将这无方之力融进溯荒印里,完成千年来从未实现的愿景呢?”

阿织忽然知道该怎么做了,她轻声念道:“昆玉溯荒,今溯神意。”

号令一出,白帝剑突然发出一声从未有过的剑鸣,剑心溯荒浮出剑身,恢宏的灵气化作一只巨大的青鸟,羽翼直遮天日,青鸟清啼一声,径自冲进阿织的灵台。

就像二十年前她祭阵为守青荇山一样。

叶夙看到这一幕,眼神一瞬空茫。

初初意识到自己与阿织的感应刹那变弱,心知不好,问鬼坊主:“她是……她这是要做什么?”

阿织继续念道:“白帝青鸟,落我之身,噬我之魂。”

鬼坊主目中亦带不忍:“她与白帝剑同心一体,所以她知道,若她把命魂供奉给此剑,可以引导出白帝剑的全部神力。”

“神力本无着,但无方剑阵可受,再融进溯荒封印中,这样落下的溯荒印才足够强大,才……”鬼坊主看了那通天的风柱一眼,“有可能封印下面那个裂缝。”

初初一下慌了神,语无伦次道:“可是若是这样,阿织她不是……”

鬼坊主垂下眼,摇了摇头。

似乎有寒意袭来,连通天路的风都滞了片刻,昆仑四处结冰,仿佛上古极寒之境。

片刻后,人们才看清,原来这些封住万物的寒气都来自于一道道剑气。

剑气不伤人,只降物,而剑气的中心,阿织似已在那片恢宏的灵壤中沉眠。

只有一句一句剑吟,带着她最后的愿景,从白帝剑身上传来。

平静而铭心彻骨。

“剑心一念,万难不悔。”

“此魂已渡,此心已笃。”

“涂荒收浊,祛秽封木,封。”

阿织所在的灵壤一下爆开浩瀚的灵气,朝着通天路直卷过去。

通天之风在灵气的倾轧下呼啸反扑,但是灵气并未流连于厮斗,它知道通天路不是它的目的地,紧接着,一环一环青碧色的法阵在灵气的护送下层层铺下,浇盖在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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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裂缝上,它们落地生根,迅速生长,修补旧印,种下新印。

它不再只是一株密绕的藤蔓,而是可以覆盖整个无尽之野的草木之森,它在迅速生长间,蛮横地压下裂缝,浇上厚土,尔后,余下的青色气泽竟催生出真的嫩芽,将这片沼泽蛮荒之地填满绿意,长出一株株状似剑形的灌木。

这一切恍若神迹,句芒临世也不过如此。

即使阿织已步入玄灵境,即使她引出了白帝剑的神力,众人也不敢相信她最后竟有这样跨越人世极限的力量。

只是,也许所有人都忘了,在许多许多年前,白帝剑刚铸成时,端木氏便是神灵选中的唯一落印之人。

昆仑的裂缝在溯荒印的镇压下偃息旗鼓,通天路的风没了引渡之物,慢慢消散,浊气不再翻涌,极北月行渊,极南沧溟道同时发出一声深深的喟叹,尔后,裂缝沉入地底,再也不见了。

这声喟叹,与山川同鸣,震得所有人心神俱疲。

一切彻底安静下来,除了那个从高空落下的,再也没有声息的青衣身影。

阿织的魂在祭剑时就碎了,身体却没有立刻羽化,大概是榑木枝习惯了保护她,护不住魂,便护住躯壳吧。

剑鞘散发出淡青色的气泽,托住她的身体,温柔地下坠。

昆仑朔风又起,九重天已远去,就如当年神隐时一样,神不在的人间辽远而广阔,天很高,地更沉。

端木怜立在这片旷野之上,茫然了许久。

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愤怒的,可是木已成舟,好像也没有值得愤怒的地方,忽然,他意识到什么,伸手触摸自己的眉心。

眉心平滑无物。

可是,那里该有一个罪字的!

端木怜一下愣住了,他忘了自己是本事通天的仙尊,只需要结一点灵力化成冰,便可照见自己,慌乱之下,他在昆仑四处寻找,可昆仑之野上没有镜子,甚至没有一汪水。

端木怜的目光扫过什么,突然顿住,他看到了落在叶夙身边的白帝剑。

他走过去,拿起剑。

消耗了溯荒的力量,完成了使命,白帝剑已没有让人一瞥将来的神力了。

这是端木怜第二次触碰白帝剑,什么都没发生。

然后他手持剑,终于照见了自己的魂。

魂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罪印真的不见了。

他又看向躺在叶夙怀中的阿织,她的眉心也没了罪印。

是了,端木怜反应过来,端木氏完成了使命,至今日,这场持续千年的神罚终于消了。

端木怜跌退两步,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苍凉,满心荒唐。

他想到当年涑水畔的罪罚,想到自己跋涉昆仑与九婴结下魂契,想到最后劫雷与魂力凝聚成剑的形状。

没了罪印,端木氏已可以再入轮回,端木怜却不甘,笑到末了,笑声戛然而止,他抬目看向云端,声音里是彻骨的恨:“凭什么你们说我有罪我便有罪,凭什么你们想夺去父亲的命便夺去,凭什么今日一番施舍我便要乖乖活着,我偏偏不让你们如愿!”

手中灵决已起,没有丝毫怜悯,直穿自己的灵台。

端木怜的魂刹那消散,在他可以干干净净进入轮回之时。

有修士看见了,可除了叹一声,亦无话可说,本来就该是不相关的人。

千年路太长了,独身走到最后,难免形单影只。

孟婆和奚奉雪看着叶夙怀中的阿织,心底悲凉,却知道做什么都是徒劳,只能与一众修士一起远远守着。

泯在叶夙身边化形,笨拙的魔至今不知当如何安慰人,只唤一声:“主上……”

只有初初,无支祁又化作初见时那个小男孩的模样,他眼眶红透了,努力想要装作已经长大装作不哭,可是一开口早已泣不成声:“阿织她是不是……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叶夙的目光安静极了。

听了初初的话,片刻,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会尽我所能,带她回来。”

言罢,他抱着阿织起身,与白帝剑一起,消失在昆仑之野上。

第236章 续梦半场(一)

东海, 放逐之岛。

海上的风掀起浮浪,冲刷着一片碎石海滩。这里方才还有鱼虾嬉戏,忽然,它们像是感觉到什么, 立刻游走了。

只见碎石间涌出一柱水, 泉眼一般, 之后越长越大,变成一扇丈高的水门。很快, 一个女子匆匆推门而出, 像在期盼着什么, 极目朝海上望去。

她穿着一身古袍,背负长矛,额间戴着藤环, 正是伯赵氏的司岚。

领着一族人在此生活了二十余年, 修为增长, 岁月沉淀,她已很少这样焦躁。好在没等太久,接引之路送来归客,叶夙出现在一株春藤旁。

司岚却没有立刻迎上去, 她看到了叶夙怀里的阿织。

一身青衣的女子, 身上的血污已经清理干净了,可她感受不到她的魂, 持续了几日的昆仑山崩终于平息,发生了什么, 司岚大概猜得到。

她双光微伤,停在近前,对叶夙的怀中人行了个抚心礼, 低声道:“主上节哀。”

叶夙一直垂着眸,声音静得听不出情绪:“族人可好?”

“都好。”不必去月行渊供奉灵力,不必在冥思堂了却残生,再好不过了,司岚道,“这二十余年,族人们谨遵主上的吩咐,都在尽心照料放逐木。”

叶夙微点了一下头:“带我去看看。”

东海水波又起,但这一次,司岚是在浮浪上开了一扇水门,门内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直通放逐之岛的最深处,一个黑暗的、密闭的空间——青阳氏的族人把这里称之为“隐匿之间”。

四周都是一片混沌的灰,只有中心处生长着一株树。

它好像是枯了,因为它没有叶,只有粗壮的主干,狰狞如鬼爪一般的枝。然而在枝的尾端,却零星开着两朵花,坠着几只果,果状如灯笼,内里莹莹有光。

相传放逐木是冥界之木,原本是鬼府用来存放那些流亡的、破碎的魂魄。神隐之后,诸界远离人间,这些异界花木也慢慢凋零,但东海边界,似乎保有一片混沌地带,是故青阳氏才能在这里找到异木。

叶夙看着着坠在枝头的四只果,眸底泛起微澜。

司岚轻声道:“二十年前,放逐木开出了第一朵花后,此后数年没有动静,族人知道主上心系此树,想过许多办法,后来还是祝鸿氏试着用愈魂术浇灌,一夜之间,放逐木才又开了花。”

“大概是七年前吧,放逐木结了第一只果,因为结果突然,所以我有些倏忽,只觉这果实的气息有些熟悉。之后,我便日夜守着放逐木,两年前,它陆续又结了两只果,我才发现,每次结果,都会有一缕气息从人间而来,其中一缕,我最熟悉的,来自……人间山南。”

司岚也看着放逐木的果,像是在注视着心中最重要的人,“那时我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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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主上的命令,无论如何,我都要照顾好它。”

叶夙颔首:“辛苦了。”顿了一下,他说,“你走吧,不要告诉族人我今日回来过。”

司岚意外道:“为何?主上不想去见见族人吗?”

昆仑的崩塌、浊气的翻涌,族人都感应到了,虽然只字不提,但司岚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盼着主上归来。

“不了。”叶夙低声道,“我留不了太久。”

然后他道:“青阳氏一族,背负了太久的使命,一生负重而行,今日,总算得以解脱。告诉族人,从今往后,他们不必避世,不必困在甘渊或者这里,若是愿意,他们可以去外面走一走,看看这个人间,从此尽兴而活。”

留不了太久是何意?主上还有别的要去的地方么?可就算此行匆匆,与族人见一面也耽搁不了什么。

司岚听了叶夙的话,初时只觉困惑,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静无声息的阿织身上,落在一旁的放逐之木上,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心中一下悲涩难耐,阻拦的话几乎就要说出口。可是,她是青阳氏的人,她清楚主上,还有风缨、拂崖、元离和楹,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劫难,付出了多少代价。

如果这是主上的决定……

司岚闭了闭眼,把所有翻涌的情绪强压在心头,抚心施以一礼:“司岚会守在外间,为主上护法。”

隐匿之间只余叶夙一人,他静立片刻,把阿织轻放在一旁的石台上,然后他伸手一招,白帝剑出现在身前。神剑剑身有斑驳的痕迹,但仔细看去,那不是剑伤,是藏在溯荒里的一缕微光。

叶夙看着这缕微光。

其实看到阿织祭剑,他心中已近绝望,好在剑鞘托着她的身体来到他身边,白帝剑对她依然有隐隐的牵引之力。

叶夙这才发现,溯荒中,最后留存了一缕她的碎魂。

魂本不是凡间之物,不需要东寻四凑,拼接完整,只要余的一缕,便余得希望,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叶夙抬手缓缓一引,那缕微光便从白帝剑中析出来,缓缓飘向放逐木枝头的花。

花瓣于是收拢,包裹住碎魂,放逐木结出第五只果。

叶夙来到放逐树前,看向枝头的果,感受着其中无比熟悉的气息。记忆被往事侵袭,他想到元离,想到风缨,想到拂崖和楹,那些在甘渊的年少时光,他想到青荇山。

其实刚一回来,他就知道自己停留不了太久,落下溯荒印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所以他不敢许诺她什么。

但他为自己留了余地,想过一切结束后,总要陪她回青荇山住上一些日子的。

从前族中事物繁忙,师父也常在外奔波,许多时候,山上只有她一个人。这一次虽然待不久,但是若能与她一起,哪怕只有数月,数日,也算是全自己一个心愿了。

但他没想到最后落印的人会是她。

端木氏罪印已消,可她这样的碎魂,是无法转生的,且她祭过剑,甚至不如风缨他们四个,她有外物牵引,没有力气在放逐之木中休养。

但还好,他大概还有些余力,能把她带回来。

榑木枯萎,句芒只余残相,春神留给青阳氏的榑木枝也只剩最后一片叶,但是,与神族同源的那一丝血脉始终滋养着他们的魂,魂的底色,便是人间至强的愈魂术。

所以,若是将魂碾碎成药,加上榑木的最后一片叶,大概能换她苏醒吧。

叶夙没有犹豫,他闭上眼,身遭泛起春雾般的气泽,一滴一滴鲜红的血从眉心图腾渗出,坠而不落,被春雾托在半空。

与此同时,白帝剑鞘似感应到什么,化作春枝,飘向叶夙。

它好似药引,将春雾与血变作浅青的愈魂之风,源源不断地渡给阿织。

隐匿之间再现微光,却并不来自果实中的魂魄,而是羽化之光。

叶夙的身体变得透明,化作洁白的光羽,开始消失。

可是,这一次又与前两次不同,死亡并非突然降临的黑暗,他此刻的意识竟是清醒的。

大约是命运终究慈悲吧,允许他多陪了她一时,于是他亲耳听到自己魂碎,魂消,最后华为一缕无着的清风,徘徊于放逐木最后结成的果,流连忘返,舍不得远去。

东海也起风了,海浪余波抚慰大地,司岚站在岸边,不知怎么,她忽然伸出手,想要握住这风。

可惜风从指缝间流走,徒留一掌春的余温。

司岚久久凝视着自己掌心,然后她抬起头,望向海浪尽头,风远去的地方,闭目拜下。

……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得茫然地往前走,直到看见前方似有微光闪烁,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意识。

阿织朦胧间睁开眼,这才发现那光原来是从竹窗漏进来的晨光。

竹窗下又一张书案,上面搁着几卷书,一旁有一台祺的剑架。

这是她在青荇山的屋子。

她这是……回到青荇山了?

意识很沉,好似一片混沌,可身体异常轻盈,阿织很快起身,推开竹扉。

院中立着一人,一袭白衣负剑,是师兄。

可能是今日的晨光太好了吧,师兄的身影立在这光下,就像一道虚影。

他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问:“醒了?”

忽然一下,阿织不知今夕何夕。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她看向师兄身后的春祀,隐约觉得师兄应该是来唤她习剑了。

是了,和从前每一天一样,他们会一起上山,她去竹林,他去近峰处的问剑台。

她跟着他上山,两人间只隔着几步的距离,路上本该无话的,他却蓦然顿住步子,问她:“近日在练什么?”

……练什么?不记得了。

阿织试着唤起自己心底的剑意,可惜魂上不知怎么,滞痛难耐。

然后她想起来,说:“在练沧海,但是不知为何,总练不好。”

叶夙听了这话,静静地看着她,道:“沧海一式,需要分出剑魂,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把魂养好。”

竹林很快到了,叶夙没有继续往前,阿织问:“师兄今日不习剑吗?”

竹林的清风拂过叶夙的衣袂,他摇了摇头:“今日陪你。”

阿织愣了一下,听到师兄这么说,她忽然有一点莫名的紧张,一点莫名欣喜。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是春来,竹林里绿意繁盛,微风缭绕,阿织听了师兄的话,今日没有勉强用剑,她在林中打坐调息,仔细护养着自己的魂。

时间过得很快,阿织再睁开眼,已是霞光满天。

她看向叶夙,不知是否是错觉,霞光下,师兄的身形更淡了。

对上阿织的目光,叶夙问:“好些了吗?”

阿织道:“什么好些了?”

“……你的魂。”

阿织细细感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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