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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一大群人疯狂地向你涌来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当然是跑啊！
桂熙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当然她很讲义气地一手拎一个，背上还扛了一个，健步如风、飞檐走壁。
“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误会”被迫逃命的晏清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向桂熙解释道。
“那些人都是来抓你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们犯什么错误了？”停下过红绿灯的空档，桂熙严厉审问道。
“天地良心啊——”晏清直喊冤枉，世界上大概不会有比他更遵纪守法的妖怪了。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先回去看一眼，辛回还在那儿呢，我们总不能丢下他不管吧。”
晏清劝说道，而且他离开的时候似乎看到了门口有一道横幅，只是上面的字还没看清就被桂熙拽跑了。
桂熙思考了一会儿，把背上的小桂枝递到晏清怀里，又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胖萝卜长参递给他。
“我回去找狐狸，你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晏清看着桂熙严肃的表情，既感动又无力，在心里无助呐喊道——你回去有什么用啊！你又不识字！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健壮大哥喘着粗气追了过来：
“终于找到你们了！呼——你们可真能跑啊，我当年在山里被熊追都没跑这么快过！呼——”
桂熙冷眼打量摄影大哥，呵，普通人族，不敌她一指之力！
于是她挡在晏清面前，朝摄像大哥冷声说：“我是不会让你带走他的。”
“咋了？”终于喘过气来的摄像大哥疑惑抬眸：“送钱都不要了？”
“送钱？”桂熙一愣。
“教育局发的，文科状元奖金，足足十万呢！”
摄像大哥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摄像机拍下了众妖震惊的表情，笑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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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就是这个表情，对味了！”
桂熙带着晏清逃跑的速度有多快，回去的速度就有多过之而无不及。
至此，这一场大乌龙终于落下来帷幕，来自教育局的同志向晏清亲切传达了来自领导的问候和鼓励，在镜头前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谈后，终于将鲜红的奖状和奖金交到了晏清的手里。
“那各位最后再合个影吧！”记者笑着说道。
原本只是晏清和教育局工作人员的合影，不知怎么的，桂熙抱着小桂枝，辛回抱着长参也站了过来，自诩为一家人的张为国也自豪地加入了，这一下可不得了，参与抓捕晏清行动的小区居民们也都纷纷与有荣焉地站了过来。
眼看人越来越多，摄影大哥只得越退越后，才能勉强把这一大堆人给框进去。
而站在最前方C位的晏清忽然朝一边侧了下身子，施用术法无声喊道：
“段兄，过来。”
原本飘在树冠上看热闹的段明允一愣，然后咧开嘴笑着飘了下来，站在了晏清和桂熙的中间。
桂熙怀里的小桂枝望着突然出现的段明允，伸手抓住了他的腰带，同他一样咧开嘴笑了。
“大家准备好，一、二、三，茄子！”
“茄子——”
这张站在幸福花园小区招牌下的全家福大合照登上了平辉市教育，桂熙一家围坐在关晓鑫店里的大圆桌前，一个个传看着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拍得可真好，枝枝笑得可真好看！”
“哪里拍得好了，根本没有拍出我十分之一的帅气！”
“哈哈哈咱们家这下也算有合照了！”
关晓鑫端上来一碗碗饱满的米饭放在众人面前，然后一脸腼腆地对晏清说道：
“晏清哥，祝贺你考中了状元！也谢谢你告诉大家，你是吃了我打的饭才考上状元的。”
关晓鑫的脸越来越红，似乎觉得很难为情：“我只是打饭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做，是你聪明才——”
“是我们要感谢你才对。”晏清打断她的话，认真道：“如果没有吃你打的饭，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
说不定他们早就饿得受不了，背着包袱滚回北地了！
关晓鑫听了他的话脸红红，眼睛也红红的，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刚想回后厨去，又听得晏清说道：
“晓鑫，可以麻烦你再打一碗饭吗？”
等到关晓鑫端着一碗饱满的米饭出来后，晏清拿起那碗饭放在了他对面的空位上，接着又摆上了一双筷子，倒上茶水。
布置完毕后，晏清才轻声道：“段兄，请。”
段明允看见摆在面前热腾腾的米饭和茶水，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有多少年他没有坐在饭桌前，等待别人为他布上正常的餐具饭菜了。
他伸出手去想要拿起筷子，可没有实体的手却抓了个空，于是他最后只是颤抖着收回了手，挺直了脊背。
饭桌上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晏清成功考上了状元，段明允也完成了心愿，可以投胎转世了。
今天这顿饭，是晏清的庆功宴，也是段明允的饯别宴。
这下连最没心没肺的辛回也乐不出来了，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混在茶水里被他喝了下去。
“能投胎，就是好事。”长参轻叹了口气，说道：“下辈子就是新的开始了。”
段明允站起身来，微躬身行礼，就像他和众妖第一次见面一样：
“感谢诸位这些时日对明允的照顾，明允无以为报，只盼能来世再见，好偿还各位恩情。尤其是晏兄，助我脱鬼身、入轮回，明允实在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段明允说
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晏清也站起身来道：“我考状元是为了自己和枝枝，段兄不必太过挂怀。”
接着晏清举起茶杯，郑重道：“此去还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望君一路顺遂，得偿所愿！”
众妖也纷纷举起茶杯，在段明允的眼泪中，祝福道：
“一路顺遂，得偿所愿！”
第45章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习了！自己的失……
段明允离开的时候很安静,他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来，走的时候却留下了许多东西。
冰箱里还冻着的年糕和粽子，角落堆成山的作文集和笑话书,还有那一摞直到他走也没穿完的纸衣服——
“我有点想段明允了。”一天在饭桌上桂熙突然开口说道。
其他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以桂熙的木头性格很难指望她会有“想念”这类太过生动的情绪。
果然下一秒桂熙就接着说道：“他走了屋里都不凉快了。”
众妖先是一愣,然后都开怀笑了起来。
生活仍然平稳向前，高考成绩出来后有不少好学校向晏清投来了橄榄枝，但晏清心中早有打算，最后选择了平辉市内一所大学的中文系专业。
学校离小区不远，晏清还能每天回家居住，省下一笔住宿费。而托高考奖金的福,在辛回折腾下捉襟见肘的家庭经济情况又重新充盈起来。
殷之舟得知晏清考了状元的好消息后,高兴得重重拍了拍他肩膀好几下,连连说道“文殊菩萨果然显灵了”,然后非常慷慨地挥手送了晏清一台全新的笔记本电脑。
“现在的大学生都用这个，时髦着呢！”殷之舟把电脑包塞到晏清怀里,笑眯眯道：“咱们小区的房价都涨了,说这片风水好，有文曲星降世，好多学生家长在问价呢！”
不仅如此,这些天小区里好多邻居找上门来想请晏清辅导孩子的作业，开出了不菲的价格,晏清接了几个,已经快挣够一年的学费了。
果然不论是古今中外,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金钱啊！
不过当家里有一个妖开始挣钱后，就开始看其他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妖不顺眼了。
“你们就不能找点事情做吗？”
在结束一天的补课后，晏清将全家人召集起来,再度召开了家庭会议。
“等我和枝枝都开始上学了，我们一家不能就守着这十万块坐吃山空吧！”晏清一脸严肃道。
“可我什么都不会啊。”辛回无辜道：“要不我还是继续回酒吧上班吧？”
晏清第一时间打消了他这个念头，这回日游神能够网开一面实属侥幸，下一回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而且像杜云真这么大方还人品过关的人属实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你和杜云真还有联系吗？”晏清随意问道。
辛回身子先是一僵，然后眼珠子嘀哩咕噜乱转，从嗓子里憋出一句话：“没，没有啊——”
晏清微微眯了眯眼，他就随便一诈，没想到这个傻狐狸真的有鬼啊。
但晏清没多说什么，与其辛回出去漫无目的的闯祸，至少杜云真还是个知根知底的。
可当晏清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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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桂熙时，还不等他说话，桂熙就抢先开口道：“我要跟着枝枝一起去上学的。”
“每天我送枝枝去学校，然后把自己栽在花园里，放学了再把自己挖出来接枝枝回家。”
桂熙回答得一本正经，显然她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桂熙竟然开始思考了，晏清都想给她鼓掌了。
但是桂熙的想法晏清实在无法苟同，他可以想象桂熙每天在人来人往的学校花园里把自己挖来挖去会给小朋友们带来多大的冲击：
“首先学校应该不会允许你把自己挖来挖去的，其次学校里很安全，你不需要一直陪在枝枝身边。”
“陪伴是好的，但有的时候也需要放手。”晏清最近看了许多育儿宝典，时不时就会蹦出些有哲理的话来。
但看着在座各位茫然的表情，晏清就觉得还是说点所有人都能听懂的大白话吧。
“你们不出去努力挣钱，怎么把枝枝养好？枝枝每年的学费、生活费、校服费，每天要吃的肉蛋鱼奶、维生素、钙片，还有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的衣服鞋子”
晏清一样样一件件细细说来，辛回和桂熙跟着他说的开始掰手指头数数，手指头都数完了晏清的话还没说完，于是又开始掰脚指头，结果还是不够用，最后四肢着地彻底放弃了。
“想想这些钱，你们这么年轻还睡得着吗？”晏清给众妖打鸡血道。
“睡不着！！”众妖脖子充血地捧场呐喊道。
“睡不着要怎么办？”
“去挣钱！！”
“挣多少？”
“一百万！！”
至于后面有人举报说桂熙他们所在的这栋楼里有人在搞传/销这就是后话了。
而晏清后面还真找到了一项可以让他们糊口的技能，他兴冲冲回家将一张传单拍在众妖面前。
“金太阳驾校，三人同行，一人免单！”
“我决定了，我们三个一起去把驾照考下来，后面你们就出去开网约车，做代驾也行！”
晏清不愿意承认他是被免单蒙蔽了双眼，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众妖也没问啥是网约车，啥又是代驾，但既然有人动脑子，那他们反正也没事做，就跟着去瞧瞧吧。
晏清在一片雄心壮志和“三人同行，一人免单”的推动下，拉着桂熙和辛回极快的办好了驾校入学手续，却在第一关就傻眼了。
“下周的科目一考试，你们先回去在网上把题做一做。”教练挥挥手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考驾照竟然还要做题，这完全超出了晏清过往的认知。
他当然是没问题的，可桂熙和辛回他们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啊！这怎么搞！
“没事儿的，天无绝人之路。”晏清硬着头皮安慰自己道：“钱都交了，这下退也退不了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晏清一个人在原地急得团团转，桂熙和辛回则躲在驾校的树荫下百无聊赖，就在俩妖拿着树棍戳地上的蚂蚁玩的时候，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两位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桂熙和辛回眯着眼向说话的人看去，那是个瘦高个白脸的男人，在这样热的天气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正朝他们有些谄媚地笑着。
男人头上还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帽子顶向后隆起，帽子后面飘着两条黑色的布带，样式有些古老，看起来不伦不类。
“你的帽子好丑。”桂熙直言不讳。
这下轮到男人心烦了，男人脸上的笑容一僵，但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继续笑着说道:
“我被两位身上无知的光芒吸引而来，特来为两位排忧解难。”
辛回皱眉，这个人好像在骂自己，可他看起来很有礼貌哎，那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你去找那个人，我们没钱。”
桂熙很烦这种说话文绉绉，半天说不到重点的人，朝晏清的方向指了指就不感兴趣地转过身去继续戳蚂蚁洞玩。
“不不不，那一位身上闪烁着耀眼的智慧的光芒，不是我寻找的目标。”
这下轮到桂熙皱眉了，这个男的是不是在拐着弯儿骂他们！
接着男人朝桂熙二人的方向微微倾下身来，一脸神秘地拉长音调道：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二位如此蠢纯粹的人了，这简直是天赐的缘分！”
“你想干什么？”桂熙双手抱胸，警惕地看向他。
“二位是否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只要呼唤三次我的名字，便可以如愿以偿——”
“好，来吧。”桂熙干脆答应，并且开始活动手腕脚腕。
男人一听桂熙答应得这么痛快，顿时喜上眉梢：“我的名字就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谁。”桂熙抬手制止他。
“你知道？不可能，没有人——”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硕大的拳头朝自己迎面砸来！
“怎么不知道，骗子、坏蛋、变态！还要喊你三声名字！喊你一百声够不够！啊！”
桂熙干净利落的邦邦邦几个大拳头落在男人的身上，只锤得他满地打滚，捂着帽子鬼哭狼嚎。
“误会了！误会了！我不是坏人！我是大好人啊！哎哟哟别打了！”
这边闹出的动静惊动了不远处的晏清，晏清慌忙赶过来制止道：“桂熙，停手！别打了！”
而还在地上蛇皮走位扭动男人一听到晏清的声音，就像见了阳光的吸血鬼一样，也顾不得躲避桂熙的大拳头了，“噌”地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牢牢抓着头上的帽子，一扭一扭的跑远了。
“怎么回事？别追了。”晏清拉住还想继续打人的桂熙，看了看周围道：“别惹麻烦。”
驾校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后已经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晏清只得拉着桂熙和辛回先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听说了男人的事，晏清微微皱眉：
“呼三声姓名便可实现心愿？听起来应该和妖怪有关系，山河鉴中似乎有相关记载，只是我本体残缺不全，需要时间好好查找一下。”
紧接着晏清话锋一转，说道：“那个男人的事你们不用管，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赶紧刷题，好通过科目一的考试。”
“刷题？”
桂熙和辛回两妖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指着自己难以置信道：
“我？”
晏清微笑着把他们的手机递给去：“我已经为你们下载好了“驾考一遍过”APP，时间不多了，咱们快点回去学习吧。”
桂熙和辛回磨磨蹭蹭地不想学，晏清一看就知道他俩心里在想什么，当即竖起眉毛道：
“每人的学费均摊下来是二千五，你们两个就是五千，你们知道枝枝一年的学费多少吗？”
“五千块。”晏清竖起五根指头，站在道德的峰顶开始施加压力：“要是你们通不过考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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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块就白花了，这就意味着枝枝要少上一年学，我们可怜的枝枝啊，好不容易治好了病到了读书的年纪，却还因为不争气的——”
“师父，别念了，别念了。”
桂熙和辛回齐齐捂头，颤巍巍伸出手来：“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自此家庭分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桂熙和辛回变成了挑灯夜战的人，而晏清则优哉游哉地抱着枝枝吃起了水果，看起了动画片，时不时再旁观一下两位备考学子关于学业的争论。
“这两张图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这个我选第一个是对的，那个选第一个就是错的？”班级差等生桂熙握着手机无能狂怒。
“晏清说答案的位置不固定的，不能每次只记顺序，还要记那个答案的样子。”
班级中等生辛回融会贯通优秀学长传授的经验，及时指出落后同学的错误，并且向其慷慨分享备考经验：
“桂熙我发现了怎么对得更多了，四个答案里如果有三个长的一个短的，那就选这个最短的，如果是三个短的一个长的，就选最长的！”
“你怎么这都知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习了！”桂熙一脸被背刺的表情。
“那四个一样长怎么办？”
“选C。”
“多选题又该怎么办？”
“ABCD全选。”
说完后辛回得意地向桂熙展示他刚做完的一套模拟试题，上面硕大的“61”分快要闪瞎桂熙的眼。
桂熙握着手机的手一使劲，直接把手机屏摁出了一个小坑。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让人心痛！
“好了，你出去吧。”桂熙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把辛回推出了卧室门：“你影响我进步了。”
把辛回赶到客厅后，桂熙又无情地没收了他的手机：“少玩点手机，对眼睛不好。”
然后桂熙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桂熙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晏清说的那番话对她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
作为妖怪，桂熙当然可以漫无目的、自由肆意地活着，但枝枝不一样，人族有着丰富而悠长的历史和知识等待着她去学习、去感受，桂熙要做的是为她创造最好的学习环境，而不是拖她的后腿。
桂熙捧着手机奋战到凌晨一点，晏清教的那些什么图形记忆法、联想记忆法已经在她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
就在桂熙昏昏欲睡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阵若隐若现的声音，那声音说道：
“你有心愿吗呼唤我的名字吧”
那声音悠悠飘荡在夜里，如同鬼魅般勾得人不自觉去寻。
桂熙猛地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路过客厅时踢了一脚蒙着被子用功刷题的辛回。
辛回抖着身子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桂熙，我错了——”
“走。”桂熙懒得理他，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辛回迷迷糊糊地跟上，不解问道：“去哪儿啊？”
走到幽黑的过道上，那鬼魅般的低吟声更加清晰了，辛回吓得一把抱住了桂熙的胳膊：“这，这，这不会有鬼吧？”
“你不是问去哪儿吗？”
桂熙在一闪一闪的路灯下扭过头看向辛回，露出一个略显阴森的笑容：
“我们去——抓鬼。”
男人在寂静无人的小巷里等待着，时不时探出头焦急地往外望一眼。
那天被打后，虽然害怕但他还是偷偷跟在桂熙他们身后记住了他们的住址。
男人捂着脸上被桂熙揍出的青黑色，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他没必要非得找桂熙他们的，但桂熙二人的脑子空得可怕，简直前所未见，对男人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于是他不死心地又来了。
就在男人焦急等待之时，前方的路灯下终于走过来两条人影，男人强忍着兴奋，直到桂熙站定在他面前。
“就是你说一些没意义的屁话打扰我复习？”
桂熙的眼神太冷，男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但马上扬起笑容道：
“我可以帮你考试过关的，只要你叫三声——”
这下不等男人说出那荒唐的条件，桂熙就干脆地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直把男人踹出了几米远，在地上翻滚跳跃然后归于平静。
“你不知道备考期间禁止喧哗吗？”
桂熙一边把拳头捏得嘎吱响，一边黑着脸朝男人走过去：“浪费我二十分钟，你知道我能刷多少题吗？”
男人看着越来越近的桂熙，害怕地蜷缩身子，瑟瑟发抖道：“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我真的不是坏人！”
就在男人等着桂熙的拳头落下来的时候，却突然感到头顶一凉，桂熙一伸手把他的帽子摘了下来。
“你这帽子也太丑了。”桂熙把玩着这丑帽子，嫌弃道。
男人惊呼一声，立马伸长了手想要把帽子抢回来，可桂熙的枝条越生越高，他怎么也够不着。
于是男人捂着头东张西望，似乎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但周围都被挡得死死的，最后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蹲下身去。
“他也没秃头啊，这么紧张干什么？”辛回疑惑地看着他。
“谁知道呢，可能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地方吧。”桂熙面无表情地说道。
然后话音刚落，就看着男人男人瘦高的身形突然扁塌下去，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样，迅速萎缩变小，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细长的青
蛇。
青蛇和两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辛回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有蛇啊！！！”
然后辛回就“啪叽”一声便晕倒了。
第46章 名曰升卿，呼之大吉这既然是白送的东……
“你怕鬼就算了,怎么蛇也怕？”桂熙拖着辛回的后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辛回从被拖行的后背疼痛中醒来，扭头就看见了一条同样和他一样被拖着的青蛇,正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
“蛇啊——”
辛回尖叫一声,又“嘎嘣”一下晕了过去。
青蛇见状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然后他扭了扭身子，朝拖着他闷头走的桂熙吐了吐蛇信子，好声好气地商量道：
“这位妖怪，你真的没有愿望吗？我可以帮你实现的，不花钱哦。”
桂熙懒得搭理他，只一个眼刀飞过来,青蛇就讪讪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青蛇又不死心地说：“那你可以把帽子还给我吗？我不戴帽子有点没有安全感。”
“你再说话我会让你感受到来自地府的安全感。”桂熙的表情在暗沉的夜色中显得十分阴森。
青蛇身子一抖,翘起尾巴尖在嘴巴处比了个把拉链拉上的动作,接着用尾巴尖给自己头上堆了个小帽子，然后彻底闭嘴了。
晏清正在香甜的梦乡里徜徉,忽然听得一声“砰”响,他的房门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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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被人打开，冷风呼呼呼灌进来。
还没睡醒的晏清就感觉有什么软趴趴的东西砸到了他的床头，他睁开朦胧的睡眼,便和一双黑豆豆一样的蛇眼深情对视。
三秒后，晏清发出一声刺破夜幕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蛇啊！”
然后“砰”的一声撞到床头柜上晕了过去。
坐在地上的桂熙手撑着下巴,看着悠悠醒来的辛回和晏清,嫌弃又疑惑道：
“蛇有这么吓人吗？”
“对啊对啊！蛇多可爱啊！”青蛇在一旁不服气地帮腔道。
桂熙一个眼神飞过去,青蛇就戴着尾巴做的小帽子闭嘴了。
晏清有些尴尬地咳了咳，瞥了一眼青蛇，悄悄坐得离他远了些：“这蛇你在哪儿捡的？”
“他就是今天驾校的男人。”桂熙拿出那顶奇怪的帽子,在青蛇渴求的目光中递到了晏清手里：“摘下帽子后他就变成蛇了。”
晏清拿着帽子，若有所思一阵，缓缓开口道：“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古籍中记载，“山见大蛇著冠帻者，名曰升卿，呼之大吉”。”
晏清定定看向地上的青蛇，缓缓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大蛇升卿吧。”
当晏清第二次唤出青蛇的名字时，青蛇的身子渐渐直立起来，在半空缓慢摆动着，然后化作了人形。
升卿一化作人形就连忙夺过晏清手里的帽子戴到了头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晏清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升卿又慌忙阻止道：
“你可千万不要再喊我的名字了！”
晏清不解皱眉：“这是为何？”
升卿一边警惕地盯着桂熙，生怕她又抢自己的帽子，一边小声嘀咕道：“因为我不想实现你的愿望”
这不是升卿第一次提到要帮人实现愿望这件事了，晏清知道世间有不少妖怪通过交易来实现对方的愿望，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升卿偏偏要缠上桂熙和辛回。
“你帮人实现愿望，需要对方付出什么代价？”晏清冷下声音问道。
升卿一愣，忙摆手:“不用的，不用的，什么代价都没有。”
“纯白送啊？”辛回惊讶道:“你这蛇心眼还怪好的。”
升卿被辛回一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嘿嘿两声:
“不过，这既然是白送的东西，那质量就不太有保证了……”
升卿的声音很低，不等众妖听清，他又双眼放光地看向桂熙和辛回：“我真的不是坏妖怪，你们一定有什么心愿吧，很简单的，只要呼喊三声我的名字——”
这下连辛回都觉得这条蛇有问题了，哪有上赶着求着让人许愿的，这天上的馅饼也没有这样的掉法。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人许愿呢？”晏清皱眉道，打断了升卿想要蒙混过关的话：“如果不说清楚，我们就只有请你出去了。”
一旁的桂熙已经开始噼里啪啦捏起了指节，升卿有些紧张地吐了吐蛇信子，才磕磕绊绊道：
“因为，那个，我的许愿业务量一直没达标这都快月底了，这个季度的升仙考核我又过不了关了”
晏清没费多少劲就捋清了升卿的话，恍然道：“所以你是在冲业绩。”
“凡是人便有心愿想要实现，你这应该是供不应求啊，怎么还会业务不达标呢？”晏清不解道。
升卿叹了口气，话匣子彻底打开来：“你不知道，这一行很卷的——”
想要成仙，那简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尤其是他们这种大山里出来的妖怪，没有光辉灿烂的背景，也没有庞大的修为功法，更缺少提拔指点的贵人，只能靠自己一步步摸索，一次次撞南墙走下去。
“我的升仙考核任务是实现一百个人的心愿，并且满意度达到90%。”
“那你现在完成多少了？”桂熙好奇问道。
升卿的脸色一片灰暗：“如果加上你们两个，那就有十个了。”
“满意度呢？”
升卿的脸色彻底变黑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掏出手机打开“升仙一点通”APP，点到客户满意度界面，上面是鲜红的“49%”。
桂熙心里稍微有点平衡了，这和她的科目一分数不相上下嘛。
辛回震惊于他的满意度竟然这么低，气愤填膺道：“这些人也太坏了吧，你都帮他们实现愿望了，他们还不满足！”
“呃，其实也不全是他们的问题吧”升卿又吐了吐蛇信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毕竟我只是个小妖怪嘛，能力也有限——”
辛回的正义感开始迅速膨胀：“那也不对啊，你都白送了，那些人还要求那么高干嘛！”
一听有人给他撑腰，升卿也渐渐挺直了背，开始大吐苦水道：“对啊，我都白送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不就是考试想要考90分的，结果我只让他考了9分吗！不是说零可以舍去不写吗？再怎么说我也对了一个数字啊！”
众妖听见皆是一愣，半晌辛回硬着头皮开口：“但这话又说回来——”
不过升卿已经控制不住，滔滔不绝了：“还有许愿想要挣大钱的，虽然他买的彩票没中奖，但他第二天就被车撞了赔了二十万啊！”
“还有哭着喊着要和白月光修成正果了，最后不是也结婚了吗，虽然孩子不是他的，但是媳妇是他的啊！”
升卿还在喋喋不休，这边晏清已经开始一脸严肃地给桂熙和辛回上课：
“看吧，我说便宜没好货吧，以后绝对绝对不能贪小便宜！”
等到升卿把他仅有的客户们吐槽完后，他才倚着墙颓然地叹气道：“你们不知道，我们这行竞争很激烈的。”
“国外有个叫阿拉灯神丁的一直想过来，因为我们这边业务量比较大嘛。但咱们这儿的海关一直没给过，因为他穿的太暴露了，还搞染色纹身啥的，不符合社会公序良俗。”
辛回恍然：“哦，所以你才穿这么多。”
“哦，那不是，我是为了防晒。”
说着升卿挽起袖子向大家展示自己白皙的皮肤：
“我的皮肤比较娇嫩，每天都要擦保湿霜、敷面膜的。”
在众妖无语的视线中，升卿接着又惆怅地说道：
“我还被五通神手下的地下组织威胁过，说我不交易纯白送，这属于恶意竞争行为，严重扰乱了市场秩序。最后还是他们看我送的不大，才放了我一马。”
看着这“49%”的满意度，也很难对这么
一条蛇下手吧——
“那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桂熙和辛回许愿呢？”
晏清百思不得其解，和自己这个正常人沟通不比跟两个傻子费劲强啊！
“聪明人总是贪得无厌，他们想得太远，要得太多，让他们满意太难了，而我法力低微，无法满足那些太宏大的愿望。”
“贪得无厌”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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